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陛下,我们以後再不干涉彼此的事,好不好”
“好。”
“所以,这个孩子我会留下。”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我不要你养他,对他好,甚至连看他都不用。我完全有能力照顾他。而且,我不会告诉别人他是你的孩子。”
真的很讽刺。他在我身上留了种,现在还要我来和他心平气和地谈话。
如果是个柔弱点的女孩,估计可以伏在他身上大哭一场,一边哭一边说陛下你不能不负责,你要负责你要负责不不,路西法根本不会对女人这样。
正因为我不是,所以,我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更不要说哭泣。
就连讲这样的话,都是尴尬的。
天开始暗去,灰蒙蒙的一片天,白茫茫的大片雪,连暖目的黄昏都没有。
房内的温度逐渐降低,逐渐冷到连血液都快冻结。
路西法抿了抿唇,形状姣好的唇瓣蒙上了一层霜白。
“不行。不能要。”
平静渐渐被火气替代,我耐著 xing 子说“陛下,不要太过分。”
路西法说“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我提高音量说“凭什麽她都可以有你的孩子,为什麽我不能有”
厅堂里空荡荡的,余音回绕。
路西法愣住。
天我说了什麽话
我真想把自己杀了
路西法走过来,黑漆漆的眸子正对著我“伊撒尔,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还爱著我”
我苦笑“不要再问这种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问题。”
路西法轻声说“你喜欢梅丹佐,也喜欢我,你不是为了他来利用我的,是不是”
我怔怔地看著他。
碎琼乱玉漫天飞舞。
雪是莹白的,天是寂黑的。
“算了,我不问这麽多。”路西法握住我的手,“但是孩子不能生,你根本承受不了那种痛苦。”
“我能。”
“我不能。”路西法轻轻 o 了 o 我的头发,“你就算受一点轻伤我都忍不了,更不要说这个我现在已经失去炽天使的位格,失去了极键。不然我愿意代你生。”
我愣愣地看著他。
“有很多事我很想告诉你,有好的,也有坏的,已经很多年了。但是,每一件都会成为你的负担。我想得到你,但是更重要的是你幸福。你能理解我吗”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点头。
路西法的眼眶忽然红了。
“让我吻你一下,好不好”
我依然机械地点头。
路西法微微一笑,轻轻捧住我的後脑勺,手指插入我的发中。
雪花玉蝶般翩翩飞舞,玻璃窗上依稀有著冰碎的声音。
他慢慢靠过来,双唇覆在我的唇上。
宁静的厅堂似乎又回响起动人心弦的琴声。
那是雪花与灵魂破碎的声音。
他停在我的唇上,安静的,没有入侵。就像要维持这个动作,直到沧海桑田,地老天荒。
我走出厅堂的时候,行廊上已被点点灯火照明。门外瑶英漫天彻地,轻如蚕叶,重重叠叠,飞舞在整个夜空,就像与殿内是两个世界。
身後的琴房里悄然无声。
通过明净光亮的大柱,我看到钢琴静静地站在原地,琴盖已关上,英俊的男子伏在上面,睁著墨黑带深红的眼,却恬静得仿佛沈睡。
一脚跨出门外,风雪铺天盖地翻卷而来,天女散花一般覆盖了全部视野。
被切割成一块块的水池凝成冰,深蓝色的,里面还伸出无数只黑玫瑰和四处飘落的花瓣。玫瑰亦结了厚厚的冰,晶亮晶亮,就像用剔透的黑珍珠。
雪花被褥一样,一层层盖上玫瑰与冰,黑白相间,绚丽空幻。
满眼的雪白中,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玛门倚在雕塑旁,没完没了地抽烟,特杀风景。
我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怎麽还没走”一边说著,一口吐出烟状白雾。
玛门说“不用你管。”他的嘴唇变成淡紫色,说话的时候那叫整一个抽拉。
我叹一口气“冷不冷”玛门说“冷大恶魔都是冷血动物,会怕冷吗去。”我说“你从哪听来的大恶魔是冷血动物了”玛门说“我是大恶魔,我最清楚。”
我握住他的手“唉,果然是连血都冷了。你不怕冷,我怕。我走了,你继续在这里待。”
我转身走掉,玛门立刻挡我面前“米迦勒,我都等到天黑了,你不意思意思也得感谢一下好吧”他的骨翼紧紧贴在身上,微微发抖。我说“怎麽意思”玛门说“陪我睡喽。”
要不是看他那张可怜的紫色小嘴,我绝对一巴掌甩过去。我说“你到底有什麽事没事我真走了。”玛门说“你搞清楚我是谁好不好你找任何一个罗德欧加的居民打听打听,玛门什麽时候等过别人”我说“我很感激你等我,但是你总该说有什麽事吧”
玛门两只大大的红眼睛眯成一条缝“你真是太没情趣了,长得漂亮有什麽用”我说“谢谢,我走了。”刚走两步,玛门又挡我面前,凑过来拉拉我的衣领,一张妖媚的小脸靠近“你现在想去哪里”我说“去找两件东西。”玛门说“水晶球和关於雷诺的书”我诧异“你偷听我们说话”玛门说“我根本没动。可恶魔耳朵就这麽好,没法的。”
我看著他尖尖的耳朵,特别有暴打他的望。
玛门说“你确定你要找回来你不觉得拉斐尔和那个四根翅膀的说话有问题吗”我说“觉得了。拉斐尔不想让我找水晶球,犹菲勒不想让我找天界文献。”
玛门说“而他们两个,你选择相信谁”我说“谁都不相信。我信我自己。”玛门轻轻倚在我身上,手臂搂住我的腰“米迦勒殿下,爱死你了。”
混身的鸡皮疙瘩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我终於忍不住推开他“够了恶心的小鬼”
砰
玛门缩小了。
他在空中飞来飞去,摇来摇去“不恶心不恶心,一点都不恶心。”
我汗,我已经确定他找到了我的软肋。
摇了半天,他又趁机扑到我怀里,四肢缠在我的身上“殿下,好冻冻,我要到你那里睡睡。”我说“不行”玛门在我身上蹭上蹭下,还使劲摇相对身子大很多的脑袋“要去要去就要去,我要去米迦勒殿下,你怎麽忍心欺负一个可爱天真善良纯洁的小孩子”
清脆的童声回荡,回荡,回荡
强烈地刺激著我的神经,神经,神经
在玛门最後嚷出“冻冻”的时候,我的理智终於断线“好吧。”
玛门在我怀里笑得超级 jian ,我无奈地抱著他飞回拜修殿。
唉,七千来岁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