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果然不假。
一番交谈下来,林凤奕对陆老爷子也是敬佩有加,现如今这个浮华喧闹的世道还有什么比淡泊名利,坚守本心更值得让人尊敬的呢?
有如此良好的家风门风,想必陆清宴也坏不到哪里去。这在无形之中让林凤奕对陆清宴的态度改观了许多了。
陆清宴对此则更加喜闻乐见,在自家大哥鄙视的目光中言笑晏晏,殷勤周到的侍候着两位长辈。
“你也有这一天?”陆云澜斜看了一眼自家弟弟,他深知自家弟弟的为人,与外表的温润雅静不同,陆清宴骨子里则是绝对的冷漠和□□,有时候他甚至一度以为让父亲主动放弃他,脱离家族企业是他一早就谋划好的。
“你想有这一天还没有呢!”陆清宴回以同样的冷眼,兄弟两人甚至连眉眼上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说的也是,只是别玩得太过火了,小心玩脱了失控。”陆云澜不客气的嘲讽道,他肩上的责任太多,现实早已由不得他任性妄为。
“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想想你自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糖宝回来的小心思,奉劝你一句,只有主动把握先机才不至于陷入被动之中任由一切失控。”陆清宴不客气的回敬道,有时候他也真替自己的老朋友辛乐寒担心,遇到这么一个男人,不知道是劫还是缘。
与陆云澜不同,陆清宴一向都是一个主动出击的投机分子,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喜欢被动妥协的人。别人走一步看一步,他则是在走之前就已经想到三步、十步之后的事情。
就像是对待顾丞,旁人永远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开始布局,花了多少心思布局。他就像是森林里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躲在无人可知的角落里等待着他的猎物上门。
“自信是好事,盲目自信就是自负了,而且这世上最难计算的就是人心,祝你好运。”陆云澜看着门口的来人,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他有预感,自家弟弟早已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中而不自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不到最后尤不可知,只希望他到时候别输的太过难看。
此时,顾丞也望了过来,与陆云澜对视了几秒钟,互相点点头致以敬意。看来两人都猜到了上午的一面之缘早已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然而,他们之间的默契让陆清宴心中莫名的不悦,他起身站在两人之间,挡住两人的视线。
陆云澜早已见怪不怪,顾丞则是直接甩出一道眼风,转身走到陆老爷子身旁,送上之前特意让韩鑫从拍卖行代为拍下的古字画。
他知道陆老爷子速来喜欢古字画,便一直让朋友帮忙留意着。
“来都来了,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做什么?”陆老爷子笑着说道,对顾丞的喜欢溢于言表。
“这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礼物,也不是出自什么大师的手笔,只是觉得与您的字里行间的风骨契合,送给您赏玩一下。”顾丞说道。
越是了解他心中越是敬佩陆老爷子的人品,老爷子一辈子胸怀宽广,他喜欢名家字画却很少收藏,更多的则是捐赠给当地的博物馆,希望更多人能欣赏到这些名家名作,让其流传下来。这是真正的学者风范。
陆老爷子闻言,欣然收下,他果然没有看多顾丞。
陆老爷子也拿出了一早便备下的礼物,送给顾丞,一套祖母绿的翡翠首饰,即便是不识珠宝的人看这翡翠的水头和光泽,也知道其价值不菲,更何况难得的是这还是完完整整的一整套首饰,其价值更难估计。
第68章
这套首饰一亮出来就连林凤奕都惊了一下,身为燕京城有名的贵妇,这点儿眼力她还是有的。
“太贵重了,这我不能要。”顾丞看了一眼便将首饰盒推了回去。
“这是他外婆留下来的陪嫁,跟了我大半辈子,纯粹是个念想,本来是想等到这小子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哪成想等到今天我们都老喽,现在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现在给你正好。”陆老爷子横了一眼陆清宴,颤抖着手将盒子交到顾丞的手中。
“这我更不能收了。”顾丞推拒道,不知道等到陆老爷子知道他心中所想之后该是何等的伤心。
顾丞既不想让这么好的老爷子伤心,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
陆老爷子看向林凤奕和陆清宴,想让他们出来说句话。
身为母亲的林凤奕虽然欣慰于陆家人对顾丞的看中,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陆清宴自然比谁都清楚外婆在外公心中的分量,今天外公送出来的这份见面礼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我们家老爷子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大方的时候,错过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了,赶紧收下。”陆清宴拿过盒子塞进顾丞地怀中,一脸坏笑道。
“臭小子讨打呢,有这么编排你外公的吗?”陆老爷子作势就要出手拍他的头却只能堪堪碰到他的肩膀。
陆老爷子的手在即将碰到陆清宴的时候收回了力气,虚拍了一下。
老了老了,真的老了,一转眼当年那个小刺头都长那么大了,而他腿脚也不好使了,再也不是当初拎着柳条追出去三条巷子开外的时候了。
陆清宴低下头,难得孩子气的将脑袋放在外公还未曾来得及收回的手掌底下蹭了两下。
陆老爷子愣了一下,用那苍老的像是树皮一般满是褶皱的手掌揉了揉陆清宴的头,就像是曾经一样。
人啊,不管多大年纪,在长辈面前永远都只是当初那个弱小无助的孩子。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顾丞双眸微动,他捏紧了手中的檀木盒,细长的手指骨泛着一层霜白。
陆老爷子见状,温柔的拍了拍顾丞的手:“若是哪一天这小子惹你生气了,就来找外公,外公绝对会站在你这边,替你抽这小子一顿解解气。”
顾丞无意识的点点头,看着陆清宴的双眸空洞无神,有些事不是抽一顿就能解决的。
这一顿饭吃到深夜才散去,陆老爷子也罕见的喝的微醺,脸上微红,少了几分往日的严肃刻板,显得和蔼可亲了不少。
用糖宝的话来说就像是没有胡子的圣诞老爷爷,可可爱爱。
一整晚兴致都不错的陆清宴也难得多了几杯,虽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走起路来整个人都像是在飘着。不只是不是喝醉的缘故,陆清宴今晚格外的粘着顾丞,像是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边缠在顾丞的身边,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这里唯一尚还算得上正常的就是陆云澜、顾丞、糖宝还有一直在照顾糖宝的林凤奕。
碍于陆清宴喝醉酒的事,担心顾丞一个人照顾不来,林凤奕主动接下了照顾糖宝的任务。
很明显的,经过了一天的相处,糖宝早已沦陷在这个面冷心热的漂亮奶奶的糖果和礼物之中,乐颠颠的催促着漂亮奶奶一起去她家的城堡里玩。
陆云澜则理所当然的以照顾老爷子为由,早早的离场。
顾丞则只能扶着“醉醺醺”的陆清宴上车,让找来的代驾把他们送到家。
一路上陆清宴都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醉酒的男人,只是醉了酒的人能不能老老实实的睡觉,别像个八爪鱼一样的攀在别人的身上摸来摸去的。
顾丞一口白牙差点儿咬碎,只是当着前排的代驾司机的面,只能选择咬牙忍着。
不拒绝就是默认接受,陆清宴的强盗逻辑一向严谨,当下更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越发的放肆。
心理是拒绝的,身体却是诚实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探索,陆清宴早已摸清了顾丞身上所有的敏感点。
长时间的压抑伴随着一声低吟,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顾丞猛地抽出散落在后排的大衣,盖在自己身上。
前排的代驾司机,通过后视镜隐隐约约看到了顾丞拿大衣的动作,貌似他肩膀上的那个喝醉的男人睡着了。
代驾司机以为是车厢里的温度太低了,贴心的问道:“客人冷吗?要不要我将车厢温度调高点儿?”
“......谢......谢谢!”顾丞咬紧牙关,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只是有了大衣这层遮羞布的遮掩,再也没有谁能阻挡“醉酒”的陆清宴醉后乱性。
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回家的路上格外的顺畅,代驾司机原本还想好心的替他们将车开进车库,不过却被顾丞拒绝了,原因自然是因为车库有灯,而此时面色潮红眼含春水的他根本见不得光。
代驾司机将车停在院外的大树下,一脸艳羡的看着旁边设计别致的独栋小别墅,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不是一般的快乐啊!
不过,再看看这别墅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丝暖意的样子,他不禁想起了那个位于老破小区六楼的一居室,不管多晚,那里始终都亮着一盏暖黄的灯,还有一个等着他回家的瘦小女人,再干两年他们也能在这座不相信眼泪的城市里有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了,想到这里心底又平衡了许多。
男人仰着黝黑的脸,对着后排的雇主笑着说道:“老板,记得五星好评哦!”
只要心中有希望,每一天都是元气满满!
“陆清宴!你他妈的有毛病啊!”顾丞气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是真的怕啊!
从大衣底下探出手来的陆清宴双颊绯红,神色迷离,他摸着顾丞惨白的小脸,一脸心疼的吻了上去,不过这一次却被顾丞毫不留情的一脚给踹了出去。
新仇旧恨加一起,顾丞这次真的是下了狠手。
这下陆清宴是真的清醒了,看着敞开的车门,顾不得其它,捂着被踹的地方着急忙荒的追了上去:“宝贝儿?丞丞.......”
第69章
顾丞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做的事,全被陆清宴这狗东西给打破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接不接受,总归都在陆清宴画的圈中像个傻子一样的任由他摆弄。
他挣扎,他反抗,最终证明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就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只有沉重的无力感。
寒冷的冬夜,漆黑的房子,顾丞没有进屋,择了花坛的一角随便坐了上去。上衣口袋里的烟盒只剩最后一根,这段时间这东西消耗的快了点。
陆清宴屋里屋外找了一圈,才在一簇蔷薇花墙边上花坛找到了人,那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
开心是真的开心,然而,越是开心,他心底那股莫名的空虚却越发的清晰,就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竹笋,顶破他的皮肉,汲取他的血髓迫不及待的发芽生长,将他整个人掩埋。
尤其是看到今晚的顾丞,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身边,明明现在的他得偿所愿,是那么的幸福,然而有那么一刻,他却觉得他的丞丞在一点点远离他,随时都有可能在他的世界消失不见。
他不安,他慌乱,他急切的想要证明,想要感受到丞丞的存在,想要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填补他心底潜藏的不安。
尤其是在此刻,暖黄的地射灯自下而上打在顾丞的脸上,透过氤氲升起的烟雾,给他瓷白清隽的脸渡上一层朦胧的光,越发显得虚幻如梦。
陆清宴上前,沉默的坐在顾丞的身边,静静地将头放在他单薄的肩膀上,这一刻他慌乱的心瞬间宁静了下来。
“对不起!”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男人别扭的倚在那个瘦削的男人身上,昏黄的灯光将两道身影无限拉长,紧密的融合在一起,浑然一体。
这些日子以来,他拼命的压抑着心中的猛兽,他一直一直在努力,处心积虑的谋划着两人之间的缘份,小心翼翼的靠近,不敢太快又不敢太慢,太快怕自己暴露出来的本性吓坏他,太慢又怕囚困在心底的野兽暴走。
顾丞安静的抽着手中的烟,看着地板上的交缠在一起的两道黑影不发一语。
“丞丞,我不能没有你......”陆清宴闷闷地说道,一向高大伟岸的身影在此刻弯成一道没有弦的弓,那么的无力和困顿。
在他费尽心思铸造起一道厚厚的城墙将顾丞的困住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把他自己也圈在了里面。
顾丞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你把我当什么?”
“你是我的命。”陆清宴喃喃的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想要了你的命呢?”顾丞淡淡地说道,指间的薄荷烟即将燃尽,猩红的火头映在白皙的指间,在银色的戒指上投射出一抹艳丽的红光。
“给你!”陆清宴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爱我吗?”顾丞问道,语气轻的好像夜空中慢慢聚拢的白雾。
“我这辈子只要你。”陆清宴说道,爱这个字太轻,莫名其妙的出现又不知何时便会消失。
顾丞看着指间的戒指沉默良久,直到手中的烟蒂燃尽,火头熄灭。
“记住今天你说的话!”顾丞说罢,扔掉烟头,扭头吻住了肩上人的唇。
刚开始陆清宴还有所害怕,担心会在此惹恼了顾丞,不过,此刻的他来不及思考,只一瞬间便在顾丞那算不上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吻中丢盔弃甲。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陆清宴总会不停地问自己,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他如此痴迷。
在没遇到顾丞之前,陆清宴从不敢想象自己也会有如此患得患失的一天,以前的他总是让别人茶饭不思患得患失,也见过身边的人为了另外一个人魂牵梦绕,做尽了蠢事。
为此,他还曾嗤之以鼻颇为不屑。
直到顾丞出现在他世界的那一天他知道自己的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