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视线,问:“在看什么呢?”
江鱼没回头:“最近市里有个音乐节,想去看看。”
“好啊,什么时候?”顾安问。
江鱼往上拉着看了眼:“大后天吧,晚上六点。”
“好啊,订票吧,出去玩玩也行。”顾安随手擦了擦头发,上了床。
江鱼嗯了一声,又回头看他:“对了,这个月底我妈要回来一趟,说是带咱俩出去旅游。”
顾安眼睛一亮:“真的?!去哪!”
“不知道,可能是爬山什么的。”江鱼伸手捻了捻他的发梢,皱眉,“去把头发吹干。”
顾安听话地哦了一声,爬起来吹了头发。
再躺回去的时候,他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江鱼有意离他远了一些,背对着这边:“关灯吧。”
一旦视线陷入黑暗,感官就变得敏感了起来。
洗发水清淡的香味混着牙膏的水果味萦绕在鼻尖,江鱼看着手机,不动声色地又往里挪了挪。
“你都快贴墙了。”顾安在他身后突然开口。
江鱼没回头:“离我远点儿,热。”
顾安一愣:“开着空调还热?”
“你热气多重自己不知道吗。”江鱼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一边玩去,别打扰我。”
顾安哦了一声,又问:“你干什么呢?”
“看直播。”顾安说。
“游戏吗?”
“嗯。”
顾安沉默了一会儿:“最近都没见李贺找你开黑了。”
江鱼心想废话你天天黏这么紧谁出得去。
嘴上却说: “他最近在游戏上勾搭妹子,我不掺合。”
顾安一愣,看着他,犹豫地问:“勾搭妹子?”
江鱼嗯了声,接着一顿,在黑暗中模糊笑了:“好奇?要不然我给你演示一下?”
顾安连忙拒绝:“不好奇!”
江鱼没再说话,继续戴上耳机看直播。
顾安见他实在没有聊天的想法,忍不住有些丧气,动作很大地翻了个身。
江鱼被被子扯得一晃,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再闹就滚出去。”
顾安一阵委屈:“明明是你让我来陪你的,你还只玩手机不理我。”
他话里控诉的意味很明显,江鱼自知理亏,转过身来正对着他,一手搭在他身前:“这样行了吧,你要是觉得无聊也玩手机去。”
顾安没说话也没拿手机,开始捏他手指玩。
平时他就注意到,江鱼的手很好看,指节瘦长白净,手如其人。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过暧.昧,江鱼忍不住抽了抽手。
顾安却很快抓了回去:“你干什么。”
耳机里游戏的声音似乎被免疫掉了,江鱼听到自己在说:“……你干什么。”
“摸摸怎么了。”顾安甚至把他往前扯了扯。
他们俩本来就是一前一后的姿势,这么一扯,江鱼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后,成了环抱。
他吸了口气:“松手。”
“不松。”顾安说。
江鱼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指被人捏来捏去的感觉很微妙,麻麻痒痒的,仿佛有一波波细流一样的电纹爬上脊背。
他用力蹬了下顾安的小腿:“痒!撒开!”
顾安委委屈屈地放开他,转过身,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不动了。
江鱼把手抽回来,悄悄活动了一下,故作平静地继续看手机。
幸好他没再闹腾,闭着眼开始睡觉。
顾安的头发长长了一些,绒绒的,刺得脖颈痒痒。
江鱼忍了一会儿,等他睡熟了之后,稍微往后撤了撤。
他也没了看直播的心思,放下手机,接着睡觉去了。
一连两三天,顾安一直睡在他屋里。江鱼只纠结了片刻,就随他去了。
音乐节在七月中旬,天气依旧炎热,除了歌手的粉丝们早早去排队,路人大多都是快开场了才到。
等俩人下车过来,前面已经人山人海了。
顾安向前望了望:“卧槽,这么多人啊。”
周围也是人挤人的,江鱼怕走散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跟着我。”
天色黑了下来,VCR在大屏幕上滚动,灯光绚烂。
他们站在通道卡着的死角里,稍微靠前了一些。
顾安看起来挺开心:“我从来没来过音乐节,好热闹。”
江鱼嗯了一声,靠着身后的柱子,眯起眼。
顾安回头看他:“……”
江鱼:“?”
周围的有些嘈杂,大人小孩儿在聊着天,台上还在放着暖场音乐,说话声都听不清。
见江鱼一脸不耐,顾安干脆凑在他耳边:“我说,前面有个女生在偷拍你。”
江鱼顿了顿,哦一声,往镜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女生立即晃了晃自拍杆。
顾安哼一声,紧挨着江鱼站着不动了。
虽然音乐节这边场地很大又是晚上,但夜风依旧散不了上万人的热量。
顾安这么贴着他,两个人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江鱼扯了扯衣服领口,皱眉:“离我远点儿。”
顾安听话地挪了挪。
没一会儿,他又偷偷蹭了上来。
江鱼:“……”
懒得理他。
皮肤接触时的温热感很明显,江鱼看着前方,没动。
顾安约莫也有所察觉,悄悄看他一眼。
江鱼忍不住想叹气,他抽回手。
顾安立即有些失望。
他们的小动作没能持续太久,台上已经有乐队上去了。
燥热的架子鼓声一经响起,江鱼的眼睛立即亮了亮。
音乐节的意义就在于喧嚣与发泄。
人群很快就欢欣鼓舞,灯光和荧光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感染力很强。
站得太久,顾安有些累了,挨着江鱼一搭。攻重浩:anan随心推
各种乱七八糟的香水味中,唯独他身上有很淡的洗衣液味道,顾安惬意地蹭了蹭。
江鱼伸手拍开他:“这么多人,注意点。”
顾安哦了一声,下巴垫在他肩膀上打了个呵欠,又伸手揽了揽。
这么一揽,江鱼才发现,顾安已经长得比自己要高了那么一点了。
他立即有些不爽,伸手推开了人。
顾安也不满,很快就又蹭了过来。
他们俩本来就长得出挑,这么一打一闹间,旁边也有人注意到了这边,隐隐约约地望了过来。
江鱼沉默了一会儿,任由顾安折腾去了。
一般压场出来的明星都是些大咖,等到七八点的时候,底下的粉丝群开始轰动。
江鱼忍不住好奇地仔细看了几眼,台上是个男歌手,电视里见过。
顾安突然问:“好看吗?”
江鱼点点头:“挺帅的。”
他刚说完就感觉到了顾安的不满。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这不满里隐隐约约还夹杂着醋味。
江鱼忍不住啧了一声。
“我想回家。”顾安突然说。
江鱼十分干脆地拒绝了:“不回,还没结束呢。”
顾安皱着眉:“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
他话没说完,立即被江鱼捂住了嘴。
开玩笑,附近都是些激动的粉丝,顾安只要敢口不择言,当场就能被一大堆眼刀杀死。
顾安却不明白这些,他只当江鱼是听不得别人说不好,气得马上就想走。
他刚转了个身,又忍不住悄悄回头。
江鱼压根没搭理他,认真地听着歌,甚至还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顾安只好憋屈地等在一边。
站在人群的浪潮中听了一会儿,顾安靠着柱子,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好像有些幼稚。
他看着江鱼,还是忍不住上手戳了戳:“你觉得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旁边有人笑出了声。
江鱼一阵无语,回头看他,满眼:你没事儿吧?
顾安默默收回手。
快散场的时候,他们怕等会儿人太多,于是提前了两分钟准备后撤。
他们站的角落虽然临着走道,但逆着人群出去却不太容易。
江鱼本来还准备着边听边撤,但在被荧光棒敲了无数次头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拉住顾安:“别走散了。”
两个人牵着手,背对着喧嚣的灯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江鱼低头看了看被踩了好几下的鞋子,想要抽回手掏张纸巾擦一擦。
他刚抬手,顾安却下意识抓紧了些。
江鱼回头看他,一愣:“?”
顾安顿了顿,这才后知后觉有些羞赧,松开手,偷偷往身后一背,移开了视线。
江鱼:“……”
脸红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茶茶】:明天晚上入V哈~当天万字,之后日四日五鸭~大家可以不用养肥啦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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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见习吃饭艺术家、烂泥的地雷!
谢谢0128、世纪末彼岸花丛中的死之结界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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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点进专栏关注新文《我和天敌在一起了》又名“你是食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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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一觉醒来后,白沅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实验室里待宰的小白鼠。
他好不容易逃离鼠笼,转身又落猫爪。
沉墨眯着眼,看着爪下的小东西怂成一团:“呜呜呜我以前经常给您喂猫粮啊求您别吃我!”
这是一个真.大学生伪.小白鼠开创地下动物超市赚钱饲养老攻依旧被吃干抹净的故事。
白鼠受X黑猫攻
后期会变人。
【小剧场】:
夜里的A大校园,树上的小猫头鹰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咕咕们快看!那只坏野猫是不是抓到了一只小白鼠!”
“鸭!那是食严室的鼠鼠叭!”
“据说食严室里的鼠鼠都很香哎……想次QAQ”
“看鸭坏野猫在舔鼠鼠!它要开始吃了!”
三分钟之后。
“……咦?它们俩在干嘛?”
十分钟之后。
小猫头鹰们低着脑袋排排转过了身。
麻麻不好了坏野猫发X期到了又要抓鸟鸟了!QAQ
第二十七章
回去的路上, 顾安三番两次想开口说些什么, 临了却又卡在嘴边。
江鱼都替他忍不住了,直接问:“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顾安飞快地摇头。
他的视线很飘,江鱼想多问一句都没有机会, 只好不再管他。
音乐节的场地离市区很远, 他们俩打了个车, 下车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饭。
顾安有些心不在焉, 差点把辣椒当香菜倒了一碗。
江鱼立即抓住他的手, 皱眉:“发什么呆呢!”
指尖刚碰到, 顾安触电一样收回手,看他一眼,默默放下辣椒罐, 没有说话。
江鱼:“?”
一顿饭吃得奇奇怪怪, 两个人都有些走神。
直到洗完澡,顾安在门口偷偷探了探脑袋:“……我今天去那边睡。”
江鱼聚精会神地看着视频,哦了一声。
顾安:“……”
他赌气甩上了门。
砰的一声,江鱼被吓了一跳。
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皱了皱眉。
对于顾安若有若无的变化,他并非毫无所觉。
但是不敢挑明,也不能挑明。
顾安比他小, 又正是青春期,当年十五岁的自己有多容易躁动江鱼十分清楚。
他不敢保证,顾安是真的弯了,还是只是仅仅对他有那么一丝微妙的贪恋。
当然, 他更倾向于后者。
这么一丝畸形的感情,当他遇到一个喜欢的女生时轻易就会破灭,当然不足以让江鱼暴露自己。
在最初确定自己性向的那几天,江鱼几乎把网上的帖子看了个遍,在一片或狼藉或心酸的故事中,他准确地找到了同性恋规避重点:永远不要喜欢直男。
江鱼突然睁开眼,顿了顿,伸手从床边的桌子上够到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了一些。
这两天为了迁就顾安,他甚至都放弃了开冷气裹被子的习惯。
放下遥控之后,他顺手又关了灯,在黑暗中戴上了耳机。
早上起床的时候,顾安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你好。”
“您好,请问是江鱼先生吗?”电话那边的人问。
顾安揉着眼愣了愣:“是。”
“是这样的,之前打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打了这个备用号码。我是来通知您,您的猫咪观察期已经结束,可以回家了。”
顾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和医院确定了时间,这才挂了电话。
他顺势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八点,估计江鱼还没醒。
……去叫他吗?
顾安心里蠢蠢欲动。
反正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去叫吧去叫吧!
他飞快地跳下了床,冲到江鱼的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没人出声。
顾安推开一条缝,往门里望了望。
江鱼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脸埋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冷气从门口溢出来,激得顾安瞬间清醒了,他小声说了句操,开门进了屋。
窗帘拉着,桌子上七零八落地摆着遥控器和耳机,被子的一角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江鱼露在外面的只有半张脸,眼睫很黑,长长的,顾安忍不住戳了戳。
他的动静不大,但指尖却温热,触碰到眼皮的一刹那,江鱼似乎有所察觉,皱眉眯了眯眼。
顾安趴在他床前,小声说:“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