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跟我较劲是吧?霍亮威胁他,再不下来我开盒子了!树上的孩子脖子一挺,就是不下,你打开盒子我也不下。
小样儿,看你下不下来。想罢,霍亮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一个信封,还有在葛东明办公室丢失的仪器。
片刻后,霍亮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树上的小孩儿,“仪器是你自己拿走的?为什么啊?”
蹭蹭蹭,爬高点更安全。就说不能下去嘛,太危险了!
“温雨辰,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偷摸拿这个干什么!?”霍亮急了。
温雨辰开始四下瞄,哪里逃跑比较快呢?
任凭霍亮怎么叫,树上那只就是不下来。霍亮围着大树转好几圈了,彻底磨没了耐心。干脆丢下盒子,拿起里面的信封。
“不要啊,亮哥!”小孩儿开始哀叫,“不要看啊,看了,看了……看了跟你分手!”
拆信的手戛然而止。霍亮抬头盯着温雨辰,“有本事你下来阻止我。”
信封,到底还是被撕开了。在温雨辰恨不能一头撞死的时候,霍亮展开信纸,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两个大大的红字——遗书!
给亮哥
不好意思哦,我先死了。你别难过行吗?你难过,我死都死不安生。
我不会说话,也不懂怎么安慰别人。以前在兽人营出过几次非常危险的任务,出发前我们都会留下遗书。给最亲近的人。
本来,我也想给师傅和司徒写遗书的,可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师傅很坚强,还有司徒陪着他,没事。应该吧?
想来想去,我就放心不下你。
其实,我知道林岳山就是我爸。我也说不好怎么知道的,可能是直觉。我越来越聪明了,给自己点个赞!
我没事,真的。司徒不说,你们都不说是为了我好。那我也不说,大家都好。我爸是谁不重要,我一点都不在意的。我保证说的是心里话,所以,你要相信我。
那个仪器是我偷的,我想死后留给你一点东西。你拿着它,没事就弄弄,或许我在下面也能听见呢。
一定能听见的。所以,别为我难过太久。我爱你,亮哥。
霍亮攥着手里的遗书,半天没反应。树上的那一只怯怯地看着,等着。阳光穿透绿叶间的缝隙倾洒在小孩儿毛茸茸的脑袋上,照耀着他清澈的眼睛,就像天上那轮红日,温暖明亮。
震荡在心里的滋味,让霍亮酸了鼻子,红了眼圈。他慢慢将遗书撕的粉碎,最后,终于能抬起头来,笑的见牙不见眼,“雨辰,我也爱你。乖,下来。”
小孩儿没上当,“你不骂我?”
“舍不得。”
“你,你不打我?”
“我打过你吗?”
“那,那你不准再提这事就当没看见!”
“好,都听你的。乖,快下来。”
警报解除!小孩儿笑的没心没肺,放开了树干,直接跳进霍亮的怀里。
抱着不老实的孩子,霍亮前一秒还温柔灿烂的笑容立刻荡然无存,把人甩到肩上,照着屁股狠狠抽开了!
“熊孩子你他妈的还写遗书!找死啊!?那只爪子写的?剁了!”
哎呀!师傅救命,司徒救命!同门相残啊,简直人间惨剧啊!
两个小的在院子里闹开了,司徒闻声打开落地门走出去,却被林遥拦住,“别管,闹就闹吧。雨辰这孩子,该被打屁股。”
“到底怎么了?”不解地问。
林遥哼笑一声,把仪器和遗书的事说了一遍。结果,司徒也炸毛了。直接喊“亮子,打他屁股!”
事实上,温雨辰想要躲,霍亮真的打不到他。所以,司徒走到回廊上,坐下,开始指挥,“亮子,抄他左路、攻他肋下。”
林遥一挑眉,“有你这样的吗?”言罢,也坐在司徒身边,对着被打中的小徒弟喊,“雨辰,跟他打快。亮子速度不如你,快拳最有效。”
司徒斜睨着林遥,继续喊“亮子,抄家伙。近身战你打不过雨辰。”
眼见霍亮直接拿起扫地的长把扫帚,林遥不乐意了,“雨辰,你还放水?傻啊?踢他下盘!”
“你俩够了!”
“你俩够了!”
小两口有志一同地朝着不靠谱的师傅怒吼!这都什么人啊?没事怂恿徒弟打架玩,招恨不招恨?
霍亮丢下扫帚,直接搂住身边的小孩儿狠狠亲了一口,“走,哥给你做饭吃。”
温雨辰欢欢乐乐搂着霍亮的腰,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儿。
被凉在回廊里的两位师傅愣愣地看着徒弟们相亲相爱回到回屋子里……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两只喜鹊,落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唱个不停。屋子里还有小孩儿跑调的歌声,大徒弟不停的抱怨声。
阳光正好,却不及你会心一笑。
回廊下的y凉地儿里,司徒和林遥笑着凝视,自然地靠近,轻轻地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底完结。
八十多万字,快一年了吧。感谢亲爱的萌物们一直陪着我,每只都要亲一口。
番外我会在一周后更新。让我喘口气,终章写的很耗脑子啊,最近一直睡不好失眠。让我歇几天撒。
正文最后没交代的,都会有独立番外。文堂翟谷清啊、小孩儿亮子啊什么的。我说过了,答应大家的都会有。一周后来吧,看番外。
啊!有件重要的事跟大家说为了弥补我这个类似烂尾的结局。番外部分我会另开坑,不v的。
实在有点窝心。最开始设计的作案动机、以及林岳山十几年来的企图很不和谐。无奈之下改成了这样。
番外集
第163章 清堂1
时隔十二年,整整一个轮数。没想到又见到了那个人。
刻骨铭心的感觉,在时间的洗刷下渐渐模糊成只是一段记忆的标志。乍一眼看到那个人,他只觉得眼熟,似曾相似。在脑子里翻箱倒柜琢磨究竟哪里见过,足足一夜都没一丁点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吧。
翟谷清不记得,不代表那个人不记得。
那是他活了三十二年最荒唐的一次放荡。过了许多年,偶尔想起十二年前的事。再见那个人,文堂的沉寂了十二年的心好像要停跳一样的缩紧。
记忆如狂潮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让文堂想起,那时那人的那份桀骜,深深刺痛了臣服在陈规中的自己。他羡慕他,更嫉妒他。
短短三个月,彼此间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眼神也总是错开的。少有的几次相互对视,对方也很彻底的无视了他。偶然之际,他听见了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自己,他嫉妒的对象也在其中。文堂听见他说……
“谁?s大的小夫子?没印象……哦,那个整天板着脸的书呆子啊。哈哈哈,想起来了……挺可怜的。”
挺可怜的。这就是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
他呢?除了那一头耀眼的金发,还有肆无忌惮的笑声。
变化是不是太大了?十二年前,他的头发垂在肩上,被染成了那个时代流行的金色,随便一根皮筋扎起来,留下几根碎发在额前;不算大的眼睛闪着耀眼的神采。永远都是黑色的半袖紧身体恤,迷彩运动裤,不修边幅,邋邋遢遢。普通而又廉价的衣服遮掩不住他的特点,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张扬肆意,好像天地间没有比他更自由、更无拘无束的人。
十二年过去了。他的头发变回了黑色,修剪的层次分明,清爽利落。脸上不见了年少时的张狂和不驯。眼神变的深邃了,嘴角有意无意地微微翘起,转瞬即逝。更多的时候他都在沉默,像个观察者,在一群强者之间估量着,选择着。
他还记得我吗?文堂暗暗地想。
饭桌上,来自联合研究所的老陈话里藏话,说什么都留了几句。文堂将心思从那人身上收回来,说“我冒昧问一句。既然你们对卫君看重,在他犯案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出面?卫君死在司徒手里,那时候,你们对司徒、对特案组的人有没有调查?”
老陈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看似有口难言。文堂倒也没难为他,自顾自地说“那时候你们已经掌握了司徒以及特案组的一些情况。在您跟司徒正面接触中,您提到是因为雨辰才对司徒等人有了了解。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您以及您所属的研究所是不是隐瞒了不少事。合作嘛,就要坦诚,老陈,你说对不对?”
一番不紧不慢的质问,引起了翟谷清对文堂的注意。他知道司徒的朋友都不简单,但这个看似文弱书生的男子似乎更有让人寻味的内涵。翟谷清不由得多看了对方几眼,兴趣浓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席间,传来又有人死亡的消息。司徒等人急着去案发现场,并让唐朔送翟谷清去酒店。
文堂神态自若地说“我送翟先生。”言罢,有了几分悔意。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翟谷清斜睨了文堂一眼,也有了想跟文堂多聊一会儿的心思。他笑道“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到了这里,应该我做东。”文堂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拿了外衣和手包,走到翟谷清身边,“喜欢喝什么?”
酒是早些年酒吧间很流行的科罗娜。翟谷清说自己没跟过什么潮流,喜欢的会一直喜欢。文堂对酒是无所谓的态度,翟谷清喝什么,他也跟着喝什么。
卡在瓶口的柠檬地被塞进了瓶子里,小碟子里的盐,沾一点与手背上。修长的手指拿起酒瓶,猩红的舌舔过手背,淡黄色的酒水顺着唇流进去。一套简单而又流畅的动作,紧紧抓住了文堂的视线。十二年,他的身上没了当初的桀骜不驯,多了成熟内敛的xi,ng感。
察觉到自己面红耳赤,文堂紧忙低下头。
“不舒服?”发现了文堂的异样,翟谷清诧异地问,“没事吧?”
“没事。”文堂笑着拿起酒瓶,把酒倒进杯子里。他不习惯用瓶子喝酒。不管是什么酒,都循着老一辈的规矩来。
酒满、茶半、饭平碗。
端起酒杯,送至嘴边。嘴唇抿过杯口,微浅张开寸许,呷了一点酒,再轻轻将杯子放下,习惯xi,ng地向前推了半寸。收回的手微微卷曲着,搁置在酒杯旁。良好的修养、矜贵的气度、举手投足间,深深留住了翟谷清的目光。
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这种想要撕开结实的外壳,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馅儿的渴望。
翟谷清有些搞不懂自己了。跟文堂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哪来这么多的熟悉感?他笑了笑,说“我说这话你别在意,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文堂心里咯噔一下,手脚变的凉了些。理智上是冷静的,可嘴上居然没了把门的。他笑道“很老套的沟通方式。”说完这话,文堂就后悔不迭。亏着没说真是“很老套的搭讪方式”。
今天怎么了?以往的冷静和沉着怎么半点没见?
对面的翟谷清似乎觉得文堂的调侃很有趣,煞有介事地向前倾身,“文秘书,我可不是什么登徒子。”
闻言,文堂会心一笑,“翟先生,我也不是什么妙龄佳人。”
翟谷清哈哈一笑,“别叫什么先生了,生疏。叫我古清吧,不管从谁那一边算,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
这话倒是不假。不是自己人,也进不去寇豆舀最好的包房。仅此一点,足够他们坦诚以待。
文堂说,认识司徒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当年他的父亲委托过司徒办理一起盗窃案,自那时候起,司徒就在他那留了个很好的印象。这人胆大心细,且冲劲十足。
通过司徒,认识了几个人,文堂不得不说,都是个中楚翘,人中龙凤。所以,每一次司徒说有新朋友到场,他都会期待一些。
翟谷清也不跟文堂打机锋,直言我家弟弟从来没想过亲近外人,独独对林遥钦佩不已。不为别的,为了雨辰,这一次也要尽力帮忙。至于司徒本人。翟谷清笑道他的xi,ng格很迷人。
迷人?文堂思索着摇摇头,“迷人我倒是没看出来。作为朋友,司徒绝对值得交心。”
“不止吧。”翟谷清又喝了一口酒,砸咂嘴,品品味,“仅仅是值得交心,你不会为了他们丢了工作。”
“你知道?”文堂很意外。又或者说,他觉得翟谷清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帮忙,不是因为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