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发箍,多看了两眼。
律师干巴巴地哈哈一笑:“材料没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有消息了。”
这白影帝的癖好……还挺独特哈。
荆酒酒还抬起手,笑眯眯地跟人说句:“再见。”
白遇淮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我不喜欢兔耳朵。”
荆酒酒:“啊?是吗?那你怎么盯着看?”“不喜欢兔耳朵,喜欢熊耳朵?”
荆酒酒和白遇淮探讨究竟喜欢什么东西的时候,荆家此时做好了全副武装。
荆廷华就在当地请了几个能请到的所谓“半仙”,街头巷尾藏着算命,给人看风水的那种。几个半仙到了之后,又是画符又是摆阵,纸灰扬得满天飞。
荆廷华眉头紧皱,也有些疑心这几个人水平够不够,但眼下实在找不到那么合适的。
荆太太见状,弯腰就要将荆龙抱上楼。
荆廷华扫了一眼:“就留楼下吧。”
荆太太有点惶然:“啊?”
荆廷华:“小孩儿阳气重,压得住东西。”
荆太太只能将孩子放了下来。
没一会儿,被派去睡美人古堡的人就进了门。
来人先将仇大师的尸体放在了地上,荆廷华看也不看一眼,问:“神像呢?”
来人这才小心翼翼从胸口掏了出来。
荆廷华屏住呼吸,同样小心翼翼:“……?”
来人:?
所有人都和那破破烂烂小机器人四目相对。
荆廷华绷紧的身体骤然脱力,他怒火冲头:“搞了半天,你就带回来这么个东西?!”
第二天,白遇淮带着荆酒酒去剧院的路上,他们手机上都收到了这样一条新闻推送——
睡美人古堡惊现男尸!
点进去,里面又写古堡年久失修,容易跌落无处可求救,希望广大前往探险的朋友,能够停止这样的风险活动,珍爱生命云云……
“有人死在里面了?”荆酒酒愣了下。
白遇淮早知道这个结果,神色变也不变。
荆酒酒沉默几秒:“是荆氏做的吗?避免更多的人发现睡美人古堡的秘密?”
“新闻推送这么多,肯定有荆氏点头。”白遇淮心道,但人不是荆氏杀的。他没有带走那尊神像,就是留在那里等荆氏的人。
失去了供奉的邪神,很容易大肆杀戮。
白遇淮没有和荆酒酒提起这些,他转声道:“那边太危险,近期你也不要回去了。”
荆酒酒连连点头,还有一分心虚。
他自然是不想回去的。
为此,他才赖住了白遇淮,还天天骑他。但白遇淮不知道呀。这肯定是不能说的,说出来的话,白遇淮没准儿就不干了。
等到了剧院门口,他们还没下车呢,就见导演急匆匆走出来:“哎正要给您打电话呢,今天剧场里出了点事儿,排不了了……”
没等白遇淮开口,荆酒酒先连忙探出了头:“孔湘琪的脖子被勒了?”
“不是她,是计文安。”
“嗯?”
“那个,就那个穿长衫的……他突然面色惊恐地从舞台上摔下去,锁骨骨折了。差一点,脑子就磕钢板上了。这他妈也够凑巧的。”
荆酒酒一下想了起来。
噢,就是男鬼口中长得丑的那个人。
“那孔湘琪呢?”荆酒酒又问。
“在里面,吓着了。”导演说着,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赶紧去一旁打电话了。也不知道是叫救护车还是报警去了。
荆酒酒和白遇淮往里走,没等见到孔湘琪,倒是先见到了丁瀚冰和他的经纪人。
丁瀚冰定定地看着荆酒酒,看了好几秒钟,然后才挪开脸,和白遇淮对视了一眼。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丁瀚冰的经纪人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
荆酒酒却是径直绕过了他们,走到了舞台前。
孔湘琪呆坐在那里。
荆酒酒问她:“你要纸吗?”
孔湘琪心脏还在狂跳,只本能地点了下头。
于是荆酒酒伸手就去掏白遇淮的兜,从里面翻出了两张纸,那是白遇淮特地给他带的。鬼也是很讲干净的。
荆酒酒递过去。
后头的白遇淮和丁瀚冰表情都有一瞬的凝结。
孔湘琪抽噎了一下。
荆酒酒又问:“你要温水吗?”
丁瀚冰马上摸了摸自己的兜。
别说温水了。
冰水也没有啊!
丁瀚冰掐了经纪人一把,冲他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累了。
那头孔湘琪说:“谢谢,不用。”
哦草。
反正就用不上我是吧。
丁瀚冰感到了一秒钟自闭。
荆酒酒还在问:“那你……看见鬼了吗?”他悄声问。
有前两个问题作了铺垫,孔湘琪本能地消除了戒心,她想也不想就顺着答道:“没有。”
白遇淮看着荆酒酒认认真真提问,倒是没有插声说,就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鬼而已,要弄死太容易了。
荆酒酒轻轻“啊”了一声,转头和白遇淮小声说:“那我们还得去找他……”
丁瀚冰忙插声道:“找什么找什么?我帮你找。”
经纪人也插声:“大少爷啊,你不是说来学演技的吗?”
丁瀚冰噎了噎:“……”他不想在荆酒酒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学无术,眉头一沉,闭了嘴。
荆酒酒:“你出去等等吧,没事的,应该很快就好了。”
孔湘琪欲哭无泪:“我腿软。”
荆酒酒转过头。
白遇淮和丁瀚冰几乎同时看向了经纪人。
丁瀚冰的经纪人:“……”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心说好好我知道了就我是多余的。他忙看向孔湘琪:“孔小姐,我和丁瀚冰的助理扶你出去吧。”
孔湘琪噙着眼泪点了头。
这头荆酒酒继续和白遇淮说:“我去找找,那天也是他主动和我说话的,也许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白遇淮动了下唇。
荆酒酒:“你就不要动了。”
丁瀚冰张了张嘴。
荆酒酒短暂地回了下头:“你也是。”
丁瀚冰:“……”“哦。”
他不信有什么鬼,倒是更相信可能是有人在剧场动了手脚。
荆酒酒跟白遇淮小声分析道:“我是鬼,他也是鬼。你是人。”
白遇淮一怔。所以呢?
荆酒酒:“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太害怕。我去就好了。”
“……”
荆酒酒心想,白遇淮不怕他,但未必就不怕别的鬼呀。他看那个男鬼,穿着打扮都效仿白遇淮,臭不要脸就算了,还浑身带血,腰间挎刀,一看就很凶的样子。
做鬼要有做鬼的样子。
这样的重担,应该由我肩负上。
荆酒酒说着就要转身:“我先去后台看看。”
白遇淮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
荆酒酒笑了下,还像模像样地拍了拍白遇淮的手背:“你不要怕啊,在这里等我。”
白遇淮垂眸,目光落在他白皙纤长的手指上。少年动作又轻又柔,言语真挚。白遇淮:“嗯。”
厉鬼要护天师?
少年要“护一护”他,那就让少年去护。
也就不过一刀斩下去的事,荆酒酒在后面一旦尖叫起来,他就能立即进去。
丁瀚冰这下半句也没听见,正急得快打转的时候,眼看着荆酒酒往后台去,他拔腿就要跟上。
白遇淮掀了掀眼皮,倒没去理会。
荆酒酒进了后台,还真看见了昨天那个男鬼。
男鬼大约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于是立马转过了头。荆酒酒还能看见他面部肌肉抽动了下,像是高兴又像是不高兴,复杂得很。
今天男鬼脸上再没有浓墨重彩了,像是用高压水枪冲过了一遍,连带把五官都冲没了呜呜呜,真是太恐怖了!
荆酒酒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你看我今天怎么样?”男鬼问。
荆酒酒还是扛不住内心的坦诚:“……有点丑。”
男鬼的面部肌肉一下松弛了下去,恹恹道:“是吗?”
男鬼倒也没有惆怅太久,很快就不高兴地和荆酒酒吐槽起了别的事。
“那个上吊的说不演就不演了,他们怎么会找她来演戏呢?还有那个穿长衫的,每次都摔得好假。剧本里不是写,他差点摔断脖子吗,真的摔一摔,应该就好了……”
倒是好一副恨不得自己上去演的架势。
荆酒酒:!
荆酒酒:“你会演吗?”
“我会,我会。”
“演技差,教一教就好了。你自己先示范示范呀。干嘛一定要他们摔脖子吊颈子呢?”
男鬼顿住了。
丁瀚冰躲在帘子后,心跳已经快到了极致。
他紧紧盯着那个没有脸的东西……世界观一边飞快崩塌,一边又想着要在什么时候冲上去英雄救美。
却男鬼一拍大腿:“你说的对啊!”
他起身,美滋滋地扭了两圈儿:“教一教就好了,我去教吗?我也能当老师吗?我也能当老师的。我想当老师。”
男鬼抬了抬脸,天花板上就垂下了一条绳子。
他把自己挂了上去。
抹去五官的脸上,流下了两行血泪,舌头也长长地吐了出来,脖颈往旁边诡异地歪了歪,脚吊得长长的……
丁瀚冰深吸一口气。
动不了了。
男鬼吊着还能说话,问:“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他们好?”
荆酒酒揉了揉脸,长长的睫毛抖了抖。
他说:“你眼睛鼻子嘴巴呢?没露出来。”
男鬼:“噢!忘了忘了对不起……”说罢,抬手抠了两个眼眶出来,再当场捏了个鼻子,重新再造了一张嘴。
荆酒酒死死按住了。
我胆子可真大啊!我都没跑!
荆酒酒微微张嘴,吐出了好长好长一口气。
男鬼:“你的呼吸好冷啊。”
荆酒酒心说大家都是鬼,还有什么不同吗?
他咂咂嘴:“鬼的呼吸当然冷了。”
男鬼吓得鼻子眼睛都掉了:“什么?!你是鬼?!哇啊啊啊啊……”
荆酒酒看着地上的鼻子眼睛嘴巴:……
呜呜呜太可怕了!
又丑又可怕!
“白白……白哥!白哥哥!”我好怕啊可恶!
那绳子晃荡了起来。
男鬼在半空中吱哇乱叫手脚扑腾。
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是鬼!我看他长得漂亮,还想和他结婚呢!啊啊啊真是太可怕了!
……
「恐吓进度条2——10%」
「恭喜您和您的宿主,成功恐吓不明生物,奖励翻倍」
被当做破烂,从荆家扔出去的小机器人:???
作者有话要说: 酒酒:胆子到达了巅峰。
第17章
听见荆酒酒的喊声, 不仅白遇淮动了,丁瀚冰也动了。
丁瀚冰一个冲进门,先踩中了地上的眼珠子, 嘭地滑了一跤。
白遇淮进来, 扫一眼,及时扶住了荆酒酒的手腕。
而那吊在绳子上的男人,如同老鼠见了猫,脑袋挂在绳子上, 来回晃荡得更厉害了, 像是在拼命挣扎。
白遇淮皱了下眉,看清了男人的模样:“他不是鬼。”
荆酒酒:“啊?”
荆酒酒:“你再仔细看看他的脸。”
眼睛鼻子嘴巴都全掉地上啦还不是鬼?
“他的确不是鬼。”白遇淮说。
“哦, 难怪会怕我。”荆酒酒一下觉得腰杆都挺直了,“那他是个什么东西?”
荆酒酒一下想起了很早以前, 看过的梦枕貘的《阴阳师》, 问:“那是字灵吗?他打扮得很像剧本里, 你饰演的那个角色。”
丁瀚冰趴在地面上,听着两人对话,鼻间充斥着的全是血腥味儿,一时间爬起来也不是,不爬起来也不是。
反正就他妈够丢人的!
还怪恶心的!
就他妈真抠眼珠子当泡踩!
白遇淮:“不像是字灵。”
荆酒酒应了声, 却是忍不住看向丁瀚冰, 轻声问:“你摔着了吗?”
他本来是不想问的。
因为他的邻居,小时候脾气挺怪的。摔跤了吧,不让人搀;磕头了吧,不让人揉;呛着了吧, 都不让人递水……尤其是不让他。
但是丁瀚冰趴得实在太久了。
荆酒酒犹犹豫豫, 才没有问出来, 丁大宝你是不是脑壳磕到了。
丁瀚冰因为世界观崩塌而微微麻痹的大脑,缓缓收回了一些奔逃的思绪。
“我没……”话到了嘴边,突然又被丁瀚冰咽了回去。
丁瀚冰:“前天练舞的时候,撞了下膝盖。刚刚好像又撞到了。”
荆酒酒眨了眨眼。
转性啦?
也是。他都死了七年了。很多事都已经变了。
荆酒酒朝他伸出了手。
丁瀚冰飞快地搭了上去,牢牢抓住。少年的手是冰凉的,他是鬼,他已经变成鬼了。丁瀚冰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也蹦到了嗓子眼儿,胸口一片滚烫……没、没关系。我是热的嘛。
丁瀚冰反将荆酒酒抓得更紧了。
荆酒酒:“嗯?”
丁瀚冰借着力,起身站好。
荆酒酒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回来。
荆酒酒:?
上次抓住他的手,还是在剧本围读会上,这一转眼都是好几天过去了。
丁瀚冰舍不得放。
荆酒酒歪头打量了他两眼,努力地判定了一下,丁瀚冰究竟是摔着哪里了。
“你站不稳吗?要不要帮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