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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睚,报君以眦 第4节

作者:解蠡 字数:18707 更新:2022-01-04 21:34:51

    睚眦心中大气,向来只有自己差遣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到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把自己当做寻常作鸟兽一般对待只恨自己功力尚未恢复,只能朝着绯衣男子怒目圆瞪,两只爪子也威胁性的挥动。

    可惜睚眦忘记了自己尚是幼兽状态,这一番反抗落在面前两个少年眼中,倒更像是小犬撒娇。

    韩湛远看着面前毛发倒竖的小兽,脸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怎么样,看来他也挺喜欢我的。”绯衣少年不知怎么地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满面笑容伸手又要

    去揉睚眦的脑袋。

    睚眦瞅准了目标,趁着他伸手过来,恨恨张口便咬上了那人的指头。

    “哎呀,这小东西还会咬人”绯衣少年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剑眉微挑,星目圆瞪。不慌不忙的

    拿出手指,举到韩湛远的面前献宝一样“七皇子你看,痒痒的一点儿也不疼。你要不要也试

    试”

    指上淡淡两排牙印,丁点儿血都不见。睚眦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地里,怎么说他也是上古神族,居然连一个凡人的手指都咬不断。这话要是传出去,他龙二太子这辈子怕是别想在天宫里头过日子了。

    天干物燥,心烦气闷。睚眦用脑袋一拱被榻,干脆蒙头钻了进去,眼不见为净。

    尤其可恨的是,自己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徒弟见此还轻笑了一声,才开口道“其佩,别闹了。你今日过来,可是查到了什么消息”

    说着两人便渐渐走了出去。睚眦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也只能听到两个模模糊糊的声音。

    在青衣侯府的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睚眦趴在院子里专门为自己打造的檀香木摇椅中晒着太阳,两只前爪随意的搭在脑袋下面,半歪着头看那明晃晃的日头。

    今儿的时点快到了吧。睚眦在心中默默倒数着,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院子内的脚步声恰到好处的响起。

    睚眦抬起脑袋悄悄望了一眼,又是昨天那个小丫鬟。

    没趣。睚眦埋下脑袋,自顾自地打盹儿。

    小丫鬟见睚眦正在午歇,轻手轻脚的将手中的一盘桃花糕放到摇椅一侧的几案上,又轻手轻脚地

    退了下去。

    香糯的甜味一直窜到心尖上,睚眦咽了咽口水,将头埋在被子里就是不看一眼。

    好不容易挨到日落西山,腹内早就是空空如也。可恨韩湛远还是没有出现。

    睚眦恨恨爬了起来,两只小爪子一左一右地一扒拉,便像模像样的抓起了一块桃花糕在手中。

    正待要放入口中,院门口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睚眦飞快吞下手里的桃花糕,两只小爪子拍尽碎屑,又是蒙头闭眼就装作大睡。

    “小牙,小牙”韩湛远步入庭院,轻声唤了两句。见毫无动静,又悄悄走近了看。

    这一看,韩湛远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伸手搔了搔睚眦的小腹,一边装作自言自语道“看来是这

    糕点味道不好,罢了,以后不再做便是。”

    睚眦此时正闭眼回味着方才那囫囵吞下的桃花糕,越品越觉得糕质酥软回味绵长,正和自己的胃

    口。听见韩湛远这么一声,赶忙睁开了眼睛,不情愿地“唔噜”了一声。

    再看韩湛远那一双寒潭幽深的眸子,睚眦才发现自己中计。

    “怎么,不想看见我那我可就走了。”韩湛远觉着面前这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甚是有趣,也耐

    下性子逗了他玩。

    睚眦其实也说不上有多离不开韩湛远。只是这府里虽大,但是没甚意思。

    白日里头除了晒晒太阳打个盹儿,要不就是看天上云朵飘来飘去,就再没有别的乐子。偏偏自己

    这个小徒儿忙得很,每日天不亮就要上朝议事,下了朝也不得闲,一进府门就直奔书房,还不得让外人打扰。

    睚眦几次扒着窗沿想要偷偷爬进去,都被他拎了脖子提了出来。

    看着书房的门在自己面前“砰”的一声关上,睚眦觉得玻璃心再次碎了一地。

    原本前些天午时过后韩湛远还会到后院来逗逗自己,这两日成天介的看不着人。估摸着十有八九

    又是和那周其佩厮混去了。

    好你个韩湛远,为师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居然翅膀还没硬胳膊肘就向外拐了。睚眦每每想到这

    一遭,就恨得牙痒痒。再加上第一次见面时就和那周家的大公子看不对眼,新仇又添旧恨。这么一来,越想自己的宝贝徒儿是和那么个小子混在一起,睚眦就越是憋气。

    睚眦这会儿又钻起了牛角尖。

    两只小爪子一拍,拍落了韩湛远的手。身子一扭,拿了个后脑勺给韩湛远瞅着。

    这么别扭闹着,曹操就来了。

    “咦,你和这小东西又闹别扭了”睚眦一听这声音,就不自觉的磨了磨后槽牙。

    韩湛远倒不甚意外。他十四岁时便与周其佩交好。两人一见如故,诗词文赋刀剑兵书,一通比试

    下来便引为知交。更有周其佩的父亲是户部尚书这一背景,政治考量加上少年心性相投,相互间的拘礼也没有许多。

    最近青衣侯府上请了一批江南厨子,刀法一流做菜色精美,被周其佩听说了,自此隔三差五便寻了借口过来蹭吃蹭喝。

    “晚膳还有些时候,你今儿个可是来早了。”韩湛远笑道。见睚眦别了头去看周其佩一时分神,一把将睚眦拎了起来,抱在怀中。

    周其佩眨眨眼睛,笑着伸手过来又要揉睚眦的脑袋。

    睚眦喉咙抗议地发出一声“咕噜”,脑袋一偏,躲过了周其佩伸来的魔爪。

    “小东西还挺认生。”周其佩干笑两声,摸摸鼻子觉得无趣,只得拉了韩湛远的衣袖一路拽着去了后厅用膳。

    睚眦窝在韩湛远的怀里,把一桌好菜看了个清清楚楚。

    松鼠桂鱼,糖醋里脊,古脑肉,龙井虾,更有那杏仁饼南瓜酥,四喜饺子红豆羹,香味像猫抓一

    样,一下一下挠着睚眦的小心肝儿。

    睚眦暗自喉头滚了滚,两只前爪小心的搭着桌沿,便伸了小脑袋不停张望。

    周其佩顺着睚眦的目光寻到了一碗红豆羹。看着睚眦那溜溜圆的眼睛和一脸的迫不及待,周其佩

    不由得大笑着端过了那碗甜羹,举到睚眦面前。一边不断用勺子翻搅着甜羹,一边笑嘻嘻道“来,叫声哥哥。叫声哥哥就喂给你吃。”

    睚眦觉得要是自己现在恢复了功力,第一个砍的,就是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混小子。

    第十六章

    睚眦恨恨“汪”了一声,扭头又钻进了韩湛远的怀里。

    韩湛远轻轻一笑,顺手将那碗红豆羹从周其佩的手中接了过来。勺子浅浅挑了些羹汤,递到睚眦面前“小牙,喝吧。”

    睚眦不由得感叹一番,还是徒弟好,既温柔又贴心。虽然平日里大多时候淡薄了些,但性子还是招人喜欢得紧。

    当即张嘴伸舌舔了一圈勺子。

    红豆羹入口,一路甜到了心窝里。

    “来,小牙,吃一块松鼠鳜鱼。刺我已经吩咐厨子挑了。”韩湛远扦了一筷子肥嫩的鱼肉,放在睚眦嘴边。

    虽然形容像极了小犬,但是睚眦荤腥不忌。管他鱼肉猪肉羊肉鸡肉,张口便吃。韩湛远也只是初识小小诧异了一下,之后便依着睚眦这个在他看来有些怪异的毛病。

    “来,小牙,这是糖醋里脊,你最爱吃的。”

    “小牙张嘴,吃一块杏仁酥。”

    “小牙,要不要喝口水”

    一边周其佩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看着韩湛远不亦乐乎地给睚眦喂食,心里对这小家伙不由得嫉

    妒起来。

    “唉。唉。唉。”周其佩一手支颐,连着叹了三声。

    韩湛远也就闻声放下筷子,奇道“其佩,怎么,莫不成这菜不合你的胃口”

    周其佩颇为沉重的摇了摇头“人不如新,衣不如故啊。”

    韩湛远轻笑一声,道“其佩,你这是在与畜生争风吃醋么”

    睚眦听闻韩湛远唤自己一声“畜生”,差点没一口气气背过去。当下只得耐了性子,且看周其佩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

    周其佩看了一眼攀在韩湛远怀中剑拔弩张的小兽,故意苦着脸道“湛远,咱们相识这么多年,

    你可是一口菜也没喂过我。”

    啊呸居然把主意打上了本殿下的徒弟睚眦的小爪子收得更紧,生生在桌上划出几道白痕。

    还好自己的这个小徒儿够争气,之一句话便云淡风轻的带了过去“其佩,照你这么说,岂不是

    还要我成天介的抱着你,这样才算扯平了”

    周其佩眨眨眼睛,思忖了半盏茶的时间,到底没敢说个“是”字。

    这一句,睚眦胜得风风光光。

    一顿饭就在周其佩拉长的脸中结束。末了韩湛远起身回屋去取东西,没顾得上带着睚眦,周其佩趁机发难,一手抓着睚眦毛茸茸的颈背,一手恨恨敲了敲睚眦头上两个突突的小角,威胁道“小东西,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总之湛远是我的,你休想和我抢他”

    睚眦的脑袋被敲得生疼,当即毫不示弱,四肢拼命挥动,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气愤地瞪得老大。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面前这个红衣小子就是对自己家的小徒儿看上了眼

    睚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这般生气,只盼自己当下恢复力气,一口咬断这不知好歹的小子

    的脖子。

    天不遂人愿,睚眦的举动对周其佩造不成半分威胁。

    周其佩看着这个毛茸茸一团球似的小东西在自己手中挣扎了老半天,一双星目弯成了两泓秋潭。

    又过了半天,估摸着韩湛远快回来了,才心满意足地放了手,拍拍双手便抬步离去。

    睚眦恨得咬牙切齿,小爪子在地上一按,便一跃而起,咬上了周其佩的衣摆。

    “撕拉”一声,绯红卷着山水纹的衣摆落了一片在睚眦嘴中。

    “小牙,休得胡闹”恰巧迈进门槛的韩湛远看到这一幕,立即低斥一声,快步上前将睚眦整个

    儿拎起,转头对着周其佩皱眉道“其佩,这”

    周其佩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不碍不碍,回去换一件便是。不过湛远,这小东西你长期这么惯着也不是个办法,我看该找人。”

    望着手中炸毛的小兽,韩湛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因着周其佩的那一句话,睚眦在青衣侯府上的日子一下由天堂坠到了地狱。

    先是自己那个糊涂徒儿听信了周小子的谗言,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一名颇有经验的猎户来。猎户平日与猎犬打交道甚多,对犬类习性了如指掌,更知道如何训练出最勇猛的猎犬。此次能够得到皇帝最宠爱的七皇子青眼,猎户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这么一来而去的,可苦了睚眦。

    每日清晨便要被猎户提出被窝开始训练,一直要到正午才得休息片刻。午膳过后又是训练,奔来

    往复,好不容易挨到日头西落,也就是能刚刚和自己的小徒弟共进一顿晚膳。夜幕全落之后,还得被拎出去锻炼夜间巡捕能力。

    睚眦的武艺到底是天宫中数一数二的,这点子皮肉之苦忍忍也就过去。

    只是最可气的莫过于那周其佩,专门挑了那晚膳之前片刻来看自己的热闹。昨天又被嘲笑了一

    通,说甚么有余勇猛不足。在晚膳时,更是故意坐在自己小徒弟的身边,吃得一脸喜气洋洋。晚膳结束,还当着自己的面牵了小徒儿的袖子,一路直往书房去也。

    想到这里,睚眦死力举爪向面前的木头桩子一拍。

    “好”对面的猎户终于在睚眦眼中发觉了一丝斗志,不由得拍手称了一声好。看着碎了一地七零八落的木屑,睚眦心里才算舒畅几分。

    睚眦一边忍气吞声地受训,一边每日不忘运功疗伤。

    起先浑身使劲全力能够调出的真气也不过丝毫一缕,往后则与日俱增。到了三个月后,体内真气游走已经顺畅如意,胸口也不再偶尔发闷。

    今晚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圆时分,睚眦身上的法力可以最大限度的凝聚,而同时身上的仙气则

    受了满月的影响,被遮去大半。

    睚眦悄无声息的藏身在侯府偏僻一角,开始运气疗伤。

    真气收到满月的牵引,比以往更加汹涌。睚眦费了一番功夫,才牵制住体内游走不停的真气,将

    它们渐渐引至一个方向。

    漫长得仿若几千年时光过去,睚眦微睁双目,红艳的光芒在夜色中尤为妖娆。

    口中轻念一决,阵风吹过,庭院中蓦然出现了一个男子。长身玉立与一轮光华之下,一介白衫衣

    袂飞扬,半束的黑发在夜风中低舞缠绕。红睛之中一轮血月,收纳了天地的精华。

    睚眦微微一笑,展袖在原地绕了一圈,对自己功力的恢复甚是满意。

    “恭喜二哥伤势痊愈。”一个声音突然在半空张扬的响起,片刻之后,一个穿着杏黄长衫的少年

    翩翩落在睚眦面前,双手一抱拳笑嘻嘻道。

    睚眦觉得胸口突然又有点子发闷。

    “你怎么来了”不悦的挑眉看向嘲风,睚眦对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只有惊没有喜。

    嘲风毫不介意的嘻嘻笑道“三弟听闻二哥与天魔一战之后便不知所踪,心急如焚,特意下凡来

    寻二哥。怎么,二哥一点儿也不感动为弟的这一份兄弟之情么”

    睚眦冷哼一声“多谢。不过我倒更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今日将会恢复的”

    嘲风刷地一展折扇,不疾不徐地摇起扇子来“我并不知道,只是也不知道去往何处寻得二哥下

    落,便干脆在这青衣侯府边上住下。今晚忽然感应到二哥的真气,便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还真就遇上了。”

    睚眦望了一眼嘲风,张口还欲再问囚牛的情形,眼角余光却扫到院门口一角竹青。匆匆拈了个决,又恢复成了小兽的模样。

    嘲风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二哥这般模样,心中忽然记起那一壶桂花酿来。

    “二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哦呵呵呵。”嘲风冲着睚眦露齿一笑,笑得睚眦浑

    身一寒。说罢便踮足越出,杏黄的衫子掠过满月,惊起墙外几只麻雀。

    这小子今儿个怎地这般识趣睚眦来不及多想,摆了个姿势躺在地上,继续装睡。

    墙外,空旷的京城街道上,一个着一袭杏黄衫子的少年手摇一把碧玉扇,哼着小调喜不自禁。眉

    目得意的似要飞扬起来,唇角高高勾起,笑得一如偷着了糖的小童。

    看来月老倒是个厚道人。再过几个月也该到桂花开的时候了,到时正好拎了那一坛桂花酿上

    广寒宫去。

    第十七章

    韩湛远看见前方绻着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步子不由得轻了下来。

    无奈地叹了一声,脱下外衣,双手小心抱起睚眦,又将外衣轻轻地盖在睚眦身上。

    睚眦心中暗喜,眼睛闭得更紧了。衣服上还残留着鲜明的温暖,和深春的夜晚寒意比起来尤为让人眷恋。睚眦慢悠悠的一了一口气,顿时鼻腔中溢满了沉水香的醇厚。

    睚眦皱了皱鼻子,很是受用。

    韩湛远抱着睚眦走到了专门备给他的小床前,腾出单手理好了被褥,想要放下睚眦。却看见睚眦的四只小爪子紧紧攀着自己的衣襟,伸手试着掰了掰,小爪子却跟有粘性一般,粘上了就不再放开。

    韩湛远叹了口气,只得抱着怀里毛茸茸的小东西上了自己的床榻,盖了被子和衣而眠。

    睚眦这一晚,睡得十分之香甜。

    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韩湛远已经一早入朝了。

    咂摸咂摸嘴巴,睚眦只觉周身全是淡淡的沉香味道,回味悠长。

    再看到猎户的时候,睚眦突然觉得面前这个脸长得跟老杨树皮一般的老男人也可爱了起来。

    “湛远,我看这个小东西是越来越缠人了。再这么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恐怕你就得抱着他上朝了。”晚膳时分,周其佩一如既往的准时光临,摸摸下巴看着四只爪子全挂在韩湛远身上的睚眦道。

    睚眦扭头看着面前一脸不甘的周大公子,心中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其实平心而论,这位周大公子除了天天傍晚过来蹭饭这点人品问题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世家公子该有的谈吐不凡落落大方他都一个不拉,而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兵部侍郎,少年得意。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自己这位小徒弟和周公子亲近亲近,那是有益无害。

    只是徒弟是自个儿养大的,怎可随随便便就拱手送人

    睚眦深以为,这是一个原则性问题。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欺欺人是一个多么要不得的习惯。

    “湛远,你什么时候把这小东西借我回去玩个几天”周其佩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睚眦示威性的对周其佩龇龇了龇牙。

    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大好,变成幼兽模样不过是贪恋这青衣侯府的舒适,同时慢慢恢复法力。周其佩对自己从内到外,都构不成威胁。

    睚眦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在肚肠里转了三转,终于打定主意。

    于是韩湛远和周其佩破天荒地看见,那一团毛茸茸的小家伙从竹青衫子少年的怀中“嗖”的一下,窜到了对面绯衣少年的怀里,还十分友好的用脑袋蹭了蹭绯衣少年的面颊。

    周其佩眨了眨眼睛,心底里有点子开始发虚。

    “小牙,你想去尚书府住上几天么”韩湛远有些意外,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盈盈看着睚眦。

    睚眦小心肝儿晃悠悠一颤,用力点了点头。

    周其佩心里忐忑,但是面上还是一拍韩湛远的肩膀笑道“湛远,把这小东西交给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尚书府虽然比不得你这小侯爷府上,但也是委屈不得这小东西的。”

    韩湛远笑道“其佩,我是怕小牙胡闹起来,让你又被你爹训斥。”

    好主意,睚眦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越来越看好这个小徒弟了。

    周其佩担心的正是这个,但是瞅瞅睚眦尚未尖锐的小爪子,还有一副毫无威胁性的,心道就算是胡闹,也不足为惧。

    再说,到了尚书府要怎样对这小家伙那还不是一句话反正这小畜生又不能说话,还怕韩小侯爷知道不成就是看他成天赖在七皇子身边,碍眼扎眼得很。将他关在府里十天半个月,自己也好趁机发展发展和小侯爷的感情

    一想到这一层,周其佩的腰杆又直了不少。当即拍拍胸膛,容光焕发的笑道“湛远,这么说可就是你见外了。家母向来喜好养个小鸟儿小猫儿,见了这小东西,定然欢喜得很。想带这小东西回去,实不相瞒,也是家母听说青衣侯府养了个毛茸茸的小犬儿着实可爱,才三番两次的央了我。再不带回去给她瞧瞧,怕是我的一双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湛远,你就当卖了我这个人情罢。”

    一番话说的恳恳切切行云流水,连周其佩自己,都差点儿相信真是为了家里头那个爱唠叨的老太太,才勉为其难的。

    韩湛远望望面前的一人一“犬”,沉吟片刻方道“也好。且让他在你府上住个几天。”

    周其佩眉开眼笑的抱着睚眦告辞了。

    “小东西我警告你,到了尚书府你给我老实点儿”一路上周其佩连绵不休的对着睚眦耳提面命。

    睚眦在周其佩怀里扭来扭去,小爪子一分半刻也不停歇,将他面前的衣襟抓得成了布条儿。

    哼,要不是怕小侯爷难过,本少爷现在就把你剥皮剔骨煮了吃了周其佩揣着睚眦一路恨恨,进了府门儿就一甩手,把睚眦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

    真是不明白面前这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有什么好,竟受小侯爷这么待见。周其佩看着睚眦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拎着睚眦皱着眉头打量。

    谁人不知道,七皇子韩湛远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小小年纪出奇的老成。就是周其佩自己,也难得看见他对谁能像对待这小东西一样耐心温柔。

    哼,不就是长得毛茸茸惹人怜爱些么我周其佩那也是一表人才,京城之中倾慕我的女子排上几条长街也不为过。

    周其佩比来比去,心里越来越憋闷,鼻孔里传出一连串的冷哼。

    睚眦看着面前周公子那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心情一时大好。

    “少爷,您回来了夫人正找您呢。”一个圆脸的小丫鬟蹬蹬跑了过来,看见周其佩手中的睚眦,惊喜轻呼一声“少爷,您是从哪儿买来的这只小犬儿夫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走近再瞧,看见了睚眦头上两只光秃秃的小角儿,那丫鬟眼睛又亮了几分“少爷,您真是好眼光我这就去禀告老夫人去”

    真是不懂,这团小东西到底哪里好了周其佩气得一甩袖子,大叫道“回来”。说罢气汹汹越过吓得愣住的小丫鬟,拂袖径直去了后院。

    “娘。”后院中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低头赏花,听闻周其佩一声,惊喜转了头。

    周其佩的娘看起来很是年轻,秋水眼柳叶眉,肤如凝脂唇红齿白。笑起来眼波含情,眉梢眼角更添风情,是个十成十的大美人儿。

    睚眦努力挣扎,终于探了头望了一眼,觉得周其佩真应该感谢感谢自己的娘。

    大美人儿望着自己的儿子,很是宠爱道“佩儿,过来。娘去江南一趟,一个月都没见着你了,真是让娘想念得紧。”说罢起身拉了周其佩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小心打量着自己儿子。

    “恩,看起来小侯爷府上的厨子不错。”大美人儿笑意盈盈,看见自己的儿子一分未瘦,心中不由得欢喜十分。

    “娘,我都这么大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么”周其佩笑道,双手负在身后,悄悄用力捏住了一直不断扭动的睚眦。

    周其佩已经后悔了,要是让自己的老娘发现了这么个小东西,一旦看上了眼,那麻烦可就大发了。是以从进来开始,他便一直背着双手,将睚眦牢牢藏在身后。就算周围有仆人发现,但是他周大公子一瞪眼,又有哪个敢妄自发声

    “佩儿,你的手怎么了”大美人儿娘终于发觉不对劲,说着便要绕到自己儿子身后。

    周其佩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了一大步,尽量放轻松道“娘,没什么,就是,就是儿子最近喜欢这样站着。”

    大美人儿轻轻蹙眉,像是在思考什么。忽然一双杏仁眼中惊喜闪过,对着周其佩身后道“咦,老爷,您来了”

    “爹”周其佩心中大惊慌忙转身,暗自叫苦不迭。面前却空空荡荡全无一人,哪里有自己那个老道学的父亲半影

    周其佩额上冷汗冒了一叠,知道这是被自己的美人娘摆了一道。

    果不其然,大美人儿娘在身后发出一声轻呼,和之前那小丫环如出一辙。

    “其佩,你就把那个小东西给娘玩几天吧。”

    “其佩,娘一定不会告诉你爹的。”

    “其佩,娘养几天就还给你,就几天。”

    “其佩”

    最近周府上下,每时每刻都可以看到这么个场景周夫人提着八福摺金的裙摆,跟在自家小少爷身后,反反复复说的都是如上那几句话。小少爷则紧抿双唇,脸色发青的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犬儿,任凭美人周夫人如何温言软语,就是不答应。

    “娘。”周其佩无奈的看着一大清早就起来,挡在门前的美人娘,长叹了一口气“娘,你这么早起来,会睡眠不足的。”

    第十八章

    美人娘的一双美目牢牢黏在周其佩鼓起的衣袖里“佩儿,你要上朝,还是让娘帮你看着吧。放心,下了朝娘就还给你。”

    下了朝,估摸着自己就再也别想挨着这小东西一根毫毛了。

    周其佩扶着额头道“娘,你再不让开,孩儿早朝就要晚了。”

    “佩儿,那你就快点儿把它给娘吧,啊,乖”美人娘满脸期待地看着周其佩,一边忍耐不住地往那鼓涨涨的衣袖瞟去一眼。

    “娘,你再不让开,孩儿就翻墙出去了。”周其佩抬头打量自家的墙头,还好,不甚高,应该能

    够越过去。

    周其佩袖子里藏着的睚眦被他的一双手捂得憋气十分,闻见周其佩这么一声,精神不由得打起了十分。

    周其佩两袖一展,一个鹞子翻身就翻出了墙头,还未落下,手上忽然一下剧痛,让他不由自主松了手。

    睚眦忽地一窜,瞅准目标一溜烟的跑到了站在尚书府门口的美人娘的身边。

    “佩儿,早朝认真点儿,别分神,娘一定代你好好照顾小牙是吧。”美人娘笑靥如花,一手抱着睚眦,站在门口挥着小帕子看自己的儿子一步步挪开。

    “小牙,要不要吃这个”美人娘将一块香喷喷的梅花糕递到睚眦面前,讨好十分地问。

    睚眦懒洋洋看了一眼美人娘,懒洋洋叼了梅花糕,囫囵几口便吞下了肚。

    美人娘看着面前这一团毛球儿似的睚眦,心中越看越是喜欢。于是招招手又换了一样糕点,芊芊玉指捏起,耐心十足的哄着睚眦吃。

    边吃,还一边抱着睚眦,轻轻顺着睚眦身上的毛。玉指如葱,一下一下轻柔得如同三月春风。美人幼兽,浓浓的一股人间烟火味儿也雅致了几分。

    绝好的景致,周其佩和周尚书在一边看着,两人却俱是暗暗咬碎了一口牙。

    “娘子,今日方丞相请我去他府上用晚膳,礼部王尚书和他的夫人也会一同前去,不知娘

    子”周尚书捏了捏拳头,半晌终于打定主意,上前轻声软语的向自己的美人夫人好言问道。

    “不去。”美人夫人头也不抬,一双秋水眼全挂在了面前这一团小毛球身上。

    周尚书的脸色青了一分,深呼吸一口,还是温温和和好脾气的笑道“娘子,就当是给为夫一个面子,恩”语气已经是半哄半求。

    周其佩在旁边看着,心中为自己的老爹长叹一声。

    “不去。”美人夫人撅起了樱唇“老爷,你们男人们的正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去掺和什么不去不去。”

    “娘子。”周尚书可怜兮兮地道了一声,败下阵来。

    周其佩望着自己脸色发青的爹,忽然油然而生了一股上阵父子兵的勇气。

    “娘,听说城西新开了一家胭脂铺,要不要孩儿带您去看看”

    美人娘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神色间有几分犹豫“那,那家店能让小牙也进去么”

    “不能吧。”

    “那不去。”美人娘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坚决。

    “娘。”

    父子双双灰溜溜地走了。

    周其佩虽然内心为自己的老爹哀叹了一把,但是两厢权益,也只能委屈自己的老爹了。

    之前故意让睚眦以为,自己不愿意它赖在美人娘身边。现在那小东西已经被自己麻痹,在美人娘那里过得安安稳稳,自己这边的计划也能顺利展开了。

    周其佩摸摸下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纵英才。

    “湛远啊,今天我过来时正巧碰见了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听他说京城里的陈蕃阁又来了几位江南有名的才子,怎么样,要不要同我一道去会会”

    陈蕃阁原本是两位落魄秀才开的茶馆,因为进京赶考屡次不中,干脆做起茶馆的营生来。开始是三教九流皆不拘束,后来渐渐变成文人自发集会的场所。

    一来二去的名气大了,便逐渐成了京城中文人雅士最爱去的地方。煮酒论史青梅赋诗,去的都是经纶满腹的济世之才。有清谈政事,也有文墨风骚。韩湛远自幼看书不少,虽然不像几个兄弟一样接受过太学中师傅们的正统皇室教育,但是若真要论及文采风流,却是几兄弟中最出类拔萃的。

    不过去陈蕃阁,倒不是为了那一口文士的酸腐之气,而是笼络人心。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而这口的源头则在天下读书人。得读书人之心,则天下便已入囊半分。是以周其佩料定,以此为借口行约会之实,韩湛远定然不会推辞。

    当晚,周其佩笑得跟偷着了油的耗子一般半夜才溜回了尚书府。眉梢得意的似要飞出去一般,看得守门丫鬟一阵春心荡漾。

    此后则更是一日回来的比一日晚,更有借口商议政事,死乞白赖在青衣侯府过了一夜。

    睚眦在美人娘那儿饱食终日,成天介的享受周其佩父子俩的注目礼,受用得紧。不过日子没过上几天,就发觉了有些不大对劲。不过具体奇怪在哪儿,睚眦却总是说不上来。

    就这样,睚眦在美人娘那儿足足养肥了一圈,毛色油光水亮,小爪子也肉乎乎,搭在身上软绵绵似棉花一般。而周其佩则抓紧时间,努力发展和青衣小侯爷韩湛远的深厚情谊。

    傍晚,日落西山暮色四合,青衣侯府黑漆的牌匾上金粉洒下的四个大字尤为醒目。

    周其佩站在青衣侯府门前,想着那团小东西现下还在自己的美人娘的怀里撒娇,眯眼一笑,轻车熟路的摸进了府。

    韩湛远,七皇子,青衣小侯爷。周其佩默念了一长串名头,吃一口江南厨子做的杭帮菜,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韩湛远,舒爽十分,快意十分,下菜十分。

    “其佩,今日父皇在朝上所说临安府的那件案子,你如何看”

    韩湛远既是青衣侯,便要开始学着处理一些朝政,此时白日父皇在朝上提起,之后又专门将他召入书房详谈,恐是要大做文章。

    “那一件克扣粮饷案”周其佩问道。

    韩湛远颔首“正是,父皇似乎对此事尤为挂心,不知其佩如何看待。”

    周其佩沉吟片刻,抬首道“军中鱼龙混杂,参军者无非就是为了那一点粮饷。现在发生克扣一事,如若处理不当,恐要生出事端。兹事干系重大,我看皇上定会派人详查。”

    韩湛远点点头道“其佩好眼力。实不相瞒,今日早朝后父皇专程召我前去,为的就是此事。”

    周其佩双眉一挑,惊喜道“湛远,皇上要派你前去调查此事”

    韩湛远含笑点点头。

    “太好了”周其佩激动地背了双手在房中来来回回地走。

    能够被皇帝亲派调查此事,说明皇帝正有让韩湛远接手兵部管辖一事。只是以此作为一个由头,

    让韩湛远与兵部还有诸将领熟习。兵部向来是六部中的一个重头,这么做,或许正是皇帝在传达一个讯息。

    一想到此,周其佩不由得热血激昂。

    “父皇还答应我,让我再在朝中寻一名大臣一同前往。”韩湛远看着面前激动不已的周其佩,微微一笑。

    面前这绯衣少年是自己还是一个落魄皇子时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其佩的父亲在朝中颇有影响,对于自己也不遗余力的帮助。几年来两人一直走得近,相互之间的礼数也不讲究,直呼其名拍肩扯袖,就如同民间的朋友一般。对于他,韩湛远是可以交付信任的。

    这么个消息告诉他,不知他要如何兴奋。

    周其佩听到韩湛远这话,惊讶得跳了起来。上前一步搂住韩湛远双肩大声道“什么湛远,这是真的”

    韩湛远笑着点点头,一双墨中点碧的眸子因着漾了笑意,而显得盈盈润润。

    周其佩看着韩湛远愣了愣,不知怎地又想起那一团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小东西,心念一转,咧

    嘴笑了起来。

    小东西啊小东西,这回看你要怎么和我抢小侯爷。周其佩一想到自己即将和韩湛远单独相处至少两个月的时间,眼睛就立马弯成了两道月牙。

    周其佩兴冲冲哼着小调回尚书府的时候,睚眦正躺在美人娘的怀中望着天空数星星。

    第十九章

    哼,小样儿你就慢慢呆在尚书府养老吧,小侯爷可是本公子一个人的周其佩望了一眼睚眦,满面春风的回了屋子收拾东西。

    睚眦正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美人娘的按摩,眼角瞥见笑得一脸得逞的周其佩。

    心里咯噔一下,四只小爪子一扑腾,便要起来。

    “别动别动啊,小牙,还有一点儿就好了。”美人娘的话软糯糯的,就像那江南绵软的甜点。

    睚眦只得乖乖停住挣扎,满肚子的心思,却全都飞到了周其佩那儿。

    夜深人静,美人娘秉着睡眠第一的宗旨早早就上了床榻。待到美人娘的呼吸沉重悠长起来,睚眦终于得了空子,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周其佩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火。这么晚还不睡,非奸即盗。

    睚眦悄悄跃上了屋顶,用爪子掀开一片瓦片探头朝下望去。

    周其佩正兴冲冲的检查着打好的包裹。韩湛远对于吃穿用度向来不讲究,肯定出门带的东西也不齐全。还好有自己,这次得先样样都顾得周全了。周其佩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和责任感。

    说也奇怪,喜欢韩湛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是想着反正就近在身边,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的、可是那小东西的突然出现,让周其佩周大公子突然有了危机感,觉得行动迫在眉睫。

    “对了,边关风大天冷,还应该带上斗篷。”周其佩望着满满当当的物什,一拍脑门儿。

    “湛远喜欢竹青色”周其佩忽然开门,惊得门口一个正在打瞌睡的丫鬟退了一步“喂,给我找一件竹青色的斗篷来。”

    那丫鬟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状况,只得连连点头,一边退了下去。

    “回来。再拿一件石青的斗篷。”周其佩想了想,又对那丫鬟道。

    石青竹青,凑起来正好一对。

    周其佩喜滋滋的坐在屋里环视着大大小小的包袱,没注意到头顶上正有一张气得发青的小脸。

    好啊,敢情是把本殿扔在这里,自己好去当那偷鸡的黄鼠狼

    睚眦恨得牙根儿痒痒,小爪子在青瓦上挠了一道又一道的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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