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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修罗 字数:4891 更新:2021-12-15 06:33:57

,心里好像有成千上万条丝线,胡乱地缠成一个死结。

  究竟是求仁得仁,还是自作自受?

  就这样呆坐了不知道多久,粥里的饭粒都已沉了底,最后一缕热气也消失不见,可他心里乱缠一通的死结……还是解不开。

  要不,去哄哄?

  牛可清站起来,走到古伊弗宁的房门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他独自看着这扇门板,想象里面的人究竟在做什么。

  或许到了明早,古医生自然而然就会消气了,毕竟,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会向对方肆耍小性子的关系。

  然后他们又会继续像从前那样,将所有关注点都放在对方的身体上,只与对方做.爱,除此之外,互不关心,互不干涉。

  想到这些,牛可清竟忽生落寞。

  半晌,他抬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关节敲了敲门,嘴唇几近要贴到门板上,轻轻地唤了一声:“古医生?”

  没人应。

  牛可清抿了抿唇,又轻轻地敲了第二下门:“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依旧没人应。

  他再次,轻轻地敲了第三下门,声音像是从心窝里掏出来的那样:“谢谢你的好心,谢谢你对我的好。”

  可门内的人还是没有应他。

  牛可清失落地垂下手来,没有再继续敲门,而是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外,站了足足一个小时,就像一个面壁思过的罪人。

  自我惩罚罢了。

  因为始终没有得到古伊弗宁的回应,他踌躇许久,连最后一句想说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可如果,你对我的好,不是出于你的基本素养,不是出于你对谁都会有的善意......

  那该有多棒。

第35章 嗜欲者

  “人一旦成为欲.念的奴隶,就永远也解脱不了。”

  ——察·高吉迪

  牛可清的想法似乎生效了。

  那晚的事情就好像只是一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古伊弗宁根本不会跟他怄气或耍性子,再次见面时,对方依旧是那个床下风度翩翩、床上凶猛如虎的古医生。

  他们也不过和从前一样,做着该做的事。

  在接下来的那段时光里,这两个男人缄默着,以绝不干涉对方私事为原则,在家里、在车上、在酒店,在各种合适的、不合适的地方,做了一次又一次。

  在疲乏的成人世界中,他们成了彼此宣泄压力和解决需求的最好工具。

  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接踵而至,牛可清的状态并没有好转,不管在心理上还是在身体上,他都承受着难以负荷的压力。

  在重压和思虑之下,他的心被堵塞了,需要一些喘气的途径,不然早晚会崩溃。

  于是乎,和古伊弗宁做.爱成了他发泄压力的唯一途径。

  爱抚、灌注、填满,似乎就能排解掉那些孤独、力竭、悲伤,带着温度的大手在他身上抚摸,能让他暂时地沉迷到极乐之中。

  在日复一日的苦闷生活中,牛可清只能将和古伊弗宁的性..爱看作是最好的慰藉,就像在寒冬里拽紧的一簇火苗。

  由于他最近过于主动,在每个“特殊的夜晚”都如狼似虎,就连古伊弗宁这位战斗力爆棚的勇士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某次轰轰烈烈的高强度运动后,古医生忍不住缴械投降:“牛医生,你怕是要榨干我?”

  牛可清偏还凑上来勾引他,手脚不安分地往人身上缠:“同志辛苦了。”

  古伊弗宁使劲儿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开,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同志何止辛苦,简直要牺牲在战场上了!”

  “那我炖个虎鞭鹿茸汤给您补补?喝完以后我们继续。”牛可清如同一个剥削劳工的无良雇主,一心要把对方榨得一滴不剩。

  “算了,您的厨艺我不敢恭维。”古医生被吓得从床头爬到床尾,抱拳拱手低头鞠躬:“臣退了。”

  “说好的一夜七次呢?”

  “......那是虚假宣传,要是夜夜七次,我恐怕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没用的东西,阉了。”

  “……”

  嘴上开着玩笑,其实牛可清心里并不轻松,他愈发觉得自己无法抽身了。

  在那日渐加深的欲望里,似乎藏着一个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就会释放出无穷无尽的灾祸——

  沉迷、嗜瘾、依赖、眷恋。

  仿佛要陷进某个深不可测的泥潭里。

  牛可清倚在床头抽烟,很认真地问坐在床尾的古伊弗宁:“说真的,你觉不觉得我们要有瘾了?”

  “什么瘾?”古伊弗宁看着他指间的烟,又想到他这阵子抽烟抽得很频繁,问:“烟瘾吗?我没有,你有吗?那就少抽点儿。”

  “我说的是……”牛可清把抽到一半的烟摁熄在旁边的水晶烟灰缸里,呼了一口白雾,“性.瘾。”

  说好了要清醒理智,却好像逐渐变得不清醒不理智,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情感上,他都愈发依赖古医生。

  嗜欲者,逐祸之马也。

  这样任欲望膨胀下去的话,会带来灾祸吗?

  然而古伊弗宁却不以为然:“那又怎样?我们远远未到病态。”

  牛可清的脸有些发烫:“过犹不及,什么事情都该适量。”

  古伊弗宁一板正经地给他说起了教:“性的本身并非罪恶或污浊,它只是一种普通而正常的需求,就像人要吃喝拉撒,没这需求的才不正常,妖魔化它的人才有病。”

  哪怕这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牛可清还是叹气:“你总能把话说得好听。”

  古伊弗宁凑过去,用尾指勾下牛可清的眼镜,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性怎么了?不需要佩戴有色眼镜去看。”

  “没办法,身处社会,就不得不以大多数人的标准去衡量问题,”牛可清垂下眼,纠结又矛盾地提醒他:“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

  “我们在医院里……还是不要显得太熟了。”

  既然无法抵御所好之物的诱惑,那就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只要少让古医生在视野里出现,就能心如止水,避免动情。

  ——牛可清明智地想。

  然而,古伊弗宁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那双蓝眼睛登地亮起来了。他把牛可清的脚踝握在手里,下力道地揉捏两下:“牛医生,你要跟我玩偷情啊?”

  牛可清:“.…..”

  果然,这位古医生的脑回路不管怎么绕,最终到达的目的地还是“性”。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他一个枕头扔过去,砸得那狗东西直接滚下了床。

  眼冒金星的古医生捂着脑袋,坐起来趴在床边,“你不就是想说,我俩在医院里要装不认识,免得让同事们看出来。”

  男人的话中带着些不情愿。

  说实话,在这件事情上,他是能够和牛可清达成共识的,因为这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听牛可清这么一说,他还是生出些不悦来。

  炮友这层关系自然是保密的,但不至于要装不认识吧……

  偏偏牛可清还“嗯”了一声,满满都是渣男敷衍糟糠女友的语气,“就当我俩是相互金屋藏娇。”

  古伊弗宁:“.…..”

  他总觉得牛可清有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意思。

  只要一对上牛可清,他骨子里就会有一种叛逆的冲动,于是故意唱反调:“如果我说不呢?”

  “不能说不,”牛可清是铁了心要跟对方在医院里装不熟,“你想想,如果我们在医院里......欸你干什么?!”

  古伊弗宁一手抓住他的脚踝,稍稍那么一拽,坐在床头的牛可清轻易就被拉了下去,整个人掉在松软的羊毛地毯上,被吓了一跳。

  男人松开他的脚踝,顺势扑了上来,把人牢牢地笼罩在自己身下,弯了弯好比月亮一样光亮的蓝眼睛,“你说我要干什么?”

  牛可清的后背抵着床边,前胸被对方的手掌死死压制,连讲句话都费劲:“我们好好聊个天不行吗?你压过来我怎么说话?”

  古伊弗宁勾唇微笑:“那就别说了。”

  “……这地毯我新换的,待会儿弄脏了你洗?喂——!”

  又是一个牛可清被怼得不敢哼唧的夜晚,还赔上了一张昂贵的羊毛地毯。

  *

  装不熟的话题就那样被“暴力”掀过去了,但牛可清没忘,并在之后的连续一周内,他都反复提醒古伊弗宁:

  我们,越低调越好。

  然而,古医生岂是会乖乖听话的主儿?

  他认为这是专属于他和牛医生的秘密,是一种藏在公众里的暧昧,一种随时被目睹的隐秘,如同藏在光与暗边界上的一颗禁果。

  秘而不宣固然刺激,但在曝光边缘疯狂试探……则更让人心跳飚速。

  于是,这位心里藏着个小恶魔的捣蛋鬼屡屡搞事,偏要闹得牛医生鸡犬不宁。

  这天,牛可清经过一条走廊,恰好碰见迎面走来的古伊弗宁。

  既然说了要装不熟,他就贯彻到底,在和对方擦肩而过时,牛可清故意将头侧到另一边,眼神也斜斜地往别处飘。

  赤.裸裸的忽视!

  他越这样,古伊弗宁就越想捉弄他,因为他看不得牛可清这副假斯文假正经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一句“我跟你个变态不熟”。

  当牛可清从身边走过时,古伊弗宁故意一伸胳膊肘,装作不小心把对方的文件夹撞掉,演技极其不走心。

  古伊弗宁:“哎呀,牛医生,你的文件掉了。”

  牛可清:“......”

  迟早得把这熊孩子教训一顿。

  他没好气地瞪那坏家伙一眼,弯下腰,准备把文件夹捡起来。没想到对方动作跟他一致,面对面地弯低腰来,并先他一步把文件夹捡了起来。

  “诺,”古伊弗宁绅士地把文件夹递给他,亲切的笑容里含着满满的同事情。

  牛可清伸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时候,用指尖在他的掌心撩拨了一下,酥.痒的感觉顺着手掌纹路扩散开来,瞬间令牛可清全身像过电一样。

  他条件反射缩回了手,气得失态:“让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呗,”古医生挺直脊梁,一副“全国十佳道德模范”的正派模样:“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好同事,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吗?”

  “......”牛可清差点没被他气得厥过去,极力压低声量斥道:“你非要跟我作对是吧?”

  古伊弗宁撇撇嘴角,用中指一抬眼镜杠:“嗯,你可以骂我欺人太甚。”

  见牛可清没辙,他还故意把脸凑过来,眨眨一双明亮水润的蓝眼睛,像逗小姑娘一样:“骂吧骂吧,我就喜欢你骂我,在床上的时候,你骂我骂得可凶了。”

  牛可清:“............”

  绝了。

  熊到这份儿上,连幼稚园的小屁孩都不如。

  他忍着往对方脸上呼一拳头的冲动,深呼吸调整怒火:“古医生,好歹三十有二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儿科病房里的小朋友们都比你成熟稳重。”

  偏偏对方还没皮没脸地耍赖:“我对别人都挺成熟稳重的,就是在牛医生面前幼稚。”

  牛可清被他调戏得白头发直冒,错开一步想逃走,结果对方立马长腿一迈,挪了一步挡在他面前。

  古伊弗宁:“今晚你家我家?”

  走廊上很多医生护士走过,牛可清瞪他一眼,想骂人又不敢大太声:“你一定要在公众场合跟我讨论这种事情吗?”

  “我给你发微信你又不回,”古伊弗宁将薄唇抿成一道直线,装得委屈巴巴的。

  “我刚才在开会,”牛可清见这时恰好没人经过,意味深长地朝他那处瞥了一眼,“我们昨晚才大战三百回合,小古不用休息?”

  “有你在,它怎么舍得休息。”

  “省事之本,在于节欲。”牛可清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走人。

  古伊弗宁转身调了个方向,后退着跟他一起走,边走边喃喃道:“我就不是个省事儿的人,不必节欲。”

  “冬不藏精,春必病温。深冬若不养精蓄锐,夜夜笙歌,身体必日趋虚弱,病邪就会乘虚而入,伏祸于体。”

  牛医生像个老古板一样念着,他想要甩掉这个缠人的家伙,于是加紧了脚步,渐渐超过了对方。

  古伊弗宁立马转了个身,快快跟了上去,“死就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牛医生,我命都可以不要。”

  牛可清虽背对着古伊弗宁,但那忍不住的噗嗤笑声却清晰地传进了后者的耳朵里。果然,再假正经的人,都能被古医生的嘴皮子给逗乐。

  这可不就成了么?古伊弗宁脚步一顿,将他拉在原地。男人悄悄地抬起皮鞋尖,蹭了蹭牛可清的皮鞋后跟,“喂。”

  皮鞋可真是一样供男人们交流的好工具。

  面上波澜不惊,牛可清掂了一下左脚脚后跟,轻轻踩在古伊弗宁的皮鞋尖上,给那光洁的鞋面上留下了一个半月形的印迹。

  “我家吧。”

  到底还是没把持住。

  古伊弗宁的蓝眼睛微眯,在他耳边一笑,“这个冬天,我注定要被牛医生这朵牡丹花给耗死。”

  就这样,无论牛可清再怎样竭力地避免与这只妖精走得太近,对方那挠人心脏的功力实在太过深厚,令他避无可避。

  食色.性也。

  牛可清想,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古伊弗宁也还是能用一个眼神就把他给勾回来。然后毫无节制地纠缠,做到至死方休。

  于是乎,他就像一只战战兢兢的鸟,走在古伊弗宁为他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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