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被这剑光吸引了注意,改斩为拍,将莫闻笛狠狠拍在石壁上,他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明尘也跌落在地。
“剑是好剑,可惜你还无法驾驭。”黑袍男子的嗓音低沉。
“今日不交出玄离珠,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哦?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百丈峰仙府撒野,还敢口出狂言。”山洞前的石壁内忽然传出一道狂放至极的声音,黑衣人一愣,看向山洞。
石壁瞬间被剑光劈出几道裂缝,粉碎成末。
一个身穿海青色衣服的男子疾步而出,手上巨剑朝黑衣人急攻而去,黑衣人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狼狈地就地一滚,捞起地上的明尘剑,用自己的剑和明尘一架,勉强抵挡了海无的一击。
“哈哈哈,”海无大笑,“我还没出力,你怎么就倒下了?”
“不把命留下,你别想出百丈峰!”
“恕不奉陪!”黑衣人甩出一团黑雾炸向海无的面门,海无抬手捂住眼睛,黑衣人拿出移位符就想逃,谁知符箓在空中突然爆炸。
“大师兄?”莫闻笛勉强从剧痛中醒来,恍惚看见了陆星辰纹着星云章纹的赤金色衣角。
“杀我外门弟子,伤我内门真传,还想跑?”陆星辰几个错步,人已瞬间到了黑衣人面前。
“明尘剑,还来。”陆星辰剑鞘一击,击向黑衣人持剑的手,对方手中的那明尘剑就脱手而出,被陆星辰一把接住。
“你?!”黑衣人又惊又怒,对方都未出剑,自己已落了下风。
陆星辰赶紧放了烟花信号示警凌遥。
三十六计,走为上。黑衣人又抽出一张移位符,陆星辰本想再次出手将其打碎,只见黑衣人手中的移位符瞬间变成了一打。陆星辰的顿时愣住了,想不到对方这么大手笔,移位符这种珍贵的符箓一打一打用。就在这片刻,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陆星辰看着黑衣人消失,回过身,把明尘剑扔给倚在石壁上调息的莫闻笛,“看好你的剑,以后别再落入敌手了。”
海无看着明尘剑被扔来扔去,眼睛里有奇异的光亮起。陆星辰一下子就发现海无又要发疯了,赶紧一拍他的头,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以啊,老二,出关之后修为愈发了得了。”陆星辰说。
“没有没有,刚才那剑是明尘剑?我想与执剑之人比试一下。”海无眼中的狂热依旧不减。
“他是你的小师弟,师父新收的徒弟,你看他伤成那样了还比什么,赶紧抬着他去前山找师父。”陆星辰催促着海无扛上莫闻笛,三人往前山去了。凌遥早已在自己房中等着他们。
看见凌遥的身影,几人才放下心来,这说明魔教已经被击退了。
凌遥皱着眉头看着三个人,给了莫闻笛一瓶碧绿色的药,应该是极好的伤药。他让海无带着小师弟去包扎伤口,把陆星辰单独留了下来。
凌遥还是皱着眉头,转身关上了门,目光久久停滞的陆星辰身上。在听到凌遥关上门的声音时,陆星辰瞬间脱力,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凌遥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陆星辰,他感受到怀里人的虚弱。
“还清醒着没,睁眼!”凌遥赶紧拍了拍陆星辰苍白的脸,凑近了才发现,原来他赤金色的外衣已经被血浸透了,“怎么回事?”
陆星辰的睫毛抖动着,似极费力地睁开了眼,“之前灵力耗尽,有三个魔族围攻我,打斗时被捅了一剑后来又遇上那个黑衣人,不得不强撑着。”
“瞧把你给能的。”凌遥赶紧抄起他的膝弯,将他抱到床上,给他输灵力,“为什么不早点放烟花。”
“我怕小师弟被打死了。”陆星辰运功调息着。
“也对,”凌遥点了点头,“脱衣服,上药。”
陆星辰平息了内息,轻轻脱掉衣袍,只剩下被血染透的白色内衫。
凌遥拿来药箱,陆星辰平躺在木榻上,痛得直发抖,“这伤怎么这么痛!”凌遥轻轻扯开被血糊在伤口上的衣服,“痛也忍着,”他的眉头从进门开始好像就没有展开过,他看着陆星辰的伤口,“剑的伤口照理来说,要么窄而深,要么宽而浅,你这伤口,比刺进去的宽,比划开的深,真是不对劲。”
“说不清,魔教的剑奇怪得很,有一种莫名的,”陆星辰斟酌了一下用词,“破开一切的力道。”
“得把伤口缝起来,”凌遥想了想,掐指施了个法术,“幻术,让你暂时失去痛觉的。”说完,拿出针线和棉布帮陆星辰缝合伤口。
“裂空教,”凌遥剪断了线头,突然说,“只有他们裂空剑法,号称能破开一切。”说完又帮陆星辰包扎伤口。
“九恶之首?”陆星辰说。
“嗯,不知他们目的为何,”凌遥看着陆星辰赤裸的上半身,光洁白皙的肌肤,流畅的线条,有力而不显突兀的肌rou,“练得不错啊。”说完还摸了摸陆星辰的肩膀。
陆星辰脸微不可见地一红,赶紧扯着衣服往自己身上穿,凌遥见状有也些不好意思,但指尖滑腻的触感却久久不能在他心头散去。凌遥从自己衣柜里取出一套常服,递给陆星辰,“你的衣服脏了,穿我的吧。”
陆星辰没说话,接过衣服,却没有动作,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凌遥知道是幻术的效力在消退。
“还是我帮你穿?”凌遥拿回衣服,帮陆星辰穿上衣服。
“快点,师弟们还在外面呢。”陆星辰说。
“急个屁,受伤之事你不打算对他们说吗?”凌遥给陆星辰套上最后一件淡紫色的外衣,帮他把头发从衣服里拿出来。这件衣服穿在陆星辰身上略大。陆星辰拢了拢衣襟,洒然一笑,“当然,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陆星辰心里想的其实是装比如风,常伴吾身。
”为师拜服。“凌遥说。
陆星辰起身,抚了抚衣袖,走出了房间,凌遥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第5章 凌遥夜探陆星辰
“大师兄。”海无正背着刚刚包扎好的莫闻笛,看着陆星辰走过来,向他打了个招呼。
海无稀奇地看了看陆星辰身上的衣服,“大师兄的新衣服还挺好看的。”
“是吗?呵呵呵呵”陆星辰尴尬地笑了笑,因为身上的伤口一直在发作,他的脸色不太好,只想快点回到房间里。
“大师兄,”莫闻笛一脸不情愿地伏在海无的背上说“我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今晚我就搬过去了。”
“哦,好。”陆星辰心想,你要搬就搬和我说什么,陆星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那让海无把你送回去吧,我也先回房了。”
莫闻笛闻言眸色暗了暗,却还是没说什么。
陆星辰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控制不住的腿软了,他挣扎着躺到床上,有点想吐。他看着窗外斜下的日头,沉沉睡去。
“吱嘎”一声,门被轻轻打开了,月光如白练倾泻进房间,陆星辰惊觉,正要起身,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星辰,我来看看你。”
是凌遥。
一双绣着云纹的靴子踩着月光进入了房间,凌遥轻合上门,摸黑走到陆星辰床边。
“伤口怎么样,还疼吗?”凌遥轻轻地问,陆星辰自己也不知道含糊不清的答了一句什么。
凌遥抚了抚他的额头道明天就好了,在床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吐纳。
“有什么事就叫我。”过了一会,凌遥说。
陆星辰看着凌遥俊朗的侧颜,心想,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惜一天到晚心里都想着双修,迟早有一天要完。唉,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只是他的徒弟罢了,无权过问太多他的私事。嗯???怎么回事,自己想太多了吧。陆星辰别过头,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陆星辰感觉自己快散架了,“腰酸啊腰酸,不对劲,凌遥你个野ji是不是昨晚对我做什么了?”陆星辰边哀嚎,边大吼道。
“神他妈,老子会稀罕你这毛头小子?笑话!快滚起来吃早食!”凌遥一脚踹开陆星辰的房门,陆星辰惊恐的拢住自己散开的衣襟。
“你这副样子可真下流,还不穿好衣服,想给你师弟们当个范例?”凌遥说。
“你是不是给我用了灵药峰的回生芝?我的伤口快好了。”陆星辰问。
“是啊!你也知道那是多好的东西了,昨天都给你和闻笛用光了,你看你,花费了我多少金钱和时间,让我无法撩妹!”
陆星辰一拍桌子,“这东西不用白不用,给你也就是祸祸人家姑娘之后的补偿了,还不如给我们这些徒弟!”
“再说了,驻守百丈峰是你的分内之事,你却下山野浪,要不是你玩忽职守,我和小师弟会这样吗?”
“唉,算了,我理亏,不和你吵。”凌遥无奈道。
两人吃着早饭,凌遥突然说“今天早上你没醒的时候,有个黑衣人想闯入闻笛的房间,被我抓住了。”
“哦?那问出什么了?”陆星辰说。
“没有,他牙里藏了毒囊,被我抓住就立即自尽了。”凌遥说,“我有个猜想。”
“我也是,他们都是冲着小师弟来的,对吗?”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室内一片寂静。
“小师弟到底什么身份?”陆星辰忽而抬头问凌遥。
“我不清楚,但略知道一点。”
“莫长平,是他爹。”
陆星辰顿时明白了。
四方天是修仙的圣地,但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在四方天土地的另一面就是魔域。是魔族修炼的圣地。在四方天的土地上,运行着一套看不见的法则,使魔族无法在这发挥所有的功力。于是两个地方像天平的两端,自古维持着相对的平衡和稳定。但还是有一天,这种平衡被打破了,一个叫莫长平的修士,修炼成了一种奇异的功法,可以使魔域中的魔族无视四方天的规则,从黑暗的世界背面进入四方天,攻略土地,残害修士。魔族的人想招揽莫长平,而莫长平当时修炼这种功法只是想帮助自己的魔族朋友,他自感对不住四方天的修士,正派也不会放过他,又不想为魔族所利用,于是在江中隐居。为此,正魔纷争持续了很久。
因为莫长平的消失并不代表着这种功法的消失,魔族统领的魔教蠢蠢欲动搜寻莫长平,甚至不惜与正道开战。
“那功法到底是什么?”陆星辰问
“除了莫长平本人,我不知道还有谁知晓。”凌遥说。
“小师弟呢?”陆星辰说。
“他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迫他。”凌遥说。
不过几天,陆星辰和莫闻笛又活蹦乱跳了。陆星辰走出房间打点起平常的事物,莫闻笛和海无都没有察觉到陆星辰之前的不妥,即使陆星辰受了比莫闻笛还重的伤,他们只当他是首席大师兄的事务繁忙。
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整个凌峰派就像海啸来临前的大海,平静得异常。
“小师弟,你的剑也太慢了。”海无提剑一击,打掉了莫闻笛手上的明尘。
陆星辰看着明尘跌落在地,眉头微微的皱起,小师弟和自己的佩剑简直是毫无默契,执剑的人驾驭不住自己的剑,才会让它一次又一次脱手而出。小师弟的剑上还似乎缺了些什么?
他沉默着帮莫闻笛捡起明尘剑,才注意到剑身上仍然光洁无痕,嗯?还没刻剑诀?这把剑的剑诀是“明澄世路,扫净心尘”,一旦刻上剑身,就如神兵开刃,锐不可当。怪不得现在小师弟连剑都握不住,看来得找师父带他去神兵峰一趟。
陆星辰将明尘剑递回莫闻笛手里,看到他脸上似有不甘神色,安慰道“小师弟,你才入门一月不到,已经算是进步神速了,”转而又对海无说“海无,知道你的广渊剑威力巨大,别欺负小师弟!”
“好啊,大师兄,要想我放过小师弟,你就来和我比比吧!”海无扬着剑锋指向陆星辰。陆星辰没有推辞,两人面对面站定,互相行了一礼,示意开始。
陆星辰打量着海无和他的剑,广渊剑大巧不工,走的是敦实厚重的路子,而他的启明剑偏向灵巧,剑身也很薄,最近他又领悟了一种新的打法,反正为了防止被榨干,启明剑是不会轻易出鞘的,陆星辰心思一定,将佩剑横于胸前,却没有要拔的意思,脚步变换,不过一瞬已经逼至海无身前,或拍、或击,向他连连发难。海无举着广渊巨剑,一时间竟觉得招架无力。
海棠花树被风吹的轻轻摇动,最后一片海棠花瓣也恋恋不舍地别了花枝,零落在地上。
陆星辰凭借着极好的腰力,一个下腰躲过海无扫荡四周的一击,绯色的发带惊险地与剑锋擦肩而过,陆星辰迎剑而上,将剑鞘稳稳抵在海无心口,衣袍翻飞,被风吹起的发丝后,一双灿亮如明星的眸子。
“服,还是不服?”陆星辰轻笑着问。
“服,”海无微微喘着气,“水土不服就服你。”
陆星辰收剑,说“师父出去当狂蜂浪蝶了,这山上只有我治得了你遇见人就切磋的疯病。”
莫闻笛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激动,似是被二人眼花缭乱的切磋迷了眼。
“大师兄的剑为什么没有出鞘?”莫闻笛突然问。
“啊,是啊,”海无说,“除了御剑的时候,基本没出过鞘,我都要怀疑他会不会用剑了,启明在他手上真是浪费,我连模样都没看清过。”
陆星辰摸了摸启明剑鞘上古老的花纹,“不瞒你们说,其实,启明是有剑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