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抬眼,淡淡道,“少说废话。”
挂断电话的风子默在原地呆呆站了半晌,才想起去风明城工作过的医院看看,一路步行过去,已经下午了,哪知根本就没人见过风明城回来。
更有甚者,在知道风子默是在打听风明城之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你找风主任啊,风主任现在是个挂名医师,有事才会回来问诊呢
一圈打听下来,他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爹什么时候做的挂名医师,连他都不知道。
默默转了几圈,又在走廊长椅上坐了一会儿,风子默才觉得疲惫感重重地席卷上来,饥饿、渴,无一不折磨着他。但他又没有心思去吃喝,只是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沈旗笑不久前对他说过的话,每回想一次,他都要恍惚一阵,觉得那人绝不可能是沈旗笑本人。
但事实清晰无比地摆在他面前,那是沈旗笑,是跟他从小玩到大的沈旗笑。
想着,风子默倒在长椅上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外面天都黑了。他翻遍口袋,去买了个面包和一瓶水,在医院门口就着痛苦咽下去。
然后他强打起了精神,他想到了那场暴雨中和余声相握的手他们要把真相找出来。
他这样说服自己,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打定了主意,风子默努力收起了疲态,在路边又找了个公话,风子默拨出了一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这次,对面的人是秒接的。
风子默问,“你在哪我们见一面。”
相隔几天,风子默再次站在了那家西餐厅外面,迎客的小姐笑得十分甜美,数年如一日地迎着客人往里走。正是夜间,西餐厅生意火爆,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单薄的身影。
转去二楼,小姐停住脚步,往其中一扇门坐了挥手示意,微笑道,“祝您用餐愉快。”
不管他现在心情有多糟糕,风子默还是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而后推门进去。
单间内灯光颇暗,但还是能隐约看清一个人背对着他坐,风子默停住脚步,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但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脚步声,猛一回头,刚才关上的门后竟然冲出一个手持木棍的青年,一棍子就朝风子默头上打来
风子默蓦地抬臂格挡,一棍子就砸在了他的手臂上,他转头大吼,“沈旗笑你什么意思”然而话还没说完,那青年又是挥舞着棍子砸了下来,风子默手臂生疼,当下也不敢再硬挡,就地一滚险险避开第二棍,却没曾想桌子那边又冒出一个手持木棍的人,一棍打在了他脑袋上。
风子默大脑嗡的一声,却还要挣扎着爬起来。此时门后青年赶到,又一棍子朝他脑袋打去,风子默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风子默不再大吼大叫之后,一直背对着这边坐的男人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灯光打在他脸上,赫然是那个司机的面孔。
他惋惜地啧啧两声,“余声的还不够啊,真不禁打。”
而后指了指两个拿棍子的人,“你们,把他弄我车里去,队长要人。”
一桶水把风子默泼醒了。
他想要睁开眼,可是一动眼皮,后脑就传来一阵阵钝痛,风子默不得不小心地、一点一点地睁开双眼,视线所及灰白一片,水 shi 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十分难受,但他却没有手去撩开。
他被捆在椅子上了。
风子默深吸了口气,强行控制住濒临爆发的情绪,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周遭。
除了头顶上那盏昏暗的灯泡,再没有其他光源。风子默甩了甩脸上的水,不想这一动作又牵动了后脑的伤,顿时痛得一个抽气。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别乱动,队长给你上药了。”
右手边 y 影里走出一个人,是那个一直和余声他们不对付的司机。风子默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只是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队长”
“是啊,队长。”司机笑了笑,“我呢,还一直没有介绍过自己。我叫汪山文,一名出租车司机。”
风子默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根本不在意汪山文这番话,只是问他,“沈旗笑人呢”
“队长啊,给你上完药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队长沈旗笑。
风子默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因为他发现这么多年来,他竟然是对最好的朋友一无所知。
“他什么时候回来”风子默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汪山文笑面虎一样总是带着些笑容,“总之呢,你就好好呆在这里。”
“这是哪里”风子默环视一圈,口气冷静地和汪山文聊了起来。
“队长家的车库。”对于这点,汪山文没有隐瞒,“队长说,在他回来之前,要满足你一切需求。”
“松绑。”
“除了这个。”汪山文摊手,“队长说你有功夫,不能随便给你松绑。”
“喝水。”
“这个队长说尽量别让你喝水。”汪山文无辜道,“喝多了会上厕所,上厕所就要松绑,队长说他宁愿你尿裤子。”
风子默攥紧拳头,那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感觉到不爽。
“对了,队长说吃东西是可以的。”汪山文夸夸其谈,“我给你准备了面包和榨菜,队长说你尤其喜欢吃榨菜啊队长还说了,吃的管饱,因为你不会这么快就想拉”
“闭嘴”风子默忍无可忍地打断他,“队长说队长说,都是队长说队长的话有这么权威吗”
汪山文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在组里,队长的话就是绝对的权威。余声没给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