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父亲在他的书房等我。
“我的孩子，”他总是这样称呼我，“今天过得好吗？”
“父亲，”我笑笑，“我过得很好。”
一般这样的例行对话之后，我们都会有很长时间的沉默，因为我的父亲总是不知道该跟我谈论什么。
对此我相当无奈。
谈什么都可以的好不好，哪怕你跟我说今天天气真好，我都能跟你谈一谈我又看了哪一场球赛，可是我的父亲，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并不怪他，因为这是有理由的。
潘德拉家族到我父亲这一代为止，从来没有过oa。
听说我刚出生那几年，我家门庭若市，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人群来参观……
潘德拉家族唯一的oa的一切记录都是空白，以致于我的父亲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培养正常的父子情感。
而我的母亲，他就跟传说中的oa没有任何区别。他始终需要细心呵护不能出门生育能力强没有主见还有被迫害妄想症……
而在我的父亲眼中，oa基本上跟我的母亲划等号。
因此，即便我今年即将年满19岁，我的父亲跟我相处了19年，他对我依旧如此小心翼翼。
“父亲，”我打破沉默，“您找我，是想问关于下个月oa生存考核的事情吗？”
“啊，”我的父亲露出感性的微笑，“不是的孩子，是渝西家族希望能与我们联姻，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
我不懂。
这个渝西家族是什么鬼？
我还在计划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他们就已经在打算把我娶回家生孩子了吗？
这……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我镇定了一下，回答“父亲，我想我的年纪还不适合缔结婚约。”
我的父亲对oa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保护欲，他从来都不会违背我的意愿，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肩，“是的孩子，我已经委婉地回绝了他们，但是他们希望我在适当的时候重新考虑这件事。”
我这才放心，“谢谢您，父亲。”
哈勒给我留下了家庭作业。
五年考核三年模拟。
当然啦，我是不会去翻开它的。
我宁可花时间数一数我喜欢的那个人每天经过的那一刻梧桐树有几片叶子，毕竟我才没有脆弱到被一个alha碰一下手指头就要委屈得去撞墙好不好！
我的母亲却对我这一次要参加的考核相当重视，因为他参加考核的那一年，他得了第一名。这也是他最终能嫁给我父亲的原因。
他希望我也能拿第一。
因此，在我参加考核的前几天，他每天都会坐在我的房间里，微笑着鼓励我陪伴我。
他希望我能够把整本五年考核三年模拟做完。
我“……”
我还要打团战的啊喂！不能坑队友啊！
oa生存考核的那一天，是一个没有alha的日子。
那一天帝国的交通管制严格到alha连进公共厕所都会因强行抚摸罪而被起诉。
当然啦，这里我夸张了，但是帝国为了能够让oa的父母中，是alha的一方，不能陪同考试。
而我，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oa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上他们自己的车队，更有甚者带上了家族的马车。
因为这个原因，帝国的交通在这一天往往拥堵不堪，所以参加考试的oa族群存在偏见，因为只要oa一出门，帝国的警察就得哭上三天。
这一点都不夸张。
考试的地点是在帝国的一所贵族学校。
我分到的教室是一间只有六个座位的教室，教室里温度适宜，还有水果和女仆。
虽然有六个座位，但是和我一起参加考试的就只有一个人。
我不认识他。我之前提到过，oa是没有社交的，但由于帝国严苛的等级制度，我推断他一定是四大家族中的一员。
按理说我应该要跟他打个招呼，套套近乎，毕竟将来我结婚之后，多半要跟他在同一个月子中心，可能还要一起绣花和参加oa读书会。
但是我实在懒得理他。
女仆为我们准备好试卷和餐点就退了出去，我把我会的题都挑着做完之后，就开始发呆。
我想起了那个人。
想起了他常常穿的皮夹克，想起他的单车，想起他手里的篮球，想起他的笑容……以及他校服上的lo……
我现在正在他每天上学的学校参加考核。
我意识到我的信息素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教室里的另一个oa转身看了我一眼……他也发现了。
真是奇怪。
那个人明明就不可能在这里，今天是所有alha都不用上学甚至不允许出门的日子。
考核时间是四个小时，我发呆的时间也差不多有那么久。
我的母亲蒙着他的面巾在考场外等我，他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问我“米贡，我的宝贝，你一定做得很好吧？”
我沉默微笑。
我和我的父亲一样，最不忍心伤害的就是我母亲那幼小的心灵。
回到家之后，我陷入了团战无法自拔。
oa生存考核成绩出来的那天，我还在游戏里不舍昼夜。
我的父亲亲自来找我，他依旧很礼貌，“我的孩子，我想你并不知道，你的考核成绩令专家组犯难，甚至为此推迟发布考核成绩。”
我回头，“哦？是我的错吗？”
我的父亲和蔼地看着我，“我的孩子，那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专家认为你的思维不适合作为oa来对待。”
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都不排斥我是一个oa的事实，现在那群所谓的专家是在说什么？
我的父亲看我的眼神更加和蔼，甚至有些怜悯，“他们希望你能重新参加考核。”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还要寒窗苦读等待下一年的考核？甚至如果我有产生发情期的迹象还要被强行注射抑制剂？
我懵逼了。
第3章
我从床上坐起来，十分不平静地问他“父亲，我能知道原因吗？”
我的父亲坐了下来，牵着我的手说“我可怜的孩子，他们认为你不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妻子，所以……”
我冷笑了一下，“父亲，这并不公平。”
“是的，孩子，”我的父亲看着我说，“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或许你该幸运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否则你连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我抬头，“证明什么？证明我可以生孩子还是证明我需要他们的保护才可以生存？”
我的父亲摇头，“我的孩子，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吗？”
我低头沉默。
我的确不冷静，可这件事换了谁能冷静？
oa的自觉……
而我，他们认为……
没有。
而没有通过oa的世界原本就是狗屁，可现在……连人权都没有了。
不能缔结婚姻，没有生育的权利，不能获得法人权益……
我躺在床上冷静了好几天才决定去书房找我的父亲。
他一看到我就忧虑了起来，“我的孩子，你一下子就瘦了。”
我没接他这个话，我看着他，尽量表现得很坚决，我说“父亲，我想去奥利浦利兹学校上学。”
我的父亲“……”
我接着说“如果他们作为oa那样生活，不是吗？”
我的父亲沉默了好久，最后终于点头，“是的，我的孩子。”
我惊喜，问他“那么，我可以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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