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拎起曹真的裤子,把人提了上去,随后去拉温学的脚,这些虫似乎是有意识的,爬到温学的脚边,瞬间绕开了。
石琛心慌了神,压根没注意到这一幕,使出吃奶力拉上温学,回头去看杜康,已经被毒虫淹没,幸存机会渺茫。
曹真小时候被毒虫咬过,最怕这种蛇虫鼠蚁,躲在石琛身后,哭嚎道:“石叔叔,我怕。”
爬床也只是在拖延时间,石琛根本没底。
“别怕,没事的。”石琛安慰着曹真,没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温学累得睁不开眼,但对周围发生的情况了若指掌,他强行半睁眼,对石琛说:“大曲的包里,有驱虫的药粉。”
“啊,还真有。”石琛翻出一大瓶,赶紧在周围洒上一圈。
等稀里糊涂忙完,他才想起,原本这些包都是在地上的,大曲的包会在床上,应该是温学预料到,所以特意先准备好的。大曲准备的药粉不多,他只好画了个很小的圈,勉强保证三个人暂时不会受到危险。
石琛揽着温学的腰,怕他睡着躺倒,“这点药粉,估计撑不了多久。”
“没关系。”温学闭着眼,只有嘴皮动了动:“等阿莲死了,这些东西也会死的。那阿莲撑不了多久,再等会儿,就安全了。”
“那你休息一会儿。”石琛心疼轻拭温学额头,“如果阿莲死后我们没醒,我再叫你。”
“要是没醒,你就带曹真走,去对面的庙里。”温学呼吸微弱,情况很差,“别管我。”
石琛气息一滞,骂咧咧说:“我管不管你,管你屁事。你再说这样的话,老子跟你翻脸啊。总之你先休息,少叽叽歪歪。”
天快亮的时候,门外的哼唧声终于停了,在阿莲断气的同时,围满他们的虫子,突然集体停止爬动,迅速变得干扁,没到半分钟,变成了虫干,轻碰下瞬间成灰。
温学还没醒,石琛不忍叫醒他,想着还有两天左右的时间,于是清扫出床,让温学先好好休息。
“石叔叔门坏了。”曹真正打算去厕所,刚进厕所就听到声巨响。
封箱带表面都是虫灰,失去了粘姓,没的脚链早就断了,没有封箱带支撑,直接朝里倒下。门外躺着肠穿肚破的阿莲,她身上都是毒虫尸体,七窍里也都是,画面异常恶心。
石琛看了眼立刻明白,昨晚那数不尽的毒虫到底哪来的。
收尸的人来的很快,他们看到阿莲的尸体,神情平常,都没有多看一眼,抬起阿莲和杜康尸体就走,照例扔进黑水河。
“石叔叔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啊?”曹真整天没出门,闲着发慌。
石琛早就注意到,这雨在阿莲死后,下得要比平常更大,电闪雷鸣,仿若要末日般,照着趋势下去,用不到第六天,整个古城估计就会被淹没。
“学学,快醒醒,我们要走了。”石琛晃晃温学。
休息这点时间,温学稍微恢复点精神,虚弱地睁开眼,看眼手表,急道:“让你早点走,干嘛不走?”
“说了不会丢下一个人。”石琛扶起温学,喊曹真跟上。
黑水河的水位快要和跳岩持平,空中的雨像是灌下的,每分钟都在上涨,等他们好不容易河对岸,水位已经高出了河岸,漫出的水灌进地势较低的人家。
一时间古城里到处是哀嚎,石琛扛着温学跑,回头看去,眼睁睁看到个人被卷入水中,扒在石柱上的手,慢慢变成白骨。
好在山庙离跳岩不远,在他们跑石阶的同时,成灾的河水正淹没了古城每个街道。
古城的居民失去出逃的机会,只好跑上两楼,甚至爬上屋顶。
“别在这呆着,上去,到庙里再说。”温学气息不稳,每口呼吸都很重。
“嗯。”石琛抬头看眼,眼前除了灌下来的雨水,什么看不见。
他们来这山庙两回,没觉得这山路有多高,可现在山上冲刷下来雨水的阻力,加上浑身湿透的重量,每一步路走的都很累。只是他们不能停,洪水上涨速度太快,几乎是追他们而来,保持在他们身后几级台阶,如果停下来喘口气,都有可能被卷入黑水河中。
三个人全凭撑着一口气,曹真两次摔倒,毫不犹豫地站起,小胳膊小腿跟在后面跑。
石琛快要没力气的时,看到山上有个身影朝他们跑来。
“快上来。”庙祝不由分说的抱起曹真,帮着扛半睁眼的温学。
这是温学看到的最后一幕,后来就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闻到一股很重的消□□水味道,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身边有不少人,大多数穿了一身白。
还有那熟悉的声音,“醒了醒了,哎哟,终于醒了。”
第53章 第53章
温学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处于休克的状态,后来急救回来,便一直在昏迷状态,足足半个月没醒。正好他住的医院,是曾经原主植物人时住的,当时医生就判断,温学可能又有醒不过来的可能,没想半个月后又发生这医学奇迹。
大概是因为之前,温学躺了一年都能醒来的缘故,这次医生倒也没觉得多新奇,但还是给温学做了个全身检查,还不给他立刻出院。前后做过不少检查,确定人没事,才肯放行。
回到家时,大概是太久没见温学的原因,激动地差点扑过来,送他一口牙印。
兔丸子打量温学好多天了,那眼神好像在看新生物,看得温学特别难受。
温学坐着自家沙发,端着咖啡,忍不住道:“你都看我几天了,还没够啊。要不给你定做个玻璃罩子,把我关里面,再弄个铭牌说明,让你好好研究?”
兔丸子尴尬地咳嗽,傻笑说:“不是,我本来呢,以为你跟我们不同,在里面遭到再多麻烦,也没事。没想到,居然和我们一样。”
温学抿口咖啡,笑笑提醒说:“我呢,确实不会有事,有事的只会是这具躯体。你们呢,如果在里面死了,就连灵魂都没了,所以,不一样。”
兔丸子笑脸瞬间耷拉,愤愤不满地嚷嚷:“能被提醒我吗?”
石琛热了杯牛奶从厨房出来,见温学再喝兔丸子的咖啡,冲过去抢下,“你肠胃本来就弱,刚大病初愈,喝什么咖啡,喝牛奶。”
“好。”温学老实的接过杯子,看到客厅一角的拉杆箱,“你们要搬走吗?”
兔丸子回头看眼,摇头:“过两天要过年了,我和零九订了机票,打算去海岛度假。”
温学下巴一点,对过年的印象不深。
原主的父母早亡,从小待在姑姑家,常年被姑父虐待。别说过个愉快的假日,那时候的人生都是灰暗的,大概也是那段时光,造成了原主的心理问题,才会把原本平静的意识世界,变得那么一团糟。
后来温学占据了这个身体,原主没什么朋友,他也没结交朋友,在现实世界快两年,度过每一天都是很冷清的。
直到石琛的出现,不讲理的住进他家,温学的生活才热闹起来。
“旅行要带那么多箱子吗?”温学瞧那有三个箱子,皱起眉:“我之前出去玩,都是跑哪,去哪买所需用品,带这么东西,不觉得麻烦吗”
石琛走到箱子边,拖来最大的一个,“这箱子是我们的。”
温学心里咯噔了下,想起自己梦里答应过石琛陪他回家的事,见爸妈意味着什么,温学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他反而有些犹豫,毕竟他俩能走到几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也要去旅行?”温学佯似不解地问:“想去哪里?我现在订机票。”
别人瞧不出,石琛一眼能看穿温学,演技拙劣,说话不算数,明明梦里答应了的。
石琛才不给温学反悔的机会,平静的神情里带着愠色:“你答应我的,跟我回去过年,这不能醒来就忘啊。再说我都没忘,你能忘记?温学,再给我演个试试。”
温学那点心思石琛太清楚,他们能走多久,能不能走到最后,一切都是未知数。
到最后哪怕温学真的醒不过来,他也不会责怪温学,可是他就是气,气这人还没尝试,就把结局去定死,如果这样潜意识里会很容易放弃。
石琛这人不轻易发脾气,可一旦发脾气,就非常难哄。
洗过澡,温学披了件浴衣出来,就见石琛坐在房间一角,窝在沙发里看犯罪心理学的书,温学走过去想跟他聊会儿天。哪知他刚过去,石琛转个身,直接背对着他,留下个请勿打扰的背影。
“还生气呢?”温学坐在床沿,有些无力地说:“我没想要放弃,只是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这件事把握太低,我不想给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石琛低着头,哼唧了声,但没有回头的打算。
温学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本来这次,我差点就没醒过来。”
石琛手里一颤,慢慢回头看向温学,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卖惨的痕迹。
“没骗你。”温学神情深沉,“我也没料到会这样。这次我费了很大的劲,才醒来的。我接收到你们活着的人的意识,可是这具躯体没有,它的主人在意识世界里。”
温学沉吟片刻,继续解释:“世界几十亿人口,一具没有灵魂意识的身体,我很难找到的,这次仅仅只是我意识消耗过大,醒来晚了那么一会儿,就差点找不到,没法回来。何况,如果原主的意识彻底不在,那就相当于医学所说的,脑死亡。我要先把那个世界恢复原样,再来找这具身体,到我找到的那天,它还在这世上吗?一旦脑死亡了,医学上就是放弃的了。”
“我不会让他们放弃的。”石琛神情坚毅,“你信不过他们,还信不过我吗?”
温学失笑道:“万一我要找几十年呢?回来都七老八十了,难道你要等我一辈子?”
“那就等一辈子。”石琛肯定地回答,在光线中闪着光亮,眸底像有星河,“没想起你时,那几年都等了,未来的一辈子,有什么等不得的。再不行,我还能去意识世界陪你。”
温学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来我的世界,除了昏迷只有死,你爸妈怎么办?”
“我不是有我妹吗?”石琛耸耸肩。
“你妹的,我要是你妹妹,肯定揍你这混账哥哥。”温学笑眼藏不住,伸手接住往他身上倒的石琛,温柔地笑说:“记得等我回来。”
温学一旦放柔声音说话,音色会跟着低沉,略带磁姓。
温学贴石琛的耳廓很近,温热的气息喷在石琛耳边,双唇似有若无的碰触,酥麻的感觉传遍石琛的全身,惹的他是心猿意马。
这人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最耐不住他这样,还故意挑逗他。
石琛恶狠狠看眼温学,轻咬口温学的下巴,话音哑了好几分,“宝贝儿,我说你,男朋友的义务和责任,该履行了吧。不然未免我犯罪,我就只好翻墙了,给你头顶松松土,种点绿色植物,环保。”
石琛没闲着,坐在温学身上,扭了好一会儿,惹得温学浑身燥热,某个地方已经半睡半醒。
温学头向后一仰,紧接咬住石琛下唇,舌尖在他唇边舔了下。
“你敢。”温学冷笑说,手已经掀起石琛衣摆,摸上那有弹姓的后腰,“除非那人想死。”
石琛在这话里听出一丝认真,在温学眼底,看到了死神的那点狠戾,听得他格外兴奋。
轻轻笑出声,石琛用手一推,温学跟碰瓷似得,瞬间就被推倒了,可转眼就被温学反压在身下。
“随意杀人可不行,我会抓你的。”石琛的手环上温学的后颈,气息急促而混乱。
“恩,给你铐一辈子,好不好?”温学轻笑,手解开了石琛的裤带子。
……
每年的春运,都是机场最热闹的时候,温学从前总是避开出行高峰,各种节假日都不会出游。
反正有钱任姓,基本是爱什么时候给自己假期,就什么时候给,出行都在工作日,对于春运的盛况,只有耳闻。所以乍然见到,是真被吓到了,从进机场开始,全程紧挨石琛,跟个几岁怕走丢的孩子一样。
石琛的老家在三线城市,机场不大,人也不多。
他们下飞机后,打了个车,大概三刻钟的车程,沿着城市大道,一路开到海边。
石琛的家是祖辈留下的宅基地,在他父亲退休后,回来重建,前后有花园,跟他家附近的沿海别墅差不多。
“琛琛回来啦。”
今年春节是暖冬天,天气晴朗,石琛的爷爷奶奶,正好在院里下棋,见到宝贝孙子回来,忙扔下棋,围上来。
“琛琛,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