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有田之种籽得仙
作者反叛的大麻虾
文案
人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为什么他的种子里结出个大胖娃娃
正在花解元手足无措之际,男孩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两只乌黑的大眼骨碌骨碌地转了半天,最终锁定在他身上
“他大爷的,你究竟把本仙怎么啦”
本文
本文文风轻松,情节丰满搞笑,作者大麻虾一枚,欢迎调戏请勿下嘴
本文主旨是帮助小攻推倒小受;
本文情节跌宕起伏文风是轻松;
本文作者小白一枚任君随意哒
你还等什么,快点跳坑
且看呆萌受如何被傲娇上仙吃干抹尽不留渣滴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种田文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解元 ┃ 配角镜华 ┃ 其它夜残,秦向安,花子墨,皇甫洛,云毚
、花家有田
接连多日的的阴雨,今天终于放了晴。
难得的好天气,花解元自然也不会错过,挂念着家里还有荒了几日的田,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扛着锄头就出了门。
踩着还有些松软的田间小路,布鞋上不可避免地沾了点泥。置身在大自然中,闻着花草的芬芳,一切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哟,解元娃子啊,这么早就出来干活啦。”一只满是粗茧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力度大得直让人龇牙咧嘴。
一抬头,一身熟悉麻色短衫,还有那股子汗味,“这不是王叔吗”花解元立刻笑眯眯地打招呼,一边却悄无声息地把肩膀挪出熊掌的势力范围。
“王叔可比我早多了。”
“你叔今儿个高兴,刚你婶子跟俺说,俺昨儿个晚上又多了个侄儿,这不大清早赶着去凑个喜庆嘛,呵呵。”说着,熊掌再度袭来,拍得他小身板都抖了三抖。
“那可是好事,好事啊。”心里默默祈祷快点结束这场折磨。
“我说娃子啊,你都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也给叔带个女娃子回来,再生个小娃娃,也算对你死去的爹娘有个交代。”
王叔连连叹气 “模样也不赖,怎么整天就知道顾着你那一亩三分地。没出息,没出息,这样吧,改天叔把邻村的翠花介绍给你,那姑娘,又白又胖,屁股也大,准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这,这怎么扯到他身上了花解元一顿汗颜,他可不要什么大胖姑娘。
“叔,我”
“就这么说定了,”王叔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俺还有小侄儿等俺咧,回头就让你婶子给你说媒去。 ”
王叔乐呵呵地迈着大步走了,徒留下花解元一个人愣在那跟个木头似得。
半晌,几近石化了的花解元眨巴眨巴眼睛,缓过神来。
摇了摇头,这个王叔,真是太热心了。花解元活动一下被压的有点麻的肩膀,将锄头向上扛了扛,继续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向他家的田前进。
花解元,上虞村的普通一员,父母早亡,留下一头老牛、一亩三分地和为数不多的财产倒也够他吃喝。
想当年,他也有过一段苦读经历,带着全村人的期盼去了京城,最后却是无功而返。
梦破了,带着满身的伤,回到了这个朴实的小山村。这里,世俗名利还不如回家路上,远远看到自己灶头一缕炊烟飘起,来的让人心头欢快。
厌倦了京城种种的花解元,再一次在家乡找到了自己向往的宁静淡泊的日子。
长嘘一口气,花解元想,他这种懒人或许天生就适合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吧,喂喂牛,耕耕田,过几年娶个合适的花姑娘,再有个孩子
咳咳,扯远了,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这身板承受不了王叔口中的翠花。
明明不远的路,硬是让花解元不慌不忙地晃了半天才到。
待往自家田里一看,他不经感到头疼,不过偷了几日懒,杂草已经借着雨水的滋养,蹭蹭地蹿上了一节,很明显,接下来的一天,花解元都有活干了。
撸起袖子,花解元干脆利落地跳到田里,开始除草大业。
不多时,原本晴好的阳光开始变得炽热,花解元的薄衫也微微汗湿。扯了扯前襟,也有一股子味儿了,不过倒不同于那些田间耕作的老汉,而是带着青草气息的味道,不重却很好闻。
抬起手背擦了擦额间,不过一会儿工夫,花解元就体会到了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滋味。想他原本一介书生,现在干起农活来虽称不上得心应手,却也算得熟能生巧,这许是一种才能也说不定。
等他把草除了个大概,地也刨得差不多的时候,早已是腹中唧唧了。顺手捆了把草带回去喂老黄牛,花解元拖起锄头,心里盘算着,明天是不是要去买把种子。
从去年粮食大收以来,他觉得不愁吃,就把地就一直租了出去,前段时间刚过了租期,总也不能这么一直废着吧。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明天去集市看看,不过在那之前,他揉了揉空空的肚子,还是先吃饱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 求包养 求收藏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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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种子
此时的上虞村几乎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花解元觉得似乎闭上眼,就能闻到饭香了,再看看自家的灶,烟没有,灶灰倒是一堆。
把草扔给老黄牛,看着它默不作声地低头啃着,花解元摸摸它的头,要是自家的老牛也能在家做好饭等他回来多好。
老黄牛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哀怨地看他一眼,继续吃,那样子似乎在说想得美。
花解元不甘地瞪回去,他养个儿子也比头牛强啊。不下地干活,还天天鄙视他,除了岁数比他大点,这头牛还有什么可骄傲的,比他懒吗
次日,花解元拿了些平日省下的积蓄,去了村外的集市。
清晨,总是个赶集的好时间,集市里面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不少商户选了个人多的地盘,就地摆起了摊子。
叫嚷声,讨价声交融一片,形成了一副集市里特有的热闹场面。
花解元一边琢磨着钱袋里的几个铜板够买些什么,一边左右张望着,欣赏各种新奇玩意儿。
麦籽儿家里的粮食还积了不少,上次鲁仔家租了他的地,收获了以后还特意送了袋米来,家里就他一个,倒也是吃不完的。
至于花花草草,花解元虽有心打理,却也用不了这么大一片地。
思来想去,还是种些易活的菜得了。既不需要天天浇水施肥,闲来时也可以自己摘点吃,改善一下伙食。
当然,最重要的是菜籽很便宜 ,一个铜板就能买一把呢。
打定了主意,我们的解元同志就开始心无旁骛地研究起哪种菜好吃了。
茄子想家里没几两肉,素炒的茄子又淡了点,算了,换一个。黄瓜,嗯,是个好东西,既可以生吃又可以入菜,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再种些土豆好了,炖土豆的味道他想念很久了
看着小袋子里鼓鼓的种子,解元很高兴卖家还算实诚,没有多收他多少钱,不然要他像女人一样和店主讨价对骂,他还真不一定开的了口。
就在花解元考虑剩下的钱是压在床底下还是藏在灶坑里的时候,一声并不响亮的叫卖吸引了他。
“哎看过来喽这世上最神奇的种子,只赠有缘人哪”
花解元正往前迈的脚又缩了回来,循声望去,果然,身后不远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叟驼着背倚在栏杆处颤颤巍巍地喊。
花解元退了回去,想看个究竟。好吧,他承认他是被“赠”这个字吸引过来的。
很显然,这位老叟在这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集市里并不显眼。看到这样一个拿着漂亮锦盒去包装一粒种子的,过往人大多只会以奇怪的眼神瞟他一眼,堪堪作罢,然后继续加入赶集行列。
“老大爷,您卖的是什么种子啊”
老叟摆摆手,满是皱褶的脸上闪过一丝神秘“小伙子你此言差矣啊老头子我这不是卖,而是在找能赠与的有缘人啊”
这句话可说到了花解元的心坎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大爷你这”
“这可是宝贝,”只见老叟将盒子往怀里带了带,“独一无二,仅此一粒。不单如此,它最神奇的地方啊”
老叟挥挥手,示意花解元附耳过来,“它的灵性极强,结出的果子能如你所愿。”
随人心意的种子花解元还是第一次听说。一粒种子,如何能了却人的心愿,若是这般,岂不成了世人争相抢夺的宝物了。
看着老叟故作神秘的样子,人八成都以为他是疯了。
不过花解元倒不在意,吃穿用度方面他并不缺,也没什么特别的所求。即使真如老叟所言,这种子有奇妙之处,对他的裨益也比旁人少了许多,还不如留给他人,权当他乐善好施。
“老大爷,看您这么辛苦,皇天不负有心人,相信您一定能很快找到这粒种子的有缘之人。”
花解元说罢,前脚刚往前迈,后脚就被老叟拖了回来。想不到刚才还迎风而栗的老大爷就跟吃了灵丹妙药似得灵活矫健,锢着他的手臂好生用力。
“小伙子放心,这有缘人可被我找到了。”扬了扬手里被他攥着胳膊,老叟眉眼间居然闪过一丝奸诈的得意。
“哈”
看着强塞入手中锦盒,花解元一晃以为自己花了眼。
古有言,缘来惜缘。望了一眼老叟笃定的眼神,随缘而安吧,既然种子到了他手里,他还是拿回家好生照料、悉心栽培吧。
“那就多谢老大爷了,您老早点回去休息吧。”
直到花解元再一次被拉回来,盯着老叟撑在他面前空空的掌心,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花解元:
老叟:
一段无声对白之后,老叟不耐烦地抬高了嗓门:“种子不要钱,我可没说盒子不要钱”
抹了一把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花解元想了一下:“那我还给你好了。”
他打开锦盒,试图拿出里面的种子。拔了一下,未果再拔一下,额,还是取不出来花解元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成功,那粒种子像是在盒子里生了根一样。
老叟在一旁懒洋洋的旁观,还应景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料定了结果。
花解元尴尬地笑笑:“大爷,您这锦盒多少钱”
摸着憋了的钱袋,一想到里面已经空无一物,花解元就觉得心疼极了,反观老叟,捏着翘起的胡子眉开眼笑的。
“小伙子,提醒你一句,回去连同锦盒把那玩意儿一起种下,三天之后就可以守在那等着了。”
听着声音飘忽,花解元回过头时,人早就走远了。
提起左手五个铜板买的一袋菜籽,再看看右手一袋铜板换来的一粒种子,花解元不经哀嚎:
他是不是被宰了啊
老叟一路左拐消失在街头,来到一寻常巷末,眼看着四下无人,立即摇身一变。只见他一改之前老土破烂的模样,一袭白衣,仙风道骨,连岁数也轻上不少。
他把玩着手里的铜板,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镜华上仙啊,我可是给你找了个好去处,怪就怪你口不择言,偏偏戳中箜篌的短处,人家不报复才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三日变幻
等花解元把种子种下,已是第二日的事了。
虽然有可能被骗了,但他还是专门理出田里最肥沃的一方地,将其种下。末了,还不忘找了天然养料施上。
干完这些,他不经失笑,难道他还真指望连同盒子种下的种子能长出什么不成
花了些功夫将昨天买的菜籽一并播种下土,一回身的功夫,花解元惊愕的发现,那粒神奇种子居然奇迹般的迅速冒出一个芽来。
揉了揉眼睛,花解元凑过去,脸都快挨近土里了。那小小的,泛着新绿的芽儿,娇羞地露出小半边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花解元啧啧称奇,他干了这么久的农活,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快发芽的种子。
莫非真如那位大爷所言那三天后,真的会长出什么来他又有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所求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听起来是不可思议了点,但也让花解元多少有了些期待。
怜爱地抚摸了一下芽尖,指尖所触之处竟微弱地颤抖了一下,花解元淡然一笑,收回了手:“乖,明日再来看你。”
花解元再来的时候,幼小的芽儿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片巨大的叶子,堂而皇之的处在那里。
要不是花解元早前标新立异地给自家田立了个牌坊,大大方方地注明“花家有田”,他还真不敢相信,这玩意儿是他种出来的。
那植物茎杆粗直,叶子又大又长,厚厚的叶片脉络清晰,却像是古书上五行八卦阵法的纹路,整个舒展开来有半人多高。
如果昨天还只是惊讶,今天简直就是无法想象了。
花解元呆立良久,觉得整件事甚是怪异,他和这种子因缘际遇,可现在看来,他也猜不到是福是祸了。
走得近了,那最下方的叶片似乎动了一下,花解元被惊得后退一步。
静默了几秒,那片叶子再次轻轻摇晃。花解元本身胆子并不小,只是被这一连串的神奇变化弄得有些懵,冷静下来以后,他躬下身子,试图看看下面有些什么。
果然,不多时,一个小小的,满是绒毛的白团子,慢慢地从叶子下面蠕动出来。花解元的表情也由淡定转为错愕,然后变得好笑起来。
那小东西,突然看到生人,似乎受到了惊吓,猛地缩起脑袋,小小的爪子还不忘捂住脸。过了一会儿,似乎看出花解元没什么恶意,才颤抖地放下爪爪,抬头望着比它大了好多好多倍的花解元,水汪汪的蓝眼珠子里写满了单纯无辜。
“小家伙,过来。”花解元蹲下来,朝他伸出手。
那小东西犹豫了片刻,抽了抽它那粉红色的小鼻子,似乎在嗅什么,像是闻到了花解元身上的干净清爽的味道,四爪一跃,一下子蹦到他怀里。
花解元呵呵一笑,将它揽过来,奈何这东西实在太小,巴掌大的团成一团缩在他手掌里磨蹭着。花解元将它抬了高些,仔细观察,眼前扭作一团的小东西既像小狗又像兔子,耳朵半长不短的耷拉着,额间还有一小撮蓝毛,和它的眸色倒是相得益彰,花解元瞅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个什么物种来。
在村子久了,倒没听说谁家养了这么个萌宠,附近都是些田地,倒也不会有人放养这种小动物,帮不了忙不说,干起活来还碍手碍脚的,估计是村旁的山上跑下来的,那座山祖祖辈辈传的玄乎的很,有些没见过的物种也不是稀奇事。
不过看它倒是乐得在花解元手掌上又闻又嗅,打滚卖萌,好不可爱。
花解元由着小东西嬉耍,视却线调回到这株植物上,它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花解元离得近了,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似乎更加强烈,在看周围,连蚂蚁爬虫都没有看见,倒是手里这小家伙一点都不受影响。
花解元也没了耕田的心思,明天,明天就能知道是什么结果了。想这么多不过徒增烦恼,花解元松开了一直蹙着的眉头,准备掉头回家。
快被他忘了的某只突然间惴惴不安起来,叽叽咕咕地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花解元这才注意到它。
它从花解元掌心蹦下来,回头望了一眼那颗植物,着急地咬着花解元的裤腿往回拖,那模样似乎还在恋恋不舍。只可惜它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别说拖走了,花解元一根手指就能把它弹得滚上老远,当然,我们解元还是很爱护小动物的,他轻轻摸了一下那个小东西,重新抱起来
“我们明天一早还会过来的。”怕它听不懂,花解元还费力地打起手势来。
好半晌,小东西才平静下来,三两下窜上花解元的肩头,闷闷不乐地耷拉着脑袋靠在他肩头,花解元拍拍它,在地里呆一夜总是凉的,小家伙估计乱跑出来也没窝,不然也不会楚楚可怜地缩在他家地里,它要是喜欢,他明天再把它带来就好。
村头的老公鸡刚打过第一声鸣,花解元就被小东西弄醒了,简单收拾一下,小东西就急不可耐、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出来。
花解元一路上不停地打着哈欠,眼睛半睁着看着前面那个小家伙连蹦带跳地往前冲,步子虽小,跑起来可是一股子神气劲儿。只可惜,花解元居高临下,就看到一个白乎乎、圆溜溜的球在往前滚,自己还要小心不能踩着它。
远远地,花解元就看见自己家地又不同了,说不清哪里,但他就是觉得像是被蒙上了摸不着的屏障一般。小东西率先跳下地里去,肉眼几不可见的细碎波纹浅浅的漾开一圈。
果然,花解元看到这一幕,抿了抿唇,随之也迈了进去,好像也没什么排斥,审视下自己没什么变化。
花解元平复一下心情,向那个一切诡异变化的源头看过去。
砰、砰、砰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
如果说昨天算是惊吓的话,那么今天应该用惊叹来形容了,花解元原本因为困意眯着的眼睛此刻也瞪得老大。
作者有话要说 t各种求抱走
小瓷擅长吃饭
绝技是吃多了喷饭vv
、花中少年
昨日还青翠欲滴的叶子早已尽数枯萎,只余下一朵巨大的花苞,遥立于茎杆之上,含苞待放。厚厚的花瓣层层包裹,隐隐可见那热烈到快要迸发出来的红色。
“这”花解元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脚下的小东西激动得围着这株奇异的植物绕圈,却是不敢上前,于是甩了甩垂下来的耳朵,想到什么似的,用脑袋将花解元使劲往前拱。
花解元本也不觉着什么,可是被它毛茸茸的毛蹭得痒痒的,半推半就地往前走了过去。那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摇曳之间,氤氲的红愈发妖异。
震了震,花解元像是着了魔,鬼使神差地对它伸出了手。
须臾之间,花解元只觉得指下像是被灼伤一般,猛然收回了手。原本紧闭的花苞,此刻如同被施展了魔法,伴着耀眼的光芒,如血般美艳绝伦的色泽的花瓣层层卷曲着向后舒展开来,花开一瞬,顷刻芳华。
当花解元移开为了抵挡刺目的光芒而遮住双目的手掌时,眼前睡熟在花朵中心的少年让他愣住了。
那是怎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他就静静地蜷缩在花瓣中间,动也不动。他周身耀眼的红色衬得他皮肤雪白,亚麻色的发微微卷曲着,长长的睫毛在轻阖的眼眸下映射出淡淡的阴影。
就在花解元发愣之际,躲在他身后的小东西也伸了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偷看。见是个小孩,于是放了心,大大方方地从花解元身后站出来,只是心里还有些小纠结,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比自己还可爱的。只是它这么小的个,无论站出来还是跳出来,花解元估计都没注意到,跟别说它复杂的心理活动了。
“这孩子哪来的”
面对此情此景,就算是淡定如花解元,也傻了眼。很明显,这个问题够白痴的,他家的地,他种出的花里蹦出来的,不是他亲眼所见吗
这难道就是老神仙所谓的他花解元的所求吗一个娃他要个半大的娃干嘛啊
花解元突然觉得这老头就算是神仙,也是个半调子。
正在花解元手足无措之际,刚才还在甜美梦乡中的小人儿突然醒了过来,男孩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两只乌黑的大眼骨碌骨碌地转了半天,最终锁定在他身上
“他大爷的,你究竟把本仙怎么啦”
花解元顿时只觉着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然后自挂东南枝。
少年腾地站起来,一手掐腰,一手直指花解元的鼻梁“汝乃何方妖孽,胆敢戏弄本仙赶快从实招来,我就饶你一命。”
他站在花茎之上藐视着花解元,见人家一直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居然还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混蛋”少年一声尖叫,立刻蹲回花瓣里,面上赤红一片,倒像是花解元家里又大又红的番茄。
“竟然敢看光本仙,你丫的死定了。快把衣服脱下来给本仙奉上,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此话一出,刚露头的小东西立刻钻回花解元衣服里,庆幸着还好自己比较小只。
花解元也是一脸郁闷,这人以为自己是谁啊,求人居然也用这般语气,一转身,花解元决定眼不见为净。
见他要走,少年一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不买他的帐,可如今自己这副样子,看了看比平时小了近一半的手,赌气似的撇过脸,讪讪道:“喂,你别走啊。”
听见少年已经放软的声音,花解元停下了来。其实要他把一个光溜溜的小孩独自扔在这野地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只是不给他教训,他估计还会像刚才那样口出狂言。
“怎么,知道错了”花解元转过头看他。
少年轻哼一声,不作声。
“看起来还没有,那我先回去吃饭了,您忙。”花解元摆摆手,作势要走。
“哎,”少年急了,“等等我不扒你的皮总成了吧。”他要是走了,自己怎么办,唯一可能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也只有以前这个人了。
再说了,他要是跑了,难道真让自己穿树叶吗,他可是堂堂一上仙啊,以后传出去指不定给人笑话死。
花解元也知道让他改口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事,他既然已经服软,自己也不好太过火。
解开束好的腰带,花解元脱去身上粗制的麻布衣服给少年披好,自己因为只穿了一件衣服,不得已打起了赤膊。
少年有些嫌弃地穿上衣服,质地粗糙就不说了,还长了一截,想他以前莫不是天天绫罗绸缎,何曾想过世上还有麻衣这种东西。
不过还好这衣服没什么汗臭味,隐约一股青草气息让他还算舒坦,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抬头,刚好撞上花解元的胸膛,不精壮却还算结实,那股青草的清香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吧。
少年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刚刚一直没在意,这张平凡的脸似乎越看越让人印象深刻。和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那些个美得像妖怪的家伙们多少都带点高傲和坏脾气,这个人却从一开始就显得不卑不亢,看不出什么偏好,他还没想过要怎么对付这种人。
“我是花解元,你叫什么”
“镜华。”
作者有话要说
、 跟我回家
甩着又长又空的袖子,少年镜华满脸不情愿地跟在花解元后面亦步亦行。
赤着的小脚丫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凸起,镜华一怔,加重了些脚力细细感觉,软软的,好像还挺热乎。
前面的花解元见他停下来,于是回头去看,见他一脸奇怪地望着脚下,几根白毛还俏皮地翘在他脚边,不由得大惊失色。
“快住脚”
花解元急忙蹲下来,二话不说就去掰开镜华的脚。
镜华被他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掀了个人仰马翻。
果不其然,原本圆溜溜的白团子被踩得像个烧饼,哼哼唧唧地翻着白眼。花解元抬起一根手指在它红红的鼻子下探了探,还好,还有气。
“你干什么啊”摔坐在地上的某上仙拍拍身上的土,狼狈地站起来。
顺着花解元的视线望去,浆糊一样摊在地上的小东西让他蹙了蹙眉。
镜华捏着小东西额前的那撮蓝毛,把它拎在半空中抖了抖,那东西立马一个激灵,重新滚做一团,秋千一样来回晃荡,做着无谓的挣扎。
“松手,刚没把它踩死,你还想怎么样。”花解元伸手欲夺。
镜华拎着小东西的手一晃,轻轻巧巧就躲过了花解元,嗤笑一声:
“就它”
抓了个空,花解元气不过挑眉看他,“它怎么了”
“你可知它是何物”镜华说这话时骄傲地把下巴扬得高高的。
“你倒是说来听听。”
镜华更嘚瑟了,一副就知道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云毚,上古十大妖兽排行第十,形似幼犬,矫若兔,其声据闻如婴孩啜泣,玉碎之音。它以精气为食,能晓万物之情,化万物之相,最是心性狡黠,善于蛊惑人心,不过很少出没,多隐于山林。”
顿了顿,镜华又道:“你可不要小觑了它,每只云毚都要修炼千年,方能渡劫成年,化为人形,稍有差池,便永远只能维持一副幼年情状,毫无自保之力。可若是侥幸过了这一劫,化为人形不说,形态也可随心而定,加上它本就擅长蛊惑之术,就算祸乱人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最多也就能为祸为祸人界,换做本上仙,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它捏死。”说着,比出最小的一根尾指。
原本拼命挣扎的小东西一听这话,立刻作垂死状,动也不动。
花解元睁大了双目看着云毚,没想到眼前像个团子一样的小东西,居然有这么大来历。突然想到,如果它吸人精气的话
像是看出什么,镜华皱了皱眉头,不着边际地来了一句:“就算以精气为食,也不会太多,不会给人带来多大影响,不然窝在深山老林里的时候它还不趁早饿死算了。”
花解元这才松了口气。
不屑地把云毚丢还给花解元,看它一脸无辜、可怜兮兮地舔着花解元的掌心卖乖,镜华悠悠道:“这只云毚是精明,本仙落难至此,倒是让它占了便宜,这两天偷偷渡过去的仙气怕是也足够它度劫所用了。”
暗了暗的眸子,镜华并没有把自己仙力尽散的事说出来,他直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背在身后的手连一件衣服都幻化不出。
怀里捧着云毚,花解元望着镜华,就算他个头只到他胸前,就算他仅仅是孩童模样,可是他抿着薄唇,倔强地挺直腰杆负手而立的样子还是让他有片刻的失神,即使一身粗布衣服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风华。
眼前突然递过来一只手,镜华诧异地抬头,花解元脸上一直淡淡地微笑着:“我们回家吧。”
虽然这一连串的变故连花解元都觉得离奇得出乎意料,可他还是愿意去接纳这样一位神秘的新成员,不管他身份如何,遭遇了什么。也许从镜华在他种的花里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把他作为一份责任了,无关其他,或许就只是老大爷所说的缘到了罢了。
心像是被什么触了一下子,镜华面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一把挥开花解元的手,阔开步子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嘴里大大咧咧地嚷着:“拉什么拉,本大爷可是上仙、上仙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就算看起来像个小孩,那也是暂时的。暂时的明白吗”
这小鬼,花解元收回晾在半空中的手,抱着云毚笑笑摇头。突然,他视线转到这小东西身上:“你也要跟我回家吗”
云毚此刻也不装了,恢复了之前的神气劲儿,点头晃脑地强烈要求要去,花解元被它逗得直乐。
“喂,你还走不走啦。”镜华站在不远处喊着。
“就来。”花解元三两步跟过去。
镜华努了努嘴:“你走前面。”
花解元往前走了两步,有些奇怪地定住了回头看。
“看什么看,本仙让你走前面可是莫大的荣耀,要不是今天太阳太大,我也不用你遮。”镜华忙为自己屈居人后做着辩解。
花解元尴尬地笑笑:“不是,我想说方向好像错了。”
“丫你怎么带路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竟然连自己家都不认识”镜华被气的连连扶额。
花解元被骂的有些无辜,刚才明明是他喊他过来的,而且是镜华自己不认路,带返了方向。
“好吧好吧,我也不怪你了,你给本仙好好带路,别再走反了,傻不傻啊你。”
作者有话要说
、浮生之咒
望着眼前的陌生房屋,镜华的眉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左右看看,百米之内确实没有比它更像房子的存在了。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房子了。
虽然镜华在路上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他不期待迎接他的是那种丹楹刻桷,富丽堂皇的宫殿,但眼前用茅草搭建的,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房子让他有一瞬间的恐慌,难道让他住这
花解元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寒舍鄙陋,让你见笑了。”
呵,呵呵,镜华觉得他已经笑不出来了,因为变小而有些圆乎乎的脸上,所有肉肉都在抽搐,情绪在花解元的话说完之后全部爆发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住这种地方”
屋内,镜华赌气地坐着椅子上,心里默默地数落着屋里的一切。
屋顶的稻草铺的并不均匀,偶尔还会漏下来一点风 ,不大的房子里,能数的上的就只有一张床和桌子了。可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床,旧的,桌子,破的,连自己屁股底下的屋里唯一一把椅子还在吱呀作响。
注视着面前忙上忙下的人,镜华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正在打理床铺的花解元也是苦着脸,虽然他家是破了那么一点点,可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好歹也是他辛辛苦苦搭起来的。
当初他刚从京城回来,原来的房子早就在一场暴风雨中化为废墟。
身无分文、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只得选了茅草做材料临时搭建了一间,惯了,就没想过大费周章地重建,看上去是很破,但几年来也没塌下来,还是比较结实的。
至于床是王叔家用旧的,桌椅倒是他花了一个月亲自做的,为了这个,手都被划破了好几次。
短暂的沉默过后,镜华率先开了口“我饿了,去弄点吃的。”
“啊哦。”花解元点头,折腾了一上午,是该吃饭了。
花解元给镜华倒了杯水,递过去。碗不新,但洗的却很干净,白白的清可见底。
镜华接过,很自然地喝了一口,末了,想掏出手巾轻拭嘴角,动作一顿,才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身衾罗华服。
花解元自然看在眼里,想他必是平日里衣食无忧,如今换了地方,被迫屈居在自己的茅草屋里,除了一开始的过度反应,后来便未在多说什么,个中滋味怕也是不好受的。
“我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衣服比较小,你应该穿的得上。等会就换上吧,我去做饭了。”
花解元隐约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在旁边比较好。
“嗯。”镜华把碗放回桌上,闷哼一声,低着的头看不清表情。
门被掩上,屋子安静下来,借着昏暗的光,镜华来到镜子前。
里面的人未变,熟悉的眉眼、身形,只是整个缩水了一圈,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心里默念口诀,手一挥,和之前一样什么也没变,镜华这下可以确定确实是有什么限制了他的法力了。
执起腰带一角轻拉,整件麻衣立刻从他凝脂般光滑的肌肤上滑落。他开始细细在自己身上寻觅,不可能的,要想在他这样一位上仙身上下手,是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破绽的。
当看见他右肩背后纹着的火红色的极乐鸟多了对瞳孔的时候,一直抿着的薄唇终于拉开了一个弧度,清晰的吐出三个字
“浮、生、咒。”
他当时故意省去的点睛之笔,如今却被人拿来做文章。看来下咒之人必是知道他有这纹身,想来还是亲近之人。
不过,敢这么玩他,不管有意还是无心,他丫的都死定了
浮生咒是吧,以为他堂堂镜华上仙是摆设不成既然号称无解之咒,他就解给他看看,世上会下此咒的没几个,事成之后,不管是谁都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
等花解元做好了饭菜,镜华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他面前了。
活动着四肢,镜华发现这件衣服确实比之前那件舒服了许多,无论是质感还是大小,样式虽不华美,却也勉强配得上他。
花解元也点点头,没想到镜华穿上以后倒是另一种风采。这件衣服还是他几年前从京城带回来的,他本就骨架不大,加上当时年纪也轻,现在给镜华穿刚刚好。
之前洗干净了压箱底的,以为不会再拿出来,真没想到还有再看见它的一天。
花解元眸子不易察觉地暗了暗,却在看见镜华别的不伦不类的簪子后笑了出来。
镜华扭头看他,头发甩的乱晃,扭做一团,几欲掉下来。显然,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立刻捂住那团头发,懊恼的冲着笑的花枝乱颤的花解元吼“笑毛跟个羊癫疯似得。”
花解元捂着嘴干咳两声,“进屋吧,我给你束发。”这少爷哥儿一看就知道素日里都是别人伺候着梳洗的,怕是缺了一天,都要散发才能出门了。
镜华别扭地跟进去,嘴里不住地叫嚷着“我又不是孩子,束什么发啊”
花解元只是笑,什么话也不说。
“算了,先梳头,等会再慢慢告诉你。丫我怎么遇到你个呆子。呆子”
不像镜华那样笨手笨脚,花解元手法纯熟三两下就将他的发束了上去,虽然没有什么金冠装饰,看起来却也整整齐齐,加上镜华本就相貌出众,这样更显不俗。
“好了。”花解元放下手中的梳子,让镜华自己看。
满意地点点头,镜华道“还行,就是幼稚了点。”
想他往日一根簪子就能绝代风华、天下无双,几千年下来现在居然还要重新回去束发,多么不符合身份,不过,看看镜子里的人,仙帅真是什么发型都合适啊。
看着镜华自恋地照镜子,花解元将菜端上桌,好心地提醒他“吃饭吧,不然待会就凉了。”
饭菜很简单,典型的三菜一汤,换做平日只花解元一人,那是怎么也享受不了这种待遇的。
一回来就消失无踪的云毚此刻也闻到香味冒了出来,蹦上椅子对着菜流口水。
只可惜它刚饱了眼福,就被镜华一脚踹了开去,后者堂而皇之地落座正席,连正眼都没瞅它“你不是吸气的吗还敢肖想五谷杂粮,小心消化不良胀死。本仙命你该哪来滚哪去。”
云毚显然有些忌惮镜华,却也放不下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哼哼唧唧地赖在花解元身上,死活拉不开。
镜华“哼”了一声,揪起它额前的毛,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之后,关门,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