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
那灵力竟已回到了灵渊身上,他已不再是那个凡人之躯。这下,原本简单的事情,不好办了。
袁鹏沉着脸, yin 郁道“好久不见,灵渊神君。”
肃临渊顾不上袁鹏在说什么,他搂着停云,想起刚刚的拥抱,心痛裂。
他方才沉浸在将死离别的悲哀之中,又被停云吸引了全部的注意,竟然没有察觉,自己怀中的灵玉已经不见了
停云竟借着那个拥抱,拿走了他怀中的灵玉,又将其染上自己伤口的鲜血,放到了肃临渊的酒碗之中。
遇水即溶,哪怕饱蘸了滚烫鲜血,内藏了无上灵元,也还是无色无味,真是一块儿神奇之极的好玉。
停云躺在肃临渊的臂弯里,血如泉涌。
他艰难地睁着眼,看着肃临渊。
那个混不吝的肃临渊好像变了个人,模样还是那个模样,气质却全然不同了,他的眼睛泛出幽翠之色,额角显出碧色的暗纹,又在灵光中渐渐隐去。
面容间,已是神明之相。
停云缓缓地抬起手,似乎想触一触那双奇特的眼睛,他脑海里一阵混乱,自己似乎曾经见过这么一双眼睛,那藏在面具之后的
他有些迷惑,嘴里断续道“灵渊神君”
肃临渊胡乱擦拭着他口中疯狂涌出的血液,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血不再流,他不知道怎样才能阻挡住生命的流逝。
停云迷糊地望着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被血染红的唇角泛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他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一醉登仙”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坠了下去,凝望着肃临渊的眸子里,所有的神采,都已骤然消逝。
肃临渊紧紧地揽着他,一语不发,他知道,所有的呼唤都是徒劳的,眼泪也是一样。
就连孟息,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也说不出话来了。
袁鹏残忍地提醒道“灵渊,他已经死了,你不如现在就开始考虑你自己的问题,是要负隅顽抗,还是乖乖伏法。”
肃临渊不理会他,只是呆呆看着怀中之人,他的眼神混乱起来,太多的记忆突然挤进他的脑海,让他的意识有些昏沉。
袁鹏不屑他这副痴情的样子,冷冷道“这也是他自找苦吃,我明明已经决定放过他,只要你的命,现在可好,你们俩只能死在一处,做一对没命鸳鸯了。”
肃临渊猛地回头瞪向他,气势大作,竟瞬间将四周的桌椅门板都掀飞了出去。
孟息踉跄着稳住身形,面色惊慌地看向袁鹏。
袁鹏倒是稳稳站着,一动也不动,但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听到动静赶来的小二惊呆了,这屋子居然一眨眼就七零八碎成这样,而且那个神仙一样的公子,一身雪白的衣裳竟已被鲜血染红大半,他躺在另一位客人的怀里,一动不动,已经断了气。
“这这”小二看看这一地狼藉,又看看这几位剑拔弩张的客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袁鹏掏出一打银票塞给小二,道“这些应该够补偿你们的酒楼损失了,现在,请你躲远一些。”
那小二拿了这一大把银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一挥衣袖,凭空化出无数尖锐的光刃,向着那个搂着白衣公子的客人刺了过去,其势犹如雷霆雨点,密不透风。
小二一声惊呼还未来得及发出,就见那位客人一手搂着人,另一只手微微动了动,已将那漫天光刃化解开来。
倒是小二身边的这位,一击不成,竟倒退几步,呕出口血来。
灵渊君将停云抱起来,冷声道“元彭,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与你的账,容后再算。”
说完这句话,他抱着怀里的人,纵身一跃,从窗口飞了出去。
袁鹏捂着 xiong 口,面色难看,对一旁已经呆若木鸡的小二道“这可是你们酒楼最名副其实的一天了。”
说完这句话,他身形一动,人已化作亮光一闪,瞬间消失离去了。
小二呆了半晌,赶紧朝楼下大喊“老板老板快上来真有神仙,神仙打架了”
、魏三的铜牌
正午时分,阳光炽烈,地面上蒸腾着一股挥不散的热气,就在热气之中、野草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阳光照耀下发出亮眼的光芒。
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将那发亮的东西拾了起来,嘴里咿呀叫着,示意一旁的娘亲来看。
孩子的母亲拿过东西,发现这原来是一块小巧精致的铜牌,做工精细,像是富贵人家的玩意儿。
她将铜牌一翻,牌子背面居然凝着干涸的血迹,还黏着人的发丝,女子吓了一跳,赶紧将那东西扔了出去,直喊晦气。
孩子还想去捡,被女子拉回来,叮嘱道“不要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死人身上掉下来的,是不祥之物,快走,跟娘回家,洗洗手去去晦气。”
女人带着孩子离开了,那铜牌又重新落回了草丛里,但它只在那里躺了不久,又被一只手捡了起来,一只脏兮兮干瘦少年的手。
少年将铜牌翻来覆去看了看,眼里露出欣喜的神色,他毫不在意上面的血迹,随便在路边找了个水坑洗干净,揣着东西往城里跑。
他跑到城中的当铺,想把这东西换成银子,当铺伙计接过来一看,懒懒道“两文钱,当不当”
少年瞪起眼“你什么意思这东西怎么可能只值两文钱你这是想坑人。”
伙计瞥他一眼,轻蔑道“你看你这样子,像是能有这种好东西的人吗这说不定是你从哪里偷抢来的赃物,我收了恐怕会惹上麻烦,能给你两文钱就不错了。”
少年劈手把东西夺过来,恨道“我不当了。”
他走出当铺,心中生气,抬起手,想把这玩意儿给扔了,又舍不得,这东西实在是精致漂亮,他哪里 o 过这么好的物件儿。少年想了想,收回手,把这牌子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小小的铜牌究竟是谁的呢若是阮梦深看见,他会惊讶地发现,那是他的好朋友魏家兄弟的贴身之物,而且这物件,是他们到死也不会丢的。
魏珏有一次找不到这东西,急得团团转,几乎把整个金陵翻个底朝天,直到找到了东西,才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大家十分疑惑,为什么魏大将军的公子要戴这铜做的牌子,这也不算什么特别贵重之物,丢了大不了重新打一个,为何看得如此重要
魏琨回答“这牌子看似简单,上头的手艺却是千金难求,这是家父托鬼手工匠特地为我弟兄二人打造的,铜牌看似浑然一体,其实可以打开,里面中空之处放着我们的名字生辰,家父领军打仗,我们弟兄将来也是要随他上战场的,等到有一天战死沙场,就算面目全非化成白骨,凭着这个东西,收骨之人也可知道我们的身份。”
可不管这物件曾经多么意义非凡、多么至关重要,现在也只是一个死人身上掉下来的不祥之物,一文不值的挂在这个流浪少年的脖子上。
少年本是个流浪的孤儿,跟乞丐差不多,却也不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