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假期总是过去的很快。
徐冬虽然很早便和《机甲狂潮》节目组预约过挑战资格, 但是因为临时需要带队实战，陈导最终只能把排在后边的挑战者提到前头来，保证节目的热度。
陈先先听到这个说法时尤其吃惊“这还带排队的啊？”
“是啊, 都是你的功劳。”陈导笑眯眯地，“陈大机甲师。”
排队的挑战者也是联邦军的一员，不过是个机甲修理师，不算是正牌的机甲c,ao作者, 对方选择的依旧是节目组统一准备机甲。
结果没有意外，陈先先姿态风sao地守住了自己擂主的地位。
虽然是机甲修理师, 但光网论坛之上很快有技术粉冒头科普, 联邦军内的修理师都必修是军校机甲师出身，再向技术方面进修。从侧面破开了吃瓜群众对于机甲水平认知的迷雾, 证明了陈先先的c,ao作水平至少达到了军校毕业生的水平。
这一下, 掀起千万层浪。
何杰书因为蒋青的缘故，很早便对陈先先的实力有了一个猜测，并不意外，沈佳、林一一众却是惊炸了。陈先先无法解释, 被各方通话申请sao扰得头昏脑涨, 最终求助于蒋青。
男人只看了他一眼。
第二日，蓝星安保公开表示陈先先并非集团内的员工……而是特邀顾问。并声明因为安全协议, 希望各位不要再向深处探查顾问的身份。
在这个声势浩大的声明发表的当天下午，何杰书很敏感地借着这波热潮, 更新了《浮骸》上映前的预热图。
暴雪袭击过的土地一片雪白，狂风凛冽, 吹得所有人裹紧漆黑的外披，一身都是沾染上的细碎的白。虽然是雪景，画面之中留白的部分却并不多，一排背影裹着相同颜色材质的毛绒外披，踩着舰用长靴站在冰冷的雪地里，镜头凝聚在所有人衣摆的下方，人影的空隙里隐约可见一方被白雪覆盖的新墓。
墓碑上的字迹被阻挡，蔫枯的花束七彩斑斓，与散落的雪花一同铺盖在墓碑之上，仿佛一层御寒的外衣。
人群的后方满是纷乱的脚印延伸向墓碑，而墓碑的原处，雪原的尽头，隐约可见一艘披裹雪被的巨大舰船。
预热图一出，凭靠背景的色调，很多人终于联系到了东礼这个角色的下场。但陈先先毕竟是看过完整剧本的人，更容易从图片的细节中捕捉到更多、更深的讯息。
——这大概不只是“东礼”的墓，那些走向墓碑的脚印，大概还预示着东礼之后，一个一个接连死去的角色。
首映会当天，陈先先换了一身纯黑色的正装，在会场的后台看见了许久没在他面前露面的林一。经纪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脸上被养出来的那些rou，“养的挺好啊，被宰了没？”
陈先先听出了话中的意味，羞涩摇头“……没。”
他们两个人都忙的要死，当然要保持ji,ng力先应对事业。
何况陈先先，对于某种事有一种对未知事物的奇妙恐惧。
林一这段时间不再陪跑，主要原因还是手下的另外两名艺人也到了事业突破的关键期，陈先先如今的局势已稳，青年的社交能力也令人信任，他才会把“接送”这种可以稍微放一放的事交给陈先先——本来是打算交给蓝水娱乐专门派遣的司机的，但陈先先明显不需要这一项服务。
“这段时间没人欺负你吧？”林一忍不住问。
陈先先笑了“哪儿能啊？我现在走到哪儿，那些前辈都瑟瑟发抖的看着我，生怕一言不合就被我揍……”
“别吹了，就你这柔弱的小身板。”经历了那么多爆料，青年揍倒了那么多人，林一却还是坚定地认为自家艺人是需要呵护的小nai猫。
首映会十分热闹，陈先先和沈佳并肩站在偏外侧的地方，按何杰书的眼神进行互动。因为宣传环节做的足够到位了，互动环节并不冗长，很快便转入了正题。
灯光熄灭时，陈先先刚在安排好的座位坐下。
演员都坐在观看席的前两排，他在第二排偏右的位置，邻座都是空的。陈先先本来还有些奇怪，甚至想换去沈佳的身边，免得形影单只地被媒体人拍到，就很尴尬。
谁知片头走过，正剧开始的时候，有人从黑暗之中小步走来，矮身坐在了他身侧。
一转头，就看见了蒋青的那张脸。
“蒋哥？”陈先先压低嗓音。
一片昏暗中，两人双手很自然地一扣。男人看着荧幕中的画面，语气平淡地解释“蓝星是投资方，何杰书发了邀请函。”
“当然，”他说，“我是为了来找你。”
主人公的第一句台词已经在会场内缭绕了几圈，为了帮助共情而设置的高纬度模拟设备开始在观看席的椅子上运作。两人不再交谈，把注意力迁回了巨大的屏幕之上。
剧本的内容，作为投资方的蒋青自然是知道的。作为军团退役的指挥，现任的集团总裁，蒋青对影视其实向来没什么兴趣。
但陈先先参演，这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
电影很注重情节的完整xi,ng，两人并没有刻意去注意某个片段，而是认认真真地全程看了下来。男女主所在的军团划入东礼的指挥之下，会议室定制路线，全军向帝国与联邦的边界出发……这一段的节奏尤其快速紧凑，画面的色调也愈发冷肃，陈先先看着画面中的自己认认真真地演出每一个fg，心情实在有些微妙。
影片时间过半，主线抵达高潮，来到了陈先先饰演戏份的收尾处。
极光亮起之时，画面之中原本表现力中规中矩的青年忽然睁大了眼。
镜头设得极近，把陈先先面上的每一分细节都拍摄得极为清晰。先前的片段之中，何杰书很少会用如此清晰的特写，避免暴露陈先先演技的缺失。但此处，青年瞳孔一瞬间的涣散让那双漆黑的眼眸显得更加深邃，其中一瞬间迸发的杀气与冰冷冷的怒意，几乎能透过屏幕，砸得所有人一怔。
陈先先面部的轮廓深邃清晰，强行稳住情绪波动时，每一朵炸开的情绪浪花都极为醒目。从惊怒到冷静，那一瞬间的变化丝毫不突兀，尤其真实，极其有渲染力。
没想到自己因为一场意外，能演出这样的效果。陈先先看着画面之中看起来特别有威慑力的自己，不由得怔了怔。
“雪线”冲向极光的瞬间，会场之内隐约响起了抽气声。陈先先竟然也有些紧张——熟悉的场景下意识把他带回了那个生死瞬间，他仿佛又被一只巨大的炮口冷漠地注视着，四周皆是迅猛的乱石……
画面微微闪烁，那团被稍微拦住步伐的光束，在舰队完成迁移的下一个瞬间，势如破竹，横穿整个星际。
陈先先察觉到攥住他的那只手稍紧，以为蒋青是想起了当时他强行横穿乱石带的场景，绷紧的身体不知为何反而放松了下来。他把脑中乱糟糟的记忆驱逐，反手安慰地用指尖蹭了蹭男人的掌心，转过头去。
蒋青的面色在放映屏炽白的灯光之下轮廓若隐若现。男人忽然开口，嗓音压得极低“有一件事……”
电影中，画面已经转到了呼啸的风雪之中。在嘈杂的背景音里，蒋青的声音微不可闻，只有陈先先听见了分毫。青年面上的笑意一寸一寸地淡了下去，倒映着雪花的眼眸也显出了冰雪的温度。
“怎么样？”蒋青问。
“我觉得，有个更好的方案。”陈先先道。
……
…………
先不去管光网之上，由《浮骸》掀起的风浪。
电影上映第二天天，刚刚结束领队实战的徐冬与《机甲狂潮》节目组重新联系上。在第三集预告借着陈先先参演《浮骸》而带来的冲上高空的热度，铺天盖地地向光网进发时，陈先先也已搭建蓝星的舰船，前往约定战场。
比起往期，这一日蓝星派遣的不仅是大型舰船，还有运输舰、防御舰、和小型母舰。只不过路到半途，母舰与防御舰转航，连带原本同行的蒋青一同不见。
陈先先难得又见到了程卓。
第一个照面，对方就很自然地喊“嫂子。”
“……”正在看着什么计划书的陈先先差点把光脑拍过去，“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第53章
在知道陈先先这号人物之前, 程卓对于蒋青的闷sao的认知，仅停留在表面。但某位青年出现之后，这个词就得拆分了。
——闷是真的, sao也是真的。
至今没能接受老大居然真把人追到手的程卓心里有一点难受。
虽然这种难受与打赌输了不得不女装倒立有很大的关系。
陈先先看不懂对方眼底复杂的情绪，只本能地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由往后挪了挪“这次搞事小分队一号你负责？”
“不。”程卓摊手，“你负责, 我是被老大派来给……您打下手的。”
自己还要拍节目，哪来的时间管事。陈先先知道对方只是含蓄地调侃他一句, 也不在意, 问了一个比较关键的话题“红龙二的检测状态怎么样？”
一个标准时后，小型的舰队在一片空荡辽阔的星际中登陆了《机甲狂潮》节目组的巨大母舰。大概是吸收了上次的教训, 这片特意挑选出来的片场非常干净, 放眼望去，连漂浮的残骸与星屑都被节目组聘请的人员清理干净，最近的一颗星体的视觉直径都仅有两米，可见辽阔。蓝星抵达时, 徐冬已经去更换战斗服, 正巧与陈先先错过了第一面。
等两人相见时，是红龙入库的时刻。
正亲自给新机甲表层刷保养液的徐冬, 听闻见动静时便飞快地从黑色重型机旁的靠架之上窜了下来，停放机甲的仓库内零零散散摆了一些节目组的道具, 以及若干备用的基本机甲，空余出大片的地域给两人处理自带。侧接口开启, 被厚重的防护布裹得尤其严实的人形武器从轨道划来，稳稳地送至黑色机甲身旁。
徐冬一回头，果然看见了很久不见的陈先先。
有外人在场，他张了张嘴，把那个太过明显的称呼给吞了回去“来了？”
“嗯。”陈先先走近了，放低声音，“可以啊，最近胆子肥了，还学会讨揍了……”
“干什么？”徐冬恼羞成怒，也压低声音“还搞赛前恐吓啊？”
他选择自带机甲的那点小心思，知情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陈先先这么y森也情有可原。但其实大部分人都是支持他这种没脸没皮的挑战的——不管怎么样，陈先先有生之年若是败一次，大家心里都会舒服很多。
陈先先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一绕，朝红龙走去。
作为挑战巨龙的勇士，徐冬掩饰紧张强作镇定“班长，你带了什么机甲？”
“想知道？”
徐冬只来得及点头应声，走在前头的青年便已拉住防护布的一角，用力地向后一扬——
y影仿佛受惊的群鸟向后方飞去，徐冬吓了一跳，视线往上一抬，顿时瞪大了双眼。
红漆的轻型机，所有人都猜到了陈先先自带机甲的外型。
但他们从没有预想过，这架机甲，身负羽翼。
红龙作双翅型的武器系统，使这架机甲的中心偏后，非常容易倾倒。炮口五花八样，武器系统的复杂程度从“龙翅”之上形似鳞片的炮口数量的多少就能辨认而出，其c,ao作难度……以及制作难度不言而喻。这些年来很多机甲厂试图研破红龙的核心，但那些项目最终都烂尾了。
但眼前……
徐冬有些晕眩，他见陈先先熟练地抚摸了一下那架神似红龙的轻型甲，喊了一声“二二。”
红龙二号目视灯倏地亮起，ai判断着方向蹲下身来。它的智能比陈先先想象的还要高一些，在上次的称呼纷争之后，它便沉默寡言起来，对陈先先试图让它叫爸爸这一点表示无声的抗议。
“你的检测怎么样？”
“感谢您的关注，红龙二号已以93通过最终测试。”
徐冬忍不住cha嘴“它说它叫什么？”
“红龙啊，红龙二号。”陈先先笑眯眯地转头看他，“我的定制机甲。”
……
…………
沙沙抵达节目组后台时，撞见了蹲在角落抽烟的徐冬。
昨天通话时这个人的声音里还写满了膨胀，今日就已经颓废得像一枚狗尾巴草。沙沙有些意外，上去就问你被班长当众揍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徐冬喃喃自语，“我马上要被虐了……”
不远处，换了一身战斗服的陈先先身型被贴身的布料修得纤瘦，看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青年正笑着和身着蓝星制服的男人说着什么，神情格外轻松，但细看又带着几分极力掩饰的杀气。沙沙一愣，今日这场节目的拍摄其实和老同学之间的友情赛没有差别，青年怎么忽然间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得罪班长了？”沙沙后背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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