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严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不过这是伊斯兰教的圣物”
杜诚微微一笑“其实西方的所有宗教都可以追溯到同一源头,只不过神在各宗教里以不同的形象示人罢了。否则为什么不同宗教的传说中有相通之处呢”
严培十分懊恼“当时如果不是那群嗜血者突然出现,我本来想在圣地里好好转一圈的。”
杜诚神色凝重“但是这种奇异的震动可能在短时间内把所有人都激发成嗜血者或石化者,政府即使派人去,恐怕也”
严培耸肩“所以说基因改造也是把双刃剑,我没什么事,可能就是因为我的基因没有经过改造。如果确实是基因的问题,那么想从我身上培养疫苗是不太可能,卢梭博士想用我的血清让雪丽夫人复活恐怕也只是梦想了。”
杜诚皱着眉“但是你说赛尔德他的基因也是经过改造的,为什么没有石化呢”
严培立刻回答“所以我才觉得小如的设想很有可行性。首先,为什么石化症会是基因共振传染法呢如果问题的根源不出在基因上,怎么可能是基因相似的亲人之间先相互传染”
“其次,为什么相同的起源,却变成了石化与嗜血两种完全不同的表现形式开始的时候可以说是丁坦博士的疫苗导致了病毒在人体内的变异,那为什么没有打过疫苗的人也同样会爆发石化症呢我个人认为还是基因不同,所以对石化症的反应也不同。”
“最后,赛尔德的事让我最想不通。如果说他没有得石化症,这我还可以理解,就如每个人对病毒的抵抗力不同一样。可是他并不是健康没有得病,而是整个人都变成了怪物。这要不是基因变化,他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只可惜,赛尔德直接变成了沙尘,飞船又炸了个粉碎对了对了,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飞船为什么会变成那种样子”严培抱住头,“这些事我说出来,连沈啸都不相信啊,更别说别人了。”
“可是沈少校相信了不是吗我也相信。”杜诚镇定地说,“小严,你太悲观了。要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线索都可能拯救人类,政府不会那么食古不化。”
悲观吗严培靠着墙坐下来,捧着脸开始发呆。他严培会悲观他可是经受任何打击都能活下来的小强型生物,居然说他悲观他只是现实一点而已吧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杜诚静静地问。
严培无精打采地抹了把脸“还是先等等吧,看看沈啸有什么消息。”
27、自首
沈啸的消息是没有消息。
“还在禁闭”严培有几分焦躁了,“不是正在用人之际吗”
罗森也很着急“不知道这次将军是怎么了,好像把这件事看得很严重”
严培不由自主地斜眼瞥了罗森一眼。沈啸不会把他的藏身之处说出去,可是罗森如果他一心想把沈啸弄出来,会不会
“有没有派人搜查过卢梭博士那儿”如果能找到雪丽夫人,至少可以证明沈啸的话。
罗森摇头“我不清楚。但是卢梭博士”他犹豫一下,“博士是当时联合政府下达的保护名单上的第一批史密斯将军可能还没有权力搜查他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
我靠严培几乎想骂出来,又强忍了回去“海角城救出来的那批幸存者呢”
“已经过了观察期,按身份分类各自安置了。”
“没有什么问题”严培怀疑。
罗森摇头“几次检测都是正常的,他们都没有被感染。”
“那就活见鬼了。”严培死都不相信。整个海角城都完了,这一小撮人其中居然没有一个被感染的
罗森不同意地看了他一眼“最近科学区在的新的研究方向上得出了一个可能性的推论,石化病很可能是由于某种特殊振动引起的。这种振动的能量会被地层所吸收,所以我们在地下城里比较安全,因为头顶上有厚厚的岩层。当时海角城的幸存者躲藏在海角城最深处的仓库里,仓库的墙壁又比较厚,这可能就是他们逃过一劫的原因。”
“特殊振动”严培眉头一皱,“这结论是谁得出来的”如果真确定是了是特殊振动的话,那么圣地的事就该有人相信才对。
罗森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还是听别人说的。而且目前还只是个推论,政府并没有正式宣布。”
送走了罗森,严培盯着他的背影思索着该不该现在带着杜诚溜掉。罗森对沈啸忠心耿耿,很难说如果沈啸继续被关禁闭,他会做什么。
可是现在他没有了身份徽章,每天的食物配给全靠罗森带来,如果带着杜诚离开,那连饭都吃不饱,更不用说杜诚的身体每况愈下
“老爷子”严培揣着一肚子心事回到房间,却看见杜诚躺在床上,不禁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杜诚睁开眼睛,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人老了总打瞌睡。”
严培会信就奇怪了,上去一摸杜诚的额头,不禁变了脸色,“你在发烧”
杜诚苦笑一下“人老了,毛病就来了,多喝点水自然会好。”
严培紧闭着嘴唇没说话。这可不是普通感冒,多喝点水多出点汗就会好。事实上做过基因改造之后,普通感冒病毒早就完全免疫了。这时候的人不容易得病,可是如果得了病,那就不是灌水疗法能治得好的。
“我出去一下。”严培起身出了房间。杜诚的身体确实是不行了,不仅仅是药物,其实他最需要营养,可是这偏偏是现在最缺乏的。
不管是偷是抢,都得弄到点有营养的东西才行。严培心里琢磨着,在街道上溜溜达达,四处寻找机会。
可惜,现在的地下城比地震之前情况更糟糕了,街道上很少有人,拐角的黑暗处倒是经常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打斗声,严培在路口犹豫了一下,没走进去。浑水摸鱼虽然是他的拿手好戏,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敢乱摸。
一个男人从小巷里走出来,跟严培擦肩而过。严培随意地瞥了一眼,觉得此人似乎有点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的。
顺着街道慢慢往前走,严培一边寻找着过去参加过的那些宗教团体,一边琢磨着刚才那人究竟在哪里见过。
他对自己的眼力向来有信心,见人可称过目不忘。可是就刚才那个,明明觉得有几分眼熟,竟然硬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街头的电子播送器放着柔缓的音乐,但是严培依旧觉得焦躁不安。地震之前这些播送器只是早晚报时和广播一些新闻,那时候街头巷尾都是人声,虽然地面上的情况不好,但是地下城里仍旧是平安气象。
可是这次从圣地逃回来,地下城的气氛明显有所改变。海角城几乎全部覆灭的结局是压也压不住的,虽然政府并没公开,也严禁谈论,但私底下的消息传播又怎么可能掐得断再加上前不久的地震,又怎么可能不人心惶惶呢显然政府也没有任何办法来安抚人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到处播放这种能平缓情绪的音乐,可是听在严培耳朵里,反而更觉得烦躁了。
在这种时候,连宗教都不能再稳定人心了。严培在街道上走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信仰没能阻止大地震,没能阻止他们的亲人朋友变成那令人恐怖欲死的嗜血者,甚至没能阻止随之而来的饥饿。既然如此,信仰还有什么用呢
严培没能找到之前自己参加过的那些宗教团体。此前他最常去的就是“新月”,可惜现在已经全军覆没,至于那些结构松散的小团体,现在已经风流云散。加上地震之后建起了大量的简易房,从前的居住情况也起了变化,他找不到熟悉的人了。
至于偷,或者抢严培倒是下定了决心,可惜即使是街头走过的人,也是个个面黄肌瘦,并不像有存粮的模样。
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无奈,严培又回到了杜诚的住处。杜诚已经睡着了,今天的配给还留了一点放在桌子上,显然是留给他的。
杜诚脸色仍旧发红,严培伸手轻轻摸一下老人睡梦中也紧皱着的额头,触手生热,还在发烧。在床边上弯腰看了一会,严培静静地退出了房间,在门外的暗影里坐了下来。
附近就有一个播放器,这时候严培简直要痛恨自己过分敏锐的听力了一个个音符在他的耳膜上弹跳,竟然像大象跳舞一样,令他全身都在震动。明明是舒缓情绪的音乐,却完全起不到正常的作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熟悉的脚步声传进严培的耳朵,他一抬头,罗森已经出现在街道上。他并没发现严培坐在黑暗里,走到眼前差点被吓了一跳“严你怎么坐在这里”
“今天来晚了。”严培没回答他,只是指出事实。
罗森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拿出一份食物递给严培,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最近情况不好,时常有因为食物而起的抢劫和斗殴事件,我们也在忙着维持秩序。”
“沈啸还在禁闭”
“是”
严培低头看着手里的食物,慢慢地说“如果我答应去见史密斯将军,能得到什么”
“嗯”罗森没有明白严培的意思,“得到你想得到什么”
“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还有,照顾好里面那位老人。”
“这,这我不能保证”罗森手足无措,“我现在见不到少校,我也见不到史密斯将军军衔不够。”他才是个少尉而已,离着将军还差十万八络破坏得比较严重,不如恢复广播更方便一些。”
严培怀疑地问“要播什么呢现在不是已经在播放音乐了吗”
迈克尔摇了摇头“音乐是好的,但不能拯救众生。”
严培差点一头栽倒“拯救众生卢梭先生是打算不会是打算广播圣经吧”
迈克尔严肃地说“欲救众生,先救其灵魂,只有灵魂洗脱了罪,众生才真的得救。”
严培差点被他噎死,看看沈啸和艾伦,也是有些无奈的表情,只有卢梭博士又沉进了研究中去,对他们不闻不问。严培只好硬着头皮说“卢梭先生,问题是你的信仰未必是别人的信仰,比如说现存的宗教,应该也不止一种吧”
迈克尔微微一笑“万象归一,万神亦一。圣父圣子圣灵,也无非是一体。”
“那没有宗教信仰的怎么办难道就该死了吗”
迈克尔垂下眼睛,轻声念诵“愚顽心里说,没有神。他们都是邪恶,行了可憎恶的事,没有一个人行善”
严培觉得这要不是面前还有沈啸和艾伦,他非得撸起袖子上去教训一下这个疯狂的信徒不可。你妹,这意思是说他这样不信神的都是死了活该吗这小子真要是做了那什么广播员,天天念圣经,再说些这样的话,肯定下班之后会被人套上麻袋暴揍不可
“卢梭先生,恕我直言,政府恐怕不会赞同你这种想法。强加的信仰是没有说服力的,反而会造成矛盾。”
“迈克”沈啸也咳嗽了一声,“严培说得对,信仰自由,你这样只会引发矛盾。”
迈克尔抬头看着他,眼神诚挚“他们都错了。所以才会有这场灾难。”
这下子沈啸也被噎死了,严培几乎能看见他额头上青筋直跳。半天,沈啸才算缓过气来“迈克,请不要侮辱死去的人。”
“我并没有。”迈克尔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轻声地说,“你们若犯罪,我就把你们分散在万民中;但你们若归向我,谨守遵行我的诫命,你们被赶散的人虽在天涯,我也必从那里将他们招聚回来,带到我所选择立为我名的居所。”
他抬起头来,眼睛从实验室的窗户里望了出去,好像看着很远的地方“只有归顺神的,才能得救。”
严培脑子里闪过三个字“红卫兵”。他身为职业痞子一枚,自认能对付所有的人,唯独对付不了这种言必称语录的狂热人物,正想跟沈啸说我们还是走吧,就听迈克尔悠悠地说“神本为善,他的慈爱永远长存,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愿意皈依,愿意为神牺牲,则他的灵魂必得到拯救”
严培知道前两句是旧约诗篇里的句子,原句是你们要称谢耶和华,因他本为善;他的慈爱永远长存。可是后头什么“愿意为神牺牲”,他可是没在圣经里读到过。
“为神牺牲”严培到底还是没忍住,“神既然爱世人,还要什么牺牲”说实在的,牺牲什么的没啥了不起,但是被迈克这么郑重其事地说出来,想想历史上因为宗教问题死掉的数不胜数的人,严培真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迈克尔笑了“亚伯拉罕尚且献出自己的儿子以撒,怎么会没有牺牲呢”
严培后背一阵发凉,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迈克尔手上看。迈克尔的手指细长,拇指和食指及虎口外侧有薄薄的茧子,显然是久拿画笔的缘故。除此之外,他手上皮肤细致,并不像有力气的样子。
严培稍稍松了口气,根据他的经验,迈克尔的骨骼和肌肉都表示出他并不是像沈啸这样经过训练的人,否则他还真怕迈克尔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挑选“牺牲”。
沈啸显然也有点听不下去,叹了口气“迈克,信仰始终是自由的,你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艾伦也一起去,我们不在的时候,你的言行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现在地下城的情况毕竟是这样,不要给自己招祸。”
迈克尔不在意地笑了笑“神会保护我的脚步,使恶人在黑暗中寂然不动。”
严培心里又紧了一下。这句话出自旧约撒母耳记,原文是他必保护圣民的脚步,使恶人在黑暗中寂然不动。现在迈克尔把“圣民”改成了“我”,仅仅是随口一说呢,还是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他会得到神的保护,以至于狂妄至此了
话说到这份上,沈啸也只能摇摇头,跟卢梭博士打过招呼,带着严培走了。艾伦也说要做点准备,跟着他们离开了实验室。
一直拐过走廊的弯角去,严培才说“我说,这位卢梭先生是不是”
严培叹了口气“迈克本来就是虔诚的教徒,这次他在石化瘟疫里竟然能够活着回来,变得更狂热一些也是正常的。”
一个是迈克尔同母异父的哥哥,一个是他的青梅竹马的倾慕者,严培有一肚子话也不好意思当面说,只能咽了回去。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不期然地想起了丁小如的小说构思在黑暗中寂然不动嗯,石化了,那可就真是寂然不动了
难道说真是在多少年之前就有神谕指明了这场石化病毒的大传播严培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无论什么事,都等去了丁坦博士的实验室再说吧。
30、前往实验室
丁坦博士的实验室位于纽约曼哈顿区,哥伦比亚大学附近。
要到纽约不难,飞船简直是分分钟哦不,几个小时的事,但是要从飞船降落的地方进入丁坦博士的实验室,那就不太容易了,因为整个纽约数百万人口,至少有一半以上变成了嗜血者。
“据我在麦加看到的情况,嗜血者应该也是会消耗的。”严培从飞船上俯视下方,随口说,“至少我在麦加看到的那一批,不像当初在飞船看到的那些那么生龙活虎。所以我在想,嗜血者肯定也需要补充营养的,它们的新陈代谢速度应该比石化者快,比普通人慢,所以才好像不会累不会饿。但其实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嗜血者应该也会饿得走不动的。”
可惜没人欣赏他的冷幽默,只有罗森和新分配进来的两个军人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像看傻子似的。艾伦皱眉在摆弄膝上的电脑,片刻后抬头对沈啸说“到处都是嗜血者。”
严培探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红色光点。艾伦看他一眼,补充了一句“但是移动速度确实比较慢。”
沈啸操纵飞船寻找地方降落“嗜血者在攻击中的速度与平常移动速度也有不动,不能大意。罗森,准备车辆。”
鉴于嗜血者大力水手一样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及耐力,普通车辆当然不能拿来执行任务,否则就是送死。飞船里配备的是地下城特制的冲锋车,车身以合金钢制成,比普通车辆厚一倍。车轮使用的是特殊橡胶,几乎是实心的,即使用子弹也很难击穿,防止车辆一旦爆胎大家寸步难行。车上的玻璃也是加强钢化的,总之整辆车恨不得做成一大块实心铁块。这样的冲锋车,整座地下城也不过只有一百来辆。车身上有四处支点,可以支起冲锋枪前后左右扫射,也可以发射火箭弹,甚至还配备了一门热能炮,只不过发射一次冲锋车的能量就要耗掉三分之一,不能轻易使用。
曼哈顿机场已经因为强震有所损坏,何况那里面在病毒爆发前积压了不少乘客,此刻已经满是嗜血者,所以沈啸选择降落在中央公园的绵羊草原上。
初春时分,草皮微微泛着点绿,四周远远望去都是高楼大厦咳,扭曲倾倒的那种。幸好没有多少嗜血者。
“难道这里是震中”严培狐疑地环顾,“纽约的楼房不至于连个地震都抗不住吧”好歹也过了一千五百年呢,难道连纽约的建筑也变豆腐渣工程了吗
艾伦皱皱眉“确实不太对但是震中在哪里,地下城也没能测定。”
“震中应该在麦加才对”严培嘀咕了一句,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丝灵光,“等一下,我们是不是把楼房的钢筋之类弄点来测一测”
艾伦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弄什么钢筋”他真是很无语。
严培左右看看,拉开车门就跳下去,冲着停在路边的一辆小汽车就去了,抬手一拳砸在车顶上,只听砰地一声,严培龇牙咧嘴地甩着手又回来了。
这一下连沈啸都用怪异的眼光看他了“你干什么”
严培尴尬一笑。他是想试试,汽车是不是像飞船一样也变得脆弱了。那天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奇怪的变化,突然变成大力水手了,但之后他很快就发现根本没那样的好事,他以前是多大力气,现在还是多大力气,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飞船出现了变化。
严培是这样想的,既然那种奇异的振动能把人变成石头,那么别的东西也未必就不会出现变化。反过来说,飞船出现的变化足以证明石化症绝对不是病毒感染。所以他看见纽约的高楼大厦竟然被一场地震就扭曲成这样子,第一个想法就是是不是这些钢铁制品都因为震动而变得脆弱了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汽车还是汽车,砸下去并没出现一个大洞,而是把他的手震得生疼
沈啸毕竟是听严培详细讲过圣地奇遇记的,这时候忽然明白了过来,略一沉吟“可以取一块样品,等有时间了仔细测试一下。”如果震中在麦加,那么离这里实在太远,飞船在麦加当地会变成纸糊的,到了这里说不定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变化也会相对变得极其细微,用手砸感觉不出来,仪器测一下可能就会发现。
严培也立刻想到了这一点,马上跳下去卸了一扇车门上来。沈啸按了按太阳穴“用不着这么多吧”幸而冲锋车大,否则这整整一扇车门
严培苦笑“不然我用刀砍吗”冲锋车上有割枪或者电锯之类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