利牙向我们卡卡笑着逼近。而那个暗红色张长尖锐的东西,赫然是一只直挺挺的像标枪一样的头上长了三只眼的有獠牙有四足的蛇。
城楼上响起一片当当当的刀剑劈向怪蛇与鬼骷髅的碰撞声,然后间杂了撕心裂肺让我听得心都发颤的痛苦扭曲的惨叫声。顾不及看有多少人被这动作如迅雷般快的鬼怪咬住,我错身让过一个鬼骷髅,嘴里念着咒手上的血则迅速甩向扑至我 xiong 口的鬼骷髅。
四周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我头顶上,有急促甚至带着啸声的细锐的风一样的东西正压下。
“天地两仪,乾坤八卦。五行生克,化土为盾。叱”
身边的地面随着我这声咒术,哗的突然像雨后长出了破土而出的春笋,又如长剑般突破了限制直直长向天空。半空里,一阵黑色的水一样的东西扑簌着直掉到了我脸上,还伴着“嘘嘘”以及物体用力抽打着这些突然长出的石剑的声音。
地面,真的开始震动了。而且有速度越来越急之势。
头上,身上粘乎乎的,用手一抹,那些怪蛇与鬼骷髅流出的黑色的血一阵阵散发出令我五脏翻腾恶心吐的腐臭。
“大家快拿出写了兵字的符贴在心口。”我运气丹田,大声道。
并手。
食指中指向眉心。
双脚开三尺。
身动,脚尖点地。
游走八卦两仪。
“天为鉴,地为凭,速退妖魔借神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城楼上,我眼所能及的士兵们心口开始有柔和的黄明火焰开始燃烧,细小的风旋转着,从脚下升起,然后争前恐后的包围住了他们的身子。
还以为会失败,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可神兵咒同时使用在这么多人身上,我只觉体内真元流失极快,一阵气血上浮,脚下不稳。能清楚的感到两只腿正在微微发颤。
借了手中的神兵,士兵们都用力消灭着那些还活着的鬼骷髅与蛇怪。
在神兵面前,鬼骷髅与蛇怪只一碰便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然后“啵”的一声在空中爆开来,不留半点踪影。
五行土刺咒造成的石剑土剑被越来越强烈的震动震得有些开始断裂倒下了。虽然借了神兵咒,可我却仍觉得自己像在巨浪淘天的大海上般,左摇右晃身形见纣的努力稳住身形以免突然摔倒。
“大家尽力靠在一起,来的,可能是大家伙”宇文定的声音仍像洪钟般没有一点动摇。奇怪的,在听到他说话,我心里倒平稳了下来。这将军好生厉害,难怪遇到这等可怖之事手下的士兵都能毫无畏惧。若能活到动乱之后,必是一代明臣罢
石剑土剑断裂得更多,大小不等的石块与泥土簌簌的从半空掉落,打在头上、肩上,身上。然而有着神兵甲护身倒也不觉得痛,只是没人说话,个人紧紧背靠在一起围成一个小圆,每个人都紧张的双眼红得像野兽般死死盯住自己脚下。
韩进亦紧紧贴靠着我,手里的刀已经缺了好些口子,但仍稳稳的握着,全身绷得硬得像块石头。
地面,开始 gui 裂。
裂隙越来越大,由指粗到碗口宽。
从裂缝里,从深深的地下,隐隐传来一声声要揪得人心和魂都停止跳动停止思想的撕咬打斗的惨叫。
地面突然像波浪一样开始一波波剧烈起伏。
受了伤的士兵有些支持不住,开始摔倒在地上,手里的兵器撞在地上的石板上清脆作响。
我没有抬头。
我也抬不起头来。
裂缝下,浓浓的血腥夹杂着生腐的腥臭越来越浓烈扑出地面,冲进鼻子里。
“小的们,给我上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上地面死也要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作个英雄去死”
开了天眼的我能听见能看见,在那深深的黑得看不见的地下,漆漆黑正浑身是血的挥着他肥肥的小手声嘶力竭的叫着,那些老鼠们都红着眼前仆后继的踩着同伴残缺的尸体向着那一只只长满了尖刺嘴巴又尖又长喷着青气的像野猪一样的怪物 chao 水般涌去。
有老鼠被咬掉了半个身子,可是只要头还在,还有一只爪子,就仍努力蠕动着拖着内脏向那怪物爬去。每只老鼠都不怕身体被那刺刺穿,扑上前张开小小的嘴就用力咬下去。哪怕只要一点点希望,哪怕用生命只换来一点点怪物的皮肉
血,在只有我,只有漆漆黑看得到的地里四下飞溅,溅进我心里,溅得我双眼被什么模糊。
惨叫,在只有我,只有漆漆黑听得到的心里久久不散。
有谁会知道这场惨烈的,看不到的战争有谁会知道,这地下,将会埋葬多少生是豪杰、死亦鬼雄的渺小战士
我想起了岳飞。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远远的,壁空障外传来一声狼嚎。
转身抹了不知是妖血还是眼泪的水,我对宇文定大声道“下面漆漆黑在顶着,我们上,打开城门,内外夹攻”
是的,我们要在宋兵的援军赶来前,一举把他们消灭
战马已经不多,让给了那些腿脚受伤的士兵们骑。韩进递了把剑给我,然后带着我跟在宇文定身后,混在洛京的队列里一齐向城门冲去。
吱呀的颤抖着,已经变形的黄铜大门被三十个士兵用力向两边拉开。
宇文定大刀向前一指。
“给我杀”
城外白茫茫的大地上,拉成一条和城墙一样长看不到心头的直线的黑衣宋军骑兵正 chao 水般向我们涌来。他们的后面,有阵阵的濒死的惨叫,有东西在天上呼啸着争斗厮杀,有东西被撞上或挑了半空发出恐惧的惨嚎。
然而这些宋军,个个的眼,是红的,向我们裂开已经扭曲的嘴笑着冲来。显然,已经被什么控制了心神。
“韩进,用命护住三思先生。”
宇文定像道突然的光芒,一夹马肚冲离城门十米开外勒住缰绳不动。
耳边,只留下他这句话。
我身体贴住冰冷的墙,嘴里又开始加强神兵咒。
宋军在逼近。
蓦地听到一声怒喝“拉。”
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得厉害的火光下,我看到奔在前面的宋军来不及收住骑势,纷纷被雪下面突然弹起的绊马索绊倒,滚作了一团。
战马嘶鸣着,有些摇摇晃晃着站了起来,继续拖着那些宋兵乱跑。而有些,则哀鸣着只能徒劳挣扎着想站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后面的宋军没有停,到了面前便拉着缰绳从受了困的战马与宋兵上空腾身越过。
“拉”
这次我看清了,发出这个声音的,是阿格勒带来的某个侍从。弯弯的大刀上已经缺口斑驳,头发散乱着,身上全是血污,七零八落的伤口皮肉翻着,在这寒冷的夜里竟已结起了一层薄薄的白冰。
随着这一声,突然很多宋军连人带马惊叫着陷入雪里,然后倏的消失了踪影,只传来此起彼落的惨叫声与嘶鸣声。
宋军那边,有个 yin 恻恻的声音划破了天空,像夜枭一样尖叫道“上,给我上。用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