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把珍贵的积分浪费在这种地方!
殷流明抬眸扫了他一眼:“不爽?”
沈楼停顿了一下:“倒是挺爽。”
“那就得了。”
沈楼轻哼,换了个话题:“你在干什么?”
“在想为什么严航殴打齐小北之后会变成丧尸。”殷流明站起身体,用脚尖又给严航翻了个面,“是近距离接触了齐小北的怨恨?还是有别的诱因?”
沈楼凉凉地道:“你可以让姓严的再去欺负一下那个小朋友。”
殷流明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随后他一脚跺在严航的耳边,“嘭”地一声巨响,直接把之前吓晕的严航震醒了过来。
严航一睁眼看到飘在半空中的沈楼,肝胆俱裂:“我错了!我不想死!不要来找我!”
殷流明直接捏着严航的拳头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鬼哭狼号。
等严航冷静下来,殷流明才淡淡地道:“前几天为什么殴打齐小北?”
提到齐小北,严航瞳孔骤然收缩,“呜呜”了几声。
殷流明把严航的拳头拔出来。
严航喘口气:“不是我害死他的!跟我没有关系!是赵亮……”
殷流明又把拳头塞了回去。
再等了一会,殷流明撤回手:“冷静了吗?”
严航对视上殷流明冷冰冰的视线,差点尿了裤子,带着哭腔道:“冷、冷静了。”
“说吧,为什么打他?”
“平时打习惯了,这种傻逼活着不就是在浪费粮食?长得挫,打都打不出个屁来,看着就烦。而且老子看他像苍蝇一样围在楚苳旁边不爽……”严航似乎至今都没意识到他的错误在哪里,喘了口气,甚至还有点委屈,“老子都没接到过楚苳的礼物,凭什么他有?”
“嘭!”
殷流明一拳砸在他脸一侧的墙壁上,面无表情,“老子?”
严航很识趣地改口:“我、我。”
殷流明收回拳头:“楚苳给了他什么礼物?”
“好像是朵干花还是什么的,打发舔狗的吧?”严航骂了一句,“我就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殷流明按了按掌心,压下自己想把严航暴打一顿的火气。
“是这样的吗?”
他在背包里翻了下,把楚苳送的那朵干玫瑰花束拿了出来。
严航扫了一眼:“哎,差不多,不过给齐小北的好像是绿的蔓藤叶子啥的。”
殷流明轻轻挑眉。
常春藤?
他想起当时自己在开水房前面看剧情时,严航强行从齐小北怀里抢走了什么东西。
“之后你把他的干花抢走了?”
“当然,要不然他哪会这么听话地跟我来……”说到这里,严航脸色又是一白,捂住了自己的嘴。
殷流明已经猜到严航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楚苳送了齐小北一束干花花束——可能没有别的意思,就像送殷流明一样,单纯只是因为齐小北提前祝她生日快乐。
齐小北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
他自卑自闭,从未想过和楚苳产生什么联系,只把暗恋的心情默默掩藏,把收到的礼物好好珍藏。
然而自私又无法无天的严航连这点都不允许。
世界上总是有这种人,以欺凌比他弱小的人获得廉价的心理快感,毫无理由地对其他人施加暴力。
殷流明闭了闭眼:“殴打他之后,你还有什么记忆吗?”
“记忆?”严航有些茫然,“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齐小北那里抢来的干花呢?”
严航脸色又开始发白:“刚才在办公楼烧掉了……”
殷流明又盘问了几句,发现严航这里确实压榨不出线索,这才站起身,一只手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严航脖子被勒得难受,艰难地道:“这、这位老师……”
殷流明慢慢地道:“我送你回去——你会想念老地方的。”
……
把严航再次挂到晾衣杆上,不理会他的求饶或者辱骂,殷流明下楼,却没有立刻回宿舍。
沈楼不疾不徐地飘在他身后:“你不是犯困么?”
殷流明没理他,踏出宿舍楼,径直向着教学楼而去。
高三三班门口的楼道里凌乱地摆放着几十个常春藤的花盆。那是他们昨天为了把丧尸变回学生,从宿舍楼搬过来的。
因为时间顺延到了下一天,那些花盆没有被重置,依然留在这里。
殷流明蹲下来观察这些常春藤。
或许是灵魂都返回了身体的缘故,现在的常春藤看起来和普通的植物并无一二。
殷流明沉吟片刻,从包里拿出了楚苳送的干玫瑰花束。
干花靠近花盆,里面的常春藤立刻晃动了起来,蔓藤努力向反方向伸,好像楚苳送的干花是什么洪水猛兽。
殷流明眯了眯眼,把干花拿开了一些。
常春藤恢复了正常。
这些常春藤都是高三三班学生们的灵魂,他们畏惧干花,是不是真的代表干花上凝聚着齐小北的怨念?
这种怨念甚至波及到了所有楚苳送出去的花?
殷流明想起白天接到的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中说要帮助楚苳制作特别的干花,回赠“令她意外的礼物”。
然而今天一整天楚苳都在花圃里专心地修剪花枝,没有任何人前去给她送礼物。
是他已经错过了,还是任务描述中的“特殊礼物”并不是具体的某样东西,而是某个事件、或者某种迹象?
殷流明走到窗口,看向了办公楼。
办公楼上依然浓烟滚滚,拒绝任何人靠近。
殷流明抬眸问:“支线任务完成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你完成主线任务之后不选择离开、继续做支线任务也可以,甚至不做支线任务都行。只不过支线任务的奖励很丰厚。”沈楼一眼就看出殷流明的打算,“你有线索了?”
殷流明眺望着办公楼,浅亮的眸光映出燃烧的火光:“任务指的礼物,应该和火灾有关。可惜现在不能进办公楼。”
沈楼端详了他好久,忽然冷不丁道:“你今晚一反常态拖拖拉拉不肯去睡觉,该不会妄图直接做完任务,就不用履行对我的承诺了吧?”
殷流明:“……”
第16章 鲜花焦土校园(十六)
清晨迟夕揉着眼睛出门,看到殷流明下意识打招呼:“殷哥,早。”
“早。”
殷流明脚下踩着熊头棉拖,穿着浅黄色的熊熊毛绒睡衣,脖子上还挂着眼罩,头上毛绒睡帽的小绒球跟着他走路的姿势一晃一晃,衬得殷流明皮肤白皙,气质都柔和了许多。
但迟夕瞬间被吓清醒了,小心翼翼地问:“殷哥,你没睡醒?”
前几天晚上每天出事,他来敲殷流明的门,都能看到穿着这一身的殷流明神色冰冷,大有“说不出正经事就打死你”的怒火。
现在日上三竿了,难道殷哥还没醒?
殷流明轻咳一声,露出笑容:“睡醒了。”
看到殷流明笑了,迟夕这才松了口气,挠挠头:“吓我一跳……殷哥你忘记换衣服了?”
殷流明的笑容变得微妙了一些:“没,我今天就打算穿这身。”
迟夕茫然。
殷流明:“……昨天进办公楼的时候,衣服被烟熏脏了,洗一下再换。”
他手指伸进口袋,用力捏了捏图鉴书。
昨天为了让沈楼答应配合他吓唬严航,殷流明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
“我觉得你那身睡衣很好看。”沈楼半透明的眸子中带着恶趣味的笑意,“只要你做完这次梦境的任务之前一直穿睡衣,我就帮你。”
殷流明轻轻叹口气。
如果是白天的他,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
问题是……夜晚的他除了脾气变得暴躁之外,对睡眠、以及睡眠相关的东西的执着也被强化了。
那个状态的他完全不觉得穿睡衣有什么不对,反而更抵触正常的衣服。
殷流明揉了揉额头,岔开了话题:“其他人呢?”
“宁姐去学校小卖部买烟去了,杨角还没起。”迟夕脸色变得有些鄙夷,“丁培安一大早就出去了。”
殷流明点点头,迈步向外走。
他的棉拖鞋虽然很合脚,但毕竟比不得运动鞋,走在路上格外古怪。
“感觉今天又回溯时间了。”迟夕一边走一边汇报,“我问了几个学生,明天才开始学业考试。”
殷流明抬眸看了眼宿舍楼外墙,轻轻眯了眯眼。
昨晚挂在上面的严航已经不见踪影。
殷流明挽了一下袖子,去食堂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啃着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边踩着拖鞋去了趟办公楼。
办公楼已经恢复了他们最初到来时的陈旧完好,没有一丝火焰灼烧的痕迹,好像昨晚的大火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是殷流明第三次来安阳中学的办公楼。
第一次来是刚进副本来这里找蒋主任接任务、第二次是昨晚紧急冲进来调查火灾。
前两次都没怎么仔细观察过,这次殷流明缓慢而耐心地将办公楼内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少有趣的细节。
和其他的楼栋不同,办公楼内没有花盆,更没有鲜花;就算是外墙上,也没有和其他楼栋一样的爬山虎。
楼道内夹杂着家具陈木的破败气息和书卷新墨的清新味道,两种气息交杂,让这栋不大的办公楼带着一股别样的庄严和肃穆感。
和其他地方一样,办公楼内没有任何人。
实际上他们进入梦境以来,除了学生,只见过两个成年人——门口看守的保安、发布任务的蒋主任。
殷流明在一二楼转够了,上了三楼。
迟夕似乎受办公楼氛围影响,小声问:“资料室在三楼吗?”
“昨天严航是在三楼走廊逃命的。”殷流明走上楼梯转角时停顿了一下,目光若无其事地从旁边的柜子上收回,“起火之后他们应该不会去别的楼层转。”
拐上三楼,他们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丁培安站在一个没有挂门牌的房间门口,伸手去扭开关。
门锁死了。
殷流明轻轻挑眉。
果然丁培安昨天晚上找到的“突破口”就是偷考卷。
丁培安注意到他们过来,眼神凶狠地瞪了过来:“你们也想来分一杯羹?”
他目光落在殷流明的衣着打扮上,随后流露出一丝困惑。
……大概是没没见过穿着睡衣调查火灾现场的人。
殷流明轻轻挑眉,做了个“请”的动作。
丁培安狐疑地看了殷流明一眼。
他可不信殷流明会这么好心把头功让给他。
看殷流明没有动,丁培安咬了咬牙,手指一翻,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银色的钥匙,低头开门。
迟夕忍不住低声吐槽:“丁培安怎么闲着没事就兑换道具?”
看宁媛媛几乎没有换过什么道具啊。
“可能这就是他闯关的秘诀吧。”殷流明拨弄了一下睡帽垂落的小球,凉凉地道,“土豪玩法。”
迟夕撇了撇嘴,又有些心急:“要是考卷被他先抢走了,我们怎么办?”
“涂梦人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的理解就是这个梦境的铁律。”殷流明淡淡地道,“你觉得在齐小北楚苳这种听话的学生们眼里,资料室是可以随便开的吗?”
果然,丁培安拿着那把钥匙在门上戳了半天,那扇看似普通的破木门始终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最后丁培安的耐心渐渐告罄。
他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哐啷!”
木门发出哀鸣,墙皮上的灰簌簌而下。但这扇门依然坚挺地没有打开。
就在丁培安想要再踢一脚的时候,一个严肃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背后:“丁老师,你在干什么?”
丁培安骤然转身,对上一张威严刻板的国字脸,眼神中还带着犹疑。
“蒋主任……”丁培安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只是想提前看看明天的试卷,好阅卷时心里有数。”
蒋主任脸色缓了缓:“丁老师敬业是好事,但考卷在开考之前是不能拿出资料室的。”
丁培安停顿了一下,刚想怎么再求求情,就听到蒋主任继续道,“如果丁老师想看,可以在资料室里看,但不能带出去。”
丁培安眼光一亮:“那就多谢蒋主任了。”
迟夕看得着急:“殷哥,丁培安要进去了!”
“急什么。”殷流明神色淡定,“昨天我们不是讨论过,重点其实在学生、而不是考卷。”
“可万一呢?”迟夕还是很不甘心,“要是让丁培安通关了……”
不说对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就能气死了。
殷流明却一点都不着急,等丁培安进了资料室,他才上前和蒋主任攀谈:“蒋主任。”
他扫了一眼,注意到资料室的门把手瘪进去一块,好像被什么东西砸过一般。
“殷老师也在,你也打算……去看试卷吗?”蒋主任看着殷流明一身睡衣,有点拿不准,稍稍皱眉,“殷老师刚起床?为人师表要注重形象穿着,不能给学生们带来坏影响。”
不论什么时候,蒋主任总是一身老旧但笔挺整洁的西装,身上还有很浓的古龙水气息。
殷流明淡定地无视了后面的问题:“不,我有些学生们的问题,想请教一下蒋主任。”
蒋主任注意力转开:“那去我办公室说吧。”
……
“确实,现在一部分学生拉帮结伙、校园霸凌的事情很严重。”
听殷流明简单介绍了齐小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