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小奇和这些佣兵已经熟悉了起来,她从小竹篮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分发给那些佣兵,随后跟时越很顺利的通过了门口,来到别墅后的花园。
原本很紧张的时越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拿着除草工具蹲在地上佯装拔草,实际眼睛用余光观察着各处把守着的佣兵。
因为后花园基本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把守十分松懈,佣兵们打着呵欠吃着水果,大咧咧的坐在草地上,台阶上讲着荤段子,开玩笑,基本没有人注意时越这边。
微型炸弹的安装很顺利,但是两人还是把时间拖到了中午。
天气由雨转阴,灰蒙蒙的天空很是压抑,一到中午,就立刻有人来询问小奇中午吃什么,不少人甚至开始点菜,小奇好言好语的答应了他们,并且说自己很快就去做午饭。
相应的,小奇也提出了条件——她的丈夫很喜欢照顾花,所以想让各位通融一下,放她丈夫去花房看看许久没人照顾的花。
佣兵们哈哈一笑,都没把小奇的话当回事,他们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吐槽说白管家也因为喜欢花天天往花房跑,他们示意时越赶紧进去赶紧出来,又催促着小奇去给他们做饭。
小奇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时越拉到了一边,按照计划,接下来无处可归的时越去玻璃房待一下午,小奇回去做饭,等傍晚时分,小奇来给他送吃的。深夜,时越再独自展开营救行动。
小奇眼中显而易见的担忧,他低声说了句“注意安全”后,就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时越的腰,像离开爱人的小媳妇一样久久不肯离开。
远处的佣兵吹起了口哨,大笑着起哄,让他俩亲一个,小奇羞红了脸,跺跺脚,气呼呼地拎着裙子跑远了,时越看着小奇离开的方向,毕恭毕敬的跟佣兵说了几句好话,才转身走向玻璃花房。
进入玻璃花房,时越关紧门,坐在几盆巨大的铁树后面,终于松了口气,他背靠着铁树的花盆,思索着这段时间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坐了大约十几分钟,时越猜测花园里大概有十几个佣兵,听小奇说他们中午晚上会换岗,而且警戒很松懈,不少人会偷偷睡觉,换岗后也不会留意到有人留在玻璃花房里。
时越对花房的环境很熟悉,他经常和商蓉在这里聊天,自然也知道花房的哪里最隐蔽。
手指掠过因为无人照顾枯萎掉落的名贵花朵,时越轻轻叹了口气,他尽力隐藏起身形,躬身潜行,在不引起外面佣兵的注意下,时越溜到了花房的最角落。
那里的地板下也藏着些暗门,里面存储着不少子弹和新型武器。
但因为年代久远,时越实在记不起应该怎么打开暗门,他只好蹲下身体挨个观察花盆上的符号标记,努力回忆着曾经熟记过的东西。
看到那盆商蓉最爱的蓝色玫瑰,时越的目光被它深深吸引,不由得伸出手抚了抚它的叶子,随后时越的注意力转移到它旁边最不起眼的红玫瑰上面。
就算其他玫瑰因为无人照料而凋零枯萎,那棵红色玫瑰依然妖艳的摇曳在空中,一枝独秀。
时越不懂,这样普通的红色玫瑰为什么会拿出来单独培养,他疑惑地伸出手抬了抬那盆红色玫瑰的花盆,果然没能抬起来,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左右转动了一下花盆,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在花房的角落里传来。
齿轮声音有些大,时越注意到有人过来,连忙缩下身体,整个人藏在了玫瑰花台的下面,等外面人走远,时越才再次直起上半身,继续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暗门的开关。
暗门的位置大概在东北角,那里阳光照不到,养着一些商蓉并不怎么喜欢的多肉植物。
时越艰难地蹲着前行到东北角,看到通向下面的水泥楼梯时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自己对江家的秘密通道已经了如指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也有一条和外界链接的通道。
下去不下去都是困难的选择,时越点燃了手中的打火机,简单测试了一下通道里的氧气含量,幸运的是通道里氧气很足,时越决定暂时将它当作自己的藏身之地。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适合休息的地方,时越拉起旁边零散的花肥麻袋,一边沿着楼梯通道向下走,一边用麻袋遮盖在了入口上。
熟悉的恶心感在时越坐在台阶上之后又涌了上来,时越按着胃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解了一些,他不敢再往下走,因为不知道通道的出口是什么,他只能坐在这里静静等待天黑。
天色一黑,这里就是他的主场。
地下通道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时越聚精会神的留意着周围声音,有任何风吹草,他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在面对营救江行简这件事上,被江家成功驯化成家养小猫的时越重新蜕变成敏锐的猎豹,他一只手放在后腰的枪上,另一只手扶着通道的石壁,全身的肌肉和精神紧绷,似乎有任何人入侵他的领地都会被精准无误的咬住喉咙,拖拽进他的利爪之下,身体和灵魂都被撕个粉碎。
第六十四章 小助理营救成功
夜色渐浓,玻璃花房周围逐渐形成了的薄薄的白雾,时越依然不知疲倦的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等待着行动的时机。
眼看着时针慢慢移向10点,时越疑惑小奇怎么还没来接应自己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微弱的树叶窸窣声。
阴冷潮湿的天气中,连佣兵都躲在门内懒得出来巡视,这个时候出来的人肯定有什么秘密活动。
时越以为是小奇偷偷的溜了过来,他隔着玻璃房的透明墙壁向外看去,只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那人影很肥胖臃肿,根本不像小奇,倒很像白管家!
那人的身影很快隐没进了雾气,向花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周围的湿气不断向时越袭来,他看那人离开,立刻拢了拢领口的衣服,提枪从密道里匍匐着爬了出来,随后贴紧了花盆膝行到了门口,玻璃房外的雾在渐渐变浓,夜色被雾气装饰,增加了许多神秘感,时越抬眸看了看不远处的房子,他准确的找到了还亮着灯的几个房间,排除掉可能有佣兵驻扎的地方,剩下的几个房间极有可能是关押江家人的地方。
时越的目光深沉有力,他环视了一周外面的环境,没有拿枪的手慢慢握住了玻璃房的门把手。
但不等时越拉开门去引爆炸弹制造恐慌,一连串的爆炸声突然传入了时越的耳朵,爆炸声很近,雾气中很快弥漫开浓烈的火药味,玻璃花房的墙壁震了震,甚至有几处垮塌了下来。
时越心里一惊,他急忙转头向爆炸的位置看去,却因为雾气太大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怎么应对这一突发状况,更加剧烈的爆炸开始了,爆炸声越来越近,时越猜测是有人不小心引爆了一个炸弹,导致其他炸弹也陆续爆炸。
迅速整理清楚思绪,时越没有再犹豫,他握紧枪冲了出去。
半夜被爆炸声惊醒的佣兵们也迅速从房子内跑了出来,他们陆续来到后花园查看情况。
眼看后花园的炸弹快要全部炸完,时越咬咬牙拿出准备营救时使用的烟雾弹和催泪弹,扔在了房子周围的各个角落。
眼看一楼的佣兵们匆匆的从门口全部跑了出去,开始追查入侵者时,一直躲在一边的时越终于有机会溜进了房子。
听小奇说不服江止淮的江家人全部被绑后扔在了地窖,商蓉和江逐云被关在他们自己的卧室里。
时越翻身过楼梯,躲在楼梯下的空隙中等待拿霰弹枪的佣兵下楼,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走远,他重新翻回了楼梯,弯腰小心向上走着,外面不知为何突然响起了枪声。
霰弹枪巨大的射击声和其他小口径手枪的声音在庭院内的雾气中穿梭,不时有中枪的惨叫声。
时越皱皱眉,他怀疑佣兵的内部发生了内斗。
但局势不允许他胡思乱想,手脚并用爬上了楼梯后,时越紧贴着墙角,微微侧头向关押商蓉和江逐云的房间望去。
门口有一高一瘦两个黑皮肤的壮汉把守,时越思索了一下,掏出口袋中仅有的一颗烟雾弹,拉开保险,像保龄球一样沿着地板扔了出去,强效烟雾弹很有用,雾气一发散出来,江家的火灾警报立刻响了起来,闪着红灯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栋房子。
在两个佣兵捂着耳朵躲避呛人的烟雾时,时越开枪打伤了两人握枪的胳膊,随后沿着地板翻身滚过捂手惨叫的两人,轻而易举的夺走了他们手中的武器。
“抱歉。”时越看着两人鲜血淋漓的手,狠狠心还是扯下其中一位的腰带,把两人结结实实的捆到了一起。
走廊尽头很快传来穿着皮鞋踏过地板的声音,时越看时间不多,立刻用消音枪对着门锁打了几枪,门锁四分五裂的崩开,时越踹门而入。
房间内,被绑住手脚的商蓉和江逐云正瞪大眼睛看着进来的人,他们的嘴被贴上了宽胶带,根本无法随便说话。
时越两三步走到了他们面前,抽出隐藏在衣袖里的刀片,几下帮他们划开了麻绳。
看着两人嘴上的交代,时越皱紧眉头摸了摸粘得十分牢固的边缘,随后低声道,“可能有点疼,请忍耐一下。”
说完,时越用指甲拉开胶带的边缘,心一横,“刷——”的一声,干净利落地扯下了那块胶带。
两人的嘴不知道已经被粘了多久,商蓉原本丰盈饱满的嘴唇上满是血痕和干裂的死皮,她惊恐地看着时越,似乎曾经被人虐待过。
时越俯身抱了抱商蓉,缓声安慰道,“江阿姨,已经没事了。”
“……你,你是谁?你是时越?”
听到商蓉颤抖的声音,时越一愣,他这才意识到对于商蓉和江逐云来着,自己的容貌和外表全都是陌生的。
时越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是时越,这件事出去后再给您解释,我带你们离开!”
说完,时越拉起两人,准备带他们逃走。
门外走廊里的烟雾弹已经消耗殆尽,雾气虽然呛人但已经没有原来的浓度,时越拉开门,无数支枪对准了他们三人,雾气中,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佣兵。
商蓉吓得几乎失了声,她被吓的连连后退,倒在了江逐云的怀里。
时越侧头看看商蓉的样子,向两人的方向扔了两把微型手枪,随后抽出了自己别在后腰的冲锋手枪。对着领头冲进门的壮汉,时越的目光逐渐变得坚毅,他目测了一下人数,决定要带两人突围。
房子外的枪声还在持续,听上去人很多的样子,慢慢举着枪进入房间的佣兵越来越多,楼下的枪声竟然有向楼上蔓延的趋势。
紧张混乱中,不知道谁开了第一枪,直直打爆了江逐云身侧的台灯,台灯炸裂开来,四处迸飞的碎片使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焦灼,时越举枪即将叩响扳机时,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手枪声,是佣兵们的惨叫。
时越用身体护着江逐云和商蓉,一步步退到窗边,他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救江家的,时越只能往窗边撤退,如果情况实在紧急,就让商蓉和江逐云暂时躲到窗户外的边沿上。
让时越松了一口气的是,帮他们突破重围,冲进来的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防弹衣,胸前写着“特警”两个字。
看到警察的到来,商蓉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江逐云连忙打横抱起了妻子,担忧的看向时越。
第六十五章 小助理发现恶魔的秘密
幸亏江云旗及时带着警察赶到,时越才避免了一场恶战。
虽然知道时越是谁,但江云旗还是没忍住好奇的目光多看了两眼,并且越看越觉得这张脸熟悉。
时越礼貌地道谢后准备一个人上楼去救江行简,却被江云旗制止。
江云旗解释说江行简很早就察觉了江止淮的阴谋,所以没让他去本家见爷爷最后一面,他一直在等待着江行简的消息,却意外得知江家人都被江止淮控制起来的消息。
刚刚在庭院内趁着夜色和雾气突围时,有另一队火力从正面攻了过来,他们并没有伤害警察,江云旗以为是警局派来的增援,也就没有在意,直接带队上了楼。
全部解释清楚后,商蓉被警察保护了起来,江逐云带枪去地窖救其他的江家人,因为担心江止淮留有后手,时越和江云旗两人带了几名警员向楼上江行简的卧室走去。
他们刚刚走上楼梯,就看到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独自拿着机关枪冲上楼的身影,江云旗拉起时越躲到了拐角,他拿着枪探出头去,在看到那人脸的一刻,瞬间愣了一下。
“埃尔顿医生?”时越率先叫住了灰发男人,“其中有一拨火力是你带领的?”
理查德.埃尔顿瞥了眼身穿警服的江云旗,表情很不愉快地挠挠头,动作丝毫不绅士,他没有回答时越,而是把江云旗拽到了自己身边,出口就是厉声的叱责。
“谁让你贸然行动的?!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你还当自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吗?”理查德满心的担忧说出口就控制不住成了批评,他派人盯紧了江云旗,原本他以为江云旗会求助自己,却没想到他真的独自带着一小队特警跑来了江家。
江云旗准备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被理查德紧紧地拥到了怀里。
“我知道这是你的职业…可是你能不能稍微依赖我?因为担心你,我真的快疯了!”
理查德的声音里带着许多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害怕再次失去江云旗。
曾经那些抱着故人衣服缅怀的日日夜夜实在难捱,让原本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