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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睚,报君以眦 第5节

作者:解蠡 字数:18269 更新:2022-01-04 21:34:51

    看着瓦片上的抓痕,睚眦心里头冒出了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周其佩就被一阵丫鬟的尖叫声惊醒了。

    饶是糟糕的起床也没能影响周大公子的好心情。周其佩揉了揉眼睛,穿衣整带出了房门。

    一出门,周其佩就傻了。

    美人娘养的小鸟一字排开的躺了一地,两脚朝天显然是早就死得透透。池子里的锦鲤也七零八乱的躺在池子边上,死鱼眼睛动也不动。

    更有美人娘费了老大心思托人找来的西域仓鼠,脑袋和身子分了家,排了两列齐齐整整。

    “这是怎么回事”周其佩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打抖。

    这些死了原本没什么,但是万一让自己的美人娘知道周其佩不敢再往下想。

    去年不过是死了一只平常不过的短尾猫,美人娘就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迎风落泪见月伤心,自己和老爹好哄歹哄了一个月,才渐渐缓过来。原本以为好了吧,结果上上个月看见礼部侍郎家也养了一只酷似的猫儿,登时就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不得不到江南去休整了好一阵子,才没事儿了。

    这一次要是让美人娘知道,那还不当场就要吞金引椒自缢割腕

    周其佩觉得脑袋一个比似两个大,跟着丫鬟一道慌慌乱乱地处理小尸体们。

    好不容易打扫完了痕迹,周其佩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父亲平日在朝上和人结下的梁子,又有谁会做出这等令人哭笑不得偏偏打中七寸的事来

    待到美人娘出得门来,周其佩登时觉得灵台一片空明,真相大白。

    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赖在美人娘的怀里,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末了还举起爪子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周其佩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差点没有被整个儿的点爆。

    连早膳也没顾得上吃,周大公子周其佩周侍郎就蹬蹬蹬直上青衣侯府。气势汹汹杀意腾腾,不知道的还以为青衣小侯爷轻薄了哪家的小姐,现下人家兄弟上门寻仇讨说法来了。

    “哟,是周侍郎啊。”一大早管家就被咚咚擂鼓似的敲门声弄醒了,揉揉眼睛看清楚门外来人,忙堆上笑脸让开路道。

    “其佩,怎么这么早来”韩湛远已经起来,一套刀法舞得猎猎生风。看见周其佩来者不善的模样,赶忙停了手擦擦汗上前问道。

    “小侯爷,那小牙能请您今天,啊不,现在就带回来么”周其佩不敢耽误,生怕自己离开的这一时片刻,又被那小东西捣鼓出什么名堂来。

    “怎么了”韩湛远一脸不解“可是咱们今日便要启程,原本我还想请周夫人多担待几天的。”

    “不行”周其佩斩钉截铁。

    见韩湛远一脸莫名,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换了一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的笑容道“算是帮我一个忙,就今天吧,啊”

    “那也好,便带着他一同上路罢。”韩湛远点点头,心里疑窦顿生。

    一路上周其佩才简要说了今早上尚书府内的惊魂一事。

    “小牙还小,连咬人都咬不出血,应该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韩湛远心里觉得奇怪。

    周其佩磨磨后槽牙,要不是碍着小侯爷,自己早就把那小东西大卸八块了。

    回到侯府,美人娘总算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正抱着睚眦用早膳。

    “娘,小侯爷来接小牙走的。”周其佩费了老大的劲,才说出这句话。

    美人娘的一双杏眼圆瞪,看看赖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东西,再看看长身立在一边的青衫少年,半晌才依依不舍得点点头。

    “夫人,这几日多劳您费心照顾小牙了。”韩湛远从美人娘手中接过睚眦,颔首算是礼节性回了一礼。

    “没,没什么。”美人娘的眼眶微微发红,一双秋水眼中眼波盈盈,十分不舍“多谢小侯爷让小牙在尚书府小住”说到一半,咬了唇再说不下去。

    韩湛远有些不忍,数度想要说出“算了”二字。但是看看周其佩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睚眦舒服地在韩湛远的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一贯的那个最喜欢的姿势。

    其实对于美人娘,睚眦还是有些不舍的。温柔体贴大方美丽,放在天宫里那也是堪比得上嫦娥仙子的。只是深呼吸了一口,久违的沉水香窜入鼻腔还是自己小徒儿的怀里更温暖更来的

    要舒服些。

    美人娘终于一送再送地将两人一兽送出了府门。眼波流光玉指嵌门,饶是睚眦看得也要心软三分。

    为了尚书府的一家老小着想,周其佩舍己为人的同睚眦一块儿上路了。

    两人一兽坐在车中,摇摇晃晃地一路向着边关而行。

    睚眦头一回在凡间坐马车,只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妙法子。路行颠簸得令自己昏昏沉沉,且速度慢上加慢,一日也才走过了几个小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所幸一路上小徒儿照顾得还算周到,睚眦将就着也就过去了。

    倒是周其佩,每每看见睚眦总要吹眉毛瞪眼一番,但却也无可奈何。

    “我的七皇子殿下,敢问您什么时候能放开这小东西”一日晚膳时分周其佩终于忍耐不住,看着面前不断给睚眦顺毛的韩湛远,恨恨灌了一口酒问道。

    韩湛远低头看了一眼立即做出一副乖顺模样的睚眦,道“等他再长大些罢。”

    周其佩趁机补上一句“我看边关最是历练人,不如让这小东西在边关呆上几年,也好锻炼锻炼他。总不能老是赖在你的身边罢。”

    韩湛远抬眼望了一眼窗外,已近边关,举目皆是西北的景象。一只海东青划着天际而过,呼啸勇猛。

    “也好。”韩湛远点点头。

    睚眦一听,立刻四只小爪子就扒拉上了韩湛远身子,脑袋一边用力蹭着。

    “小牙,你也快到独自生活的年纪了。在军中待上一两年,有益无害。”韩湛远这一回没有吃睚

    眦这一套,一本正经道。

    周其佩的眼睛弯得越发厉害。

    睚眦终于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必须想个法子现出人形。

    第二十章

    二人一兽就以这种奇怪的平衡一路向北。虽然是为了察访军饷一事而需简装便行,但是韩湛远和周其佩原就是扔在人堆里也嫌扎眼的人物,加上韩湛远怀中毛茸茸的小兽,一路不知受了多少青眼。

    “我看咱们还是骑马罢,比马车来的要快些。”韩湛远望了一眼酒楼窗外,街上人群川流,一路随行的影卫们躲在难以发觉的暗处。

    “怕什么,那些可都是你父皇百里挑一选出来的高手。就算你那几个哥哥想打算盘,也不会在路上动手。”周其佩笑嘻嘻的喝了一杯酒,酒入喉中,不由一拍桌子赞道“好酒陈酿的高粱

    红,比京城里的就是烈多了”

    睚眦躺在韩湛远的怀中,对此深表为然。

    小徒弟,就算你的哥哥们真要对你不利,为师也一定会保护你的再者,睚眦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离军营越近一天,自己就越担心一分要被小徒弟送去给那些个粗大兵们训练。

    “小牙,你也这么觉得么”韩湛远看怀中的小东西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自己,笑问道。

    睚眦赶快点了点脑袋。

    “也好。”韩湛远自斟自酌了一番“既然是这样,有一个地方我需要先去一趟。”

    “什么地方”周其佩不由得停下手中筷箸。

    “宁安。”韩湛远拇指摩挲着杯沿,良久才轻轻吐出这两字。

    周其佩一惊,手中筷子掉在了桌上。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才收拾了筷子,压低声音问道“你去宁安做什么那里不是瓦剌兵去年攻下的地方么”

    韩湛远拉住周其佩的手,在他的掌心轻轻写了几个字。

    “副将”周其佩张了张口,发出两个轻得不能再轻的音节。

    韩湛远点点头,两人眼神交汇,伙伴间的默契已经达成。

    睚眦趴在一旁眨眨眼睛,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还有相互意会的眼神,心里莫名一阵烦躁。低头忿忿啃了一口羊羹,是酸的。再喝一口甜鸡蛋羹,还是酸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睚眦窝在韩湛远怀中,两眼发直的想了一个下午的法子。

    不如直接恢复人形,告诉自己的小徒儿自己就是那毛茸茸的小东西不行不行,为人师表,最重要的就是威严。威严一失,那还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后任这小徒儿宰割了

    要不就变回来后说自己出去办事回来了,至于小牙,装傻充愣便是。反正一只小兽么,就当是走丢了罢。不过要是自己那个死心眼儿的小徒弟伤心怎么办

    睚眦思来想去,在否定了一个又一个设想后,终于沮丧地发现了面前最大的问题韩湛远很有可能喜欢的是这个毛茸茸的小牙,不是那个风流潇洒的睚眦师父。

    睚眦这会子彻底蔫了,蔫得比那地里霜打的茄子还要透。

    韩湛远觉得最近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有点子不大对劲。

    且不说打大前天晚上起就病怏怏的没有一点儿精神,就连晚上和自己在一起睡得也不踏实。往往自己半夜醒来,小东西还在一边滚来滚去烙饼似的。

    连忙请了镇上有经验的道长来看,花白胡子的道长扒着睚眦的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了老半天,也只是连声叹气,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韩湛远心疼睚眦,这下子更是成日里抱着他不撒手。把周其佩恨得一双眼睛要冒出火来,嘴边也因为怒火攻心燎了几个泡。

    “喂,小东西,我警告你,不要在本大少爷的眼皮子底下玩什么把戏湛远他是本少爷的,你抢也抢不走”趁着韩湛远放下睚眦去取药的功夫,周其佩横眉竖发的威胁着对面无精打采的小

    兽。

    睚眦心里正烦着,这几天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好主意表明身份,吃嘛嘛不香,睡得也不好。真真是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面前张牙舞爪的情敌也没心情搭理。

    周其佩只见对面的小东西懒懒抬了抬眼皮,颇为不屑的扫了眼自己,就转过头去,再也不多看一眼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趣得很,只得低头一个人猛灌茶水。

    是以韩湛远回屋时,惊讶地发现一人一兽无比和谐地相处着。

    “小牙,来,乖,喝了这碗药。”韩湛远好脾气的舀了一勺药,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正好温热适宜,才将勺子递到睚眦面前。

    睚眦有多喜甜食,就有多怵苦味。药还没沾一星半点,光是闻那刺鼻药味,头皮就不由得一阵发麻。

    眼见着勺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睚眦“嗷呜”一声,跳下了桌子一窜没了影子。

    “哼,我就知道那小东西是在装病。”周其佩忿忿喝了一口茶,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顿。

    韩湛远笑着放下碗道“其佩,我先出去一会儿,小牙对这里不熟,别跑丢了才是。”说罢,便

    起身出了门去。

    周其佩望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竹青色,咬牙切齿道“丢了才好”

    韩湛远找到睚眦的时候,睚眦正趴在别人桌上,两只小眼睛发直的盯着桌上一碗冰糖银耳莲子羹。与之平衡,桌旁一圈人也面色不善的盯着桌上这只毛茸茸的小兽。

    韩湛远几步快走过去,一把拎了睚眦的后颈,对着一桌人不卑不亢陪了个不是。

    “你想吃那个么”回房的路上,韩湛远揉了揉睚眦的小脑袋。

    睚眦忙不迭的点点头,末了,还示好似的,蹭了蹭韩湛远的手背。

    韩湛远停了步子,叫住身边一个小厮,淡声道“两碗冰糖银耳莲子羹,送到天字三号房中。”

    那小厮一叠声的应了,小步跑了去。睚眦和韩湛远方回到屋内,就看见方才那小厮在门外嚷了一嗓子,就一手一碗端了两大碗莲子羹进来。

    睚眦欢喜的叫了一声,立即窜到桌子上,两只小爪子扒拉着碗沿,就着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恩,味道比起天宫里的虽然差些,但是聊胜于无。睚眦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巴,这几日的困顿之气一扫而空。

    “还要么”韩湛远看了桌上另一碗羹,笑着问睚眦。

    “这可是我的”周其佩毫不客气的一把揽了那碗莲子羹过去,稀里哗啦的大口吃了起来。没几下,一碗羹就见了底。

    “其佩”韩湛远皱了皱眉头,但是旋即又笑了起来“其佩,我记得你可是最不爱吃这些个甜羹了。”

    “这”周其佩一下子红了脸,嘴上硬着道“其实偶尔喝喝也挺不错的。”

    韩湛远不以为意,顺了顺睚眦背上的毛,抬头对周其佩道“后天便可入宁安城了,其佩,我看咱们今晚需得好好商议一番。”

    周其佩点点头“好,我也正有此意。我看这次皇上不仅将彻查粮饷之事交由你做,更是直接暗中任命你为副将,其中考量观察之意更甚一些。”

    韩湛远笑道“不愧是其佩,一语中的。”说着,拍了拍睚眦的小脑袋道“小牙,我和其佩还有事要议,今晚你便早些睡罢。”

    睚眦不满的用小爪子挠了挠韩湛远的胸前,韩湛远只是笑着揉了揉睚眦的脑袋,并没有吃睚眦这招可怜兮兮。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睚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屋外的梆子已经响过了三声,韩湛远依然没有回来。

    想到周其佩临走对自己那个得意洋洋的笑,睚眦就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的衣服抓成碎渣渣。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忍了,尽快、马上、现在就必须恢复成人形睚眦一手拈诀,准备化作自己人类模样。

    “吱呀”房门却在这个时候不紧不慢的开了,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牙,睡了没”微凉的指尖抚上额头,带着夜色般温柔的沉水香。

    睚眦满腔的热血像是突然被浇上了一桶冰水,“滋”的灭了。

    第二十一章

    宁安,历来为兵家重地,也是当朝对外的第一道防线。城墙高筑,水源充足,易守难攻。

    二年前瓦剌兵倾巢五万余人来袭时,因为主帅的判断失误而使援兵未发,致使城中人手不足。守将率城内五千兵士浴血奋战,但终寡不敌众,战至城中弓箭全尽所有士兵尽亡,而沦陷瓦剌军之手。

    睚眦对于这凡间琐事自是不关心,只是一路上听韩湛远和周其佩两人絮叨多了,也渐渐明白宁安城的现状。

    城中汉族百姓地位几近奴隶,瓦剌士兵可以随意买卖百姓。若是路上看见汉人不顺眼,即使杀了那人也只需赔偿二十两银子。再加上战术地位的重要性,因此韩湛远的首要打算,就是收复这宁安城。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宁安城果真名副其实,铜墙铁壁高不可攀。若不是当初双方人数悬殊以一敌百,否则寻常情况下是断断无法攻下的。

    韩湛远抱着睚眦,和周其佩并肩站在宁安城下,望着来来往往出入城的人们。

    “看起来进城的以商贾居多啊,嘿嘿,我的预测还是蛮准的吧。”周其佩双手抱肘,歪着脑袋看着一队正在排队等候入城的商人,心情甚好。

    睚眦趴在韩湛远怀中,阴恻恻抬眼看了周其佩一眼,心中开始不怀好意的偷笑。

    “宁安虽然水源食物充足,但是日常用品大多还是得依靠对外买卖。”韩湛远远望城门,双眼微眯“但是我们想要扮作商人,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周其佩有点儿激动,急巴巴的问道。

    嘿嘿,我就知道。睚眦蹭了蹭韩湛远的胸口,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盹儿。

    “因为宁安戒严严格,出入的商贾大多是熟商,像我们这种新面孔,或许还会被当做奸细抓进去。”韩湛远淡淡道。

    那厢韩湛远的话音未落,周其佩就哀嚎一声“那,那我在前面镇子上买的布匹,都,都没用了”

    韩湛远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哪知道你出去办事就是自作主张的买布匹只当做是你又和这小东西犯别扭了出去转转。”

    周其佩又是一声哀嚎“我的一百两银子那可都是上好的布料”

    “周大人,你尚书府反正向来不缺银子,就甭在本侯面前哭穷了。”韩湛远半分同情心也无,一门儿心思都放在研究门口往来商队上。

    睚眦觉得天气真好,真呀么真个儿好。

    “有了。”就当周其佩倚着那株歪脖子老树悲痛欲绝地快睡着的时候,韩湛远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有什么了”周其佩一下子跳了起来。

    “有进城的办法了。”

    周其佩那一车布料总算没有白费,而是作为混入商队的交换条件,给了一队布匹贩子。

    “果真是无商不奸”周其佩一脸悲愤“一百两银子,都够我买下他整个儿车队了”

    睚眦被韩湛远藏在怀里,此时正探了半个头出来幸灾乐祸。却被周其佩一眼看见,当即就像抓住

    了万恶之源罪魁祸首,开始忿忿转移攻击对象。

    要不是这小东西故意日夜不分的和自己的青衣小侯爷赖在一起,没准儿这几天早就能和湛远同卧

    一榻了。有几次想趁着聊正事太晚抵足而眠,竟然都被这小家伙从外面溜进来,一骨碌窜上自个

    儿的小侯爷怀里撒娇打滚扒爪子,坏了自己的好事。一次是从门缝,一次是从窗沿,还有一次,见门窗都被自己关得死死,竟然不怕死的直接从屋顶掀了瓦片跳下来。

    周其佩觉得,面前这毛茸茸的小东西,就是天降煞星。

    正说得起劲,忽然嘴巴被韩湛远用指尖一比“嘘,要到我们了,正经点儿。”

    睚眦也很是配合的埋头钻到了韩湛远的衣服里。四处瞅瞅,为了更好的隐藏身形,特意绕在了韩

    湛远的腰上。

    韩湛远原来穿的就是宽袍大服,加上身体偏瘦削,因此竟然也没有引起看守的怀疑。二人一兽混

    在商队中顺利入城。

    不过入了城,睚眦反而不想出来了。

    想不到自己这小徒儿看上去虽然瘦了些,但是身材却是一流的好嘛,睚眦头顶着韩湛远的小八块

    腹肌暗暗想。

    腰身两边的凹陷正好可以让自己的脖子和尾巴舒舒服服的靠着,尤其是身上那股沉沉的香味,

    恩,回了天宫,得让他们把府里的被子都熏了这种香还有透过单衣传来的暖暖的温度柔

    韧结实有弹性的身体

    睚眦很不客气的就这么睡着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小客栈留宿,方一进房间,周其佩就怒不可遏的伸手向韩湛远腰上掐去。

    死禽兽,从进城到现在,整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里这小禽兽居然就这么缠在自己小侯爷的腰

    上周其佩觉得,婶可忍,叔不可忍。

    “好了,其佩,别闹。”韩湛远向周其佩笑笑,兀自解了外衣。

    于是两个人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睡得正香。

    “湛远,我说要不干脆把这小东西寄放在客栈老板那儿,否则我们出来探听消息也不方便不是”为了扔掉这个小包袱,周其佩一路上费尽心机,唇舌花了无数。

    韩湛远顺了顺有炸毛倾向的小东西背上的绒毛,这一回经过认真思考,竟然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其佩说的在理。”

    那一霎那,周其佩泪眼朦胧,只道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这一次,曙光就在前方。

    忽然前方人群有一阵骚动,紧接着便让出了一条道。四五个身穿铠甲腰挂长刀的汉子,大摇大摆

    地走进了前面的一座酒楼。

    “这样罢,先用了午膳,再将它送回去也好。”韩湛远眉头微蹙,低头揉了揉睚眦的脑袋。

    “也好。”周其佩心领神会。

    到底是边关,即使最好的酒楼也难免显得小气简陋。

    进了门,就有小二拦上前来语气冷淡“二位客官,小店今儿有贵客,您还是去别家吧。”

    周其佩冷笑一声,一锭银子在空中画了个圈儿,稳当当落入小二怀里。

    “我们要贵客旁边的包房。”周其佩一挑眉毛,目光扫得那小二身上一阵哆嗦。

    “二位,您里面请”小二立即换了一副姿态,点头哈腰地笑道。

    二人进了包房点好菜,便开始四处在房内顺着墙根摸索。睚眦趴在椅子上看得好奇。他自小接触

    的多是神仙,对凡间事也只是无聊时走马观花的一看,此时见这两人动作奇怪,一时还不明了原因。

    “找到了。”韩湛远在墙角处发现了什么,对周其佩比了个手势,周其佩便立即轻步走了过去。

    睚眦好奇,也跃下椅子,一溜小跑地凑上了前去。

    原来在包房和包房见,有一个被堵住的小孔。将小孔中的东西抽去,便可以模糊听见隔壁的对

    话。睚眦心中叹了一句,敢情这军事重地,向来是不少探子的。

    韩湛远看了看四周,皱皱眉头,向着周其佩的袖子指了指。

    “做什么”周其佩被弄得莫名,低头了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一脸迷惑。

    “银票。”韩湛远言简意赅。

    “你要银票作甚么”周其佩不敢放大声音,只得用唇语表示。

    韩湛远抿唇一笑并不言语,低头仔细将几张稍新的银票卷了起来,弄成一个上大下小漏斗模样的

    形状,小的一头伸入小孔,自己则凑上大的一端听。

    “原来如此,小侯爷果真足智多谋。”周其佩在一边感慨了一句,立即遭到了睚眦的鄙视。

    “小东西看什么看,这儿办着正事,一边儿呆着去”周其佩趁着韩湛远听墙角听得认真,一边

    伸了手去赶正赖在韩湛远脚边的睚眦。

    睚眦哼了一声,小小的眼中红芒一闪而过,两只后腿一撑身子一跃,就牢牢咬住了周其佩的胳

    膊。

    “你你你你怎么身子不见长牙齿倒是变利不少”周其佩倒抽一口冷气,胳膊上吃痛,奈何

    此时又大叫不得,只能紧紧拧着眉头一边拼命甩着袖子。

    睚眦干脆四爪一搭,就攀上了周其佩的胳膊,任是周其佩在一边如何跳脚甩袖,都我自岿然不

    动。

    万幸的是,韩湛远总算在周其佩的胳膊被睚眦咬断之前结束了窃听行为。

    “小牙,别闹。”依旧轻轻浅浅一句话,睚眦立刻收敛起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一溜烟窜到了自

    个儿小徒弟的身上。

    “怎么咬得这么厉害。”韩湛远抬起周其佩的胳膊看了看,发现外边的两层衣服已经被撕开了一

    个大口子,所幸边关寒重,穿着较多,只是受了些皮肤擦伤而已。

    睚眦将脑袋埋在韩湛远怀里拱了拱,似乎颇为委屈。

    韩湛远果然吃这一套,还不待周其佩开口兴师问罪,就先袒护起来“其佩,小牙不懂事,你别和个畜生计较。”一句话轻轻松松便带了过去。

    畜生周其佩恨恨地想,这小东西分明就是个禽兽,禽兽

    第二十二章

    “你方才都听到了些什么”隔壁包房转来一阵椅子和地面的吱呀摩擦声,一顿酒宴终于结束。

    待散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后,周其佩才问道。

    韩湛远此刻正舀了一勺甜羹喂着睚眦,听闻周其佩问话,才抬头道“其实也没什么,那几个人都是这宁安的都尉,今日晚上有一批军火将运至城中,那几个在商议分配问题。我已经大致弄清

    楚他们军火库的位置,出宁安之前不妨送他们一份大礼。”

    “好”周其佩激动地一拍桌子,桌上盛着甜羹的碗晃了晃,溅了睚眦半脑袋汤花。

    军火库坐落于城西南一处偏僻角落,依山而立。地势空旷反而难以隐藏身形,韩湛远和周其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得以靠近军火库。

    两人绕过来回巡逻的兵士,悄悄摸到军火库的暗门。韩湛远掏出一根银簪,熟练地用尖端伸入锁

    内轻轻捣鼓几下,那锁便轻微“咔嚓”一声,应声开了。

    入了库,一股武器的铁器味儿涌入鼻子。

    “我去火药那边。”周其佩拍了拍韩湛远的肩膀,顺便拿过韩湛远手中特制的炸弹。

    “你确定没事儿”周其佩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形状小巧的炸弹“要是时间计算错误,咱俩都得

    去见阎王爷。”

    没事儿,还好本宫和阎王那老小子比较熟。睚眦在一边听着,听到提到了自己的老朋友,一下子

    来了精神。

    只可惜这两位在阎王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多作停留。韩湛远淡淡一句“我做的东西还怀疑甚

    么”便将周其佩一句话噎死在嗓子里。

    之后俩人相互望了一眼,点点头,便转身开始各自的任务。

    韩湛远带着睚眦悄身靠近冷兵器一边,在心中根据武器的品种和数量,暗自估算瓦剌兵的数量。边关本就寒冷,武器库更是阴寒有加。睚眦向来是喜暖恶寒,本能地一个劲儿地往韩湛远衣服里

    头钻。

    “别闹,我这有正事儿。”韩湛远这回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埋了半个脑袋在自己胸前的睚眦拎了出来,想了想,还是将它笼在了自己的袖子中。

    忽然军火库中灯火忽亮,脚步大作。间或还有铠甲铿锵碰撞声,长刀齐刷刷地半出鞘声。

    灯火映得韩湛远双眼一阵不适。心中却暗自懊恼一声,韩湛远还来不及看清面前形式,便两足一

    点广袖一挥,手腕一翻顺势从旁边抽出一把长刀,迅速向军火库大开的正门冲去。

    甩了个刀花,韩湛远单手一格一劈,便将前面一人撂倒。之后如法炮制这两招,竟也逼得一干士兵连连后退。

    睚眦一眼便认出韩湛远的刀法正是自己当年所教,心中不由的一阵成就感顿生。

    恩,不错,就是这样。

    哎呀,刚才那一劈要是能更下一些,一定可以一击致命。

    好就是这样,刚才那反手一刀用得好

    睚眦挂在韩湛远身上,对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是越来越喜欢了。

    韩湛远不负师望地冲出了一干士兵的包围,就向门外掠去。睚眦心中欢喜,一激动便忍不住拍了

    拍小爪子。

    这不拍不要紧,可睚眦高兴之下,忘记了自己现下可是靠这两只小爪子才挂在小徒弟身上,一拍

    爪子,整个儿便掉了下去。

    韩湛远还未察觉,待睚眦回过神来,已经一路远远离开。

    忽然军火库的另一端也传来兵刃相接的金石之声,而后又是一阵厮杀惨叫,紧接着是慌乱脚步。

    睚眦便知,周其佩也已经成功突围。

    “来人,把这只小畜生给我抓起来”一张气急败坏的面孔出现在睚眦跟前,晃眼得很。睚眦一下认出,这满脸虬须的汉子正是昨天白日那几个都尉之一。

    “是”身边一队士兵听令,将睚眦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睚眦觉得好笑,一干人警戒森严,就是为了抓一只小犬儿似的东西正想好好戏弄一番面前这群

    人再逃之夭夭去会自己的小徒儿,忽听得那虬须汉子又是一声“抓住以后,将这小畜生剥了

    皮,给兄弟们红烧着吃”

    睚眦磨牙霍霍,业火顿生。凡人愚钝,果真是不堪相言心中冷笑一声便要拈诀化出人形,给面

    前这帮凡人好好晓以颜色。旁边却有一个幕僚模样的人狗腿地凑到那都尉面前,如此如此的嘀咕了一般,那都尉立即连连点头,脸上笑颜逐开。

    睚眦听力不是盖的,听明白那幕僚说的是将自己留下来,做个诱饵。兴许方才两人还会回来。

    其实对于这种看法,睚眦觉得很是可笑。换做是自己,大抵也不会为了一只小东西而冒了生命危险前来吧。但心底又忍不住妄自猜测,自己在那小徒弟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于是堂堂的龙二太子殿下,头一次甘心被人抓了起来,脖子上套了铁圈。像模像样的关在牢房里。

    睚眦躺在潮湿的稻草上,打着哆嗦想自己这是何苦来哉。

    “咦,二哥,你怎么会被人关在了牢里”睚眦正在稻草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一个魔音窜入耳朵。

    心中低骂一声,睚眦拈了一个隐身诀化成人形。这样外人看来牢中依然是一只小狗,但实际上自

    己已经脱离铁链化成人形,站在眉开眼笑的嘲风面前。

    “三弟,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睚眦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面前自己的同胞弟弟,双手拢了拢袖

    子。

    “没事,我正去找大哥呢,就想起二哥你来了。结果借了大哥的轮回镜一看,就看见二哥被关了起来。弟弟我这不是担心二哥么。”嘲风笑嘻嘻地拍了拍睚眦的肩膀“不过现下看来,二哥过得还不错,弟弟我也就放心了。”

    睚眦冷哼道“大哥呢”和嘲风互相看对方的笑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比之下,睚眦倒更是

    挂念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哥。

    “大哥他”嘲风的语气迅速低落下去“大哥他很不好。天魔上次出现以后又藏了起来,大哥现在连轮回镜也不关心了,只是日日望着那一管竹笛发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睚眦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跟大哥说让他不必自责。既然有了上古神族的血脉,就有自己的责任。他当年也是为了天宫,怨不得他。”

    嘲风难得的赞同地点了点头“大哥心里也明白,可是唉,这两个人负气了几千年,只是都看不破罢。倒是我们旁观者清。”

    睚眦心思又不得转到了自己的小徒弟身上,再往后,嘲风说了的话也有些听不进去。

    “二哥,我看你的事情也抓紧办办吧。我就先走了。”嘲风抬眼望了一眼窗外,正是月色中天,

    夜凉如水。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竟然难得露出一丝正经的意味。

    “恩,哦。”睚眦有些听不明白“你的事情”自己有什么事情好办的。倒是最后嘲风的表情,倒是反反复复在睚眦心里咂摸了个遍。

    自己的这个弟弟,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睚眦思量了一个晚上,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睚眦百无聊赖的在墙上画着正字。

    莫不成自己的小徒儿果真抛下自己,和那周姓小子私奔了不不不,要也是那个该死的周姓小子

    勾引自家徒儿。

    睚眦左想右想,越想越心烦意乱,只盼自个儿的那个傻徒儿不要被周小子的花言巧语骗了去才好。

    恩,自己的小徒弟那么聪明,肯定不会上那周小子的贼船。

    不过也不一定,人家那可是竹马竹马,朝夕相处,说不准早就有感情了。

    那周小子论相貌、论能力、论武功,哪一点比得上自己了

    有句话叫功夫下得深,铁杵磨成绣花针。周小子那么执着,没准韩湛远就心一软

    睚眦脑海中蹦出俩个小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别扭到最后,睚眦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一片,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开始挠墙。

    忽然牢里传来一阵喧哗,牢中突然多了一个人。

    “小牙,我们走”韩湛远一身竹青长衫负手而立,长刀刷刷砍断睚眦颈上铁链,蹲身一把将睚

    眦抱入怀中,一手提剑飞身离开。

    行至半途,忽然两面有大量弓箭手列阵以待。

    韩湛远低呼一声不好,长身一掠,便要突围而出。与此同时,流矢齐发,之见箭雨之中一团白光

    翻飞,青色衣角忽隐忽现,刀法舞得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惊艳四座。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韩湛远只抵挡了一阵,便肩胛处中了一箭。

    身上力气流失得厉害,韩湛远咬牙勉力退到山沿,不得已带着睚眦退入了山林中。

    韩湛远抱着睚眦躲在一处隐秘山洞中,透过山洞的一点缝隙,隐约可见四周都是搜索的士兵。

    韩湛远的半边衣服都被鲜血浸透,唇色也变得苍白。睚眦是见惯死伤的人,对此倒是无甚意外,只是这伤口需得及时处理。否则一旦失血过多,怕是危险。

    所幸山中苦寒,伤口的血液很快便凝结了。只是韩湛远身上衣料正单,加之身上中了几箭,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赐良机

    睚眦望着自己的小徒弟,试探性的叫了几声。又用小爪子蹭了蹭韩湛远的脸,确定韩湛远熟睡后,便拈了一个诀,化作了人形。

    变成人形后再看自己的小徒弟,又和小兽模样时看有不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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