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恩，起来洗漱了哦。”
克莱恩赖在床上，动都不动一下。
赫尔曼看到克莱恩马上把睁开的眼又闭上，感觉有些好笑。赫尔曼坐在了床边，将克莱恩的手从被窝中拿出，往里面塞了一个东西。
克莱恩感受到手中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心下有些疑惑。
“这是兔子玩偶，很小很小，绝对不会逃离小恩的手中。永远不会离开小恩。”
赫尔曼的声音就像是三月的春风一般，轻柔和煦。
克莱恩睁开了眼。
“除非小恩放开手，不然的话它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克莱恩坐了起来，他将拿着玩偶的手抬到了无神的眼前，似乎想看个究竟。
它永远不会离开我，除非我放开手。
是这样吗？克莱恩又将手握紧了几分。
“谢，谢。”
赫尔曼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像是孩童一般软糯糯的，赫尔曼确信，这不是他的错觉。他震惊地看着克莱恩。
赫尔曼说话的声音有些结巴“小恩……刚才……是你吗？”
克莱恩点了点头，他张了张嘴，还想说着什么，可是再也发不出声音了。这让克莱恩有些着急。
赫尔曼薄唇颤动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赫尔曼一下子搂住了克莱恩，将头靠在了克莱恩的肩膀上。
克莱恩感到有抽泣声，感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一片湿润。
克莱恩有些慌了，他也学着以前赫尔曼那般，轻轻拍打着赫尔曼的背部。
赫尔曼忽然明白了什么。
“小恩，我们会离开这里。”
赫尔曼的语气满是笃定。
府邸里传来一阵钢琴声，如果没猜错的话，来源应该是琴房。
琴房离用餐的地方并不远，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钢琴声。
克莱恩拿着刀叉的手一顿，眼神看向了远方。
“小恩觉得好听吗？”赫尔曼问。
克莱恩重重点了点头。
赫尔曼笑了笑，确实，即使是他，从这钢琴声也可以听出，弹琴的这个人一定在钢琴上深有造诣。
等到克莱恩吃完了东西，赫尔曼带着克莱恩来到了琴房。
琴房内的白色钢琴旁，果然坐着一个男子，他有着棕色的长发，他端正地坐着，即使是一个身影，也让人感到了这个人的优雅。
原本欢快的曲调，忽的变得有些悲伤，跳跃的手指弹奏着优美的乐曲。
男子停了下来，转过头。
“安，你还是第一次来听我弹钢琴呢。”
这个男子一转头，发现来人并不是可莱安，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他随手顺了顺头发。
“啊，原来不是安呐。你们好呀，我叫华兹格里化德。”
华兹很友好地笑着，打着招呼。
赫尔曼回应道“我叫赫尔曼，他是克莱恩。”
华兹‘哦’了一声，微微拉长的语调，让人的心中有点不适。
“是安圈养的宠物吗？”
华兹的神情像是孩童一般天真，微微偏着头，露出了童真的笑容。
赫尔曼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但面上不露痕迹“这种事，需要西莱斯特公爵来回答。”
华兹耸了耸肩，站了起来“真是无趣的对话呢。”
华兹走到了赫尔曼身前，先是看着赫尔曼，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了比他矮一截的克莱恩。
“克莱恩吗？长得很可爱呢。”华兹伸出手，想摸摸克莱恩的脸蛋。
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和看起来一样有手感呢。
11
看到与克莱恩脸颊近在咫尺的修长白皙的手，赫尔曼没有丝毫犹豫，拍掉了那只手。
“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赫尔曼冷声道。
华兹又重新将目光转移到了赫尔曼的身上，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你和安……还真是有点像呢。”
赫尔曼并不认为这是夸赞。
“不过，他可比你可怕的多。”
赫尔曼这下有了怀疑，眼前叫做华兹的人，真是的可莱安的朋友吗？居然在他们这两个陌生人的面前，这么说自己的朋友。
赫尔曼对华兹的第一印象十分的不好，先前因为钢琴的缘故，可能还有了一点点好感，现在顿时消失殆尽。
华兹弯下了身子，看着克莱恩“你喜欢听我弹钢琴？”
华兹的几根棕发掉在了克莱恩的脸颊上，这让克莱恩感觉有点痒，克莱恩点了点头。
华兹眼里带着探究。
原来，都是真的啊。
脑子有问题，视力有问题，喉咙也有问题。
除了长相能看。
华兹站了起来，坐回了钢琴前“那我教你啊。”
华兹说这句话时，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恶劣。
他是故意的。
赫尔曼想。
华兹明明知道克莱恩看不到，居然还说出这种话。
“这就不劳华兹先生费心了，他还小，不如来教我吧。”
华兹觉得这个叫做赫尔曼的男人简直是无趣到了极点，也就是这个方面，和可莱安有点像呢。
不过……两个人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呢。
可莱安，一个擅于伪装的变态。
大变态。
“啊，你的手看起来可没有那么灵巧。”
“总要试试，不是吗？”
既然克莱恩喜欢钢琴，那赫尔曼就有必要学会他喜欢的一切。
赫尔曼让克莱恩坐在了一旁，拿出了在衣兜中的玩偶兔，放在了克莱恩的手中。
华兹撇了撇嘴，终究没说什么。
“五线谱看得懂吗？这是……”
“高音谱号。”
华兹原本想用这个来羞辱下赫尔曼，指着高音谱号说着，可没想到赫尔曼一下子就答出了。
华兹暗自咬牙，他有指了其他的几个，没想到赫尔曼都回答了出来。
华兹站了起来“你直接弹吧，既然你这么厉害。”
华兹上面放的乐谱是他自己写的，华兹喜欢挑战高难度，乐谱的难度也是相对较高的。就算眼前的人看得懂五线谱，那又怎样？
那也不过是，看得懂五线谱的奴隶而已。
华兹仿佛已经看到了出丑的赫尔曼，没有控制住笑了出来。
赫尔曼当然知道华兹现在在想什么，他先是看了看乐谱，明明没有有关这些的任何记忆，但是在看到的时候，有关钢琴的知识一下子涌上脑海。
赫尔曼将手放在了钢琴上，华兹眯了眯眼，这是标准的弹钢琴的姿势。
尽管一些初学者知道弹钢琴的姿势该怎么样，但知道和实践是完全不同的，有的甚至在坐上去才开始慢慢调整。
而赫尔曼，是一坐上去就是完美的姿势。
就像……就像是个钢琴家一般。
赫尔曼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运动着，起先是轻快的节奏，忽的，赫尔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曲调变得高昂，好似战场上的嘶吼声，荡人肺腑。
这下震惊的轮到了华兹，华兹看向赫尔曼的眼神满是狐疑“你真的是奴隶？”
赫尔曼停了下来，站起了身子“这句话，你应该问西莱斯特公爵。”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钢琴。”华兹颇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赫尔曼微微抬起头思考着“我也不知道……只是摸到琴键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华兹呢喃着“现在的奴隶……都会弹钢琴了？”
赫尔曼带着克莱恩离开了琴房，只留下了还未从惊诧中走出的华兹。
华兹用手轻轻抚摸着琴键，像是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一个会弹钢琴的奴隶，而且还是弹得很好。
不，他并不是奴隶。
华兹又露出那种他惯有的笑容，他重新坐了下去，又开始弹奏了起来。
“小恩，刚才我弹得好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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