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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道：“而且我不是给你说过的么，我也不是对谁都会笑的。”

　　越斗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容映也之前在天合要塞的舰场里，确实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对方的言下之意，难道是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笑容满面么？

　　“草……”越斗暗骂了一声，心痒难耐地一把攥住了容映也的手，和极为对他心意的天使十指相扣，“你真的是天使么？怎么比情圣还会说话。”

　　“我确实是天使啊，”容映也不明就里，不知道为什么越斗这么说，“你不是见过我的天使环和光翼么？至于比情圣还会说话……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越斗干咳一声：“好了，你别说了，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犯规啊？”

　　容映也纳闷：“哪里犯规了？”

　　越斗别开了视线，心想容映也不管是有预谋地犯规还是无意识地犯规，都是在实打实地犯规。

　　他头一次又想起了容映也在黑域里对他说过的话，那时候的他正因为越司令的抛弃与遭遇的逆境而迷茫自闭，不知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的容映也告诉他，如果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降生于世的，为何不去想想，他的命运是为了与容映也相逢呢？越斗当时并没有太把容映也当回事，甚至还想嘲笑对方的过于自以为是。然而现在，他却真切地觉得，自己是为了和容映也相遇才活着的。

　　他的前半生迷茫而困顿，但后半生却有了归属，将会为容映也而活。

　　“反正你就是挺不老实的，”越斗握着容映也的手，感受着天使较正常人更高一些的体温，忍不住心猿意马着，“都怪黄赫，老是教你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容映也敏锐地觉察到了越斗的情绪变化：“你似乎心情不错？”

　　“是挺不错的，”越斗坦诚道，“我觉得你现在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也挺不错的，继续保持下去，最好以后在谁面前都摆这么副二五八万样。”然后只在他面前展露笑颜。

　　容映也狐疑了一阵，随后才终于明白了越斗的意思。他闷笑一声，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越斗的这一近乎得寸进尺的要求。

　　片刻后，两人进入了白兰地酒吧的正厅。

　　此时，酒吧里已经坐了不少酒客了。和其他会模拟日夜更替的小行星与要塞不同，诺恩斯堡垒的模拟日光终日运转，是座日不落的堡垒。诺恩斯堡垒并不存在昼夜，是以，这里每时每刻都宛如狂欢。

　　越斗原先在第七军校的时候虽然不近人情，没什么朋友，但还是会定期参加同级生们的团建。

　　去酒吧喝酒，也是团建的保留项目之一。

　　他十分熟络地坐到了吧台前，朝负责调酒的调酒机器人打了个响指，点了杯混合鸡尾酒。

　　作为天使的容映也原先在神域里可没尝试过酒这种东西，或者说，被限制了自由的他并没有尝试酒精的机会。

　　虽是如此，拜神域图书馆内的那些记载着人类知识的书籍所赐，容映也倒是知道，酒是一种会令人类发疯的事物。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几何，因此出于谨慎，在调酒机器人问询他需要什么样的酒时，容映也冷淡道：“牛奶就好。”

　　调酒机器人上搭载的人工智能不算高级，刻板地回答着标准答案：“不好意思，客人，本店并没有‘牛奶’这类调和酒，请您换一种饮料。”

　　越斗忍不住笑出了声。

　　容映也抿了抿唇，并没有因为调酒机器人的话语感到尴尬，反倒是指了指越斗，不咸不淡地改了口：“那就点一杯和他一样的调和酒吧。”

　　调酒机器人运转了起来：“好的，请您稍等。”

　　而就在容映也点酒之际，酒吧里爆发出了一阵声势浩荡的笑声。随后，便有个身强体壮的大个Alpha走到了吧台前，将粗壮的手臂搁在了吧台上。

　　“小弟弟，”容映也的长相实在太过外貌欺诈了，走过来的大个子和张伟一样，将他错当成了Omeag，“你如果想喝牛奶的话，哥哥这里有呢，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试试了。”

　　容映也依照越斗的意愿保持高冷：“我没兴趣。”

　　非人的天使不懂人心险恶以及搞黄色，但参加了无数次团建的越斗却是什么都懂。

　　他意识到大个子是在调戏容映也，当即便冷下了脸，不由分说地朝大个子竖了根中指：“你是奶牛么，还产牛奶？如果需要挤奶器的话，我建议你去联邦星域的畜牧场找找，那里还有配种用的公牛，可以帮你提高产量。”

　　越斗这番阴阳怪气的骂声顿时引起了酒客们的哄堂大笑。

　　“你！”大个子的面色瞬间青白交加，被越斗气得不行，“想打架么？”

　　“不想。”

　　大个子嗤笑：“看来你是个胆小鬼啊。”

　　越斗对他的挑衅不以为意：“在北方边域是不准流亡者随便动手的吧？如果把你打得太惨，让诺恩斯堡垒的老大把我强制遣送出堡垒，那可就太糟了。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

　　大个子完全没想到越斗居然还敢还嘴，他爆喝一声，当即便扬起了硕大的拳头，想要直接给越斗的面门来上一拳。

　　然而在大个子动手殴向越斗的面门前，夹在两人中间的容映也却是先行出手，轻描淡写地用一根食指抵住了大个子的重拳。

　　大个子霎时痴呆，完全没想到看上去虽然高冷、但总体而言仍算人畜无害的容映也居然用一只手就能对付自己。

　　听着酒客们的哄笑声，大个子脑袋一热，便朝容映也挥去了另一只拳头。可惜他并没有意识到，容映也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但取回了一枚天使环后的天使早已是联邦的战力巅峰。

　　在大个子动手的瞬间，容映也便走下了吧台，接着握住大汉的胳膊，直接反手一摔，将大汉给摔到了地上！

　　嘭！

　　一声巨响后，看着被容映也直接摔晕在地的大个子，酒吧里的爆笑声愈发热烈了起来。

　　这时，一名在大汉搭讪容映也时便注意到白发天使的人，忽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了身。

第82章

　　司漠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北方边域遇上容映也和越斗。

　　他的额间渗出了几许冷汗, 回想着当初在黑域里被这两人接连击败两次的惨痛遭遇，司漠便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的嘴有点酸，肾也不由自主地疼了。

　　当初见容映也长相端方, 司漠还以为白发少年是名人畜无害的Omega。可现在，见识到轻轻松松就能制服一名比他看上去强壮几倍的大汉的容映也后, 司漠总算意识到, 当初这个毫不留情地拿激光匕首捅了他的肾的白发少年根本就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花。

　　他咽了口唾沫，也顾不上把点的混合鸡尾酒喝完了, 当即便想趁着酒客们哄笑的空档, 偷偷摸摸地离开酒吧。

　　可惜他离席的动作放在一众欢声笑语的酒吧里, 显得格外突兀。

　　解决掉大汉的容映也一抬头，便正巧和心惊胆战地望了他一眼的司漠对上了视线。

　　容映也微微侧头，一时没想起司漠这人是谁。而司漠却像是见了鬼似的, 当即便求生欲极强地拔腿就跑。

　　见他居然转身跑了，行为实在过于反常，容映也想也没想, 便一撑酒吧的吧台，灵活地跃身下地, 快速跑向了逃逸的司漠。只是酒吧里的酒客数量繁多, 酒桌严重阻碍了容映也的行动。

　　容映也抿唇，直接踩住了一张空座椅, 跳上了一处酒桌，借势起跳。他身法灵活, 宛如蜻蜓点水般在酒桌上跃行着, 看得酒客们目瞪口呆，居然忘了谩骂指责踩了酒桌的容映也。

　　逃逸中的司漠心惊胆战地回了头，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甩掉容映也。

　　只是这一回头, 他却险些被吓得当场瘫坐在地：先前还坐在吧台前的容映也，此时居然已然追到了他的身后！

　　司漠的视线一偏，便魂飞魄散地发现容映也居然就站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看到我了要跑？”容映也戒备地盯着司漠。

　　虽然容映也记忆力优秀，但他向来不会去记陌生人的事情。是以，就算和司漠对上视线了，容映也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这人正是当初在黑域胁迫了黄赫、最后被他和越斗分别教了一次做人方法的家伙。

　　司漠被骇得结结巴巴，觉得腰子更痛了些：“我、我刚才尿急！我不是因为见了你才跑的。”

　　“是么……”容映也将信将疑，司漠显然是急上头了，说话完全不过脑子。此言一出，简直就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在司漠被容映也拦截的同时，踹了大汉几脚泄愤的越斗也姗姗来迟。他对于人像的记忆倒是比容映也的持久，上下打量了司漠几眼后，越斗便猛然想起，这人是当初在黑域里袭击过他和容映也的五级罪犯。

　　“你是黑域的那个家伙，”越斗蹙眉，“这里可是星界边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见越斗认出了自己，司漠放弃了抵抗，干笑道：“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边境，原因和你们是一样的！”他记得越斗也是黑域里的高危犯罪者。

　　司漠暗自懊悔着，当初要不是他看走了眼，以为新来的越斗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否则的话，怎么会一脚提到容映也和越斗这两块铁板上？

　　越斗微眯起了双眼：“是么，看来你是趁着黑域运输舰被星盗袭击的空档，从黑域里越狱出来的啊……”

　　仗着自己武力值碾压倒霉的越狱犯，越斗直截了当地一把攥住了司漠的衣领，让对方不得不屈从自己。

　　从司漠的反应来看，对方应该在北方边域混了一段时间了。想着自己和容映也一起到白兰地酒吧的目的是打探消息，从司漠这个“熟人”口中套话可比向陌生人问话来得安全便捷，拽着司漠的越斗索性直接将越狱犯给拖出了酒吧。

　　容映也跟越斗相处了这么久，早已掌握了越斗的基本思维逻辑，当即便心领神会地领悟到了越斗的打算。

　　他朝还在起哄着的酒客比了个回见的手势，而后打开了手腕上戴着的个人终端，以最快的速度向酒吧支付了一笔信用点：“打扰各位了，我自罚一杯，给各位埋单。”

　　他这话一出，酒客们便又欢呼了一声，随后便不再理会在酒吧里闹了一番事、并且还强行带走了一名酒客的容映也和越斗两人。

　　北方边域虽然存在着自发形成的规矩，但却并不存在法律。眼下收了容映也的“好处”，他们便不会多管闲事，插手容映也的事情。

　　将司漠带出酒吧后，越斗直接将敢怒不敢言、生怕嘴里再次被塞一回灯泡的司漠扯到了酒吧后方的巷道里。

　　活动了一下拳头，只对容映也态度友好的越斗冷笑了一声，不咸不淡道：“现在距离运输舰被袭击事件，已经过了一两个月了。如果你当初从黑域越狱后就直接来了星界边境，那么，你现在应该姑且在这里混了个脸熟吧？”

　　司漠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声倒霉，谄笑道：“是……我来北方边域已经有一个月了，姑且在诺恩斯堡垒这里站稳了脚跟……”想着越斗和容映也会到星界边境这等混乱之地来，十有八`九是因为身负罪犯之名，在联邦星域的其他地方过不下去，司漠便又勇了起来，“你们二位也是逃到这里来的吧？虽然我们之前在黑域里起过冲突，但那都是因为黑域的规定而迫不得已的，现在大家都是法外之人，姑且算是走一条道的驴友……”

　　越斗掏了掏耳朵：“谁他妈跟你是驴友了，少来恶心我了。”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腕，启动了个人终端的虚拟投屏，将自己的名片展示给了司漠。

　　司漠定睛一看，顿时傻眼。

　　虚拟名片上如是写着：越斗，联邦下士，毕业自第七军校。

　　“草！”司漠忍不住骂了一声，“你他妈是便衣！？”

　　越斗没有纠正倒霉越狱犯对自己的误会，为了方便让司漠开口，他倒是毫无芥蒂地顺势给自己草起了便衣人设：“是啊，当初我接到了欧帝娜大校的私人命令，卧底潜入黑域进行调查。没想到，你这么不长眼，居然三番两次地袭击我和我的搭档呢。”

　　他随手指了指跟上来的容映也。

　　司漠的腿都快被吓软了，欧帝娜的威名在联邦可谓是如雷贯耳，如果越斗是那位女大校的亲兵，那对方着手调查的事情必然不简单。

　　自己竟然两次挡了钦差的道……想着他现在身上还背着越狱的罪名，如果数罪并罚，估计自己得被当场扬了骨灰的司漠都要被吓得昏厥了。

　　“不过么，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当污点证人戴罪立功的机会，”越斗张口就来，“你在诺恩斯堡垒住了一个多月，应该差不多掌握了这里的基本情报吧？”

　　司漠忙不迭地点头：“大概……我能做些什么？”

　　越斗看向容映也。

　　容映也的面上仍旧保持着先前的高冷，他冷淡地朝着司漠比划了一个圆圈，道：“你在北方边域有没有听说过拥有领域力量的圆环呢？”

　　“什么圆环？”司漠茫然。

　　容映也沉吟片刻，忽然张开了自己的审判领域。找回了审判者之环后，他已经能够自如地操控领域了。当着司漠的面，容映也在自己的身前凝聚出了一面赤红色的透明棱镜。

　　接着，变化为了项圈相连形态、紧贴在容映也脖颈上的天使环忽然展开，从容映也的颈项间缓缓升起，浮在了他的头顶。

　　容映也从腰间拔`出了天使武器，将其切换到光刃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