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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锵！”谢舟遥不敢乱挥翅膀，只能用脑袋去顶冰夷紧实有力的手臂。

　　“今天疼吗？”冰夷被啄了也不恼，颇好脾气地伸手去揉谢舟遥的小脑袋。

　　谢舟遥头顶酥酥麻麻的，被抚得眼睛都半眯起来，下意识抬起脑袋，把自己往冰夷掌心里送。

　　“啾！”听闻，谢舟遥小幅度点点头。

　　疼是极疼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下一刻就要爆开似的。但最后一刹那，他还是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意。

　　细微到身体每一处，都有种自由呼吸吐纳、与周围互通有无的顺畅。

　　谢舟遥小脑袋点得像模像样的，冰夷千万年都没见过如此乖的凤族成员，当下不禁心头一动，俯身用自己的脸蹭了上去。

　　世间妖兽千百万种，大部分都会贴面以示亲密。

　　人形亲密时总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谢舟遥，这次竟然破天荒地不躲闪，被蹭得舒服了，还会主动再把脸贴上去，示意冰夷多按摩按摩。

　　娇娇气气的。

　　千万年没被人撒娇过的龙神心顿时就软成一滩，恨不得就这样蹭脸蹭到天荒地老。

　　一龙一青鸾在沙发上温存了好半晌，冰夷陆陆续续往谢舟遥体内输送力量，才把大蓝团子波动不停的妖力水平给稳到了正常水平。

　　“要洗澡吗？”冰夷随口问了句。

　　五凤和神龙族一样，是天地间少有能与神灵平起平坐的存在，周身永远不染尘埃。洗澡，完全不是为了清洁，仅仅只为舒适。

　　但谢舟遥习惯了洗澡，即使在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后，也保持着人类惯有的洗漱。这一点冰夷很清楚，并且分外乐意替他保持这一习惯。

　　……特别是在谢舟遥自己无法完成洗漱的时候。

　　谢舟遥抬头，对上冰夷看似坦率实则饱含内涵的目光，再低头，望着自己全程拖地的大尾巴，迟疑良久，最后还是缓缓点了头。

　　神龙卷着自家的青鸾，包袱款款进了浴室。另一边，被天降福祇惊到的妖管局成员们，接到了审讯室的通知。

　　被抓捕归案的赛格，在被妖管局强行剥去妖力附着的印记后，顶不住了，愿意开口-jiao-代犯罪细节。

　　白发男人被锁在妖管局地下三层，空旷的空间里，只有最中间一张镂空座椅。地面上，以座椅向周围镌刻满的法力符文，符文蜿蜒，沟槽里流淌着莹白色的不明液体。

　　白发男人挣动一下，地面符文就亮一次。白色液体向座椅汇集，从椅腿攀爬而上，钻入白发男人皮肤下，激得他身形大震痛呼出声。

　　他一身凄凄惨惨，比当时被揍时的模样更惨。此时还穿着当时的一身衣服，四处破破烂烂的。脸色也极差，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没一块是完整的。平日里梳大背头的白发，此时也沾着血迹，看起来分外狼狈。

　　就在他重新低下头时，大灯骤然打开，沉闷的重型机械运转声音响起。

　　“想好了，终于决定要说了？”妖管局局长走在前头，偏头向身边人递了个眼神。

　　貔貅站在局长旁侧，拧着眉头不苟言笑。

　　妖界小辈或许对午夜事件知之甚少，妖界长辈们和高层，无一不对科威尔研究所的人痛之入骨。

　　特别是当时参与了整个事件的貔貅等大妖。

　　“嚯。”赛格勉力抬起头，定睛一看，皮笑肉不笑地撇了撇嘴，“这位，当时我们见过吧？”

　　“准备招了吗？”局长直奔主题。

　　“招，怎么不招。”赛格嗤笑一声，“不过我有个要求。”

　　众人耐下姓子，局长发问，“什么？你说。”

　　赛格目光定定地扫过眼前诸人，语调提高，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让我见云瑛！”

　　“谁？”局长眉头一皱，没懂赛格提到的人是谁。他看向身边站着的貔貅，恰好捕捉到貔貅眼里转瞬即逝的阴霾。

　　赛格想换个坐姿，才抬腿就嘶地一声，被法阵力量压制得全身发抖。

　　“你们情*报*部门不行啊，云瑛都不知道是谁吗？”赛格一脸惊讶不似作伪。

　　妖管局一众高层面色都沉了下去。

　　“当时从研究所翻出来的资料，还没能完全破译解读吧？”赛格捕捉到妖管局成员们的表情，开始有恃无恐，“整个计划最核心的人物，是你们妖界的人，没想到吧！”

　　“赛格，现在的你，没有信口胡言的资本。”被挑衅，局长出声警告。

　　“我向你们示好投诚，你们觉得我在胡扯？”赛格嘴角拉开残忍的笑意，“落到你们手里的文件，有没有提到过，有一种血脉，能够极大地打通人和妖的力量隔离？”

　　貔貅瞳孔紧缩，作为极少数看过全部加密文件的大妖，他隐约猜到了赛格指代的是什么。

　　“青鸾！没想到吧？”赛格嘶哑笑出声，“听说你们又出现了一只青鸾，猜猜呗，看看这只青鸾，和云瑛算什么关系？这只小青鸾，到底是你们的人，还是我们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胖啾今天生日，收到大家的关爱了，爱大家，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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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五十九条龙尾巴

　　妖管局总部, 众人面色沉郁地离开了地牢。

　　赛格没有提任何别的条件，只反复在强调要见云瑛，并坚持宣称青鸾血脉是整个妖族的叛徒。

　　高层们没尽信他的话, 但离开之后, 隐隐有想循着这个思路挖下去的意思。

　　局长特意嘱咐让情*报部门的工作人员立即集结，去会议室密议事项。大家对视一眼, 皆看出了高层们的态度。

　　妖管局太想把这个拖了数十年的案子了解, 以至于抓到任何线索，也会秉持着“宁可查错绝不放过”的态度。

　　“这样吧。”貔貅沉吟片刻，想起青鸾血脉与神龙族有关，兹事体大, 不好贸然让妖管局触神龙的霉头, “这件事先交给我。”

　　众人面面相觑，见貔貅主动出来担起责任，又联想到貔貅在整个妖界的势力和话语权, 当即也答应了。

　　冰夷收到貔貅电话时, 还在帮谢舟遥洗澡, 他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往洗面台走去，一看手机屏幕上“皮富贵”三字，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他迟疑了下，隐约猜到了貔貅找来的意图。斟酌了会儿, 还是把来电给掐掉了。登上微信给貔貅留言，说晚点再联系。

　　羽翼蓬松的青鸾此刻正在浴缸里, 浮在水面上，身上挂满了泡泡。

　　谢舟遥被冰夷抱进浴室后，就一直待在浴缸里。他一身蓬松的羽毛被打湿，沉甸甸地黏在皮肤上，总觉得不舒服。看冰夷转身离开，他下意识甩甩脑袋，把全身的毛抖了起来。

　　带着清新的草本香的泡泡便随着他的动作，飘得满浴室都是。

　　“阿嚏——”

　　谢舟遥眼见几个泡泡落到脸上，甩又甩不掉，抬起翅膀想要搓脸。脸还没搓到，就觉得鼻子痒痒的，一个喷嚏打得自己脖子都缩了起来。

　　浴缸的动静把冰夷注意力吸引回来了，他嫌腰上挂着的大毛巾碍事，抬手想扯掉。

　　他刚转身，目光注意到浴缸里青鸾喷嚏打得头上呆毛竖起、目光发直发愣的模样，动作顿了下，最终还是没把腰间的遮挡。

　　谢舟遥差点把自己甩晕，等缓过来，发现冰夷已经半跪到了浴缸边了。

　　“叽！”我自己洗澡！

　　“我帮你。”冰夷置若罔闻，表情很坦然。

　　谢舟遥挡不住伸来的两只手，只能任其上下摆弄。

　　浴缸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谢舟遥深呼吸，尽量把自己肚子往里收。他一口气还没完全吸入，就感觉肚子上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然后第二下、第三下……

　　“锵——叽叽叽叽！”

　　冰夷有节奏地按着，谢舟遥条件反射地哼哼出了声，像个玩具一样，一按机关就有反应。一连串奶乎乎的哼唧，逗得冰夷心跳加快，手都有点不稳了。

　　谢舟遥爪子乱蹬，只差抬翅膀给冰夷糊一脸了。

　　“好好好，我们认真洗。”冰夷话还带着笑意。他嘴上这么安慰，手里动作可一点都不安分。

　　谢舟遥一脸“我才不相信你”的表情，重重地哼了声，大力别过脸去。

　　冰夷忍俊不禁，仔细给这只漂亮华丽的青鸾洗干净，裹上浴巾就抱了出去。

　　“宝贝，你说你现在这样子，算不算luo奔？”冰夷把人放在床上，坐到旁边，仔细为其擦水。

　　冰夷力道轻重得当，谢舟遥被揉得全身酥麻，愣了下才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一想到自己真的什么都没穿，方才哪哪儿都被洗过，谢舟遥轰地一声，只觉得全身都热起来了。

　　周围明明是自己呆习惯了的房间，身下也是睡习惯的床，现在多了个人，都不同了起来。

　　谢舟遥勾起脖颈，不敢乱看。他扒拉着翅膀往床里缩，若不是原形模样翅膀不好掀开被子，谢舟遥肯定会拿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

　　冰夷单膝压床边，柔软的乳胶床垫顿时陷了下去。谢舟遥陡然一惊，迅速看过去。

　　“这几天你身边不能离人，现在要让我去睡客房吗？”冰夷问得斯文有礼。

　　“……锵锵。”谢舟遥不知该作何回答，他又不想冰夷离开，又不敢让人留下来睡在身边。

　　“客房怎么铺床？事出从急，你肯定也没准备好。你告诉我，我去弄就行。”冰夷手撑在青鸾身边，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刮蹭着青鸾光亮顺滑的羽毛。

　　“锵锵！”谢舟遥客房里什么都没准备，床垫都没拆塑封膜。他听冰夷这么说，当即摇头。

　　“那就睡这里？”

　　冰夷眼底翻涌起笑意，还没等谢舟遥回复，就直接向前纵身，侧着身子躺倒，一副趴上来就不准备走的模样。

　　沐浴乳清新的香气与男人身上特有的沉香融合在一起，仿佛产生了化学作用，中和成了一种独有且霸道的气息，裹挟着不容忽视的荷尔蒙，扑面而来，瞬间就笼罩了谢舟遥。

　　“——锵叽叽！”

　　谢舟遥慌神了，他扑棱了一下翅膀，想逃。被子蓬松柔软，他站起一个不稳，身子当即就朝床外歪去。

　　冰夷眼疾手快，长臂一揽，把这只不安分的小神鸟拢进了怀里。

　　谢舟遥不敢动了，恨不得就在冰夷怀里打个地洞，钻到床下去。

　　谁都没说话，冰夷也不松手，良久之后，他用手撑着头，垂眸深深看着窝在他怀里的青鸾，开口。

　　“这么紧张的？”

　　这句话在谢舟遥听来，宛如当众处刑。

　　亮蓝长羽的美好神鸟，一身才被法力烘干的绒毛肉眼可见直接炸开了。

　　“锵、锵叽叽！”……紧、紧张什么！有什么可紧张的！

　　谢舟遥嘴硬，梗着脖子不承认。

　　这天发生了太多事，突破为成年体，对任何幼崽来说都是费神又费力。冰夷见谢舟遥隐约露出疲态，也不逗了，扯开被子把谢舟遥安置好。

　　“睡吧，一切明天再说。我晚点睡，你先睡。”冰夷把脸贴过去，来来回回在谢舟遥脸上蹭了蹭。

　　谢舟遥眨眨眼，在被子里抖了抖翅膀，暗自有点不开心。如果这时他不是原形，是不是就能……

　　但没有“如果”，冰夷一直有守在他身边，多累啊。如果他是人形，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他见冰夷准备起身离开，赶忙把脸凑了过去，回蹭了几下。

　　冰夷揉揉小脑袋，帮着把杯子掖好，起身拿起手机出了房间。

　　他离开，谢舟遥一个人呆着了，才觉得周身很累。就像是跑完了马拉松，全身都乏力酸痛，只想找个地方坐着躺着什么都不干。

　　这样想着，他入睡得很快。等房门再次被轻轻打开时，竟然完全察觉。

　　站在阳台上听完电话的冰夷身上还带着几分夜风的凉气，他表情很冷冽，原本被浸润了暖意的眸子凉得彻骨。

　　他关上门，摸黑往里走。走到床边，还没掀开被子，天生能夜视的一双眼当即就看到了枕边人。

　　张开翅膀能填满整个浴缸的神鸟已经不见了。

　　身上未着寸缕的青年面向着他，微微蜷缩着，一张精致的脸沉在枕面上，唇齿略张，睡得毫无防备。

　　月光透过窗口，洒在了他圆润白净的肩头，以及露在被子外的小半肩臂，温柔得像披了一层纱。

　　冰夷站在床头，满心满眼都是此刻的景象。他吞咽了下，掀开他这边的被子，缓缓躺了进去。随后身后，屈起手指，用指节在青年线条流畅的手臂上划过。

　　青年人没醒，像是感觉到什么了，手臂下意识一颤，往里瑟缩。

　　冰夷无声地笑开，分外开心。开心之余，还觉得身上渐渐热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赶忙把手抽回，小幅度往后挪身子，想减轻身下的本能反应。

　　“唔……锵锵……”恨不得手臂藏到怀中的青年无意识呢喃了声，都不知道自己已不是原形，嘴里还在锵锵地嘟囔。

　　感觉到身边的有熟悉的气息，他像被牵引了般，脑袋在枕头上磨磨蹭蹭，往冰夷方向挪。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