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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蓄锐的沐南出现在了演唱会的排练场地。

　　节目里选出来的前十名选手已经成团出道，组合名字叫“teness”，杨宇竹是队长兼主唱、施陶是副主唱兼主舞。

　　从这个安排上来看，虽然杨宇竹C位出道，又有着队长的名号，但施陶不愧被人叫做“亲儿子”，主唱主舞都有他的位置。

　　沐南到他们公司的练习室时，大家已经排练一段时间了。

　　但沐南刚进去，就皱起了眉头。

　　十个人松松散散，连动作都记不全，有人在练习舞步，有的人只是坐在一旁闲聊。

　　而他们已经训练几个小时了，甚至有人的衣服上都没有汗水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场景，沐南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太熟悉了，几个月在一起的录制，让他看这些新生代偶像们都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沐南看着他们一路走来，费了多少力气才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突围，而现在的努力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他忍了又忍，还是觉得做不到作壁上观。

　　“你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演出了，怎么还没合起来？”沐南进去说道。

　　几个在一旁休息的队员见到沐南进来，也不复当初在节目中的恭敬，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说道：“我们公司最近给我们安排了别的活动，我们才加入排练，动作还没学呢。”

　　沐南一听这借口，顿时怒从中来。已经知道落下了进度，居然还不抓紧学，反而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为什么不学？马上演出了，你们如果跳得不好，岂不是拖别人的后腿。”

　　对方大言不惭地解释：“动作太多了，老师让我们录下来视频回家慢慢学。”

　　沐南气得只想翻白眼，野格在身后悄悄拉了他一下，让他别计较这些，没必要得罪人。但沐南却像是没注意到一样，他看向一直在练舞的施陶：“你动作学会了吗？”

　　施陶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乖巧。

　　“你跳一遍我看看。”

　　施陶从头放了一遍伴奏，给沐南从头到尾跳了一支舞。作为主舞，他的动作很好看，但沐南却没有心思表扬他。

　　他脱掉外套，顺手系在腰间，让施陶把伴奏调到开头，踩着节奏开始跳舞。

　　沐南做出第一个动作，所有人就都看了出来，他是在重复刚才施陶的舞步。

　　场面渐渐传来窃窃私语，“他什么时候学的？”“不知道啊，不会就是刚刚看的那一遍吧？”“这什么逆天的记忆力啊？”

　　沐南听见了这些声音，但他并不介意，他自顾自地跳着刚才的施陶跳过的舞步。仅仅看了一遍，他就记得八九不离十，凭借多年以来养成的乐感和舞感，他竟然完完整整地跳下来了整支舞蹈。

　　在瞬间的安静后，大家先是爆发出一阵掌声，然后在沐南目光的扫视下，又惭愧地低下了头。

　　沐南一舞完毕，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他看向刚才说学不会的那几个人，“这段舞真的很难吗？如果你们一遍记不住，那就记两遍。如果两遍记不住，那就五遍。等练上一百遍，就算是……就算再笨，也该记住了。”

　　他硬生生把那句“就算是头猪”给咽了下去。

　　组合成员们被他一训，谁也不敢再偷懒，都起身投入了训练。

　　沐南不放心他们，还特意看了他们一会，确定训练进入正轨后才走出训练室。

　　关上门的一瞬间，沐南听到一声泛着酸味的抱怨从门缝中飘出来，“不就是早出道几年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野格也听到了这句话，他朝门里看了一眼，又放弃了。他说：“你刚才不必这样的。”

　　沐南摇摇头：“我就是不忍心看他们暴殄天物。”

　　沐南走到隔壁的训练室，坐在小板凳上，和野格说：“我知道现在的偶像都身不由己，没想到已经被公司压榨成这样了。”

　　“是啊，”野格说，“现在这种节目出来的，都是经纪约和团队运营权分属不同公司的，甚至有人影视约和商演约又是分开签。背后的每个公司都恨不得把他们压榨到死，这样早就是常态了。”

　　沐南显得有些失望：“他们有能力也有天赋，更是经过了训练和努力的。可是资本的力量多可怕啊，他们不仅能控制这些孩子们的身体，甚至还控制了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坚持要演决赛那个节目吗？”沐南问道。

　　野格想了一下：“我大概能猜到，但我还是想听你说。”

　　沐南看着野格的双眼，无比坚定地说道：“我想试试，我想转型试试。我想知道我不按照粉丝的心意做会是什么后果。”

　　他说着又低下了头，像是勇气用完了，他说：“我当不了一辈子偶像的。”

　　“所以这次尝试的结果，你满意吗？”野格问。

　　沐南沉默了片刻，然后刚要开口，训练室的门却被敲响，进来的是施陶。

　　“沐老师，请问打扰到您了吗？”施陶小心翼翼地问道。

　　沐南朝他招招手让他进来：“节目结束了，不用叫我老师了。”

　　“不行，”施陶摇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沐南失笑，“找我有事吗？”

　　“嗯，”施陶点头，“我听他们说，您这次来当嘉宾会单独成员表演节目，不会和我们整个团一起表演，是吗？”

　　沐南不答反问：“所以你想和我一起？”

　　这回施陶拼命点头：“是，我连节目都已经想好了。”

　　“哦？什么节目，说来听听。”

　　施陶稍显不好意思，他羞涩笑着，眼巴巴地看着沐南，满脸都写着期待：“沐老师，请问我可以和您一起唱阴霾渐袭吗？”

　　沐南一愣，他和野格对望了一眼。显然，野格也被这个提议弄得有点懵。

　　而这一瞬，沐南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小心施陶。】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虽然我讨厌成寒，我恨成寒，恨不得他消失。但我就是会听他的话。

　　嘿嘿嘿，你说奇怪不奇怪~

第10章

　　在几秒的考虑后，沐南果断拒绝了施陶，“抱歉，我现在对这个歌有点心里阴影，我们能换一首歌吗？”

　　施陶露出了一瞬失望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可怜。

　　“没关系的前辈，听您的。”施陶强颜欢笑道。

　　最终，他们定下了一首经典的英文歌《Youraisemeup》，这首歌沐南也很喜欢。

　　这首歌也是施陶的提议，施陶说这首歌的歌词很符合他的心境，歌词中唱到，因为你的鼓舞，我才能如此强大，我才能超越自我，正如沐南对他的意义。

　　演出前这段时间匆匆过去，沐南没闲着，参加了一集外景综艺，又参加了几场商演。而成寒却始终没在他面前出现。

　　但人不出现，不代表存在感就消失了。沐南总是在各种地方刷到他的消息，成寒居然又进组了。

　　沐南隐约记得他接下的一部大制作男主戏马上就要开机，他居然趁着这短暂的一个半月接了一部都市时尚剧的男二。

　　“还真是挣钱不要命。”沐南这么说着，但语气中没有一点敬佩的意思，“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玩命挣有什么意思。”

　　野格接道：“听说他前一阵胃出血，还跑了几趟医院。”

　　沐南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这么严重，那我岂不是要早早当鳏夫了。”

　　“呸呸呸！你这什么话，快收回去。”

　　“哦。”沐南一脸冷漠。

　　但看着成寒满满的行程，沐南也明白了，为什么节目组甘愿放弃两个仇人再度聚首这样一个大热的机会，大概是大明星实在排不出档期了。

　　胃出血，这三个字在沐南的口中滚了一遍。肠胃不好已经是圈内明星现状了，他自己有几次吃饭不及时，胃还难受了好一阵，想必胃出血肯定是让人非常痛苦。

　　*

　　另一边，成寒在医院打了一针点滴后，第二天早上就连忙出院直奔片场。

　　“成哥，咱请一天假休息吧。”成寒的助理艾嘉都快急哭了。

　　成寒前天在饭局上喝了酒，回去就吐了，但他没吃东西，只吐出了一点带着血丝的胃酸。

　　艾嘉当时就吓傻了，载着成寒直奔医院，初步诊断结果是轻症胃出血，鉴于他有胃溃疡病史，建议找时间来做个胃镜。

　　原本艾嘉是想跟剧组请假，但成寒执意不让，一定要赶回去把戏拍了。

　　艾嘉又急又气，恨不得把成寒绑在病床上让他住院。

　　成寒虚弱地靠着，脸色稍显苍白。他还有心安慰艾嘉：“没事，不到两年了。”

　　艾嘉愤愤不平道：“都是那个什么鬼协议！”

　　成寒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别再说了。艾嘉憋了一肚子气，气成一只河豚。

　　“别气了，下个月给你涨工资。”成寒知道他也是在为自己着想。

　　“我不要！”艾嘉赌气道，“等三年一到你再给我涨吧。”

　　成寒失笑，他这个小助理真是单纯得可爱。

　　“对了，演唱会是哪天？”成寒问。

　　艾嘉说：“下周六晚上。”

　　成寒点点头：“知道了。”

　　*

　　演唱会的日子转瞬即至，沐南作为特殊嘉宾参加的消息一公布，抢票软件当场就崩溃了。

　　实在是因为沐南太久没出现在舞台上，他上次演唱会还是前团的解散巡演，当时在八个城市唱了十场，场场爆满。

　　时隔三年，曾经的团粉渐渐淡了，沐南的唯粉只增不减，但是无论是先入坑的还是后入坑的，没人不期待沐南的下一次舞台演出。

　　成团出道时，沐南的现场实力可以封神，在当时还不成熟的国内偶像业，简直是吊打的存在。音准、气息、表现都稳如老狗，比起职业歌手也不逊色，现在无数人嗷嗷叫着期待他的演出。

　　当然，唱衰的声音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三年没唱现场，指不定退步到哪里去了。】【天天上综艺接广告，怕是连拿话筒都不会了，还指望能有什么精彩演出呢？】

　　这些声音沐南根本不往心里去，他只是专心准备着两首歌。

　　原本主办方是想让他在演唱会上进行新发单曲首唱，但沐南不想抢了刚出道的后辈们的热度，还是准备了一首翻唱的歌曲。

　　演唱会前几天，沐南让野格通过后援会和自己的粉丝说，如果有粉丝去演唱会，让她们不要带自己的灯牌进去，这是teness的主场，他安静地当一个配角最好。

　　原本这个请求只是在粉丝间流传，大家纷纷表示理解。但没想到被几个营销号转发后竟然出圈了，不少teness的粉丝原本担心的事就这样被沐南化解了。

　　【沐南人好好啊，他真的好温柔，在节目里就尽心尽力带弟弟们，现在还为弟弟们着想。】

　　【是啊，我家陶陶一直很感谢沐南哥的，他是真的不怕新出道的偶像把他拍在沙滩上。】

　　【有足够的实力当然不怕了，这就是顶流的胸襟和大气。】

　　演唱会当天，沐南在后台准备着，场馆外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粉丝，她们围在演员通道，即便沐南已经进去很久了，她们也久久不愿散去。

　　沐南对粉丝好是众所周知的，无论多累多晚，只要工作结束时有粉丝在等他，他都会出现一下，即便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也不会让她们败兴而归。

　　“让小金和她们说一下，让她们快检票进场吧，天气预报说待会要下雨。”

　　“放心吧，”野格说，“已经去了。”

　　沐南点点头，妆发已经做好，他调出手机键盘开嗓。沐南有美声功底，基本功扎实，练声时的声压很强，传进了隔壁teness队员的化妆间。

　　十名成员都是第一次出道，也是第一次站上这么大的舞台，各个紧张得直发抖。此时听到沐南的声音，只会增加他们的压力。

　　“哎施陶，”有人说道，“你待会要和他合作，可别被对比得太惨啊。”

　　施陶今天化了无辜的妆容，眼尾带着一点红色，看上去又乖又可怜。施陶笑着答：“我唱功原本就不如前辈，这也是个学习的机会。而且我能有幸和前辈合作已经很珍惜了。”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杨宇竹一眼。这个队长在团队里没什么存在感，闻言也只是装作没听到。

　　可容纳近万人的场馆，此时座无虚席。靠着一首首劲歌热舞，观众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沐南在后台听着，只觉得心潮澎湃。他确实很多年没唱过现场了。那些挥动的手臂和荧光棒，齐声合唱的场面，他时不时也会怀念。

　　今天，总算让他找回一点往日的感觉。

　　终于到了他的节目，黑暗中，他走到舞台中间，一架钢琴同时被推上了台。

　　灯光再次亮起时，场馆内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呼声。沐南今天穿着简单的白上衣黑裤子，像个文质彬彬的男大学生。

　　“很久没唱现场了，谢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沐南说着走到了钢琴前，他今天的独唱歌曲是自弹自唱形式的。

　　没有伴奏，沐南静静等着粉丝平静下来，才弹响了第一个音符。

　　“推开世界的门，你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

　　沐南选的曲目是女歌手杨乃文的《推开世界的门》，他很喜欢这首歌歌词里的勇气和自信。

　　只有钢伴难免单薄，但这首歌本就安静。沐南饱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