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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睚,报君以眦 第7节

作者:解蠡 字数:18074 更新:2022-01-04 21:34:53

    睚眦本就是武星,也不避讳些个血腥暴力场景。但是天宫毕竟是神仙呆的地方,神仙么,做事总爱穷讲究些个美感和高于凡人的优越感,也就不爱用这些个刑具。不过要真说起严刑,天宫里倒也有的是办法,让对方生不如死,痛苦更甚于人间百倍。

    再说冥帝老儿那边,十八层地狱里头,下油锅走刀山穿肠割舌剖皮钉柱,几百套花样自己个儿可是全程参观过的。刑具和冥帝老头儿那里的比起来,全倒是全,可太没气势,太小家子气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有那一层真气护体,凡人再如何妄为也伤不了自己分毫。

    所以眼下睚眦大大方方坐好,任由士兵将自己捆成一个铁粽子,闭起眼睛打起盹儿来。

    “小子,爷爷我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可是瓦剌的奸细”大胡子在睚眦对面坐定,胡子蓬起,凶凶喝喝问道。

    睚眦也学方才狱中那青年,掀起眼帘懒洋洋看了一眼大胡子,又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你”大胡子气得一拍桌子“来人,上刑”

    这刑具的选择可是大有学问。一开始选得重了,还没问上几句话人就断了气;一开始选得轻了,又难免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士气。所以往往一开始会先抬一副大家伙上来虚张声势,用起刑来,依的仍然是由轻至重的顺序。

    这会子睚眦好整以暇,笑眯眯地看着士兵抬了一副铁刷刑具还有一桶热水上来。

    这套刑具睚眦记得,依稀是在某本人间的笔记里记载过,用刑时先将滚烫的热水朝身上一泼,再用铁刷顺着脊背一刷,就能生生带下一片肉来。反复刷上几遍,那人就能去冥帝老头儿那里报到了。

    睚眦正跃跃欲试,忽闻得身边一个士兵疾步上前,对着大胡子抱拳道“大人,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出了人命,算在老子身上。”大胡子眼睛一瞪,大手一挥,示意士兵继续上刑。

    “大人,这招没用”那士兵有些急了。

    “为什么”大胡子疑惑看了一眼睚眦。

    睚眦也甚是好奇,莫不成那小子通些法术皮毛,知道自己是天上来的当下将眼睛扯开一条缝儿,偷眼打量那士兵。

    灰头土脸,典型的边关汉子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法术的凡人。

    睚眦正琢磨着,忽闻得一声

    “大人,这人是个傻子啊”

    睚眦那天憋在胸里的业火又被狠狠踢了上来,一口气没岔过去。

    “大人,您想,以前囚犯哪个见到咱们这套刑具不吓得发抖这个人却乐呵呵地傻笑,这不是傻子么”

    大胡子拧着眉头,目光在睚眦身上转了两圈,颇为赞同地点点头道“有道理。大冬天穿着绸衫站在雪里,确实像是个傻子的举动。”

    就这么在刑室转了一圈,睚眦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睚眦坐在毯子上,忿忿闭目养神。

    忽然身边牢房一阵响动,原来是士兵过来送饭。

    而后就是一阵盆翻碗覆的声音,夹杂着士兵的粗话“妈拉个x的,给你吃就不错了,被拔了舌头还不老实。下次逮着机会,老子还不打碎你这下贱胚子一口牙”

    再是一阵踢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声,牢房的门再度被锁上。接着睚眦的牢房门口传来士兵声音“傻子,你的饭在这儿。”说罢,又骂骂咧咧地走了。

    睚眦懒洋洋伸了个腰,扭头看见那青年面前散了一地的饭菜。心道无怪乎这小子之前对本仙爷爱理不理,感情是个哑巴。

    伸手将那碗冒着馊味儿的饭拿了过来,从木栅栏的缝隙穿过,递到青年的身边,懒洋洋笑道“小子,别跟自己过不去。”说完自顾自又躺下,翻了个身故意不去看。

    睚眦迷迷糊糊睡的正香,梦中又见王母西池的白莲盛开。有小童毕恭毕敬端来一碗银耳羹,道是王母亲自选了最饱满的莲子,吩咐人仔细做了,又特地送来,天上地下,一年只得这么一碗。

    莲子粉嫩水灵,银耳剔透莹白,香味扑鼻。轻舀一勺送入口中,香甜滑腻,唇齿生津。

    睚眦正大快朵颐,忽然一阵旋风刮起,一身玄衫的天魔狰笑着抢过那碗银耳羹,当着睚眦的面大笑三声,举起碗一饮而尽。

    睚眦心中气急,这么一气,竟然醒了。

    眼中映入一个竹青色身影,衬着碧漾漾的眸子,仿佛一直透亮到心坎里。

    第二十七章

    “你,你怎么来了”

    睚眦万万没想到,自个儿的小徒弟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当下心里就有点子发虚。

    见睚眦醒来,韩湛远直起身子,淡淡道“听手下说,抓进来一个傻子,我好奇,便过来看看。”

    “咳咳。”睚眦起身,在心中慢慢斟酌词句道“为师处理好了事务,便下来看看。本来想直接去找你,却被你的手下发现了。”

    见韩湛远望着自己不发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不过为师也没受什么委屈,徒儿不必感到内疚。”

    “师父”韩湛远看了一眼睚眦,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率先走了出去。

    士兵自觉向两边恭恭敬敬地让开,睚眦犹豫片刻,还是跟在了韩湛远身后。

    室外风雪漫天,大风刮得行路都是困难。睚眦看着前面裹在狐裘里的人,想起两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也是如今这般风雪交加。

    这小子个字倒是窜得快,现在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许是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该超过自己了。

    师徒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进了中央的军帐。

    军帐里面放了四五个火盆,温暖得让人想打瞌睡。睚眦和韩湛远双双坐下,气氛陷入沉默。

    韩湛远坐在书桌前,埋头批着公文。留下睚眦百无聊赖,只得打量起面前的军帐。

    军帐的布置是自己小徒儿一贯的简洁风格。一张书桌上堆了高高的两堆。一边是兵书,一边是公文。一个沙盘,几把太师椅。屏风后面应当是就寝的地方,睚眦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只简简单单摆了一张床,连一个装饰的花瓶都嫌多。

    睚眦在屋里烤了半天火,却不见说书人口中另一个重要人物出现。

    公文批完,韩湛远搁笔,准备抽出一卷兵书看。

    睚眦赶紧见缝插针,问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来“徒儿,姓周的那小子呢”

    “回京了。”韩湛远听见睚眦的问话,唇角竟然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那”睚眦张张嘴,打算换一个方式试探“那姓周的小子可有听为师的话若是他让你受了半点伤,为师这就教训他去。”

    话却被韩湛远毫不客气的打断“师父,您是不是在外边听到了什么风声”

    韩湛远这小子说话就喜欢一针见血,真是越来越像那个湛远天君,一点儿都不可爱。

    睚眦的话卡在喉咙里,只得“吭哧”两声,算是敷衍过去。

    “外边的话,师父相信”韩湛远隔着书桌向睚眦望去,目光里头清亮亮的,看得睚眦心头一跳一跳。

    “为师自然不信。”睚眦回过神来,赶忙信誓旦旦道。

    韩湛远面上缓缓舒展出一个笑容“徒儿多谢师父。师父请先行下去歇息,待晚上,徒儿陪师父一同用膳。”

    睚眦自然只有点头说好的份儿。

    韩湛远看着睚眦走出门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在眉心,厚重的心事锁了一重又一重。

    也不知当日师父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牵制住了那个书生鬼。其后趁隙反间、刺探、后发先至,一

    步一步惊险得不容喘息。

    瓦剌兵骁勇善战,可以一敌十,而汉兵军心不齐操练不严,又岂是输了对方十倍。两年前那一战,虽然将瓦剌兵打得几乎全灭,但是己方也损失惨重。更何况自开国以来西北军积弊良久,尾大不掉,实在是一块不好啃的硬骨头。现下虽然自己夙兴夜寐了两年,已略有起色,但依然是一

    块心病。

    而这些各种缘由牵绊,绝非当年不曾亲自带兵的自己可以领会的。

    当初以为是父皇倚重自己,才以调查为名,将西北三万大军交付自己。现在想来,或许是几位皇兄暗中挑唆才成的事端。

    父皇年事已高,又对那几位虎视眈眈狼子野心的兄弟们倚重过多。近两年更是由得他们胡作非为,朝纲不振民生凋敝,而自己远在西北边陲,鞭长莫及。

    除此之外,京城的几位兄弟早已对自己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之前说书人所说的那一段龙阳之好,十之八九便是几位兄弟的杰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青衣小侯爷再如何骁勇善战、文武双全,光凭无后一点,就可以全权断送。

    内忧外患,夜不能寐。这些苦头,韩湛远自嘲笑了一声,纵然无奈也只能尽数咽下。

    不过听到那句“自然不信”,还是十分欢喜的。

    莲子粉嫩水灵,银耳剔透莹白,香味扑鼻。轻舀一勺送入口中,香甜滑腻,唇齿生津。

    面前这碗莲子羹,除了一个是用粗瓷大碗装着,一个是用玲珑玉盏盛着,简直和梦里那碗一模一样。

    睚眦望着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眼睛一亮,差点破了功露出红色的本色来。

    “这,这么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徒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食材”睚眦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确

    定这不是在梦中,不会有第二个天魔蹦出来,哈哈大笑三声把银耳羹给抢了去。

    韩湛远笑道“徒儿自有妙计,师父尽管放开来吃便是。”

    睚眦一听,也毫不客气,一连喝了三碗。

    “师父这次打算呆多久”韩湛远瞅着睚眦的模样,忍住好笑问道。

    “再,再看吧。反正为师近来无事,先在这儿呆段时日再走。”睚眦含含糊糊道。心思全扑到了

    久违的银耳莲子羹上。

    “恩,也好。”韩湛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睚眦,唇角慢慢绽开一个弧度。

    几碗下肚,睚眦心满意足,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问。

    “徒儿,为师问你,你可知两年前那书生鬼的去向么”

    韩湛远皱眉想了想,道“我倒是抓来几个瓦剌的将官问过,只是他们对那书生鬼没有半点印

    象,就像是从来不存在一样。还有那天在密室里的几个都尉副将,他们也都不记得了,就像串通

    好了的一样。”

    天魔做事果真滴水不漏。睚眦在心里冷笑一声,却也没忘记自己的大哥“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和那书生鬼在一起过”

    韩湛远依然摇头道“没有。那书生鬼神出鬼没,我们根本找不到他的行踪。”

    “那在两军对战这段日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睚眦不死心问道。

    “特别的”韩湛远凝眉望向身边几位亲兵“你们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么”

    “回小侯爷,属下记得有一日白天忽然风云变色,暴雨倾盆;半盏茶之后又万里无云。那几天反

    常的热,积雪消融后差点没把军帐给冲走。”一名亲兵上前,小声提示道。

    “师父,这算是特别的事么”韩湛远听罢,也不多加评判,而是转头看向睚眦。

    睚眦心里一计较,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不由得抚掌笑道“当然算是。好徒儿,咱们也算是做了功德一件。”

    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睚眦甚是高兴。更高兴的是,自个儿的小徒弟竟然主动提出,陪师父去看看雪景的提议。

    其实西北的雪景放眼皆是大同小异,睚眦一路上在云端看得多了。只是这一次,因着有人陪同,便也觉得这普普通通的雪景有灵性一般,看再多遍,也不觉得厌烦。

    师徒两人并肩而行,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咔嚓”脆响,偶尔有风吹来,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扬了一头一肩。

    也有零星没有冬眠出来觅食的动物,黑黑的一个小点在雪里转身不见,只落下一串小小的爪印。

    睚眦觉得,要是能够在这冰天雪地里,和自个儿的小徒弟一直这么散散步,再没人打扰,几千年

    的时间也不觉得无聊了。

    然而老天终究是公平的,既不遂人愿,自然也不会遂神仙愿。

    正在睚眦埋头回味早上的那一碗加了红糖的银耳羹的当口儿,忽然一阵马蹄由远及近。“吁”的一声,一匹通身黝黑发亮的骏马,便在睚眦鼻尖三寸处堪堪停住。

    睚眦忿忿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一身比新郎官儿还要喜庆的红色长袍。

    第二十八章

    周其佩此次过来,实则为传达旨意。老皇帝大寿在即,心中甚为思念自己的小儿子。周其佩现任礼部郎中,便乘了职务之便,过来迎韩湛远回京。

    既有皇命,韩湛远也不敢耽误,仔细安排好了事务下去,就领了一支随行的亲兵返京。

    路上伏兵奇袭自然少不了,所幸几人机智,未雨绸缪,次次皆是有惊无险,此处略去不表。

    入了京城,兄友弟恭一团和气。青衣侯府门前车水马龙,试探的、观望的,打着哈哈说声小侯爷前途无量,模样做的十足。

    睚眦素来不屑这般行径,看也懒得看,鸠占鹊巢地一头窝在韩湛远房中,就是昏天黑地的蒙头大睡。韩湛远几次深夜回来,看见霸占了整个床睡得死死的睚眦,只得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轻手

    轻脚的退出去让管家另外布置一间厢房留给自己。

    这时候,睚眦就会将眼帘掀开一条细细的线,而后舒舒服服翻过身,嘴角路过一丝得逞的笑。

    当然,也有那么几次周姓小子和韩湛远一起过来讨论事务,看见睡死在床上的睚眦,额上青筋爆得老高,上来就要扯睚眦下来,半路却被韩湛远拦住,只得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这时候,睚眦觉得,就是比连喝了三碗银耳莲子羹还神清气爽。

    这段日子,睚眦发现往来青衣侯府的人数忽然直线上升,自己的小徒弟不得闲来给自己请安不说,就是偶尔几天才露一次脸,还带了那个周姓小子,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商量什么。

    再看那周小子,似乎也有些和往常不一样。成天黑着张脸,几句话说上来,就开始捋袖子拍桌子甩袖子做各种粗暴状。

    而自个儿的那个小徒弟,似乎也笼上了一层心事,和周小子说不了几句,眼角余光就朝睚眦这边瞥来,眉头还是紧蹙的。

    睚眦留了个心眼,拈诀入定,留了凡间肉身在床上,自己元神出窍,大步流星地进了正厅,准备弄个水落石出。

    正厅里韩湛远七梁粱冠,笼巾貂蝉,革带佩绶,云凤簇锦,显然是刚下朝回来,还没顾得上换件衣服。

    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睚眦微微一笑,在一旁拂袖坐下,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

    不过接下来,睚眦那个微笑的表情还不及做全,就生生僵在了脸上。

    站在韩湛远对面的似乎是个文职的官儿,此刻正点头哈腰地对座上的韩湛远道“恭喜小侯爷,方建军功又得佳人。李丞相的女儿可是京中首屈一指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人生得又是国色天香”

    再往后,睚眦就没听下去。

    我说什么,敢情是自己这小徒儿长大了,要开始胳膊肘朝外拐了。

    啧啧,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睚眦低头照照水面,冷哼了一声,凡间的女子,再漂亮,能比得过自己

    当下心思转动,出了青衣侯府直奔丞相府。

    丞相府也不难找。除了青衣侯府外,第二热闹的地方自然就是。

    睚眦心里忐忑的推开闺房的窗,又心满意足的关上,心满意足完了,还是愁眉苦脸。

    人间也是有人家的规矩,帝王将相,贩夫走卒,生老病死富贵贫寒皆是天命,有道是天命不可违。既然皇帝金口玉言下了旨意,那么就算是血统高贵的睚眦,也是无可奈何的。

    睚眦一步一叹,踱步到了池塘边上。

    正是初夏,菡萏将开未开,风过吹得莲叶田田。睚眦坐上一块大石头,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这荷花再过一个月就该开了吧,那个时候,那个什么李丞相的女儿也该入了青衣侯府。这些个银耳莲子羹,怕是要留给别人吃了。

    这么一想,睚眦就觉得无限感伤。

    “师父好兴致。”忽然背后传来声音。低沉带了些沙哑,显然是有段日子没怎么好好休息了。

    “咳,为师是在想,这些荷花再有一个月,就该开了罢。”睚眦眼观鼻,鼻观心,正经答道。

    “是啊。”韩湛远慢悠悠道,掀了袍子也坐到了石头上。

    “咳,听说你父皇给你指了婚”睚眦眼睛望向水面,故作随意。

    韩湛远一瞥睚眦,淡淡道“师父真是无事不知。”

    不知道为什么,睚眦背上忽然出了一层做贼心虚的冷汗。

    “咳咳,为师是在想,为师就你这么一个徒儿,既然是大喜的日子,自然不能错过了。”睚眦勉

    力强撑下去。

    韩湛远了然地点点头“徒儿谢过师父。师父曾说自己是神仙,在人间不得过多暴露身份,徒儿就不请师父作为宾客了。不过师父的礼节,事后自然徒儿会补上。”

    “恩,无妨。”睚眦干笑一声“就是不知徒儿想要个什么礼为师在天上的时候没好好留意这些个凡间的礼节,怕送的不合你意。”

    “这个”韩湛远低头,似乎陷入了思考。

    “师父是神仙,自然不能让师父送那些个沾了人间烟火气的东西。不如,师父就送徒儿一束捆仙索如何”

    “这个”这下轮到睚眦思考,半天下定决心似的,一拍韩湛远肩头道“行”

    老皇帝尤为重视这件婚事。丞相家的女儿,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一枚有决定性意义的棋子。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街头巷陌,都将这件喜事,看成是老皇帝立储的信号。

    为了挑选吉日,钦天监的几位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夜,终于选定在一个半月之后,吉时良辰,百无禁忌。

    凡间的日子说慢也不慢,睡睡觉发发呆,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睚眦这些天总觉得有些个胸闷气短,成天在外头透气也不见好。见着管家在一样一样清点聘礼,好奇的踱过去,随手拿起几样把玩。

    那管家是何等眼力,虽然韩湛远明面上一直没说睚眦的身份,但是管家一早认定这个让自家爷搬过屋子睡觉的人,是个自己得罪不起的主儿,此时只好陪了笑脸,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睚眦手

    上几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生怕有个闪失,这些宝贝连同自个儿的脑袋一起落地。

    恩,上好的和田玉做的玉镯猫眼石的水滴耳坠翡翠玉如意睚眦一样一样看着,忽然觉得眼底下这样东西特别熟悉蟠龙纹的底,在朱砂点点的芙蓉玉上呼之欲出。

    这个不是自己先前送小徒儿的那块蟠龙芙蓉玉么

    睚眦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气短胸闷,而且是非常严重的气短胸闷。

    师门不幸,师门不幸。睚眦心灰意懒地缩进被子,蒙头大睡起来。

    他自幼长在天宫,虽然纨绔不羁些,但是一来自己资质甚好,也养了些自负的脾性,一直没看得

    上眼的人物;二来天宫不比人间,条文更加苛杂,异性倒也罢了,同性之间相互爱慕,在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古板眼里,就是天打雷劈的罪过,严重的,是要上诛仙台的。

    所以在这几千年来,睚眦竟不曾动过真情,亦不知道这喜欢二字是什么感觉,更不知该如何应对。是以眼前失意,本能的便是逃避。

    若是在之后,睚眦一定会悔不当初,只恨自己错失良机。

    一觉不知连着睡了多少天,睚眦睁眼的时候,外边的鞭炮声已经噼里啪啦的响了很久。

    睚眦皱皱眉头,拉了被子蒙住耳朵,就要翻个身继续春秋大梦。梦中看见自个儿的小徒弟穿了比那周姓小子还要红的一身衣裳,站在门前笑盈盈地看盖头遮了脸的新娘子。

    再后来,似乎回了天宫,湛远天君也已经归位。自己一次下朝后,和他擦肩而过时模模糊糊叫了一句湛远天君,他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依然神情冷冽步伐匆忙,只留给自己一个既淡的背影。

    这么一想,立即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睚眦刷地一下清醒了。

    鞋子也顾不得穿好,就这么趿拉着匆匆忙忙跑出去,外头已经是锣鼓喧天。鞭炮掀起的青烟窜的老高一片,熏得眼睛酸痛无比。

    再看外头,车如流水马如龙,一顶顶的软顶轿子从青衣侯府门口,一直排到了京城中心。宾客盈门,高朋满座,直让多少百姓布衣望洋兴叹。

    睚眦觉得,当真是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打点精神,睚眦整装肃容,就想混进道喜的官员中。

    或许今天在喜筵上吃的,就是最后一顿银耳莲子羹了。睚眦悲哀地想。

    忽然被人从后面按住了肩头,接着传来一个喜气洋洋的声音“师父,您答应送给徒儿的礼呢”

    睚眦愣了愣,回头正看见自己的小徒儿一身大红喜袍,胸前戴了一朵及其不相称的大红花,站在自己面前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第二十九章

    沉沉一双墨黑的眸子,望得睚眦心中一跳。

    “师父”韩湛远嘴角微翘,手直直伸到睚眦鼻子底下“徒儿可是大婚,师父不会让徒儿失望吧”

    睚眦收起脸上失落的表情,强强挤出一个笑来“自然不会,为师一早就备下了。”

    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递到韩湛远手里。

    韩湛远“啧”了一声,奇道“这就是捆仙索”说着将那一捆乌漆漆的东西打开,望着那干枯犹如老藤的绳子,表情颇为怀疑“师父,我听人说捆仙索可都是金黄色,看起来非常结实的模样。”

    睚眦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那些个凡夫俗子没甚见识。殊不知大音希声大器无形,越是厉害的东西,表面看起来越是简单稚拙。那种捆仙索也就配捆个小妖小怪,为师给你的这个,可是连天上的大罗神仙,也捆得了的神器。”

    韩湛远低头打量了一番,抬头问道“听师父说这么厉害,那它连师父也捆得了”

    “自然可以。”

    “徒儿谢过师父了。师父请在徒儿房中等待,徒儿礼成之后,自会带夫人前去给师父行礼。”韩湛远将捆仙索仔细收好,朝睚眦揖了一揖,就向着前厅去了。留下睚眦一个人酸倒了牙根夫人,门还没进礼还没成,就一口一个夫人叫得亲热。

    徒弟大了,真是不中留。睚眦不由得有些想念韩湛远还是个落败小皇子的时光。

    睚眦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听着外头越来越响的锣鼓,忽然心中生出一点希望。

    驾云直接去找了卯日星君囧,管时辰的神仙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欢迎大家指正,赖在车上和卯日星君大摆龙门阵。卯日星君却不吃这一套,驾着金乌不紧不慢,一分一秒毫厘不差。

    又去找了风雨雷电四神,四位见了睚眦也是一脸苦相,说是没有天帝的命令,谁也不敢私自下雨扰了吉时。临走前,四位看着睚眦的神色很是忧愁,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睚眦差点儿以为他们的徒儿也要大喜了。

    左右捣鼓了一番,小仙没有天帝的口谕万万不敢造次几个字,睚眦听得耳朵都生出了茧子。再一看,时辰眼下就到了,慌慌张张一个云头翻下了凡间,期间走得急,还差点儿从云头上摔下来次。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睚眦绕道前厅瞅了一眼,只见厅里头大臣们一窝蜂的笼在一起,独独不见新郎和新娘子。

    不对,还有那个姓周的小子也不见了。

    莫不成这小子是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暗自垂泪捶墙捶胸顿足去了

    睚眦顿时只觉心里头一空,忘了小徒儿交待的话,也顾不得幸灾乐祸,就直奔那开得正好的一池

    荷花边上去了。

    满园的荷花清香,中间的莲蓬已经近于成熟,包裹着肥硕鲜嫩的白胖莲子。

    睚眦现下却连喝一碗银耳莲子羹的心思也无。

    思来想去,还是怪自己乱发什么善心。平白无故捡了这么个小徒弟,到头来还不是辛苦为作他人

    衣。

    睚眦心烦,瞅着头顶上明晃晃的大太阳,眼前就浮现出方才卯日星君那张臭脸,还有诸神念经一

    般的“不敢造次”,心里头更是憋得慌。随手折下一张荷叶,盖在脸上眼不见为净。

    忽然眼前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睚眦正处于迷迷糊糊的将睡未睡之际,下意识抬手去挡刺眼的

    光,忽然挨到了一个柔软冰冷的东西。

    恩好舒服。睚眦情不自禁抱住了那个东西夏天午后最热,此时有这么一个降温消暑的好东

    西,自然抱住就不会撒手。

    睚眦紧紧抱着那个东西,干脆又将脸埋了进去,变成一个侧抱的姿势。这样既能挡住阳光,又能

    更大面积的接触身体,最是舒服不过。

    睚眦恍恍惚惚梦见自己又看见了湛远天君。

    一张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脸生得清秀温雅,眉清目秀,俊逸出尘。仿佛一笑颊边就会露出两点梨

    涡。一双墨中点翠的眸子,此刻正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

    犹如初见。

    睚眦不禁摸了摸鼻子,叫了一声“湛远天君。”

    湛远天君朝睚眦笑了一笑,眼睛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对睚眦道“龙二太子,本仙君爱慕你已

    经许久。”

    睚眦忽然觉得喉咙发干,直愣愣望着面前过于清秀的少年模样,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对他说道

    “湛远天君,本殿下也爱慕你已经许久。”

    说完,便干干脆脆一把拉过湛远天君的手,将他一下子圈到了自己怀里。

    睚眦将脸像抱着的那个凉东西蹭了蹭,惬意至极。

    原来,自己竟存了这么个心思。

    既然在现实中不可能,那么就让这个梦做的久一点。

    脸上突然被什么拍了拍,睚眦摇摇头,就是不肯张开眼睛。

    抱着的东西好像动了动,接着头顶上传来一个梦中熟悉的声音“师父,徒儿爱慕你也已经许

    久。”

    睚眦也一下就是喝了千年的古酒,那也一个激灵全醒了。

    “你为师”睚眦看着面前侧躺在大石头上撑着脑袋的韩湛远,舌头有些捋不直

    “你什么你不是应该成婚去了么现下怎么跑到这里来”

    韩湛远一个跃身坐起来,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半笑不笑道“徒儿这不是怕师父睡不好觉,

    给师父遮阳来了么”

    睚眦一想到方才将自己这小徒儿抱住的场景,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师威扫地,师威扫地啊

    等等这小子刚才说什么来着爱慕爱慕本殿下

    虽然头顶是热辣辣的太阳,但是睚眦脑袋僵掉的很彻底。

    见睚眦不说话,韩湛远嘴角弯了弯,一只手挑起睚眦下巴,另一只手悄悄将捆仙索绕上了睚眦的

    腰。捆仙索一上身就变为无形,了无痕迹。只有在使用法术时,才会发觉自己完全没有对抗的能力。

    “你为师”睚眦没有发现,反而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下巴上那只手上,语无伦次起来。

    韩湛远脸上笑意愈深。他的脸逆着光,一双眸子显得尤为清亮“龙二太子,我青衣侯韩湛远,爱慕你已经许久。”

    说罢不待睚眦回答,一把牵了他的手站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睚眦此刻心中五味俱全,只有被牵着走的份儿。

    韩湛远出后门上了一辆马车,不出半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这是”睚眦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又望向韩湛远。

    面前的,正是当初孩童时代的韩湛远,居住的那个不起眼的寝宫。

    当然,现下的寝宫随着最初主人地位的变化,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雕梁朱漆,金石铺地,哪里看

    得见一点当初落败的模样

    韩湛远侧脸望了一眼睚眦,道“故地重游。”说着,抬脚便跨了进去。

    睚眦跟着韩湛远到了旁边的厢房,进屋看见满室锦绣,想起那晚的对话,又是一阵感叹。

    自己的小徒弟,真真是大了。

    外头不时还有太监宫女和侍卫往来,韩湛远小心关上了门,扬起下巴指了指错银的玉凳,淡淡

    道“师父请坐。”

    睚眦哪敢不坐。

    “师父,徒儿的话方才您也听过了。徒儿想问问,师父的想法。”韩湛远踱了几步,双手负后,

    回过头来望向睚眦。

    “为师”睚眦觉得喉咙要烧起来一样,别过眼睛望着桌上景泰蓝的茶盏“为师”

    思绪交杂时,下巴忽然被人捏住,掰了回来。随后,一双温热的唇寻了上来,柔软地封住了自己的嘴。

    舌头像是一条灵活的蛇,轻巧撬开牙关直往深处。又在上颚、舌根和牙根处轻轻扫过,似有若

    无。刚挑起的一点情绪还没有被满足,对方却毫不留恋,继续游向下一个目标点。

    趋利避害本就是天性,睚眦不由自主,也开始迎合。

    唇舌纠缠,欲望更深。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吃拆入肚,软滑的舌推送往来,舔吸吮咬,百般心思用尽。

    待分开的时候,喘息绕了上纠缠的发尾,连清亮的眼里,也染上了潮湿的情欲。

    这种感情就是喜欢么

    睚眦望了一眼韩湛远,只见他墨黑的眸子中一星碧色耀眼,趁着水润的眼,愈发诱人。当下把持不住,主动贴了上去,你来我往,纠缠不休。

    双手不知何时攀上对方的衣带,轻轻一扯,衣服便松松滑了下来。

    纠缠的地点转移到了床上,除下的衣衫凌乱的在地上堆积,竟也似缠绕的模样。

    第三十章

    那人的腰纤细坚韧,手不自觉地停留在那个半弧处。

    两人的欲望坦诚无法也无需遮盖,炽热相互厮磨,如同情人间的密语。终于轰的一声,一下子被点燃再也无法抑制。

    睚眦手臂圈住韩湛远的腰,本想将他身子往下带,却不防被韩湛远一下子压在了下面。

    睚眦动了动,发现仅靠体力的话,自己的小徒儿竟和自己不相上下。现在自己又占了不利的位置,想要翻身还是比较困难的。

    这么想着,心念偶尔一次做做弊也无妨,内心暗自催动法术。却发现法术不仅毫无作用,反而自己的力量随着拈诀不断流失。

    睚眦心中一惊,与此同时胸前传来伴有微痛的酥麻,当下一口气岔出,轻轻呻吟了一句。

    “你”睚眦喘着气,一手拦开韩湛远“我的捆仙索呢”

    韩湛远眯起眸子望了一眼睚眦,双手反圈住对方,继续低头用口完成未竟的事业,一边含含糊糊道“师父不是将他送给徒儿了么”

    说话时牙齿碰到一点,撩拨得更是难耐。睚眦咬了唇,才勉力没有失态。

    “你是不是把它用在我身上了”声音拔高了半个八度,可是身体好像越来越没有力气。

    韩湛远见睚眦真有些恼怒,只得支起身子道“是用了。”

    “你”睚眦气结,却又不知道骂什么好,就这么控诉般看着自己大大坏了良心的小徒儿,一双眸子红艳犹如桃花,加上方才被撩拨起来的潮气,端的诱人。

    韩湛远在睚眦胸前按下一吻,随后大大方方起身,和睚眦并排着躺下道“要不,师父,您来”

    睚眦不由得在心中大骂起滑头徒弟来。表面上看不出来,原来肚子里头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自己现在力气全无,就算松开捆仙索,没有一个时辰也恢复不了。再者说,自己确实也从未做

    过龙阳之事,其中如何,还真觉苦手。

    思量半晌,忽觉身上之前那股感觉再次袭来,睁眼原是韩湛远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正饶有兴致的把玩。

    无妨,就让他这一次,以后自己多加小心就是。等到自己这次明白个中机巧,再有下次哼,那便是我龙二太子殿下重振雄风之时

    睚眦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明白一日为受,终生为受这个浅显的道理。

    “咳,好吧。”睚眦将头扭到一边,别扭道。耳朵后面已经像烧起来一般。

    韩湛远埋头低笑一声,手上动作愈轻巧。下边也不闲着,来回相互摩挲,将身体内翻滚的海潮再掀起一个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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