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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 完结+番外 第9节

作者:冷羽尘 字数:21317 更新:2022-01-04 22:06:33

    吃了几天流食,终于可以吃常餐了,方惟特意给他做了饭送到医院。

    “啊。”方惟让司徒张嘴,一边举着汤匙把饭往他面前送。

    司徒一脸嫌弃的往后躲,“啊什么啊”

    “我喂你啊。”

    “不如你叫个医生来,给我输营养液。”

    方惟一听,把汤匙一撂,“你以为我想喂你啊。”

    “我管你想不想,反正我不接受。”司徒巽郑重其事的拒绝。

    “我去弄瓶营养液,让你吸着喝。”

    方惟还在停职中,所以每天也不用去警局,就在家里做了各种吃的给他补血补气,司徒巽看到方惟就觉得饱的不行。

    住院期间,唯一让司徒觉得还不错的就是许放没来缠着他,应该是警局那边的事情多,把他拖住了,他每天也就是跟傅亓来看一下司徒,然后就被傅亓拖回家了。

    因为肝脏和肾脏的功能还在恢复,所以司徒巽的精神还是有些萎靡,脑子还没来得急想事情,身体就已疲惫的通知大脑要休息了。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卓阳那边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司徒巽早上醒过,然后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刚想拿杯子喝口水,却发现杯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严术留给他的纸条。

    叫来护士问了,都说没见什么人来过。

    纸条上只简单写了几个字。下次解剖见。

    司徒巽判断,严术应该已经离开国内了。

    想要阻止严术杀他的人,应该把肃清目标锁定了严术,现在如果严术还和他待在同一个国家,恐怕很快就会没命。

    正在想着,方惟和冷颉推门走进了病房。司徒把纸条收进了被子里,笑着看向来喂食的方警官和他的女朋友。

    “那些药是你开给他的”

    方惟去茶水房热饭去了。司徒巽直接的问冷颉。有些事他已经有了判断,也就没有必要绕圈子了。

    冷颉脸上带着诚然的微笑,答道“我是一个精神科医生,我有判断他该吃什么药的能力,也有开这些药给他的资格。”

    司徒巽现在还不能确定冷颉在整件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是却可以确定,她绝对不仅仅是方惟的女朋友这么简单。

    “既然你是精神科医生,那你就该让他接受常规的治疗,而不是私自开药给他。”

    冷颉一点儿也不回避司徒巽对她的质问,笑道“你是想让他和你一样,贴上精神病患者的标签吗方惟是一个警察,警队可以接受一个有tsd的方警官,但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有精神病的方惟,看大门都不行。我是在帮他。”

    有理有据,有情有义。

    如果是傅亓,一定会接受这样的解释,并且会十分感动。

    可是现在是司徒巽,这样的解释对他来说,根本就浅薄至极的辩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世界上,最爱方惟的人。”

    凝视着冷颉的眼睛,仿佛是一眼见底的泉溪,平静清澈。司徒巽想在这双眼睛中找到一丝波动,却没有任何收货,随后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们是同类。”

    冷颉自若的笑了。

    直到方惟热好饭因病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对话。

    司徒巽的大脑已经停工很久了,确认过一些事之后,是该让他工作的时候了。

    严术那里收获的信息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无用的。

    首先,father是认识司徒的,司徒也认识他。

    其次,从司徒巽离开a协助办案开始,整件事就开始运作了,在此之前也许已经部署了很长的时间。

    然后,除了核心人物之外,参与者都没有真正见过father。

    再来,这件事中,司徒巽和方惟都必不可少的人。

    最后,最可能是father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至现在为方,司徒巽可以确定这几点。

    司徒巽合上了双眼,开始去回忆那个站在镜子夹缝中的身影,当时司徒的意识已经很不清了,那个身影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不确定,但是人的潜意识是有很大存储空间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零时空间里的东西提取出来,加以辨识。

    当时的记忆里,室内灯光是ed灯,冷白色调,所以不会造成太大色彩差距,镜子的高度应该有25,夹缝的距离应该有15左右,按照这样的比例来推算的话,那个人身高在190上下,夹缝处他只露出了半张脸。

    司徒巽闭着眼皱起了眉头,想要努力让自己在记忆里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他用力握了握右手,疼痛的感觉让要能够更好的进入当时的处境里。

    灰色不对,是灰蓝色。

    灰蓝色的眼睛,鼻梁很挺,脸的棱角很分明,棕色短发、微卷。

    司徒巽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个人他曾经见过。

    隔天,司徒巽就闹着要出院,傅亓当然不同意,在他各项指标还没有正常之前,傅亓是绝对不允许他出院的。司徒无奈的又住了几天,最后他实在住不下去了,就打电话威胁傅亓,如果再不让他出院,他就要在医院闹事了。傅亓到不担心他会撒泼,但是绝对相信他能从医生到病人全给得罪了,最后不是他要不要走,而人家医院不让他住。

    傅亓还是妥协了,只好来接他出院,因为是临时决定的,也就没有让方惟来回跑。

    许放死活也得跟着,于是两个人把司徒巽接出了医院。

    出院手续办了好一会儿,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司徒挂着胳臂,许放帮他提着行李,傅亓按着指纹,打开了司徒巽他们家的门,正准备往里走,却被司徒拉住了。

    司徒巽站在大门外,家里一片漆黑。

    “电话给我。”

    傅亓对司徒巽此时的举动有些茫然,却还是听从了他的指示,把手机递给了他。

    司徒巽拨通了卓阳的电话,“来我家一趟。方警官被人带走了。”

    第35章 三十五

    司徒巽的家里聚了很多人,卓阳叉腰站在客厅中央,法鉴室的人来了一堆,各种采集。

    傅亓让司徒上楼休息,大半夜的他一个刚出院的半残,就别参合了,不过傅亓的话司徒巽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连个时间差都不带有的。

    方惟白天给司徒送完饭,在医院待到差不多下午两点多,司徒前几天就要出院,方惟也不同意,司徒是柿子挑软的捏,方惟没傅亓那么好对付,所以方惟离开医院以后,司徒巽才打电话威胁的傅亓。

    “你怎么知道方惟不在家里”

    “灯。”司徒在

    aroo摆弄着电脑,“方警官可没少交电费,一天24小时,我家里就没关过灯。”

    傅亓每天都来司徒巽家,从来也没留意过这些。

    许放插话进来道,“tsd。方惟的症状可不轻。”

    对方惟,许放有一种敌意,这一点司徒巽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也不难理解,许放对任何比他更近距离接近司徒的人都有敌意,当然其中不包括傅亓。

    “你们法鉴的人应该找不到什么线索。”

    司徒巽用下巴指了指

    aroo里的屏幕,点开了iad里的一个文件。

    屏幕被切分成了四组画面,厨房、客厅、二楼过道、方惟的房间,司徒巽被的前一天晚上,分别在这四个地方的隐避处装了微型摄像头,现在到是派上了用场。

    他选定了现在往前的8个小时的影像。

    方惟回到家的时间大概是三点左右,手里拎着菜开的门,说明在那之前他去过一趟菜场,应该是准备要做晚饭的材料,因为司徒巽家里一直都不缺蹭饭的,所以基本方惟都会多买一些菜。

    因为停职的原因,方惟的时间比较多,他又没什么交际,所以闲着没事就打扫卫生,不是洗窗帘就是洗床单,实在没什么可洗的了,就大除尘,司徒巽对家里的事情从来不上心,除了他房间那一整面墙的书和

    aroo里的东西不让动之外,就把墙拆了他也无所谓。

    三点四十七分,方惟收到了一个快递,一个50长宽的包裹盒,打开的瞬间,方惟整个人都僵住了,胸口起伏很明显,眼睛里透着满满的恐惧和不安,随后他开始四处张望,从落地窗向外面寻找着某种目标。

    看到这里,司徒巽转眼看了看他从客厅茶几上拿进来的东西,一个密封的长方型玻璃容器,里面装着血红色的液体,一个吉特达木人浸泡在里面。

    收到这样东西之后的半个小时,方惟明显很焦虑,他喝了至少三杯冰水,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正常情绪下的人不会喝这么多冰水。

    四点半左右,方惟接了一个电话,情绪明显好转了一些,通话时有短暂的微笑。之后没多久,他出门离开了家,临走的时候灯还是开着的。

    司徒巽把画面快进,但是最后的画面停在了七点半,短暂的停电之后,画面里所有的灯都关掉了。

    “方惟是自己的走的”傅亓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许放摇了摇头,“是有人把他叫出去了。”

    司徒巽的神情异常的冷凝,起身就往二楼走去。卓阳还在客厅里,见他火急火燎的往二楼去了,身后还跟着傅亓和许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也跟了上去。司徒巽上了二楼,直奔方惟房里的卫生间,拉开了镜子,后面的架子上空荡荡。

    “你找什么呢”傅亓问道。

    卓阳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四个人跑上楼,二个人一脸懵相。

    许放对方惟的去向并没有太多的关心,但是他从司徒巽的举动上看得出,事情有些麻烦。

    司徒巽皱了皱眉,转头对卓阳说道,“冷颉和方警官怎么认识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冷医生之前是在市局的心理辅导室的。”

    卓阳一五一十的叙述了方惟和冷颉认识的经过。

    四年前,方惟从美国回来,他和陆岩都是省局的重点培养对象,陆岩在美国坐了牢,方惟要是再废了那就真的是损失太大了,于是就安排他一边先做文职,一边接受治疗。冷颉当时在心理辅导室工作不到半年,人缘好,跟谁都客客气气,局里人都挺喜欢她的,局长就让她多跟方惟聊聊,希望能尽快帮方惟恢复。

    不得不说,冷颉和方惟相处了差不多有大半年,方惟的情况真的好转了很多,虽然心情评估报告还不建议他回特警队,但是基本已经回复正常水平了。

    “患有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的心理防线是很脆弱的,因为对某些事情的极度恐惧,所以也容易对某种事物产生极度的依赖。”许放听完卓阳的描述,也皱起了眉头,他也感觉到了司徒巽提问的意图。

    司徒巽从方惟的房间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旁,陷入了沉思。

    播种,灌溉,收获。

    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卓队,你们可以收队了。在我这儿你们不会找到任何线索。”司徒巽收起了原先的凝重,淡然的说道,“方警官是自己离开这儿的。他接到的冷颉的电话,应该是约了在哪里见面,当然要见他的不只是他的女朋友,还有另一个人。haracist。”

    一个代号的出现,卓阳和傅亓的脑子里像被人点燃了炸药。

    “我要见黛弥生。还有,我要冷颉所有的资料。另外,我要我的护照。”

    卓阳已经傻眼了,怎么跟方惟交往了四年的冷颉,这会儿跟那药剂师成了同伙了之前是严术一转脸成了杀人凶手,现在冷颉又成了怀疑对象。这身边怎么全是牛鬼蛇神啊,世界上还有好人了没有

    “你要护照干什么”傅亓严肃的问司徒巽。他虽然是法医,可也算是医生,司徒巽现在的身体情况没有好到可以到处乱跑。

    司徒巽到是一副轻松的样子,笑道,“放心,我允许你同行。”

    “我也要同行。”许放撒娇似的挤到了司徒面前。

    司徒巽翻了他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自语道,“怎么不把你弄走呢。”

    卓阳的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按照司徒的说法,方惟现在是又落在那变态手里了,还能落好吗。

    漆黑的房间里,司徒巽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街灯,有些事卓阳没有问,他也就不去回答了,确实傅亓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算司徒自己嘴上不承认,可是身体是诚实的,头有些昏沉,腰背的疼痛虽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但还是让他感到很疲惫。

    司徒巽整理着大脑的判断,开始审视自己的思维。

    首先,方惟在离开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其间他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稍后的对话中还有些许的笑容,说明电话的另一端必定是一个他十分信赖和亲近的人。许放刚刚的判断很对,tsd患者很容易患上另一种心理疾病,就是依赖症,而他依赖的对象就是冷颉,那个可以让他敞开心扉,给他心理安慰的冷医生。

    其次,方惟的tsd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被治愈或是缓解,而仅仅是强迫遏制。方惟对黑暗有恐惧心理,所以无论什么时间,即使是白天他依然会开着灯,那是一种心理暗示,亮着的灯可以让他感觉远离黑暗。服药,他对药物有一定的依赖性,至少对安眠药有着很强的依赖,这说明他的自主睡眠很弱,这也是tsd的重要特征之一。方惟很难闲得下来,就如刚刚看到的影像,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会安安静静坐下来,因为无聊或无事可做,所以打扫、洗窗帘、洗床单,看似只是打发时间的动作,其实却是回避思考的举动。

    “有毒的种子,让他深根发芽,只会结出恶果。”

    司徒巽自语着,眯起了双眼。

    零晨三点,方惟从昏迷中醒来,颈部的灼痛让皱起了眉头,头顶悬着一盏灯,他被铐在了一把铁椅子上,向周围看去这里应该是某个集装箱的内部。

    方惟向前追忆着事情的经过,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感到了颈部被电击的剧痛,然后就没有了意识。

    当时他在冷颉的家里。

    铁栓打开的声音,把方惟从杂乱的思绪里拉回现实,而站在外面的正是冷颉。

    “小颉”

    冷颉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熟悉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你不是刚刚才答应我,要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方惟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冷颉在她的家里,明明在向他求婚。

    “方惟,我们结婚吧。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想永远和你一起。”冷颉绕着方惟来回走着,重复着之前她对方惟说过的话。

    冷颉停下了脚步,站在方惟的面前,附身靠近方惟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冷颉的身后,高大斯文,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双手礼貌的交叠在身前,脸上带着绅士的微笑。

    “sayheo,方惟。”冷颉对方惟说着,转身走到了外国男人身边,“yourfriend。”

    方惟疑惑的看着冷颉和那个男人,可是却在下一秒钟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heoyboy。”

    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方惟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heoeter。”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所有的记忆在一瞬间涌现在脑海里。

    “haveaodt。”祝你们愉快。

    冷颉微笑着从方惟面前离开了。

    第36章 三十六

    黛弥生和司徒巽,一个带着护颈一个吊着胳臂,两个伤员就这么相对而坐,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卓阳在副审训室看着里边的情形,那一通闹心,不停的转来转去,抓耳挠头的,一刻都不得安宁。

    “他俩这干吗呢到是问不是问呀。”

    许放兴致勃勃的扒在玻璃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里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黛弥生歪了歪头,笑着看了向了司徒巽受伤的胳臂,问道“你会疼吗”

    “你不是说我是机器吗。”司徒巽笑了笑,把受伤胳臂放到了桌子,向在给她做展示。

    黛弥生保持着小女孩儿的可爱,伸手抚摸着司徒的手,说道“你有人的躯壳,却没有温度。方惟是你丢进兽笼里的飞禽,你很轻易的就能舍弃掉一些东西,用以换取你认为更值得的东西。你们是同一类人,一样冷漠。”

    司徒巽对黛弥生的评价付之一笑,她就像一个邪教的布教者,满口蛊惑的言辞,玩着残忍的游戏。

    “被别人忽视的孩子,总是在用各种行为引起注意。”司徒说着,猛的握住了黛弥生的手,用一根手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皮肤,审训室里的画面,看起来有一些。

    审训时是不可以有身体接触的,卓阳想出门去阻止他,却被许放一把拉住了,“不要妨碍学长。”

    许放的眼中透着强大的压迫力,话中带着命令和警告的语气,卓阳一个比他年长的刑侦对队,居然被震慑住了,没敢乱动。

    黛弥生脸上渐渐露出了恐惧和不安,脸色也有些发白,目光一直盯在司徒拉着她的那只手上,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让她紧张。

    “为什么要学你的姐姐你装的再可爱,也不会有人喜欢你。”

    黛弥生极力想要抽出被司徒巽拉住的手,甚至用另一手拼命的想要抓开,司徒的手上留下了几道血印,但他并没有放手。黛弥生的精神越来越紧张,大大的眼睛时充满了泪水。

    许放兴奋的笑了起来。

    卓阳完全懵了,或者说他也被吓到了,他转眼看向监视屏上的四组画面,审训室里从四个角摄取的影像里,除了黛弥生的恐惧之外,就是司徒巽的冷酷。隔着屏幕,卓阳都能感觉到那种压抑,司徒巽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眼中带着阴异冷酷的目光,黛弥生在他的眼中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放开我放开我”黛弥生凄厉的哭叫着,几乎已经崩溃了。

    司徒巽抬起另一只手,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让她安静的动作,用缓慢而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嘘。安静。”司徒巽说着,手中依然没有停下摩挲的动作,而黛弥生则全身僵硬,无声的掉着泪。

    连坐在监视屏幕前的警员似乎都不敢大声儿呼吸了,卓阳和许放站在玻璃窗后面,一个严肃,一个兴奋。

    “告诉我,你见过father吗”

    黛弥生的思维仿佛变得迟顿了,愣了半天才摇了摇头。

    司徒巽松开了手,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审训室。

    卓阳在走廊上等着他,半个多小时,最终只问了一句话,而黛弥生还莫名其妙的像变了一个人。

    “你是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许放从卓阳身后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卓队长的肩,一副老同志的模样,“去看看她的档案和病历,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司徒巽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明为是同意许放的提意的。遇到这两个人,卓阳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所以傅亓没说错,两个天才弄到一块儿,就是天灾。

    “好。我会仔仔细细去看。但你得说明白,你在里面磨叽了半个多小时,就问了一句话,为什么。”

    司徒巽点了点头,说道“食人魔死了,我没法确定。ruud没见过father,陆岩更加不可能见过,严术也没有见过,黛弥生也没有。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承认了,没有见过father,说明什么”

    “father很神秘。”卓阳照实说。

    司徒巽继续点点头,继续说,“father如果是一个组织,那么他完全可以找很多人假扮这么一个人。可是几乎所有涉案的人都没有真正见过father,说明他就是一个人,一个他们都没有见过的人。那又是谁把他们聚集到了一起,又是谁向他们下达了任务。”

    卓阳已经被绕糊涂了,眨着眼发愣。

    “father存在过。他策划了一切,而另一个人或是另一些人,按照他的设计,在完成他的计划。”司徒巽说着,顿了顿,“俄州食人魔,雕尸的工匠,复仇的陆岩,解剖爱好者严术,还有亲肤小萝莉黛弥生,他们每一个人都认识father,但都不知道那个人就是father。”

    “你这又见过,又不知道的。啥意思”卓阳觉得此刻脑子很乱,基本已经绕不出来了。

    “father已经死了。”

    司徒巽简单扼要的说出了答案。

    其实这也是今天他要提审黛弥生的原因,他要证实一点,他早已推测出的一点,这一点恰恰可以证明他所想到的那个人,就是father。

    “一个死人,整出了这么多事儿”

    卓阳已经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还能当个刑侦队长了,这案子已经越来越玄乎了。

    “真相无论多荒谬,依旧是真相。”司徒巽淡然的说着,他从来不会因为荒谬的真相而惊讶,人的思想本来就是荒谬的。“等我从美国回来之后,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

    说着,司徒巽便往傅亓的办公室去了。傅亓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想去美国一定要在他的陪同下,否则一切都是妄想,同时他扣下了司徒巽的护照。

    搞定了黛弥生,下一步司徒巽要去搞定傅亓。

    “我始终有疑惑。程越为什么会因为两具小孩子的尸体,就联想到了俄州食人魔如果他真的聪明,那他根本不需我的协助。”

    傅亓眼珠子转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从便问道“所以你觉得是为什么”

    司徒看了看傅亓,像他这种从来不会怀疑别人的人,会无限放大别人的优点,同时完全无视别人的缺点,直到自己深受其害,所以司徒觉得如果自己是骗子,一定会找傅亓下手。

    所以司徒巽要利用傅亓这么优良的品质,来从他手中弄回护照。于是他从讨论案情开始,分散傅亓的注意力,但同时他也确实有一些事情要跟傅亓说清楚,毕竟对方是傅亓,是他认同的朋友。

    “程越这个人,有能力、有野心,追求功绩、规避风险,他永远不会成为赌徒,因为他不喜欢冒险。三十五岁升到了ico亚洲总部的调查主任,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处于正常水平,但是他的目标绝对不止这样。”

    傅亓听着司徒的分析,可是他并不太明白为什以此时此刻司徒会分析起程越来,不过对方是司徒巽,一个简单粗暴的分析师,省电模式是他行为的宗旨,绝对不浪费精力在不重要的人或事上,他开始分析程越也就表示,程越的存在已经不是不重要的人或事了。

    “程越和案子有关”

    司徒摇了摇头,“他和整件事有关。为什么我在这里为什么方惟成了我的监护人”

    傅亓思考着,隐约明白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司徒笑了笑,对他的疑惑给出了肯定答案,“在警方的眼中,我是一个行为不良、有蓄意伤人前科、精神不正常的人,如果不是ico向市局施压,我不可能出院,更不可能接触案件。而方警官,他在市警打转好了几年,不合群,玩孤僻,但是他的正义感很强,有强烈的道德约束力,他是最适合监视我这个精神病的人。”

    傅亓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老亓,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

    司徒巽的神情异常的严肃。傅亓在司徒的眼神里寻找着什么,他们认识十年了,他心里一直很清楚,司徒做任何事都有他的想法,无论对错,至少他不会去伤害别人,但是此刻傅亓不敢确定自己的这种认知还是不是正确的。

    “那就别说。”

    司徒点了点头,他知道傅亓的态度,有很多事他其实已经心中有数,只是他的鸵鸟哲学让他屏蔽一切他不愿听到的真相。

    “好。我们继续说案子。”司徒尊重傅亓的选择,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食人魔的案子只是一引子,主谋借程越的手抛出了这个引子,他对主谋而言毫无价值,只是为了让我和方警官进入这个局,而让一切发生的人,除了程越,还有冷颉。”

    傅亓虽然很难接受原来美好的回忆被现实摧毁,但是也能理解真相原本就是残酷的。

    “她的手里有警局所有人的心理分析报告,她推荐的人选局里边一定会采纳。也就是说,程越和冷颉,一搭一唱,完成了开局。”

    其实说到这里,傅亓已经开始心慌了,他一直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跟卓阳说,但是他又觉得司徒先跟他说一定也是有原因的,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打断。

    司徒巽他有些紧张,便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傅亓接过杯子,把一整杯水都喝光了。

    “接着是雕尸案,警方一直把ruud定性为主犯,其实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完成那些雕像,陆岩才是主谋真正需要的人,他的目的是刺激方警官,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顺手处理掉了那四个需要被处理的人。”司徒巽一边说,一边坐回了傅亓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严术对你执念很深,所以主谋者让黛弥生成为了他的辅助。她是一个极具教唆性的人,她就像,能把一个正常的人变的不正常,jean就是最好的例子。”

    傅亓听着司徒的分析,可是越听越糊涂,案子太过复杂,照司徒的说法,所有的案子都不是独立的,不只是食人魔和雕尸案,而是后面发生的所有事件都另有目的,而且还和四年前杨喆的死有关。

    “主谋一直在诱导我,他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案子,目的是让我投入案情,从而忽略掉他的整盘部署。虽然他很清楚,我会把几个案子联系起来,但是他还是很小心的把他的主要目的隐藏了起来。直到我确定了father的身份。我开始觉得,除去整件事的人物和各个案件本身之后,事情的脉络我是那么的熟悉。”

    “你和这整件事,有什么关系”

    傅亓已经没法再做鸵鸟了,他感觉到了巨大而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司徒平静而直白的说出了令傅亓大脑瞬间麻痹的答案。

    “是我了剧本。”

    一时间,傅亓开始觉得脑部缺氧,连意识都不太清楚了,然后他震惊的望向司徒巽,直到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第37章 三十七

    12月的华盛顿,冰冷的风吹进衣服里,让人不禁拢了拢衣襟,推门走进去,异常忙碌的场景如此熟悉。federabureauofvestigation,fbi。胡佛大楼,隶属私法部的堡垒。

    “hi”

    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到了台面上,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接待员向他回应了微笑,然后开始询问。“yes,canyou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司徒巽向金发的美丽接待员女士说明了来意,他来见行为分析部的主管肖恩拉里。司徒已经到华盛顿三天了,从刚下飞机起,他就开始打电话给拉里,说明了来意,但是从那天始,只要是他打过去的电话,刚sayheo就被拉里挂掉了。

    rrysir。rrrysaid,hehadnotteithyou。对不起,拉里先生说他没有时间见您。”接待员挂上电话,对司徒说道。

    以司徒的脾气,他能忍三天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居然给吃闭门羹,如果就这么让拉里得逞,那他就不是司徒巽了。

    司徒依旧保持着绅士的风度,面带微笑,伸手从西服内袋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试剂管,里面装着一些棕色颗粒,司徒巽顽皮的摇了摇,而对面的接待员的神情却立刻变了。

    “no,no,no,no,no,no”司徒急忙制止了接待员的下一步动作,侧目瞥了一眼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警卫,对接待员说道“don'thebutton,andkeesie。ease别按那个红色按扭,然后保持微笑。”司徒的语气十分礼貌,但他的行为却让对方一点也感觉不出友好。

    接待员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手中的试剂管,然后照司徒的吩咐把正伸向红色警报按扭的手,收了回去。

    “isugsttrynceore。我建议你再试一次。”司徒巽用眼睛指了指她手边的电话。

    “rrryhehehaveanthraci。他有炭疽”

    显然,接待员已经无法冷静的叙述事情了,司徒示意她把电话给他,她照做了。

    “hisean”

    “areyoukiddg你在开什么玩笑。”

    然后电话里传来了拉里的咆哮,司徒远离听筒,等听筒里的声音渐小之后,才又把它拿近耳朵,说了两句,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接待员。

    接待员听完之后,拿出了一个临时证件交给了司徒,司徒面露微笑了挂在了脖子上,然后毫预兆的打开了试剂管,接待员几乎要吓死了,还没来得急叫,就见司徒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咖啡,然后喝了一口。

    “don'tbeafraid, iasjttryoscareyou。jtsugar。别害怕,我只是吓吓你。这只是糖。”

    也许接待员小姐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要见到司徒巽了。

    普通人如果在fib大楼里玩这个,一定会蹲监狱,但他是司徒巽,这种既无聊又幼稚的行为,总是有人在为他埋单,这一次埋单的人就是肖恩拉里。

    司徒巽是被拉里邀请进入fbi行为分析部bau的,那时他父母过逝一年,拉里对他偏爱整个bau没人不知道,但当然也没有人质疑这样的偏爱,因为司徒巽确实是一个令人不得不佩服的分析师。

    “你想被击毙吗”

    拉里的训斥是司徒巽早就料到的,某种程度上对于司徒巽来说,拉里和傅亓的地位比较相似,不同的是傅亓要比拉里好糊弄很多,而且也比拉里好哄很多,还有就是,傅亓是朋友,而拉里仅仅是上司。

    “我之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不可能把haracist的卷宗给你。你已经不是fbi探员了。”

    “不想换间更大的办公室吗,sean。”

    司徒巽太了解拉里,他和程越属于同一类人,有能力和权欲,他在正义和忠诚的基础上,追求的是更高的成就。

    “我更想待在这里,而不是失去养老金。”

    司徒巽坐在拉里的对面,失望的摊摊了手,但并不表示这样就能打发他。司徒简单陈述了他这几个月遇到的案子,拉里明显动摇了 ,此前鲁德的案子,拉里只把他当做是工匠的个案,没想到现在案情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貌。

    “haracist全美十大连环杀手之一,他的主案卷宗是在你离开fbi之后,从纽约分部转移到总部的,经手过他卷宗的人不下几十人,你确定你能抓住他吗”

    “我是司徒巽。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自信。虽然这是司徒最不喜欢的态度,因为他从不认为自信的人真的聪明,但是对方是拉里,谦虚从来不是他喜欢的态度,满满的自信和小小的嚣张才对他的味口。

    司徒虽然不认为情商有用,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情商的人,恰恰相反,他用自己的智商去驱动情商,以此待人接物,让对方得到他们相要的,以赢得自己想要的。

    “我不会把卷宗给你了。”

    说着,拉里按下了保安铃,不到一分钟,四名警卫举着枪把司徒巽围了起来。

    “送这位先生离开美国。”

    司徒巽冷冷的笑了笑,站起身高举双手,被警卫带出了拉里的办公室。

    飞机在十几个小时后落地了,傅亓和卓阳在海关办公室里等着司徒,二十分钟后,两名海关警员领着司徒走了进来。

    傅亓一看到司徒就发难了。

    “你给我下药,你越来越胆儿大了你。”傅亓已经快要跳脚了,“你还敢撕我护照。”

    卓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几天他天天在看黛弥生的卷宗,方惟的下落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他到是想地毯式搜索呢,可又怕像上回似的,不头苍蝇乱飞。许放哭着喊着要来,卓阳硬是没同意,就差把他关拘留所了。

    “你的行李。你们可以带他走了。”

    海关人员把一个小随行箱交给了傅亓,司徒巽瞥了一眼那个箱子,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一副衣锦荣归的模样大步走出了海关办公室。

    一路上傅亓就没停过嘴。

    什么多少年了,他没打过电话给前妻邹宵了,为了司徒巽他简直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打电话给她,让她千万拦着司徒别让他在美国闹事儿,结果邹宵压根就不在华盛顿。

    “冷颉露过面吗”

    司徒巽这么一问,傅亓心想,好么,这小子压根儿就没听他说。

    “你药晕我那天,她就来过警局了。卓队问过她关于电话的事,她说她确实打过电话给方惟,约他去她家拿水果,结果方惟没去,再打过去方惟的电话就不通了,她当晚要值班,所以隔天才去你家找方惟,没想到没人在家,她才来了警局。”

    卓阳和傅亓其实还是很难相信冷颉有嫌疑。卓阳认识冷颉也好几年了,真是个好姑娘,人漂亮,还善解人意,对方惟那更是没话说,俩人谁看了都羡慕。傅亓就更不如说了,他是看谁都是好人,在他眼里世界简直太美好了。

    司徒巽绝对相信,卓阳和傅亓眼中的冷颉是美好的,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卓阳一边儿开着车一边问司徒巽,“唉,我问你。黛弥生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卓阳把黛弥生的卷宗看了好几遍,也没能像许放说的那样看出什么来,问许放吧,那小子因为司徒去了华盛顿,正在闹情绪,见天儿的哼哼唧唧的。

    “许放说的你还真看。”

    卓阳这口气怄,合着这俩家伙就是拿他开涮。

    司徒巽到也没那么无聊,只不过那天他着急走,所以就没跟卓阳解释,反正返城的路也无聊,就说说呗。

    黛弥生出生在一个四口之家,她还有一个姐姐,卷宗里有一张他们家的合照,两个女孩儿站在父母身前,父母互相挽着手,另外的手则搭在了她姐姐的肩上,整章照片看起来,黛弥生就像被s上去的人。

    皮肤是人类最外层的东西,黛弥生对皮肤病态的着迷,其实是一种内心渴望的表现。她不被父母的关注,所以她会去模仿她的姐姐,但是这种行为更会引她父母对她的反感。她应该受过很严重的体罚,这是司徒巽在接触她身体的时候察觉出来的,当她主动去触摸别人的时候,她显得很从容,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处在主导的地位,这让她感到安全,而当她被别人掌握的时候,则让她回忆起了体罚时的感受,受控、被动、伤害、疼痛。

    “被害人全是女性,死因都是中毒,死后剥皮。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被她杀死的只是她的姐姐。”

    司徒巽的话说完了,车内一片寂静,又是一个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例子,人的内心是多么脆弱,却又是多么可怕。

    “黑色不反射任何颜色的光,也没有任何颜色再能改变他。”

    卓阳把司徒和傅亓送回了家,司徒什么也没说,拉着箱子就把自己关进了

    aroo。

    很快破解了三位密码锁,那是拉里一直用来买彩卷的号码,箱子里寒了很多东西,什么破橄榄球,什么烂球衣,还有脏布,简直就是有谁把整个bau储物柜里的垃圾都放在这个箱子里送给司徒巽了。

    司徒巽隔着太平洋都能想象得出,bau的那帮家伙现在有多得意。

    这个箱子不是司徒的,他去华盛顿根本没有带箱子,当他在海关看到这只箱子的时候就知道,拉里这个官僚主义上司玩什么把戏了。

    果然,司徒在那个破橄榄球里找到了一只b。

    第38章 三十八

    耳边能听得见金属挤压发出的声音,头顶那盏不怎么明亮的白炽灯来回的晃着,后脑传来一下下如同敲击般的疼痛,视觉的模糊让一切都变的不真实。

    手脚被铐在铁椅子上,赤着脚接触在冰冷的铁皮上,脚部的血液循环仿佛已经停止了,禁闭的空间,白天和夜晚没有明显的分界点,时间的概念已经变的很模糊了。

    依稀记得和eter打招呼的次数,7次。

    全身好像浸在冰水里,不停的打着寒战,渗出的汗水从身上滴落在铁板上,声音好像就在耳边。方惟无力的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能让眼前的模糊变得清晰,脖子像是没有足够的支撑力似的,头部耷拉在一边,正好瞥见了胳臂上输液的管子。

    想要挣扎,可连握紧拳头的力气也不没了,呼吸一但有了变化,头部便传来钻入脑髓的疼痛,然后是耳鸣。

    脚步声传来,eter回来了。

    “heoyboy”

    “heoeter”

    如果魔咒般的问候。

    “今天,我们做一些特别的事。”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了,刺眼的光亮迎面而来,闪动的画面依旧模糊不清,然后,胳臂上一点刺痛,方惟知道了,自己又被注射了什么。

    反应不过是几分钟的事,体感轻松了一些,头也没有那么的疼了,也许有十分钟左右,方惟也不确定,视觉也渐渐能辨识景象了,他的正对面是一个ed屏幕。

    药剂师从方惟的身后,把他的头用皮带固定在了铁椅上,然后拿起了眼睑钩。无力的挣扎根本不能阻止任何行为的发生,方惟两只眼睛的眼睑被拉开使他无法闭起眼睛,痛苦可想而知,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唱针轻轻的被放到了唱盘上,黑色的唱盘无声的转动起来,鼓膜在刹那间将熟悉的频率传输给了大脑皮层,脑体的沟壑回路将深存在记忆中枢里记忆回传到大脑皮层,真正的痛苦开始了。

    无法闭合的双眼被泪水腌红,瞬间便已经泪流满面,正对着他的屏幕上取代雪花呈现出来的是,噩梦。

    黑胶唱盘上记录着药剂师对被害人实施虐杀时留下的声音,而方惟眼前的屏幕上记录的则是更直观的过程,血腥的令人做呕的过程,化学药剂摧残着每一个被害人,他们痛苦的样子交错在一起,还有那些因为药剂反应而溃烂的躯体。

    所有的一切在方惟的眼前滚动播放,摧毁着他的意志。

    方惟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拒绝去看这些东西,可是眼睑被钩子撑开,他根本无法关闭视觉,全身的肌肉因为挣扎而僵硬,滴入静脉的输液管里,血液开始倒流进了输液管,直到整条管子都被血染红,一丝丝的血液洇进了药剂袋里。

    药剂师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小声的在他耳边说“eteachyou,hatistheeasureoftorture。让我来教你,什么是折磨的乐趣。”

    场景是一间咖啡馆,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司徒巽喝了一小口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然后皱起了眉头,确定了这里没什么客人的原因并不是时间点的问题。

    “你好像并不担心。”对面的冷颉看着他。

    “那你呢担心吗你的男朋友。”

    “当然。”

    司徒敷衍的笑了笑,“你只是在扮演一个拥有爱情的nc。”

    冷颉的神情在瞬间冷到了极点,她眼睛的光带着尖锐的寒厉,直刺向司徒巽。

    是该摊牌的时候了。司徒巽确定。

    傅亓在司徒巽从华盛顿回来之后问过他,那天他药晕他的时候说的那句话,那句让他耿耿于怀的话,什么叫他了剧本。

    “我没有你那么聪明的大脑,我想不通很多事情,还有些事情我不想知道,但事到如今不管我想不想,我都得弄个清楚。”

    司徒离开的时候,傅亓的背影显得很沉重。

    “我们是同一类人。”司徒保持着他的省电模式,像是要把所有能源都供给给大脑似的,不太用力的说话方式,基本没有肢体动作。

    同一类人。

    冷颉此前和司徒巽的接触机会并不多,或者说是她客意的在避免这样的机会,对方是司徒巽,再完美的伪装都经不起长时间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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