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都累了一天了。”
顾泱泱应了一句,往外走了几步,犹豫着又走了回来:“那个……纪哥……”
纪从骁扬眉,询问地看过去。
“你要和盛神这个情况……又要搭档完整期节目,你,你打算怎么办啊?”
顾泱泱犹豫着开口,纪从骁很多事情都没有瞒她,她看得清楚,这两人从《李代桃僵》剧组之后,就出现了问题。要不然这联系怎么会由曾经怎么说都觉得不够到后来一天没几句话,那会儿他以为只是两个朋友之间闹别扭罢了,直到后来,过年那段时间,她深夜去接喝醉的纪从骁回家,听见他睡梦中低声呢喃的几句话,才东拼西凑出一个真相。她惊讶过,但惊讶完也就恍然大悟了。难怪那两人的相处,有时候她看起来也觉得眼睛疼。不过不管她明白了多少,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她一个旁观者,一个助理,唯一能做的,只是顺着自家boss的心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只能搁在以前。现在这狭路相逢的情况,她必须得先问问,要是真有什么安排,还能提前准备。
纪从骁被她问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浅淡地笑了笑:“不怎么办,粉饰太平就是。”
最开始相遇时,他确实震惊地不知所措。他从没有想过再次遇见盛淮他该怎么面对。于是,那会儿表现出的态度是最遵循本心的,想要推远却控制不住接近的矛盾。因此才会任由他带着走,却又在字里行间言辞动作之中,都是拙劣的生疏和抵抗。
而现在,几个小时过去,再糊涂的脑子也该清醒了。
他们要在一个节目里共同生存,尤其还是在盛淮为他当场怼了香蕉台之后,在外界一致认为两人关系不错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表现地全如陌路人,甚至连多一点的生疏都不大可以,毕竟没有什么能比观众的眼睛更加精明和雪亮,尤其是在扒基情的时候……所以,他们唯一剩下的选择也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既往如朋友一般的相处。
纪从骁望向窗外茫茫的夜色,努力想要压制住满心忧虑之中夹杂的那一丝欢喜,可到底失败。盛淮对他的吸引力太大。更何况,这么久以来,将所有该有不该有的念想尽数压抑,告诉自己连这个名字都要避而远之,而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机会,让他没有任何负罪感地接近盛淮,怎么不会欢喜?
哪怕内心仍旧有枷锁和镣铐在禁锢,哪怕仍然会为这份靠近而胆颤心惊,生怕一个不慎便沉溺其中,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可那从心底滋生出的,可以接近可以触碰的欢欣,却仍旧不受控制,从镣铐和枷锁的隙缝之间蔓延生长,顽强又坚韧。
“粉饰太平?”顾泱泱重复一句,随即皱眉,“可盛神那边还是……你,你不怕继续……”
她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纪从骁却知道她含糊过去的东西——
你就不怕盛淮继续对你那么好,然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吗?
当然怕。纪从骁心中苦笑,要不是怕这个,他也不至于那么果决地和盛淮斩断所有关系。但是眼下却不是这个情况。
盛淮曾经说过,尊重他的选择,也就是说,同意了那不来往的说法。这人一贯说到做到,更何况,原本就是进退得宜的人。他或许比自己更清楚,该把握在一个什么样的度上才是恰到好处。
“但这只是你猜测……”顾泱泱亲眼目睹了盛淮在机场和在车上对纪从骁的照顾,总觉得这种说法不大靠谱,换句话说……就是她家纪哥情人滤镜太厚。
纪从骁失笑,将那一小瓶香薰晃了晃:“这东西谁给你的?”
“李端啊,就盛神的……助理……”顾泱泱愣了愣神,明白过来,“他就不怕你明天随便和谁聊个天就拆穿了吗?”
“剧组肯定有送香薰过来,但绝对不是这种。他大概只是换了东西而已。”
纪从骁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瓶,瓶身透明,没有半点字符,只用白色简单勾勒了几笔线条,要不是做工精致,气味确实好闻,都能被当做三无产品来看。这事盛淮确实做的隐蔽,如果不是他在北欧那间香水店里闻过这个味道,如果不是知道盛淮钟情的香水都来源于那里,那他绝对猜不出来。
只不过,到底阴差阳错。
而这种不想让人知道的照顾一旦揭穿,才真的是撩人心弦。
……
盛淮送来的香薰自然是不错。只不过,在纪从骁那,却没有发挥多少作用。他躺在床上,拨弄着香薰上的挥发棒,满脑子都在想——
盛淮不知道会遇见他,自然也不可能提前为他准备这个东西。所以,也只剩下自己用一个选择。
然而,他记得很清楚,那人作息时间规律得很,别说失眠了,就连偶尔晚睡一些,也得哈欠连天难以坚持。那他要这助眠的东西做什么……?还是说,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以至于盛淮辗转难眠?
……
与此同时,对面的房间。
盛淮丝毫不知道自己送过去的东西反而让纪从骁辗转反侧,他正握着电话教育来取经的损友韩略:
“你要潜移默化对她好,不要太直白,很多事情自己发现和你去告诉她,效果绝对不同。”
韩导恍然大悟:“我懂了,你给纪虫虫要角色就是这样。”
“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谁泄露出去的。”盛淮冷漠着一张脸回答。
“好的我闭嘴。”理亏的韩略从善如流,“那你给他送香薰总是这样吧?”
“……你想多了,”盛淮揉了揉眉心,继续传道受业,“最重要的一点,你得记着。所有一切出发点都必须是想要对方好,你不能只顾着这些方法手段的效果如何好而罔顾对方的心情或者让人家难办,那样的话,不叫爱她,只是爱自己,知道了吗?”
韩略在小本本上记下:“知道了盛老师!谢谢盛老师!”
“你看上谁了?”盛淮问道。
“没有,打算下一部拍点纯纯的恋爱小故事。”
“所以你三更半夜打电话来打扰我休息,就是为了你还没影的电影……?”盛淮需要怀疑一下自己的交友眼光。
“这倒不是。”韩略爽快承认,“我只是好奇你和纪虫虫的发展。哎,你们真的只喝了一碗粥吗?这是不是也是追人的方法?我跟我编剧说说去!”
“……”
盛淮突然觉得,韩略这么大了初恋还在,不只是因为他挑剔,还有很大的可能是,他情商太低,被人嫌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哎你们没看出来,已经逐渐开始甜了吗?糖啊!我手上握着一把糖呢!!!
这张有点短小,当个过渡章节,食用愉快哈~好了接下来,茶茶得整理整理后边的大纲了,看看得准备多少糖
第55章 七夕番外
纪从骁到达片场时,盛淮正在拍戏,拍的是一场夜店里刻意勾引和欲擒故纵的戏码。演对手戏的是个新人,端着酒拧着腰就往他大腿上坐去……
纪从骁猛地拉下墨镜。
与此同时,导演的一声“卡”也随之而来。
“停停停!小林啊,你那么僵硬做什么?虽然你是个女同志,但敬业!敬业!懂吗!这都多少遍了你说?人盛淮还有家室……”
“李导。”
李明达应声回头,就瞅见盛淮的家属站在他身后。
莫名有点心虚。
……
场记板一打,重新开拍。
盛淮坐在吧台前,领口解着几个扣子,露出大片胸膛,大长腿随意抵着地面,他眯着眼流连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这个动作并不突兀,因为很多人都在这么做。只不过其他人是为了猎艳,而他,是在锁定正在跟踪的那人的踪迹。
“先生一个人?”
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杯颜色明亮的日出被推到眼前。身侧有人靠了过来,遮挡夜店内暧昧的光线。
盛淮看着他。
一身素白色亚麻长袖衬衫,衬衫下摆随意塞进黑色修身牛仔长裤里,脚上蹬着一双牛皮短靴,和这夜店的气氛格格不入,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倒像是哪家骄矜的小少爷出来体验生活。
“不喜欢?”
小少爷俯下身,凑了过来。脖子上的挂坠便从领口那解开的两个扣子中落了出来。黑色细绳,末端坠着一个圆润的红色珠子。
盛淮笑了。
“为什么是日出?”他意有所指一问,却也不忘这场戏主要的内容,眼角余光仍不动声色扫过周遭。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纪从骁倚在吧台边,说着意味不明的邀请。他盯着盛淮的眼睛,尔后一笑,两根手指捏着人的下巴强迫他抬起了头,“你在找什么?这里难道还有比我更吸引你注意的人?”
盛淮往后一靠,轻巧地挣脱了他的束缚,漫不经心随口一句:“一杯日出可灌不醉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纪从骁反问道,端着杯子仰头含了一口,随即一把拉过他的衣领,覆上他的唇瓣。
带着凉意的酒液送入唇中,盛淮一怔,随即唇角撩开肆意的笑,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抚上他的颈脖锁骨,做足了风流模样。
他的眼皮看似轻搭着,实际上早已悄悄掀起了一丝缝隙。等越过纪从骁的肩膀,看着目标人物战战兢兢往这厢看了一眼,随即匆匆离开后,这才笑了笑,安心享受送上门的猎物。
须臾,两人分开。“猎物”抵着他的额头问道:“醉了吗?”
盛淮眸色深邃地在他唇上一啄:“你说呢?”
纪从骁肆意笑开,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颇为恶劣道:“其实我今天需要通宵加班。”
他将名片塞进盛淮的上衣口袋,勾起一个笑:“改天再约。”
说罢,如开始一般,悄然退场。
盛淮看着他离开,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缓缓抬起手,他的指尖,红色挂坠黑色细绳,分明是刚才那人脖子上挂着的的东西。他按了按耳中的无线耳麦,通知道:“又出去一个,白衬衫黑牛仔,注意跟着。”
“卡!”
场记板一打,盛淮立刻起身,目光在人群之中搜寻。
纪从骁没让他多找,就站在不远处朝他挥手。
“怎么突然来了?”盛淮走过去,帮他整了整刚才弄乱的衣领。
“不来我都看不到这场好戏。”纪从骁想到刚开始到场时看见的场景,皱了皱眉,“你都没有告诉我。”
“别胡说。”盛淮掐了掐他的脸,“你吃醋,还特意陪我对过这一场,不记得了?”
纪从骁一怔,努力回想了一下盛淮入组之前的事情,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他和盛淮对戏,对着对着……就对床上去了……
那天喝了点酒,醒来后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件事,具体对的什么都忘了。
他默默望了望天。
盛淮也不拆穿他,和李导请了个假,当即在众目睽睽中将人带回了酒店,只剩下剧组一干人等看着他们的背影或感慨或激动。
两人早几年先后出柜,震惊了整个娱乐圈。不少人都觉得他们的感情比男女恋爱结婚更脆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拍两散,可等其他谈恋爱的分手,结婚的出轨,这两人却仍是恩恩爱爱,感情一如以往。他们在风风雨雨之中闯了过来,把所有的坎坷艰难都磨平,至今俨然已经成了圈子里一对典范,直引得所有人一阵唏嘘。
……
片场里的人什么心思,两位主角一概没空去理。
房间门一开,纪从骁就被人压在房门上好好亲了个彻底,两人分开近两个多月,偶尔盛淮回去或者纪从骁得空来探班才见上一面,距离上回见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月。说不想,那谁也不信。
亲吻从来势汹汹恨不得将人吞吃下腹逐渐变成春风化雨般的温和与柔情。纪从骁仰着头,任由盛淮在他唇上碾过,浅尝辄止,不由揽住他的颈脖,贴着他的唇边含糊问了一句:“怎么不继续?”
两人贴在一处,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身体里,彼此身体的变化自是能感受到。
他已有些情动,可对方却在这个关头停下了动作。
盛淮捏着他的后颈将人拉开一些,同样气息不稳:“不闹你。”
他摸了摸纪从骁的唇角,又偷了一个吻:“累不累?”
纪从骁知道他是心疼了,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在意他的感受。纪从骁第一,盛淮第二。这一份在他心里的排位,这么多年就没怎么变过。
虽说被恋人这么记挂确实不错,可他也会心疼。心疼对方无时无刻不在维持的理智和克制。
于是,他直接掰着手指给盛淮数:“七点半起的,十点半上的飞机,飞机上睡了三个钟,下飞机出机场,来这的出租车上又睡了一路,你说我累……”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扔到了床上。
纪从骁大笑着张开手臂:“大尾巴狼,快来。”
……
大尾巴狼还是很克制的,并没有折腾得太过。以至于纪从骁洗完澡后,还有精神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盛哥,我珠子呢?”
他正躺在盛淮腿上,仰着头,和男人对视。
盛淮从枕头下摸出方才戏里顺手取走用作道具的吊坠,亲手给他戴上。
“戒指都没见你这么宝贝。”他无奈道。
“意义不同。”纪从骁将珠子拉到眼前,看那如同火焰一般明亮的红色在灯光下仍旧熠熠生辉,这才心满意足将它塞回了衣领中。
盛淮用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这种亲昵和舒适让他享受地闭上了眼,一侧身,便搂住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