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沐南支吾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我和他住在一起。”
瞬间，柏文彦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裂缝。“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你们住在一起？是我想的那种住在一起吗？”
沐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想的是哪种，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哪种，”他胡言乱语了一通，最后破罐子破摔道：“我们结婚了。”
柏文彦走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沐南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他和成寒的领证是事实，但他一向拒绝面对这个事实，好像这样他就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沐南心情烦躁地回了家，见到柏文彦勾起了他心底尘封多年的往事。
在学校时，柏文彦不仅长相清秀，而且成绩顶尖，还会打篮球，是当之无愧的校园风云人物。
再加上温柔绅士的性格，以及从没传过绯闻，让他成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梦中情人，沐南当然也没能幸免。
只是，对于现在的沐南来说，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谁还没个过去呢。
“回来了？”
沐南回来的时候，成寒正在客厅弹《命运交响曲》，琴键被砸得咣咣作响，沐南觉得地板都在跟着共振。
“你干什么呢？”沐南问。
成寒弹到一半，扣上琴盖：“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同样的话？什么话？沐南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直到成寒已经回了房间，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在成寒和杨宇竹吃饭时，自己曾说过“你们爱怎么见面怎么见面，反正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在意。”
靠，原来在这等着自己。
沐南看着紧扣上的钢琴，想着，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发生，有什么好心虚的。
但打脸总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睡前，沐南突然收到了柏文彦的好友申请，毕竟是老朋友，他没理由拒绝，就通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柏文彦瞬间发了一段话过来。
【小南，当年的事我很抱歉，抱歉伤害到了你。在美国的这些年，我一直对你怀有愧疚，所以回国后才第一时间找到了你。】
沐南在对话框里缓缓输入：【没关系的，我早就忘了。】
但他一句话还没发出去，柏文彦已经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看到这句话，沐南心里一惊，手上也跟着一滑，手机啪得砸在了脸上。
这时，鼻梁优越的坏处就体现了出来，沐南被砸得眼前发黑，捂着鼻子半天才缓了过来。
而当他再拿起手机时，他绝望地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竟然手滑发出了一个“1”。
众所周知，“1”有肯定、确认的意思，沐南连忙撤回，追加了一句“手滑了”过去，也不知道柏文彦看没看见。
这下他不敢坐着玩手机了，乖乖坐起来打字。
【文彦哥，我刚才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接受任何人的追求，也请你自重。】
说完，他不再管柏文彦的回复，直接关机睡觉了。
次日醒来，沐南照例是刷刷微博。果不其然，他和成寒的演出再次上了热搜。
【这是什么绝美演出，两个人的声音太和谐了，主旋律和二声部可以随意切换，而且两人同唱一个声部时，声音的融合近乎完美，我听得快聋了也分不清两个人的声音。】
【太好听了，太好听了，好听的我愿意和这两个人发生点什么不能说的事啊！病娇我也可以！】
【我感觉这个场景像是沐南和成寒是一对因爱生恨的爱人，而梓月就是……旁白？】
随后，唐梓月发了一条微博，是一张将她自己P掉的舞台照，【这样和谐多了。】
顶流cp粉狂喜，纷纷在下面问她是不是也磕这对cp。
沐南顺着看了一圈，觉得看到成寒这个名字的次数过多，都已经快瞎了，连忙找点别的洗洗眼睛。
但他刚打开电影，手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这是他的工作号码，不少人知道这个电话，所以沐南没多想，就接了起来，但对面传来的却是柏文彦的声音。
“小南，我在你们小区的咖啡馆，你愿意出来一下吗？”
“你在我们小区？！”沐南差点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住哪的？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朋友和你住一个小区，我在这等你，有话和你说。”
沐南差点忘了，柏文彦这些年混的很成功，认识什么样的朋友都不奇怪。沐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要和柏文彦当面把事情说清，就穿衣服出了门
沐南小区里的咖啡馆只对内开放，平日里不少明星或是企业家前来，看到沐南走近，没有任何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柏文彦就坐在窗边，他头发梳得整洁，衬衫也一尘不染，和他相比，家居服套外套，头发也没梳的沐南，就像是刚捡垃圾回来一样。
“小南，”柏文彦止住沐南的话头，自己先开口，“昨晚的话，不是我一时冲动。我是认真的，回国前我就已经坚定了信心，所以，还请你给我个机会。”
沐南抓着蓬乱的头发，有点崩溃：“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你懂吗？我不是单身了，当第三者是不道德的！”
柏文彦却果断摇头：“不是这样的，我能看出来，你和成寒之间根本没有真感情。”
“你怎么就知道了？”
柏文彦认真给沐南分析了起来：“第一，你们结婚得非常突然，此前没有任何恋爱的前兆。第二，几乎在你们领证同时，你们两家就进行了大量的商业合作，这足以断定是一场联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都没带婚戒。不要说艺人不能戴婚戒，我见过太多明星把戒指用链子戴在脖子上的，而你们都没戴婚戒，足以说明，你们都厌恶这段婚姻。”
沐南没想到他能在一个晚上查出了这么多东西，他忍不住惊诧了一瞬，然后冷静下来，想着该怎么解释。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漠中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
“第一，闪婚这个词，你离开中国太久而没听说过，也是可以原谅的。”
沐南猛得回头，只见成寒大步流星走进来，他穿着黑色皮夹克，顺手扯下墨镜，眼中露出的凶光让沐南也不禁心惊。
成寒走到沐南身边站定，单手拄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柏文彦，后者不自觉地向后躲了躲，试图逃离成寒的压制。
“第二，”成寒接着说，“你也懂商业，应该了解，既然已经成了亲家，不合作难道还要竞争？”
“至于最后，”成寒从怀中掏出一个戒指盒，里面正静静躺着两枚男士对戒。
他取出其中一枚，牵起沐南的手给他戴上，“上周送去保养的，前天就让艾嘉去取，他给忘了，这是刚刚取回来的。”
他动作极其轻柔地将戒指戴在沐南的无名指上，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乖，这回别再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成寒：想好他的死法了，就当成狗骗进来杀吧。
第19章
“靠靠靠靠！”柏文彦刚离开，沐南就把戒指扯了下来，仿佛戒指能传染病毒一样。
成寒也把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他递给沐南一个戒指盒。“平时放你助理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用上。”
沐南用指尖捏着戒指，嫌弃地放进盒子里，但还是认命地揣了起来。
“你？”沐南有些别扭地问，“你怎么找到这来的？而且还带着……这玩意。”
成寒没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比你多一个心眼就够了。”
沐南：“你嘲讽我？”
“嗯，”成寒勾起嘴角笑了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嘶——”沐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牙疼？”成寒笑得十分欠揍。
沐南：“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双想打人的手？”
沐南和成寒并肩走回家，小区的路上没有行人，他们一同漫步在林荫道上，也是一种难得的惬意。
沐南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不曾自由地呼吸空气了。作为明星艺人，他出门必须要全副武装，而且还要像做贼一样躲躲藏藏。
现在这样自由的时刻对他而言弥足珍贵。当然，如果身边没有这个讨厌的人就更好了。
“哎，你还没回答我，”沐南跳起来扯下一片树叶，“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而且还那么凑巧带着戒指？说！你是不是在我身边有眼线。”
成寒双手插兜，步子迈得不疾不徐。闻言，他看了沐南一眼：“是啊，间谍战永不过时。”
“去你的间谍战，我还地道战呢！”
两人边拌嘴，边一路走回了家。正午的阳光穿透茂密树叶的间隙，光斑洒落在他们的头上和身上。
风中时不时传来沐南暴躁的抗议，他的背影像是只小兔子，被气得一蹦一蹦。
空气中渐渐升起燥热，沐南脱下外套，露出了白嫩的小臂。他抹掉额尖的薄汗，鼻尖上却又渗出两颗晶莹的汗珠。
夏天到了。
*
沐南低头，看着肉乎乎的手臂，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他还没来得及减肥，怎么就夏天了呢？
因为成寒需要每天健身，因此家里有一间屋子被改造成了健身房。
现在沐南就站在健身房门口左顾右盼，对着镜子捏自己手臂上的肉。
“放弃吧，”他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你看看小白多圆，它是你亲生的，这就是血源的力量。”
沐南回头怒目而视，但成寒早已从他身边经过，站上跑步机，先调了一个6档开始慢跑。
成寒穿着短袖短裤的运动装。他的身材虽然也是偏瘦，但有非常好看的肌肉线条，在屈起手臂时，肱二头肌鼓起一个流畅的弧度，既不是夸张的肌肉块，又不是平坦的赘肉。
沐南承认，他酸了。
这才是他的理想身材。
他试探性地伸出脚，一步一蹭地走到了力量训练器械前面，插了两片的重量片，试图进行拉力训练。
“别动。”这时，成寒的声音从跑步机上传来。
“怎么？你有意见？”
“先过来热身。”成寒点了点旁边的一台跑步机。
“哦。”沐南理亏地站上跑步机，任凭成寒给他开了4档的快走模式，“先快走一阵，可以加一点坡度。”
沐南认命地在跑步机上走着，他戴上蓝牙耳机，用听歌来弥补无聊。
但听着听着，有人声透过降噪的耳机传进沐南的耳朵。
“但愿永恒的神从未规定过禁止自杀的戒律！这是一个荒芜的花园，长满败花野草，却还在生子结果。”
“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
“可是碎了吧，我的心！”[1]
沐南摘下耳机，才确认这是成寒在背诵台词。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戏剧知识判断出，他朗诵的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你在干什么？”沐南问。
“练台词。”成寒跑步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但气息控制得依旧很稳。
沐南不情不愿地在心里夸了他一句，“你要去演话剧了？”
“不是，只是莎士比亚比较适合练习。”
沐南又问道：“可是现在的影视剧都是后期配音啊，你练台词有什么用？”
成寒缓缓停下跑步机，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这下他的声音终于听出来了剧烈的喘息，“我不是科班出身，既然决定干这行了，就尽量弥补一下基础。”
“你以后就打算当演员了？”沐南问。
这次成寒犹豫了片刻，然后“嗯”了一声。
“也是，唱而优则演。”他自言自语。
成寒不置可否，却反问道：“你呢？”
“我？”沐南也从跑步机上下来，“可能还是唱歌吧，我也不会干别的了。”
“不想试试演戏？”成寒问道。
沐南摇摇头：“没学过，也没试过。”
“哦，”成寒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不如试试，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选择，每条路都走走看。”
紧接着，还没等沐南开始思考这句话，他就走到卧推器面前，拍了拍杠铃的杆：“来吧，小白看了都要夸你励志。”
*
从健身房出来后，沐南已经快要累瘫了。
他挣扎着把小白抱起来，戏精一样装模作样地抹眼泪：“崽啊，爸爸为你受苦了啊。”
小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兔腿一阵狂蹬。沐南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不行，崽，我还是得好好给你起个名字。你看，你是我亲生的，肯定得跟我姓吧，不如你就叫木瓜吧，还挺好吃的。”
小白：？？？
碰巧听到的成寒，从一只兔子的眼中看出了许多疑惑。
沐南又想起了小灰：“你也得有个名字才行。不如你跟你义父的姓吧，怎么说也是他把你们带回来的，总要给他个冠姓权。”
“那你就叫橙子吧，都是水果。”
成寒终于听不下去了，试图制止沐南这一“虐兔”行为，毕竟要顶着这两个名字生活十几年，对任何兔子来说都是一种心理阴影。
但是成寒的嘴还没有沐南的手快，他瞬间已经发了条微博。
【沐南：给两个崽起好了名字，左边是木瓜，右边是橙子，大家认识一下。】
沐南的粉丝向来以会吹彩虹屁著称，但面对这个名字，没人能夸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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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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