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虽然受家庭背景的影响会些拳脚,但异种生物终究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唐谨顾虑甚多,态度坚决,只要秦修再敢坚持一下,他就能拿条锁链把他捆起来直到开学为止。
秦修面带愠色,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他沉默地快速填饱肚子,然后黑着脸将餐盘一推,一言不发的回了卧室。
唐谨叹了口气,恼就恼了吧,只要秦修能打消这个荒诞的念头怎样都好,明天再做点好吃的哄他开心就行了。
唐谨一个人默默收拾好桌子后便去厨房清洗碗碟。
兄弟俩一晚上都没再交流,敲门秦修也不应,唐谨便懒得再理会他,自行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了。
翌日一大早,唐谨刚醒来不久,还在衣帽间换衣服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是秦修爸爸vikko的视讯来电,他摁了免提,站在镜子前扣扣子,“怎么了小左?”
“昨天回来的?”vikko本名左翼,他脸上还带着妆容,将那张ji,ng致的脸孔晕染得更加立体。
“对,之前有点事在海威耽搁了一晚。你这什么造型啊,这妆化的,跟杀手似的。”唐谨说。
“这次出演的就是名杀手啊,动作戏巨多,昨天一场打戏下来我腿都青了。”vikko抱怨道,他的背后是忙碌的剧组工作人员。
“左老师,您感冒好点了吗?下面这场戏要下水,导演说您觉得不合适那就挪到中午太阳大的时候再拍。”有个助理模样的女孩端了杯感冒冲剂小跑着给vikko端过来。
“没那么娇气,该怎么拍怎么拍。”vikko一口气干了冲剂道:“我跟我儿子说会话,到接戏时你再喊我。”
“好的。”女孩从始至终没往他的手机多看一眼,不是不好奇vikko儿子到底长啥样而是不敢。
“你感冒了?”唐谨道:“干爹不是去剧组探班了么,怎么还感冒了?”
vikko面上一红,强行转移了话题,“斯辰呢?这孩子电话也关机了,干什么呢,和你在一起吗?”
唐谨道:“在我家呢,估计还在睡,等会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vikko点头道:“行了,我去准备准备工作,你回来了正好,长十琅也不在家,你盯着点唐珞让他少吃薯片少熬夜打游戏。”
“知道了。”唐谨穿好外套,这边vikko也挂断了视讯,唐谨随便把手机揣口袋里走了出去。
他站在秦修的房门前,敲了两下,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应声。唐谨直接推门进去:“你起来没啊?”
房里一片昏暗,窗帘拉得死死,只有床头笔记本电脑的指示灯一闪一灭,房中空无一人。
“斯辰?”唐谨往里走,推开盥洗室的门,秦修也不在里面。唐谨背脊一僵,猛地想到了什么,快速回到床前伸手一摸,被窝里冷冰冰的,一丝热气都没有。
他播了秦修的手机号,关机了。
唐谨胸口起伏剧烈,他坐在床沿沉默一会,将未关机的笔记本拿过来,点开浏览器查看记录,里面全是去往中国河南的票务信息查询。唐谨又检查了一下秦修的登机箱,东西都齐全,唯有钱夹和护照不见了。
唐谨气得几乎咬碎自己的牙齿!
“秦修你个混账!”
中国河南焦作。
“啊……阿嚏!”秦修照着宾馆前台的小姑娘打了个大喷嚏,头上的水珠被抖下来,他连声道歉,冷得直哆嗦。
这里下雨了,秦修连行李都没带,下了车直接淋了场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宾馆,便一头扎了进来。
“没关系,请问要什么房间?”前台给他拿了纸巾,礼貌地问道。
秦修没听懂,俩人的交流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障碍,他说英文或母语,对方听不懂,对方说中文他又听不懂。
秦修忍着一身寒意在前台磨蹭了一会,他掏出手机,开机,无视了所有的未接来电,先调出了翻译器把自己的要求写下,然后将手机、银行卡以及护照一并奉上。
前台道:“不好意思哦,我们这没有os机,不能刷卡的。”
秦修拿回手机一看翻译出来的话,顿时皱起眉。他又调出地图寻找附近的银行,然后冲进了雨幕,边跑边吐槽没有唐谨在真是干什么都不方便。
他去兑换了一千人民币,先交了房费,又定了外卖便直接上楼了。
这是家私营的小宾馆,环境差强人意,但也实在没办法,这种小县城往外多走几步便是乡下,有家宾馆就不错了。所幸秦修在这方面很随意,进门直接脱了shi衣服冲了个热水澡,外卖也刚好送到。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大了起来,秦修坐在窗前叼着双筷子研究进封门村的路线。封门村虽然被称为中国第一鬼村,但绝大部分都是出自驴友的刻意渲染,总之秦修对于鬼神之事是不相信的,也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有关异种的联想。
拟定好大致路线后秦修终于放下了手机,匆匆吃掉饭,将shi衣服理在空调下面便钻进了被窝,要进封门村还有一段长途跋涉,必须养足ji,ng神,而且下雨天不睡觉岂不是太浪费了么。
秦修的确拥有常人不能匹敌的冒险ji,ng神与勇气,但却严重缺乏对生命的敬畏之心,他还未懂得这一点有多致命。驱使一个人不断以身犯险的,无外乎使命与好奇心,两者皆有的被称之为探险家,若只有好奇心,那只能说是作死了。
不知何时外头雨声停了,秦修仍睡得熟,他让一阵猛烈快速的敲门声吵醒,在被窝里磨磨蹭蹭地抻了个懒腰后才去开门。
门一打开,走廊里站着个shi漉漉的唐谨。
他背着大背包,手上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面色如冰地看着秦修,冷冷道:“良言难劝该死鬼。”
第五幕
唐谨冷着脸将秦修推开,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箱子扔到一旁,卸下背包,一身shi衣服也不脱,就这么钻进了被窝。他一夜未合眼,又担心秦修先他一步上了云台,到时候进入山道想找到他就难了。这般心情熬过一夜,直把他搞得ji,ng神疲惫,连骂秦修都懒得骂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秦修站在门口懵了一会,才皱着眉去研究唐谨拎来的硬壳箱,带密码的,他鼓捣了半天也没打开,问道“这里面什么啊?”
“闭嘴。”唐谨眼眶周围是乌黑的一圈y郁之色,他一把将被子蒙在头上,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箱子不大但也不小,rioa银色款,动作电影中黑帮常用的那种,专放赃款或毒品。
秦修早就知道唐谨会来找他,这一大早就见到了倒也不奇怪。他也不想把唐谨彻底惹毛了,于是放弃了鼓捣箱子,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和唐谨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你身上这么冷啊。”秦修咕哝着从后面抱着唐谨的腰,大腿也缠上去,开始没心没肺地睡回笼觉。
静默里,唐谨睁开眼睛,眸色一片y沉的晦暗,他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休息。
数小时过后,秦修睡了个饱,打着哈欠起床时唐谨还在睡。他蹑手蹑脚地洗漱完唐谨也醒了,两人下去在附近的苍蝇小馆里吃了顿午饭,回来后开始商量进封门村的路线。
“秦修,算我求你了,以后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哪怕不带钱,但你把脑子带上行不行?”唐谨坐在床上整理必需品,得知秦修真的就只带带了钱夹和手机,气得直想扇他一巴掌,“你知道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吗?下了云台手机收到不到半点信号,峡谷那么深,你顶多拿手机照个亮!”
秦修才懒得听他说教,兴冲冲地把箱子拎过来,“这里面是什么?”
“火器。”唐谨口气冲淡道,说着把箱子打开,扑面而来的是金属的冰冷气息,两把拧上消音器的□□以及充足弹匣,他拿出一把丢给秦修,“别弄丢了,跟小唐网站上的杀手借的,用完还要还回去的。”
秦修一看就乐了,把玩着道“我来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偷干爹把枪用用,不过恐怕过不了安检就没偷,你倒好,一下整两把过来。”
“拿着防身,万一真的遇到了异种你打算怎么办?”唐谨嘲讽道。
秦修大言不惭,“那地方不是个荒村么,还能咋办,直接拿板砖呼呗!”
唐谨叹气摇头,十分忧愁他的智商。
两人各自简单收拾一下,唐谨给秦修带了件白蓝相间的冲锋衣,再次确认路线后便出发了。
从云台下去的山路上乱石颇多,此时天上又下着雨,更是腻滑难行。天空y郁得看起来诡影重重,潮shi的空气也让人情绪低落,仿佛那黑压压的乌云不是飘在天上,而是紧紧压在心头。
两名身穿白蓝相间冲锋衣的少年看起来却似乎丝毫没有受这场细雨的影响,一路轻声交谈,雨水打shi他们的头发也毫不在意,只在冗长的山路上留下一串风轻云淡。
“师斯叔已经知道了。”唐谨忽然说。
秦修不以为意,“大不了以后回去给他骂一顿呗,他还能现在跑过来逮我不成?”
唐谨低头看着地图,淡淡道“他不会过来,但作为这次你有错在先的条件,我们要把行程和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回去撰写报告交给他。”
“没问题,反正你来写。”他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乐得清闲。
唐静并不在意这些,他抬头望着远处重峦叠嶂的深处眼眸里压着一丝暗潮。
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在靠近逍遥河库的山道上遇见了一队驴友,都是一些爱冒险的年轻人,有两个二十四五上下的男人和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还有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一番询问之下,不出意料这队驴友也是在找封门村,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第一鬼村的风貌。
既然目的地相同,两队人自然而然的融合到了一起,秦修相当健谈,唐谨全程都在充当他的翻译官。
七人在唐谨定制得准确无误的路线中走了老半天,晚上九点钟左右趟过一条小溪,终于到达了荒废数十年之久的封门村。
小雨一直没停下来过,几个人都被淋得透shi,但耐不住兴奋,不顾晚上峡谷中的y冷寒风,一个个都四散开拿着手电乱照。唐谨也举着狼眼手电四处看了看,这百年前建立的村子落户毫无规律可言,按理说,中国人尤其是过去的中国人,是非常看中风水格局的。虽然封门村落座于峡谷中,端的是山清水秀,但这些破败房屋的朝向却杂乱无章,实乃风水大忌。
这诡异的一点在网络上早有耳闻,但远不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平时在城市里看惯了整齐划一的格局,乍一看这布局凌乱、草木旺盛的荒村,还有浓厚夜色的加持,恐惧感顿时油然而生,将驴友们五分钟前还是兴致高涨的热情给冲击得一丝不剩。
“我说……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吃过东西后,高明拉着自己的女朋友陈佳佳在寻找露营地,转头对几个人说。
秦修对这荒村一点兴趣没有,打着手电随便找了个空屋对唐谨喊道“小谨过来,我们今晚睡这里。”
“你们要睡屋里?”那名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宋清吃惊道,“太忌讳了,一起睡外面吧。”
“可是外面下雨,很冷诶。”秦修说。
这时候唐谨已经走过去卸下背包把睡袋拿出来了,他并不在意这荒村里发生过什么,也无所顾忌。
宋倩拉过弟弟宋清叫他去帮自己男朋友里中藤搭帐篷,她拿着手电站在门口,也有点担心道“你们胆子好大,算了,夜里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们哦。”
这队驴友不自觉把秦修和唐谨当成了和宋清差不多大的孩子,让秦修哭笑不得。
夜已深,大家都相继钻进睡袋里休息了,准备明天活力四s,he地探险。秦修睡在唐谨旁边,嘿了声道“这地方真的没有虫鸣声,这大夏天的,草木又多,太奇怪了吧。”
“谁知道是什么原因,行了赶紧睡吧,明天想想怎么避开那些人。”唐谨说。
大家都疲累了一整天,秦修也是困倦得不行,打了个呵欠往睡袋里钻了钻,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醒来,旁边空无一人,秦修揉着眼睛出去,打了个呵欠。唐谨和几个驴友已经起来了,正围在篝火前交谈。天一亮,恐惧的气氛便见光死,封门村秀丽的全貌展现在眼前,举目望去郁郁葱葱的一片,藤蔓沿着残垣断壁纠缠生存,古树生机勃勃,唯一的违和感就是没有任何鸟吟虫鸣。
“这遍地垃圾,也是醉了。”秦修叹息着摇摇头。
封门村出名已久,数不清的驴友来来往往,各种现代垃圾将这清秀的村子破坏得满目疮痍,晚上没注意,这天一亮什么都纤毫毕现。
秦修漱过口走到唐谨身边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热水和食物,听着驴友们的聊天,偶尔唐谨会给他翻译一两句。
匆忙的早饭过后,驴友们邀请他们一起去附近看看,唐谨道“不了,我跟斯辰去附近树林转转。”
封门村内静谧得诡异,秦修随手扯过一旁长着尖利勾刺的藤蔓枝条,“我记得文件上有个ji,ng确坐标,你换算一下,具体在哪里啊?”
“坐标不会ji,ng确到千米以内,以村子为中心找吧,注意安全。”唐谨指尖捏着一枚子弹,目光快速在山林间浏览。
连中国特案科都对这里的异种采取保留政策,毕竟这里人烟荒芜,很大可能xi,ng是植属的异种,在深山老林实在掀不起多大的浪来,若是处于蛰伏期,也没有必要耗费人力财力非要把这玩意弄出来不可。不知道秦修怎么想,但唐谨平心而论,他们白跑一趟的可能xi,ng很大。
秦修将一枚闪着蓝光的地标狠狠摁进土里,“我们这么找,太漫无目的了吧!”
“我如果没有带探测器来,你光凭一支手机,还想兴风作浪?”唐谨毫不留情面地随时随地嘲讽他的鲁莽。
秦修鼓着腮帮子正欲回击,一串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两人都绷着神经转头,却看到神色焦急的宋倩踩着枯枝断藤匆匆跑来,慌乱道“唐谨,你和你朋友有没有看到我弟弟?”
“宋清?”唐谨皱眉道“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宋倩害怕得不知所措,眼眶都红了,用英文道“怎么办……我弟弟不见了,我们都找遍了,这里地方小又安静,我们喊了好几分钟他都没回应……”
秦修道“半个小时前才刚刚散开,应该不会走太远的,说不定在哪贪玩没听到你们喊他
第19章 第十八章
破军星,180子午线,能容纳近十万人的庞大处刑场,这一天挤满了人,座无虚席,连充满杀戮的处刑台下都被挤得水泄不通。因为这一次将要接受内阁十二委员裁决的人,正是属于联邦司法部反暴力及大型组织犯罪最有效率的刑罚部队总队长,秦修。
刑罚部队不仅仅是在联邦,在国际上也是个有相当有争议的组织。
他们高于法律,在一切军政机构面前拥有最高的执法权。尤其是秦修总队长带领的第九队,寥寥五人,每一个人却都拥有能直接作为“国之兵器”出战前线的能力。他们暴力执法,藐视生命,屠杀罪犯完全不顾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