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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古墓 第3节

作者:深水下 字数:18437 更新:2022-01-05 01:56:43

    “何以,如果你恢复记忆以后,忘记这段记忆怎么办”

    “我觉得我不会忘记。”何以很自信也很温柔,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亲了亲不安的胡尚的眼角。那颗泪痣总让他产生恍惚的感觉,心里会隐隐地抽痛,虽然是轻轻的,淡淡的,但是却是长长久久的一种痛。

    “你很自信哦。”胡尚笑着抱住他,“我要留下证据,哪怕你忘记了,也不可以抵赖。”

    “嗯。”何以笑着纵容他,那笑容的意思就是你要怎样都可以。

    “我们来拍生活录像吧。”胡尚推开他,从电视机柜的抽屉里翻出了摄像机和三脚架,“来,保存证据,哈哈哈。”

    “随便你吧,我要去做饭了。”何以对着镜头纵容地笑笑。

    “好题材。”胡尚跟进了厨房,“今天吃什么”

    “做一个炒面,再炖一锅汤。”何以从冰箱里翻找出一堆材料,当当当切地飞快。

    “香菇、玉米、胡萝卜、番茄、青椒、排骨”胡尚对材料进行了一个特写和说明,他玩上兴头了。

    何以用薄刃菜刀迅速地将香菇、玉米和胡萝卜切成丁,放在了一个大碗里,排骨是超市已经切好的,只需要在锅里抄一下就好。只见他姿势漂亮地单手握住漏勺,将锅中的排骨捞到了另一个灶上的大沙锅里,那里面的水里已经放了姜丝。

    沙锅的水滚了,何以先将玉米段放进去,盖上,继续切菜。番茄被切成了块,青椒被切成了丝,还有一堆葱末蒜末胡尚为何以漂亮的刀工感叹之时,也不忘把他帅气的姿势摄入镜头。

    沙锅的水再次滚了,又扔进去刚才切好的香菇丁胡萝卜丁。这边锅里的水也开了,何以把盘子上的生面放了下去,拿筷子轻轻一搅,面就在水中散开来。沙锅被冷落了,何以全心地看顾锅里的面,等他一沸腾就将水和面一起倒进水池中的大漏勺上,热水迅速地流入下水道,热面上扬起的热气被水龙头喷射而下的水流压制下去。

    “要炒面了,油烟多,你出去吧。”

    “没关系,不是开着油烟机吗”胡尚躲开他的手,“让我拍啦。”

    “厨房太热了。”何以伸手擦拭胡尚额头低落的汗水,“算了,你站在窗户那边,有风。”

    “唔。”少年意义不明地回答道,迅速捕捉油锅里的每一个细节和何以的华丽表现,开心地转换角度,还强烈要求主厨大师加上解说。一顿饭做的有声有色,对何以来说也是新鲜的经历。

    炒面出锅的时候,沙锅里的汤也炖得香软烂熟。胡尚深深地吸了一口香味,把摄像机架在了放在餐厅角落的三脚架上,帮着何以从厨房端出了色香味俱全的炒面和汤。

    “坐这里坐这里,那边只会拍到你的背影啦。”少年的兴致持续高昂,指挥着何以落座,还揽着男人的肩膀对摄像机做了个v的姿势。

    “好了,乖乖吃饭吧。”何以哭笑不得地配合着,笑容依旧是那么纵容,“小心烫。”

    胡尚吃着面条,何以则反复地将汤用汤匙舀起倒下,让它冷却更快。胡尚心安理的地让他宠溺着,他知道何以是发自内心想要这么做,并且做得很快乐,那他为什么不快乐地接受呢夹起一块青椒塞到何以的嘴巴里,胡尚笑咪咪地看着他吃下去,然后才给自己夹。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饭,两人在午餐上花费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整个餐厅都充满了足以让第三者肉麻死的甜蜜氛围。

    胡尚把拍下来的录像存到电脑里,一点一滴都很甜蜜快活。

    “你看,你做饭的那段,我们睡午觉的那段,这是你在洗澡,嘿嘿,我偷拍的”胡尚得意地展示自己的作品,观众自然是好好情人何以先生。

    “下次如果小永回来了,我们可以去野营,然后让他专职摄影”胡尚作了一个决定,当然是罔顾某个当事人意愿的决定。

    何以微笑着,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这点小任性,也只会让胡尚更可爱。

    “何以好喜欢你。”胡尚挂在他身上,故意亲吻得很响亮,就像个孩子一样发出“恩啊”的声响,然后得意地趴在他身上笑,“我好开心哦,好想带你出去炫耀一下。”

    何以沉稳地笑着,把胡尚扛在肩膀上,轻松自如地走进卧室,把少年塞进棉被。

    “晚安时间到了,睡觉。”

    “何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的吗”胡尚躺在被窝里,圆圆的大眼睛近距离地注视着情人的细长双眼。

    “嗯”何以的眼睛又弯曲起来,胡尚就知道他笑了。

    “在那天早上,你递给我第二碗粥的时候。”

    “你就被两碗粥收买了真好骗。”何以淡笑,脸上温柔似水。

    “嘿嘿。”过于正经的告白似乎让少年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他傻笑着把脸埋在了被子下面,不一会儿就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响。

    何以把被子拉下来,少年胡尚,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晚安,尚尚。”英俊的男人在那可爱的娃娃脸上落下羽毛一般的吻,关上了灯。

    作者有话要说qvq各种球包养喂

    17、第章

    胡尚觉得对自己与何以之间的进展速度还是很满意的,他们告白,两情相悦,亲吻,相互抚摸对方,感到甜蜜而满足,如果再进一步,他会觉得太快了。但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个梦境。这个过于香艳的梦境让他有一种自己是不是欲求不满的怀疑,更何况主角还长了跟自己与何以完全一样的脸孔。

    他又一次入梦了,而且是上次那个梦境的后续。简直就像是电视里面的八点档连续剧,上一集的悬念终于等到下一集来解开。

    唯一庆幸的是,他这一次的角度是旁观者,而不是像上次那样感同身受。他看清了那一头红色长发的男人是何以,或者说,那个男人长了与何以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笑起来更加稚气,也更加的毛躁。

    那张脸的主人皱起了眉头。胡尚没有看过何以皱眉,看过这个男人皱眉以后,他想他一辈子都不希望看到何以皱眉头了,因为自己的心里会闷闷的,很难过。他看到床上的少年伸手在男人的眉间轻轻抚摸,清朗的声音说“不要皱眉。”

    那少年长了和他一样的脸孔,连声音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从来没有用这么不开心的语气说过话,用这种隐含了淡淡忧虑的,不够开朗的语气。

    “你昏倒了。”男人的神色也是忧虑的,有浓浓的关心和浓浓的情意,“秋月说你没怎么吃饭”

    “我吃不下。”少年露出温柔的,想要安抚对方的微笑,“我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

    胡尚觉得羞赧真奇怪,自己说情话的时候没有感觉,看着别人说怎么那么不好意思呢胡尚将这个归结为偷窥了别人的隐私而产生的罪恶感,然后想到自己是被迫偷窥的,瞬间释然。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男人将少年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对不起,让你一个人”

    “你不是要准备成人礼吗不回去怎么行呢”少年轻轻漾开了笑容,“我听小九说,你成人礼之后就要做将军了是吗”

    “我才不想做呢,是小九想让我做啦”男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说这样子就没有人敢看不起我了,其实我不在乎。”

    “嗯。”少年展颜,“小九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他还要在我的成人礼上跳舞,牺牲可大了”男人提起这个,倒是开心很多。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少年有一点羡慕,更多的是欣慰。

    “嗯。”男人将少年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萤”

    少年的手顺着男人的脸滑下来,滑到了对方的锁骨、肩膀、胸口他用无声的行为对男人诉说着“我想要你”

    红色的纱帐,红衣的男人与少年,一片红色丝绸的海洋,忽然变得旖旎万分。胡尚有一种错觉,觉得连风与空气都应该是微微的红色了

    少年起身,白皙的肩膀和腿部从宽松的红色纱衣里露出来,白得触目惊心,他柔弱无骨的手臂轻轻地攀附在男人的背上,轻柔地在那一片红纱上移动。

    男人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圈着他的腰,亲吻地如痴如醉。那张与何以相同的脸上,渐渐被染色,变得艳丽无比。

    少年的手从男人的领口滑入,随着细长手指的推进,红纱慢慢地从男人身上褪下,两个人很快衣衫不整,的肌肤相贴,白色与蜜色揉在一起缓慢地流动着。

    “啊”少年的颈项被男人啃啮着,令他不自觉地向后仰去,脖子的弧度优美,长发垂落在身后,像瀑布一样。

    男人的嘴唇和牙齿,从颈部落到了肩窝,又继续开疆扩土,胸口、上腹部,小腹少年的面上欲色越深,右眼眼角的泪痣越发闪亮

    无端地一阵风起,卷起了阵阵红色纱帐,胡尚的目光被翻滚着的红浪所吸引,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梦,无论表象多么香艳,内里却是那么绝望悲伤

    “啊火离火”少年难耐的声音拉回了胡尚的心思。那白皙的小腿圈住了男人的腰,少年的腰身下垫着一个红色的软枕,他仰面躺着,面色潮红,乌木一般的黑发散落在红色丝绸床单之上,与肤色的白皙和床单的红艳对比,越发显得艳丽无边。

    少年的纱衣已经退到了手腕处,美好的身体展露无疑,肌肤上遍布淡色的痕迹,旧的已经看不清楚了,新的红艳艳的,昭示了所有权。

    “萤萤”男人一手握住少年的腰,一手支撑自己,腰部强力地律动着,令少年软倒在床上,只剩下力气紧紧绞住手中的丝绸。

    “啊好”少年被强力地晃动着,发出粘腻的呻吟,红唇微启,双目迷离。

    “萤”男人将少年抱起,身子后仰变成了少年坐在他腹上的姿态。

    “啊”姿态的变换令男人进入得更深,少年无力地瘫软在男人身上,手臂围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期待男人的亲吻。

    男人在他唇上辗转厮磨,双手在少年的臀部慢慢游走,似安慰似鼓励。少年与男人胸口相贴,双腿分落男人的腰侧两边,他用自己的胸口摩擦着男人的胸口,在男人身上蠕动着,那动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蛇。

    亲吻的唇间不时地泄露一点难耐的呻吟,令闻者也情动心动,男人越发地激动了,身下的动作开始更加猛烈。

    “啊火”少年孟浪地尖叫起来,不停被撞击的脆弱欲望迅速升温,颤颤抖动,透明的液体不停地冒了出来。

    “萤萤”男人大力地进出着,终于将灼热的注入了少年的体内,少年也随之爆发了,的快感令他几乎连声音都要发不出来,过于高亢的嗓音近似于无声。

    少年力竭,仰躺在红色的丝绸海洋之上,夜色一般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白到发青的肌肤,汗水细腻,情潮渐渐褪去,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能证明他的生命。

    男人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少年的脸上,流露一种陶醉而心痛的深情,那神色如此的复杂,面容亦是如此的熟悉,胡尚不敢想象,如果何以当真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自己会不会因为心痛而死

    胡尚的心就像被沉甸甸的秤砣所坠住。拨开这一切香艳的表象,他只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具枯骨,沉溺在一片血色海洋之中,渐渐被埋葬

    红颜白骨

    胡尚觉得脸上冰凉,伸手,原来是一滴眼泪

    这梦做得可真伤心啊胡尚闭上眼睛,耳边是一阵阵轻轻的呼唤,由远及近。

    “尚尚”

    “尚尚怎么哭了”

    温柔的手指在面上抚过,带走了那一点点冰冷,胡尚慢慢地睁开眼睛,月光下是何以微笑溺爱的脸。

    “傻孩子,作了什么梦这么伤心”

    “何以”胡尚将脸孔埋在了那温热的胸膛,滚烫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怎么这么爱撒娇呢”何以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宠溺,他的唇是热的,胸膛也是热的,渐渐将胡尚从那个冰冷艳丽的梦境里牵引出来,胡尚听着耳边整齐的心跳声,那奇特的不安感觉慢慢消失,他又变回了那个快活的孩子,开朗的,坦率的,敢爱敢说的二十一世纪天师美少年。

    “既然这么伤心,那就全部忘记吧”何以在少年耳边轻轻地说着,温柔地替他关上了记忆之门。

    如果我让你伤心,那就把我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大放送qvq

    18、第章

    胡渊合上手机,习惯了胡尚的不耐烦。这孩子从小就跟着他和父亲长大,自然学不会一点温柔细致。虽然父亲和自己都很在意他,但是忙碌的两人其实很少在家,所以自从胡尚被领回了胡家以后,常常一个人住在老宅里,被一群老佣人和式神所包围,后来更是跟了胡家最奇怪的天师学习法术,常常被当作佣人来使唤。尽管如此,那孩子还是长成了非常健康开朗的样子,虽然有时候,对他和父亲缺乏耐心,并且内心孤独。

    被当作下一代宗主来培养的胡渊,在15岁那年从孤儿院找回二叔的遗孤七岁的胡尚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喜欢那个白白的小人儿了。那时候他因为营养不良而发育迟缓,看上去又瘦又小,天生白皙的肌肤有些发青,一看就是个不健康的、病弱的小孩儿。头发虽然乌黑,却很干燥、不伏贴,只有乌溜溜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小动物一样安静,脸色自然是很差的,大部分时候会被小鬼们吓得恍恍惚惚,喜欢流泪。

    胡尚从小就很招那些小小的鬼怪精灵了。若非他自胎中带出的一个护身符一直保护着他,他也等不到胡渊去接他认祖归宗。

    胡渊牵着小孩儿的手走进胡家大院的时候,他的父亲,胡尚的大伯就抱着小豆芽就嚎啕大哭起来,也不忌讳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奇特的是小豆芽既不哭闹也不害怕,他伸出了细小的胳膊,在伯父的背后轻轻拍打,那神情就像在安慰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

    胡渊想着久远的往事,内心浮现了小表弟稚气的脸庞,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可怜萧梁永不知道他的心思,在一边看的胆战心惊,不明白这个青年才俊突然而来的诡异笑容是为哪般

    村口的小马路上开进来一个长长的车队,从上面跳下来了年轻的政府官员和特殊部队队长。那青年官员身着白色西装,友好地对胡渊伸出手“你好,胡先生,我是小陈,我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身后的队员们迅速地排列成整齐的队伍,随时待命。

    胡渊点了点头,对小陈大概说明了情况,希望他们先把考古队员隔离在外围,然后搭一个高台,挖开洞穴。

    小陈点点头,得体地笑道“这个工作特殊,夜晚不适合作业,全部挖开可能要到明天了。我们先去现场看看情况。”他和萧家有几次合作经验,对于天师界的各种忌讳有一定的认识。

    队伍跟着几个青年才俊浩浩荡荡地往龙骨山干涸的瀑布走去,一路上有许多村民侧目,都被村长赶回了家里。

    工程果然耗费了一整个白天还没有完成,剩下的大石大概只需要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挖开,但是太阳落山之后,胡渊就让部队停止了工作。

    任何的冒险和急进,都是要不得的。

    他们在龙骨山附近的村庄度过了平静的夜晚,次日的早晨九点,洞口基本上清理出来了。

    “我们进去探探。”胡延第一个走进了禁区。昨天早晨市政府派下来的专组阻拦了考古老头子的发掘,让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神情让他想起了胡家的某个老头子,心情不由地大好。

    “等等,我从昨天起就说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朱环怒气冲冲地排开阻挠他的警察,走向胡延等人,“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我一定要跟进去保护文物”

    “朱老,他们绝对不是可疑人士,只是为了排除危险,等他们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考古工作就可以正式开展了而且,那位胡老先生,也是考古学界的专家”政府秘书科出身的小陈说起话来自然是又软又有道理,可是朱老也不是个吃软饭的,这么多年考古生涯,他打过交道的政府官员,又岂是一个两个

    “胡延我知道x大的考古教授,专长是文物鉴定。不过,这个墓穴的地理位置不同寻常,具有十分特殊的价值,我有权利要求一起进入。”

    “这”政界新人小陈对顽固的老人毫无办法,只好望着胡延求救。

    “没关系,一起进去吧。”胡渊沉稳地开口,“只是里面的情况难料,一切行动必须以我的指令为准。”

    “你跟你老师一起进去。”胡渊伸手指着站在后面的齐安,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不过目前还不是说明的时候,“路不太好,照顾好你的老师。”

    “是”老师身体确实不好,齐安没有理由拒绝,而且能够作为第一批进入古墓的考古人员,对于考古系的学生来说,无疑是令人雀跃的好运。五人攀上草草搭建的高台,进入了洞穴,离洞口越远,越是昏暗,渐渐就要进入完全的黑暗。萧梁永正要打开应急灯,却被胡渊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灵峰探梅了qvq

    19、第章

    “前面好像有东西,先不要开灯,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再走两步是一个急转弯,转弯后面是一个横向的空间,完全隔绝了日光照射的空间里,却并不黑暗。发光的苔藓遍布石壁,一个个光点离开石壁落在地面上,仿佛萤火虫一样美丽轻盈。地面上的光斑中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露出了黑色的岩石表面。

    “可以过来了,沿着我的足迹走。”胡渊沉静的声音轻轻地回响在山壁之间,“小心脚下,有点滑”

    “老师那些是孢子吗”齐安搀扶着朱老,在他耳边轻轻询问。四周和顶上的苔藓仿佛动物一般,不停地吐出一颗颗光亮的小东西,掉在地上,仿佛一场光之雨。

    “嗯,很可能是你带没带瓶子我们应该采点标本你师母肯定没见过这种”生物学不是朱老的范畴,但是有一个做生物学家的妻子,让他养成了见到奇特动植物就采集标本的习惯,所以身上总是带着不少奇特的器具。

    “有”仿佛害怕打搅了这些美丽的生物,所有人的声音都放得很轻,齐安从斜挎的背包里翻出棕色的玻璃瓶子和镊子,小心翼翼地从地上采集了一点光亮的生物,连带着它们生长的泥土。

    “好了,走吧。”因为这个洞穴是天然形成的,之前更是有过两批农民进入到最深处,所以他们不需要担心氧气的问题。五人都是轻装上阵,很快到达了被粗暴打开过的石门。

    狰狞的龙头从嘴角处裂开,分成了上下两块,下半部分随着石门陷入了土中,上半部分则依稀看得出来那恐怖的面目。朱老兴奋地观察着,试图从脑中搜索相似的图腾,却徒劳无获。

    “”胡渊目光沉重地看着墓室内部,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呆愣在那里。眼前的血腥场面,无疑是考古队的学者们无法单独面对的。墓室很大,三具男尸横陈在石棺周围,血流了一地,在苔藓的微弱光线之下,那血迹看上去就是一大片的黑色痕迹。

    “所有的尸体都身首异处”萧梁永的脑中忽然闪现那沉睡于龙黎地下实验室里的无头僵尸。

    这个奇怪的墓室,也许就是那具千年僵尸的源头

    萧梁永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发现更多令人心惊的线索,脖子上的切口平滑,就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刃迅速切割过一般。这些人的头,不是被那具僵尸扭断的,那僵尸真的是从这里出去的吗如果是,是何时从这里离开的石门是何时打开的打开过几次如果不是

    墓穴的发现并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带来了更多的疑问,萧梁永直觉地认为事情远远复杂过他们的想象

    “这些是”朱老上前一看,三具新鲜的男尸都是农夫打扮,看来就是那村里私自上山来盗墓的无知农人,“白白送了性命”

    老人难过地摇头,身子一阵摇晃,齐安立刻上前扶住他,无措地看着另外三人。墓室很奇特,与他和老师以往研究过得都不同,周围似乎没什么常规的陪葬品,阴暗的角落里是小山一般的兵器、盔甲和骸骨,看上去像是殉葬者,圆形的洞穴中央的巨大石椁是墓室最显眼的东西了,顶盖已经被推开了,里面的棺木十分精致,乌木上镶金嵌玉,黑色的棺木上布满了金丝纹路,都是龙纹

    五爪真龙皇帝才有的待遇

    墓穴的空气异常地潮湿,不知道是因为被打开太长时间,还是本来就如此。齐安总觉着周围的骸骨似乎在轻微地颤动,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那个沉默的男人一直盯着墓穴中央的石棺,前天晚上和老师吵架的中年人则是四处查看岩壁和地面的图案,另外一个长发扎在脑后的男子正在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尸体。

    朱老轻轻拍着学生的手,示意他可以放开自己了。

    “我没事,就是觉得太”

    老头子虽然脾气暴躁,其实是一个心肠十分柔软的人,齐安知道他心里为这些盗墓者难过,一时难以接受三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

    “不好。”蹲在地上的萧梁永猛然大喝道,“快走快出去”

    短促而严厉的声音让大家呆了一下,齐安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和老师被那个大声呼喝的男人拉着往外跑。

    “怎、怎么回事”少年踉跄地被拉着飞奔,回过头去看个究竟,看到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中年男子和那个严肃的男子一人一边站立在墓室门口,他们对面的是摇摇晃晃站立的三具无头尸原本躺在地上的,身首异处的那三个农民的尸体那尸体后面,是一堆黑压压的影子,晃动着发出细小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金属器具的相互撞击

    “出去,所有人都不许靠近”萧梁永带着齐安和朱老逃到了洞口。齐安在高台上扶着气喘吁吁的朱老,师生俩人的脸色都是青白青白的。没有人在看到那种东西的时候能保持冷静,哪怕是考过无数古墓的老专家。

    “小、小安是不是我眼花了”

    “没有,老师我、我也看到了”齐安虽然是知识分子,但是小时候一些特殊的经历让他明白,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我大半辈子都在考古从来没想到”朱老苦笑着,面上的表情十分苦涩。

    “小陈”萧梁永招呼着年轻的官员上来,将师生托付给他,“带朱老和这位同学离开这里,马上让所有考古队员退到村子里去。”

    “是”小陈点头,立刻扶着朱老和齐安从高台上下去,迅速地组织考古队离开这个地方。毫无疑问,现在让这些文弱的学者留在附近,只会造成无畏的伤亡。

    萧梁永从怀里抽出朱笔,在洞口周围的岩壁上开始写字,那笔仿佛能自行分泌墨汁,飞扬的字体无法辨认,却迅速地渗入山体消失不见。写完一圈,青年苦笑着抽出脑后系着发丝的发带,那是一个写满了细小文字的黄色布条,点燃之后瞬间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飞鸟,迅速冲入云端消失不见。

    萧家的人实战能力都很弱,他只能站在洞口,焦急地注视着内部的情况。

    胡渊和胡延面对着墓室向后倒退,掩护另外三个人先走。这些僵尸目前行动还很迟缓,但是有越来越灵活的趋向,他们两个人都很小心。胡渊试图扩散自己的圣光来达到净化的目的,但是在这个奇特的地方,那如影随形的光芒却无法施展,让他的眉目紧紧地纠结。

    “小叔叔,我的圣光不能用,快退”他严肃地提醒身边的人。

    胡延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一皱眉,迅速地退后。

    胡渊掏出怀里的灵符燃烧,大量的浓烟形成了一个迷障,这烟雾团散开,扩散成为一堵墙壁,隔开了对面的僵尸群,胡渊和胡延趁机拔腿就跑。这迷障并不是十分坚固的东西,最多坚持五分钟,但是用来逃命的话,够了。

    两人一路狂奔,看到了在洞口等候的萧梁永,三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即选取了位置站立。胡渊伸出右手捏了个手势,掌心朝下,另外两人一人对着洞穴戒备,另一人则对外戒备。胡渊的手背出现了隐隐的纹路,那纹路仿佛青筋一样在掌上浮现,慢慢蠕动着膨胀巨大,“吼”地一声响,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白虎,冲向山壁。

    山壁和洞穴剧烈地摇动着,原本被地震松动过的石壁很快就开始往下掉落,洞口被落石掩埋起来,又恢复成了和原来挖掘前相似的模样。草草搭建的高台受不了山地的震动,钢铁和木板拼接起来的结构很快就松动了,十米多高的台子在空中解体散架,毫无防备的三人纷纷从半空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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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第章

    中午,少年正在院子里林荫下晾晒衣物,一偏头望向了蓝色的天空,其上有一只火红色的大鸟迅速飞过,熟悉的气息让他浑身震了一下。

    “小永他们出事了”胡尚扔下了手上还没有晾晒的衣服,面色焦急地奔跑着进入客厅。

    何以正在看报纸,虽然很多事情还是看得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喜欢吸收一点新的东西。他可爱的小情人穿着室外鞋噔噔噔地从落地窗那边奔过来,神情仓惶无措。

    “何以何以我哥哥他们出事了怎么办”胡尚揪着情人的衣袖,六神无主。

    “怎么了慢慢说”何以抱住了扑在他身上的少年,“别急。”

    “我、我刚才看到了小永的凤凰鸟,若不是出了大事情,他是不会放出那个来的我哥哥和胡延都很厉害,是什么东西让他们都对付不了”

    “别急,先打个电话,看看你哥哥有没有事情。”何以轻轻拍着少年的背部安抚他,“没事,没事,还来得及。”

    胡尚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到几乎拿不住那个小巧的玩意。何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不停地亲吻他的脸,希望他渐渐放松下来。

    “哥、哥哥”

    少年几乎要哭出来,他还记得,他的父亲就是在一次除妖任务中消失的。

    那一天父亲说要去捕捉一只邪恶的蛟,早晨还非常爽朗地和五岁的他约定,回来就带他去买糖,结果他在冰冷的台阶上,一直等到午夜,也没有父亲的踪影。他们父子生活的穷困山村没有人愿意收留他,村长带着他到镇上,交给了孤儿院院长就走了。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再也等候不到他的父亲归来。

    他哆哆嗦嗦地向何以讲述那一段往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讲,但是嘴巴就是不停地诉说,似乎这样子,那冰冷的回忆就不会钻到他的心里去,狠狠地刺痛他。

    “没事的,没事的。”何以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拿起手机翻找来电纪录,拨通了以后放在情人的耳边,让他颤抖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摇晃他。

    胡尚的身体不再抖动,他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电话的应答声

    这个时候,胡渊三人从高空中落下,健硕的身形在空中变换,看上去并不是掉下来,而是跳下来的,并且姿势潇洒,矫健地像鸟一样。

    十米多的高台对于这三人来说,也就跟普通人的一米没什么两样,就在安全着陆的前一刻,从三人中最酷的青年胸口处传来了一阵可爱的童声。

    “王老先生有块地,咿呀咿呀哟,我在田边养小鸡,咿呀咿呀哟”

    稚嫩的童声奶声奶气地唱着荒版走调的儿歌,虽然可爱却不合时宜,让另外两个男人惊讶得在着陆时几乎歪了脚。

    “不是吧”萧梁永忍耐着暴笑的冲动看向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男人胡渊,很想大声嘲笑一下他的品位。

    胡渊在空中就已经开始掏电话的动作了,此刻对他而言,似乎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

    “尚尚”胡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语调却变得十分柔和,不知道得还以为他在跟情人通话。

    不搭,太不搭了在一旁偷听的萧梁永憋笑憋得很辛苦,这个男人还是保持他的酷劲比较合适。

    胡延斜着眼睛看了胡渊一眼。他们胡家的现任宗主和下一任宗主,都是可怕的恋弟狂十岁才跟着母亲回到本家的他,对于这点始终是看不惯的。也许是出于对老三的嫉妒,他面对胡尚的时候,就很难拿出公正的态度对待他。

    “哥哥你没事吧我看到小永的凤凰鸟了。”

    “我们都没事,不过事情有点棘手,所以需要支援。”

    “我、我也去好不好”

    “不行”胡渊本来温柔的语气立刻变得强硬起来,“你不许来,你来了也是累赘”

    “你我是担心你才”

    “不用你担心,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臭哥哥混蛋”胡尚在那边大吼之后挂了电话。

    胡渊愣愣地看着手机出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很容易惹尚尚生气,从十几年前开始就这样了

    萧梁永和胡延则在后面听得目瞪口呆,胡渊这个完美青年天师也许欠缺了点讲话的艺术。

    “小永,你都通知了谁”因为这种状况太常发生,胡渊习惯性地忽视之后,开始讨论正题。

    “我让我妹妹去三大家族的联络点,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派过来了。”活动了下刚才被那个儿歌吓到而歪了一下的脚踝,萧梁永和胡家叔侄俩快步走出警戒区。既然萧家和胡家都出了力,不把钟家拖下水的话,回头肯定要被老头们碎碎念。

    小陈在后面指挥着做了封闭工作,他们需要到旅馆里商议以下具体的计划。

    “要让考古队他们先回去吗”胡延问道。虽然他是长辈,但三个人之中,其实还是胡渊做主,这就是天师系统里的等级制度了。能力最高的人,在紧急情况中就是毋庸置疑的领导者。

    “最好是让他们先回去,对了,留下那个齐安。”

    “为什么”

    “小叔叔,他和尚尚有关系。”

    “双胞胎”

    “应该是吧。”胡渊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如果真的是,一定要让他认祖归宗,胡家的人不能流落在外面。等事情过了,我先带他去见尚尚”

    “这事稍后再说吧,我们先回去和三大家族宗主汇报一下具体情况那么大规模的僵尸团太少见了,而且那几个男人才几天就尸化很不寻常。”

    “你对那个墓穴的感觉如何”胡渊慎重地询问着另外两人的意见,每个人的专长不同,他的专长是降魔除妖,胡延的专长是追踪和鉴定。

    “阴气很重,而且古怪,但是说不出来古怪在那里,那个墓穴的构造,还来不及仔细看,但是”胡延虽然有一点想法,但暂时还不能用语言组织出来,“我回去画个图,可能更直观。”

    “如果小尚在,也许马上就能感觉出阴气的流向吧。”萧梁永想起那个灵感爆棚灵能为零的好友,摇头感叹了一句,话音刚落就立马被胡渊的眼刀横了一记。

    胡延同情地看了无辜的青年一眼,那眼神就想在说“知道厉害了吧此话题敏感。”

    21、第章

    胡尚挂了胡渊的电话,两个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哥哥真讨厌。”

    何以微笑地看着他,双手揉搓着他的柔软的腮帮子,说“你看,没事。”

    “嗯。”少年也噗嗤一声笑出来,整个人倚在了他身上,期待地看着何以,“我想去哥哥他们那里看看。”

    “你要去哪里,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何以刮着他的鼻子,“什么时候学会说话这么委婉了”

    “很危险的”少年有些犹豫,他不希望何以遇到一点危险,才相处几天啊他已经觉得自己这么舍不得他了。

    “没事的,我们在一起。”何以用额头抵着小情人的额头,“我可不能放你一个人去,你连小水鬼都打不过。”

    “哼我还打败过千年僵尸呢。只不过灵能不稳定而已。”

    何以微笑着不去拆穿他,在他脸上亲吻着。

    和谐200字

    第二天胡尚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都在泛酸,就好像很久不运动的人忽然运动过量产生的肌肉酸痛。

    “何以,好疼。”小祖宗皱起眉头,对着替他收拾行李的情人抱怨道,“好疼,那个地方特别疼。”

    “要不要再睡会儿”何以亲了亲他。

    “不要了,今天还要去哥哥他们那里,好几个钟头的车程呢。”

    “那等会到车上去睡吧,我喂你喝点粥。”

    “嗯。”胡尚眯着眼睛享受着,“你会开车吗”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何以不太肯定。

    “还是找出租车吧”出于一种盲目的新人,胡尚认为失去记忆前的何以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嗯真那么疼一点都不舒服”何以微笑着在他耳边问道。胡尚吐着舌头笑道“有一点疼。”

    “那以后都不要做了吧。”何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行。”胡尚抓着他的手臂,“要做的要做的。”

    昨天只是开始的时候有点疼,做到后来就只剩下舒服了

    “小无赖。”何以亲昵地拧了拧少年的面皮,“自己起床,我去给你盛点粥。”

    两个小情人粘粘糊糊地吃了早饭,租了车子,在后座上靠在一起出发了。

    这龙骨山是个稀罕的地方,司机先生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是一路问过去的。如果不是胡尚出手大方,他还真是不乐意去。等到了地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胡尚掏了钱,司机还给了张名片,说是下次要回去还找他。

    “他们都到了啊。”胡尚看着村口公路上一排的政府用车,“我们先找个地方住,然后再联系我哥哥。”

    小家伙还是挺有主意的,牵着何以的手乐颠颠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指着一排房子对何以说“你看,有民宿。”

    “什么是民宿”

    “就是农民把自己的空房间整理出来,供游客住宿。有点像小旅馆,不过很有趣哦,还能吃到正宗的农家菜。”

    “嗯,偶尔吃吃别人的手艺也不错。”

    两个人挑了一户套房出租的农户,那房间就在农户自家的顶楼,正好是一层,一个卧室一个厨房,下面就是农户自己的房间。视野很好,并且安静。

    “这样子就不用归哥哥管,他管起来跟老太太一样,很啰嗦的。”胡尚在何以身边的床上滚来滚去,这个大房间有两张床,不过他们只会用到一张。

    “会待很久吗”何以把衣服都挂在了衣柜里,行李袋折叠起来塞在角落, “这里有厨房,结果还是吃我的手艺。”

    “这里的菜都是他们自己种的,还是不一样啦,比较新鲜。我喜欢吃你做的菜。”胡尚扑在对方的背后,“嗯,我要去找哥哥了。”

    “你要我陪你去”

    “用什么名义”

    “你男朋友”

    “哥哥肯定会杀了你”

    “你朋友”

    “他才不信呢。”

    “那怎么办”

    “就说我朋友吧。”

    “他才不信呢。”何以学着胡尚的口气,说完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胡尚掐着何以的脖子摇晃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好啦,下来吧,小心摔着。”何以呵呵笑着把脖子上根本没有用力的手拿下来,“你哥哥多半打不过我,不过我会让着他的。”

    “为什么”少年好奇地问。

    “因为他是你哥哥啊”

    何以把他从自己背上扒下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催促道“快点打电话给他,现在都四点了。”

    “让他请我们吃晚饭好了。”少年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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