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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的伙伴们 第10节

作者:苇 字数:20343 更新:2022-01-05 01:02:09

    我正想回应他的挑衅,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知道我要接电话,男人的脚步放得更慢了。

    是陈教授的电话。

    喂,透,现在有空吗

    可以啊。我这样应答之后,那边便交代了一些目前为止的进度。

    我知道艾莉儿跟三月有乖乖按时吃药阿密我就管不着了,也知道阿密很有信心绝对不会被那群老头轻易杀掉

    好吧,其实我不知道啦,阿密表现得好像无畏无惧,、很有自信,但搞不好他心里很害怕,当意识到控制权越加微弱时。

    我用肩膀夹着手机,边点算着篮子中的东西,比对着购物清单,边嗯嗯嗯地应对着。

    心底奇怪这通电话根本没有什么重要事,还比较像总结照理说,最迟分裂的人格应该先合并,但艾莉儿跟三月的特征比较相想像,融合的成功率比较高

    这些我早知道了,三月当初来找我只有这个要求。

    我们商量后决定先进行三月跟艾莉儿的融合,日期大致上就订在年初二,你没问题吧

    手机差点从我的肩膀滑下去。

    脑袋空白一片,只想到,年初二我有假期,三月跟阿密也有假期,我准备带艾莉儿去看烟火,三月还说晚上回家吃火锅吧

    年初二不行啊,初三也不行,最好是其他假日吧这样的话说得出来吗

    现在是融合,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最后治疗,我竟然脑袋停摆到一句话都挤不出来,满满只有大家的行程表。

    我以为还有很多时间的。

    要在诊所或大学进行吗

    室内的话,是绝对看不见艾莉儿期待已久的烟火了

    我是这样想的,竟然也把离谱至极的问题直接问出口了。

    身边的阿密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他百无聊赖地拉出个呵欠。我们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向我们走来的人穿得密不透风。

    我只专注于那通电话上,那人迎面走来。

    人行道窄,我微微侧身,想要让路予他,却在将要擦肩而过时,肩膀被狠狠地撞击一下。

    我好像听见他说什么,应该是对不起吧。

    当时,我感觉不到任何异样,只觉得撞击的力道好像有点大,然后一阵冰凉从下面传来,再来竟然是暧意

    寒春中的暧意,让人毛骨悚然的暖意。

    刀子抽出来。

    回想起来,我有看到那锋利的切肉刀两秒,在阿密的耳濡目染下,却以为那些是红色塑胶颜料。

    看不清楚脸孔的男人,像任何一个平常路人般走过,只是离开的步伐稍微看不见加快。

    好热,跟被金属插穿的突兀感,是我能感觉的全部。

    手机啪一声跌下地,地上有几滴红色。阿密听见手机掉下地的声音,转头看不见看向我我摇晃,想抓着脚踏车来维持平衡,竟然连整架脚踏车也推倒了,我跌坐在地上,看见阿密向我冲来。

    阿密压着涌血的地方,他的手浸在黑色血泊之中

    透为什么会这样透天啊,透

    男人不停地叫我的名字,而我竟然痛到连昏厥过去也不能。

    haste,thenheoryoutdiebeforesunrise注

    注hanschristianandersen,1836,theittraid

    第十一章  秘密

    手在发痛。

    奇怪记得手好像没有受伤的

    似乎越来越痛了搞什么如果我身在医院,他们没理由不给我打止痛针啊

    这是什么烂医院啊突然就觉得好愤怒,而且随着痛觉递增怒意。

    我硬是撑开了千斤重的眼皮。

    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手抽回来,但力不从心,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妈的我的手像被捕兽器夹到了我半睁开眼,眼前突然盈满男人的大头。

    我不想看这男人,我只想知道自己的手是不是废了。

    医生说的麻醉药效应该没那么快过

    手你放开手

    男人松开媲美捕兽夹的左手,我的手被他握得添了五指红印。

    算了,阿密也是太担心我所以才这样,但我环视床边一周,怒气不打一处来

    阿密,下次若我又在街上无端被人捅一刀,我只要求你做两件事第一,我想我家人会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麻烦你动用一下你宝贵的时间拨给我的家人,医院有电话。第二,不要在麻醉药效过之前,用你的独门武功逼我醒来

    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常识啊我现在是被人用刀子捅不是用叉子捅,真的可能失血过多致死阿密觉得我在死之前看见他就好了吗不用见见我的家人吗显然他以为一个人就代表我全体家属了。

    男人应该没有听进我的话,他像怕我突然消失似的,又想握住我的手。

    我想把手藏起来总之他追我躲地玩了一阵,我总算放弃,被他牵着我的手。

    我很悲哀地发现,他的握力比之前有多没少。而且他脸色非常吓人,沉默得反常。

    警察应该在等我醒来替我做笔录吧

    嗯。

    你叫阑律师来医院没有

    男人摇摇头。

    我静静凝视他五秒,不行,我还是很想掐死他。

    即是说在我昏迷过去被推进手术室直到被他掐醒之前,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

    他又不是三月,他是阿密吧他能说话吧而且我肯定三月绝对比他积极。

    医生说我的伤势怎样了

    至少这个他是有好好听进去的吧不然我就是偷旁边病床的那支利宾纳注也要敲死他。

    刀子从肋骨之间插进去,差点就插穿了胃。刀子抽出来的时候割到你的手臂,那个伤口比较深,你有点失血过多,刚刚已经输血了。

    我想了想,虽然插进几厘米但没有刺穿内脏,医生也已经缝好了破口,那就只剩手臂的伤口比较严重了,听起来没什么大碍

    我还没说完,男人的大头已经逼过来了你流了很多血我整只手都是血,还有些血流到地上,我根本没有办法止住,我多么怕你会流血流到死这他妈的叫没什么大碍吗

    他吓到我了,如果手臂能动,我早就把他的头推到对面海去了

    那又怎样啊凶我干什么,现在是我想流这么多血的吗这是我的错吗辛苦的人是我吧他凶我干屁用就算我流这么多血,突然被人捅一刀吓坏了他对啊,这个男人一定是被我吓坏了

    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三月、阿密或艾莉儿的话,我一定也会六神无主吧

    谁叫我就是欺善怕恶,我只能唯唯诺诺地附和,就怕他一拳揍过来伤口大喷血嗯我的意思是说我本来以为会死或伤势更严重的,现在能这么快醒过来真的太幸运了

    我想摸摸他苍白的脸,但手臂被包得像柱形石头。

    比起伤势,我有更在意的事那个男人捅我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说把那东西交出来。他不是普通的疯子吧你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阿密看着我,他的脸颊上有一抹血迹,映得他的脸更为苍白恐怖了。

    我不知道。

    就是我被那混蛋补我一刀,威胁我不要再插手你还是不能把你们的秘密告诉我吗我不打算放弃,但若没有反告他们的证据,这样的事一定会陆续再来我可不想有天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受伤了反而令我更生气、更想把他们告到破产但我这个并肩作战的战友连这男人的秘密都不知道,我能怎么去帮他

    我不知道那东西在哪,三月也不知道。只有艾莉儿知道,但那是令她痛苦的记忆,她局部封闭了没办法回想起来。

    所以三月才要跟艾莉儿融合。

    谢天谢地,我总算不是像个傻瓜般一无所知,但阿密没有比我知道多少

    或是他还遵守三人的约定在守该死的秘密,在推卸责任

    那你至少知道自己为什么杀人吧

    你之前看的报告书跟资料不是一清二楚了吗你还要我说些什么

    我不要那些登在报纸上,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东西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了

    呵,真好笑,你连杀人都敢,撒个谎有什么大不了的

    为了保护三月或他自己,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想知道些什么事实就是那些人渣全都死有余辜

    他让我呆怔住了。

    我们争吵的声量渐大,阿密这一句更是惹得全病房的人都看过来了。

    我呼吸都不顺畅了,背部窜升起一阵阵寒意,不由得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认识三月之前就知道他是误杀犯,但这一切都被阿密推翻了如果不是误杀,难道他会是有预谋的杀人吗三月那个男人的第二人格竟然会相反至此,凶残至致此死

    我压低声量你是什么意思那些人渣是死有余辜他们是谁,你是有计划地去杀他们的吗

    计划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从有意识起无时无刻都想着杀光他们,每个人都有专属的死法,你绝对连做梦都想不出来,我光是幻想都会兴奋得颤抖尤其是那个女人、那个婊子我一定要那婆娘死得最痛苦、最痛苦,我要把她那张只会不停下命令,不停叫骂的舌头拔出来,嘴巴缝起来,然后割断她的手掌我要为什么我当初杀的不是她为什么不是那臭婊子

    他欲言又止,眼底冒出我从没有见过的光亮,他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手心捧着举世无双的宝石,又或是re血淋淋的脑袋。他的双手在颤抖,那段隐藏于心底深处的强烈欲望,把他带到了我触不及、看不见的那段过往,让他陷入毒辣怨恨跟复仇欲望的回忆之中。

    他死盯着自己的手心,那里生出回忆漩涡把他扯进去。

    我知道阿密在过去有极大可能被人绑缚过他的双手,因此他极怨恨、也极渴望亲手报复。

    他正在脑中模拟自己用这双手真实地、活生生地将re虐待至死的过程,那让他异常兴奋、也异常投入,投入到把整个人、整副心神灵魂,或阿密这名字所代表的一切都拉了进去,他已经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人事物,更别说是坐在他面前的我了。

    我甚至能想像即使他拖着re的尸体,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面无表情如行尸走肉地走过去,也听不到行人的尖叫声。

    下一秒,他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短短几秒出现了数种表情。

    他哀鸣一声,将脸庞埋进双手之中,慢慢地蹲下来,额头抵着床边。

    那单薄的背脊没有停止过抖颤,像不能承受再多的负荷

    我知道三月、阿密、艾莉儿正在激烈地碰撞、又暂时地融合,像倾盆大雨时,上万滴水珠在玻璃窗下滑、互相碰撞,分开又结合、融合又分开。

    他的脑部进入极混乱的情况,也许他被我的突然遇袭给吓坏了,也许我流出大量鲜血的景象跟他从前幻想中的杀戮场景重叠在一块。我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我应该立即阻止他继续下去,让他服用镇静剂跟所有对他有益的药物但偏偏、偏偏

    偏偏我知道,这肯定是唯一一次机会我能听取他们毫无虚假的、最完整的过往他们的秘密。

    如果错过了这机会我

    在我陷于两难时,阿密已经巨细靡遗地娓娓道来

    他开始像部坏掉的留声机般,一字一句地将早准备好、也在心底排练过上万次,不知道要向哪位心理医生或法官说的稿子都读出来,由一开始像小学生念随堂作文般、平板无感情的声线,渐渐加入了自己的情绪,越说越慢,加上了欲泣的心碎声音,时而高昂愤恨得像只受伤野兽他捡起被打碎的、分成三份收藏在三个箱子中的回忆碎片,边拼贴、边跟我诉说他的人生。

    一开始只有艾莉儿跟三月,三月发现自己的时间常常不见了,突然昏过去又突然醒过来,而且大部分时候醒来他都躺在沙滩上、海边,有好几次还在海中央害他快溺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反复又反复地去寻找一样东西,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这样消失了半天,醒来就在别的地方。

    那时候他对水就有莫名的恐惧感,总觉得有一天若醒不过来,就会溺死在海中了。他十多岁的时候还以为其他人也有跟他一样的状况,之后才发现不是这样

    他的生活根本过不下去,他是孤儿,勉强靠社会福利署的援助才可以上聋哑学校,但他可以前一刻在学校上课,下一秒就穿着校服带着来到沙滩,有两次被游客以为他要跳海自杀而去报警,总之闹得很大他上网查资料,觉得自己有d的特征,于是他去打工赚钱直到找到第一个心理医生

    就是re是吧我问。

    他点点头,因为我的介入让他的声音有了感情那女人当时也蛮年轻的,经手过几个难搞的病人因此在心理界有点名气,收费很高,特别擅长比较难治疗的精神病。

    三月是被转介去她那里的,那女人给他做了一连串的实验,用催眠让三月把童年经历说出来之后,也同时把艾莉儿叫出来了

    她证实了这是亚洲少见的双重人格病患,她很兴奋,如果有三月这病人在手绝对会令她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她联络上很多知名的权威医师来研究,为他设立特别个案。她把三月当宝,供他吃住、给他私人的房间,每天只要接受实验跟治疗就好三月因为伤残跟这个病一直过得很幸苦,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

    所以他很快就对那女人有好感,依赖那女人。

    阿密并不想经他口中说出来,但我明白他的感受,毕竟那女人对三月的好感出发点源自他的病,而不是三月这个人。

    三月一直都很乖巧,一开始的实验也很基本、很正常,除了不准踏出那个大宅、按时吃药之外都没有限制。三月也在那段时间知道艾莉儿的存在,他知道是因为小时候目击了母亲自杀才分裂出承受痛苦的小女孩,某种程度上,他感激艾莉儿总是替他承受痛苦,寻找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

    我想是因为三月没有很努力去杀死那个人格吧,治疗的进度一点都不理想,他们虽然有参考外国的案例,但三月比较特别,他的主控权比艾莉儿弱,因为他的求生意识一向不强,觉得这世界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他们发觉医疗进度不理想,越来越焦躁,大宅的保安也就更严密了,怕走漏风声被别人发现了三月,甚至治好了他,那他们就没有一举成名的机会了。

    那女人开始接近三月,他们在一起,而且她成功地令三月的主控权更强了总算有了点成果,所以那女人便跟三月进行进一步的关系,我是这样想的。

    说到这里,他终于抬头看我,记起了互动的节奏,仿佛寻求唯一听众的认同。

    我知道阿密渐渐回来了,不再是三月或艾莉儿,或他们三个的碎片混合体、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一个回忆结晶体。

    我觉得那他妈的婆娘肯定是为这目的而接近他,但三月从来不这样想,直到现在他还是相信那时候的感情是真的,那女人是真心喜欢他的

    他们请来的权威医生越来越多了三月像个洋娃娃般从早到晚不停进行实验跟治疗,就是睡着了也会被他们突然注射药物药量加重,他的意识越来越混淆不清,那些鬼药丸让他呕吐

    他们发现艾莉儿根本没有出来的空间时,就把他掷下水池,逼艾莉儿出来但疗程真的太痛苦,艾莉儿出现得越加频繁时,他们又害怕第二人格会取代主人格你明白吗等于疗程失败了,主人格被取代,他们手中也只剩一个有着女孩灵魂的男人,他们不需要这样的人,他们只想要能供他们研究的双重人格患者。

    事情渐渐失控了三月跟艾莉儿开始反抗挣扎,不肯吃药跟接受疗程,有段时间他们真的以为三月完全消失了、死了,那女人痛恨见到艾莉儿,只要见到艾莉儿她就开始不安、不断怀疑三月是否被取代了,为了安抚不合作的三月

    她决定跟三月结婚,成为他的合法妻子,这样一来,就算三月之后真的逃出去了,她也可以有所关系跟权利,有人会联络她三月爱她,但也发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很痛苦,他不想终有一天会恨这个女人,那个他唯一爱过的人。

    他想停止这一切于是开始自杀,那些医生用皮带把他绑在床上,找人看守住他,喂他吃喝像养一只宠物。医生们发生争执,他们知道到了这一步已经犯法了

    如果让三月逃了出去,把大宅的事说出去,他们就死定了。三月连死都没办法,连生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觉得很愤怒,开始痛恨那大宅中的所有人,恨不得杀死他们你明白吗他制造了我。

    阿密看着我,眼眸中尽是不能隐藏的哀伤,我发觉他的手在颤抖,于是把他的手握紧。

    他回握着,再说出一句他的人格再度分裂了,他们那群混蛋制造了我

    我怎么也想不到阿密被分裂出来的过程竟是如此震撼跟痛苦。

    他蓄满愤怒跟仇恨,被分裂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三月,反击伤害三月的所有人而且最终极的目的应该是三月想要自杀。

    他想要有个强大而无畏无惧的象征出来,最后可以如愿杀死自己。我以为阿密的出现是因为三月手无缚鸡之力,因为伤残而被欺负所以想保护自己而已。

    我分裂出来之后拥有够长的时间可以跟三月跟艾莉儿沟通,即使大部分的童年都不知道,但至少从白大衣的话中可以知道三月的童年阴影,跟为什么自己会出现。

    事实上,我为了可以万无一失地杀死他们全部人,我在三月的体内潜伏了两年,我知道一旦让他们发现,那机会就失去了

    他因为强烈的恨意而握紧了双手,仿佛又回到那些忍辱偷生的日子,他掐痛了我但我没有把手抽开。

    三月进出大宅的程序都很严密,几乎不会除下他的手铐,我根本找不到机会逃脱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他们说,再这样把三月藏起来不是办法,难道要一直软禁他直到老死吗他们考虑要不要在宅子中杀死三月,神不知鬼不觉的埋尸荒野,再向警局报警说他失踪了就可以一劳永逸。

    而且最吸引他们的是,他们可以取下三月的脑切片,从生理方面研究他的脑子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们谈论怎样杀死三月已经好几天了,说起可以研究脑组织时多么兴奋、可以摆脱软禁一个人的那种不安又是多么轻松的口气

    如果那宅子有他们说得那么隐密,我真想逐个逐个把他们折磨至死我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杀死三月的,绝对不可以在复仇之前就被杀死我找遍了艾莉儿的玩具房,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个可以录音跟播放的填充玩偶

    我突然明白了那女人一伙为什么如此忌讳三月,这男人手上的确有他们的把柄。

    我不由得涌上一阵恶寒,仿佛自己也是这男人的一部分,经历过那步步为营、千钧一发的危险关头,老天爷啊,今天之前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医疗助理吧

    以为只要帮助三月争抚养权就好,顶多打一场官司,现在才知道原来关乎的是你死我亡,怪不得连找人捅我一刀的事都做得出来,并不只是为了她的女儿。

    那录音带现在在哪里在你手上吗

    阿密苦恼地摇了摇头,不事情没那么快结束,我把他们一段三分钟的对话录了下来,但是被他们发现,于是我带三月逃跑跟撂倒想要抓他的人我他们那时候才发现,我不是三月也不是艾莉儿我是他们制造出来,专为对付他们而出现的人格,是我们三人为了活下去而隐藏了两年的秘密。

    我记得那一夜很黑、下很大的雨,我背着三月的运动袋被他们追到走投无路,直接从三楼阳台跳下去,大难不死被草丛接着但摔断了腿,我拖着腿没命地跑,知道逃不出去就死定了,我攀上栏杆跳出大门外,一直跑、一直跑,以为真的可以逃出去

    我跑到大街,突然有辆车向我冲过来,我逃过了,那辆车撞毁了,但从里头爬出来的男人还是想抓我、想杀死我,我真的忍无可忍,而且被他追到巷子中了,我把他活生生打死了。

    他对那被他杀死的人没有丝毫的歉意。

    我想起艾莉儿说过,如果把他们的事说出来,我一定会讨厌他们的

    事实上,如果是我,我不只会把那混蛋活生生打死,我就是同归于尽也会放火烧掉整间大宅

    我甚至觉得法官应该颁个良好市民奖或什么除暴安良的徽章给阿密。

    他们把我抓回去了,但那人死在巷子中应该有人目击到所以他们没办法毁尸灭迹,而且那个人是有头有脸的心理医生,不像三月,不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死因蒙混过去。

    现在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人格杀人了,他们只知道我绝对不能被警察抓到。时间所剩无几,警察肯定会追查到大宅,为了让三月当替死鬼也不能杀死他,他们商量了很多的对策然后那个婊子那个婊子日以继夜地把三月绑在床上强迫他做爱,有时是三月,有时是我

    有时候是艾莉儿,艾莉儿叫到声音都沙哑了,她会不停打艾莉儿直到她不哭。直到

    她怀孕了是吧她跟三月说有了孩子,要三月即使被警察抓到也要一力承担,不要把他们供出来吧

    我知道他们的故事快要结束了。

    三月本身爱过那女人就不提了,阿密被绑在床上,也许还被蒙了眼睛,被个只脱下裙子或裤子的女人晚晚骑上骑下的,而且还是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肯定会恶心到受不了吧。他会变成同性恋也真的是无可厚非了。

    过不了几星期,警察就找上门了,那时候他们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就把三月交出去,向警察说他是精神病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反抗逃跑并杀了其中一个医生,而阿密这人格早就在他们接触三月时就有了。他们的故事编得多工整,完全没有需要怀疑的地方反正,精神病患嘛会杀人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也有好几个目击证人可以作证。

    由于杀人的是其中一个人格,我们不停进出精神病院跟监狱。有一天,那婊子来探监,告诉三月他们有个女儿我们才知道,好几年了,他们还是找不出那盒录音带,而且那女人也搬家了。

    而三月的东西则被保管直到出狱才能领回,他们即使怀疑录音带就在其中却也动不了。三月知道若他有什么轻举妄动,那女人会以小乔来威胁他在这样的前提下,有或没有那盒录音带也就构不成威胁了。

    那个看起来正正常常的女人竟然有这样毒辣的心

    利用女人天生的武器作筹码吗利用一条小小的人命,流留着三月的血的女孩来当筹码吗虽然是有计划地制造出小乔的,但毕竟还是她的女儿啊,这样的威胁方法还真是那女人才想得出来。

    最近你们出狱了,他们怕会被报复所以才赶着移民吧但没想到你们对小乔执着到要跟他们打官司。她认为你们敢这样作对,一定是找出那盒录音带了

    事实上,那时候是艾莉儿亲手把录音带藏起来的,我跟三月都不知道她藏去什么地方了她一定是想着带子被找出来就完了,被找出来就会死所以强迫性封锁记忆了吧。我跟三月一开始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如果我们根本不知道的话,连催眠也没办法强迫我们说出来。他们一定找遍了旧宅的每个角落,但还是找不到才搬走的,我想,最有可能藏起带子的地方在我们的随身物品中,但就是找不出来

    艾莉儿无论怎么努力都好就是想不出来,我想她心底一定比任何人都焦虑吧

    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吗会觉得非常不安吧要是她能记起来的话,三月也不用忍气声吞声气地被欺负了怪不得艾莉儿很坚持不把这些过往说出来,她不想再承受一份来自我的压力跟责备。

    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责怪她的。

    我把手抽开,阿密像被惊动的小动物般留意我的动作,于是我摸摸他的头,希望这份心意能传递给三月与小人鱼没关系的,记得起来也好、记不起来也罢,至少我知道在你们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如果他们真的记不起那关键证据的所在,我们也可以循chris的心理问题来打官司。

    而且我有预感三月一直不把秘密说出来有他的原因,他也许更不愿意正在 庭上说出来。

    所以啰,阿密,你现在跟我是同一阵线的,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心底勾勒出一幅景象,是个红发蓝眼的小女孩指着阿密大叫背叛者

    我为这样的画面笑了起来,如果我不是无端被人捅了一刀,怎么也想不到到了最后,愿意把真相原原本本告诉我的人竟然是阿密,这个一开始与我势誓不两立的男人,世事真的没有道理可言。

    男人把脸埋在床铺中,隔着被子,我的大腿感受到他的温度。让他再回忆一次,他累坏了。

    他含糊地低呢喃着,把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说出来,他甚至没有发现那是他们之中的谁的想法。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报复,我要用 不同的工具把他们逐个逐个折磨至死,每个人都有专属的死法,一定不会死得很痛快

    我被他们锁住的两年跟坐牢的五年,只要我可以思考的日子我都不停地、,不停地想,光想到他们的血喷在我身上、,能听见骨头断开的声音就很兴奋,我靠杀人的幻想来打手枪我明明只要杀死他们全部,就连坐一辈子牢也无所谓的但现在

    简直像个撒娇的小孩子,原来阿密跟艾莉儿也有相同的地方,艾莉儿代表三月想逃避的部分,阿密代表了三月想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代价去报复的部分。

    但现在经历两个月的平静生活,艾莉儿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阿密。

    不去报复,现在的生活就不会产生变数。

    我将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像三月般抚慰他,指头轻轻地抚摩着,阿密,你记不记得之前你画过一幅画,有一只又大又丑的章鱼怪物,它的触手紧紧缠吸着个小女孩,像下一秒会把她绞断抛入大海我还要你不如画向日葵

    男人沉默地点点头。

    我现在知道你所画的怪物是谁了,但如果那个小女孩不是艾莉儿而是小乔呢我把手往下移,覆着他冰凉的半边脸,我答应过艾莉,我一定会把小乔救出来的。连你也清楚被那女人当作宠物囚禁有多痛苦所以你也答应我,在确定小乔平平安安之前不要放弃好吗

    我讨厌这该死的医院我讨厌这该死的消毒药水味

    这样吧,我自动把仿佛这间医院跟他有仇的激进言论转为

    他关心我这个同居人、,这只母鸟,不希望我再受伤,因为他再也不要进医院这地方了问题是,我好像是个医生吧他显然完全没把我的身份放在眼里过。

    那下次我受伤住院不会通知你的,你也不用来医院探望我了。

    事实上我说得好听,如果我住院而两三月没来探望的话,我绝对会咬着被子哭到死。

    不行。你敢再受伤我就杀了你。

    这次倒是不到零点几几秒就答了。

    妈的,为什么我受伤他不是去杀那个凶手反而是杀我啊真是狗屁不通的阿密式逻辑干脆连温室效应跟人鱼会溺死都是我的错好了

    那你像保护三月跟艾莉儿般保护我,在官司结束之前不让我再受伤吧

    男人用额头磨蹭我的大腿两下,身体不安分地动着,仿佛在思考究竟划不划算。

    我咧啊这是什么态度啊好歹我是为了他们三个而受伤的好吧我的出生还没天怒人怨到会在大街走着走着也被人捅一刀好吗而且当初因为能杀死我而勃起的可是这个男人啊

    男人抬头,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些什么。

    结果他却像被人点穴般看着我,双手抓着被子,抓住了皱折、越拉越紧

    啪哒一声,被子上 渲出了湿圈。

    简直像电影中的慢速重播,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豆大的滑下来。

    他的眼眶泛红,泪水积聚,滚下,我看得很清楚。我没有自大到以为三月为我而 哭。

    即使我很变态地希望。

    我伸出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她眯起眼睛。

    别哭,艾莉儿

    我哄她,她却哭得更凶了,双眸一眯,泪水同时滚下来。

    透始料未及,她整个人扑上来,手臂紧紧勒住我的脖子。

    我从没看过她哭得这样厉害过,即使上次吵架,她也没哭得这样心碎。

    先不论我快被勒死了,她压到我包裹好的伤处,我赶忙拯救脆弱的手臂,艾莉、艾莉你压到痛、痛、痛

    她转了个角度再扑上来哭喊,坚持抱着我的脖子不放,整个病房的人都看过来了。

    我任她哭到抽抽噎噎,哭到心满意足,阿密也把她困得够久了,她也很担心我的伤势。

    我摸着她的后颈,此刻对她的怜惜,不只因为她着紧我,正因为她过往所受过的所有苦

    我一下又一下地摸她的背,苦笑着哄她不用哭成这样吧我不会爽约的,我们那天偷偷溜出医院去看烟花吧你真的有那么想看烟花吗

    她又生气又想笑,总算破涕为笑了,她用力地扯掐我的脸。

    装作真的有那么想去看烟花。

    对啊你要快快好起来带我去看烟火不然我不放过你我要叫密密咬死你

    五岁的女孩说要雇用一条同性恋杀人鲸来咬死我,只因为我不带她去看烟火。

    看来,我怎样也逃不过被变态杀死的命运。

    注利宾纳reba,香港一家饮料公司所 贩卖的黑加仑汁品牌名。

    第十二章  再见美人鱼

    你有试过照顾了一个小女孩很久

    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在你面前死去吗啊

    如果有过这样的经历,而你还没有变成精神病的话。

    请告诉我。

    艾莉儿很雀跃。

    知道后天要依约前去看烟火之后,她便一直都很期待、很兴奋。

    我能说什么呢一个连电视上的烟火秀也不能好好坐着看五分钟的女孩,如今竟然要参与偷溜出医院的秘密任务,然后到海边去看货真价实的烟火,重演美人鱼遇上王子的夜晚啊。

    虽然我怀疑真正让她雀跃的部分是偷溜出医院的冒险。

    躺在病床上没事可做,艾莉儿便把脑袋枕在床边,我的手臂旁,要求我一次又一次地给她说美人鱼的故事。

    我是有点忘记了之前编好的鬼话连篇,但艾莉儿不介意我的结巴,径自直听得津津有味。

    默默感受她的脸颊贴 在我手背的温度,我就是说不出口

    后天就是计划融合她的日子。

    三月跟阿密察觉到了吧,也许陈教授有分别通知他俩,所以这数天来,他们都没出现。

    他们有志一同地把时间交给艾莉儿。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已经令我很难过。

    真想就这样带她偷 溜掉,不只是逃出医院,而是逃到没人能 伤害她的地方。

    即使我明明知道,那个想要融合她的人,其实就住在她体内。

    没办法控制自心底浮上来的对三月的小小怨恨,令我更难受。

    透

    她猛力摇了摇我的大腿,把我的思绪唤回来。

    透干嘛不说话伤口在痛吗要我叫医生来吗

    我回过神,看着眼前抱着芭比娃娃的男人。

    没事,不怎么痛了。倒是你还在医院磨蹭什么快回家去挑件最漂亮的衣服吧,不是要穿得美美的去看烟火吗

    艾莉儿立即把嘴嘟高了起来,然后手扭绞着被子。

    我真感谢她在掐绞的不是我的大腿。什么漂亮的衣服嘛阿密跟三月根本不让我买,我们连一件美美的衣服都没有啊不能打扮得很漂亮去看烟火了

    这样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沮丧地扯着芭比身上那条蕾丝裙子的裙摆。

    哎其实我也明白三月跟阿密的心情啦,毕竟没一个男人想看到自己穿着裙子出现在镜中子吧。

    但穿裙子逛街一直是艾莉儿的心愿,她就只差说出来而已。

    我想打哈哈混过去,冷不防,艾莉儿抓着我的手,抬起头直视我透,看烟火那晚我可以穿裙子吧

    当然是不行啊阿密肯定会宰了我,三月一定会对我发脾气的

    我幻想自己的脸上有冷汗一大滴或黑线一大堆,嘴唇开合了三两次,吐不出答案嗯嘎嗄这个嘛不行,别说是阿密跟三月不放过我,我牵着个人妖上街也是问题吧

    艾莉儿挑衅般直直凝视着 我,没过两秒,泪水便浮现眼眶。

    仿佛婴儿一般,只等我摇个头或说声不行,便要呜一声、,眼一眯地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

    不行吗为什么啊透不是说过随我喜欢怎样都行吗不是说要穿什么去看烟火都可以吗我把艾艾都打扮得美美的带着了,你看,她也有穿裙子啊为什么我不能穿裙子来嘛,只要一次就好,我会很乖的、,我会很听你话的,只要一次就好嘛顶多我以后都不穿裙子了,透啊

    开始了,她的无敌撒娇攻势,这比阿密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更卑鄙。

    我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拉,这根本没用,她拉着我的手开始摇晃起来。

    那如果三月跟阿密都同意的话我漂亮地把球抛回那两个伙伴的手上了。

    这好讨厌明知道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这样太奸诈了呜呜呜透不疼我了透都不答应我我明明说过只要一次就好的人家只要一次就好了

    一次就好

    应该说是最后一次吧。我突然意识到她这个愿望的沉重,对于她的最后一个愿望,我真的能拒绝得了吗我有这个资格跟权力去阻止她吗我可以吗我真的不会后悔吗

    心底突然喀哒了一下,狠狠得沉下去了。

    好、好吧,喂不要真的哭了,艾莉。

    她双眼大放光芒,满怀希望地看着我真的吗你真的答应

    我也怕我不答应,那天她会硬是把不合身的裙子穿得乱七八糟,露出一双有腿毛的小腿,浓妆艳抹地出现在我面前与其让她坚持着胡搞一番,不如我先英勇趁死,把冲击减到最低好了。

    我有条件,你一定得穿长裙跟化妆戴假发,可以吗

    如果穿短裙的话,她就一定得剃掉全部腿毛了,虽说三月的体毛一向很稀少

    另外,她不化妆化得像跟女生一样,我们走在街上很可能会被人一直指指点点,无法低调。我不想在本该高高兴兴的日子让她受伤害。

    我找她拿了手机,果然,阿密有储存他公司女职员的电话。

    我拨给其中一个我比较熟稔的女生 noe,告诉她,我跟阿密玩 trueordarse,赌注玩大了,依我的要求,他要在放烟火那天打扮成女生跟我一起到维多利亚登海旁。

    noe先是大笑不止,说我们竟然玩到疯了,然后跃跃欲试地一口答应下来,什么化妆阿啊裙子的就让她来包办,她会来医院替阿密化妆打扮,还再三确定阿密一定得愿远赌服输,太好玩了一定要逼他走上街头然后拍照留念。她完全没有怀疑地接受了我的说词,让我松了一口气。

    透,我想到了我能穿吧,那种动画中人们去看烟火时都会穿的裙子,他们还会拿着苹果糖跟金鱼、水球一起去看烟火的啊,那种裙子你知道吗很长的那种裙子

    那不是裙子,那是浴衣吧而且这里也不是日本是香港阿。

    又一个被日本动画洗脑的小女孩等、等等如果是浴衣的话男生女生都能穿,而且也不会过于隆重,say的店一定找得到

    现say的风潮这样流行,在放烟火那天穿着浴衣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阿,现下不是很多人会穿旗袍跟棉祅袄去看新年烟火的吗只要再戴上假发的话就天衣无缝了,任谁都不会太过留意的

    艾莉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就穿那种裙子去吧

    怕她会改变主意,我再在拨了个电话给noe,请她去买一套日式浴衣。

    把连接着手背的针头拔下来,我痛得一阵晕眩。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厕所门开了。

    艾莉儿在noe的催促之下,被推着走了出来。

    然后大病房响起此起彼落的口哨声、叫好声跟玩笑式的调戏,不少护士都好奇地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怕同房的人会被吓到,昨天我有意无意地泄漏消息,不一会儿,整个大病房的病人连同负责的护士们都知道这男人是因为跟我打了赌,所以豁出去要装扮成女生了,老一辈的人都只是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什么不好玩竟然玩起这个了。但可以看一个男生装成女生还要走上街,任何人都觉得很好玩,我甚至觉得同房的病人们都暗暗期待着这个时刻。

    现在反而是我不好意思起来了,也不知道在怕个什么劲。

    我鼓起勇气抬头,必须承认效果是比想像中好太多了,拜高超的化妆技术所赐──

    艾莉儿戴上了那种几可乱真的假发,黑的,卷卷曲曲看上去很柔软,很好摸。

    漆黑得让我联想起梦中的阿密,我幻想中的阿密也拥有一头夜空般的头发跟眼睛。

    不知道有没有涂上粉底的脸上,眼睛用了我绝对参不透的技巧画得更大,脸的轮廓却比平时纤细,嘴唇涂上了粉红色的口红,像果冻般泛着水亮。

    艾莉儿好像有点高兴,又有点后悔,她扭绞着手指。

    手上竟然有不知打哪来的日式小织棉袋,可以跟浴衣配成一套

    我这样好像怪怪的还是不要了吧我觉得三月跟阿密一定会生气的

    化妆真是神奇的东西。

    虽然三月的脸称不上漂亮,但在装扮过之后竟然够得上漂亮的边。

    我想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那领口露出来的锁骨看不出他是男的,唯一能泄露秘密的就是身高。

    没办法,总不能砍掉三月的小腿吧。总之,最后也只能这样了。

    有点艾莉儿是 说对了,阿密是一定会抓狂的,他能掐的也只有我的脖子。

    病房吵杂一片,围观的医护人员跟病人家属更多了,消息比病毒更快地传扬开去。

    耳边吱吱喳喳,好些大叔吹起口哨,叫着什么来大叔这儿啊,大叔把你带回家之类的,妈的,这样我怎么可能带着艾莉儿成功地偷溜出医院啊太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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