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会回到原点。”
“说的跟变魔术的似的。”
甄君转头看了贾君一眼,只见他面色凝重,双手互绞。
“怎么着?害怕了?”“害怕个屁!——我这是难以压抑内心的浪叫!”看他这个全然放松、甚至想嘴里跑火车的样子,甄君忽然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贾君还是那个死到临头都能安之若素、大难当前还可插科打诨的贾君。
“你笑什么?笑我含笑半步癫?”贾君觑他一眼。
“我笑你看的穿。”
“哎呦哎呦,不敢不敢,谬赞谬赞。”
贾君在楼下下了车,甄君停车去了,他闭上眼睛,感受风在推着他的后背,推着他向前走,一如那个夏天,贾君还是窝在培养箱里的一团白菌,风也是这样推着他,把他放出来好许仨愿望。
甄君停好车走了过来,“你在做什么?做法啊?”“真没情调,我在吹风啊——”“吹起来什么感觉?”“像一对不丰满但柔软的小平胸,压在你的身上——”【1】甄君憋着笑,努着嘴,“我倒是很想感受一下。”
他俩一起走上楼,到了门口儿,贾君脚尖儿一撮那门垫儿,一挑,一踢,就把它给掀起来了,一枚灰扑扑的钥匙露了出来。
他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朝甄君晃晃头,“我不能弯腰,我胸坠的慌。”
甄君扁了扁嘴,点点头,“理由非常充分。”
弯腰把钥匙捡起来,吹了吹,开了门儿。
朋友们,是不是以为场景会像百岁夫妻携手跨世纪一样的意义重大、激动人心?!怎么可能呢,他俩怎么可能走常规套路呢?贾君就跟正常放学回来了似的,进了门儿两脚一别,互相把鞋踩下来,蹚蹚往旁边儿一踢。
甄君也跟买菜回来似的,“干嘛呐干嘛呐!又把鞋到处瞎踹!”“哦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贾君赶紧把鞋摆好,一低头闻着自己身上味儿不叽儿的,“我身上怎么一股细菌病毒的味儿?”甄君嗤儿嗤儿的笑了,“你不记得你是打哪儿来的了吗?”“哦——对对对,医院,我得先去洗个澡。”
“行,你洗完正好我饭就做得了。”
“好好好,好极了,我得穿那个绿色的睡衣,勃勃生机——我这样真是太不像一个癌症晚期患者了···”他边哔哔着边去脱衣服了。
“等等!”甄君猛然喝道。
“嗯?”贾君茫然地从卧室伸出头来。
“补点儿止痛口服液。”
“好嘞——”贾君一转身,胳膊像两条细窄柔软的海草,缠在了甄君的脖子上。
【1】“当车速达到每小时60公里的风压就等同于被一对既丰满又柔软的D罩杯乳房压住一样。”
——《踩过界》【2】这一章字数又不够开车的了,下一章一定一定得开了,我的天呐,开车前我怎么这么多废话,我自己都着急,真的,我已经做好开车的准备了,还听了几段儿相声找找那种骚气的感觉。
【3】我今儿又尝试了一种灵魂吃法,这种吃法的灵魂在于“稀烂”二字。
先来片儿吐司,把奶酪切成小块儿也行,切成片儿也行,均匀铺在吐司上,然后盖上,压的稀!烂!这时,我看到了我妈买的一排芭蕉,我就把芭蕉切成片儿(香蕉也行),也夹进去了,再压个稀!烂!咬一口,嗯——美得很——
第64章 只愿菌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七)
俩人舒舒坦坦的吃了饭,洗了澡,安逸的歪在沙发上看法制节目,贾君把腿架在甄君身上,甄君一手撑着头,一手捏着他的脚踝玩儿。
贾君拨楞着遥控器,嘴里还嘀嘀咕咕,“嗨——都是小偷小摸的,没偷着,还给抓了,没点儿意思···哎?”他突然疑惑地看着甄君。
甄君转过头来,跟他四目而对,“怎么了?——哎不不不,我可没干过伤天害理的活儿。”
“不是不是,我记得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事儿,让我给忘了。”
“什么事儿啊?嗯···剪手指甲?剔牙?拔吹风机插头?”“都不对——”“跟什么有关的?”“好像是···养生?”“哈?”贾君一时间很茫然,“我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啊——不对不对不对!我是癌症晚期呐!你看我这脑子,一安逸就给忘了——”甄君哭笑不得,这人心怎么这么大啊。
“哎呦,那我这还挺严重的,先不看法制节目了,你快先给我治治吧。”
“行,那我给你治治。”
甄君看着他那个表情就想笑,特别像从菜市场买了十斤肉馅儿,给老板说:“我买这么多,您快给我绞绞吧,要不今儿晚上就包不完饺子了。”
贾君睁大眼睛,一耸肩膀,“你···想怎么治?”“当然是用药治,难道还用心治啊?”“天下无敌只此一例抗癌口服液?”“换了,不是那个了,换成威风堂堂药效非常抗癌栓剂了。”
“哎呦嗬···栓剂?”那贾君就不敢确定他这是指什么了。
“对,栓剂。”
“两公分多的那个?”“我这个不太一样,我这个比上市产品要粗|分割|长一些。”
“哦···”“说明书上建议患者在一个比较平坦舒适的环境中给药。”
“那就是床上呗。”
贾君现在是很明白了,脸上涌上一阵红晕。
“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
贾君大大方方地在床上躺好,还自个儿劝自个儿——有什么好害臊的啊?条件成熟,相亲相爱,历尽艰险,破镜重圆。
你害个屁臊!说真的,说不紧张是假的,甄君也有点紧张,拿手抹了把脸,怕什么的!撸起袖子加油干!“我先感受一下楼下的风压,看看你病情如何?”贾君这回是直接一溜儿红到耳朵尖儿了,都赖这张嘴,说什么“不丰满但柔软的小平胸”啊。
“等等等等!”甄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是要表示反感加拒绝啊?没想到贾君又接上了在医院里的话题:“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知道。”
“哈?你怎么知道我是要说‘我爱你’还是要说‘其实我是个女的’还是说‘我不想搞科研’?”“你那天晚上都给我说了。”
贾君那是很震惊的,“哈?!”甄君卯不住笑了出来,“就打群架那回。”
贾君现在是快后悔死了,当时这张嘴都说了些什么。
甄君还雪上加霜一把,“我还记得——你说——”“别说别说别说!”贾君一把捂住他嘴。
甄君反手就把他俩胳膊都压在他头顶。
贾君虽然是被压在底下,气势可完全不输,义正辞严地说:“哎兄弟,你这样可不公平,怎么能跟癌症晚期患者比力气呢,有本事咱比嘴皮子!”“行,咱比嘴皮子。”
“唔——”贾君还就真唇枪舌战的给他比嘴皮子,不过他这几个月折腾的身体确实是不行了,全身都没什么劲儿,就别说局部了,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哈嗤哈嗤地说:“不对,你这不是给我比嘴皮子,你这是在给我比嘴皮子的力气。”
“哎——兄弟你这句话说的可不对,我这可是让你春梦成真啊。”
“屁——”“你原话嘛,说梦里我老亲你。”
贾君把头使劲往床垫子里挤,试图封闭住自己的双耳,“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意图了,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臊死我的?”“我发誓,我真不是来臊死你的——嘿嘿,我是来让你欲|分割|仙欲死的——”贾君觉得他今天的日子可能会悲欣交集、喜忧参半。
甄君罪恶的喉咙又发出声音了,“哦对了,你还说我‘摸你的后背,从颈椎摸到尾巴骨’——是这样吗?”“嘶——是是是!没错没错!您太对了!您快撒手!嘶——”“我就不撒,我不光不撒,我还得来回摸,上下摸,左右摸,东西南北的摸——”“别别···别···”“哎呦,贾同学,你这哆嗦什么呢?”“你可快闭嘴吧!小心待会儿我把你栓剂夹断。”
“呦,这么孔武有力的么?”“那可不···”“我还记得——”“你能不能别记得了?!我说!我说!我自己说!‘有时候也穿的挺简单的’!反正我现在穿的已经很简单了!——”他是破罐破摔了。
谁说不是呢,甄君手是真快,不光快,还灵活,贾君的扣子都叫他解的七七八八了。
“行吧,我也穿的简单点儿,给你瞧瞧这栓剂。”
“嚯嚯嚯——”“怎么了?”贾君咽了口唾沫,冲他竖一大拇哥儿,“还是您——牛|分割|逼。”
“我先给你做做给药前处理。”
“好好好,待会儿可别出什么危险,我可不想往医院缝合去,给人家大夫说我被牛肛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万无一失,咱预计三十分钟后给药好不好?”“好好好,您是专业医护人员,您说了算——”半个小时后,正式给药开始。
贾君趴床上哼哼:“兄、、兄弟——你这药的顺应性【1】不行啊——嘶——给药疼了点儿了吧——”甄君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又不是给谁都提供这种给药服务。”
贾君把脸藏在床单儿里笑。
“你乐什么?”甄君笑得也挺开心。
“乐又不犯法,还不让人家乐啦?”贾君转过头来,难掩眼中的笑意。
俩人正气喘吁吁、欲|分割|仙欲死的给药呢,贾君电话突然响了。
甄君停下来,一挑眉毛:“接不接?”“接个屁!忙着呢!性命攸关!”“行。”
俩人又继续了。
电话又响了,甄君又停下来:“还挺执着,接不接?”“兄弟,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好好好,不接不接不接——”俩人又继续了。
嘿——电话又响了。
贾君气急败坏,“拿过来我看看,要是搞推销的他就死了,我一定讲道理讲到他爆浆!”甄君递给他,还保持着负距离的给药状态。
贾君拿过来一看,“哦——这个得接,我妈。”
甄君耸了耸肩,“你接呗——”贾君先指指他,又指指给药部位,“可说好了啊,我接电话,你可不许作妖儿。”
甄君似是而非地嘟哝了一声。
“喂——妈,啥事儿啊?”“我跟你爸这才反应过来,你跟着那个专家行不行啊?会不会把你拐走,挖你器官什么的啊?”贾君看了一眼甄君,笑了,笑的眼睛都在发亮。
可不挖走器官了么,把心都挖走了。
“妈,你放心吧,说实在的,我其实跟人家还算挺熟的,我熟悉他,他不认识我,原来我们在一栋楼做实验,不在一层,出出进进,分分合合,得有一阵子了。”
甄君差点没憋住笑,这说什么大实话呢,现在可不就“出出进进,分分合合,有一阵子了”吗?他真就开始作妖儿了,继续“出出进进,分分合合”。
贾君惊慌地一把攀住他的脖子,警告地瞪他一眼。
甄君哪能接受他的警告啊,继续违规操作。
贾君真没给理科生丢人,腰一使劲儿,差点儿把甄君的栓剂给撅下来,吓得甄君不敢动了。
贾君冲他露出挑事儿的微笑。
【1】是不是忘了这是个什么了?看,给你们复制过来了。
顺应性就是你爱不爱吃这个药,医生怎么说你怎么吃,就是顺应性好,三天两头的不吃、偷偷摸摸的不吃、明目张胆的不吃、不要命了的不吃,就是顺应性差。
【2】今天又发现了个宝贝,one voice childrens choir,他们唱的这个《believer》绝对能听起几身儿鸡皮疙瘩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49595144我把全文的链接都放在评论区啦~
第65章 只愿菌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八)
那贾君挑事儿,甄君还能怕事儿吗?当然不能。
他直接腿一使劲儿,腰往上一撅,栓剂应声而断,清脆的“啪”的一声,跟掰蘑菇的声儿是一样的。
吓的贾君面色惨白,赶紧跟他妈说:“哎妈,他们要给我插管子了,回头给你聊,放心吧,赵钱孙李也跟着呢,出不了事儿——行行行,好——好嘞,就这样吧,过不几天我就能回去了。”
甄君憋着笑,又说什么大实话,可不就插着管子呢,管子还断了。
贾君挂了电话,惊愕的把依然在他体内的栓剂“唰”一下拔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还“啵儿”的一声,“老甄啊!!!你这、、断了啊?!!”甄君跟看热闹的似的,坐旁边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对,断了,你看你怎么用吧——”贾君都被他给气笑了,“这这、、不是,这是你的器官,你不着急么?”“又不是我正用着呢,我着什么急啊——”“嘿——你这话说的,合着你刚才没用?那它怎么进来的?自己会跑会拱啊?”他赶紧暴躁地抄起手机。
“你干嘛呢?”甄君还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
“当然是打听个好大夫,好给你缝合上!——真是的,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对了,你快去花盆儿折段儿花枝子来,插尿|分割|道口上——”甄君哭笑不得,这是走净身程序啊。
“哎呦你倒是去啊!动起来啊!——哦对了对了,赶紧把这个冻起来!”甄君纹丝不动,还在那儿隔岸观火,急的他光着脚,拿着栓剂就往厨房跑。
甄君却一把把他拽倒在床上,抱着他笑的不能自已。
贾君真是快被他气死了,又急又想笑,推他又推不开,踹也踹不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