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高坐在上面带微笑的幽乔知。
“好,做得好。”幽乔知缓缓环视了殿内众人一眼,才对着郎青道。“留着没用,都除掉罢。记住,斩草要除根。”
我心里更是翻腾得厉害了。感觉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只能靠着爹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郎青欠了身,道声“是。臣等已经开始清理皇宫,四更前必拿下敬都。”然后脸便转向我和爹。
爹不说话,只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回头看着我,眼里担忧得很。
水镜慢慢消失,郎青在消失的前一刻,看了我一眼。眼里仍是兴味,与我不能理解的东西。
殿上,寂静半晌,突然众人爆发出欢天的笑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恭敬的向幽乔知行礼“恭喜吾皇,贺喜吾皇吾皇神机妙算,得天人相助,一统天下之日必不远矣”
还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了,殿上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我陷入了自己的思想里。
在前世,我也曾做过那种预兆的梦。我并不能理解我在梦里看到的东西,往往要到事情发生了,我才后知后觉。想不到,到了这世,也还是这样子没一点变化。
梦里的那些血,那堆积如山的尸骨,原来,不过是幽自内向外进攻占领西元的一个结果。
郎青。
我想起郎青的眼睛。幽,深,像锐利的刀,像尖利的牙,死死的看着对方时像盯着猎物不放的狼。郎青,事实也就是头狼。这样的妖怪,狠毒,无情,思考缜密,做事不择手段。这样的妖怪,会轻易放过那些无辜比他弱小的人类
仍能听见那一声声惨嚎,看到血漫天飞散,残骸四处零乱闭上眼,我慢慢把头埋进爹怀里。
原来,我梦到的那样的血,那样的红,是郎青将要恣意屠杀人类的预兆;原来,这喜庆宴,从这里,才是真正开始。
今天要说的小故事,是一个关于树的故事。
我的同事,今天闲聊时又与我说起了白话。这次,讲给我听的,是个关于她们那里接近院子长的一颗樟树的故事。
听她说,那颗樟树,有了好些年的历史。长得很大,要三个人合抱才能抱拢来。
好像是七几年吧,破四旧,就要把原来当成是神树的樟树给砍了。很多年轻力壮的人找来了斧头用力砍,是从两侧往里砍的。
当时,很艰难的把树从两边砍到正中只有一纸薄的些许树干,整个树像个圆锥一样的立在树根上,可那粗大的树就是不倒下来。众人便合力拿绳子套住树冠想把它拉倒,那树还是只倒一点然后又直起来。众人都觉得有些慌了,于是用了力拉。
拉了两次,树终于没能撑住,倒了下来。就在倒下的同时,那正中的原来的一纸厚的地方,往外冒出了鲜红的血。
从那以后,每到晚上,她院里的人家都会听到从那颗樟树的所在地传来女人的哭声,很凄凉。
我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假,只是单纯的听说了,然后单纯的把它写出来给大家看。
我记得我的母亲对我说过,以后家里若是自己有地有院子,是绝不能种樟树或柳树的。柳树招鬼,而樟树,则很容易成精。
世间的真假,或许只有自己遇到了才能断然的决定罢。下次,给大家说说关于我们这里,蛇的一些禁忌罢。
春水记于零六年二月二十日夜十一点十七分
第58章 番外七 恍若眼前
我看着白花花的太阳把树叶都烤得蜷起来,突然的想起了七岁那年的夏天。
七岁的三思,不太喜欢穿鞋,老是前襟拉开了不停的扇扇子,怕热得很。
那天很热,刚过了晌午。
我去叫三思起身上衙门。
在门外叫三思,三思不应,我闭了气推门进去。
三思在竹板床上躺着睡得正香。
有些阳光落在他的小半身子上,照得露出大半的 xiong 口有些刺眼的白。蒲扇被丢到了床下。三思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子粘着几丝碎头发不服帖的乱巴在额头上。
我坐在床边,拿着蒲扇给三思扇风,细细看三思面容。
许是感觉到有风舒服了许多,三思嗯了两声往我这边贴了过来,然后窝着不动了。
他的眼睫毛很长,有点儿翘,鼻子小却很挺,不时细小的皱一下。虽然长了年岁与个头,可脸型却与小的时候一点也未变,下巴还是一种半弧的形状。嘴巴不自然的泛着病态的微紫,因为不太喝水干燥的缘故,有些地方泛白,甚至开裂了。
我忍不住伸手想去 o 一 o 看是不是需要上些药。
三思突然就张口咬住我。
我只觉得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三思温暖柔和的嘴唇咬住的我的手指那里,自骨头里往外冒出来,不用看都知道,自己下腹竟然热了起来。
我轻轻一拉,三思竟用力的咬得我手有些痛了,然后用小小的牙轻轻的来回磨我的手指。
我听到心跳得有些快了。
赶紧用力把手从他嘴里抽出来,然后把扇子塞到他怀里,自己去冲凉。
此后好几天,我都不敢看三思。
第四天,才进衙,一干人就团团把我围住了。
“伍头,你是不是有相好了”
“是嘞是嘞,老伍啊,你还身强力壮就整天只带孩子,憋坏了吧你”
“就是,伍头,你别怕三思这小子知道,这家伙人小鬼大,懂事得很。”
“伍头,不是我们这些弟兄说你,有相好你就直说,咱们三思可一点也不介意你娶个老婆进门。”
“什么”
“谁说我要娶媳妇”
“”
“不是你说的”
“好像是你说的吧”
“难道没这回事”
“哦,是三思说的。”
我气得不行,看着眼直往门口瞟去的三思。
“那个,那个,”三思挠着头,拿着大蒲扇挡住眼以下的脸。“义父这几天都要看我不看我,好像在想什么事,眉毛总是皱到一堆,我就以为,以为”
“以为我找了个女人想娶进门来,又怕跟你说你不同意所以烦心是不是所以你就想找刘夫子二贵他们来给我解释嗯”
三思很小心的点头,然后撒腿就往门外跑。
我当时手一伸就拎住他脖子。
那天,为了掩饰我心里的不知名的怒气与松了一口气,我狠狠的,抽了三思一顿屁股。
三思七岁八个月十三天。
二贵他们带了三思去吃酒。
我去办了药回来,已经是亥时,家里一片黑,竟没有三思的影子。
难道,三思出了什么事
我急急出门去寻。
燕子楼的人说,二贵他们吃了酒听了会子说书就走了。好像是去的倚红院。
我又急忙去倚红院。
杨妈妈一见我就笑得花枝乱颤,竟亲自带路领我去找他们。
远远便听得什么唱歌的很稚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