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看两相厌，到底没再动手。
不一时，进入秘境的圣地弟子们也都陆续出来了。
齐云襄一出来就来拜见帝族长老和姬玉瑶，“云襄在秘境中见过小弟了，他很好，只是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族长命我主持商讨云鲸公交一事，我们姐弟俩这次可以好好聊聊了。”
姬玉瑶在齐天的几个子女中，除了亲生的齐云霄，最欣赏的就是齐云襄了。与对齐云镜的敷衍不同，她真心地关心道“你们姐弟脾xi,ng最是相合，将来可以互相扶持的也是对方，是该多多接触。这次你就随我回紫霄天多住一段时间。”
齐云襄笑着应诺，两人聊得投机却把齐云镜晾在一旁。她一贯是个小心眼的，又不敢打扰惹恼了两人，只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所以齐云霄出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心中暗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到了宅斗文里。实际修真界无论何时都是强者为尊，这个强者不仅仅是力量上的强大，更是心灵上的强大。你自己看低自己，自己一味怨天尤人不去努力，旁人又怎会高看你一眼？何况修道之人大多骄傲、清冷、眼高于顶。
齐云霄同样无视了齐云镜，欣喜地唤着两人“母亲，四姐”。
“云霄出来了啊”
齐云霄团团一拜“见过诸位前辈”，又向已经出来的戚煊等认识的别派弟子点头示意，就回到姬玉瑶身边，后面跟着的是九霄道宗弟子和墨染，颇有气势的样子。
“见过玉瑶道尊”韩瀚海带着诸位弟子见过礼就自觉退到一旁，让他们母子叙话。
齐云霄这次收获巨大，憋不住一股脑炫耀般地说了出来。以他的身份没有必要有太多顾忌，到了他手上的东西，无人敢于抢夺。等到他出外历练时，一应天材地宝也被他用了，化为实力的一部分，更不怕被人盯住。
诸派还没散去，全都支着耳朵想要知道那道连道尊也会心动的先天霞光到底归属何人？
齐云霄没卖关子，直接说了。他从墨染那里抢到先天霞光后为了杜绝麻烦，直接就让霁月吸收了。想来再过不久，霁月就会生出真灵，成为真器级的仙剑。
诸人扼腕，除了重云天阙那帮爱剑成痴的人以外，都在心里暗暗唾弃他暴遣天物。先天霞光蕴含天道至理，若此道与己道相合立马就能提升一重境界。便是不合也是极好的参考补充，道尊可从中推演出一道神通法诀来。再不济也会用来提升本命法宝的威力，而不是一件普通法宝。
齐云霄自然有他的考量，此物动人心，难保不引人觊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与他关系亲密的道尊中无人与此相合，冒险带出便意义不大。至于他自己修为不够用不上，又没有本命法宝，那给霁月剑就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姬玉瑶同样很赞成他的取舍，赞许地摸摸他的脑袋。齐云霄现在还是童子身，头发只用缎带一把扎住，还未及着冠，至于玉簪他也不会用，所以大方地让她娘摸了。
事已至此，诸派就不再纠缠，只是往常会立马离开的各派还留着，只为了先前商议好的云鲸公交一事。
既然让齐云霄主持，其他圣地自然不好派修为太高的大弟子前来，索xi,ng就在餐霞秘境解决，由各自的带队弟子主持。
七大圣地都有人来，只不归城和东海龙族对餐霞兴趣不大没有来。这两地既非人族，又与齐云霄关系匪浅，干脆全权委托他代理。于是几人聚在九霄道宗的门派驻地坐下商谈起来。齐云霄自认不是个严肃的人，来此的又都是年轻一辈，干脆布置成了茶话会。
茶是他从重云天阙得来，龙门山脉有一片长在云层间的茶林，被称为云隐香茶。是他从穆瀛桓那里软磨硬泡得来的，这次全拿了出来。泡茶的水是九霄道宗的三光神水，还有酒是采集清华书院果园的灵果酿成的。
燃的香是佛门的般若佛香，整套茶具、酒具是帝族珍藏的五德崇礼套件。配酒的是大自在天特产的溯洄银鱼，此鱼是辅助炼体的好材料，效果虽没有万载空青强，可人家量大啊。最重要的是鱼rou鲜美，口感爽滑，最适合做生鱼片。最后诸人所坐的蒲团是寒绝宫编织炼制的幻晶蒲团。
这一轮布置的既表达了心意，又展现了实力，看到的人都是交口称赞。
九霄道宗除了齐云霄，还有韩瀚海也一并到场。韩瀚海对齐云霄的事情早有耳闻，尤其因为掌教的缘故对他更多几分关注。
韩瀚海是太霄天主的家族后辈，一直想要拜入明虚道尊门下，只是他入门时正遇上明虚道尊两个弟子同时出事，无心再收徒。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拜入太霄天主门下。谁想到拒绝了他，说是不再收徒的明虚道尊会收了齐云霄为徒弟。他先是气愤，再是不甘，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差了哪里才被拒绝。
来到餐霞灵境真正认识后，他发现他们很相似，同样的背景深厚，资质超绝，同样的心xi,ng过人，道心坚定。只他差了一样，他没有齐云霄的洒脱超然。
齐云霄有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超然感，他不会主动放弃什么，也会尽力争取自己想要的。却从不看得过分重要，所有的一切于他都是无可无不可的。
韩瀚海不知道是因为他总能得到他要的一切才能保持这份超然，还是他的确太上忘情，心外无物。无论因为什么，韩瀚海都得承认他被折服了。
尤其当他看着他侃侃而谈，详细规划着运行路线、安排各派分工、解答各种质疑时，作为太霄天下一任天主，他愿意尝试相信并且追随这位年幼的掌教继承人。
“若是运营范围这么大，那么云鲸身上的阁楼就必须到达法宝级别，这个量太大了。”大自在天的无忧皱眉道。
“不需要，我们可以用组合法器。将楼阁分为法宝、法器两级，分别定价。法宝级不必说他，法器级可以组合成防御阵法，足够抵挡特殊区域的罡风。”齐云霄早就有腹稿，此时毫无停顿地回答。
“还有一个问题，若是有人追杀修士到了云鲸上或是有人打劫云鲸，又该怎么办？”戚煊问。
“这也好办，修士是出来混的，生死由命，自己负责。而对于云鲸，我们可联合宣告天下，不得擅杀任何一头工作中的云鲸，若有违者格杀勿论！”齐云霄说得杀气四溢，又转头笑着问戚煊“你们剑修可愿出面维护此秩序？”
戚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这简单，包在我身上。”
“阿弥陀佛”佛门的观照法师合十念佛，又提问“不归城与东海龙宫位置特殊，要不要……？”
观照法师是个极符合齐云霄想象中的和尚形象的僧人。他一身杏黄色僧袍，头有戒疤，脖子上和腕上都有一串佛珠。xi,ng子既慈悲又不迂腐，聪明智慧却不显狡猾。
因为敬佩观照法师人品，佛门的辈分又一向高，齐云霄恭敬有礼地回答“不归城是鬼城，生人靠近不好，所以我已经和不归城主商议过在不归城外再建一座坊市，专为生人往来之用。云鲸可停靠在此，并且每次鬼市举办之时，修士可从那里直接进入鬼市。
至于东海龙宫会在东海上专设一座灵岛用于云鲸中转休息，东海太大，单靠大自在天恐怕力有未逮。”
无忧听了此话想反驳什么，又止住了。在座的都是明白人，谁不知道谁？
“善哉，齐道友思虑周全，小僧佩服。”观照法师笑着说。
齐云霄回了一礼，见没人再有异议，遂总结陈词道“计议已定，那就一切照章办理。诸位与我一样都是第一次被长辈委任如此大事，想要表现一番。所以我希望云鲸公交能够越快完成越好。为了以防万一，我特制了一批传书金剑，可互相联络。”
这批金剑数量不多，毕竟金剑制作麻烦贵重，他也是找了重云天阙的天照殿赶制出来的。天照殿算是重云天阙的藏宝炼器殿，剑庐就由此殿看守。他因从剑庐得了霁月这把宝剑，让天照殿主好一阵嫉妒，后来一来二去的渐渐熟悉了。
金剑在座的人手一支，好在金剑只要不被损毁可反复使用。
第19章 悻州牡丹
“小弟，你可有目标？”
“没有，随缘吧，走哪儿是哪儿。”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不靠谱了呢？”
“无妨，此行一路皆有九霄道宗驻地，有事可寻他们。”韩瀚海cha言道。
这一行正是齐云霄的历练小队，本来只有他和墨染两人，后来韩瀚海听说也加入进来。至于齐云襄答应了姬玉瑶去紫霄天小住也跟了来。还有一个桑穷，被齐云霄拒绝了，不然这么多人还历练什么，旅游吗？
他们都坐在小云鲸的身上，这只小云鲸就是齐云霄在重云天阙认识的那只，最后还是被他拐跑了。说来也是侥幸，这只小云鲸的母亲就是重云天阙所有云鲸的族长，修为不弱，已经渡过一重妖劫。她的孩子自然不会轻易让人带走，只是这只小云鲸资质太低，一直没有开灵智，只凭本能行事。
它母亲也是爱子心切，想着自己没办法，但人族的天骄们得天独厚总有希望办到。所以欢天喜地得把小云鲸送给了他，还让他为小云鲸取名。要知道取名代表着就是从属关系，是仅次于契约关系的约束力，从感情上更是不同。
齐云霄是不准备和小云鲸签订契约的，他不喜欢和另一生命绑定在一起，即便人族许多收妖宠的契约对主人都影响甚微，他还是不喜欢。所以他没有推辞，给小云鲸取名云笙。
他讨厌那些给妖宠取名小白、白白的，这样的名字实在不上心又不尊重。这点上他很喜欢他爹的做法，‘孔骊’这个名字好不好听另说，至少是个正经名字。
他们一路乘着云笙向九霄道宗飞去，云笙修为年纪还小，飞得不快还需要时不时停下休整，他们就权当历练。
此时又到了休息时间，云笙驮着他们在一处树林落下，前方不远就是一座凡人城池，他们会步行进入。因为前面是凡人的地盘，云鲸的样子太特别，齐云霄就把它收入灵兽环中。
一行四人对这套流程已经驾轻就熟，沉默地看他收拾好就进城了。
这座城叫悻州城，不大不小算是个中型城池，只是城中人来人往像是有什么节日。几人找到一家颇为气派的酒楼就在一楼坐下了，探听消息。凡人说话声音再小也挡不住修士的耳力，没一会儿他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座城正要举办三年一度的牡丹花节，届时不仅有来自各地的珍贵牡丹品种，据说还有来自修真界的仙品灵花。
齐云霄几人对视一眼，感觉有些奇怪，凡人不懂，可他们却知道牡丹这种凡花即便有修士无聊地去种植，也是种不活的。修真界富裕的灵气会让牡丹枯萎，而若是减少灵气那与普通牡丹又有何异？
“想来是凡人道听途说，不知从哪座修士府邸灵山上挖到一株牡丹就说是仙品灵花了，不必在意。”齐云襄一向不爱这些花花草草，被她娘说过好多次不像个女儿家，更讨厌花草了。
“我倒觉得可以留下看看。”墨染一路沉默居多，不知是因为自己修为最低还是不熟悉，很少开口。此时突然建议，齐云霄感觉蹊跷，问“你是发现什么了？”
墨染摇头，“不好说，感觉不对，你可以用重瞳看看。”
齐云霄和韩瀚海对视一眼，韩瀚海布下灵障，只要修为不超过他的都无法看破灵障内的景象。齐云霄张开重瞳探出窗外，见悻州城上空有一道禁空禁制，城中四处各有一道冲天血光。这血光污浊充满怨气，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邪道”齐云霄冷厉道。
“你是说有邪道在悻州城内？他们想干什么？”韩瀚海皱眉，邪道之事并非小事，自五千年前的荒原大劫后他们逐渐销声匿迹，谁想近千年又死灰复燃起来。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又是祭炼什么邪法，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枉死了。”齐云襄恨声道。
“那我们就留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新花样。”
“还是应该先传信回师门。”
“我想金剑传书暂时应该用不了了。”齐云霄看着天上的禁制喃喃道。
韩瀚海不信邪，发出一道金剑，只见金剑在城上空飞行徘徊可就是飞不出去。没一会儿一道血光冲向金剑，剑身立刻被污染了，不甘地嗡鸣两声就掉了下来。
“可恶！”飞剑之属最怕被污染，传书金剑也是飞剑的一种，更怕这种血光。
齐云霄仔细研究着那四道血光，若有所思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看这个阵法是关键，我们可以在花节前先破了此阵，到时无论他们有什么y谋都没用。”
“可是刚刚不会打草惊蛇了吗？他们就算不来主动找我们，也会有所防备吧？”
“不，我看这是阵法自动反击，阵法的主人应该还没发现异常。不过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们必须快点行动。”
“那我们一人一道，破去血柱。”韩瀚海建议。
“不妥，如今情况不明，这样太危险，我们最好不要分开。”齐云襄xi,ng子激烈，可行事极为沉稳，不然也成不了族长候选人。
“不如这样，我们两两一组破阵，这阵法我认识是四象阵的一个变阵。四象阵以四灵之物为阵眼，阵中一切皆会被化归为两仪。这座四象阵应该是布阵之人实力不够，准备也不足，只有两个阵眼。
原版的需要同时破去四个阵眼，少一个慢一步都破不了，而这个就没这么多讲究了，直接破去就行。”墨染把朱老告诉他的，修饰一下说了出来。
齐云襄和韩瀚海惊奇地看着墨染，显然没想到这么个小弟子会知道这么多。齐云霄心中有数，倒是毫无异色。
“那两位齐道友一组，我和韩道友一组，今晚就去破了此阵。”
“嗯——还是小弟和韩道友一组，我和你一组吧。”齐云襄反对道。
墨染一愣，这是什么分法？他们不是亲姐弟吗？
“笨蛋！那个小姑娘说得对，齐云霄和韩瀚海一组才是最合理的。那些圣地门下多多少少都有些合击之法，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同门的实力。
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对这些圣地豪门多重视都不为过，能够完好地传承至今，他们有多少底牌谁都不知道。那个清华书院到底时间太短，底蕴不够，不然弟子一入门就该演练合击之术，这是每个圣地弟子都该会的基础好嘛！”
朱老一番嘀咕，墨染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尴尬地笑笑。
齐云霄安慰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清华书院是有一套合击之法，只是要求高需要最起码元婴修为。不过我爹这次出关后，倒是有了灵感，草创出一套低阶弟子可以用的，想来等你回去就能学了。”
“好了，闲话不多说，我们再合计合计破阵之法吧。”
……
四人计议已定，就分头出发了。本来四道血柱，他们又都不是主修阵法的，根本分不出到底哪两道才是真正的阵眼。不过有齐云霄在，玉虚琉璃灯一照就分辨出来。
齐云襄和墨染去了城东，齐云霄和韩瀚海去了城北。齐云霄有重瞳在身，就把玉虚琉璃灯暂借给了齐云襄。同为齐天的子女，阿璃也没有厚此薄彼，答应他会好好帮着他们。
齐云霄和韩瀚海到了城北血柱的位置，本以为应该是个静悄悄的僻静之地，却不想那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比白天的大街还热闹。韩瀚海满脸茫然地左顾右盼，齐云霄却不是他这样的世家出身的乖宝宝，他一眼就认出这是青楼。
齐云霄早就想逛逛古代的青楼了，只是修真界虽然也有青楼，但那里可不是好闯的。这次能够逛逛凡人的青楼也算功德圆满了。齐云霄率先踏进去，韩瀚海亦步亦趋地跟着。
只是齐云霄忘了他如今的年纪体形，凡间可不是修真界，最爱以貌取人。他还没进去就被人拦下说“哪来的nai娃娃，断nai了没就学人家逛青楼，去——去——。”
齐云霄一懵，无辜地抬眼，就见四处都是女子清脆的取笑声。甚至有大胆的姑娘想要伸手摸摸他，一脸被萌到的表情。
还好韩瀚海不愧是ji,ng英弟子，不论什么情况下反应都够快，他一把扯住齐云霄护在身后，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不耐烦样，说“这是爷的弟弟，带他来开开眼，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不敢，您请，您请。”一个老鸨样的女人推开挡门的卒子，满脸陪笑地道歉。这里的青楼哪有许多规矩，有钱的就是大爷，是规矩。
齐云霄跟着韩瀚海拐入后院，这里比起前面要幽静有格调的多，每个院子都互相独立隔断。齐云霄的重瞳看到的后院就不那么美妙了。这里的空中倒是干净，只是太干净了。
凡人没有神通，四周多多少少会有些死气、病气等不好的气息。可是这里的杂气一丝一毫都没有，只可能是因为靠近阵眼，被全部吸收干净了。
两人对视一眼，韩瀚海眼疾手快地敲晕带路的老鸨。一进入后院齐云霄就发现了阵眼所在，自然不需要有人碍事了。
两人小心戒备地向院子深处走去，韩瀚海的飞梭和齐云霄的龙雀环都环绕在他们身边随时准备攻击。霁月剑自得到那道先天霞光后就陷入沉眠，最好不要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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