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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善良，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青年又自我介绍了一下，简单的很：“我叫顾寒，拿我俩当自家弟弟就行。不用客气。”

　　*****

　　顾家老祖宗拄着拐杖进来，瞧见的就是顾寒和柳统相谈甚欢。

　　“咦？”老祖宗有点疑惑的望向顾姜，“这不就是那个什么——”老祖宗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初中同桌？”

　　柳统迎上去的脚步顿在半空：我就说！我是一个替身！

　　“你们又在一起了？”老祖宗困惑的转头，没有深究后辈们的感情问题，反倒语重心长的叮嘱顾姜，“顾姜呀，你以后可不能再欺负人家了。决定了要在一起就好好的，可不兴那些什么你追我我追你的东西。”

　　“没，您误会了，”顾姜扶着老祖宗坐下，“我当年没和他在一起。”

　　柳统顿在半空的脚：居然承认我是替身了？！

　　这是什么神仙剧本！

　　老祖宗抬起拐杖敲了顾姜一下：“当年谁不知道啊，你们两个，武陵联校模范情侣！谷梁斐和符杭都快被你们压过一头了。”老祖宗想起谷梁斐和符杭，又来了精神，“对了，这俩老东西还活着吗？”

　　顾姜：……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修真界三大谜题：谷梁斐什么时候死；顾姜根脚是什么；武陵联校什么时候倒闭

　　顾烟从外面探出一个脑袋，热心的替哥哥回答问题：“活着呢，我小外甥入学的时候，我还看见谷梁斐发表讲话了。”

　　老祖宗嗳了一声：“老了。老了。我们都是老东西了。”

　　老祖宗又抬头看了柳统一眼，说道：“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顾姜一愣，心想老祖宗可别是老糊涂了，问错人吧。

　　宋问不是父母双亡了吗？

　　顾寒也以为老祖宗问错了人，于是拍了拍顾姜的肩膀，对老祖宗说：“老祖宗，顾姜在这儿呢。您问错人了。”

　　老祖宗又嗳了一声，满脸嫌弃：“我问他妈干什么，我巴不得他妈早点死。”

　　顾姜：……

　　祖宗，这话我没法接。

　　顾姜只能干咳一声。

　　“老祖宗，顾姜他妈妈早不在人间了，死了两千年了。”顾烟又探出一个脑袋，热心的说完了其余人想说不敢说的话。

　　老祖宗没搭理这个活宝，继续问柳统：“你妈妈最近怎么样？我得有一百年没见着她了。唉，谁知道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

　　柳统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应该挺好的吧。”

　　顾姜顿时觉得老祖宗不会聊天了。

　　这都死了一百年了，还问。

　　有什么可问的。

　　柳统能跑到地府去替你看看他妈吗

　　等等……

　　顾姜算了算年份，又想了想柳统的年纪，这不太对啊。

　　柳统今年也就二十几岁，如果他妈妈死了一百年，那他是怎么出生的？

　　也是鬼胎？

　　“你妈这个人啊，就是死犟死犟的，”老祖宗叹了口气，“当年谷梁斐和符杭都给她铺好路了，她不肯，非说要让你爸爸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唉，都是命啊。”

　　柳统嗯了声。

　　“你这封印，是你妈给下的吧。你也不容易。你们母子俩都是被你爸拖累的，”老祖宗拉着柳统的手，拍了拍手背，“我当年就不喜欢你爸，一条鱼，就一条鱼，就拐走了我们人间最优秀的天师。唉，都是命。”

　　柳统沉默不语，这段他不知道。

　　不过他爸他妈经常带他出海抓鱼。

　　他爸吃的最多。

　　“我当年就跟你说，没事多往顾家转转，你不听，”老祖宗叹了口气，“顾家百年前护不住你妈妈，百年后护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柳统开始有点怀疑。

　　老祖宗知道他父母是谁，难道他真的不是替身？

　　柳统抬眼看顾姜。

　　顾姜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问题。

　　果然，自己还是替身吧。

　　顾姜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老祖宗的年纪，又算了一下老不死的谷梁斐和符杭的年纪，最后琢磨了一下，顾家护不住的人，最终得到了一个非常震惊的答案——

　　这也印证了乔天通的一句话。

　　顾姜你以前救过他。

　　救人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在七年前。

　　顾姜不禁有些后怕。

　　如果自己当年没有因为无辜为九尾猫翻案，自己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宋问了。

　　很快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比如驭猫牌中柳统的母系为什么是宋，而后又变成柳。

　　因为宋问的母亲姓宋。化名大约姓柳。

　　怪不得上学的时候，全校的人都好奇宋问父母是谁，却始终查不到。

　　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本来应该与猫妖同归于尽的人居然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再比如，驭猫牌中对柳统的天赋检测，为什么从三跳到七又跳到九。

　　因为宋问是九尾猫，从地府出来，每年增长一条，现在应该是七尾，但由于灵力不足，可能实际只有三尾。

　　怪不得那么多人咬定九尾猫妖，原来他是妖王和宋绛的孩子——咬住这个孩子这相当于同时掐住了宋家和妖界。

　　但是，当年宋家为什么没有出手救人？

　　妖界的人他碰到不少，但是宋家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人露面，似乎打定主意要让这只小猫妖自生自灭。

　　不，不对。

　　顾姜忽然想起来。

　　他在地府任职的时候，查遍所有案例，试图找到宋问的去向，却始终没有一个消息。

　　递上来的九尾猫卷宗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出宋问一个字，仿佛这个猫和宋问不是同一个。

　　顾姜不由去想，如果自己当时没有翻案的话，会发生什么。

　　应该会判剔骨。

　　强行去掉妖界的血统，本来是死刑，但因为宋问是混血，所以相当于只留下人族的部分。

　　也就是变相的脱去妖籍，并入人间。

　　虽然受了苦，但命还是能保住的。

　　顾姜忍不住想笑。

　　看来，地府真的成了筛子，随便谁都能在里面动手脚。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继续原本的坚持，如果维持原状只是让地府的漏洞越来越大，那就毁掉一切，重新建造。

　　总不会比之前更差。

　　☆、第 21 章

　　顾家老祖宗唠唠叨叨的给柳统解除封印。

　　柳统来了一个现场的大变活人——脸型上没有太大改变，但五官都有了细微调整，如果不是现场看着，没人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当然，现场的四个人，寒烟靠着猫身上的气味认人，老祖宗靠着灵魂认人。

　　他们都不会认错。

　　只有顾姜这个半路出家的顾家人，修炼不到家，做不到认出所有猫就算了，竟然连靠着猫身上的气味认人都做不到，弄了半天老天把宋问送到他面前，他都认不出来——真是该打。

　　顾姜神游天外，思考怎么下手推翻地府的统治，重新构建新地府。

　　其余人看柳统没有什么大问题，相继离开，将屋子腾给两个人。

　　柳统接收着以前的记忆，残存的记忆碎片与他记忆中的那些一一融合，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教顾姜打篮球，为什么对顾姜的手那么感兴趣。

　　因为那只手曾经两次伸到他的面前，将将困顿的他带出窘境，撕开彻夜的黑暗，带出温暖光明。手的主人不疾不徐的对他说：“我带你出去。”

　　只要有顾姜在，世上仿佛再也没有了黑暗与困境。

　　哪怕面对黑夜的海水，危险的厉鬼，恐怖的槐树，他也不再畏惧，不担心父母抛下自己，不担心厉鬼撕裂自己，不担心槐树吞灭自己，因为他知道，顾姜在那里。

　　顾姜说的对，他是去找顾姜的。

　　他陷入地府之后，生怕顾姜因为他而做傻事，所以特意遮蔽了自己的身份，用法术暂时剔除了属于人类的血统，蒙混过关。在剔除记忆之后，他给自己设了一个恢复进程，必须要找到顾姜，所以每年都有几天传送到顾姜的身边，一年又一年，他的理智压过感情，试探却又放弃，最终在第七年选择进去，进入顾姜的屋子，进入顾姜的领域，走进顾姜的心里。

　　因为他知道，只要顾姜在，自己会永远安全。

　　顾姜带他走向光明的世界，温暖的未来。

　　他带顾姜走向人间，体会人间的感情与冷暖。

　　他的父母，啧，不提也罢。

　　他的父母完全放养他，尤其他父亲，坚持认为猫的姓子都是野出来的，必须放养。

　　所以等到他稍微大一点，能够自理之后，他的父亲就拐走了母亲，扔下他自生自灭了。

　　父母过二人世界，他一个人独自走入这片世界。

　　幸好遇到了顾姜。

　　其实年少的他，想跟顾姜坦白自己的混血身份，但顾姜带他回了一趟顾家老宅，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姜喜欢撸猫就算了，大不了以后让他撸个够，但是顾家这么多驭猫师！会把他撸掉毛的！

　　没有人会喜欢一只秃头猫！地中海猫也不行！

　　于是，年少的宋问把“其实我也是猫，你喜欢猫的话我变给你看啊”偷偷咽了回去，心安理得的做一个人，反正他妈是人，他也有人间户口，总之他拒绝成为顾家的一个大型玩具。

　　拒绝。

　　这不算骗人。

　　这只是有些真相没有说出来。

　　顾姜还在走神，他正在思考造反的最佳路线，证据都有，武力值也够，不够的话就，大不了打个响指，一死死一片好了。

　　反正都不是好人。

　　不按照规矩办事的都该死。

　　柳统不满的叫了顾姜好几声，最终变成黑猫的形状，直接把顾姜扑到在地上，倒刺的舌头舔过顾姜的脸，顾姜唔了一声，终于从造反大计中回过神来，心满意足的和他接吻。

　　一会儿，顾姜忍不住笑场：“不行，你变回来，这样我感觉像是在和我的玩具接吻。”

　　柳统抬起爪子，下意识的想给他一爪子，后来又想起自己是原型，一爪子下去得毁容，于是悻悻的变回人形。

　　顾姜忍不住对他动手动脚，没一会儿就把人弄上了床。

　　柳统对顾姜的手非常痴迷，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只凭借触感和想象，也可以获得快感，尤其当想到顾姜的手碰到他的时候，高高低低的声音溢出来，像是他对顾姜的追逐与爱。

　　****

　　顾姜与柳统收拾完，排队进入顾姜之前去过的那个秘境。

　　上次抓鱼的时候，顾姜顺手把证据塞进了轮回池。

　　轮回池一般人也进不去，安全的很。

　　柳统原本和顾姜并肩而立，在目光扫过一个人的时候，迅速的变成小奶猫，待在顾姜的上衣口袋里，只探出一颗小脑袋四处张望。

　　顾姜以为他懒得走路，也没问。

　　排队进入秘境的时候，顾姜把他从口袋里拿出来，抱在怀里。双手护着他。

　　入口的人很多，有人间的修士，也有妖界的妖修，大家都百无聊赖的等着。

　　反正都很无聊，于是就开始闲聊。

　　顾姜不怎么搭话，而且本身气场比较强大，所以他身边空出了一圈位置。

　　远远的，一边有一位女士朝这里走过来。

　　素净的簪子，朴素的衣着，如果不是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大约要被认成古代的修士了。

　　女士长得也很漂亮，不是菟丝子的柔弱，而是一种爽朗与锋利，像随时出鞘的剑，又像守卫大地的盾牌。简言之，狠角色。

　　小黑猫的头转过去，拉耷在顾姜肩膀上，用一只屁股对着这位女士。

　　女士也不生气，她笑意盈盈的望着顾姜怀里的小黑猫，称赞道：“他很可爱。”

　　顾姜警惕的望着面前的人，心想，听说有些人喜欢养宠物，他一直没遇到过，这个人该不会是想跟他抢猫吧？

　　女士继续笑道：“我能抱一下吗？”

　　不能。

　　显然不能。

　　顾姜警惕的抱紧怀里的猫，生怕抱完之后就变成她的了，死活不给。

　　当然，顾姜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不能把小气表现的这么明显，于是他说：“不好意思，这猫有点凶，会咬人。”

　　小黑猫配合的转过头，朝对方龇牙：我超凶。

　　女士也不生气，反倒笑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那我摸一下，行吗？”

　　顾姜有点犹豫，对方都这么诚恳了，他不答应好像有点不太好？

　　但是，小黑猫又不是普通的猫，真让对方摸了，估计要哄好久。

　　小黑猫看出顾姜的犹豫，顿时不开心了，超凶的举起爪子，对着顾姜的脸山下比划，还露出一口尖利的小白牙。

　　顾姜赶紧拒绝了对方：“您看，他不乐意。”

　　女士笑眯眯的望着顾姜怀里的小黑猫：“没关系，还是这么凶啊。”

　　小黑猫的耳朵拉耷下来，再次趴在顾姜肩膀上，黑色的小脑袋蹭了蹭顾姜的脖颈。

　　顾姜都能给他配字了

　　我超委屈。

　　女士动作很快，趁小黑猫蹭脑袋的时候，撸了一把小黑猫头上的毛。

　　顾姜有点生气，但女士毫不在意，反倒笑眯眯的说：“他其实很乖的，你对他好一点，他能对你掏心掏肺。你要对他好一点呀。”

　　顾姜想起柳统的样子，觉得女士说的有道理，勉强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是，等等——

　　为什么这个女士知道柳统这么多事！

　　女士又说：“他能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

　　顾姜：这是一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