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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成灾 第16节

作者:洗泥 字数:6917 更新:2022-01-05 01:38:37

    兽炉的温度渐渐降下去,夜风开始刮起来,锦云宫内愈发冷了。

    凌晚若有所思将门扇合上,朝兽炉里加了些炭料,又挨个取下琉璃灯罩,将堂屋内的灯齐齐点燃。

    他又走到门口,稍稍提高音量,对著外面唤了声“桐儿。”

    深沈夜色一望无际,仿佛被囫囵浸入墨缸里,浓得无法化开。黑黔黔树影纷乱趴伏在地,仿佛随时可能一跃而起,猝不及防开口吞噬。

    凌晚微微攒起眉头,一双眼睛向宫外四处观望。他并不敢走到外面察看,幼帝尚在卧房熟睡,现下出去只怕中了他人调虎离山之计。

    凌晚屏息凝神闭上双眼,将浮於空气的每一丝气息吸入胸腔,不放过夜风送来的丝毫微弱气味,半晌缓缓地,缓缓地,将气慢慢吐出,睫毛轻颤,睁开双眼。

    并未有一丝活人气息。

    他指尖沾上些许犹豫,然而还是伸手将门合上,转过身朝卧房里走。

    尚未迈出几步,背後突然掠过一丝凉风,有什麽东西摇摇颤颤吱呀一响,似乎是门板被打开的声音。

    凌晚身子一僵,倏地停下脚步。

    背後又传来吱呀一声门响,如锉刀擦在砂岩上,扭扭曲曲,孤孤单单,清清楚楚落在耳畔。

    空气在此刻凝仿佛凝成一团冰,凌晚顿了顿,有一瞬的毛骨悚然,终究还是缓缓转过脸去。

    大敞屋门前,一动不动立著个人。

    夜色沈到一潭黑水里,滚滚凉风肆意涌入,将那人衣裳吹得呼啦作响。

    二尺身高,十一二岁光景,煞白面皮乌紫眼圈,躯体佝偻阴气森森,硕大眼眶中填满眼白,惟正中裂开一小道口子盛著芝麻大眼瞳。娃娃宽袍广袖立在原地,镶著金边的银衣裳随风舞动。

    凌晚心头一动,不免诧异,脱口道“小金,你如何来了?”眼珠向左右打量,又道“小银呢,怎麽没有和你一起?”

    小金肢体僵硬呆怔而立,木愣愣没有说话,半晌眼睛里竟滚出浑浊泪水,不可收拾,如浸满灰尘的雨水接连落在地上。

    凌晚默不言语将门关上,牵著小金的手将他带到灯下,“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小金乌青面庞浸在火光里,更显得诡异凄清。他抽动下颚张开嘴,露出满口尖刀似的牙,喉咙深不见底“求主子,救救我弟弟……”

    语毕泪珠自惨白眼眶内滚滚而落。

    美人成灾 二十四

    小金艰难挪步走来,硕大眼眶挂下道道泪痕,仿佛无数小耙子深深犁过面庞。

    凌晚正欲细问缘由,却见小金伸出一只手,缓缓抚到自己面上。他眼前一阵昏花,大片光晕交织成团,迷惘混沌涌上脑门,天旋地转间身子突地一轻,仿佛从万丈悬崖失足栽下。

    凌晚唬得一个激灵,胸腔猛地震动,瞬然清醒睁开双眼。

    眼前赫然立著一座古宅,石笋新竹掩住院门,林荫匝地铺进院里。不知何时锦云宫已荡然无存,小金亦不见踪影。

    他心头掠过细如蚕丝的惊惶,然而三面皆是白茫茫雾气,潮湿氤氲,荒芜混沌,退无可退,只得把心一横踏入院内。

    行过一段迂回幽塞曲廊,眼前顷然现出一片开朗山石景色,花木扶疏竹松承茂,各式亭轩错落玲珑,池水淼淼绿波涟漪,水岸藤萝粉披雪香云蔚,初夏日光抹在碧水之上,如若幻境。

    凌晚不由自主愈行愈深,仿佛有什麽东西在前方默默引诱,宅子幽深曲折山池连绵,好似来去无尽,他一劲只顾痴痴朝前走,魂魄仿佛脱出窍,鬼使神差竟是再也无法停下脚步。

    越过水廊上了南岸,一曲水湾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仅有一道平桥小径,悄无声息横在眼前。

    凌晚不作犹豫踏上小径,足下波光粼粼碧水荡漾,水面映出假山洞壑四季花木各式倒影,独独缺了他自己一方投影。

    凌晚脑中塞满前方幽幽蛊惑,步履急促,哪里还注意得到脚下。小径在一处幽深水院居所前戛然而止,大片紫藤如飞瀑坠下,串串花序悬於绿叶藤蔓之间,繁花曳地,老桩横斜,将前路遮掩。

    凌晚轻轻挑开紫藤花帘,仿佛怕惊动什麽似的,小心翼翼踏进去。

    甫一入园便是冉冉荷香,匾上题著“藕香榭”,他听得里屋传来轻微声响,忙放缓脚步悄悄走进去。

    榭内置著琉璃屏风,紫檀多宝格,飞罩上雕著各色藤纹花饰,细致精巧得紧。有一名少年在窗边静坐,眼睛圆而漂亮,然而身子单薄面泛雪青,不时举袖低低咳嗽。凌晚痴痴走上前,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千辛万苦终於寻得所寻之人,心中一块石头稳稳落下地。

    少年将桌前热茶送到唇边慢慢饮下,脸上好容易被热气熏染出些许血色。他放下茶盏,瞥见有人呆呆怔怔走来,一双眼睛在那人身上打了个转,忍不住轻笑道“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凌晚一惊,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只顾盯著人家傻看,满脸痴相,顿时满面飞红羞得不知如何言语。

    少年又是一笑,起身拾起铜镜递到凌晚面前。

    凌晚不明所以朝镜中瞧去,只见自己一头墨发缀满藤萝花瓣,紫中带蓝,灿若云霞,想必是方才入园时不经意碰落了花穗,这才沾上满脑袋藤萝。

    他急忙伸手想要去掸,少年却将他止下,含笑道“我许久不出去了,一个人闷得紧,日日对著神佛祈愿有人前来陪伴,没料想竟把紫藤花精给求来了。”他笑嘻嘻扯著凌晚上了罗汉床,裹上毡子紧紧拥在一处。

    时值初夏,太阳明光熠熠挂在天上,凌晚紧贴毡子出了一身薄汗,少年却止不住哆嗦,低咳连连。凌晚这才发觉他身体冷得好似一块冰疙瘩,触手冰凉忍不住要打个激灵。

    少年肺中气息渐渐平缓,轻声道“陈年旧疾了,没甚麽大不了。”轻描淡写带过。

    凌晚一双眼睛环著屋子四处打量,道“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我只依稀记得自己百转千回寻得此处,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仿佛魔障了一般。”

    少年微微笑道“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宅子罢了,本没什麽可说,只是我这藕香榭一年四季无不宜人,春日繁花,夏日蕉廊,秋日红蓼,冬日梅影,时时刻刻木映花承,四季景致皆收入园中,著实费了一番心思。”

    凌晚道“这麽大一个宅子,就你一个人住?”

    少年摇摇头,“怎的会就我一个人住,还有哥哥呢。”他笑嘻嘻抱住凌晚,眸中仿佛盛著一池春水,“如今还进来只紫藤花精,叫人稀罕得紧。小花精,告诉我叫什麽名儿?”

    他口中虽是轻薄话语却并不惹人烦厌,翦水双瞳清亮得紧,凌晚只觉得这双眸子说不出的熟悉,尤其是这般大而圆的双眼,似乎曾经在何处见过,然而无论如何回想不起来。

    他忍不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哥哥呢?”

    “我叫裴忍冬,哥哥叫裴子风。” 少年在凌晚怀中一阵乱嗅,仿佛只才出生的小奶狗,“你身上涂的什麽香膏,真是好闻得紧。”

    凌晚犹疑不已,“我如何没有瞧见你哥哥?”

    少年因道“哥哥和下人都住在北面的锁绿轩,平日里几乎没有人到南园来。”

    凌晚不解“为何无人到你这里来?”

    少年面色微微一变,收敛笑容垂下眼帘,“这家里的主,哪样不是哥哥在做,事无巨细,哪样不是哥哥一手打理,只要他说一个不字,谁还敢吭半声。亏我还是二少爷,连出个园子也要求上半天功夫,说出去只怕都没人相信,哥哥恨不能用链子把我锁了……”他眉间转瞬笼上一抹哀愁,闭紧双眸不再言语,只蜷缩在貂皮大毡中瑟瑟发抖。

    凌晚心头攀上丝丝疑虑,诸多古怪如藤蔓萦绕,说不清道不明,眼前交叠出重重暗影,纷繁糅杂聚在一处,幼帝的容颜,小金的容颜,秦辰的容颜,消失的锦云宫,凭空出现的古宅,走不完的曲折回廊,摇曳生波的碧绿池水,漫天飘散的藤萝花瓣,白茫茫雾气渐渐翻涌上来,潮湿氤氲笼住一团混沌。

    他想著想著渐渐困倦,眼皮坠上千斤锭子,初夏日光暖暖揉碎了洒在身上,终於支持不住昏沈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日落山头。

    凌晚甫一醒来,便瞧见裴忍冬一双翦水眼瞳,正聚精会神注视自己。

    他忍不住面上一红,以为自己又一脸傻相要遭耻笑。

    却不料裴忍冬笑盈盈道“花精睡觉可真是好看,脸蛋子跟雪一样白,嘴唇还弯弯翘著,好像马上就会有涎水淌下来。”

    一番话说得凌晚忍不住举袖遮掩嘴角,偷偷擦拭并不存在的涎水。

    裴忍冬道“我哥哥快来了,你且先藏起来,不然让他看见有生人在我屋内,又要跟我急呢。”

    凌晚依言从床上起来,小心藏到珍珠帘子之後。裴忍冬吃吃地笑,“我藏了只紫藤花精在屋子里,日後再也不孤单了,还香得紧,你说是也不是?”

    不待凌晚作答,又道“你不会偷偷溜走吧?”

    凌晚被他逗笑,“我是你的紫藤花精,还能溜到哪里去?”

    裴忍冬高兴道“好,就这麽说定了。”

    他拉上珠帘坐回罗汉床上,凌晚默默垂首屏息倾听,不多时藕香榭外传来脚步声,愈行愈近跨入门槛,只听得裴忍冬轻声呼唤“哥哥!”

    美人成灾 二十五

    裴子风上前握住弟弟双手,皱起眉头道“怎麽没穿外衫,岂不要冻病了。”

    裴忍冬嘟起嘴,眼睛瞥向别处,“夏天呢,有何打紧。”

    裴子风从床上拾起衣裳替他穿上,一颗一颗系好襟扣,忍不住数落“你这病一刻都大意不得,上个月坐在池边赏花,吹了一宿夜风,第二日咳得吐血,你猪脑子都忘干净了。”

    裴忍冬抿了抿唇,苍白著面孔不答腔,好一会儿垂下头,轻声道“哥哥教训得是,冬儿再也不敢了。”

    裴子风一叹,道“哥哥疼你惜你,宁可把话儿说重些,也好过日後追悔莫及。偏偏整个裴府就你最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每每叫我咬牙,你倒是说说,我要拿你怎麽办?”

    裴忍冬张开双臂搂住哥哥,把脑袋贴在他胸前,仰脸儿乖巧地“冬儿知道哥哥最疼冬儿了,冬儿一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再不叫哥哥担心。”

    裴子风抬手抚摸弟弟的脑袋,手臂缩紧将他圈在怀中,仿佛这副躯体太薄太轻,稍不注意就会被风吹散,再也寻不回来。

    二人在室内默默相拥,一时间寂静无声,夕阳余晖幽幽滑过窗棱,不动声色将屋子隔成阴阳两界。凌晚藏在珠帘之後,隐隐觉得这一对兄弟尚有满腹心事未得倾吐,却只听裴子风轻声道“我叫人把晚饭送来,趁热吃了吧。”

    裴忍冬点头,指尖触在唇边,如蝶翼轻颤,眸光闪了闪欲言又止。他突地仰起面庞,揉著裴子风的衣袖撒起娇“哥哥陪冬儿一起吃吧,冬儿许久不跟哥哥一起吃饭了,几乎要忘了味道。”他眼角眉梢含著默默期盼,仿佛一朵雪花静悄悄落在枝头。

    裴子风面上略一犹豫,终於还是点下头。

    一个素衣小丫头提著半人来高的食盒进来,费了不少气力摆到桌上,目不斜视取出杯碟碗盏,飞快布好菜,又躬身退出去。

    裴忍冬拾起筷子,道“我平日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几乎要憋出病来,你如何就不允许我这里添几个下人?”

    裴子风从弟弟手里取过筷子,用绸巾仔细擦了擦方才交还到他手上,“人多了难免嘈杂污秽,你身子弱得紧,哪里经得住那些腌囋。我不让人到南园来,也是为著清净,好让你安心养病。”

    裴忍冬丢下筷子,面色有些冷淡,“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亦出不去,日日过得一个样,真不晓得这般活著有何意思。你若要干净,还不如叫我死了,一把骨殖,最是干净。”

    裴子风一听这话当即变了面色,铁青著脸道“方才还说再不叫我担心,这会子又嚣张撂下狠话,真是愈发出息了。我千般小心保你万全,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你真伶俐,说出这般话来,算我一颗心都喂了狗!” 他怒火陡升,一扬手茶碗砸在地上,尽是碎瓷。

    裴忍冬不甘道“你只管锁著我,哪里也不许去,口口声声为我好,可曾真心为我想过半分?”又放软声音哀求,“哥哥一直陪在冬儿身边,冬儿就已经极满足,只要快快乐乐,自自在在地生活,还能活多少时日又有何紧要呢?”

    裴子风立起身,脸色陡然沈下,“凡事都由著你的性子来,还不乱了套。你好生吃饭吧,勿要再胡乱寻思。”他几步走到门口,微微转过脸,“我只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以後也绝不再提。”

    语罢大步出了门,身影消失在藤萝花帘外。

    裴忍冬跌坐在地,一语不发,眼圈熬得通红,强忍著泪。

    凌晚从珠帘之後走轻手轻脚走出,暗道本是芝麻大点事体,怎的一语不合吵成如此模样。

    裴忍冬撑著桌角,一手捂著胸口喘息,面如金纸,浑身抖得厉害,过了会儿竟开始咳起血来,一声一声尖锐得紧。

    凌晚快步走上前去扶他,瞅见衣襟上已是血迹淋漓,忍不住惊道“怎麽咳得这样猛,要不要叫你哥哥回来?”

    裴忍冬双目紧闭拼命摇头,费尽气力压下满口血腥,像被丢到岸上的鱼一张一合喘息,“我歇歇就好,方才一急惹出来的,老毛病了,你别怕,陪我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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