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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夫 第25节

作者:寂寞也要笑 字数:25909 更新:2022-01-06 22:14:52

    走在路上,李其穆和蒙大志并肩而行。李其穆对情感也是个雏儿,查看的书不少,掌握的东西却有限,所以他想得基本而现实不能让这荒谬关系持续,必须得让这家伙也进入状态,就算是被我强迫,也得让他习惯点儿,习惯成自然

    李其穆转头看了看蒙大志,蒙大志正出于侦查习惯而留意着四周的环境细节。

    李其穆咽了咽唾沫,坦诚地低声说道“蒙大志,我想摸你胳膊。”

    蒙大志一滞“啥”脸上还没有异样,甚至戏谑地瞥看李其穆,却不知道自己那双耳朵早就先红了,还吊儿郎当地挑眉嗤笑,“咱能矜持点儿不你是大学生,北大的,就这点儿出息哥都替你丢人”

    “别人说矜持,你也说得出来”李其穆笑了笑,又顿了顿,才转头把目光凝在他的耳朵上,心底扑通乱跳着,又壮着胆子,沉声郑重道,“其实没办法,我就只喜欢你。我还是想摸你胳膊,要不你让我回去摸你大腿也行。”

    蒙大志阳刚而年轻的面庞终于显出红意,一瞪眼,抬脚踹他“滚犊子”

    李其穆矫健地旋身避过,跟演武侠片似的,完全不见拄拐杖人应该有的迟钝,笑声放得大了些,引得路人纷纷来看。他笑着小声感叹说“蒙大志,其实我觉得你对我撒娇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不等蒙大志恼羞成怒,不耐其烦地转到第一句话上去,“让我摸摸胳膊行不”

    “胡扯啰嗦废话聒噪”

    蒙大志没好气地咬牙,红通通地板着脸,猛地掏出那副宽大眼镜戴上,装作走路蒙头蒙脑的盲人模样,左手一插兜里,右胳膊一伸,“小王八蛋,给你”

    对李其穆来说,摸胳膊是小,意义重大。他低头笑着,伸手扶住这个退伍的“盲人”,并在短袖的掩盖下,正大光明地揉摸这位兵汉子粗壮的上臂,还强忍着臊意,不去理会心底的难为情,勉强说对他来说极其肉麻的情话“蒙大志,你一条胳膊,就能迷死我。”

    “走快点儿”

    蒙大志一张脸皮红透了,又狠狠嘀咕,“你啥时候学会这些乱七八糟的”

    没几分钟就走到新楼,李其穆遗憾地笑语“这么近呐真想跟你一辈子这么走下去。”

    蒙大志心头一跳,想说句“不愧是文科北大的,一句话就搞文情”之类的戏谑话,或者说句“那当然,哥养你”之类的调笑话,但张了张口,却忽然哑了些,最终只说“前面有电梯。”

    和这里的居民一起坐电梯时,李其穆仍旧没放开蒙大志的胳膊,一化了淡妆的大婶笑着和他们搭讪“你们也在这儿住啊,没见过你们呢。哟,是军官呢”

    蒙大志装盲人兼哑巴,冷着脸没鸟她。

    李其穆一边在其他人的注视下,鼓着勇气肆意抓摸蒙大志饱满的二头肌,一边刚正从容地笑着回答说“我哥是当兵的,我们哥俩刚搬进来,请您多照顾。”

    蒙大志听他叫哥,嘴角忍不住一勾。

    那大婶又说话,李其穆随随便便地搪塞过去,俊朗礼貌的模样当真是令人如沐春风。正说话间,电梯“叮”的一声又停,五楼,李其穆扶着蒙大志,一下子叫得极其顺口“哥,咱到了。”往外走时,外面的就开始往里进,李其穆皱皱眉,“坐电梯挺麻烦的,以后咱自己爬楼梯”

    蒙大志心底正得瑟小王八蛋,哥是你哥,你得听你哥的

    但一听李其穆问,嘴上就不假思索地说“成,哥听你的。爬楼梯”还没说完就闭上嘴巴,嘴角抽了抽,似乎感觉特没面子,又道,“以后小事儿听你的,大事儿听哥的。”

    李其穆听他说,就想起以前看过的小幽默丈夫跟朋友说“家里小事儿老婆说了算,大事儿我说了算”,老婆正好听到,就问“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丈夫一摆手“这种小事,老婆说了算”。

    李其穆笑笑,刚想讲出下一句,心念一动,想到上面的夫妻正好与他和蒙大志颠倒,便去看蒙大志,正发现这家伙勾着嘴角痞笑,才明白他也知道那笑话是什么。

    李其穆心里更加确定,蒙大志就算能承认他这个情人,也不会承认他这个“丈夫”。又想起蒙大志那天在主城秘境里骂他“你犯贱啊非得找男人操你”接连又骂“李其穆你就一贱货”脸色逐渐沉冷下来。

    他没有松开蒙大志,反而把蒙大志肱二头肌握得死死的,把那块肌肉捏得由圆到扁。

    蒙大志疼得皱眉,察看着他的脸色,抽抽嘴角低问“这么使劲儿做什么”

    李其穆没吭声,走到每人处,才沉声道“蒙大志,我不是贱货,我也从没想找男人上我”

    蒙大志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自作聪明,却让李其穆想到那天的事情了,脸色一变,忙道“别乱说那天是哥犯浑了,你别往心里去。”

    那天的事情,李其穆没忘,蒙大志也没忘,只是谁都没去再提。蒙大志怎么想那天的事情,李其穆不知道。李其穆以前刻意忽略掉那天的折辱,只因为他爱蒙大志极其深刻,深刻到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现在冷不丁想起来,说出来,才知道已经成了心里的伤痕和疙瘩。

    李其穆拄着拐杖走得笔直,却再没出声。

    蒙大志悔得要死,抬左手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啪”的闷响显出他用力的沉重。

    李其穆心底咯噔一下揪疼,立即沉眸不悦地呵斥道“你打自己做什么”

    蒙大志怔了怔,瞬间想起以前的相处中,李其穆对他恼火的原因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他自己不注意安危,他每次陷入危险,李其穆都拼命地救他,那种凶狠模样,跟护崽儿的公狼似的,连他看了都觉得浑身发毛;他每次伤了废了,李其穆也都红着眼睛给他治伤,治好了再飞脚就往他胸膛上踹,然后发怒训斥他,也不管周围有人没人,丁点儿都不给他留面子

    “对不起哈。”

    蒙大志勉强扯了扯嘴角,怔怔地看着李其穆微皱的浓眉黑眼,李其穆的眼睛深黑但是坦荡,近在眼前,看得他心底暖烘烘的,就突然觉得自己恶心,“小子,你揍哥一顿行不要不,哥天天当沙包让你揍,你啥时候出气了,啥时候再停,行不”

    李其穆收回眼神,看向前面“也没怎么生气,都过去了,那天,也是我冲动。唔,到了,是这个门牌号吧”

    蒙大志瞅瞅他的脸色,也不敢再多提,免得多说多错,就勾着嘴角,瞥着他的脸色,痞里痞气地笑道“就它,咱到家了。哥开门啊。”

    钥匙在右裤兜,蒙大志也不敢让李其穆松开他,右胳膊的动作都不大,灵巧地伸进兜里取出钥匙,再拿钥匙开门。整个动作的过程,右胳膊伸展屈起,结实的二头肌在李其穆手掌中舒张鼓起,光滑温热的男人肌肉触感,让李其穆呼吸有些粗重。

    蒙大志微微迟疑了一下,右胳膊肌肉正被李其穆用力地抚摸和揉捏着,这马上要进门了,李其穆要是以摸情人的名义,提出摸他其它地方,他用什么理由拒绝

    “钥匙有什么不对”

    李其穆见他钥匙插在锁孔里没转动,出声问他。

    蒙大志心下一横,拧动钥匙“没啥不对。来,你看看要添什么东西,我去买。”心道摸就摸吧,不早就想好了哥对这小子也是有点儿好感,看不得他跟别的男人腻腻歪歪的,以后常年住一块儿,说不定过个三年五载的哥还真能转了性,不喜欢女的了,就喜欢他

    但李其穆一进门,就松开蒙大志的胳膊,心里兀自咚咚乱跳着要他吃吃蒙大志的胳膊豆腐,他还做得来。但要是让他真的扒光蒙大志,强悍地压上去乱啃乱咬他活这么大,还就在主城秘境发疯那一次。

    他仔细查看室内环境。的确是个出租屋模样的小公寓,进门就是一张大床,不算狭小,倒与宽敞些的宾馆房间相似,只是除了洗手间和浴室之外还带着一个小厨房和阳台。房子里空荡荡的,需要买的东西还真不少。

    “哥直接给他签了两年的租约。以后就住这儿了,就是小了点儿。”

    蒙大志一直偷瞄李其穆的神情。

    “不小,咱们两人住,在这里练功对打都足够地方了。”

    李其穆查看一圈儿,从里拿着记事本和钢笔,记下所有要购置的东西。

    十几分钟,蒙大志一直干巴巴地说着或戏谑或找抽的话,可惜李其穆不吃他那一套。

    “走,去超市。”

    李其穆把仍在床上,把钢笔别在衬衫上口袋,拿着记事本率先出门。

    蒙大志挠挠头皮,抽抽嘴角,看着李其穆安然冷静的面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走出去,蒙大志锁上门,把钥匙分给李其穆一把。然后顿了顿,看着旁边拿着记事本走路认认真真、毫无之前欣喜激动的李其穆,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压着声音皱眉道“还,还要哥装盲人不”这就是问胳膊你还摸不

    李其穆摇摇头“不了,快点买完东西,我第二节有课。”

    蒙大志又忍着,忍到了下楼,又忍到了超市,在超市几排餐具货架中间,眼看李其穆黑眸净澈,面庞刚硬,就是视他于无物,他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起了痞性,嘴里模糊地咒骂了一句,恶狠狠地带上宽大的老式墨镜,把右胳膊直接伸李其穆怀里“扶着”

    李其穆心里乱跳,他就知道这招儿扮冷漠对蒙大志最为有效。以前是,上次和蒙大志决裂更是,这会儿瞧瞧还是如此。他早前在蒙大志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就想了,要他扑上去强啃蒙大志,先不说蒙大志什么反应,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变态。那么,就以退为进,让蒙大志软和点,等他试探着去亲啃的时候别反抗那么激烈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一大早,来买餐具的人极少,周围每人,李其穆沉着脸,皱着眉,声腔醇厚而不耐烦地道“别胡闹。站一边儿去。”

    蒙大志脸皮一黑,痞性十足地冷声道“够吊气啊你,当哥是小孩儿呐”见李其穆是铁了心的不理他,他只当李其穆还因为先前想起主城秘境那件事而心里头有疙瘩,不禁咬咬牙低声道,“哥也知道那次嘴巴犯贱犯浑了,你说怎么办吧,你老这么惦记着,咱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说完自己先愣了下,这话说的,真跟两口子似的。

    李其穆也心里烫得厉害,英气勃勃的面庞显出一片醉红,低着头重新挑选碗筷盘子和勺子平底锅等物,口中训斥地低道“我没往心里头去,这会儿我挑东西,怎么扶你撒娇呐你”

    或许是他表演得太冷漠,又或许是蒙大志鬼蒙眼了,蒙大志看他态度生硬,一咬牙,只能祭出绝招了,故意转身就走“哥闭上眼睛了,哥现在是盲人”念念叨叨,一句话没说完,正好与一个过来选餐具的年轻女人擦肩而过,他两只脚互相一绊,“哎”的低声一呼,直挺挺往前就摔。

    “砰”

    这一下摔得够实在。蒙大志整个精壮的身体都趴到光亮亮的地板上,要不是胳膊略略撑了一下,只怕要把鼻子撞扁眼镜摔碎。就这样,也够狼狈的,两条胳膊前伸着,两条长腿分开,一动不动地痛苦呻吟。

    “你还能再幼稚点儿不”

    李其穆蓦地转头,忽略掉被吓傻眼的年轻女人,看向趴在地上闷哼的蒙大志,脸上又青又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心疼的,猛一起身,大步走过去,抬脚就往他宽厚的脊背上踹,“说话你还能再幼稚点儿不”踹得也没舍得使劲儿。

    蒙大志其实没摔怎么样,他前扑动作真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全身筋骨肌肉在前摔的刹那,如同猫儿落地,臂膀看似轻轻一撑,其实什么力道都缓冲过去了。摔完装模作样地吆喝呻吟两声,才后知后觉地难为情,暗暗咬牙,也觉得自己傻不啦叽儿的,真是丢份儿以前的精英风貌都到哪儿去了

    蒙大志想要爬起来,却冷不丁被李其穆走过来踹,哪里敢硬抗忙配合地被踹得扑通跌回去,这下子撞到下巴,当真疼了,他吸一口凉气“别,撞下巴了,差点儿咬了舌头。哎哟,你还踹成,你踹吧”

    说是这么说,却趁着李其穆一顿之间,矫健地翻了个身,手掌撑地,猴子似的灵动站起来,潇洒地摘下墨镜挂在衬衫兜里,拍拍身上的衣裳,挑眉勾嘴地向李其穆嗤笑“小兔崽子,真狠心呐你消气儿了没”

    李其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疯疯癫癫的,都赶上刘祯了”

    蒙大志面色微变“刘祯是谁他也对你这样儿”

    那年轻女人看得开了眼界,张大了嘴巴看看蒙大志又看看李其穆,这时终于反应过来,恍然道“哦。”转眼就见蒙大志冷然森狠地瞪她,她一个激灵,忙捂住嘴巴,也不选餐具了,转身一溜烟儿地逃没了踪影。

    蒙大志愣了下“这么快”又转头,抱着膀子,似不在意地皱眉问,“刘祯是谁”

    李其穆没功夫管闲人,想起来蒙大志不知道刘祯的游戏身份,就简单道“胡汉三。”

    蒙大志一皱浓眉“他现实里也整天缠着闹腾你以后别鸟那二货他住哪儿”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去以武力值恐吓一顿。这就是个流氓痞子李其穆心底哪还气得起来

    李其穆心里跳动不停,脸皮神情却不怎么好看。他以前还为蒙大志的“吃醋”而暗暗欣喜,现在却理智下来,心道暖炉,暖炉,他这占有欲要是有一半情爱成分,我少活十年都行

    他把选出来的碗筷勺子平底锅等物都放进购物车,起身道“推着,走。”率先拄着拐杖往床褥区过去,要去选两床被褥和两面床单,出租房里连凉席都没有。

    蒙大志板着脸一个敬礼“遵命。”心底有些无奈和丧气,眼看李其穆对他比先前还冷淡三分,完全不像没“决裂”之前那样纵容他,不由暗暗咬牙,没走几步,就忍不住,以极不耐烦的语气低声问,“小子,我说你到底要闹成啥样儿啊没完没了了是不你就说一句话,哥怎么样,你才能忘了以前那几句浑话”

    李其穆突然怔了怔,他不得不承认,有些话,说出来伤了人,就在心里头划下了刻痕,你不在意,它会迅速消失,你若是在意,它就在心里头加深凝固。不是大度不大度,包容不包容的问题,而是你越是在乎就越是忘不了。蒙大志骂他的那两句脱口而出的话,他恐怕这一辈子都留在心里头了。

    “别说这些,我真没生气了。耽误这么长时间,咱们赶紧的。”

    李其穆沉默了下,就抬头笑,浓眉黑眼笑得跟以前一样阳光开朗而且英俊逼人。

    蒙大志深深看着他,觉得有点晃眼,转回头,咬牙搓搓脸,推着购物车不吭声地走。

    李其穆买东西向来挑选快速,二十来分钟就把购物单上各类所需之物买了个遍。眼看东西太多,他就把被褥、凉席、枕头、电磁炉等等大件的货物委托给超市运输关口,填了单子,交了钱,请他们送到出租房里去。

    早上买这些东西的人少,李其穆和蒙大志各自大包小包地拎着走出超市的时候,刚好还可以搭上给他们送货的车。

    路上李其穆早就抛开烦心事不想,坐在座位上抱着双臂沉吟思考以后的生活。

    蒙大志只当他还在生气,实在受不了这种绵绵絮絮的烦心事儿,有心也生生气,却生不起来,而且他自己理亏愧疚得很,就挑话头来试图引李其穆高兴,奈何李其穆只是像看陌生人似的看了他一眼,就又回过头去。

    蒙大志心里头发凉,颇不是滋味儿,到了楼下,就和那些超市工作人员一起搬东西,也不坐电梯,蹬蹬蹬扛着被褥、凉席、台灯、电磁炉等物往楼上跑。

    等东西放好了,超市工作人员离开了,两人又默契地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规整了

    蒙大志满头大汗,瞅瞅李其穆,见他拄着拐杖站在窗前看阳台,似是出神,不禁龇龇牙,一边想怎么解决这个“疙瘩”,一边热得又解开衬衫三颗扣子,抓着衬衫衣襟呼扇。然后一低头,看着自己两块方正厚实的胸肌,还有六块轮廓明显刚硬的腹肌,心中一动,耳根子慢慢红了。

    蒙大志顿了下,按下难为情,暗暗吁了口气,漫不在意地踱步靠近李其穆身边。

    “咱该买个冰箱,再买个洗衣机、电视、电脑啥的。还有空调,你不热瞧把哥给热的,成水兔子了。”蒙大志浑身气息滚烫,站在李其穆右边,右侧着身子斜靠在窗前,右胳膊肘撑着窗户棱,左手抓着已经敞开七八分的衬衫胡乱呼扇,眼珠子直瞄李其穆神态。

    91、第章

    李其穆正看着窗外,经过蒙大志先前大失威严的抓耳挠腮,他心里可算有了谱,觉得自己这样冷漠中提出“让我摸下、亲下、抱下”,应该不至于被拒绝得太狠,便暗暗深呼吸,等蒙大志过来时说话。却没想到蒙大志过来是过来了,却是过来勾引他

    “啧,瞧哥这汗流的,跟洗过澡似的,哥就这体质,冬天也不用穿毛衣,套件褂子就嫌热。”蒙大志瞄着李其穆,斜身靠着窗户棱,大手抓着已经解开八分的短袖衬衫慢腾腾地呼扇,还探头痞笑着问,“你闻闻,哥身上有没有汗臭”

    蒙大志性格粗野,外貌刚毅,人却干净,连汗都干净。流出的汗热气腾腾,带着滚烫却清新的阳刚气息,从他宽厚的肩膀流到强健而平滑的胸肌,染湿了一双颜色红褐的小巧男人乳头,在随着起伏不定的呼吸滑落道湿漉漉、平坦收紧的腹肌上。

    说真的,蒙大志不算壮硕,身形与李其穆很相似,都是精干扎实的男人体魄。

    但两相比较,如果说李其穆是大理石,是刚玉,那么蒙大志就是铁打的,是钢筋

    “没汗臭。”

    李其穆干哑平板地说。

    李其穆险些流出鼻血来,心跳急剧加速,像是火车,轰隆隆地响,脸庞越来越烫,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他握紧拐杖的手有些出汗,眼角余光瞥着蒙大志别别扭扭,明明一副刚毅果敢的形貌性格,却偏偏忍气吞声讨好卖乖的神情动作,心里爱意犹如化开的糖水儿,黏糊糊的。

    要是能立即转身抱到床上好好折腾我,我做鬼也风流了

    李其穆念头一闪,咽着唾沫,毫不废话,强自镇定地转头,哑声说“蒙大志,咱再玩先前那游戏,你装盲人,我给你洗澡”这话说得太有自欺欺人性质,但极其委婉,又极其露骨。

    而且李其穆说着话,连拐杖也不拄了,反正他离了拐杖走路也快,虽然姿势不雅,但也算是个大好的悍猛青年。一声“我扶你”干涩地说出来,也不管蒙大志答不答应,长臂一身,强硬性地揽了过去。

    蒙大志僵了下,棱角分明的面庞蓦地涌上血,红得能滴出水来,只因李其穆说是扶他,其实一手直接往他胸肌上抚摸揉捏。他抬抬手,又放下,干咳一声,强压着臊意和不自在,讪讪戏谑道“还装盲人呢,哥要闭眼,能被你领到下水道里去有你这么扶人的吗”

    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摸个鸟啊摸总算不想哥以前那几句浑话了吧

    李其穆知他故作轻松,也闷笑一声,同时摸得更加自在、饥渴和放肆,用力把蒙大志翻过身,从背后抱住,双手覆盖蒙大志两块厚实弹力的方正胸膛,哑声说“蒙大志,你在我眼中,堪称完美,连你的痞气,我都觉得极好”双手把蒙大志胸肌抓得变换形状。

    蒙大志皱眉,面庞臊热,故作不在意地扭了扭脖子,全身肌肉下意识地绷紧着,两只手握紧松开,松开握紧,不知往哪里摆;转转头,看看四周房间,竟发现连眼珠子都不知往哪里转。

    听李其穆说话,他一低头,看着正在把他两块健实胸肌抓得不像样的手,再感觉李其穆逐渐与他贴紧,一个硬得像铁棍的东西顶着他的尾椎,而且那轮廓颇具规模,他一个激灵,忙微微挺身避开,红脸咬牙道“叫哥”暗暗嘀咕小色鬼,就摸哥两下,也能硬成这德性

    “唔。”李其穆出奇的满足,也极其配合,一边压迫性地紧紧搂着蒙大志,眯着眼睛抓摸蒙大志胸腹和臂膀,一边伏在蒙大志肩头耳边,张了张口,却哑声道,“叫不出来。”

    李其穆尴尬地又试了几次,可那个“哥”字好像通了灵,躲在嗓子眼儿打死都不出来。他心下极其难为情,一把搂住蒙大志刚劲的小腹,自己那物贴着蒙大志结实的臀部挤压,“去浴室,我看过,装了热水器,也有水。”

    边说边低头亲啃蒙大志的耳垂,簇拥着蒙大志往浴室里走。

    蒙大志简直比那天在主城秘境里还要尴尬,只因现在他不好反抗。

    他半裸着任凭李其穆对他把摸,一开始还行,但等到了浴室,又被李其穆摸了一阵,眼看李其穆在解他的衣裳他心里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断了,倔强的痞性执拗起来,勾着嘴角蛮不在乎、肆无忌惮地低笑,一句话脱口而出。

    “小王八蛋,你不是说什么暖炉你说两回了,哥也明白你啥意思。哥是身子骨热,可心里头冷,但哥也不白要你来取暖,哥跟你卖身了,这价值能买到你这个暖炉不”

    蒙大志一边面红耳赤地挑眉说话,一边居然反客为主,猛地抓住李其穆的右手,往自己胯间那一大坨东西上抓,口中道,“甭躲来躲去的,你手好几回都想摸哥这儿了吧嘿”

    这副姿态,如果忽略掉有些僵硬的肢体动作,再忽略掉他红得像番茄的阳刚面庞,还真有点豁出去的模样,而且兀自沉厚着嗓音说个不停,“哥这儿不比你那东西小吧”

    李其穆眸底闪过一丝无奈,这样的话,也就这家伙能说出来了。虽是无奈,却也脸红心跳,顺势抓着蒙大志那坨物事不放松,有力的手掌在那根半勃起粗长上面缓缓揉动,隔着裤子,轻而易举将那根东西揉得涨硬起来。他没说话,也没继续解蒙大志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

    蒙大志却仿佛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潇洒不羁地解开自己的衬衫,又把腰带解开,双手抓着裤腰,眼神在浴室内漫无目的地瞄,嘴角勾得僵硬,吊儿郎当道“哥脱裤子给你摸不然这卖身可不够买你的。”

    心道娘的,早晚有这一天,干脆今天给这小子摸个够就当做了性保健了还不成

    李其穆忽略掉他不着道的话,心头只自发烫提紧,缓缓松开他那根东西,在他耳边发誓般沉沉缓缓地说“你够买我一辈子了。你别离开我,我一辈子都守着你过,到我死。”

    蒙大志一怔,喉中放肆地脱口而出,想要挽回点大男人面子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甚至突然之间觉得,如果再说,就是对李其穆的亵渎。或者说,已经是一种对李其穆坦荡深厚的感情的侮辱。

    他不能怪李其穆说他把他当暖炉,他扪心自问,的确是有那么回事儿,至少他对李其穆用心不纯。而李其穆却是纯纯粹粹地爱上了他。

    他又想起那天主城秘境里也是这种状态下,不经大脑地说出让他后悔莫及的话,冷不丁暗暗惊心,连忙闭上嘴巴,咬牙深吸一口气,低道“哥脱了啊。”脸一烫,蓦然将裤子往下一推。

    “啪嗒”

    蒙大志平坦刚硬的小腹汗水淋漓,被那硬物弹起打到的声音也格外响亮。

    寂静得只听闻李其穆粗重喘息的浴室,这么清脆暧昧的响声让蒙大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其穆则沉眸暗火,手掌握上去,细细地、一点点地用拇指摩挲,同时自己那物紧紧提着蒙大志臀上挤压不动。

    蒙大志命源被李其穆掌控在手,再也不发一声,仿佛先前痞里痞气,说话极其放得开,极其放浪形骸的男人不是他。他臊红着刚毅面庞,浓眉如剑,黑眸深沉,双唇抿成坚硬的线条。

    他衬衫敞怀凌乱,完全袒露着麦色的、被李其穆抓摸得微红的健壮胸肌和腹肌,下身那根均匀硬物也在李其穆手中雄纠纠气昂昂,并且随着李其穆的把玩而越来越炯炯有神。

    每次李其穆摩挲到他那物的敏感处,他都呼吸一滞,身体肌肉颤动着打激灵。这让他突然有一种完全被李其穆控制在手的感觉,不止是身体,连心里,也完全被李其穆控制着,李其穆要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不是李其穆逼迫他,而是他主观上必须如此。他怔了怔。

    “蒙大志狼牙”

    李其穆整齐的牙齿咬着蒙大志小而坚韧的耳垂,滚烫的呼吸吹进蒙大志耳朵中,沉厚的嗓音带着难言的磁性,也传到蒙大志心坎儿里。让蒙大志忽然再次知道,李其穆如此爱他。

    “叫个鸟哥在呢”

    蒙大志低低地闷哼一声,随即紧咬牙关免得呻吟粗喘出来,眼睛也是闭着,昂着头任由李其穆在他健壮的体魄上抚摸,也任由李其穆在他那根从未被别人如此肆意碰触的命根子上摆活。

    浴室里没有落地镜,但光洁的墙面和地面都如铜镜,照出衣衫不整,却站立挺直的健实特种兵,被比他略高,比他英俊,也比他年轻的英武少年紧搂着肆意爱抚。

    “手快点儿”半晌过后,蒙大志突然双拳握紧,胸肌腹肌全都绷得鼓胀起来,被李其穆另一只手爱抚地摸着,而他在李其穆怀中,呼吸粗重得像头公牛,哑着嗓子低吼,“快唔再快点”

    李其穆感觉到他命源那根硬物的勃涨,知道他到快感巅峰,便用力地握住为他撸动。

    蒙大志猛然闷吼,身体僵硬着连连颤动,那根物事简直如同机枪,在李其穆手中扫射出良多乳白。等到那物终于平息下来,不再喷射,却还刚硬如旧地被李其穆握在手中。

    李其穆唇干舌燥,自己那根未得发泄的东西被束缚在牛仔裤和内裤中,兀自抵着蒙大志的臀部。他不说话,不提任何要求,动作缓缓放慢,仍是将蒙大志胸膛下体完全掌控在手。

    蒙大志在快感巅峰中的极乐空白中失神地任由他抱着抚摸,健壮的胸膛起伏剧烈。

    两个男人的粗喘在室内呼哧如风箱。

    几个呼吸,蒙大志回过神来,仿佛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再像先前那样别扭不自在。低头看着自己胸膛和下体上的李其穆舍不得离开的手,忽然胸腔颤颤地低笑起来“小兔崽子,还没玩够”

    李其穆不说话,将自己那物更用力地挤压在蒙大志臀上,有力的臂膀抱得更加紧迫。

    蒙大志嘴角抽了抽,双手耷拉着不使劲儿,由着他抱住把摸,红脸嗤笑道“成,你再玩一次。”

    李其穆仍旧不吭声,呼吸声像头几近疯狂的猛兽,一双手的力气比先前任何时候都大。

    蒙大志粗硬的下半身物事还好些,李其穆有所顾忌,胸肌却被李其穆抓得变形,疼得厉害,皱眉撇嘴道“够了啊小子,当哥的肌肉是铁打的我说唔”话再也说不完整,索性绷紧着肌肉放纵李其穆,咬牙切齿地掩饰自己的快感,“最后一次了啊,你小子别当哥是七次郎”

    李其穆即便深陷欲望不得解脱,也被他逗得低笑,终于哑声开口“我想让你习惯。”

    等蒙大志又在他的掌控中发泄出来,他才缓缓松开“站稳,我松了。”

    蒙大志长长舒了口气,完全满足下来,低头看着自己衣冠不整的德性,转头痞气十足地瞪他“跟刚被你强暴过似的。”又看李其穆牛仔裤中隐约刚硬轮廓,拿过一条崭新的浴用毛巾,打湿后擦拭自己下体,挑眉道,“哥帮你打出来”

    李其穆眸底闪过一丝意外和欣然,就着水冲了下手,甩了甩,解开自己裤腰带,直直盯着蒙大志,眼看蒙大志穿好裤子,要绕他身后抱他,他沉眸一笑,如以往般不知如何掩饰地、坦然暗热地低声说“蒙大志,我想你帮我的时候,能摸到你胸肌。”

    蒙大志一愕,刚要说“那怎么弄,不弄拉倒”,就对上他深邃却黑澈爱意眼眸,心头一跳,因根深蒂固的心虚而服软,皱眉撇嘴,不耐烦道“成,哥侧对着你。”便右手搭着李其穆左肩,左手帮李其穆褪裤子。

    李其穆左手从他衬衫下揽住他的后腰,右手重新覆盖上他壮厚的胸膛。

    蒙大志握住李其穆,浓眉挑起,臊红着脸嘀咕“本钱不小。”随即瞥了李其穆一眼,勾勾嘴角,使坏地肆意摆活。李其穆被他服侍得时而皱眉时而舒畅,掐住他胸前一颗坚硬乳头,每被他使坏,就用力揉捏一下。

    蒙大志无法,低头看看自己胸前被李其穆捏住的颗粒,悻悻地老实下来。

    许久,李其穆泄出来,两人都没吭声,默契地擦干洗净,走出浴室。

    “没换的衣裳,等你下课咱们再拾掇拾掇,你第二节不是有课这会儿快要上课了吧。”

    蒙大志开口打破沉默。他光着膀子,赤着脚,半躺在沙发上吸烟。

    “唔。”李其穆盘腿坐在蒙大志身边,倚着蒙大志屈起的大腿,大手在蒙大志平坦刚劲的六块腹肌上淡淡抚摸,手下是温热光滑的结实触觉。然后凑上去,轻轻闻蒙大志的肌体味道。

    蒙大志嗤的一笑,吐一口烟。经过刚才几场发泄,他的心理素质迅速恢复强悍,脸皮不红,只有耳根子还烫热着,挑眉说道“有啥味道哥抽烟不重,身上烟味儿不至于呛到你吧。”

    李其穆顿了顿,吻在他光滑的麦色腹肌上。

    蒙大志滞了下。

    李其穆没有抬头,心跳如同刚才握住蒙大志命源,缓缓上移,沿着蒙大志腹肌、胸肌、肩膀吻上去,在深厚爱意的驱使下无师自通,直至蒙大志的脸颊时,才低声说“咱们接吻吧。”

    蒙大志怔愣地看他,嘴角抽抽,似是想戏谑说笑,却没说出来,只唔了声“你亲。”

    李其穆就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凑在他唇上啃咬一下,立马又触电般起身,抓起“我去上课了。”

    蒙大志目送他开门出门,等房门关上,才抬手搓搓脸,感觉脸皮发烫“小王八蛋”

    92、第章

    在沙发上怔怔地躺了一会儿,蒙大志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回神,转头看看四周,一跃而起“得,那小子下课之前,哥得再添点儿大件的。”嘀咕着穿上衬衫,扣上纽扣,弯腰穿上鞋袜,又去洗了把手,才开门晃晃悠悠地大步走出,哼哼唧唧的,也不知在唱什么调子。

    李其穆上课时强硬性的不去想蒙大志,但还是忍不住数度翘起坚毅的嘴角,坐他旁边的陈飞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他“喂,什么高兴事儿,说出来我难过难过不会是嫂子来看你了吧你都快笑出花儿来了。嘿嘿。”

    李其穆沉沉低笑“是他来了,我的春天终于到了。”

    陈飞一怔,继而双眼放光,有些雀跃“带给咱们瞧瞧不,是带着咱们拜见拜见”

    李其穆微微摇摇头,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幸灾乐祸“老师在看你。准备好回答问题吧。”

    陈飞微惊,这是货币金融学课程,老师严谨严厉,不可糊弄,忙回过头认真听讲。

    李其穆轻轻笑笑,踹开脑海中时不时跳出来的、蒙大志敞着怀、斜靠在窗棱旁冲他痞笑的身影,刚要继续记笔记,突然手机震动,拿出一看,是二舅。他微蹙眉头,按下挂断,回短信道“二舅,我正在上课听讲,中间休息时给您回过去。”那边就没声了,连短信都没有回复。

    李其穆也不多想,收回心思,专注下来。

    等课间五分钟休息时,李其穆立即出去打电话。但张廷生那边始终无人接听,李其穆暗暗蹙眉,又打两回,都快要上课了,电话才被接听,那边传来嘈杂的噪声,以及沙哑的声腔“其穆啊,二舅在火车站,太吵了,没听到你打电话,你二舅妈闹喝药,二舅得赶紧买票回去,你”

    李其穆听得无语默然,又说两句,便道“二舅,我马上要上课,您上车后注意安全。”

    挂上电话,面无表情,有些同情二舅,他是个好人,但是老实懦弱,大事小事都被妻子制得死死的;偏生妻子不是善茬,又不太懂礼数,结果祸害得亲戚都不得安生。真搞不清楚当初外祖怎么同意他娶这么个媳妇。

    第二大节下课,已是中午。

    下课铃刚刚响起,手机就准时震动起来,像定了闹钟似的。

    李其穆拿起一看是蒙大志,险些条件反射地接听,转眼瞥了眼周围同学,才麻利地收拾,拄拐离开教室,接通道“喂我马上过去了。”

    蒙大志有些气喘吁吁,嘿笑道“哥在你教学楼下,你出来就能瞧到我。”

    李其穆一愣,惊喜感觉涌上心头,黏糊糊的,低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课程表”

    蒙大志嗤然不屑“哥是谁官二代小小课程表,你学院文秘亲自打印奉上的。”他的不屑有些冷嘲和肆无忌惮,全不像往常跟李其穆说话时那般吊儿郎当的善意戏谑。

    李其穆皱皱眉,转过话题说“我正有话要跟你讲,先前我一时激动,忘了说。”

    蒙大志立马嘿笑,并无多少暧昧,反而像是哥俩一起做了坏事后的调笑“哥也挺激动。甭说这个了,你快点下来,哥刚买了一辆宝马,崭新锃亮的,专程开来接你,以后你上学放学,哥专车接送”

    李其穆惊得挑眉“你哪来那么多钱租房子我要出钱你不让,转头你又买了车”

    说话间已经在人群中快步走到楼下大门,凝眸一扫,一眼在人群中找到蒙大志的身影。

    那家伙身板儿精壮,衣扣整齐,正斜靠在一辆崭新的宝马轿车前头,被好车一衬,衬衫长裤登山鞋,一色的特种兵夏装,精干利落之余,竟显出几分雅痞风范来,惹得学生们纷纷侧目。

    李其穆这才真的惊到了,原本还以为蒙大志是闹着玩呢“你,”顿了顿,站到门畔石柱一侧无人处,对着手机笑叹,“你买它做什么留着钱,咱俩以后买房子养老多好。这辈子长着呢,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

    蒙大志也看到了李其穆,瞥李其穆一眼,又回过头冲着对他行注目礼的男女大学生们挑眉轻笑,摆摆手嚷道“赶紧走,别挡道儿。”然后对着电话道,“这群傻孩子,都看傻眼儿了”

    他说话也不收敛声音,惹得十几个人同时面露微怒,却无人敢对他质问。

    李其穆失笑“你也太嚣张了。”

    蒙大志蛮不在乎“哥就嚣张了,谁能咋滴瞧瞧哥帅不帅”短发浓眉,麦色肌肤,阳刚面庞满是戏谑笑意,一手抱着膀子,一手随意大方地举着手机,众目睽睽之下爽朗不羁。

    李其穆愣了愣,忽然不自禁地拿刘祯与他对比,若说刘祯是坚强的爬山虎,蒙大志只怕就是落地生根,除之不尽的铁蒺藜。明明心里头有那么多苦恨,却还活得如此肆意盎然。

    “帅”李其穆心里头像有团火在烧,肯定地说,“谁都没有你帅”脸一红,低声调戏道,“难怪你能把我迷得找不着北。这会儿,光看着你笑我就又硬了,你说咋办”

    这话李其穆极其难为情,却逼着自己说出口。他始终记得让蒙大志从肢体、言语、氛围等多方面习惯他。习惯是极其可怕的东西,李其穆想,自己这是蚕食,终能把蒙大志完全吃下去。

    蒙大志瞬间没反应过来“啥硬了”继而猛地明白李其穆是说他性起了,才抽抽嘴角,恶狠狠地站起身道,“没出息一句话也能想到那儿去瞧你这德性,赶紧过来,哥炒好的菜都快凉了”反手挂上电话,走到宝马车的后尾,从那角落里推出个崭新的自行车。

    李其穆凝眸一看,朗朗笑起来,阳光照得他笑容如烈日般灿烂,晃花了几个人的眼。

    蒙大志目光在他脸上凝了凝,耳根子微红,跨上座位,撇嘴招手道“动作快点儿,小青年磨磨叽叽的真成老头了”

    李其穆再不多说,拄着拐杖走下楼梯,笑着走到他身边,把拐杖折叠收起,跨坐到后座上,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搭上他紧实的腰侧“走,你这宝马既环保又省油,挺不赖。”

    “那是”蒙大志转头,黑眸炯炯地看了看他,“坐好了向前冲喽战士”长腿猛地一使劲儿,在路旁蹬起来,嚷道,“前边儿的让开撞到了撞到了哎哎让开让开”

    他边高声吆喝边猛按车铃。自行车被他骑得七扭八拐,穿行在漫漫散散的学生中间,像一条灵动的游鱼,闹得好一阵鸡飞狗跳,怒喝声连连响起,有男有女。

    李其穆一下子傻了眼,面庞涨得通红,低声喝止道“慢点儿,别撞到人”

    蒙大志听他语气认真,不情不愿地放慢了些速度“哥有分寸,你急个鸟枪林弹雨哥都躲得过去,这么点儿人算什么”嗤笑两声,兀自腿脚有力地把自行车骑得虎虎生威,迎着太阳迎着风,嘴里又哼起歌儿来。

    “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留下永久的回忆,飘来飘去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

    李其穆纵容地叹了口气,听他唱歌,忽然明白这家伙今天很兴奋

    为了哪件事而兴奋

    念头转瞬闪过,李其穆心底悸动,嘴角翘了翘,又听出蒙大志唱的是年代久远的追梦人,歌词都唱错了,调儿也跑得不成样子,却自顾自唱得欢。磁性的男中音沉厚动听,阳刚清新的男人荷尔蒙和汗水味道也近在咫尺。

    李其穆轻轻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坐在后面微微地笑,有这家伙在身边,就此万事满足。

    正值放学,路上处处都是学生,自行车和跑调的追梦人从身边飞过,有人惊而望去,看着精健的短发兵哥蹬着车子,后面载着一个侧脸俊朗的大男生,在明耀的太阳下迅速窜远。

    最后方,陈飞和张恒阳等同学看了全程,愣愣地目送他们俩远去。

    陈飞吸了口凉气“李其穆这师父,牛爆了。”

    张恒阳摇摇头,叹了口气“红二代,骑自行车比别人开法拉利还嚣张,看来,人呐,只要底气充足,做什么都能自信。”用自信来形容蒙大志,只怕太不足够,张恒阳还没说完,自己就笑了。

    李其穆回到住所,蒙大志一开门,抱着膀子,侧身抬下巴示意“瞅瞅,哥都办妥了吧”

    李其穆一看,冰箱、空调、电视机、电脑呆了下,又去洗手间,连洗衣机都稳稳当当地摆着不禁转身看蒙大志,张了张口,惊讶道“这才多大会儿,你这么快”

    蒙大志昨晚就订了,当然快,但看着李其穆震惊的模样,他心里头突然极有成就感,瞒着不提,只沉声一笑,挑眉说“哥一人儿顶十个用,卖身又卖艺,你不亏”

    这句话本是脱口而出的戏谑,说完心里咯噔一下,忙去看李其穆脸色,却见李其穆拄着拐杖,笑得如以前那般纵容,心下才暗暗一松,欣慰地嘀咕这小子终于叫哥给拐回来了

    “洗手开饭哥炒了俩辣子鸡,一大盆够咱哥俩啃的,尝尝哥的手艺,比大厨强多了”

    蒙大志暗乐,大手一摆,转身去厨房,擦了擦手,把菜从锅里盛出来。

    李其穆从洗手间擦干手,走出来,与蒙大志相对而坐,闻着热气腾腾的香辣味道,口水涟涟咽下,肚子咕咕乱叫。蒙大志嗤的一笑“馋了吧”给他盛了米饭,摆了筷子。

    李其穆吃几口饭,满足地笑叹起来,阳刚俊逸的面庞上,黑眸明亮地映出蒙大志的脸。

    蒙大志瞥他一眼,自己盛饭,再低头扒饭,塞得满满一大口,抬头见他还是只顾盯着自己笑,那模样虽然也够俊气,可怎么瞧怎么个傻气。心头连连暗道“愣头青”,胡乱嚼几口咽下,沉声训道“甭笑了,德性赶紧吃饭”

    “唔。”李其穆应着,深吸一口气,轻轻拍拍已经酸了的腮帮子,还是乐得想笑,只能连连在心里头对自己说以前吃老妈煮饭怎么没这温馨劲儿娶了媳妇忘了老娘,这可不对

    终于低头吃饭。

    蒙大志的厨艺当真不赖,李其穆自己不会做饭,吃惯了老妈的炖汤,再吃蒙大志的辣子鸡,味蕾全都爆满,也顾不上笑了,跟蒙大志一起撩开膀子啃吃,又辣又爽,吃得满头大汗。

    吃完饭才发现蒙大志已经热得敞开了怀李其穆一双黑眸就开始发沉。

    蒙大志瞥他一眼,嘴角抽搐了下,摆出刑讯神态,森狠地盯着他,阴声道“小子,配合配合,别这么色成不”猛一起身,却是收拾碗筷,然后端进厨房“咣当咣当”地开刷。

    李其穆又笑起来,也怪不好意思,却想“我是为了让这家伙习惯”,便色胆雄壮地跟进厨房,看蒙大志热得衬衫半褪,露出大半宽厚的肩头,洗刷碗筷的动作要多麻利有多麻利,膀子流畅匀称的肌肉随着动作而鼓起舒张,麦色的肌理布满湿漉漉的汗水。

    饱暖思淫欲,又饱又热,再面对如此秀色,李其穆再也忍不住,低道“我抱抱你哈。”

    蒙大志一闪身,转头龇牙,毫不给面子“滚犊子想热死你哥啊”

    李其穆站得挺拔,沉稳尔雅,好脾气地咧嘴笑,轻道“不是有空调么我把温度又调低了。待会儿怕你冷。”也没拿拐杖,扶了下锅台,矫健地走过去,面红耳赤。

    蒙大志刚要训他,但看他脸红得像秋天落下的太阳,浓眉短发上还挂着汗珠子,黑眸亮得炯炯有神,突然又一次想起以前喂的狼崽子,不是狼狗,是真的狼崽儿,只听他一人的话,忠心得很,可惜没喂大,有次差点咬到蒙湘涛,就被蒙将军一枪崩了,当着他的面,临死还看着他蹬腿儿。

    李其穆靠近他身边,见他愣神没躲,便即伸出长臂抱过去,下半身紧贴着他健实的臀,抱得安安静静,把他紧紧环绕在自己同样宽阔的怀中,也不嫌热,只是心跳急剧得厉害。

    “今天,我就跟做梦似的。我老是笑,也没笑醒,可见还是真的,呵。”

    李其穆下巴蹭了蹭蒙大志耳朵,双手在他敞怀的刚劲腹肌上轻轻地抚摸,再往上,又摸到两块温热强厚的胸肌,红脸翘着笑意,干哑地缓声说,“放心,我就摸摸你,不动你别的。”

    蒙大志听着,回过头什么也没说,继续麻利地洗刷碗筷,只是耳根子被他热烫的呼吸喷得通红,健实自傲的胸腔小腹也被两只大手极尽爱惜和肆意地乱摸,耳畔还有一个粗重而清新的呼吸吹着,后臀还被硬而粗大的东西挤压着肌肉就不自觉地绷紧,险些洗坏了碗盘。

    好半晌也没洗完碗筷,蒙大志自己被摸得性起,下面涨得老高,终于不干了,一撂筷子,痞性上头,凶狠地转头道“还摸哥不刷了以后你做饭刷碗”

    李其穆一惊,心里也道“今天摸得够多了,别恼了这家伙”,忙松开手“你继续。”占足了便宜,当即转身逃出厨房,矫健得像头狼豹,看不出半点儿瘸腿的模样。

    蒙大志沉声哼了哼,扯扯衬衫,胜利者姿态地继续刷碗。

    外面,李其穆坐在沙发上,正看到手机在震动,拿起来一看,是二舅,便接通“喂”

    张廷生沙哑的声音传来“其穆啊,二舅行礼钱包都被偷了,存折也没了”语调气极惊慌。

    李其穆面色微变“存折丢了,您立即去银行挂失。没事儿,别人不知密码,取不走”突然想起来张廷生是要把存折还给他的,这么惊慌,莫不是把密码记在存折上的那可就闹大了忙问,“二舅,存折上您写啥了没”

    张廷生仍是又气又急,沙哑地喘息道“没写什么。可我钱包丢了,身份证在里头,不能去挂失啊。”

    李其穆刚要说话,蒙大志探头出来问“出啥事儿了”

    李其穆也不挂电话,直接道“我二舅来看我,今天要走,行礼、钱包、存折都被偷了。”

    张廷生在那头语气沉沉地问“其穆,跟你同学说话呢”

    蒙大志擦手出来,嗤的一笑“被偷这么干净可不是寻常小偷能做的,他得罪谁了没”

    李其穆立即听出味儿来,转念一想,脸色微变,对着电话说“二舅,您先等等,别着急,我马上给您回电话。”挂上电话,沉眸望向蒙大志,说,“千纸鹤在我们学校叫什么”

    蒙大志脸色一变“哥没和她来往,那天在魔法广场之后,哥见她鸟都不鸟一眼”

    李其穆低笑一声,把自己那天在心理课堂和千纸鹤相遇,后来又莫名其妙糟了蒙湘涛算计的事儿简洁地说了一遍,又道“我二舅人老实,性子也谨慎,不可能一下子什么都丢得干净。他刚来看我,也不可能得罪谁,那么,你看有没有可能是蒙湘涛还记恨我”

    蒙大志早气得面皮涨红,只记准一句话,怒道“那天他派个男人让你脱衣裳你还真脱了他就在监控后边儿看着”

    93、第章

    李其穆见他气,有些好笑,就没立即说话。

    蒙大志更气,涨红了脸庞,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小王八蛋游戏里看着挺机灵,咋就在现实里不知道小心居然叫那杂种占了便宜居然真叫那杂种给占了便宜”说到后面变成了憋火郁卒的低吼。

    李其穆怔了怔,莫名其妙,暗道“不就是光了下膀子,至于吗也太小题大作了点儿那以后我是不是连游泳都得穿潜水衣我是男生,虽然喜欢男的,可我还是个男生。”

    浑没想蒙大志先前只袒露两条胳膊让人多看几眼,就把他醋成什么德性,只自回忆老爸在老妈暴怒时是什么姿态,当即学了个有模有样,胳膊搭在膝盖上,低头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吭声。

    蒙大志见他不说话,火气更旺,心里也是连连暗嚷“娘的,一对上这小子哥就失态”

    明白归明白,还是忍不住动怒,一句粗话脱口而出“上次你小子在游戏里头明知哥在后头跟着,还跟那婊子养的热热乎乎,是存心想把哥气死是不哥一路跟着,看得肺都气炸了好几回气得忍不住直拿刀子捅自个儿大腿,你小子就丁点儿不心疼啊”

    李其穆一个激灵,陡然怔愣沉怒起来,猛地站起身道“你捅自个儿大腿你想死啊”

    蒙大志也不顾上次丢人,粗着脖子嚷道“你什么都不跟哥说,上次哥傻不啦叽儿的跟你,是哥以前犯了浑,被你气了那是活该,这会儿哥哪点儿没听你的话你直到现在都不说那小杂毛是咋得罪你的”

    嚷完就在房中来回乱走,眼底杀机凛冽,沉寒着面庞直爆粗口,“蒙湘涛那孙子养的老子不弄死他”说着话,又坐回沙发,在扶手上握拳猛砸一下。

    李其穆却不管别的,只看出来了,蒙大志对他自己太狠,说捅就捅,说拼命就拼命,这可要不得再想蒙大志以前在禁咒里自虐式的受伤劲儿,也不禁起了真火“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铁打的”腿脚蓦地使劲儿,高拔的躯体像虎狼一般,使出擒拿手瞬间直拿蒙大志。

    蒙大志吓了一跳,不敢还手,他可记得这是现实,万一伤到李其穆,心疼的还是他不是眨了下眼睛,老老实实地任由李其穆制住,先前旺盛的怒气被吓了回去,愣愣地问“干啥呀”

    李其穆健壮力大,轻松把他两条臂膀全都扭到身后,干脆利落地将他硬生生翻了个身,让他跪趴在沙发上,同时左膝一使劲儿,压着他两条腿弯,将他死死制住。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蒙大志本就敞着怀,这下更是衣衫不整,半个结实的膀子都裸了出来,又是这种被制住而驯服的暧昧姿态。李其穆心头猛跳,眼神就黏在蒙大志身上移不开了,再想打却又哪里舍得将自己往蒙大志后臀上狠狠顶了顶,压抑地训道“像你这种自虐的人,都是傻叉以后皮痒就过来告诉我,我收拾你”

    蒙大志正觉得自己这副姿态丢面子,再被李其穆一顶,屁股感觉李其穆的粗物轮廓,心里暗骂“又硬了这愣头青就一牲口”转头皱眉抽嘴“急啥啊皇帝不急太监急。”看李其穆狠得眼眸森然,跟要吃了他似的,忙道,“行了,也不怎么疼,断手断脚都有过,不就拿刀子捅了下腿嘛,你也忒当回事儿”

    李其穆怒气上涌,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伸到他宽厚的胸前,在他平滑健实的胸肌上狠狠抓了两把“别不当回事儿,你现在是我的,是我李其穆的人下次别他妈再有和自虐沾边儿的行为”

    蒙大志耳根子又开始红,由着胸肌被他抓摸,只皱眉作不耐烦状“知道,哥是你情人。”

    李其穆对他这副德性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恨得咬牙,偏还无可奈何,蓦地趴下去,用自己裤裆粗物狠狠压着他的后臀,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道“蒙大志,咱这么说吧,直白点儿,但凡你敢让我揪心,我就绝对下药迷奸你你自虐一回,我上你一次。”

    蒙大志蓦地肌肉绷紧,脸上有些臊恼的不悦“说啥呢先前讲好的,别的成,你爱摸就摸,可你别老想着搞我。我是你哥真当哥是个卖身的了小兔崽子”说着话,用力挣扎起来。

    李其穆不想放他,却始终心念着二舅,只得暂且搁下,等以后慢慢训导,便松开手,转身沉着脸坐回一旁,眼看着蒙大志敞着怀翻身站起,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胸腹肌上黏糊。

    李其穆其实本想顺便告诉蒙大志,自己当初出车祸就是蒙湘涛不遵守交通规则,超速行驶,并且拐弯不减速给撞的,而且,若不是自己以为必死,扯住蒙湘涛不放,拽下了现在这条客户端,恐怕那一撞根本就是白撞,蒙湘涛连医疗费都是随口说客户端补偿,所以才会极其记恨蒙湘涛。

    但见蒙大志一听说他脱衣裳就气得脸红脖子粗,话到喉咙眼儿又咽了回去。说出来,除了增加蒙大志对蒙湘涛的恨意,还能起什么作用蒙大志已经和蒙湘涛你死我活了,若是说出来,蒙大志暴怒之下当真为他做傻事,将蒙湘涛给打断手脚,或是更严重,那才糟糕。

    这种事情不说出来也不会造成误会,说出来却会引发严重后果,当然还是不说的好。

    蒙大志瞄了李其穆一眼,再不敢生什么气,快速扣着衬衫衣扣,直直往外走,打包票地说“这事儿绝对是那孬种搞鬼,你别管了,睡个午觉回去上课,哥出去一趟,保准儿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李其穆眉头微皱,也不腻歪着拦他,只道“做事别犯浑,别让我成鳏夫,一辈子孤独到死。”

    蒙大志哼了声“滚犊子,顶多让你变”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本想说“变寡妇”,但想起上次自己自作聪明就让李其穆想起以前在主城秘境的浑话,这回再说,那不是白痴吗

    中午原本好好的一场午饭,就在二舅一个电话打来后,以一个闹剧般的小争执收场。

    李其穆躺到新铺的床上,拿着手机,定了闹钟,闭上眼睛午休,怎么都睡不着,试着感应客户端,还是不能进,才想起来本要问蒙大志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一耽搁二推延的,就忘了问。

    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了半个小时,起床洗把脸,给蒙大志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蒙大志声音有点异样的沙哑,语调却是轻松“小子,哥给你搞定了,那杂毛亲口交代他那帮爪牙将偷的东西还回去,他不敢骗哥,你放心,哥这会儿正好口渴,就在外头喝了罐啤酒。哎你咋还没去上学对了,呵,你午休呢吧”话出奇的唠叨。

    李其穆不出声,浓眉越皱越紧,听完直接问“你到底在哪儿”

    蒙大志沉默了下,嗤笑一声,语调更加蛮不在乎“叫你听出来了哥在蒙老头这儿楼下,那老头上回叫我给气得不轻,他养的那个婊子也叫我给踹得躺床上装死,我就知道蒙湘涛得回来装孝子,嘿,一逮一个准儿,他还敢不长眼,哥就把他揍得够呛。”

    李其穆听他故作懒散,忽然心疼难受,皱眉道“当着别人的面,你直接动粗”

    蒙大志懒洋洋的,语气戏谑而阴冷“老头子当然还护他,哥就可劲儿地闹呗。你放心,那老头心亏着呐,他害死我妈我哥,要还敢害死我,旁人都能以这为借口狠狠黑他一下”

    “害死你妈你哥”李其穆眼眸紧缩,张了张口险些惊呼出来,好歹压住,这才明白蒙大志苦恨何来,心里蓦然揪了一下,忙低道“蒙大志,你回来吧,我见到你再去上课。”

    蒙大志知道他的倔脾气,不然能叫他“愣头青”么深深吸一口气,说“就知道你小子得这么说,哥正往外走,去外头才能打到车。”又笑说,“告儿你一个好事儿,刚从老头那里顺手拿的文件,上头说下周三凌晨两点,禁咒恢复运行,到时候刚一恢复游戏,头先进去的人能接到特殊任务,奖励随机,最低有金币,高了有道具,再高还有拉风坐骑”

    他又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李其穆心头堵得慌,安安静静地听,一直听他东南西北海扯,一会儿说“哎哎,那女的把哥拦的车抢了,哥不跟她计较。”一会儿说“哥以前还说给你抓绝情白鸟呢,放心,哥没忘。”一会儿又说“哥才刚到新图书馆,你赶紧去上课,别迟到了。”

    李其穆这才沉声轻笑“什么都没你重要。”

    蒙大志忽然就不吱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散地嗤道“小王八蛋,没头没脑还跟哥来句酸的。挂上了。”手机挂断。

    李其穆举着手机,听着里头的嘟嘟声响,心说“不是煽情,是真的,你越来越重要,比我自己还重要。”

    刚一挂断电话,张廷生的来电震动起来。李其穆立即接通,就听到二舅惊疑地说“其穆啊,你说奇不奇怪,我正在火车站大厅转悠等你来电话,刚才一抹口袋,钱包存折都又回来了,包裹都好端端地在脚边。我又去银行查余额,一分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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