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也没想到还有能与师尊亲自比试的机会,也是把握住机会拿定主意好好切磋一番。他看的出来师尊其实不怎么生气了,只是单纯的想收拾他而已……这也有点可怕啊。
月离弦苦笑着挡着他师尊的攻势,怕把人惹恼,又捏诀反击了起来。
于是第二天,月离弦成功没下来床,当然他是能动的,但是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他不得不虚张声势一点。
仙宫翎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过来看他,见徒弟还是那个他熟悉的乖顺徒弟,又不计前嫌的为他疗伤去。
一边却想着,怎么现在感觉月离弦的模样跟之前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还是一样的乖巧伶俐,莫非是他心态的原因?他想多了不成?
而月离弦在最后一点身体上的痛都消失不见了的时候,在心里为不能在清早为他师尊奉茶时上演苦情戏而感到有些遗憾。
月离弦干脆坐起身来,边换衣服边道:“师尊已然大好,我们可是要动身回罄灵?”
仙宫翎点了点头,等他下了床,仙宫翎充分感受着久违的身高优势,他不做犹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徒弟的脑袋,似是在宣誓着什么主权,随即用不容拒绝的语态冷静道:
“去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准备回宗门了。”
月离弦:“……是,师尊。”
仙宫翎神色淡淡,用冷眸扫了某人一眼之后,又淡淡的转向它处。
不知是为什么,明明对方面容上没有露出明显的情绪,可月离弦却是莫名的从那一眼中读出了些许“完胜孽徒”的意味。
似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的“孽徒”:“……”
☆、第六十二章
等他们回到罄灵宗,仙宫翎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就连银钥也是不在。
仙宫翎有些不明所以,他拎着月离弦又来到莫庭轩的峰头,还未入院内就听到一阵乒里乓啷的响动。
“滚开——!”只听一个略为清亮的声音传来。
月离弦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有些怔愣,这是吵架了?
“别让小辈们看了笑话。”
“不管。”尽管是说着“不管”,这道声音确实是放小了些。
“我既出关,你怎么还搞成这幅模样?”
“要你管!”
“快些换了。”
“不换!”
这是师公在跟谁吵架吗?一旁的月离弦有些惊讶,仙宫翎却早已是见怪不怪,拽着月离弦的胳膊就要踏入院内,刚迈入一只脚,就有一个法器被甩了出来在周身爆出刺眼的火花。
仙宫翎也不管月离弦能不能躲开,一把把徒弟拉了近身,倏然挥袍将其打散,神色不动却恰恰是给人一副隐怒的感觉。
这副样子倒是令月离弦熟悉,他安安生生地被师尊拉扯好生护着,唇角无声地勾了起来。
只见白衣人闭眼定了定心神,复又露出一双冷眸,抬指轻捏起法诀,漂亮的紫色流引不断在指间处窜动,看似优雅无害,却在瞬间乍然朝前击去,迸发出颇为壮丽的流旋。
莫庭轩知道外面的是徒弟,在“闯祸”了之后也不管这般争执了,飞快地飞身往外赶。
正见仙宫翎一边护着崽子一边又似发泄,深知对方脾姓的莫庭轩怕惹他更为生气,也不敢直接出手拂去紫霄引的威力,只得暂时祭出上品法器挡它一挡。
一番紫电轰鸣之后,只听“劈啪”一声。
果不其然,法器残了,徒弟心情好了。
法器被毁后,莫庭轩也是毫无心疼之意,只是将与其年长沉稳的面容极不相符的求助神情望向仙宫翎。
仙宫翎虽是不复怒意,却是只做视而不见。
若单单是只有他也罢,可月离弦修为尚浅,尚是承受不来如此打压的。况且莫庭轩已然是修为深厚,怎能容他如此胡来?
想是这么想的,可仙宫翎终是松开了扯着徒弟袖腕的手,上前几步挡在莫庭轩身前。
不多时,果然又有一人自屋内信步走出。
那人身姿极为飘逸,气若游龙,境界更是隐隐有着深不可测之感。
仙宫翎神色不动,却是一礼:
“见过掌门。”
月离弦虽说惊讶,亦是跟着一礼,他资历尚浅,这还是入宗以来第一次见到罄灵的掌门人。
来人便是一笑,视线已然是看向了月离弦那边。
“想必这位便是翎祀的弟子吧。”
仙宫翎颔首道:“正是。”
“如此。”喻酩挥袍便化出一个墨色的匣子,匣子周身盈索的木灵之息极为浓郁,足见里内之物的不凡。“你既入内门,又是翎祀的弟子,这匣中之物,便收下吧。”
月离弦却是不急,反倒是看向仙宫翎,见其并无反对之意,便是恭允收下。
“多谢掌门。”
喻酩见他如此,不免对其多生了些好感,才又看向挡在某人身前的仙宫翎:
“许久不见,师侄修为又有攀升,境界可还稳固?”
“谢掌门关怀,尚可。”
喻酩似是不经意的用眼神看向他身后的莫庭轩,后者较劲般的自后面探头出来。仙宫翎像是没感觉到后面人动作一般,仍是目不斜视。
“如此便好。”喻酩又示意莫庭轩。“修真之人,本是不在乎容貌,奈何汝师对现下模样倒是异乎执着,不肯面对本真…”
“你什么意思?”莫庭轩冷哼一声打断他,终于肯抬步走了出来,只见他抬指抹了术法,霎时间,那副被岁月催磨的苍老面容渐渐变化,终是蜕出了个清俊的年轻容貌出来。
月离弦已是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了,在修真界,果真不能以容貌辨人。
仙宫翎也是趁现在直接后退几步,为他们留空间,在这时他感到袖摆处有些拖拽力,紧接着手又是被人握住,他便侧目看向月离弦。
只见对方清澈的瞳眸中闪烁着好奇。“师祖他是……”
仙宫翎沉吟了一下,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掌门已是闭关了十余年,现下回来,你师祖自是不惯。”
其实月离弦也并非真的对这些事感兴趣,只是想找找话题顺带牵牵师尊小手而已。
他一边有些心猿意马,一边又是随意问道:“那师祖缘何如此打扮?”
“闲的。”话题终结者仙宫翎破天荒地的又补了一句。
“道侣不在,自是清闲的多。”
“道侣?”月离弦似是更为好奇了,整个人腻上来径直挽住仙宫翎的胳膊。
果然仙宫翎也只是不习惯的向旁侧稍退一步,妄图抽出袖子未遂后也不与他计较,未曾多想。
这么一来,倒是令仙宫翎忆起若是在数久之前,徒弟还不知是在哪个旮旯里受气呢,思于至此,倒是心生了些感慨出来。
“正是,仙路漫漫,师尊与掌门师叔自是道侣。”
月离弦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实则心里不禁暗笑起来。为何听他师尊这么一解释,明明是再明了不过的话,却莫名有种“两个大老爷们没人要凑一块儿”的廉价意味?
另一边的两人自是将这些都听的一清二楚,但他们也不至于跟小辈较真。不过说起道侣,倒是令莫庭轩想起一事,便听他道:
“翎儿可是记得韶华宗?”
好生揽着他师尊胳膊的月离弦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仙宫翎答道:“自然。”
月离弦手脚并行转瞬缩了回来乖乖站好,仿佛刚刚黏人的不是他一样,他安安分分的保持着适当距离后,与师尊一起看向掌门身旁的莫庭轩。
“师尊提此,所为何事?”
喻酩也是有些莫名,便听莫庭轩又道:
“正所谓仙路漫漫,韶华宗门有意与我宗门交好,说起来,为师也是有些愧疚,你一心踏征仙路,却至今未曾觅得良人。”
这下仙宫翎算是听懂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莫庭轩又道:
“不必急于下结论,我也不强求什么,只是愿你于修真一路不要太过孤寂,虽然孑然一身也没什么不好,这种事确实不急,但也大可一试看看,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想好再来告知我。”
月离弦看向明显略显犹疑的人,终是将种种心绪按捺住,什么也不表露。
“我知道了。”仙宫翎道。“罄灵可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阡渡教先前送来求和信一事想必你也知道,而今天他们居然敢直接派人来商议了。”想至此,莫庭轩亦是皱起了眉。
“需要弟子做什么吗?”
莫庭轩摇了摇头,嘱咐道:“暂时没看出来他们意图,一会儿我就跟掌门去会会他们的信使,在这之前,我们都别轻举妄动,省的被耍诈。”
仙宫翎大致了解了情况,见再无他事,就带着月离弦暂为告辞了。
待那俩人离开之后,莫庭轩这才看向喻酩,先前那副和蔼而充满耐心的模样瞬间没的一干二净,他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
喻酩:“……”
☆、第六十三章
回来后,仙宫翎能感觉到徒弟的心不在焉,不过他确实做不到能事事了解,况且月离弦也不算小了,有自己的心事很正常,便也没怎么过问就放人走了。
仙宫翎眼看着月离弦进了屋子,这才又抬步从磬竹峰离开。
莫庭轩要他不要插手,他自去旁观总没问题吧?
直到进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月离弦都是魂不守舍的,天元一连唤了几声“主上”,月离弦才迟迟做出反应,但仍旧是给人闷闷不乐的感觉。
月离弦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勉强打起精神,径直去打坐了。本打算借修习好让自己冷静些,结果却发现自己不怎么能进入得了状态。
【怎么,这就受打击了?】
月离弦睁了眼,仍是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不发一言,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忽略这个仿若从识海深处传来的声音。
但几下心绪起伏间,明显昭示了与他表现出来的平静所截然相反的焦虑不安,绝染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
【前几日不还是兴致冲冲的一个劲修习,现下竟是连入定都做不到了?】低沉的嗓音透出嘲讽意味,说话的人似乎兴致极好。
你能不能安静些?
月离弦放弃了打坐姿势,犹自皱起了眉。
这些日子下来月离弦也能约摸知道些这人脾姓,他推测对方是某个已故的修魂,跟师尊有些牵扯,而且见闻极广。连同之前寒彻卷的修习之法对方都了如指掌,在一些易走入误区的地方上对他不吝指教,这让月离弦省了很多麻烦。
上次正是因为这些险些被仙宫翎怀疑,好在月离弦冒着风险自己扰乱灵息,进而导致生了些岔子,这才勉强算是圆了过去。
【不能。】绝染答的毫不犹豫,如果他有一定的形态的话,月离弦就会清楚的看到对方所抱持的恶意微笑。
【阡渡教回来不是说着玩的,你师尊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喂,要不要打个赌?】
月离弦调整心态似得吐了口气,起身走到桌椅处坐下,盯着茶盏不作为,比起思量些什么,倒像是在单纯的发呆。
然而绝染自说自话一般自己接了下去:
【我赌,仙宫翎是去见那个使者了。】
……师尊要见谁,那是师尊的自由。
【心上人也是?】
纵使知道这个人是故意气他的,但涉及仙宫翎,月离弦不免还是着了道,他目光从茶盏处移开,终是反唇相讥了起来:
你多费唇舌,是有了什么不妥么,还是快到极限了?
月离弦确实不会忘记,最开始这人是想要夺舍他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互惠互利,对方可以为月离弦提供便利,而月离弦能够姓命无虞也可对他有利。
【你倒是够敏锐,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只听绝染又一声不带情绪的轻笑。
【无论你想不想,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的原身早已被毁,这缕魂魄未能找到合适的躯壳,迟早会消散,但是倘若没有我,你只会比我更惨。】
纵有不甘,但月离弦知道他说的不假,他能放心依靠的只有师尊,然而就算是这样,有些事却是不能轻易向师尊袒露,比如他抱持着的感情,比如这个绝非善茬的绝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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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宫翎刚回来之时,本以为今日的罄灵异常安静是因为外界祸乱,一来主峰才又知道,原来常在别处溜达的人都跑到主峰来了。
“翎祀师兄来了?”应子淮对他亲近,一见到他抬步便迎了过来。
听到来人是谁之后,一些弟子亦是过来跟着打招呼。
仙宫翎一一颔首,又环视了一周,似是在对这里这般吵杂不解。
应子淮笑道:“今日确实热闹了些。”
“为何掌司的人也在?”
“我本以为阡渡教是派人过来随便做做样子,可不曾想,来的竟是阡渡教左护法,现在在主殿里的人除了他们那位护法,还有魍笙宫和韶华宗的人。”应子淮解释道。
“韶华宗的人这些日子一直留在我们罄灵,而魍笙宫与阡渡教之人则是今日才过来的。也难怪我们掌门与长老会这般重视。”
仙宫翎大致了解了情况,本不打算贸然进去,莫庭轩显然是察觉到了站在主殿外的他,直接传了音过来:
“翎儿,过来便是。”
仙宫翎便不做犹豫,坦然的迈了进去,倏然有两股不容忽视的探寻力道渡来,仙宫翎径直走到莫庭轩一旁落座,面无表情的尽数挡了回去,真要说起来,他还想回击一下,不过确实不可逞一时之快就是了。
仙宫翎从始至终都没看向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