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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修罗 字数:4881 更新:2021-12-15 06:33:52

对他说三道四。

  他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怒,“古医生,你开始用激将法了是吗?”

  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古伊弗宁一双蓝眸似笑非笑,“实话实说而已,你说是就是吧。”

  牛可清一手搭上车窗框,咬着后槽牙伏下.身去,与坐在驾驶室内的男人平视:“如果是的话,你成功了,我被你激到了。”

  古伊弗宁以深邃的目光回视他,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下颚线微微绷紧。

  ——这是一种猎人成功捕获猎物时才会露出的胜者之态。

  “你说得对极了,成年人玩场游戏而已,有何不可呢?”牛可清以轻松而玩世不恭的语调说。

  他直起身子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古伊弗宁,那眼神深得仿佛要望进对方的心里。

  然而,男人语气却是清清淡淡的,“好啊,约吧,我们。”

  这样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从牛可清嘴里出来,便成了之后他们一切纠缠的祸根。

  就像为了探寻深渊的未知,自以为无畏的羚羊往万丈悬崖纵身一跃,实际上幼稚又愚蠢。

  后来,牛可清每每回忆起这天,他总会想:究竟为什么会答应古伊弗宁呢?为什么会开启了这段纠缠不清的关系?

  因为当时的他被激将法激出了孩子心性?

  因为他们之前经历过的床.事格外酣畅?

  因为那场在楼道里半达未达的性.事过分痴缠?

  不是,以上这些统统不是。

  牛可清对真正的原因了然于心——

  因为早就有颗种子在他的心底里埋下了。

  那是一颗什么样的种子呢?

  或许是多年以前,因着一场在篮球场边的小意外,他遇见了那蓝眸子浅头发的男人。

  混着光影,和着风声,一颗小小的种子悄然落下,就这样深深地埋进他内心的土壤深处。

  那颗种子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沉睡多年,没有丝毫的存在感,仅作为一段默默无闻的记忆而留存着,几乎要被遗忘掉。

  然而牛可清忽略的是,种子是活的,随时有复苏的可能。

  当遇见那个为他撒下种子的人,便如遇见一抹给予光热的太阳,嫩芽蓬勃地自心底的石缝中而生。

  所以啊,多年后的重遇就如一场续集,无论他怎样抵抗,都逃不过那颗种子的支配,种下了就是种下了,连根拔起绝非易事。

  种下了因,所以结出了果。

  综上所述,他沦丧在古伊弗宁的温柔乡里,不过是迟早的事。

第25章 你是我的俘虏

  “因为怪异狂烈的激动,使我的眀眸蒙上阴影;因为我觉得尘世窄狭,可又害怕深入你的乐土。”

  ——《祈祷》

  “好啊,约吧,我们。”牛可清对古伊弗宁说。

  这两个男人,就像两个在斗兽场上同台竞技的勇士,势均力敌,不相上下,都有可能成为被对方俘获的战利品。

  然而,他们之间的并非敌意与憎恶,而是欣赏与共鸣。在擂台上遇见与自己相匹的敌人,接下来就能在博弈中乐得其所。

  顺理成章地,牛可清上了古伊弗宁的车,坐着这一艘“贼船”,跟着去了古伊弗宁的家里。

  打开门,牛可清很不客气地率先进了门,以一副被邀请者的姿态,仰首挺胸地走进了古伊弗宁的地盘。

  轻轻一声“砰”,古伊弗宁在他身后关上门,将钥匙挂在玄关的钩子上。

  他看着牛可清的诱人后背,一步一步地走近,口吻暧昧地说:“我可从来都不带人回家,你是第一个。”

  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带炮.友回自己家。

  在古伊弗宁看来,家是私人领地,而炮.友则是需要被警戒在领地外的生物。

  然而,那种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牛可清拆吞入腹的渴望,让他想到没想就把人拐回了自己家。

  为了能尽快扒开牛医生的衣服,古医生也算是开了一次先例。

  “噢?这么说来,还是我的荣幸。”牛可清背起手,礼貌地回应着对方的“甜言蜜语”。

  他又将目光随意地在屋里一扫——

  这间公寓很大很整洁,一看就是独居者悉心整理的巢穴。装修很简约,却不乏设计的美感,黑白灰三种颜色基调,造就一种典型的性冷淡风。

  真不像它主人的风格。

  把在超市买的菜放在桌上,牛可清体态彬彬地转过身来,对古伊弗宁浅浅地微笑:“开始吗?”

  是在“邀请”。

  古伊弗宁:“等不及?”

  牛可清:“怕你等不及。”

  两个人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古伊弗宁拉着他走到浴室,脱了衣服泡在浴缸里,跟对连体婴似的纠缠半天。

  男人们浑身湿漉漉地滴水,赤.裸着就开始滚到床上去,开启一场即情即兴的“游戏”。

  然而气氛正浓,牛可清却忽然刹车,用手抵住古伊弗宁的胸口,“等等。”

  “怎么了?”古伊弗宁舔了舔他的掌心。

  对与牛可清来说,他们在酒店做的那次经历过于深刻,就像中世纪的骑士军团们浴血战斗,赤肉互博,每一个起伏的动作都是向死而生。

  那晚的程度过于激烈,腰酸腿痛的后遗症把牛可清都搞怕了。

  鉴于此,他担心自己再被古伊弗宁这个披着美人皮的打桩机折磨至残,于是事先打好招呼:“你悠着点儿,别把我搞到送医院。”

  古伊弗宁:“有没有这么夸张?”

  牛可清:“第一次,我们在酒店,你他妈都快捅到我的肠子了!”

  古伊弗宁:“.…..”

  “可是,”古伊弗宁坏笑着,“这不是很爽?”

  “爽屁,”牛可清想起来都气,“肌肉挫伤,外皮撕裂,你来试试?”

  古伊弗宁笑得眼睛都眯上了,即使是与牛可清几句简单的互呛,他也能从中体会到无穷的乐趣。

  他敛了笑意,给对方打下一剂定心剂:“怕什么,我不就是医生?”

  牛可清越想越不对劲,“你是肛肠科的!”

  古伊弗宁:“这不就对了?”

  “……”牛可清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就是隐隐地觉得菊花发疼。

  为了保证自己的肛肠完好无损,他讪讪道,“但难得提早下班,春宵一刻,你不想半途去加班吧?”

  “加班是挺惨的,但......”古伊弗宁眼睛一眯,用一把性感的嗓音道:“我更想把你干得半死不活。”

  内心某种秘而不宣的刺激又被挑动起来,牛可清的指尖在对方光.裸的前胸上打了个转儿。

  他看对方的眼神渴望而沈凝,“我只需要你当我的炮.友,不需要你当我的主治医生。古医生,既然我们又当长期炮友的打算,那就希望你能多爱惜爱惜我的肛肠。”

  古伊弗宁连哄带骗:“你放心,我最会爱惜人了。”

  他拨开牛可清额前的细发,自白净的额间吻到他端正的眉心,又从眉心一直吻到微阖的眼角,如同品尝一道新鲜别致的珍馐。

  在男人逐渐粗重的喘息下,却是如雨滴般细细的呢喃,“牛医生,你身上哪一处我都爱惜。”

  男人在床上的言语最为动听,即是哄人的情话,又是吃人的咒语。

  连个尾音都是催.情的春.药。

  在牛可清看来,情.欲就像药物,适度的剂量能调节身心,有助于将生活过得滋润。但过量却会带来成瘾的危险。

  是药三分毒,汲取过量就容易毒发。

  古伊弗宁就像一剂药,给他带来的情.欲太多太多了,像裹着一层糖衣的药片,一颗又一颗送进胃里,加速着药瘾的形成。

  牛可清颤巍着抬手,摸了摸古伊弗宁的脸,“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可怕。”

  古伊弗宁意外地看着他:“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那你是吗?”

  “莫须有的罪名可别强加于我。”

  牛可清很认真地观摩这张英俊得过分的脸,打心底地由衷道:“有时候,有魅力的人就是最可怕的人。”

  “谢谢赞赏。”古伊弗宁将之视作一种夸奖。

  牛可清笑了笑,暗暗地,他又将这个男人的危险等级提高了一个系数。再这样下去,他恐怕就要在自己和对方之间筑起一道隔离墙了。

  古伊弗宁细致的眼尾晕起一圈浅绯的薄红,看上去羞涩雅致,与他此时的野蛮简直是两种不同的存在,竟然都出自同一个人的身上。

  “你的眼睛很好看,”牛可清说话的音调颤动着。

  看着古伊弗宁那双眼睛,他瞬间想到一句诗词:“水光潋滟晴方好。”

  水灵灵的一汪清湖,微微闪耀着浅蓝色的澄澈光亮,水纹潋滟如蔚蓝的晴天那般美好。

  古伊弗宁却很没有情调地问:“之前不是说不喜欢我眼睛的颜色吗?”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些怨怒,明显是对之前的事心存芥蒂。

  小气得很呢。

  牛可清装起了失忆:“我有这样说过吗?”

  怎么能不喜欢呢?那蓝眼睛。

  那是这世上最美的浅蓝,无杂质无瑕疵,却如鬼魅般勾人,不然也不会害他深陷此种境地。

  古伊弗宁翻起了旧账,“有的,你说你只喜欢跟黑眼睛的人做.爱。”

  牛可清的话他记得特别深刻,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说过讨厌他这双美丽的蓝眼睛,哪怕是违心的。

  只有牛可清这样嫌弃过他的眼睛,令他高不可攀的自尊和骄傲都大大受挫。

  牛可清没想到,自己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无心之言,竟被对方记到现在,感叹:“你可真记仇啊。”

  “我何止记仇,我还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古伊弗宁狠狠地啃他几下,以示自己对“报仇”这件事说到做到,“所以,你是承认你说过这话了?”

  “好吧,我承认,我投降,”牛可清瘫软着,又说,“不过,我的喜好被过于美丽的东西所打败。”

  是啊,这双眼睛自打出现,就已经完全打败了他内心的城墙,一溃千里。

  古伊弗宁仰起身子来,半坐在牛可清的身上,用手的虎口处钳住男人的下颚,声音中潜藏着冷硬:“我这不叫打败,叫征服。”

  他打开如翼般宽的肩,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人,“牛可清,你是我的俘虏。”

  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丝气息都在叫嚣着,如同一个支配欲爆发的雄性动物,连汗液都变得炽烫。

  牛可清被他过于强悍的气场震慑住,骨子里不但生出一种被震慑的寒意,还生出一种献祭的虔诚。

  自己的身体被对方这样需要,竟令他升起一种诡异的兴奋。

  俘虏意味着无条件服从,然后臣服地把自己的身体交出来。情不自禁地,牛可清后仰起脖子,露出脆弱而突耸的喉结,顺着颈脖上下滑动。

  ——多像一只露出致命点的羔羊,甘愿将自己献给了面前的饿狼。

  他用一双水雾迷离的眼睛望着古伊弗宁,忽地发问,“我的身体是属于你的,那灵魂呢?”

  这话题放在此时说,似乎有点不合时宜,就像格格不入的一支小插曲。

  但古伊弗宁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他:“人的灵魂是样很无趣的东西,只能唤起人的感情,而不能勾起人的情.欲。”

  牛医生挑眉:“嗯哼?”

  “所以很遗憾,我对你的灵魂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关心情.欲的古医生如是说。

  古伊弗宁将一段渣言渣语说得极具哲学韵味,配上那神圣的蓝眸子,牛可清总感觉是在接受古希腊人文学家的思想洗礼。

  其实说了这么多,搞得玄乎极乎的,不就是想说:我只想跟你上床,不想跟你恋爱。

  “那可惜了,你错过了一样不错的东西,”牛可清故作惋惜,“我的灵魂可比我的身体有魅力得多。”

  他那点兴奋、愉悦被古伊弗宁的冷漠冲洗得一干二净,隐隐中有种期望落空的灰丧。

  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牛可清对于危险没了防备,于是神智只聚集到一份忽然出现的期待上——

  期待对方一个令他心悦的答案。

  可是他本不该有期待的。

  对于一个玩肾不玩心的炮.友,谈何期待呢?

  古伊弗宁说,我需要的是你的身体,而对你的灵魂没有兴趣。

  这本该是最最完美而安全的答案了,却不是牛可清所想要的。

  然而相较之下,最可怕的是,他竟对一个炮.友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期待对方索取他身体的同时,也贪恋他的灵魂。

  这种期待让牛可清心里警铃大响。

  没察觉牛可清表情的不寻常,古伊弗宁反问他,“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吗?如果我说我感兴趣的不仅是你的身体,你就该害怕了吧?”

  牛可清:“我为什么要害怕?”

  古伊弗宁:“怕我喜欢上你。”

  他亲昵地吻过身下人的鼻尖,语气却是那般淡漠:“牛医生,如果有一天,我们任何一方喜欢上另一方,那就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第26章 闯入领地的人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丰子恺

  “牛医生,如果有一天,我们任何一方喜欢上另一方,那就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仅是一个提醒而已,却被古伊弗宁说得如同威胁。

  牛可清忽然有种梦中惊醒的感觉——

  动心的时候,就是这段床伴关系结束的时候。

  这是意料之内、理所当然的事,可为什么……他竟觉得如此失望?

  一阵接一阵的心寒蚕食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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