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战北本不愿善罢甘休，他根本就不是轻易妥协的人。以前他是比较强势，不听冯乐业的意思，但那样的手段是错误的，所以最近他对冯乐业尽量温柔，尽量克制。但这种克制不代表他真的就变温柔了，温柔体贴可不是他的人设
他刚想再有动作，突然，通讯铃声响了起来。竟然是海蒂斯刚才留给他们的通讯方式。
接通，那边海蒂斯说“姓蒋的，这个司机故意给我们绕路，一定要打差评，现在走到哪都不知道了。”
“当面投诉啊，那司机态度太差还绕路，问他的工号。”
海蒂斯一改平日的慵懒语调，飞快说“他根本不听，而且驾驶舱和乘客舱是隔绝开的，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去和他当面交涉我现在有不好的感觉”
“相当不对劲，”蒋战北烦躁起来，“你现在把定位功能打开，我这就联系于重镇保持通讯”
海蒂斯立刻说了自己佩戴设备的编号。
蒋战北挂了电话，立即给于重镇打。于重镇听到这事儿也神经紧张，说这就去定位，顺便让蒋战北再给对方打过去，方便他们更快找到目标。
冯乐业这才寻思过来“那个司机不断催促你们，而且他还是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感觉就像是”
黑暗联盟的人。
显然蒋战北也有此猜测，他目光冷肃起来，没接话。
那边的海蒂斯接通了通讯“他还在带着我们飞行，不过，看他驾驶的方向天呐”
“怎么，他要带着你们去哪里”蒋战北声音瞬间放大，着急又愤怒。
海蒂斯那边的信号变得断断续续“他没有带我们去黑暗联盟，他竟然冲向了向了星辰之”
在滴的一声过后，信号彻底中断。
“他妈的”蒋战北爆粗了，一拳砸在飞船的座椅边上，金属的座椅扶手竟然被他的大力生生砸出一段弯曲了的凹糟
冯乐业“她们去了哪里”
“最后的目的地，似乎在星辰之海。”蒋战北说，“那里遍是星云和黑洞，是星球诞生之初和星辰衰老之末的地方，极其危险”
“黑暗联盟想让她们死”冯乐业没办法不往最差的方面想。
“不知道。如果她们死了，我们手上就少了一个能与黑暗联盟抗衡的大筹码。”蒋战北拧着眉，给于重镇汇报，让他们锁定星辰之海的坐标，寻找海蒂斯的位置。
那边，得知前因后果的于重镇斥责“你也太不谨慎了现在星际出租飞船，有多少没有列入管制的这件事如果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说不定要把你降级处理”
“这件事确实是因为我的过失。”蒋战北说，“我这就去星辰之海。找不回来，就引咎降级”
冯乐业惊异地看他。他看见蒋战北单手拳头紧握，面部紧绷，胸膛不断起伏，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是的，新型武器说不定对整个帝国的胜负都有影响，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任务，蒋战北才不带任何下属，亲自上门合作。谁成想，这些事竟然全都在黑暗联盟的掌控之内
只有一个人执行的任务，一旦失败，难辞其咎
蒋战北想去星辰之海追回海蒂斯，还对冯乐业说“我待会儿送你回任务星球，你跟辛迪她们待一阵子，我很快回来。”
谁知，那边的于重镇怒斥道“闭嘴你以为自己去了星辰之海就真的能追到她们说不定连你都尸骨无存。现在我就派无人飞船去找，找到了算幸运，找不到，你引咎降级，别作死。”
蒋战北非常不甘心，但只能遵从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的文名是当初没大纲时随便取的，现在有了大纲人设，编辑也说建议改名，暂时换成他说自己很正经，但这标题不是最好的，作者也是苦逼起名废，现在还有几个想法正人君子只想安静追男神or只想安静修机甲君子协议三分之一正直当然这些想法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如果有好的建议，请及时在评论里与我交流，万分感谢。
、第三十九章 红杨村
帝都，星际空间站。
于重镇此时正站在一面光屏前，盯着上面的定位标识，红色的圆点一闪一闪，正是已经被锁定目标的可疑星际出租飞船。而红色圆点附近，遍布黑色螺旋符号。
这些黑色螺旋，是黑洞的标志。
“报告，于将军。”定位小组的负责人额角出汗地说，“情况有些不对劲。”
于重镇长臂撑在台面上，眉头锁着“看出来了。”
任务星球上，蒋战北心急如焚，但为了顾全大局，不能贸然闯入星辰之海，冯乐业也很担心，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着急去红杨村，咱们可以先回研发部等着，看那边安定下来后，再去也不迟。”
说完就要按返航键。
蒋战北伸手，拦下了她“不行，还是得去红杨村。”
“帝国的事比较重要，真没关系的。”冯乐业说，“村里人大多被烧死了，再去也只有缅怀。早晚都可以。”
“一旦我们回研发部，必然会让众人生疑，如果她们七嘴八舌地再问一通，你能保证自己不说漏嘴”蒋战北摇摇头，a7继续向红杨村行驶。
“也对。”
蒋战北说“而且，那边的情况，于重镇会给我们讲的。”
话音刚落，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你看，说曹操曹操到。”蒋战北接通，冲那边喂了一声，那边于重镇飞快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没两句就挂了。
冯乐业看着他。
蒋战北脸色不太好看，重重拍了一下墙壁“他们的定位信号消失了。”
“他们真把海蒂斯三人灭口了”冯乐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帝国以后不会有太平了。
但蒋战北却说“不是，如果是自毁型的飞船爆炸，定位上是可以显示的。但他们确确实实消失了。”
“消失在了哪里”
“黑洞里。”蒋战北说，“时空倒置的黑暗地带。”
一愣，冯乐业说“他们进去，会不会就此被可怕的力量分解为物理碎片”
“黑洞是他们的通道，”蒋战北道，“他们是回了黑暗联盟。”
冯乐业没说话，两人对视片刻，默默无言。海蒂斯一行人被带去黑暗联盟，为了生存，也许她们会交代武器的制作过程。这样一来，形势对帝国就非常不利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窗外，蒋战北一直在思索着什么，眉头时而皱在一起，时而又舒展。
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琢磨得突然豁然开朗了，松了一口气。
这时，冯乐业在他身旁轻声说“红杨村快到了。”
望向外面，黑暗的宇宙中漂浮着几颗行星，其中一颗相对较小，微微泛红，宛如一颗镶嵌在黑色绒布上的红玛瑙，静静地悬在天幕中，以肉眼不可觉察的速度做着自西向东的自转运动。
“好久不见”冯乐业趴在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红杨村所在的这颗星球，他擦拭着窗上本没有的灰，指腹在特制玻璃上，细细画着星球的形状，看着它渐渐放大。
蒋战北说“感慨么”
“还成吧。”冯乐业回头一笑，“这样的红杨村，我是离开的时候看到过的。”
他嘴唇张张合合，带着微微水光，很诱人，蒋战北看着他，突然心中一动，突然抓起冯乐业的手，轻轻捏在掌中。
“那时候，我用自己不多的钱，打了人生中头一个星际出租，坐上飞船离开那片废墟后，看着这颗红色星球，那时，它也是这个样子的。”
冯乐业说着，一边甩甩手，没甩开蒋战北，再不矫情，索性由着他牵自己。
蒋战北嘴唇微微翘起。
这颗星球远看带着微红，随着距离拉近，可以看出星球上的山和海，与其他星球无异，只是有些山体的顶峰，被红色的岩石覆盖，寸草不生。
a7异常平稳的降落在这颗星球上，两人坐在机甲里看着外面。周围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长着一些低矮的二年生植物，高度还不及膝盖。
放眼望向远处，这才发现，这片平地的两边分别是两座山。
这座星球现在是早晨，淡淡的白雾笼罩着四周，给左右的两座山披上一层轻纱，带着微朦的视觉屏障，还是能隐约看出，一座山是被红色岩石覆盖的寸草不生之地，而另一座山上则长满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只不过雾气朦胧，看不清到底是落叶松还是雪杉。
机甲降落的这片平地十分开阔，如果向远离山体的方向走去，有更辽远的地带，不过，一切都不能全然看清。
“想下去看看吗”蒋战北问。
冯乐业摇摇头“再往前走走，现在下去还要走很久。”
于是他们又开了自动驾驶。
自动驾驶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懒人专用。在人类过着农耕生活的时候，牛马代替人力，成为自动驾驶设备，待科技再先进点，人类发明了汽车，很快也有了自动驾驶程序，当人们科技进步到使用机甲时，自动驾驶技术依然久盛不衰。
可见，自动驾驶技术研究，是个几千年甚至上万年都不会落后的专业。
所以学什么都不如学机甲，这就是冯乐业权衡利弊后的最优选择。
两人就在机甲里拉小手，除了拉小手就屁事不干，非常不政治正确。
冯乐业实在别扭，说“你怎么不担心黑暗联盟带走海蒂斯她们的事了”
“倒是担心海蒂斯她们的人身安全。”蒋战北说，“但愿她们没事。”
“那帝国呢，万一海蒂斯说出武器的制作方法，这对我们极其不利啊。”冯乐业忧心忡忡。
蒋战北啧了一声“杞人忧天。”
“搞得某人之前没有焦虑过一样。”冯乐业一使劲，抽回手，这人就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就不能惯着
“你修机甲修的眼花了吧，我紧张过”蒋战北装得跟个啥一样。
冯乐业撇撇嘴“憋演了。”
蒋战北抬手轻抚冯乐业一头柔软的黑发，笑而不语。
“打住啊，我怎么感觉你现在露出了关爱智障的表情。”冯乐业躲开，打理好自己被弄乱的发型。
蒋战北松开手，双手举起来，无辜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什么都没说。”
冯乐业“”
冯乐业“请说正事好么看你这么轻松的态度，是想通了哪个环节”
“当然了。”蒋战北这才正色，一脸的高深莫测。
冯乐业饶有兴趣“怎么，有什么应对方法”
蒋战北眯起眼睛“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冯乐业“我不猜”
“哎，这就不想知道了”蒋战北拍拍他，“生气了”
冯乐业“谁让我智障”
“哪里智障，你最聪明了，”蒋战北现在说话真是一点脸都不带要的，一点臊都不会害的，“我就是看上你又聪明又能干，关键还长得特别好看，屁股肉多，腰也细，被摸得受不了哼哼唧唧的时候，声音也特别好听，勾人得不行，在你旁边，硬是家常便饭”
“停停停”冯乐业实在受不住这个，“原谅你行不行以后好好说话别尬聊，像尔康答应紫薇一样答应我好吗。”
蒋战北脚后跟一并，立正站直“收到”
“啊，到了。”冯乐业转头看向窗外，发现，他们村近在眼前了。
他们村是整个星球上唯一有人居住的地方，因此，星球的名称就跟他们村的名称一样，都叫红杨村，至于为什么叫红杨村，那又是另一段传说了，暂且不提。
总之，当整个村被大火无情地吞噬后，整个星球再无一个人类。
于是，蒋战北哄了哄冯乐业，看他终于cheeru了，这就带他下了a7机甲，去红杨村里一探究竟。
晴空当头，蓝天万顷，不时有鸟影飞快地从上空掠过，只在地上投射了一块极小极小、高速运动的深灰色块，耳边能听见鸟叫与虫鸣，只是，再不会看见其他人。
他们站在红杨村原址的东南角边缘上，眼前是一片废墟。长满杂草的废墟。
由木板搭建而成的房屋上，早已长满杂草，东一搓西一撮，像是白化病人身上的不均匀色块，散落在褐色房屋表面。有的在屋顶上三两成群，有的则从墙缝之间崭露头角。
“这间房子，是村里一个裁缝的。”冯乐业抬脚走进小院里，绕过散落在地面的几剁长出枝丫和青苔的柴火堆，站在已经剥落的门前。
蒋战北在他身后跟了过来，他通过窗户向屋内观察，发现室内早已布满厚厚的蛛网“别进去了，里面全是灰了。”
抬起来的手犹豫半晌，还是选择收回，冯乐业转过身来“也对，走吧。”
“去看看你们家吧。”蒋战北说。
冯乐业点头“我一直住在张婶家，和第二人格一起，走，去看看。”
两人沿着村子边缘走，蒋战北想了想，突然说“值得高兴的是，张婶还活着。”
“是啊，对了，找到她没有能上新闻的地点应该好找啊。”冯乐业问。
蒋战北说“负责查找的人还没联系我，不过，他办事效率不慢，耐心点，就这两天。”
作者有话要说 红杨村之行，终于可以离真相更进一步了呢
s，之前生病了，先是感冒。然后又发烧状况频发，拖到现在才更新真是抱歉了。这周我有个榜单，所以，日更到下周三。
、第四十章 旧物
冯乐业的房子在红杨村西南角，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才到达那里。
这只是一个十分简易的小屋，准确的说，是个盖满茅草的土块房，枯黄的茅草早已被灼烧得焦黑。蒋战北看到这间屋子，又看了看冯乐业“环境够艰苦的。”
“房子里收拾干净就好了，不论房子大小，干净整洁才是热爱生活。”冯乐业轻描淡写道，“不知道里面烧光没有。”
“你平时都住这里”
“是啊，住这。自己有手有脚的，住别人家也不大好。”
“进去看看吧，如果能找到值得留念的东西，就带回去。”蒋战北说。
冯乐业推开脆薄的门板，吱哇一声，门里的灰也喷薄而出，两人咳嗽了一阵子，这才走进去。
一室焦黑。
冯乐业“真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家。”
“火真够大了。”蒋战北捂着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个村子没有一个房子能幸免啊。”
“当时火从天而降，现在回想，大概是燃烧弹之类的东西。”
“要带点什么吗”
“全成灰了，走吧。”冯乐业刚想转身走，又停下了，“等等，我看一下门背后。”
蒋战北抬起手环跟进来，给他照明，两人绕到门背后的一面墙前。
墙上钉着个长钉，钉子上有根铁丝，一张相片被镶嵌在两片玻璃之间，中间穿了个孔，被铁丝穿过。
玻璃保护了相片。
冯乐业摘下它，擦了擦表面上的黑灰。
蒋战北凑近，借着手环的光，看到上面有一男一女，他们笑呵呵的，抱着个小孩子，显然就是冯乐业。
“你爸妈”
“嗯。”
把相片放在冯乐业随身的包里，蒋战北问他“接下来去哪里看看”
“张婶家吧，”冯乐业说，“就在旁边。”
张婶家也不大，就是多了个院子。
两人走进院子。院子一角放着个铁笼子，蒋战北说“这里养过鸡”
“以前有一大笼子的鸡，其中有只白公鸡可厉害，跟看门狗似的，见着生人就叨。”冯乐业笑了起来。
两人走近屋子，蒋战北把手按在外墙上“半面墙都被烧黑了。”
“蒋翎干的好事。”冯乐业忍不住说，但是又觉得当着蒋战北的面说他老爷子坏话，还是有失妥帖。
蒋战北却不在意“我早就想这么说了。”
两人依然没有进屋，转了一圈，打算去周围的山上看看。那是冯乐业儿时经常玩耍的地方，景色不错的。
但村子西南角的山是岩石山，寸草不生，长着植被的山位于村子东南角，要去那里，还得原路返回。还得穿过被烧的一团糟的村落。其中就有铁匠家的房子。
铁匠家算是村子里的富裕人家了，家里的房子有五六间，屋顶都不用茅草，用瓦片，水缸和米缸也都是很大的，炫耀似的放在院子里，上面贴着大大的福字。只不过三年过去，那些贴着的红纸早已经不住日晒雨淋，斑斑驳驳了。
正是路过村里铁匠家时，冯乐业突然站住了。
蒋战北回头“怎么了”
“窗户里”冯乐业毛骨悚然道，“有一双眼睛。”
“”蒋战北扭头看向铁匠家，透过圆形的小窗户，透过玻璃上面的灰尘向里看。
他又走进院子，想要看得更仔细些。冯乐业跟在后面，有点担忧。
然而里面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
“你看错了吧。”蒋战北安慰性地拍拍他，“虽然蒋翎确实做事绝了点，但他事后一般会清理现场的。而且，你想，世界上是没有鬼魂的，怎么可能会看到一双眼睛呢。”
“不是那扇窗。”冯乐业说着，指了指房子旁边的茅房。
那可以说不能称之为窗户了，就是个洞。茅房早就塌了，原本是窗户的位置露出一块小洞，半张脸那么大。
随后，蒋战北也看到了那双眼睛。
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三年了，眼球竟然没有被腐蚀。
两人对视一眼，都退后两步。
蒋战北皱起眉毛“这怎么回事”
那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前方，瞳孔涣散无神，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颜色，更不知道死者的皮肤是否也如眼球一样完好。空气中是草木的气息，闻不出其他味道。
可确确实实，那双眼睛是存在的。
“照照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冯乐业说。
蒋战北摆摆手“安全起见，不照明了，直接透视扫描吧。”
手环上有个几不可见的小孔，当向手环发出扫描指令后，小孔中看似没有任何反应，实则已经开始扫描了。
因为有屏障，扫描时间比较长，五分钟后才用过投影，将里面的情形通过三维立体图像反映出来。
看到里面的情况，两人难以置信。里面的尸体除了被烧焦的地方，其他部位竟然无一腐败。
“”蒋战北调出尸体内部分解图。
三维影像里，尸体内里的东西渐渐剥离，放入另一立体坐标系中。可以明确地看到，这具尸体的骨架。
是合金。
蒋战北转头看向冯乐业。而冯乐业比他更为震惊“这个人我认识啊，他是铁匠家的小儿子。”
“所以为什么他是个复制人”蒋战北沉吟道，“你们村里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大概没人清楚，铁匠一直说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冯乐业说。
蒋战北“走，去别家看看。”
两人开启设备，将村里其他人家挨个儿扫描了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没有发现其他人，更没有复制人的尸体。不知道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来历，红杨村与外界一般无往来，铁匠家也不可能买得起一个复制人儿子。
“蒋翎带走第二人格，顺便放火烧了整个村子，火不是一般的火，恐怕你们村里人也不是一般人吧。”蒋战北揣度到。
冯乐业反驳道“蒋翎是冲着谁来的，他是冲着第二人格，目的明确，要带走他。”
蒋战北说“算了。就说这个铁匠，他们家隐瞒了什么秘密”
冯乐业说“突然这么问我，我也想不起来，让我慢慢说一说、理一理。”
“说说。”
“小时候我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冯乐业说，“听说可能是我四岁的时候吧，父母就去世了，那时候邻居们可怜我，就轮流带我，后来张婶带着第二人格来到村里居住，她就成为对我最好的人。但是村民们平时都很照顾我，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他们都会尽量照顾我。”
蒋战北若有所思“张婶竟然是搬来的么你继续。”
“冬天的时候，裁缝店的李奶奶每次都会给我织一条围巾，可惜大火烧掉了。还有开杂货铺的黄大妈，有时候会叫我过去吃点零食。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先不说其他人，就说说铁匠家吧，铁匠难道能瞒得住所有人他们家就没人对复制人儿子表示不欢迎”
“这倒是没有，”冯乐业努力回忆了一下，“他们家就四口人，铁匠夫妻，一个大儿子一个小儿子，大儿子另有家庭，住在村东头，平时不怎么回家，就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儿子一直陪在他们夫妻两身边”
他的脸突然白了。
“怎么了”蒋战北抓过他的手。
冯乐业这次没甩他，还握紧了“我是不是多心了。”
“怎么”
“整个村子，只有我和第二人格年龄相仿，共同成长。”
蒋战北“”
蒋战北神色凝重起来了“但愿只是你想多。”
“离开这里吧。”冯乐业紧张起来，“我们不能再深究了。”
蒋战北果决道“不行，不能走。”
冯乐业心里慌慌的，说“真的，快走吧。我怎么越在这里待着，越觉得瘆得慌。”
“至少，我们得把铁匠的小儿子带走。”蒋战北拉着他，向村子南边走。
位于帝都的于重镇收到了来自蒋战北的信息当年，你去红杨村带走第二人格时，有多少村民被大火烧死了
帝都这边正为黑暗联盟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于重镇扫了一眼，不悦地回复一把火的事，谁知道烧死了多少你很闲吗，快回帝都帮我忙
那边回复很快回去。
于重镇快回来，有事需要你协助。
好不容易将复制人尸体从茅房里拖出来，有点奇怪的味道，蒋战北有点受不了，捂着鼻子，冯乐业则吭哧吭哧地干活，一边腌臜蒋战北说“怎么，堂堂军械处总管，帝国军校毕业的优等生，竟然怕尸体啊”
“我轻微洁癖。”从小在帝都城市里长大的第一人格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味，不过，他还是咬咬牙，把心一横，伸手接过尸体，“别忙活了，还是我来吧。”
冯乐业继续腌臜他“你行么，不嫌脏啊”
蒋战北头也不回“废什么话，多洗几遍澡的事儿。走了。”
听这话，一笑，冯乐业说“挺an的嘛你。”
“什么快跟上啊，说话大声点，听不清”转眼间，蒋战北已经拖着尸体大步流星地走出老远了。
“走慢点啊”
“味道太大了”蒋战北的声音里透出崩溃。
回到a7，蒋战北第一件事就是把尸体扔进医疗间，让他在福尔马林液体里好好泡着。
出来之后，他又去洗手间一遍遍地狂洗手，顺便还准备洗澡。可见尸体给他身心带来了怎样的折磨。
冯乐业看他那个浑身不适的样子，心生同情，驾着机甲向帝都飞，一边练习自己的驾驶技术。
洗手间斜对着驾驶舱，水流的哗哗声从里面传来，门是毛玻璃，白色灯光映在门上，将正在洗澡人的健硕身形也一同显现，猿臂蜂腰，大腿紧实有力，侧身的时候，还能看见腿间垂软雄物的影子。
冯乐业就心猿意马起来了。好歹是一片春光，不看白不看，再说了，什么没见过，索性多看两眼。
看了好几眼，羞耻心才被唤醒。他叹气，闭上眼睛，回想自己进军队的时候，还是多么纯洁的一个人，现在成什么了
于是羞耻又变成了气愤。他有什么错，都是被蒋战北那厮带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现在去码字。
、第四十一章 抱
浴室里水汽氤氲，蒋战北手握淋浴器，将水流调至最大，唇角紧绷。他是大城市里长大的，身份也在那儿，就算是当初被蒋翎送进军校，也每天会冲澡，很爱干净。
但今天，带着那具在茅房里被熏了整整三年的复制人尸体回来后，就算没有直接与自己的皮肤接触，他也浑身不得劲，总觉得有种怪味儿。
冲了好久，外面的冯乐业忍不住站在门外，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回帝都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还有五分钟路程的时候再叫我。”蒋战北闷声回答。
冯乐业“好”这就准备离开。
蒋战北道“帮我搓个背”
冯乐业老脸一红“自己搓”
“怕我上了你啊”蒋战北故意桀桀地笑起来。
冯乐业不自然道“你把浴巾围上”
话音刚落，浴室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蒋战北下半身裹着白色浴巾，头发滴着水，左手伸出来，递给他搓澡巾“进来吧。”
搓澡巾是纯白的，像个长方形手套，可以将手伸进去戴着，还湿乎乎的。被外面的小气流一吹，很快就凉了，入手还带点粗糙的颗粒感。
一手扶上蒋战北的左肩胛骨，冯乐业右手抓着搓澡巾，对着背部皮肤搓着。这些年，科技进步了不少，偏偏搓澡巾还是如此原始，也许是为了增添几分洗澡的小乐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顺着肩胛骨一路向下，向下，再向下浴巾围着的地方虽然看不到，但包裹得紧紧的，线条也够让人心猿意马的。
正盯着浴巾包裹着的两个浑圆山丘呢，突然间，山丘上覆盖的白雪顷刻间消失不见，袒露出土地本色来浴巾滑落了。
蒋战北张开双臂“哎呀，失误。”
冯乐业“”这演技敢不敢走点心啊
故作惊讶这还没完，蒋战北迅速转过身，说“非礼勿视啊。”
一边还双手盖上来，紧紧捂住冯乐业眼睛，湿润的胸膛也贴上来，把他衣服都打湿了，贴在两人之间。
薄薄的湿衣服在两人之间根本起不了什么阻碍作用。再加之，浴室温度本就比外边儿高，蒋战北的体表温度经热水冲刷，也分外炙热
“停停停，我又不是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还非礼勿视。”冯乐业一把推开他，内心其实早已开过无数小火车了，“而且，捂我眼睛干什么自己赶紧裹上不就好了啊。”
“你真聪明。”蒋战北无奈，这才弯腰去捡滑落在地的浴巾。捡起来，又没了下文。
冯乐业盯着面前的这具身体，眼睛一眨不眨“裹上啊，怎么不动了”
“这上面沾了水，换条吧。”蒋战北把手里这浴巾往洗手台上一扔，“哎，突然想起来，没有第二条。”
冯乐业服了这个尬聊小王子了，双臂绞成个8字抱在胸前“我说，蒋大总管，您能要点节操不”
“我说，冯乐业小同志，”蒋战北素来脸都不要的，没浴巾遮掩，就大大方方在他面前遛鸟，“你很不够意思啊，每次都要无情拆穿我，做个害羞状多可爱。”
“让你失望了，我还真可爱不起来。”冯乐业板起脸。
蒋战北看着他板着脸的样子，突然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现在就挺可爱的。”
冯乐业“”
看他一脸没法反驳的样子，蒋战北向来得寸进尺，上去抱住对方，两人面对面。蒋战北亲亲他的鼻尖“听说有种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嗯哼，说的是不是你”
两人几乎脸贴脸，视线胶在一起。
冯乐业喉结动了动，说“瞎扯”
“我怎么不信呢，来，让我摸摸你下面。”蒋战北说着，手已经顺着面前人的腰向下摸索了，指尖画着圈，伸进去摸上臀峰之时，开始慢慢在附近揉弄。
打了个哆嗦，冯乐业双手便抚在了蒋战北的胸口。
“乖。”蒋战北眯起眼睛，低头啃住他嘴唇。
两人啃了一会儿，冯乐业挺配合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次，怎么没有坚持抗拒，可能是因为自己拿到了那张全家福，看到一家三口的照片，再想想现在茕茕孑立的自己，突然想要温暖的东西。
有时候自己确实没有情趣，不可爱，但这不妨碍他渴望被爱。
两人啃了一会儿，蒋战北没有再进一步探讨和谐问题，半圈着他出了浴室。
冯乐业坐在金属台子上，看他穿衣服，从上至下，眼神很平静。
“性感吗是不是看了以后特有感觉。”蒋战北不经意间抬头，调戏道。
“只管穿你的，”冯乐业笑笑，“突然想到，你不是欠我一个问题吗”
蒋战北停了停“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挺久了你要问什么”
似乎在黑暗联盟第一次袭击帝都的时候，他是欠了冯乐业一个问题，这个还曾被他们当成互相指认的暗号用。毕竟当时无法分清主导这具身体行动的到底是第几人格。
“说起来有点矫情吧，但我相信，很多人都会纠结这种问题。”冯乐业站起来，走到蒋战北身前，蒋战北此时正弯着腰蹬军靴，军靴的鞋带要系很紧，这样奔跑的时候才不会影响速度和灵活性。
蒋战北弯着腰，抬头看他。冯乐业突然伸手，勾起蒋战北的下巴。
蒋战北“”小兄弟，你好像有哪里搞反了。
冯乐业张了张嘴，尴尬道“吸引你的，到底是我的性格，还是身体”
“这个嘛松手松手，”蒋战北晃晃下巴，说，“咱们坐着说。”
松开他，等他站直了，冯乐业才重新坐回金属台子上“希望能听到诚实的答案。”
蒋战北则找了个小椅子，拉过来，跟他面对面坐着，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舒适的心理距离。
他动动手指“诚实说，两个都喜欢。”
“哦，看来还是想说身体吧。一见面就猴急地想标记我。”
蒋战北说“那我就得认错了。”
“不接受。”冯乐业一拍台面，看得出来挺介意的。
“不是为企图强行标记你的行为认错，”蒋战北连忙澄清，“我是想为自己入侵了部分第二人格的记忆而认错。”
“蒋战北，过分了吧，你也参与了吞噬他的过程为什么以前不说”冯乐业感觉他们恐怕聊不下去了。
蒋战北伸手按住他“别激动我没吞噬他。”
冯乐业“如实招来。”
“他被融合进我身体的时候，那时候，第三人格还没有生长出来。”蒋战北回忆道，“作为原宿主，我读取了他的部分记忆，想要初步了解这位陌生来客。”
“真没伤着第二人格”
“我是那种人吗第二人格有身体，我不用担心他想跟我夺身体的使用权。”蒋战北抓起冯乐业的手，“然后，在他的记忆里，我就认识了你。”
冯乐业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这么狗血，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
“怎么每次你都煞风景。”蒋战北听这话，不悦地眯起眼睛，“不信拉倒，我一个军械处总管，好歹又是个高干子弟，怎么也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至于像个公狗一样见到好看的ga就想上吧。”
“”冯乐业诚恳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话太不注意了。”
蒋战北挑眉“没事儿。总之就是这样，万事皆有因果的。”
“真没想到啊”冯乐业还是难以置信。
“过来。”蒋战北伸出双臂。
冯乐业身体前倾，也伸出双臂，两人轻轻抱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吧。”蒋战北说，“以前你过得太苦了，以后的生活交给我，保证你每天都能快乐。”
冯乐业抱着他，没说话。他有点贪恋这种温暖，自己父母双亡，发小也死了，再没有更亲近的人在身边。虽然他们之间还是有些问题没有处理，但也还能暂时克服不是
蒋战北又问“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感觉呗。”冯乐业这才回答。
“什么感觉啊怎么含糊其辞的。”蒋战北笑着，一手环过他肩膀，另一手扶在他腰上。
冯乐业瞪他“又蹬鼻子上脸”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静静依偎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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