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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 第6分页

作者:飞檐走壁的奇迹 字数:13241 更新:2022-01-05 06:09:29

    连药侠都苦无对策的疾病怎可能没有症状,顾回蓝相信,恐怕释然才得的释心的本事,也和之前聋哑,麻痹,盲眼是一样的,都是这怪病的表现之一。

    如果真是这样,皇甫释然的忧虑绝对是有道理的。

    可是,回光返照顾回蓝一想到这个词就浑身不自在,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反倒是皇甫释然又露齿一笑“顾兄想不想知道那朱掌柜的秘密你对那只猫不是很好奇吗”

    顾回蓝只有勉强应道“是啊,那只猫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偌大同仁当铺怎么会选只猫来当老板”

    皇甫释然将手一抬,往远处一指“有人来告诉你答案了。”

    顾回蓝顺他的手指望去,却见一艘疾风船,借风力电掣而来,船头迎风站立,一个红衣女子,分外眼熟,吹响玉哨,哨音未落兰舟已到跟前。顾回蓝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想不到混沌世间有人如此重情重义,我们都走出十里地了,你还要辛苦赶来相送,可见诚恳,多谢多谢。还望姑娘将芳名不吝赐教。”

    红衣女子并不生气,盈盈一笑道“顾公子记不住的名字,一定是这个名字不好。红刖在此赔罪。”

    她刚曲了膝盖,皇甫释然就变了脸色,急急起身,顺手拽起顾回蓝“糟糕”

    顾回蓝还没来及问出口,六个黑衣人已经从水下探出头来,从几个方向,完全挟制了他们的小船。六六大顺顾回蓝眼神一凛,红刖笑的更甜“顾公子莫不是嫌义父招待不周,所以痛下杀手,夺了他性命”

    顾回蓝不理她,扫视四周,心中有了盘算红刖能在说义父亡故时脸上始终挂笑,身上也红衣不改,显然是个y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但在陆地上,他能以一敌六,在水上,顾回蓝却没胜算的把握。水性勉强,身法也使不出来,何况现在还没入夏,皇甫释然体虚,能不能入水受凉都是问题。

    红刖似没察觉他的犹疑,自顾自说着“义父突遭不幸,我同仁当铺上上下下,众愤难平,现在已经倾巢而出,在寻找顾公子你了。如若顾公子不能给个说法,还请以命抵命,还我同仁当铺一个公道。”

    顾回蓝斜她一眼,道“你凭什么咬定我就是凶手”

    红刖笑道“二位公子是最后两个见过义父的人,你们走后,同仁当铺再无人进去过,不是你,难道是七公子”

    顾回蓝冷笑道“怎见得不是你同仁当铺自己人做的好事”他还未说完,皇甫释然已经悄悄扯住他的袖子,低声嘱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倒不如听听红刖姑娘的条件。”

    红刖显然是个耳尖的,听见皇甫释然这样说,欣喜之情毫不掩饰“还是皇甫公子聪明些。其实我父亲年事已高,打理当铺这么多年委实辛苦,这次他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我更不想因此事与公子们翻脸。只是,父亲是被人杀害,这顶凶手的帽子,还是得有人顶的”

    顾回蓝掏掏耳朵“麻烦说重点。你杀死自己的父亲,来栽赃我们,到底为什么”

    红刖笑容不改“顾公子怎的这样性急也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敞开了说,倒也痛快。你若不想被官府和同仁当铺通缉,只要办一件事就好。”

    顾回蓝问“这样便宜我你确定只是一件事”

    红刖眼中闪烁ji,ng光“其实也不称为一件事。应该说,顾公子只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顾回蓝这下糊涂了,思忖了好一会才道“莫非是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而你怕我泄露出去那为何不干脆来个杀人灭口,反而要去害你的义父”

    红刖道“杀顾回蓝绝对是下下策,六六大顺都拿不住你,何况你身边还有七公子在。红刖虽然愚笨,这点强弱优劣还是看得懂的。”

    顾回蓝又问“就是说,当初六六大顺与我动手,也是你的意思,是想试探我的武功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红刖仍笑着,刻意忽略第一问“顾公子可还记得你在万里香酒楼上随口开的那句玩笑”

    顾回蓝恍然大悟“你是想我不说破从而引更多的人上飘摇岛,去寻白头翁”

    红刖拊掌道“那顾公子依不依呢”

    顾回蓝冷颜道“我有的选吗”

    红刖嫣然一笑,伸手召回六六大顺,放心离去。

    皇甫释然这时才又开口“有她这一遭,咱们更得去一趟万里香,和飘摇岛了。”

    顾回蓝一屁股坐回甲板,仰头问皇甫释然“或者你该先告诉我那朱掌柜的秘密,我现在有兴趣了。对,还有那只猫。”

    第二章完

    第三卷药侠

    、之一

    之一

    皇甫释然于是也席地而坐,一字一句道“朱掌柜的确是白头翁的弟子。当时他的心思告诉我,他虽然是白头翁的弟子,但并未学到什么岐黄之术,所以没有当成大夫。而那只猫是前任老板的宠物,得了前任老板全部家产后摇身变成了当铺现任的老板,朱铁算的大当家。前任老板对朱铁算有恩,因此就算是给一只猫卖命,朱铁算也没有离开过同仁当铺,并且把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

    顾回蓝顺理下去“身为白头翁的弟子,却没学到岐黄之术,那他一定是做过什么对不起白头翁的事,所以,白头翁才没有教他。而他也觉得丢了颜面,就隐瞒了这个身份。桃花庵主因为和他关系特殊,知道了这个秘密。又风闻飘摇岛上有白头翁,就指着咱们到同仁当铺来寻朱铁算,求个线索。谁知道,却害他失了性命。这个红刖头上的银簪,还不抵当铺房梁铺的一片金箔贵重,她必定不是朱铁算的义女。”

    “正是,她是朱铁算不受宠的小妾,所以朱铁算死,她很开心,这点倒不是装的,”皇甫释然由衷赞道,“顾兄没有释心术就能想到这一层,实在厉害。”

    顾回蓝笑道“现在还没到论功行赏的时候,你快告诉我,这红刖到底什么来历”

    皇甫释然摇摇头“你没问她那一层,她心思不动,我怎么会觉察呢”

    顾回蓝道“那你知道些什么”

    皇甫释然道“我知道的,她嫁祸你,要挟你,就为了让你不将那句玩笑收回,你不收回那句玩笑,她才可以以此为基础,想方设法煽风点火,引有心人上去飘摇岛。任务完成她才好交差。”

    “交差”

    “正是,”皇甫释然面露忧色,“她一个年轻女子,怎可能是幕后主使”

    顾回蓝灵光一现,接道“幕后主使的话,有个人一定知道。”

    皇甫释然眼睛跟着一亮“你是说郝”

    顾回蓝邪邪笑起“算起来,他才是第一个正式邀请咱们赴岛的人。与其顺别人心思去万里香,倒不如找到这家伙,问个究竟,那多痛快。”

    皇甫释然赞同道“的确是好主意。我也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寻到他,说不定一切困惑都能迎刃而解。不过,你在当铺里问朱铁算,认识不认识这个姓郝的,我告诉你,他不认识,甚至从未听说过。”

    顾回蓝道“那就是说,朱铁算在整件事里,不过是被利用的他的死就是为了栽赃给我而栽赃我,就是为了不让我收回那句话。人传人,鬼传鬼,风言风语,利欲所趋,那武林中凡是想长命百岁的,必定都会去飘摇岛寻白头翁。问题在于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皇甫释然笑道“你问倒我了。”

    顾回蓝长长一声喟叹“一定要有能长命百岁的灵丹妙药,才对得起这样ji,ng心设计的局,才对得起我们这样千里迢迢辛辛苦苦的跑一趟。”

    皇甫释然道“你若觉得白头翁没有这个本事,咱们不去飘摇岛便是。”

    顾回蓝却摆手,六根手指修长,灵动非常“错过生机者,当罚重罪,当十恶不赦、天地难恕。况且,我还不想三年后,没人与我沆瀣一气,狼狈为j,i,an,一起作乱人间。”

    三年吗皇甫释然眼神略黯淡。虽然知道顾回蓝在有意激励自己,可他仍是放不下芥蒂对旁人来讲三年不过寻常,弹指一挥间,对他却是天上人间,穷尽万贯家财都难以达到的奢求。

    “释然你敢不敢与我打赌”顾回蓝忽然扯住皇甫释然的袖子,强迫他从冥思中抽身,“赌一把谁的命长。如何”他终于先撕开自己心头的忌讳,主动道出生死,因为他明白,此时若自己也惧怕,皇甫释然就更加无可依傍。

    “你,敢不敢赌”

    他目光澄澈,他诚心邀约,却又忽然住口,看着皇甫释然幽然远眺的侧脸,他百感交集,无力萦绕心头。

    生与死,都是大事,都非一个人一些话可以擅作主张的。人虽为万物灵长,但其实渺小如尘,不比浮萍落花强上多少,一把刀,一场病,一顿荒凉,便可能要了命。

    这样弱小的人,偏喜欢说大话,说长命百岁,说万寿无疆。好像青天白日,顶着日头,闭着眼说到过南天门摸过瑶池水之类当胡话。同时又盼着,哪天天上掉馅饼,胡话都成了真。

    顾回蓝的眉头皱成死结。

    他不想皇甫释然死。一点也不想。

    他不敢想皇甫释然死后的事。一点也不敢。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也不过千千世界一粒微尘。

    似是有人雪上加霜。

    船顺风顺水,眼看就要到南康,忽然从后方驶来九叶轻舟,褐底素花,无帆无槁,却比顾回蓝他们所坐的快上许多倍,转眼就赶超了他们。首船上站着两个白衣女子,素面朝天,泪痕未干。一手抱篮,一手不断将篮中惨白的纸花撒向江面。纸花打着旋,如秋末浮萍,将临冬寒,不得不死去,尸身落在碧蓝江水中,卷进波涛,倏忽无踪。

    次船上也是两名白衣女子,红肿双目,臻首整齐,光天化日下,手执两盏白纸灯笼,内点着素白的萤烛。

    第三只船上,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趴在一黑匣子上,恸哭不止,旁边一个梳着发髻的孩童,还没到懂事的年纪,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扯着妇人的衣角。

    顾回蓝并没有再往后看,他的目光停在了第三艘船上,皇甫释然也早站起身,同样举目远眺“船工,我再付你十倍价钱,务必追上前面那几只船。”

    船工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身的膘rou,力大无穷,此时却说无能为力“这位爷,你给再多钱,这木船也难追上纸船啊。”

    “纸船”皇甫释然若有所思。顾回蓝已经大叫糟糕,急急吩咐船家无论如何都要追上去。可还没等他说完,走在最前的纸船已经沉了,两个白衣女子神情肃穆庄严,待水没了眉梢也没有挣扎一下。接着是第二艘。

    顾回蓝又要吼船家快划,皇甫释然适时劝慰道“没用的。她们驾纸船在江中行舟,本就是打算殉葬,你就是追上了,也劝不回来”他忽然闭口,即便不用释心术,他也难忽略顾回蓝捏紧的双拳,眼中难以掩饰的悲伤和愤怒。赶快叮嘱船家靠岸,不管他一脸错愕当说,附近岸上荒无人烟,还有猛兽出没,只丢了一锭银两,换来船只缓缓靠岸。

    “你可还记得药侠的素园所在”皇甫释然在前,顾回蓝在后,亦步亦趋,往丛林深处进发。

    顾回蓝记性素来不差,加上心急如焚,行走间,不知不觉就用上轻功,不但很快将皇甫释然超越,还将十个时辰的路途缩短了近一半。这可苦了皇甫释然,但又体谅他心中困惑悲恸,不能出言唤停,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跟着。饶是如此,他依然在两个时辰之后汗流浃背,脚力疲乏,彻底跟丢。

    抬头望天空,没看见日头,却看见一条颜色翠绿的蛇,正卷在头顶枝杈上,头高高的仰着,向他不断吞吐鲜红的芯子。皇甫释然不惧反笑“你若爱噬我这将死之人的血rou,尽管来吃便是。”

    绿蛇好像听懂,竟当真不客气,纵身一跃,就卷上了皇甫释然的上身。皇甫释然一动不动,任凭它尖锐锋利的牙齿刺进自己的脖颈,任凭疼痛并麻木的奇异感觉瞬间蔓延到指尖,任凭蛇身蹭着他的下巴,越卷越紧顾回蓝发现皇甫释然不见踪影,当即返回寻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足以令人呼吸停止的场景。

    他急忙上前去扯行走江湖多年,蛇的习性他多少了解些,也听守林的老人说过,遇到蛇缠人,千万不要去拉扯,否则蛇必会越缠越紧,越咬越用力。若是蛇长有毒牙,颜色鲜艳的,那更不能救人,而是先要逃跑,保全自身。因为越是剧毒的蛇,越不会放弃猎物。顾回蓝本该记得这些的,但危机关头,千钧一发,他把这些忘的干干净净,只觉得应该把蛇和皇甫释然分开,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可,还没等顾回蓝的手指碰到,那卷曲骇人的动物已经身体僵硬,自动解开束缚,坠入泥地。

    这次连皇甫释然都愣住。因为,那蛇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后,就再也没有动弹过。

    顾回蓝拿脚踢了踢,没反应“怪哉,这蛇怎么像中毒死”

    皇甫释然一言不发,面如白纸,颈上两个小小的血洞还有鲜红的血渍未干。他想到的,顾回蓝也想到了“莫非你这么多年的病,并不是病而是中毒如果是中毒,为什么连药侠枢问诊不出”

    皇甫释然若有所思,纵然经过被蛇咬,又反将毒蛇毒死的双重惊险,他仍能很快冷静下来“相对这个问题,我更想问的是,到底什么人什么时候,为什么对我下毒”

    待续

    、之二

    之二

    顾回蓝帮他整理思路“你一开始出现病症的时候,不过刚九岁。那时候你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好好想想。”

    皇甫释然摇摇头“九岁之前我从未离开过家,就算有外人来家做客,也轮不到我去招呼,何来得罪就算有得罪,谁会跟一个九岁大的孩童计较这么多年若非要计较,为什么不直接下毒毒死我,痛痛快快,一了百了呢”

    顾回蓝不吭声了,皇甫释然提的一串问题,他半个也答不出。何况不止这些疑问,他心里还存在更大的困惑,那就是关于药侠枢问的。

    那个坐在第三艘纸船上恸哭的中年妇人,他虽只见过一面,但仍能认出,她便是药侠枢问的妻子。他还曾唤过一声嫂子,喝过她一杯茶的。能让她这样悲痛欲绝、拖家带口去殉葬的,想也不可能是别人。

    “走,咱们先去素园看看,我这些问题或许到那里会有转机。”皇甫释然拍拍顾回蓝的肩膀,后者便走到前面去,这次小心翼翼的边走边回头,生怕再落下这一个。

    天擦黑的时候,二人终于找到素园入口。药侠枢问素来淡泊,只向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所以这园子建在了一片果树林中。时值春末初夏,嫩绿的叶与含苞待放的花交相辉映,同在斑驳阳光下争夺宠爱,像一群生怕被遗忘的少女。然而,它们其实早已被遗忘,偌大的素园中已经了无生气。迎接顾回蓝他们的,除了满园素缟,满地飞灰,就剩下一个写着亡夫枢问的灵位,供奉在正对门的香炉后。香炉里面的三炷香也早就燃尽,连落下的灰都差不多被一阵阵掠过的风,吹的所剩无几。

    事实再明显不过。

    药侠枢问果真是死了。连家人都一并在江上殉葬。

    可是,顾回蓝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实在想不通,数月前他还亲眼所见,好端端的药侠,怎么会说没就没了难道是得了什么急病是什么样的急病可以令一个大夫束手无策,而他的家人又看上去虽然悲痛,却没有疾患呢顾回蓝觉得自己的头一抽一抽的痛起来,他能感觉到这其中必有什么联系,但又一时找不到关键所在。

    皇甫释然自然明白他所思虑的“照这灵位上的墨迹来看,药侠过世恐怕没有半月,也有十天。十天之久,江湖却没有相关的半点风声。这是其一。其二,药侠的家人为什么不在头七时殉葬比起现在,那时候水葬似乎更合情合理。可照今天的情形来看,他们又的的确确是悲痛的,丝毫不亚于别人刚刚痛失亲友时候的那种哀伤。”

    “没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死前那种哀伤是装不出来的,”顾回蓝四下里又仔细翻看了一遍,仍找不到什么线索,只好又折回来,从他们所见所闻入手,“你还记得那个小孩子吗他是药侠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皇甫释然马上明白过来“唯一的儿子脸上只有茫然,并无悲痛,即便是他年纪小,见了父亲身故他再不懂事,也会跟着哭。但是他没有。”

    “茫然,说明他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父亲身故这样的事,他看也看得明白,隔了这么多天,没有悲痛,是孩子天性使然。他茫然,”顾回蓝的思路顺下来,很快便得出结论,“或者还有惊吓。父亲身故的哀痛,他已经快忘记了。而他母亲和婢女过度的悲痛,可能吓到他了。”

    当时离得远,皇甫释然的释心术并未管用,所以便随着顾回蓝一起猜“因此咱们根据灵位的墨迹推断的药侠死期是正确的。”

    顾回蓝道“你说的对,人亡七日内是殉葬最合情合理的时间,枢夫人显然超过了期限。她现在殉葬,恐怕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她们的悲痛其实也非全部都是给他家老爷的,我猜,恐怕多半还是给自己的。”

    皇甫释然点头赞同“那什么人才能逼得枢家老老小小走投无路,非得一同殉葬不可呢”

    顾回蓝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右手第六根手指,碰到刚长好的伤口,顿时激起丝丝疼痛,也令他脑中灵光一现“我猜有一个人很可能知道。”

    皇甫释然问他什么人。顾回蓝往南边一指“南康城,杨柳衣。”

    杨柳衣是南康城内第一歌姬,不但天生丽质,还有一副婉转歌喉,眼下正在南康城新开的菀香苑里唱着新填的曲子,莺声燕语,绕梁三日。因为船工胆怯,没有水路,不得不徒步来到此地的二人恰好赶上第一场,靠金银买了楼上贵客的专座。老鸨最是懂事,把银锭卷在脂粉味儿厚重的帕子里,好似随口说道“柳衣姑娘的闺房在东阁的二楼,最雅致的那一间,二位爷若听曲子听腻了,愿意转转,可要记得,千万别去那里,柳衣姑娘只招待熟人。”

    顾回蓝笑眯眯的,悄悄又递过去一锭银两“多谢妈妈指点,偌大南康城,柳衣姑娘哪里都不去,却委身在这里,可想她对妈妈何等信任。故而,只要妈妈您说上一句话,一回生,二回不就熟了吗,您说是不是”

    老鸨眼睛冒着亮光,心中喜悦几乎要脱口而出,但面上仍能故作镇定,不发作出来。将这一锭也卷进帕子里,双手攥的紧紧的,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刚刚好不会抖落脂粉“这年头,像公子这样玉树临风,又通情达理的可不多。柳衣能碰上公子,那是她的福气。放心,放心,二位尽管上楼去,我自会好好安排。”

    顾回蓝立时往楼上去,皇甫释然却要去如厕,顾回蓝也不勉强,自己先进了杨姑娘的房间等着。一盏茶工夫,皇甫释然还没回来,杨柳衣已经进屋来。一身淡紫色的霓裳装,一头发垂委地,略施粉黛,清雅若仙。

    顾回蓝看的赏心悦目,赞颂之词不吝于口,夸的杨柳衣红着脸颊颔首微笑,羞答答扯住顾回蓝的袖子,娇声细语“妈妈都跟我说了,公子是想听歌,还是看舞”

    顾回蓝伸手握住美人的柔荑“在下虽然是浪子,也懂怜香惜玉,杨姑娘在楼下唱了那么久,我怎么忍心再让姑娘辛苦若姑娘不弃,不妨陪我坐坐,说说话,喝点小酒,便是我的荣幸了。”

    杨柳衣更加娇羞,俏眼偷瞄,似是对眼前这位俊朗潇洒的少年郎芳心倾许“公子说怎样”她的身子好像也不自觉越靠越近,最后几乎整个人都贴上来,“就怎样”说时迟那时快,美人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出袖,直袭顾回蓝的心窝

    她自信她绝对会一击而中。因为她没理由会刺不中身贴身的距离,近尺长的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她出手之前掩饰的很好,出手的瞬间也迅如闪电,她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失败。

    可惜她唯独忘记了面前站的不是别人,而是顾回蓝,六根手指的顾回蓝。没有一枚暗器能逃过他的六根手指头。何况是尺长的一把匕首。

    杨柳衣惊讶的连眼睛都忘记眨,花容更是没半点血色,她说什么也不能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尽管那匕首已经锋利转向自己的脖颈,又从脖颈指向她的鼻尖。

    “我诚心来找姑娘聊天,姑娘若不喜欢直说就是,何必动刀子再说,”顾回蓝把那匕首抛出老远,人也慢慢站远,“这也不是姑娘家该拿的东西,伤了自己多不合适。杨姑娘你说是不是”他话音未落,杨柳衣已经飞身朝房门方向而去,袖中藏的第二把匕首,如毒蛇吐芯,一把寒光眼看就要倾泻在刚刚进门、毫无准备的皇甫释然身上。

    杨柳衣以为她一定不会再失手,因为她这次动作够快,对方又毫无准备,且不是那个难缠的顾回蓝,所以她绝没有理由再失败。

    可是她偏偏又错了。

    就在匕首马上刺进皇甫释然的胸口时,她停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讶异她看到了皇甫释然的脸。即便是优雅如她,南康城一枝花,也不得不在心里由衷喟叹“所谓谪仙当如是。”然而,就是这一下,足够时间让顾回蓝从后面擒住杨柳衣,再次卸了她的利刃,几下捆绑结实,像丢东西一样丢在红木桌旁,半天也不理会,只是给皇甫释然倒了杯茶,让他慢慢喝。倒是杨柳衣急得一下哭起来,骂道“顾回蓝你个畜生王八蛋,今日落在你手里,算本姑娘倒霉。你要杀便杀,要刮便刮。我杨柳衣若眉头皱一下,杨字就倒着写”

    顾回蓝莫名其妙的问“杨姑娘,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要杀你呢”

    杨柳衣冷笑三声“可不要说你真是来找我喝酒聊天花前月下的,本姑娘可不蠢不笨,更不是三岁孩童,任你胡说几句就会信了。”

    顾回蓝更加摸不着头脑“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杨柳衣道“你为枢问而来,你瞒不过我”

    待续

    、之三

    之三

    顾回蓝点点头赞道“姑娘这点倒是猜对了。可是我仍然不明白,就算姑娘是枢问的红颜知己,和我要杀你有什么关系呢”

    杨柳衣最后瞥他一眼,再不说话。她躺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洁,莫说仙子气质,就是菀香苑里一个扫地端茶的女婢都比她要中看。这样狼狈,她却依然去看正在品茗的皇甫释然,心里充满艳羡和遗憾,不是遗憾自己刚刚的惊鸿一瞥即将断送性命,而是遗憾自己永远都不会比这个人美。

    女人爱美是天性。她们无不希望自己是天底下最美的那一个。在这个人出现之前,杨柳衣也的确是方圆百里最美的一个,她引以为傲。她相信世间有比自己美的人,但总觉得一旦遇到可以比拼,美貌若是不足,她就加上歌喉,两者累计,相信没有人会赢她。

    可是当这个人终于出现的时候,杨柳衣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尽管这个人是男子,尽管他还没开口说话,尽管他仅仅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并无他物,可杨柳衣就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已经输的彻彻底底,纵使她现在重新梳洗,盛装曼舞,再加上歌喉悦耳,她依然是输的没有丝毫扳回的余地。杨柳衣忍不住又多看了这个人几眼。明明这个人挫败自己多年的自豪感,又毫不怜香惜玉的坐在一边看热闹喝茶,杨柳衣就是恨不起来。非但不恨,她还想临死前问到他的名字。

    将死之人,无所顾忌,她索性就问了。而那神仙公子居然就放下茶杯,谦谦有礼的起身,朝还躺在地下,狼狈不堪的杨柳衣作揖答道“在下,皇甫释然。”

    “皇甫家,七公子”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原来江湖传闻是真的,七公子果然是无言语可形容”

    皇甫释然赧然颔首“谢姑娘谬赞。看起来,我们并没有仇。”

    杨柳衣奇怪道“我们当然没有仇。难道只有没有仇的才可以夸赞人吗”

    皇甫释然笑笑,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安置在红木凳上“没有仇的话,姑娘或许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

    杨柳衣刚要答应,瞥见一旁的顾回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仇,我也不愿回答”

    皇甫释然并不生气,道“枢大侠之事,并非顾兄之过。我们也在查找因由。”

    杨柳衣冷哼道“非他之过吗如果不是他拖着枢问去你的奇异阁,枢问会死吗”

    顾回蓝听了,忍不住cha话“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怎么和现在扯上关系”

    杨柳衣别过头去,恨的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你少来狡辩。我亲耳听见怎么会假”

    顾回蓝愣了一下“你亲耳听见亲耳听见什么”

    杨柳衣不再说话。皇甫释然却长长叹了一口气“顾兄你被人算计了。”

    顾回蓝更加困惑“谁”

    “枢问。”

    “才不是”杨柳衣尖叫起来,手被捆绑着不能拍桌,她就用脚,狠命的跺,可惜力气太小,地上又铺着厚厚的羊毡毯子,实在出不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她唯有骂,“看你人模狗样的,竟是个不明事理,血口喷人的家伙,算我看错你你就是和顾回蓝一伙的。”

    皇甫释然又叹了口气,不顾杨柳衣的一串迭骂,伸手替她松了绑“委屈姑娘了,可是我们从同仁当铺出来,才正表示我们没跟他们做交易,没有抵命,如何换命姑娘阅历颇丰,想必一定知道同仁当铺这铁打不动的规矩,就是他家掌柜老板,也不能例外。何况我们”

    顾回蓝有点明白了“杨姑娘莫非以为我们去同仁当铺是为了要枢问的命我们为什么那样做”

    杨柳衣咬牙道“你休要再抵赖那天所见,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枢问倒在血泊中,身上六道刀伤,其中有把刀挑破他的肚子,肠子都流出来”想必当时情景极其惨烈,杨柳衣说着,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俏脸更是惨白,“他已经说不出话,但是最后还是用口形告诉我三个字。”

    顾回蓝已经不用猜就知道这三个是怎样的。

    杨柳衣还有别的证据“如果你说我冤枉你,那为何,你前脚出了同仁当铺,后脚枢问就惨遭毒手呢那刀伤我虽然不认识,但南康城大,总有几个有见识的,尤其衙门的张仵作,更是好眼力,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六六大顺的刀你还有什么可说”

    皇甫释然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不悲不怒,不声不响。

    顾回蓝又问“杨姑娘提四年前的事,是怪我不该刻意安排与枢问相识”

    杨柳衣哭的梨花带雨“若非认识你,以他的医术,长命百岁或许不够,祛病延年一定可以。若非跟你出了趟素园,他也不会被声名所累,天天被不相熟的人叨扰,愁眉不展,有些日子甚至躲在我这里,数月都不敢回家。”

    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顾回蓝的六根手指,也曾带给他同样苦恼,不过一定没有枢问遭遇的严重。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可芸芸众生哪里救得过来救也有救的活和救不活之分,救的好救的差之别。这些矛盾,药侠枢问不止碰过一次,所以他必须要在素园内行医,为的就是订一条公平公正的准则能上门者医这样才会免去更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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