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只听“砰”的一声,瓶子摔在地上碎成了渣,而碎渣中竟然趴着一个纤细白皙的少年。
闻驰腾飏此时正双双攀上巅峰,竟然没听到响声。
不仅没听到瓶子碎裂的声音,也没听到有人从窗户跳下楼的声音。
直到转天早上,腾飏起床去卫生间,看到满地的碎片,不见了刺豚,这才知道出事了,连忙喊醒闻驰:“宝贝,你的刺豚不见了。”
这可不是小事啊!宝贝可是把刺豚当宝贝看啊!
闻驰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腾飏说了好几次,他才听清楚,然后瞬间清醒过来,跳下床跑去了卫生间,和腾飏找遍了卫生间衣帽间也不见刺豚的踪影。
还是腾飏先反应过来,指着大开的窗户道:“宝贝,刺豚不会是跳窗跑了吧?”
可这话才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犯傻了。
一条鱼怎么跳窗跑的?
可闻驰并不觉得这是傻话,若是其它的鱼自然不可能,可杰瑞不是普通的鱼啊!
果然,他才趴在窗台上探头往外看去,就听外面传来杰瑞熟悉又微弱的声音:【驰驰……救命啊!】
闻驰转身就往外面跑,腾飏拿着外套在后面追:“宝贝,外面下雪了,冷,快披上衣服……”
可闻驰不理,就这么穿着薄薄的睡衣跑下了楼,顺着声音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花园养鱼的池子里见到杰瑞了。
这家伙竟然被困在结冰的鱼池子里了。
“杰瑞。”闻驰一脚踩破冰层,就要下水去捞刺豚,被腾飏拦住。
腾飏将厚睡袍披在闻驰身上,看了眼铺满花园的白雪,摇头道:“宝贝,水太凉,你不要去。”
闻驰想说,他才不怕冷呢!之前在QD,他不是还在冰冷的海里游了十几个小时吗?
可腾飏就是不肯让他下水。
正僵持着,文斌拿来渔捞,将刺豚捞进网里。
闻驰连忙道:“快找个瓶子装上水,将它放里面。”
否则,会像当初刚捞上来的他一样,干涸而死的。
可刺豚十分抗拒文斌,大喊大叫挣扎着:【驰驰,不要他,不要他这个混蛋。】
闻驰很是诧异,刺豚这是怎么啦?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文斌照顾的吗?
但他此时没心思多想多问,接过渔捞一路小跑着往屋里跑去。
腾飏刚要跟上,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文斌脖子上的牙印。
这牙印还很新鲜,这是昨晚咬的?
这谁啊!这么激烈?
不过,他这人向来不爱管闲事,手下人只要尽职尽责,私生活方便他不管。
“宝贝,等等我。”他拔腿追了上去。
文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着脖子上的牙印一脸的复杂。
昨晚那人到底是谁啊?
闻驰回了卧房,随便拿了个杯子装了水,将刺豚放了出去,质问道:“杰瑞,你怎么会在花园的池子里的?”
刺豚紧紧闭着嘴,摆着鱼尾游着水,就是不肯说话。
它其实是想臭骂闻驰一顿的。
天天做天天做,也不避讳着点,害它发了情……
它不肯说,闻驰也不好追问,只得让腾飏找来个塑料瓶子。
塑料瓶子没那么容易摔碎。
他这边才收拾好卫生间,管家在外喊道:“先生,该出发去墓园了。”
今天大年初一,腾飏兄弟俩得去墓园祭拜父母。
腾飏想带闻驰一起去,毕竟他如今也算是腾家人,是时候见父母了。
可闻驰有些犯怵,扣着手指道:“哥,我愿意去祭拜,可我有些怕大先生……”
昨天大先生对他还算友好,可他忘不了以前大先生是很看不上他的。
腾飏拉着他去了衣帽间穿衣:“宝贝,不用怕,我大哥现在不会怎么样了。”
闻驰才不信:“为什么?”
腾飏给他套上毛衣,解释道:“首先,我舅舅那边逼得没那么紧了。其次,我大哥见过蒋大少。蒋大少直接说了,因为你,因为席习,他愿意助我们腾家。”
“至于我舅舅为什么逼得没那么紧了……”腾飏给他系上大围巾,笑道:“那是因为大表哥现在站在我们这边。”
闻驰张着嘴看着眼前英俊的腾飏,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暗叹了一口气。
看吧!他之前没想错,尊敬是靠自己的能力赢得的,而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现在连大先生都不反对了,连霍家大表哥都站他们这边了……
既然大先生暂时不会对他如何,那……就去吧!
等他们收拾好下了楼,大先生夫妇,大先生大儿子一家,以及小儿子的孩子皆整装以待,就等着腾飏了。
见闻驰也跟着去,大先生嘴角抽了抽,可并没有反对。
至于其他人,大先生都没说什么,他们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一家子还算融洽地上了车,一路往墓园奔去。
到了墓园,闻驰紧紧握着腾飏的手,看着面前的三块墓碑。
这便是腾飏的父母以及大先生的母亲?
腾飏的父亲在中间,两位夫人一左一右。
并没有主次亲疏之分。难怪腾家两兄弟彼此之间没有隔阂。
腾飏的母亲不是小三,腾老先生有了娇妻幼子后也没有苛待疏忽长子,如今幼子还全力辅助长子。
这般和谐,自然不会有什么隔阂。
见腾家俩兄弟摆着祭品,闻驰想着要去帮忙,正要将刺豚交给文斌,可这刺豚再次大喊大叫道:【驰驰,不要,不要文斌。】
闻驰很是诧异:你今天怎么啦?
刺豚不肯回答,仍是那句话:【不要文斌,我讨厌他。】
闻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文斌,暗叹一口气。
也不知文斌做了什么,让刺豚抗拒成这样子?
既然刺豚不肯要文斌拿,闻驰便将它交给了柳风,然后弯腰帮腾飏一起整理祭品。
整个祭拜过程还算温馨和谐,腾飏牵着闻驰的手,对着墓碑低声道:“父亲母亲,这是我爱人郁航,我带着他来见你们了。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们兄弟妻儿家小平安康乐,保佑我和郁航白头偕老。”
腾大先生则道:“父亲母亲,幸亏有您二老护着,小儿才侥幸逃过一劫……”
闻驰侧头看着腾飏,鼻头发酸眼眶发热。
这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好听,白头偕老……腾先生这是打算和他过一辈子?
从墓园下来,大先生一家先走了,腾飏则带着闻驰去了另一座墓园。
车子停下,闻驰目瞪口呆地看着熟悉的大门。
腾先生怎么带他来母亲的墓园了?
“下去吧!”腾飏拉着闻驰的手下了车,沿着石阶往山上走去。
闻驰忐忑不已。
腾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这里?上次他来墓园祭拜母亲的事腾先生知道了?
应该是知道了,毕竟他是跟着医生和保镖来的墓园。医生和保镖肯定会将这事告诉腾先生的。
第一百零八章 掉马了
那今天腾先生带他来这里做什么?祭拜?
在胡思乱想中,他们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正是闻驰母亲的墓。
腾飏接过保镖手中的工具,递给闻驰:“开始清理吧!”
“哥……”闻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以腾先生的能力,必定知道郁航和他母亲的关系,难道腾先生不觉得诧异吗?
一个狐狸精的野种为什么要祭拜原配?
见他如此忐忑,一直生气的刺豚开口了:【驰驰,怕什么?腾先生连你下海救潜艇都不怕,还怕你不是郁航?如果真这样,那他这个人也不值得你爱。】
腾飏拿着铲子刷子,仔细地清理着墓碑上的脏污。
这普通的公墓可比不得腾家的私人墓园,吹风日晒雨淋的,墓碑上满是灰尘青苔。
闻驰暗叹一口气。
是啊!刺豚说得对,他完全用不着如此忐忑。
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还少吗?腾先生不是都能接受吗?
不可能接受不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拿上刷子,与腾飏协力合作着,没一会儿便将墓碑清理得干干净净,又摆上鲜花和贡品。
做完这一切,腾飏鞠了一躬,又主动地走开,留下闻驰一人眼泪汪汪地面对着墓碑。
“妈……”闻驰压着嗓子,小声地喊道:“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都没祭拜你,上次中秋节来看你,也不敢叫一声妈……”
闻驰站在墓碑前,低声絮叨了许久,他没说自己的那些不堪的过往和秘密,只说了腾先生,说他们如何相遇相识相爱。
说着说着,他脸上渐渐涌上笑容:“妈,腾先生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
待到快中午时,闻驰才一抹眼泪,深深鞠躬道:“妈,我以后会常来看您的。”
腾飏站在远处,大衣笔挺,面容英俊肃穆。
见他走过来,顿时笑容绽放,对他伸出手来。
这笑顿时驱散了闻驰心中的伤感和忐忑,快步走了过去,将手放进腾先生的大手里。
“宝贝,饿了吧?”腾飏单手解开大衣,裹着闻驰,笑着往山下走去。
闻驰紧紧搂着腾飏劲瘦的腰,抬头看着他,笑眯眯地道:“哥,我饿了。”
腾飏微微低着头,笑眯眯地问道:“宝贝想吃什么?”
闻驰想了想:“我想吃老北京刷肉。”
以前他妈还活着时,每年冬天都会带他去吃几次老北京刷肉,那冒着热气的铜锅,来自内蒙的羊肉,诱人的麻酱……
可这些简单的快乐,他已经许多年没有重温过了。
“好。”腾飏一脸宠溺的笑:“中午就吃老北京刷肉。”
腾飏也是在京城长大,自然也喜欢刷肉,两人挑了家京城老字号刷肉馆,要了个大包间,指着菜单唰唰地点了无数菜品。
闻驰剥了两个糖蒜,一个塞腾飏的嘴里,一个塞自己嘴里,然后一脸满足地道:“真好吃。”
吃完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若他是从小在滨城长大的郁航,是不可能喜欢糖蒜这种东西的,他看向腾飏,纠结片刻,正要坦白:“哥……”
腾飏握着他的手笑道:“宝贝,专心吃饭,其它的回去再说。”
闻驰暗叹一口气。
好吧!先吃饭。
他不再想东想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其实根本用不着他夹菜,有腾飏在,他只需埋头吃肉。
闻驰敞开肚子吃得快撑爆了才放下筷子。
腾飏给他递上纸巾,笑着问道:“好吃吗?”
闻驰点了点头:“好吃,好吃极了。谢谢哥。”
腾飏很是无奈。
一顿刷肉而已,就这么容易满足?
两人拉着手,甜甜蜜蜜地出了包间,才走到大堂,腾飏正给闻驰穿羽绒服,视线里突然出现几个人。
挨着的两个包间门同时打开,走出几个人,一个是凌子维,一个竟是明瀚和蒋二少。
闻驰美好的心情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心中卧槽了一声。
大好的日子怎么会遇见这几个讨厌鬼?
今儿不是大年初一吗?除了他突发奇想来吃刷肉,谁有病放着家里的饭菜不吃,跑来饭店?
那两人见到彼此,凌子维一脸的诧异,明瀚一脸的冷笑。
明瀚走向凌子维,阴阳怪气地道:“怎么不见你的新小情人?”
凌子维收回脸上的诧异,冷笑道:“你不是最讨厌北方菜吗?”
又看了眼他身后坐着轮椅的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陪蒋二少啊!”
蒋二少根本不屑搭理凌子维,只目含怨恨地瞪着腾飏。
闻驰也不屑搭理凌子维,只看着明瀚和蒋二少。
这还不到一个月吧,蒋二少就出院了?
不是被警察监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蒋大少真的撤诉了?
明瀚对凌子维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闻驰腾飏,脸上带着笑,可说出来的话难听至极:“腾先生,你知道吗?郁航他妈是不要脸的小三,抢了别人的老公,生下郁航这个野种。”
闻驰:“……”
对他调查得挺清楚的啊!
可腾飏冷眼看着明瀚:“所以呢?”
见他眉毛都没眨一下,竟然丝毫不介意,明瀚也不在意,继续道:“腾先生,那你知道被郁航抢了父亲的人又是谁?他叫闻驰,是他……”
这人指着凌子维:“是他以前的小情人。”
这般劲爆的消息,可腾飏凌子维皆脸色平静。
连当事人闻驰也不气,若是以前,他也许还会被这一声“小情人”气着。可如今他有了腾先生,他才没那个心情生气呢!
而腾飏脸色比他还要平静,像是根本不信这事,或是早已知道这事。
至于凌子维,看一眼闻驰,见他不搭理自己,便低头看着地板。
见他们都这般无动于衷,明瀚丹凤眼一眯,盯着闻驰看了片刻,又冷笑道:“腾先生,你大概不知道闻驰以前有多贱,为了钱跟了凌子维好几年……”
他话还未说完,腾飏凌子维同时出口:“闭嘴!”
闻驰也想骂人的,可他反应没腾飏凌子维快。
腾飏脸色阴沉目光冷冽,再加上他逼人的气势,明明温暖如春的大厅像是突然降温了一般,冷了下来。
明瀚被他逼人冷冽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别开眼睛,低下头。
凌子维脸色也十分不好,转头看着闻驰,一字一顿地道:“明瀚,你给我听好了,闻驰不是小情人,他是我男朋友。我是瞎了眼才会被你哥迷了心窍,冷落了他。”
闻驰心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