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闻言连忙用手挡着嘴小声道“是不是那个无脸女尸今天大学城bbs上都传开了,我还看了现场照片呢,可惜很快被管理员和谐了。”
“还可惜可惜你个头少看这些有的没的,当心晚上做噩梦。”韩章一个弹指神功过去,弹得韩山捂着额头痛叫一声,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哥你干吗啊我就是好奇嘛。”韩山搓着额头嘟囔道。
“你现在是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除了对老师教的内容好奇,别的少好奇。”
韩山朝天翻了个白眼“你真是越来越像我妈了。”
“嘀咕什么呢”韩章眼神一利,韩山就怂蛋了。
“我说下礼拜你能回家吃饭不”
韩章一顿,手指不耐烦地拈动着,烟瘾又犯了。
“再说吧。”他眼底的敷衍都懒得掩藏,“我这还有工作呢,你快去吃饭吧。”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韩山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是我妈五十岁生日,你就回家一次呗”
这句话成功定住了韩章的双脚,也让韩山紧张不已。
韩章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家”这个词对他来说仿佛猛虎毒药,避之不及,从他身上也感受不到一点对家庭温暖的渴望。
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韩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因为对方来大学城上学后才亲近一些的。
就在韩山失落地以为自己又要铩羽而归时,韩章忽地抬起双眸,只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耶”英俊的少年顷刻傻笑着冲上去给了他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明亮整洁的厨房充满食物的香味,白色料理台上井然有序摆放着各种厨具,墙上一条磁 g 刀架上,一系列刀具由大至小整齐排列着,不仅角度,连间距都一模一样,每处细节无不彰显主人强迫症一般的生活习惯。
林春舟将炉子上排骨汤的火关小,盖上锅盖小火煨着,刚要去处理砧板上的红椒和土豆,手机响了。
“喂。”
对面传来甜美的女声“林先生你好,我们联系过你所说的那位顾客了,但对方说她没有掉项链,你是不是搞错了”
林春舟从打架上选了一把合适的厨刀,将手机扬声器打开,放在一边开始切菜“她本人这么说的吗”
“呃是她男朋友接的电话,说她不方便接听。”
他切菜的速度很快,手很稳,土豆丝根根分明,并且每根都差不多粗细。
“这就奇怪了,在她下车后,我的确是找到一根项链,难道是别人掉的”
客服也没有头绪,只好道“目前没有失主联系我们,要不先放你那儿,失主联系了我们再找你”
林春舟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结束通话后,他握着厨刀整个静止在砧板前开始出神,直到炉子上的汤嘶吼着溢了满灶台,他才慌忙回神将火熄灭。
从早上见到那具女尸后,他就有些心神不宁。
倒不是害怕什么的,比起尸体凄楚的死状,更令他在意的是恍惚间看到的那只残手上的黑点。
由于离得远,他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一颗梅花形的痦子。
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就足够让人心焦。
林春舟双手撑在台面上,闭了闭眼,心中始终盘旋着一股焦躁。
昨天应该坚持等她的。
他拿过手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翻找出韩章电话拨了过去,可是铃声持续了很久也没人接。
韩章下午和小张一起回了所里,连口热茶都来不及喝,所长就单独将他叫去谈话了。
他还以为什么事,结果是梁平想要将他抽调过去协助办案。
“你这种刑侦人才,不用太浪费了,这是他原话。”所长拍拍他的肩,“好好干,别给咱们所丢脸”
于是韩章莫名其妙就成了本二桥抛尸案专案组的一员。
从所长办公室出来,梁平就像在他周围装了监控一样,立刻给他来了电话。
“干吗呢还不过来”
韩章无语“我说过去了吗你随随便便就抽调”
对方“嗨”了声“别这样,老熟人了,这点忙还不帮吗”
“详细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梁平一听他问这个,知道他这算是答应下来了,忙道“出来了出来了不出所料,死者死前曾遭受过暴力 g 侵害,但dna比对后没有发现凶手犯罪记录。后脑有钝器伤,怀疑是玻璃杯或者花瓶之类的玻璃器皿造成的,但这不是致命伤,死因是窒息,舌骨都断了,典型扼颈机械窒息死亡,死后抛尸入水。十根手指是死后被利器砍下来的。根据这个胃容物检查,发现胃部充盈,有饭粒,酱瓜等物,怀疑死者是吃完早饭三小时后被杀的。根据牙齿磨损程度,推断死者年龄应该在20至30岁之间。”
“死亡时间有变动吗”尸表检验毕竟不比解剖检验,有许多尸体内部的问题是只有通过解剖才能发现的。
“昨天上午九点到十点,这是白鹭同志算了很久,多方综合考量才报给我的时间,应该是不会错了。”
“那组鞋印呢知道什么鞋没”
“痕检科还在查,目前就三个线索,42码的脚,身高175左右,体重65公斤。”
韩章本来在往外走,闻言猛地刹住脚步,一股寒意无声地席卷全身。
“你再说一遍”他紧紧握着手机。
梁平虽觉奇怪,但还是又复述了一遍。
韩章抿了抿唇“我这里有一组鞋印,别的案子里的,你让痕检科对一下是不是同一双鞋。”他快步往自己办公桌走去,“不说了,我马上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