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前一个星期,他整天像掉了魂似的,你们都不懂来问我走魂了,人都已经是走魂了还有他从外面出车回来,车后面滴生血你们没看到一个个都是猪现在还有脸来问我滚
然后那放 yin 的人倒回床上,再也没出声。
那一家人个个都哭了起来,我妈再问他们这放 yin 的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都点头。最小的孙子才刚结婚一年,前阵子老是魂不守舍的,当时也确实在他的出租车上看到有血,以为是哪沾的,就给擦了,没想到那天出车,载了客,结果和个装木材的车撞上了,当场被树透 xiong 插过死亡。这才想起来问仙的。
这个事,我听得很有些害怕。
世上,真有人能把先祖从地下请出来面对面的谈话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因此让我思量了好些天。
也许罢,也许是有的罢。至少,这个世上,信则有,不信则无。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人的信念问题罢。
春水记于零六年二月六日夜十一点五十二分。
第42章 梦中之梦
等我被阿格勒从少年怀里救出来时,我以为自己已经被他勒得没有气了。
可是我不怕这少年。
真奇怪,我一点也不怕这少年。
我想,他这么叫我,一定是很早就认得我了。
也许,他可以送我回家。我和杏儿的家。
我像缠着杏儿那样,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小师叔,你可不能抢人。他可是我的人。”阿格勒也不肯放开我,死拉着我另一只手,一双蓝天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少年。
我怕少年会放开手,可他只是低下头拍拍我的手,然后对阿格勒说“强者为王。你既然敢抢,就不要怕再被别人抢。更何况,三思本来就是我的。他和我,早就定下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的。”
两个人互瞪了半天,突然不约而同放开我,快得让我看不清楚的冲出大毡子。
怎么了我不懂,我只是看着突然空了的手,再看看四周。这是哪里好怕,我在哪里我要回家
我起身,赶紧往大毡子外跑,外面的空地上围着一大圈人正在看什么。圈中间,只听到“呼呼”“砰砰”的声音。
三思,不要随便乱看。
杏儿这样说,我记得很清楚。
虽然我也想去看看那里怎么了,可我还是要听杏儿的话,于是看着没人的地方,就用力跑去。
跑了很久了吧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像跑起来的马蹄声一样,四周全是高高的草,看不到家。
正跑着,我脚下突然一滑,踩到什么东西了,控制不住的朝前栽去。
好像草一样的颜色的很粗很粗,比我腰子还要粗的滑溜冰冷的东西。我慌得想快点爬起来,可那个东西突然就动了起来,然后把我蜷住了。一圈一圈从腰子开始往上盘。
我听到骨头喳喳的响声, xiong 口好闷,那个少年抱我都没有这么紧。
杏儿,我好怕你快来救救我,救救三思
随着“咝、咝”的声音,一个好大好大的像羊那么大的绿色的三角形的奇怪的东西从一线缝缝一样的前面不时吐出一条细长前面分了岔的红红的像血一样的叉叉凑到我面前。
好恶心的气味。
杏儿,你快来救我我好怕,三思好怕
我怕得把眼睛闭得紧紧的,眼里有水一样的东西一直不停的往外流。流到嘴边,流到脖子上。
“居然有你这样的妖怪,真是太丢我们的脸啦。”
那个怪东西对着我说话了。奇怪的恶心的气味一下重一下轻的全扑到我脸上。
好可怕。
那个东西“啪”的一下用很粗的绳子一样的东西用力打一下我的脸。我嘴巴里麻麻的,有热热的难受的水慢慢涨满了嘴巴。我受不了,一张嘴,吐出一口红红的血。洒在那个奇怪的东西的比我还粗的绳子一样的身上,像开出的一朵朵的红色的格桑花。
“没用的东西,要是放过你,迟早也得让人类逮去拿做修道进补掉了,不如给我补补道行。”
我不懂它的意思。我只在一片绿色的三角形里看到一双放着绿光的眼睛。然后身上,那个蜷住我的绳子一样的东西慢慢缠紧了。
我的眼睛开始看不清东西了。
杏儿,你在哪里
你不要三思了三思很听话,三思不惹你生气,杏儿,你快来救救三思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然后身上松了下来。
是杏儿来救三思了吗
有人抱着我,抱得紧紧的,叫“三思,三思。”
原来不是杏儿,是那个少年。
我想动一动,然而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黑,眼前好黑,杏儿,你在哪里你快出来,三思看不见,三思好怕。
我四下里乱 o ,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好暖和。手很大,骨节很粗,我用力抓住那只手,觉得很安心,心里有什么东西把自己涨得满满的。
终于到家了。
“三思,你睡了这么久,该出来透透气啦。”奇怪,不是杏儿的声音,也不是那个少年的声音。这个声音,有点儿粗沉,很好听,有点像格赛晚上坐在草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叫的声音。他是谁声音里有奇怪的东西,像杏儿一样,我不懂。
我睁开眼,我想看清他是谁。
是个年轻的男人,抱着一个人,坐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
真奇怪,他抱着的人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那我又是谁我在哪里
“三思,你别哭,爹一定把你找回来,然后爹一定让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分开。”
我怕,我想后退,然后他怀里的那个哭着的我,看到我了。我想移开眼睛,可是眼睛被什么固定了只能看着那个我,根本移不开。
那个年轻的男人“咦”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和另外一个我一起看着我。
我看到他了。一张刀削出来的脸,黑色的像剑一样的眉毛,嘴巴薄薄的,眼睛好黑,要把我吸进去沉不到底的好可怕的黑。
“三思”他看到我,突然像那个白衣少年一样,脸上多了我不懂的东西,然后抱着那个我大步向我跑过来。“三思,你回来了么回来爹身边了么”
爹
这个人是爹
爹是什么
我想退,可是心里突然像有个人在说话那是爹,是爹。是爹
爹已经快到我面前了,爹已经伸出了一只手。他怀里,那个我也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突然我眼前什么都黑了,感觉自己正掉进某个洞里,等一阵头晕过去了,感觉身上,很暖和。
我睁开眼,这次不是高高的有花的毡顶,也不是我和杏儿的那个家里,是黄色的木头的屋顶。
这是哪里
我转过头,那个少年,穿着一身有些破烂的白衣衫,坐在床头握着我的手。
真奇怪,他的衣衫怎么烂了肯定是不听话,和别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