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再不消失,我就要原地死在这里,死在他面前了。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当初要向我伸手对我这么好
阿密站在离我三步之距的地方,向我缓缓地伸出了左手。
那只手映在我的泪眸中,也被分割成千千万万块碎片。
我没有动作,只是抬高了脸,于是第一道热意终于滑过脸颊、爬过皮肤,真的好烫、好烫
我仿佛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脸无表情地反问他
你跟他用同一个身体,同一副眼睛你怎么能确定当时我的手是向你伸出的
thefirstafterhearriesanotheryourheari
eak,andyouibefoaonthecrestoftheaves注
下一秒,我整个人被抽离,再被推倒在地上
肩胛骨先狠狠敲痛了,然后我的脚跟男人的脚纠缠在一起,他压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阿密
他用压倒性的力量将我压在身下,双臂封挡所有去路。
我挣扎,他却不痛不痒。他眼中的光亮更猛了,像处于兴奋中的野兽。
也许我只记得他是多重人格症患者,却忘了他有暴力跟伤人倾向,阿密,你想干什么
我没注意到阿密何时去拿的,直到他高举那把小刀,反射了窗口射进来的光,白炯炯的光芒。
那是从厨房拿的蔬果刀。
我还来不及惊慌或求救,内裤跟牛仔裤就一并被扯下
阿密的动作快得像个经验丰富的杀手,而我现在才发现将自己跟个精神病困在一起,然后惹怒他有多愚蠢、又有多疯狂危险天啊,他可以现在就宰了我
阿密、别你想啊
我发出自己也没听过的惨叫声。
阿密将刀子换了手,右手握着我软趴趴的分身,左手割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血珠染湿了内裤边缘,滴在地板上他真的割下去了,割伤了我
好痛阿密、不要、好痛
我的双手潜下去包裹着分身,指头湿湿的,毛发上有血
他划得不太准,那是大腿伤口喷溅出来的血。
我像条刚捞上水面的大鱼,疯狂摆动身躯,只想爬离他身下他想要、他要割断它
我说过你敢对三月动歪念,我不会放过你我说过、我说过
阿密紧握着沾血的刀子,说着自欺欺人的借口,即使我们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我怀疑自己在闪躲中仍间歇地捕捉到他受伤的眼神,如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
他想伤害我是因为我抛弃了他。
他扯开救护着下身的手。
不要、不要这样艾莉儿、三月,救救我
我叫着他,但那又不是他,救救我救救我三月
但我没有听到刀子跌落地面的声响。
阿密大大地扳开我的大腿,然后插入了我。
你知道不经我同意用催眠来融合我也无效的吧你知道吧
男人贴着我的耳朵咆哮,我能感受到他鼻尖的冰凉,他快要轰聋我了。
我紧紧扭着他的衣领,想坐起来、又想将他推开,但徒劳无功我连指尖都痛得颤抖了。
那你知道未经我同意就上我是强暴吗我很想这样吼回去,但说出来的话竟然通通变成求救。
三月艾莉救我
我不知道被硬生生插入竟然这样痛。
他像拿一根桌脚或拖把棍狠狠捅入我的直肠,那种被撕成两边的钝痛、被撑开的恐怖跟恶心感让我连大腿的 割伤都顾不了,老天,他明明割到我喷血
为什么我之前竟然 会以为跟三月干这档事会很舒服或甚至我有技巧耐性令三月觉得舒服
天杀的这根本不是人干的事
我皱起眉头,即使无法翻身,仍尽量侧身想用双手爬离他,指甲深深抓进地砖的缝隙向前拉,但每次光牵动到下身的肌肉就令我痛得晕眩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色有多苍白。
我张开嘴只发出无声的呻吟,跟那个男人的名字无意识地叫了又叫,就像我不知道我正在呼唤的拯救者其实就在伤害我的人身体内。我求救的对象是他,却又不是他。
也许我跟阿密一样疯了。
我呢喃着三月的名字,可悲地,一遍又一遍;委屈地,一次又一次。
突然,刀子啷当下地的声音响起,敲地三次,然后震动。
男人松开了刀,把双掌举起来,呆呆看着沾血的手心,仿佛那双手不是他的。
我也沉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眶慢慢地积聚泪水,滑下,洗刷了手心的血迹。
男人的面容扭曲,像头痛难当地皱紧眉头,人格再次转换了。
我不知道那是因为我一直呼叫他的名字,还是阿密无法接受我向另一个人格求救。
三月大惊失色地扫视过我赤裸的上半身,然后眼睛瞪大,瞪着我染血的内裤、歪斜地软贴在腹部的分身、根部,沾着血珠的毛发跟与他紧紧交合的地方他再次插入了别人的身体内,只是这次他的恶梦不再是那个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即使他不喜欢我、没有对我有超乎友情的好感,原来我还是不能接受他的负面反应。
我不能接受他在强暴我、插入我、将我撕开一半之后觉得后悔跟恶心,没有其他。
我像条死鱼般躺在那里,虚弱换气以减轻痛苦,等待了一辈子他才有动作。
男人一手捉住一条腿,将我的大腿稍稍抬起我感觉他滑出我的身体,我夹得太紧令他艰涩难行,牵扯到内部肌肉时,我痛得只能紧闭眼睛承受,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
嗯
我的额头抵着地板,忍受痛楚,更要忍受屈辱。明明是他强暴我我还没有打他骂他,他却像不小心踩中一堆垃圾,厌恶地、快速地将自己的脚抽出来,然后粉饰太平。
他抽出去竟然比插入更令我难受。天杀的。
我要他赶快滚出我体内,我要他赶快滚出我视线之外,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
但下一秒,我缓缓张开了眼睛。湿漉漉的感觉从脸上传来,男人正在舔我。
男人的手按在我头顶两侧,像只大猫般,俯下身来,伸出舌头舔我
他轻柔地、有耐心地细细舐吻我,直到我不可置信地侧过头去,想要看他。
但我转过头去,只捕捉到他柔柔的眉,因为他吻住了我。
仿佛乞求我原谅的小猫咪,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着急地一遍又一遍舔吻我。
男人带着微温的唇压在我唇上,我没张唇,他的舌头没有伸进来。
他在我的唇瓣上留下了一点湿,然后向下滑至下巴、脖子、锁骨无一遗漏,轻柔得像被一根羽毛抚慰,不包含任何情欲意味,这个男人做这样色情的事竟然也可以如此干净圣洁。
有点痒、很舒服,他的吻雨细细密密地洒在我身体每一角落,对待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仿佛只要他用力一点、粗鲁一些又或是遗漏了关照某个地方,我就会继续责怪他、永远不原谅他似的,他舔我的身体尊敬得像亲吻主人的脚尖。
我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了,他也是。
他本来像怕碰坏我般,身体与身体之间留下了距离,现在却无意识地微弯了手肘,他温暖的胸膛压在我的胸膛上,令人觉得安全的重量、心痒的肌肤磨摩擦。当他的乳尖不小心磨摩擦过我的乳尖时,单纯的抚慰行为终于带了点色情意味,我不知道他是否也感觉到那瞬间的触电
这个强暴我的男人,竟然能让我在几分钟后想强暴他回去。
男人一直向下、一直向下舔吻
他吻到我的大腿侧,明明吻得很轻,我却如遭电击,内侧颤抖起来。
我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地方。期待又害怕的心情聚集成热潮卷上我的脸。我没有阻止他。
当他的右手握着我软软的分身抓起的时候,我想退缩、想喊停,但在夹紧双腿之前,他已经义无反顾地、仿佛只是舔着一根玉桂糖棒地,唇压了下来。
我浑身一震。
我的眼光情不自禁地追着他的舌头,看见舌尖上添上了红色
那是我的血,他细细地以舌头洗刷伤口周围的血污,舔到连唇瓣都添上了鲜红。仿佛涂了一层唇彩,又像某种宗教图腾。我只能跟随每一次柔软舌头的卷动而吸气,在夹紧他的头颅跟大大张开双腿之间犹豫不决,间歇地抖颤
最后,他舔吻了长约六厘米的伤口。
我不知听谁说过口水可以消毒的谬论,也许是我当上医生之前的事了但现在我感激第一个发明这奇迹的人。
饱受摧残、一分钟前还可怜兮兮地装死的小透透慢慢回复精神,比以往任何一次发春梦时更精神,它在三月的手心中渐渐回复热度,像偷取了我脸上的热度似的,它硬起来、饱涨站立,让三月从虚圈住到要用两指圈紧它。嗯
我看见伤口,刺痛着。阿密割去了一点皮,但血已经凝固了。
三月微微歪着头,像最服从我指令的宠物般将分身沾上的血舔得干干净净,然后他没事可做了他跪着,头颅在我的双腿之间,一手握着我的分身在脸旁,抬眼看我。
想知道我还有没有生他的气,还满不满意他所做的,最卑微的、却已经是所能做到最好的补偿。
前半辈子一直被困在大宅,困在只有他一人的精神病院中、绑在一个比他还有精神问题的女人身边的三月,被当成宠物般养着的三月,不懂世事、直接而单纯的三月。
他简直要把我杀死了。
我微微坐起来,压到被撑开的屁洞时痛得要命
边坐起来,我的手边潜下去抚摸三月的胸膛,恶质地拧弄他的乳尖,想知道他的反应。
下手大概有点不知轻重吧,三月不知被吓到了还是痛得向后缩,我没有松手,我加重力道。
再痛也痛不过阿密打算把我阉掉,再痛也痛不过我下面大喷血,屁眼又快裂开了。
我想要报复在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人身上,即使是阿密做的,他也要承担后果。
是的,他也只能怪阿密了。
我伸出双手,拇指跟食指分别掐着他的左右乳尖,让他无从躲避。
他局促不安,不知道要不要推开我,眼神压低、飘移着就是不看我当他看到地板上被遗忘的刀子和沾血的刀锋时,便停下了微弱的挣扎,胸膛没有再往后退缩。
他的小腹还是紧紧绷着,不能放松,我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的不安,坐起来挨近他,边扭扯他的乳尖边低下头去,舔他的颈窝。他将脸侧过一边,顺从地露出一大片肩膀跟脖子,我看见他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仿佛蝶翼轻震。
右手托着他的后颈,我用左手握着他的肩膀。
优美的颈线、性感的锁骨,我做着一直希望做的,用力描绘他的骨架线条。他纤细得像鸟。
他年纪比我大,也长得比我高一些,但阿密强悍得像野兽,他却像粗暴点对待便能折断骨头。
他忍耐着,等待我结束这医生检查般的过程,想知道我做到什么地步才心满意足、才会原谅他。
我将手绕到他的背,摸过肩胛骨,顺着背线向下,停在脊尾,用力压。
他终于看向我,瞪大的眼睛里瞳仁震动着,带着不确定跟询问。
我继续压他的背,将他放倒在地板上,手背感受到地砖的冰凉。
像阿密刚对我做的,扳开他的大腿,他像将要接受私处检查,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含着不要两个字但没有真正说出来,我知道三月能说话了,但所有的声音仍像困在体内
他寻找我的眼睛,想确认是不是非得做到这地步,我才肯原谅他。
他乖乖任我放倒,柔软修长的四肢伸展,像被折了翅膀坠落的大鸟。
一切都静默无声,仿佛一出艺术默剧。
我捉住他带点不健康苍白的大腿,看见隐没在其中,被柔软的毛发包围着的部位,紧缩得像抗拒一切入侵、又像要吞噬一切的黑洞。这男人整个人都快透明了,连分身的颜色也偏淡。
直到我凝视太长时间,他因为羞耻不安而吐出不要
他失去声音太久了,失而复得竟然像小孩子操作庞大的机器,生涩而沙哑。
我幻想了多少次三月的声音,但他真实的嗓音让电流从我的头顶窜至脚尖,好听得难以形容。
我分开他的臀瓣,他僵硬了,像钉死在地上的生物标本,一动也不敢动,怕会被我发现、一口吞噬。他虚虚张开朝天的手心,指尖在颤动,他眼角泛红,张开嘴巴挤不出声音
我接近他,用力舔舐他有点凉的唇瓣,上头沾着血的味道,在他张开的嘴巴中放进舌头搅拌,发出惊人的接吻声音,液体搅动的声音,他柔滑的舌头任我卷起、挤压、吸吮,却没有丝毫回应因为我勃起的顶端正顶在他的洞口,他全副心神都只关注我何时顶进去。
如果你叫我的名字,我就放过你。
我离开他的嘴,他的双唇自然地贴合,但没有完全合起,拉出了一条银丝。
我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轻说出条件。银丝沾在他耳垂上了,他连耳朵看起来都是甜的。
他受惊小鹿般的双眸转过来,直视我,在问着是不是真的、在要求我给予承诺。
从相遇直到此刻,他所有的言语仍写在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
我知道他插入别人不少次,却从没有被插入但谁不是呢我不也没试过被插入
他没有叫。
我知道这也是他对我的报复,在我欺负了他如此久之后、索求了如此多之后,他不想再让我称心如意了。他已经不相信我会就此放过他,在没有侵犯他之前
因为阿密刚刚撕裂了我,我要在他身上从头到尾重演一次,不会漏掉最重要的部分。
他闭上眼睛,死囚般等待那撕开的痛楚。
明明自己犯了错乞求我的原谅,但无法抑压对我的恨意的三月,让我更想不留情的惩罚他。
但我不像阿密那混蛋般残忍,我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可以权充润滑剂的东西。
油画的颜料瓶罐就堆在角落,我拿过来,故意发出碰撞的声响让他听见。
他维持被我摆弄而成的姿态没有动,眼皮却隐隐抖颤着。
我拿起一罐小小扁平的罂粟油,因为不常用的关系还剩下大半瓶。
我将放在窗台上、被阳光晒暖的油垂直地倒在他的双腿中间,小心避开他龟头的小孔
他的眼皮颤得更厉害了,快要忍不住打开眼,大腿内侧的肌肉紧绷。
我不忍,说没事的,那是罂粟油
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臀瓣流下,积成一滩亮光。
我抓住他的膝盖,握着分身缓缓压进去
穴孔被拓开的感觉鲜明得让人脸红耳赤,远比用嘴巴强烈一百倍的快感铺天盖地袭来,我必须紧咬牙关才没有软下膝盖我没有一口气用力戳刺进去,伤口再度渗出血来。
还是太勉强了吧,三月咬着一节指头,发出低低的哀鸣声。
他只被阿密的手指插入过,却没接纳过粗于手指的东西。
我终于将整根跟分身压进去时,血把他的穴口抹红了,像那里涂上了口红。
比什么都要饱满的感觉冲上心头,我不是真的想要报复这男人,由始至终只是想与他合而为一,就像我每个晚上在梦中做的一样,让他蜷缩在我身下,身体相连报复只是借口。
我想让他适应,却忍不住那种难耐跟刺痛感,开始前后微微晃动着腰,小部分的分身被拉出压入,连同绯红色的肌肉也被我翻出来,再塞进去不可置信,我就小幅度摆腰也能达到高潮。
他那里又热又紧得像会咬人,像铺了灯心绒的筒子。
相连的部分整个湿漉漉的,频繁磨摩擦时发出兹兹声。
做到一半,乖乖沉睡在毛发之间的三月分身慢慢勃起了。
我不知道怎样去爱抚另一个男人的分身,跟我一样的生理构造。
一直到他的半成品变得完整,我还不知道哪个部位让他产生快感,只靠臀缝湿湿的感觉吗
皮肤磨摩擦的微弱快感吗也许只有一直调教侵犯三月的阿密知道,连三月也不知道他像没发现自己勃起般,仍皱着柔细的眉心,随我每次的抽出插入而摇晃,在无法忍耐时才发出低低的喘息声,像具只懂颤抖的玩偶。
但他顺直的颈背线条染上朱色,蔓延上脸颊跟耳背,他含着下唇
对了,原来他只是对自己有反应而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去处理,依三月的性格绝对没办法在我面前伸手去握住、自慰爱抚,他只是很无助。
在没有任何爱抚的情况之下,三月竟然也能蓄势待发得快射了。
他知道我也一定见到他勃起了,而且不是普通的兴奋激动,他羞耻得连喘息都没有了
我好想听见他的声音。我要听见他叫我的名字。
我恶质地在他快要射的时候,用整只手包着他的分身,胡乱磨摩擦。
他没料到我会碰那里,他将自己蜷缩得像个人球,摇着头,发出低低的尖叫声。
直到白色的液体滑进我的手心,我用拇指堵着他完全张开的小孔他倒抽一口凉气,背部向后弓。我贴在他耳边说出相同的要求,如果他叫我的名字,我就让他射出来。
因为那个女人只让他一直射,没有不准他射。
因为他只被强暴过而不曾做爱,那张嘴巴没叫过任何人的名字。
因为我要他记得,现在侵犯他、占有他、拥抱他,把他弄得不像自己的人是我。
不能射精的痛苦让他整个人越蜷越深,后庭也越缩越紧了。
他开始发出不堪负荷的啜泣声,我低喘一声,加快进出的速度跟力道。
我尝试整根跟拔出来,再深深插到底,在每次抽出时看见他的后穴痉挛。我被割伤的地方更痛了,但被吸啜的快感更胜一筹刺痛感仿佛让我兴奋了。
三月还是不肯叫我的名字。
即使他已难以承受地发出各种沙哑的、拔尖的呻吟跟喘息。
他发出小动物般的哀哀叫,转过脸来,愤怒地用身体能动的部位打我、撞我、推开我,不顾羞耻地把手潜下去,将我堵住他小孔的手给拉开、一根根扳开我的手指
他快要夹断我了,我在他体内射出种子。
直到我第二次插入他,将他翻转了身,用野兽交合的姿势从后插入,还是没有松开手。
因为我没有听到他叫我的名字。
他像毛躁的淫兽,无助的哭叫,脸蛋尽是愤怒的色彩,在我身下不断挣扎,要扯开我的手
这世上还没有人令他被快感折磨到哭泣,生气得亲手打人,甚至想要杀人。
我要当那个人。我要他不再对我无动于衷,我要看他所有的情绪。
我们忘却一切,疯狂地在地板上做爱,像没羞耻心的野兽。
最后,三月不堪折磨而昏过去,像被切断拉线的木偶,身体突然软下去。
我抱着他无力的腰,将他翻过身来,同时, 我的手腕传来剧烈的痛楚
啊
男人扼着我的手腕,用力得快要将它扭断。
被转过来,正面对着我的三月,突然,睁开了眼睛
嗨,医生。还满意我的身体吗
他轻而易举地扯开我的手,反将我推倒。
我的后脑勺没有撞在地板上,被沙发托着。男人一手就能锁死我的手腕。
他的手向下探,紧紧握着我的分身根部,仿佛还没打消弄断它的念头。
我痛叫。他像在 抓一条没感觉的肉块,把我的分身从他体内拉出。
我看见男人的分身与我相反,茁壮神气,示威般高高翘首。
阿密发光的眼神明显写着
总该轮到我玩了吧。
注hanschristianandersen,1836,theittraid
待续
第十五章 thebcktearoraid
我们发现三月不见了。
我们指的是我跟阿密。
三月睡得很沉。
印象中,我从来没看过他睡得如此安稳。
他总是三更半夜就爬起来,因为艾莉儿或阿密觉得那是他们的时间,或者他们根本错认成白天。
现在睡在我身边的是三月还是阿密我无从得知,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也许当三月跟阿密的灵魂同时睡去的时候,这个身体才可以稍微歇息。
男人抱着我的腰,像他任何一只玩偶般自然又紧紧地抱着。
我搞不懂自己怎么跟男人滚着滚着就回到了床上,我觉得自己都快精尽人亡变人干了。那男人在我体内解放多少次,我一开始还能数得出来,到后来屁洞热得快核爆了,我感觉不到他射精。
我真的跟个gay上床了吗那代表我真的变成gay了吗
我将男人轻轻推开,男人的分身从我体内抽出,湿湿滑滑,柔软地拉出几条白丝然后精液从屁洞流出来,差点流到床单上,那分量令我吃惊,我现在明白女生月经的感觉了。
我也有点担心被撑得像五元硬币大的屁洞缩不回去
我一手掩着屁洞走去洗手间,洗了热水澡,觉得自己的骨架快散开了。
赤裸裸地走出来,从衣柜中随便抽一件棉质外套穿,然后用拖把清理地板的血迹。
很好,犯案现场全部毁尸灭迹了,现在没人看得出我是个死gay。
问题只剩一个,就是那个gay还睡在我的床上。
想到这里,我笑了,点起了一根烟。
咬着烟蹲下来,我将那男人的运动袋拉开,抽出了素描本子。
艾莉儿告诉我,三月将他们三人的样子画在里头,一如他们从镜子中看到的自己。
我曾经有翻开来看的念头,但那念头被压在记忆深处,是我真的忘记了,还是我深深明白这是潘多拉的盒子,翻开来看之后,我对三月他们、正确来说是三月的人格会益发不可割舍
当我翻阅完毕,盒子底剩的不会是希望。
我盘膝坐在窗台上,被月光照凉的大理石冰得我差点说脏话。
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我就将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
借着月光,我看见盒子的内容。
第一页就是艾莉儿的素描。
仿佛欢迎我的到来、等待我已久,那女孩绽出灿烂的笑容迎接我,一如我每次下班回家。
三月下笔多准确、自信,不用先试画轮廓也没有犹豫的痕迹,因为他不是想象,他看见了、
浅色的笔触刻画出她的卷发,不用着色也知道是海洋蓝的眼睛会笑。
这一切令我几乎无法承受。这巨大冲击害我没勇气翻开下一张。
艾莉儿永远都用笑容拥抱我。
她哭得最厉害的一次就是我受伤。连我融合她的时候,她也在笑。
但如果下一张是阿密那怎么办如果三月笔下的阿密没有在笑,而是抿起嘴角在生气怎么办如果下一张是阿密正在哭的、哀伤难过的表情那怎么办甚至连他轻皱眉头也会令我动摇。
如果他没有露出像艾莉儿一般,包容我的一切的笑容,那我怎么能融合他
我像在抽生死签,将素描本紧紧合上,再慢慢揭开。
仿佛阿密的表情决定了接下来的命运,我将所有交给这本子决定。
第二页底部出现的果然是男人的下巴。
我闭上眼,一鼓作气将素描本打开,但我很快发现打开眼皮跟揭开素描本一样困难。
我并没有变得比较轻松,而这程序也没比较容易。
打开眼皮花了半个世纪,我从下向上扫视,这男人的下巴、到嘴角
他的嘴角是向上的弧度。我觉得被拯救了。
我完全打开了眼睛
那笑得眉弯眼笑的大男孩,从此印在我的瞳孔上。
让我给你形容阿密的样子。虽然你不是gay,但如果你遇上笑得如此自然的阿密,你会变gay。
他就长这个样子,他笑起来会把任何人迷得七荤八素,这让我心里平衡了。
我脑袋所想的艾莉儿跟三月的素描所差无几。
但阿密他比我想像中的样子善良多了。
我无法置信我竟然放弃天使脸孔、恶魔身材的女人,而选择天使脸孔、恶魔心灵的青年。
想确定那开怀畅笑的人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阿密,我伸出食指,描绘他的脸庞、摩擦他带笑的眼角、抚摸他的深黑头发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的指尖被炭粉染黑了,直到我觉得心满意足,不会再忘记为止,仿佛画本中的他是被我舒服的抚摸而笑得像猫。
他给予了我勇气与渴望去翻下去。
事实上,他让我饥渴地想多翻五本画册,直到我看过他所有的神情和七情六欲,直到我补足了他生命中所有我没有参与的部分、得悉了三月所有保留的部分,陪伴他们过去的人生。
这样才能喂饱我饥渴的无底洞,也许,这样只会令我更不知足。
我屈起双脚,像小学时看漫画般全神投入。
一页又一页,用翻百科全书需要的时间和翻圣经的虔诚去对待三月的素描本。
每一页都用上一世纪的时间去刻画在血肉之中,我怕记忆会像被海浪掏走的沙,逐渐浅薄。
尤其我知道除了在我跟三月的回忆中,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们了。我是如此嫉妒三月,又如此嫉妒阿密,他们拥有彼此的一切,共用一个身体而灵魂重叠,他们在脑中能互相交谈、触碰、爱抚吗他们脑中共用的空间是什么样子的就像跟我一起分租这公寓一样吗
我在脑中衍生出一千万个问题,想像那人口只得两人的国度。
我想多了解他们一点,想侵入那个神秘的、外人绝对不得其门而入的神秘国度。我要更接近他们,即使我已经是最接近那神奇入口的人,我身体的一部分曾进入他们的身体内。我还想完全侵占他们,即使是多一点点领地也好。我饥渴到想把他们一口吞下肚。
我想成为那男人的其中一个人格。
素描本中记载了各种各样阿密跟艾莉儿的表情,有些我似曾相识,有些我则完全陌生。
有草草几笔的,也有非常细腻的,最后一页是阿密。
阿密的眼睛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在今天之前,我从没有见过那一双眼睛。
但那原来是真的,曾经出现过、未来也会出现。
因为这双眼睛刚刚才凝望过我,仿佛用眼睛亲吻我的肌肤。
阿密一开始吻我抱我激烈粗暴得像要替三月报仇,后来却渐渐缓慢起来、细腻起来,像饿坏的狗看见一块鲜美的肉扑上去大嚼特嚼、狼吞虎咽,到最后吃饱了,意犹未尽地细细啜吸着骨头。
他就用那双能轻易融化任何人,让任何一个男人变gay的眼睛看我。
但,素描本中没有三月。
他从来没有描绘自己。
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只有我记挂他。
我在窗台上翻那本残旧的素描本。
我吸烟,一根接一根。直到阿密的眼睛成为我拥有的第二双眼睛。
直到过长的烟灰跌下来,我轻轻抹去。
向下拉的灰痕,仿佛阿密的黑色眼泪。
三月喜欢淡淡的烟草味,因为阿密,那令他有安全感。
阿密呢他也喜欢烟草味吗他知道三月这小秘密吗他是为了这原因而抽烟的吗
以后,我愿意代替阿密保护他。让他拥抱我的手臂,让他静静吸闻我指尖的烟草味。
他要多久都可以,直到他觉得安心为止,直到他不想要为止。
阿密知道吗
素描本渐渐压上胸口,再无空隙。
我感觉自己慢慢变成一块海玻璃注。
就等海鸟来吞下肚子,就等一个海浪打破或一阵风来吹碎。
我举行阿密的葬礼,只得一个人的葬礼。
我在脑海里深埋的棺木中献上了花,洒下一把泥土,做尽我记得要做的事。
我听到艾莉儿站在山坡上,被风吹起棕红的长发时高唱的哀歌。
墓碑上如果有刻字,那应该会是跟”我的爱”相同的意思。
我不能成为三月的其中一个人格,分享他的所有。
但我脑海内却永远为阿密跟艾莉儿保留了空间,就像三月。
我抱着素描本,只穿一件外套就在窗台睡下了。
跟两个男人做爱、埋葬阿密的哀伤让我疲惫不堪,我比我想像得还更累。
我隐约睡了几小时就被冷醒了,外头在下雨,窗户被吹得”啪啪”作响。
冰凉的雨水打到我的脸上,我眨眨眼睛,醒过来,赶紧将窗户拉上。
三月跟阿密应该还没起床。
客厅没有动过的痕迹,男人的圆筒袋仍在那,拉链像张开的怪兽嘴巴。
只要一合眼、一睁眼就过了一天了,阿密还剩多少时间我要何时说服他、融合他、用药物跟治疗双管齐下、给他注射医学药物再明天吗明天复明天,那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揉揉眼睛,刚想去冲杯咖啡就发现茶几上有张纸,不偏不倚就在正中央。
我一看就知道是三月留下的。
只有那男人才会乖乖的、循规蹈矩将字条放得那么方正。奇怪,我以为他还在睡。
我探头看向走廊,两间房门都紧闭着,没有打开。三月这么早要去哪
我拿起来看,一如三月的风格,只有数行我走了。抱歉,这样说太突然了,应该会令你困扰,我留下字条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亲口跟你说。我仔细地想过,虽然我很希望跟小乔一起,也确信能跟她生活的自己会最幸福的,但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小乔若跟了我,她未必是最幸福的。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伤害小乔、伤害阿密、伤害你。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三月
纸张从我的手中掉下去。
像片雪花飘下,无声地被地板托住。
像突然被人扯走了灵魂,我呆滞的眼神顺着向下。
纸张翻了面,躺在地上。我早该知道三月有两面都写字的习惯,艾莉儿会懂得翻面。
通常他在背面写的才是他深处的心意。
背面只有两行字如果你爱阿密,请代我照顾他。
他希望我跟阿密在一起吗
即使他已不在,仍希望他的身体留在我身边吗
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去,只套上牛仔裤的男人踏出来。
他惊慌得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急忙扫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我把三月藏起来了。
仿佛这只是一场最荒诞不经的恶作剧。
他无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像个梦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