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困住江行简,如果江行简真心喜欢他,就会和你离婚,如果江行简不喜欢他,还可以用孩子威胁他!”
“我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谁知道他当了真!”白麓将自己的责任摘的很干净,他高高在上的口气像是整件事与他毫不相关。
“江行简和每个小情人上床都会做好防护措施,就算我提前在避孕套上用针扎了洞,霍之周那不争气的肚子依然没能怀上孕!”白麓靠近时越的耳边,轻蔑道,“我还以为你会先有江行简的孩子,结果才发现……时越你也不过如此!”
时越身体上失重的感觉依然在继续,他挺直的背脊几乎没了知觉,全身上下只剩大脑还在飞速地运转,反应着白麓的话语。
白麓见时越没有自己意料中的过激反应,他站直了身体,把玩着手里的***,目光阴鸷地睥睨自己脚下的时越,末了,他来了一句,“……霍之周自己不争气,宁愿和别的男人上床也想要个能隐瞒过江行简的孩子,他怕被你知道真相,于是顺势把流产的事情推到了你的身上……”
来不及可怜霍之周,时越这才发现被耍得团团转的人,其实是自己。
这场混沌婚姻中牵扯到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利益相关,而自己的目光因为一直在江行简的身上,所以放弃了很多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自由,比如尊严。
霍之周固然可怜,可是丧失了自我的自己,此刻比霍之周还要蠢笨。
“……霍之周那样头脑不灵光的人都知道自圆其说,时越你甚至还不如霍之周——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固执愚蠢!”
时越被白麓的话骂的一愣,他渐渐红了眼眶。
是啊,因为自己固执的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江行简,所以到现在展示在他面前的是满目疮痍。
时越,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能力承担所有呢?
内心的反问让时越的心脏一痛,此刻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和狂妄自大。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承担所有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为洗脱当年那个欺骗了江行简的孩子,还是真正喜欢江行简。
“全部告诉你也无妨。”白麓手中的刀光闪过,刀刃被他稳稳地收在了手中,时越抬起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白麓也开始玩冷兵器。
这样的白麓,时越从来没有见过,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帽衫牛仔裤,脸上的表情狂妄得像生杀予夺的阎王。
第一次,白麓在时越的脸上看到了恐惧的表情,他得意地吊着嘴角笑了笑,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话,绝对会给时越以重击。
“你和我爸的腌臜事,不仅仅只有我知道,夫人也一清二楚,而且——她还拍了视频。”
白麓的话音落定,没有人再说话,空气中只剩下深深的呼吸声。
失重的感觉终于在这一刻刹那间消失,时越的灵魂像是被重重抛起后生生地撞击到了谷底,将他摔得粉身碎骨。
时越抬起头,看到刺眼的白炽灯下纷飞的灰尘颗粒,那颗粒随风扬起,又落下,漂浮不定的模样像极了此刻的自己。
商蓉如果知道那件恶心的事情,还会让自己嫁给江行简,她的目的显而易见,时越也明白了商蓉那天下午的话。
“因为只有你会为了行简付出一切,你会为了他设身处地的着想,这是其他人没有的东西。”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只有你会为了保护江行简舍弃自尊甚至生命。”
时越不知道商蓉到底有多么厌恶自己,才会舍得让自己用生命去保护她的宝贝儿子。
第四十五章 小助理受伤了
“所以,从始至终,所有人都在骗我,对吗?”
白麓好笑地看着反问自己的时越,他摊了摊手,“你这么想也没错,反正,所有人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副样子,只有你自己,蠢得可以!”
时越重重吐出一口气,他的喉咙发涩,整个人跪在原地,呆若木鸡。
被各种消息重击后的灵魂来不及拼凑起来,又被白麓的话轰炸得稀碎,变成了粉末洋洋洒洒地漂浮在空中。
“怪就怪你太认真,才会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最不利的地位。”白麓俯身向下,他动作熟练地翻了翻时越的衣服和裤子口袋,将时越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白麓认识时越这么久,自然很清楚时越身体上下哪里藏着武器。
一把短匕首被扔在时越的脚边,那是从他的后腰翻出来的。
很快,白麓看到了时越裤兜里的那张西装定制单,他只简单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江行简的穿衣尺寸——和时越一起当助理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必须熟记的。
两指夹着那张西装定制单,白麓抬起了时越的下巴。
“怎么,江行简都这么对你了,心里还是想着他?”
“他怎么对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时越被钳着下巴,艰难地开口说。
白麓被他的倔强逗笑,但下一秒,他脸色一变,狠狠地甩开了时越,一脚一脚踹在了时越的后腰。
混杂着刺鼻汽油味道的泥土在时越的身上留下各种污痕,他的后腰传来骨头错位般的疼痛。
时越咬紧了口腔里的肌肉,不让自己疼得叫出声音,他看着那张被白麓弃如敝履的那张定制单,不顾身下的掺杂着汽油的泥头,努力耸动着身体挪向了它。
它是自己送给江行简的最后的礼物,绝对不能让它毁坏在这里。
眼看着还有一段距离,时越顾不了那么多,他用力向前扑了一下,整个人遮盖在了那张定制单上,身体落下的一刻,时越的灵魂终于从四分五裂的状态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因为江行简,时越觉得自己还可以坚持一下。
此时落在时越身上的拳脚和棍棒多了起来,他的背部被来自各个方向的不同东西击打着,时越甚至怀疑自己会死在这里。
少爷,我疼……
时越最终还是被几乎是凿向肩头的钢管砸得痛呼出了声音,他虚弱地喘息着,用身体保护着送给江行简的最后一件礼物。
在时越的幻想中,江行简在迎娶真心爱的人时会穿着这件非常合适的礼服,带着笑容,在万众瞩目中走向教堂,他大概会忘记自己的存在,因为那时他要娶的,是真心爱的人。
正在这样想着,在这场近乎“虐杀”的群殴中,不知道谁的棒球棍砸在了他的头上。
滚烫的鲜血迅速顺着时越的额头留下,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
时越张着嘴,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幻觉中,江行简的身影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定制单…定制单…定制单!
时越的脑子里只剩了这三个字,他剧烈喘息了几下,血腥味填充了他整个胸腔,血沫从他的嘴角咳出,染红了时越身下的定制单。
不可以……那是留给少爷的东西……
时越的双眼开始发黑,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了,可是他依然不自量力的向前挪了挪身体——他怕会弄脏送给少爷的东西。
他怕有洁癖的少爷会嫌弃他送的礼物。
弄脏了,少爷就不喜欢了……
飞扬在空中的尘埃都沾染了血腥味,汽油味道反而不再那么明显,时越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狼狈,他弯了弯唇角,笑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有心情想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白麓停下对时越的暴行,其他人也逐渐停了下来。
暴徒的狂欢带来的是情感的发泄,和无法挽回的后果,白麓看到地上蜷缩起来的时越,抬脚将时越翻了过来。
毫无知觉的时越仰面躺在油腻漆黑的泥土里,他浑身上下满是污痕和棍棒打过的痕迹,只有那张白净的脸没什么变化。
就算有嘴角和额头的血痕,他依然是白麓眼中那个纯洁可爱的模样。
只是时越的纯洁可爱在白麓眼中早已经过时,现在形容时越的,只有蠢笨固执。
白麓低头,看到了被时越死死护在身下的西装定制单,他睥睨着呼吸微弱的时越,一脚狠狠地踏在了那张被时越保护得好好的定制单上。
定制单被重重地踩进泥土,很快沾染了汽油的油污和鞋底的黑痕,一部分还皱巴巴地弯了起来。
看着时越不惜用生命保护的东西被自己随意践踏,白麓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扬扬眉,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埃尔顿医生,麻烦来一趟吧。”
——
一辆黑色的越野趁着夜色来到了城市北区的废弃汽油厂,男人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工厂内,步行走上了楼。
在烂尾楼上观察情况的人看到那人的到来纷纷收起了抢,看得出他们很敬重来到的人。
来人穿着深灰色的风衣,拎着一只看上去就很笨重的黑色皮箱,他深沉的背影几乎融入了夜色,来到楼上,那人被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冲了一下,他伸出带着黑手套的手指在鼻子下方挡了挡,动作绅士又优雅。
坐在沙发上的白麓听手下说埃尔顿医生来了,连忙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迎接。
谁知白麓还没走到门口,男人已经像幽灵一般“飘”了进来。
白麓快步迎接了上去,伸出一只手,“您好,埃尔顿医生,我是这次的雇主,白麓。”
那人摘下自己的礼帽,抬起深蓝的眼眸看了看白麓,没有去握住他的手。
“抱歉,我有洁癖。”埃尔顿医生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
因为是自己求他办事,白麓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他扬扬下巴,收回了手,笑道,“没关系,埃尔顿医生,请吧!”
埃尔顿医生忽视了白麓眼中一闪而过的凶色,他走向前,将手中的皮箱放在了桌子上。
“我的病人在哪里?”埃尔顿医生转身问道。
白麓踱步慢慢走到埃尔顿医生面前不远处用白色塑料布搭成的简易手术室,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四十六章 小助理回家了
埃尔顿医生走向简易手术室,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白麓看他脚步顿了顿,便开口道,“听说埃尔顿医生是黑市的换头神医,今天也是慕名请埃尔顿医生来做这场手术。”
埃尔顿医生侧身看向倚在门口双手环在胸前的白麓,目光充满警惕。
“那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埃尔顿医生是黑市著名的整容医生不假,但他从未自称过可以“换头”,知道他能做这件事的,也只有几个经常来往的道上兄弟而已。
所谓“换头”也只是将人原本的脸尽量整得像另一个人而已,足以以假乱真,但是并不能瞒天过海。
白麓得意的笑了笑,“埃尔顿医生不用这么警惕,我听说您只要价格到位,一切好说,我可以用现在风头正盛的整个江家来做抵押。”
“就为了他一张脸,你就用整个江家来抵押?”埃尔顿医生转身看了看躺在移动病床上的人,丝毫不觉的这人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白麓摇摇头,眼中的笑意很有深度,“这您就不用懂了,只管开价就好。”
“十亿。”埃尔顿医生说了个让白麓没想到的数,随后看到白麓错愕的表情后,补充道,“我要现金,现在就要。”
如果要提出十亿现金,对此刻的白麓来说,绝对是个挑战。
白麓咬咬牙,想到自己的未来,他还是点了点头,“两个人,二十亿,我去给您准备钱。”
“成交!”埃尔顿医生像怕白麓返回一样,立刻同意了白麓的提议。
看着白麓转身离开,埃尔顿医生俯身打开了自己随身的皮箱,看着皮箱中的东西,他若有所思地伸出了手。
——
已经是时越失踪的第七天,因为公司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江行简在午夜才驱车从公司出来。
他开车行驶到家门口,却没有立刻进家门。
怅然若失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江行简的心上,他猜到白麓会对时越下手,也警告时越不许出门,可是时越还是在保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江行简很是烦躁,他不知道时越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依靠自己,也不知道时越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只会一个人强撑着,他希望时越能稍微和自己分享一下所有的事情,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报复过时越后,江行简才恍然发觉自己好像已经把他放在了心头上。
可是时越很快就消失了,没有给过他解释的机会。
时越刚刚失踪的那天晚上,江行简做了噩梦——他梦到时越被人按在带着冰碴的冷水里,时越长大了嘴巴呼叫自己的名字,可是那声音像是隔了千万英尺,模糊又微弱,江行简伸出手去,却始终无法触及时越。
最终那场梦归于黑暗,江行简也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怅然地撑起身体环视了一周卧室,似有若无的广藿香从被子上传来。
时越失踪的第一天,江行简就已经开始思念他。
可是时越并不知道。
那时的时越正在被白麓往死里折磨。
江行简在黑暗里坐了很久,他抽出的一支香烟始终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指尖,最后被揉成了碎末,扔在了车上的小垃圾桶里。
江行简下车,将车钥匙握在手中,步行向庭院的大门走去,当他用指纹解锁打开大门,正准备抬脚向庭院走去时,一个人的身影猛然闯入他的视线。
“白管家?”江行简叫住了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影听到江行简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正准备撒腿跑,就被江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