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婆在敌对阵营怎么办？ 第13节

    天启:最后一题了，你们出去见面再回答吧。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神豪:那个，推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推多:假如你遵守你的诺言，我也会遵守我的全部承诺。

    sec九十八

    魔法小屋是贝宁街一道靓丽的风景——它是市中心附近几条街最好的花店。店主是一位坐着轮椅的年轻女性，她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独自经营这家花店。近一年店里忽然增添了一位英俊的店员，店里开始送花服务。即使如此，不少在附近上班的女白领依旧会亲自跑到店里来买花，顺便送送早餐午餐晚餐小礼物什么的。这名帅哥店员是个很温柔的人，面对层出不穷的打扰他不会让任何一位女士难堪，只是收下了礼物却不会给出任何回应。但只要他一天没有和花店老板走到一起，众多女性就不会放过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今天是个工作忙碌的艳阳天。花店老板推着轮椅从屋里慢慢出来，细心检查着左右两侧鲜花的鲜活度，时不时拎起手里的喷水壶为它们补充一点水分。“路德维希，等会儿有几个订单，你去送了吧。”抱着几捧花束走出来的金发青年弯着眼睛笑了笑:“好。”“对那些肤浅的女人多笑笑，不过小费要上缴。”艾西放下水壶说道。“好的。”路德维希没有丝毫异议。路德维希是被花店老板艾西捡到的，根据艾西的亲口描述，一年前某个冷得狗都不愿意在大街上撒尿的冬晨，她刚开门准备做生意，结果看到门前躺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为了防止青年在大冬天冻死在家门前讨晦气，善良的花店老板就把他拖回了屋里面。谁能想到青年不仅身无分文而且还没有记忆，感觉自己捡了个包裹的艾西本来想把人扔给收容所，但一对上青年的目光……于是青年就留下来工作了。艾西叫他路德维希，并给他弄了一个自由联邦的公民证。包吃包住，青年对这份工作的待遇很满意。金发青年动作利索地把花装进货物框里，推着一辆自行车走到人行道下面，“外面风大，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你腿不好还是快点回屋里去吧。”女生哼了一声“你也把我看得太娇弱了——笑什么笑！不准笑！”路德维希克制地收起笑容，觉得自己冤死了“我并没有其他意思。”“不管，不准笑！”“那我送花的时候是笑还是不笑？”“不管，反正你要让收花的人满意，也要让订花的人满意。如果接到投诉我就扣你工资，自己想想吧。”女生极不负责地留下这些话，推着轮椅进屋去了。于是路德维希骑着自行车，一路上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后来路德维希想了想，认为长这么帅不是他的错，老板不能这么任性。他曾经去给老板说了，然后被扣了半个月的工资，心疼得他当天多吃了老板两碗饭。自行车是种很复古但一直特别流行的交通工具，它实惠经济，方便快捷，还能锻炼身体。这座城市也有铺满天空的浮空轨道，但地面的马路却是各类自行车的天下。

    sec九十九

    送完城西的花，路德维希穿过克里斯广场去城东。在经过广场边缘的白柱雕塑时，路德维希动作猛然一顿，迅速把车退回几米。这座城有着鸽城之称，政府在城市中豢养着数以万计的鸽子。它们喜欢聚集在城内的几大广场里，这里有官方开设的鸽食售点，是游客选择投喂的最佳场所。成百上千的鸽群落下或飞起是一幅极为壮观的场面，来鸽城一年路德维希已经欣赏过无数次，但这却是他第一次留意到鸽群里的人。或许是因为对方也坐着轮椅。坐在鸽群中的青年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他手里拿着一包不起眼的鸽食，一直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隔了许久才偶尔撒出一把，似乎只是单纯为了吸引鸽群留在身边。一包鸽食分量很少，青年手中那包却好像永远也撒不完，而鸽子觊觎着这个人类的吃食，即使青年什么都不干的时候也徘徊在四周不肯离开。他在那里坐了一下午，直到广场的晚钟敲响，被惊诧到的鸽群齐齐振翅高飞，在地面遗留无数光影。青年终于抬手，将放于膝盖的古老摄影机对准了夕阳下飞往天空的鸽群。他的镜头在夕阳中闪闪发光，那点亮光闪到了路德维希心底深处。那一刻路德维希怦然心动，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世上最美的画面。“老板，我觉得我要恋爱了。”回到店里，路德维希无比认真地对坐在柜台后面看竞赛重播的女人说道。后者缓缓抬起眼，面无表情盯了他一会儿，幽幽道“路德维希，要送到城东的花呢？”“呃……”还在他车上。“所以你今天下午干什么去了？约会？”“并没有……”路德维希支支吾吾。他站在几十米外像个变态一样盯着别人看了一下午其他什么也没做，这种事情说出来好像有点丢脸？艾西推着轮椅滑出来，平淡道“路德维希，你知道因为你今下午的玩忽职守，投诉电话已经快打爆了吗？”路德维希一听立刻知道大事不妙，道歉时就就差没跪下去了“老板我错了！下个月工资我不要了，我马上去打理外面的花把它们全部收进来保证不碰坏一片花瓣！”“回来。”“下下个月工资我也不要了！”“谁跟你说这个，稀罕你那点儿工资？”艾西不屑地嗤了一声，道，“明天去给人家道歉，新的花束补偿从你工资里扣。还有，路德维希，你刚刚说你要恋爱了？”路德维希停住脚，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尖儿“我个人感觉而已……”“个人感觉是什么意思？那个人长得怎么样？脾气如何？家境什么等级？人品好吗？”艾西绕到他跟前，伸长脖子凑近脸咄咄逼人道。“呃……”路德维希目光飘移，“这些嘛，我还不知道。我还没有和他相互认识。”“他？”女生停顿了一下，低声说，“居然真的只是喜欢男人而已吗，我还以为曾经只是因为对象特殊才……”“什么？”路德维希茫然地低头看着她。他隐约听见艾西有说什么，可是对方声音实在太小，他又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你刚刚有说话吗？”“有啊。”艾西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真是大白痴。路德维希我问你，你的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你觉得你的妻子会是怎样一个人呢？”“妻子吗……”路德维希低头端详着从醒来就一直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银戒指，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了片刻，神色温柔“我觉得，我的妻子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体贴善良，勤劳又贤惠，可能不会太漂亮，但是会给我带来家的感觉……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在异想天开吗？”“啊，什么也没有。”坐在轮椅上的女生死鱼眼看着路德维希，“有点意外你的审美竟然这么符合大众口味。不过这样的人很难找……我是说，恐怕并不适合你。你喜欢和上面要求全部相反的人吗？”路德维希“……”完全相反？这种人也很难找吧。“你是说只能看的花瓶吗？”“啊？你要这么理解也没关系。”“不喜欢。”“拒绝得太快了喂，真的不考虑一下？”艾西拍着轮椅扶手紧张地大喊。路德维希勉为其难地歪了歪头“唔那我想一想，嗯不喜欢。”说完，他一本正经地摊开手。艾西懊恼地垂下头，身上散发的哀怨都快要实体化飘出来了。她摆了摆手，嘟囔道“真是的，差距这么大那以前和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啊……”“嗯？什么？”“不。那么路德维希，既然这是你心目中的伴侣标准的话，万一你喜欢上的那个人不符合，甚至根本完全相反怎么办？”艾西十分郑重地劝告他，“你对那个人什么也不了解，怎么能轻易说喜欢呢？你知道喜欢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吗？”“想永远在一起，可以容忍原谅他的所有不足？”盯着路德维希茫然却又诚恳的双眼，艾西哑言。她觉得她都快要被这家伙给说服了，自己真是太没有意志力！她一定要阻止失忆中什么都不懂的路德维希走上歧途啊！女生颇为暴躁地握紧双拳，执着说道“因卡——路德维希，你还是太冲动了。你想想，假如有一天你从前的爱人找到了你，而你却重新找了新的伴侣。你有没有考虑过那时候这两人中你该如何选择呢？”“既然会失忆来到这个地方，要么是逃避要么是抛却过去，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寻回过去的意义。如果不重新活过开始新的人生，失忆这件事就没有意义了。”路德维希看着她说道，“这是你当初教我的。”艾西目瞪口呆。如果能穿越时空，她恨不得回到路德维希醒那天给胡乱说话的自己一嘴巴子。乱教什么啊！看这死作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的过去，不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吗？”“不想。人要往前走，为什么总要往后看？”路德维希转过身打算去收拾屋外面的花盆，“同理，我会依然选择和现在的爱人在一起。即使那个人说她是我从前的伴侣，但现在的我生命中并没有这个人。对我来说，她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要求我放弃现在千辛万苦追求来的伴侣去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路德维希。”艾西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青年。路德维希停下来回头，外面的路灯光洒在他脑后的发梢上，渲染上一层一层的暖光。

    sec一百大结局

    艾西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他们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很冷漠的人。”“……”路德维希扭回头，抱起地上的百合花花盆，“谢谢夸奖。”第二天，路德维希带着补偿的鲜花到城东去给顾客道歉，顺便思考怎么安抚和他冷战了一个晚上的老板。他特地路过了一次克里斯广场，可惜没有再遇见昨天那个青年。也许他是个喜欢用相机记录风景的怀旧旅人，路德维希怅然若失地想。如果只是个旅客，他该怎么寻找对方呢？想到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人，昨天才觉得自己要开始恋爱的路德维希几乎是崩溃的。他去市中心的实体音响店购买了dl第七届神王赛预赛的正版珍藏版录像，沮丧地回了花店。“老板，我失恋了。”“他拒绝你了？真是明智的选择。”艾西滑着轮椅出来，目光瞟到路德维希的手中，“你拿的什么？”“dl神王赛预赛的官方录像，你不是喜欢这个么？”路德维希摊开手，露出捏在掌心只有指头大小的卡盒。艾西拿走东西然后表示嫌弃:“预赛又没有什么看点，要半决赛和决赛才精彩！”路德维希耸肩，微笑温柔:“我以为你只是想听那个解说员的战斗解说？”“少啰嗦！这里还有几个市医院的订单，你马上送过去。对了，这周你去看医生了吗？”“还没有。”“那就顺便去安其罗医生那里看看，也许医生能对你的病情给出新的建议。”路德维希带上货去市中心医院。艾西提到的安其罗医生算是他的主治医生，可能再也无法恢复记忆的判决书也是他下的，这次再去一次，医生的答案也没有变化，无非就是再检查检查看有没有延迟发作的隐患。“一切正常。”安其罗医生揣着手对他说，“现在这样就很好，保持你的心情愉快。”“这种事并没有那么容易。”路德维希嘀咕着离开五楼安其罗医生的私人办公室，才开始暗恋就失恋的事已经足够让他低落很长一段时间了。想到这里，路德维希不禁又忧愁起来。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三楼时灯亮了一下，然后门打开，路德维希往见状旁边让了让，第二位乘客抱着相机慢慢进入电梯厢。看到他，路德维希顿时愣住了。是、是他！轮椅上的青年有所察觉地抬头扫了他一眼，那一瞬间，路德维希感觉心脏猛然停跳一拍，大脑轰然爆炸。他整个人都不能更好了。他他他他在看他！他眼睛是烟灰色的好漂亮！他戴的围巾也和今天的衣服很搭！他手好白是不是最近天气太冷！他气色看起来也不好是不是没有被照顾好！路德维希审视了会儿光滑厢壁中倒映出的自己，确定形象没有问题后，他往青年的方向挪了挪:“嗯，你好，我叫路德维希。”对方颇有点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你好，我叫狄亚奇。”好名字！路德维希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狄亚奇先生，请问您缺护理工吗？会聊天解闷的那种，摆姿势当模特也可以！”狄亚奇:“……不需要，谢谢。”路德维希有些失望，但仍然不死心地问道:“那你需要——”“我需要一个男朋友，听话的那种。”狄亚奇摩挲着放在腿上的相机，淡淡道，“看你长得还不错，要来应聘吗？”路德维希大概愣了有十来秒，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直白，让他一时间反而无从思考。电梯到底楼，头顶的灯闪了几下，电梯门打开。青年用他那漂亮的烟灰色眼睛轻轻扫了金发青年一眼，随后自己推着轮椅滑出了逼仄的空间。“等一下！”路德维希后脚追出去，扶住了对方轮椅的后把手，笑容腼腆地问，“乐意至极。不过您愿意聘用我多久呢？”“这就要看你表现了。”那个不知道曾经和谁一起戴上的戒指，路德维希最终从手上摘了下来。取戒指的那天晚上他在浴室用肥皂润滑了很久才把戒指拿下来，戒指在手指上留下一个圈痕，意味着它从戴上后就再也没有被取下来过。无论路德维希多么努力也找不回他丢失的过去，他想不起一丁点儿只言片语，想不起他的家人和他想象中那个温柔的爱人。摘下戒指的那一刻他忽然很想哭，过去的他与他过去的爱人仿佛都如同这枚过去的戒指一样被抛弃了。说着不会再回头，心底其实还是在乎得要命。他的生命彻底空出一块巨大的空缺，可是他从不后悔让狄亚奇来填满这里的每一寸缝隙。这段爱情与婚姻来得莫名其妙，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甚至连路德维希自己也不理解。狄亚奇没有他第一眼看去那么安静，他既不温柔也不体贴，没有任何一点符合路德维希心目中的伴侣标准。但比起和一名温婉的女性相伴，路德维希更想要陪着这个烟灰色眼睛的青年走过城市的大街小巷，把每一寸足迹都记录进那台古老的相机里。只要想到他，路德维希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一直认为他们的爱情是一个奇迹，直到许多年后，他在狄亚奇的收藏箱里找到一个戒指盒。里面有一枚和他当年从手上摘下来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连内环的刻字都一模一样。那件他介怀很久的事，似乎找到了答案。“狄亚奇，既然你的腿没事，那为什么要住在医院呢？”“找戒指从露台上摔下去，撞到头了。”“痛吗？”“不记得了，也许痛吧。”“那戒指你找到了吗？”“问它做什么，难道你买不起新的？”“哦，我就想看看，是我设计得好看还是他选的好看。”“都一样丑。”“……其实，狄亚奇你很爱他吧。”“曾经很爱。”

    “那现在呢？”

    “……你不想买戒指就滚。”

    ——狄亚奇，那个你曾经深爱的人，你现在依然爱他吗？

    ——如果不，为什么要回来你身边？

    “万一我们分开了可是我还活着的话，狄亚奇你就来找我好吗？”

    “我找到过你那么多次，偶尔也要换狄亚奇你来找我才公平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