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病毒 完结+番外 第6节

作者:冷羽尘 字数:24624 更新:2022-01-04 22:06:30

    司徒巽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站起身,脱臼的胳臂垂在身侧,却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的脑海中只有那几个名字不断往复。

    走出小房间的那一刹那,司徒巽听见了脑中传来的嗡的一声,一种溺毙前的窒息感满溢在胸腔里。

    原来小房间处在旧厂房的二楼,隔着栅栏放眼望去,就好像参观兵马俑。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废厂房,近百个玻璃柜子无序的排放着,每个柜子里都有一座雕像,他们有的像在垂死挣扎,有的像在被大火焚烧,有的被手骨从胸腔内撕开,无论哪座雕像都能让看的人感觉到无比的疼痛和绝望,可是令司徒巽感到窒息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那些雕像都有着一张完全相同的脸,方惟的脸。

    司徒巽猛的转身望向身后的小房间,他刚刚坐在监视器前面,他在那儿和工匠对话,工匠一直露着得意而期待的神情,司徒巽一直以为他所注视的是自己,原来根本不是,他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自己身后的监视器,栅栏窗外的他就像当初在内心窥视着鲁德一样,透过窗户,透过自己,透过监视器在窥视着方惟。

    枪声在林中回响,呼啸而过的子弹带着气流划过,方惟在林中四处躲避,不知何时从何处投来强光,将方惟的行迹暴露无疑,刺目的强光熄灭后又会令他的双眼瞬间失去视觉,当视觉恢复的下一秒也许映入眼中的正是一张扭曲而狰狞的面孔,或是地表皮下正有一只拼命向外挣脱的恶鬼,这种凌虐式的环境设定已经为陆岩的狙击带来了强大的优势。

    每一次的躲避,方惟都努力不让自己去在意背后靠着的是那狰狞恐怖的死者雕像,可是那种感觉却是无法排除的,后背传来的凹凸感,让他觉得就像一具干枯的死尸正从他背上爬过,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窝凝视着他的后脑勺。

    恐惧不是来自视觉的,而是来自潜意识的,是源于大脑的深刻记忆。

    陆岩用的狙击威力强大,树干被子弹打的斑驳不堪,以他的枪法不会开了近十枪都没有将目标击毙,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也是不正常的。

    昏暗的月光时有时无,寂静的林子里除了枪声,方惟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视觉上的黑暗,听觉上的死寂和触觉上的厌恶感,都在勾起他深埋的恐惧和不安。

    越来越接近陆岩的枪火,甚至连他开枪时抛壳的声音都依稀能听见,方惟握了握手里的枪,他不确定面对陆岩时自己会否开枪,他只是本能的在陆岩开第一枪的时候,拔出了配枪。随着一束强光关闭,方惟凭借刚刚在光束中选定的位置冲了过去,3到5秒的短暂失明也没办法跑出多远,但至少可以到达下一棵树的位置。

    陆岩的子弹并不全在有光的时候射出,可见他对方惟位置的判断并不仅仅依靠灯光,方惟断定他有辅助的夜视装置,那么也就是说,陆岩的内心还是动摇的,他并没有被仇恨完全摧毁掉理智,只是一直无法宣泄的痛苦令他无法自控的把报复的目标锁定在了方惟的身上。

    不合理,却又情有可原。

    眼睛适应了之后,方惟又九点方向移动了几棵树的距离,在稍许停留后,令他没想到的是探灯没有亮起,陆岩也没有再射击。方惟又稍稍停留了一会儿,向身前的一棵树窜了过去,定下之后仍然是一片寂静,于是他开始迅速的向着陆岩大概的位置跑过去,就在他觉得已经快要到达那个射击点的时候,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滑进了一个离地两米多深的陷阱里,他还没来得急反应沉重的铁栅栏便从陷阱口的一侧弹了起来,将他关在了里面。

    探灯四围亮起,方惟爬了起来,向上望去,陆岩端着走到栅栏边,俯视着他。

    四年了,方惟没有想到他们再碰面的场景会是这样。陆岩是一身军绿色的冲锋衣,板寸长的头发和短茬的络腮胡,整个人看起来结实利落,却又十分的沧桑。

    “我在出口等你。30分钟后,你没有出现,我就杀了司徒巽。”说完,陆岩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在陷阱里喊着他的方惟。

    方惟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望向陷阱内部,那是一个2米见方的坑洞,里面有亮光,方惟看了看手表,总之30分钟内一定要走到出口,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陆岩。

    方惟走进了砖石砌成的甬道,从林中醒来开始,这片林子就透着一种诡异,林子里的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听陆岩的枪声引起的回音,这片林子并不算太大,但应该位于环山之中,林子里的树大多是枯木,树干上的恶鬼都是雕塑,他们都散发着一种树木不该有的化学品的气味。

    砖石甬道并不太长,走出甬道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镜子组成迷宫入口就在方惟面前,比起外面诡异阴森的树林,这里根本没什么可怕。方惟向迷宫里面走去,镜子将空间扭曲的十分严重,无数个自己在镜子里排列延伸,方惟只得伸手摸索着前行,迂回着走了好一会儿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方惟拐过一转角,眼前的一副场景令他猛的一怔,一座凝灰的雕像立在玻璃箱子里,半边身子的人皮已经被撕掉了,露着森森的白骨,一半骨骼一半人脸的面孔就在眼前,虽然只有半张脸,可是方惟绝对不会看错,那正是他自己的脸。

    转角后迷宫的尽头,是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没有灯光,只有难以数清的玻璃箱子,箱顶的射灯将里面的人骨雕像照的清清楚楚,每一座雕像都显得异常痛苦和绝望,而每一座雕像都拥有着相同的面孔,方惟自己的面孔。而身后的镜子里也全是雕像陈列的倒影,瞬间,方惟被包围在虚实相应的仿若他自己的遗骸雕像之中。此时的他自己却犹如一个死后的亡魂,凝视着自己各种陈尸的样子,完全被掏空的虚无感觉直击大脑。

    而下一分钟,更大的冲击随之而来,他像被电击一般,脸色瞬间煞白。一种声音穿透鼓膜,直击神经,那犹如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些惨叫,那些哭喊,就像凌迟般一刀刀的剜割着方惟的神经。

    第22章 二十二

    监视器的屏幕前,司徒巽看着方惟的背影,门外则传来了工匠那怪异的嘿嘿嘿的笑声。

    鲁德本人从未有雕刻作品,雕刻是只属于工匠的。工匠在众人的瞩目中扮演着真正的大卫鲁德,从画风到神情,甚至性格特征,他异常的狡猾,也和雷既明那些人一样追求刺激。

    想到这里,司徒巽不由的心生寒意,他看漏了太多细节,他忽略了工匠的存在,这是一个重大的失误。自我检讨过后,司徒巽恢复了冷静。

    在剔除了众多疑似答案的答案之后,司徒巽得出了唯一的、最准确的答案。

    工匠的目标根本就是方惟。

    从一开始,工匠的目的就是要把方惟带到这里。利用雷既明把雕像运进来,利诱他花巨资打造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要让方惟置身其中。而雷既明等人的死,只是简单的狗咬狗,陆岩则是充当了清道夫的角色,出于某种原因,或是接受了某项工作,帮一群人恶人除掉了另一群人恶人。

    可是为什么是方惟

    目测这些雕像的数量达上百,这么大的量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完成的。鲁德是在三年前入院的,工匠的人格也是那个时候代替鲁德本人支配躯体,在麦克莱恩接受了14个月的治疗后出院,也就是说这些雕像都是在过去二年的时间里被创造出来的。

    那段时间里,方惟身在国内,他们之间的接触点是零。没有交集的人之间不会存在仇恨,就算有也不可能支撑他创造出上百座雕像。

    “为什么是方惟”

    工匠露出了得意且阴森的笑容,却不回答。

    “顾好你自己吧。”

    司徒巽还没来得急再问下去,陆岩便走进了小房间,眼中透着恨意与愤怒。

    眼前这个高瘦却十分结实的男人,司徒巽一点印象也没有,但事实上除了稍显黑瘦和脸上的短胡茬之外,陆岩基本没有变化。司徒巽之所以对他没有印象,只是因为对于陆芯的案子中冲动开枪的男人,司徒巽根本从来没有记下过,因为他的存在对于司徒巽而言是不需要被记录的,就像每件案子完结时,被送进粉碎机的多余资料一样,删除了。

    虽然不记得,但从对方的态度上,司徒巽已经知道他就是陆岩。

    “你和方惟,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陆岩直白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

    司徒巽根本无视他的愤怒,直击他的痛处,问道“你的行为既愚蠢又无聊。”

    陆岩的怒火直冲脑门,一下端起了背在肩上的,对准了司徒巽的脑袋,同时子弹已经上了膛,食指已经扣紧了扳机,只要稍许用力,子弹就会打爆司徒巽的头。

    工匠看了他们一眼,转头望向了一楼,欣赏着。漆黑的厂房里那一盏盏亮在雕像头顶的灯,就像鬼火一般阴森,方惟站在这片犹如墓地一样的地方,全身战栗。

    司徒巽的目光落在工匠的背影上,陆岩的枪口对他来说根本无需在意,对他而言生或死并没有那么重要,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可是死后仍留下破解不了的谜题才是最令他头疼的,就算死后也这种挠心的烦躁也会继续下去。

    工匠的目标是方惟,为什么是方惟为什么要方惟面对这些变态臆想出的雕像陆岩给方惟的30分钟,附加了自己的生命,如果自己被陆岩打死,那么自己的定位就和陆芯一样,只是针对方惟的附加伤害,也是一件赠品。对于像方惟这样充满正义的警察而言,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别人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世界上所有的行动都有目的,没有目的的行动就算是变态也不会去做,那么针对方惟的行动目的又是什么呢使用诱饵,施加负罪感,给予目标精神压力,这些都十分像是药剂师的手法,而且药剂师也在办案期间联络过方惟,所以工匠和药剂师必然是有关联的,那么也就可以推测为药剂师和神父之间也是有关联的。

    想到这里,司徒巽冷冷的确认道,“你认识haracist。”

    陆岩听到了药剂师的名字为之一怔,愤怒的转头望向工匠。

    司徒巽随手拔开了陆岩的枪口,一瘸一拐的走到栅栏边,看了一眼一楼的方惟,一把拉过工匠的衣领,冷冷的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猜。”工匠眼中显出了胜利的笑意,之前如此冷静的司徒巽,现在居然会像普通人一样揪人领子,问着明知对方不回答的问题,简直太令人愉悦了。

    一颗子弹在工匠的脚边嘣响,溅起几点火星,陆岩端着枪走出小房间,用还带有余热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头阳穴上,眼中透出野兽般的凶恶目光,“说你们是不是一伙的haracist是谁他在哪儿”

    工匠再次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这样的情况下,枪口根本不具威胁,因为死人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然而谁也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枪声从一楼传来,一盏又一盏的灯随着枪声熄灭了,枪火在昏暗之中闪动着。陆岩的枪声惊醒了被景象和记忆凌迟的方惟。

    陆岩现在根本不理会这些,他的愤怒与仇恨终于有了些许真实的目标。对于一个连fbi都束手无策的变态杀人狂,没有相貌,没有身份,没有名字,陆岩根本找不到他,对于一个虚无的代号,他的愤怒与仇恨根本无所适从,所以他只好把这些都定向到方惟和司徒巽的身上。

    现在,那个无形的代号忽然变的真实了,眼前的这个人也许就是他的同伙,积压了许久的愤怒终于有了着落,无论是否是真的确有其事,陆岩都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找到药剂师。

    陆岩反手一枪托砸在了工匠的肋骨上,工匠瘦弱的身体一砸之下立刻跌倒在地,肋骨至少断了一两根,陆岩用枪指着因巨痛而扭曲的脸,“拷问你不是件难事。”

    工匠那张苍白脸孔虽然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可是他的眼中却没丝毫的畏惧,他咬紧了牙抿着嘴,司徒巽知道他不会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了。

    沉重的脚步声渐近,方惟从楼梯下爬了上来,他脸唇苍白,双眼湿润充血,细小的汗珠布满额头,呼吸沉重且带着颤抖,这些都显示他此刻情绪的波动很大,他只是在强迫自己镇定,司徒巽看得出他现在的心跳绝对已经超出了正常水平,而他时不时的侧头将耳朵贴向肩膀,表示他在强烈的回避一些什么,如果不是他手中端着枪,也许他会用双手去捂住耳朵。

    司徒巽瞬间明白了,刚刚方惟之所以会从震惊刹那间转变为战栗,并不是因为雕像的冲击太大,而是因为他听到了那个如心底噩梦般的声音,此刻他的状态就和之前听到黑胶盘里的蚊音是一样的。

    司徒巽向四周望去,夜色已经退去,东面的天空渐渐发白,借着这些许光亮却根本没有发现黑胶盘的所在。

    “放下枪。”方惟用干涩沙哑的声音对陆岩说道,“放下枪。”

    陆岩转身端枪指向方惟,方惟也端起枪指向了陆岩,和的枪口对峙着。

    “要么开枪撂倒我,要么就别管我。”

    “我会抓到haracist,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陆岩听完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罢冲着方惟摇了摇头,“法律的制载有些人法律根本制载不了,他们害了那么多人,法律却把他们定为受害者。”

    方惟听得出陆岩所指的是雷既明那群人,如果不是因为陆岩杀了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竟会是走私军火和毒品的罪犯,可是就算如此,执行私刑都不是作为一个人正确的选择。

    “你以为你是谁”司徒巽冷笑地说道。

    “司徒巽你别说话”头疼一波波的袭来,所有的声音都像针一样扎人,方惟强打精神,重新握了握手中的枪,冲司徒巽喊道。

    司徒巽怏怏的不在说话,撇了撇嘴摊手不管了,等着看方惟怎么对陆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似乎隐约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转瞬又好像没有,眨了眨眼,虽然不确定准确的时间,但看天色,从翻车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身心都十分疲惫了。司徒巽侧目瞄了一眼靠在栅栏上工匠,显然陆岩那一枪托下手不轻,他整个人已经疼的虚脱了。

    不过方惟此时的脸色也不比工匠好到哪里,司徒巽看得出方惟十分紧张,像一只惊弓之鸟,他根本组织不出什么语言来说服陆岩。

    “陆芯才19岁,她死的那么惨,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方惟神色凝重,有悲伤,有愤怒,“你是个警察”

    陆岩大声的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泪光,“警察我早就不是警察了。你和卓阳根本不会知道,我在监狱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不过我挨过来了,因为我要报仇。”陆岩说着,冷冷的看了一眼司徒巽,转而看向方惟,眼中透着凶狠而冷酷的光,“你大概不知道,是你支撑着我活到现在。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告诉我自己,我要活下去,我要活着出狱,杀了你。”

    人在精神崩溃后,活下去需要一理由,就像死也需要一个理由一样。陆岩在美国监狱里的遭遇可想而知,真凶在他的脑海里连一个轮廓都没有,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活下去报仇愿望,所以迁怒这个词的存在就有了意义。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陆岩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直直的捅进方惟的心窝。

    轰然的枪声在陆岩的话尾响起,滚热而粘稠的碎块飞残四散,眼前是一片血红,陆岩的头在枪声中爆开,司徒巽和方惟都惊呆了,被血肉残了一身。

    方惟的目光还停在陆岩站着的地方。弹子穿透了陆岩的太阳穴,整张脸扭曲着由内而外的炸开了,然后他的整个头就像爆开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碎肉连着骨头和脑浆一起崩裂飞残,那个画面就像慢镜头一样刻在了方惟的眼中。

    司徒巽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子弹是从那个方向射来的。警车的鸣笛声,渐渐清晰了起来,原来刚刚并不是幻听,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远处的小丘上,黑色的保时捷停在树丛后,目送着数辆警车从丘下颠簸的小路驶过,高个子男人将巴雷特的抛壳拾了起来,放进了口袋,然后把枪放入了后车箱,开车从小丘的另一侧离去了。

    第23章 二十三

    纯白的房间,灯光清冷泛白,来自被褥淡淡的味道,乌黑的头发长长的垂在腰际,透过手中蓝紫色纽扣的针眼,欣赏着冷白灯光。没有四季,没有雨雪,空气是过滤后的,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感官和知觉中只有眼睛和鼻子告诉主人,您活着。

    护士手里捧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

    闻声,将手中的纽扣放到了枕边,天真而稚气的笑容随之浮现,清澈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浊世的尘霾,和这个空间一样。

    换好衣服后,她工整的将白色的病号服叠好,放在了铺的十分平整的床褥上,将枕边的纽扣取了拿在手里,微笑着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的灯光比起房间里的冷白灯光显得更柔和些,微黄的光亮似乎带着暖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有些微冷,却像清泉一样浸润着干涸的气管和肺叶。绿色的出口标牌亮着灯,推开门的瞬间,她犹如被施以急救的伤患,被心脏除颤器的电压击打,重新活了过来。

    自然的光亮可以如此耀眼,细碎的杂音显得喧闹无比,柔和的阳光落在皮肤上带来的强烈的烧灼感,难以分辨的味道四处弥漫,兴奋的感觉从脑内直达皮层。

    被带进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前坐着一位面带微笑的女医生,白色的医生袍,利落的蓝色衬衣,还没等对方开口,她便径自坐到了她的对面,仔细的端详着她。

    黛弥生,在美国她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虽然她的杀人名单并不长,一共9名死者,但她给整个美国带来的恐惧却是噩梦般的。她的被捕是因为一起轰动美国的校园连环杀人案的犯人,被捕后她坦然的叙述了她从七岁开始的杀人经历,令审讯她的探员惊愕不已。

    最终,黛弥生因为未成年所以受到了保护性审判,经过精神鉴定后被判入精神病院监管治疗,接收她的是麦克莱恩,那里有全美最好的精神科治疗团队,可是她的案子轰动了整个美国,对于她的判决人们无法接受,她在麦克莱恩期间发了多次潜入事件,目的都是要杀死她。

    两年后,她的主治医生drdang向地方法院申请了转移令,把她秘密转移到了a精神病治疗中心。

    drdang退休前,已经批准了她出院,并把她的病历交到了冷颉手上,经过半个月的观察,冷颉向院方提交了执行drdang,准予黛弥生出院的申请。

    “あなたも竜胆が好きですね。你也喜欢龙胆呢”黛弥生带微笑注视着放在桌边的一小盆龙胆花。

    她的微笑纯净而稚气,六年的隔离治疗似乎也将她的时间停止了,她依旧保持着十五岁时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儿,会是杀死了9名被害人的连环杀手。

    “你的治疗已经结束了。你已经康复了。”冷颉简单的宣布了结果。“出院后,有想去的地方,或是想做的事吗”

    黛弥生的双亲和姐姐在她被捕之后,成为了社会舆论的众矢之的,在她的庭审结束的一周后,当地警方在他们的家中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在知道了双亲和姐姐自杀的消息后,黛弥生十分平静,甚至是令人发指的冷漠。

    “医生呢有想做的事吗”

    冷颉想了想,侧目望了一眼桌边的龙胆,笑道“我想,让他开出更美的花。”

    黛弥生的目光也落到了开着蓝紫色小花的盆栽上,“绮丽な色ですね。真漂亮的颜色呢”

    简短而没有实际内容的交流后,冷颉正式在出院确认书上签了字。送走了一位病人,另一病人被送了进来,冷颉翻开了一份新的病例,病例上附着一张病人的照片,一个瘦小,肤色泛着十分不健康的苍白色的金发男子,他的眼睛斜向一左下角,躲闪着镜头,病人的名字叫davidruud。

    玻璃的屋顶,隔离着阳光的灼热,只留下温暖和明亮,不停转移着视线,观察着周糟的一切动静,似乎只要目光停住,大脑就会抽离于眼前的事物,重回那一幕支离破碎的画面。

    身后走来的身影与之擦肩而过,碰撞间喀拉的声响伴随着蓝紫色的扣子掉落,拾起扣子递到对方面前,那是一张稚气的面孔,乌黑的长发映衬着略显苍白的皮肤。

    “送给你。”

    她用清澈的双眼注视着他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同时映着他的影子,疲惫的影子。方惟还没来得急反应,她便跟着身边棕色微卷短发高个子男人离开了。

    目送他们的背影走出大厅,方惟转眼望向了手中的纽扣,一颗普通的蓝紫色四眼纽扣,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此时身后传来了冷颉的呼唤,方惟随手将纽扣放进了衣兜,转身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可以走了。”冷颉说着,把一个纸拎袋递给了方惟。

    方惟淡然的笑了笑。“还要等一下,司徒巽还没出来。”

    “さっき见たかその目を见た时,あたしは知っていた。それはあたしの好きな目,彼とじような目。刚刚看到了吗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是我喜欢的眼睛,和他一样的眼睛。”黛弥生带着稚气的笑容,车窗前是长长的车道,一见几乎望不到尽头,黑色的保时捷匀速行驶着。“やっぱり绮丽な色ですね。果然是漂亮的颜色呢。”

    时间拉回半个月前。

    破烂的废旧厂房里到处都是灰色,唯有血的红那么扎眼,卓阳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他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只剩下一具没有头颅血肉模糊的尸体,另一个则是满身碎肉脑浆的呆站在那儿。

    傅亓在接到萧倘的电话后也只有叹息,然而令他不安和惆怅的,是放在解剖台上的那座雕像,他已经被分解成了数块。从这座雕像构成的结目土中提取出了四份dna样本,构成雕像所用的骨骼残骸则是来自于两个人的,而包裹着骨骼的人皮又是属于第三个人的。

    就在傅亓接完萧倘的电话之后,严术带来了新的消息,从这座引起大家一场虚惊的遗骸雕像里提取出来的7份dna样本,已经找到了对应的人,而这7个人的信息全部都存在警局系统的犯案人员数据库中。

    七个曾经的罪犯,四名隐藏罪恶的富豪,陆岩执行着他自己的正义,同时也在犯下难以饶恕的罪恶。

    之后,警方从废旧厂房里搬回来的遗骸雕像,令傅亓触目惊心,那一张张痛苦的脸,仿佛是方惟真的在经受着撕裂的痛苦折磨。

    为什么会是方惟傅亓的心中不断的问着,可是他不是司徒巽,他无法从尸体和物理空间以外寻找答案,眼下没有丝毫对他而言真实有用的证据可寻。数十份dna样本来自不同人种,国内的样本库里没有他们的信息,而且根据之前和fbi的约定,傅亓只能不留任何副本,把所有的证据移交,从此这个案件和警局,和整个刑侦系统都不在有任何关系。

    “希望这些,真的只是陆岩对方惟的敌意。”

    萧倘看着移交完证据后如此低语的傅亓,默然的收回了目光。

    虽然萧倘自问没有司徒巽那么敏锐的观察力,可是眼前的一切他实在没办法太乐观的往所谓好的方向想,那些数目庞大的雕像不可能是在短短数月间完成的,那无一例外的脸不可能仅仅是出于陆岩的敌意,而陆岩在整件事中从来都只是一颗并不重要的棋子,萧倘甚至觉得他真正存在的价值,仅仅是死亡的那一瞬间。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将会朝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怕方向发展,最终会得出什么样的结果,只怕自负如司徒巽也难以扭转。

    必须快点找到药剂师的同伴,萧倘心中暗暗想着。

    药剂师和陆岩同一时间,以不同方式出现在方惟面前。四年的时间,方惟几乎在整个警局都打了个转,却在成为司徒巽的监护人,参与到刑侦科的工作之后不到一个月,便被药剂师找到了。

    萧倘站在楼道里,看着楼道里的人来人往,药剂师的同伴就在这里,他已经锁定了范围。

    久违的四人晚餐,托傅亓的福,方惟和澳洲龙虾对上了,冷颉帮他弄了个烹饪a,傅亓负责从旁协助,方惟嘴上一直念叨着傅亓,却还是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一刻没停手。

    “隐瞒意味着有所企图。”司徒巽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街灯,窗玻璃上映着他和冷颉的影子,以及成为背景的方惟和傅亓。

    冷颉笑了笑,吮了一口杯中的酒,“我们在dc见过,你不记得而已。”

    “为什么不告诉方惟”

    “告诉他什么”冷颉淡然的说着,冷漠的望着窗玻璃上映照着的司徒巽,“告诉他,你的搭档是枪杀我哥哥的人。还是说,你女朋友是连环杀手的妹妹。”

    凯文在警局看到冷颉时很意外,当初是他交还杨喆的遗物给他亲属的时候,来领回遗物的就是冷颉。

    冷颉和杨喆相差四岁,父母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杨喆随母亲去了美国,他的母亲在她高中时,因为一起大学枪击事件而丧命,最终她没有像她母亲一样成为一名动力学博士,而是选择了犯罪心理学,进入了fbi。

    “如果你和方惟不是交往了那么久,我会认为你的出现是另有目的。”司徒巽转眼凝视着冷颉,目光犹如寒天里的冰水,直刺人心。

    冷颉诚然的回望向他,依旧保持着沉静,“接近你报复我本来可以留在麦克莱恩,不过因为我是剥皮连环杀魔2号的妹妹,被fbi送回了国,他们说是为了保护我。”说着,她冷哼了一声,“我这么说也许别人会觉得我很冷漠,甚至自私,不过你应该会理解。我也是受害者。”

    说起杨喆的时候,冷颉的目光是冷漠的,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而她注视着方惟的目光却是与此截然不同的。

    司徒巽注视着冷颉看向方惟的眼神,如果是傅亓,他一定会说这就是爱的目光,温暖而甜蜜。然而在司徒巽的认知里,爱这词仅仅是类似昆虫信息素里的信号。

    人类喜欢给词语定义善恶和美丑,充满爱意的就是美好的,没有爱的就是肮脏的,出于道德同一种行为被分门别类。对司徒巽而言,行为就是行为,出于大脑的支配,留下痕迹特征,仅此而已。

    杨喆是一名fib探员,他的工作是分析罪案锁定疑犯,投入感情本就是一种最大的失误,他曲解了司徒巽教给他的连锁思维方式,他把所有的情感和专注力都投入到了剥皮杀人案里。

    杨喆仿佛一个吸毒者,而黛弥生就是她戒不掉的可卡因,在案子等待庭审的半年时间里,以及她被判入麦克莱恩的一年多期间,杨喆每周都会去和她见面。

    起初,杨喆是为了写一篇病态连环杀人犯心理案例分析,而不断的和黛弥生见面,可是渐渐地他的一些行为举动引起了上司,行为分析部主管seanrry肖恩拉里的注意。

    “司徒,你该留意一下jean。”

    当时,司徒巽并没有对肖恩的话太过在意,就像傅亓曾经说他那样,他总是能把远得难以看清的人心看得很清楚,反而对于身边的人却看得很模糊,傅亓把他这种不怎么可取的特质称为心理老花。

    等到司徒巽注意到的时候,杨喆已经成了罪犯。而他之所以注意到,也仅仅是因为案件被交到了fbi心理分析室,他就案件本身找出了疑犯的特征,以及这些特征的指向。

    最终,在逮捕杨喆的过程中,司徒巽开枪将他击毙,他留下了一个让司徒巽为之疯狂的谜团。

    司徒巽离开客厅,走进了

    aroo,随手关上了门。

    从食人魔到美食家。从受虐者到雕尸工匠。从犯罪心理分析师到剥皮连环杀人犯。

    何其相似的转变。

    father,操控别人的感觉得是什么样的

    窗外零星的灯光透进来,落在司徒巽的侧脸上,一半默入黑暗,一半昏黄不明。

    第24章 二十四

    来往的人群在分散转折的路口被分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般的冷漠表情,麻木的像工蚁一样,他们遵循着生存的规则,从出生到死去。

    雕尸案结束后,所有的案件资料都被fbi带回了美国,鲁德也被转送到了保秘密机构,等待案件在美方开庭,fbi贯彻着他们的保密主义。

    方惟的情绪在之后显得很平静,平静的甚至让傅亓感到不安,他多次让司徒留意方惟,而司徒却是一如既往的消极怠慢,不分昼夜的待在他的

    aroo里,接收的不同媒介传来的信息,以及沉迷在填字游戏和最近突然感兴趣的白色拼图中。

    整间

    aroo里除了屏幕和钉满了一层又层司徒巽完成的填字游戏的墙之外,就是散了满地的让人无法立足的白色拼图块。方惟和傅亓都很清楚,

    aroo的意义,这里是具现司徒大脑思维的房间,没有意义的东西绝对不存在。

    十几个屏幕里播放着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媒体信息,司徒每天把自己关在里面十个小时。傅亓不由的更加担心起司徒来,除去暴力行为之外,唯一能打败司徒的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司徒自己的大脑,一种是无聊的日常,现在这两种情况共同存在着。

    从食人魔的案子了结后,警局方面就打算抽板把司徒送回a,只不过因为他被牵连进了雕尸案,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大家都很清楚司徒的定位,他只是警局无奈之下借助的工具,他是一个犯了罪的精神病人,他并不是在服刑,所以也就没有减刑的说法。

    当然,这些情况司徒巽也很清楚,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意外收获的谜题。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直到三个小时前,司徒被方惟强行塞进车里为止,他从a回家之后就没走出过大门。

    “这是什么情况”司徒巽盯着眼前的车窗发问。

    他被塞进车里带到这条小街,车子停在这里已经三个小时了,从街口经过的人不少,但走进来路过的人却屈指可数。

    “蹲点。”方惟凝视的看着某个方向回答道。

    司徒巽当然知道这是在蹲点,他已经在这里忍耐了三个小时了,实在已经忍无可忍了才故意提问。

    “为什么我一个普通市民要在这里蹲点我没拿你们警察局一分钱薪水。“

    方惟一边留意着某处,一边转身从后座拿了一瓶水和一个装着三明治的饭盒放到了司徒的腿上,“b队那边收风,说是有目击者不只一次在这儿看到过他们正在跟的一个案子的疑犯,他们人手都散出去了,反正我也没事儿,就搭把手呗。”

    司徒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的午饭,随手丢回了后座,推门下了车。

    “你干吗”

    “回去。”

    方惟急忙下车拦他,“回什么回,我这儿有案子跟呢。你别忘了我得24小时跟着你,你回去那我不也得回去了。”

    “谁管你。”司徒根本不理方惟,径自往前走去。

    “我好歹是个警察,你就不能让我干点儿警察该干的事儿”方惟不死心的追着他,“还有三个小时,再过三个小时就有人来换班了。”

    司徒巽根本不理方惟,眼下对于无聊的日常生活,以及周围的普通的如同工蚁的一般市民,他都不想接近,因为这些就像鼻涕虫的粘液一样阻滞着他的大脑运转。

    aroo里不只是填字游戏和拼图,那些是司徒用来排除粘液的工具,加速运转的离心率可以清理掉所有他讨厌的脏东西。而现在,方惟却把他拖进了整罐的粘液里,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方惟一把拽住了司徒,随手掏出了手铐,把两人拷在了一起。

    就像司徒在甩掉脑子的脏东西一样,方惟也在拼命的想要刨去一些残酷的记忆,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去专注另一些事情,毕竟他只是司徒巽眼中的那些工蚁中的一员,他只是普通人。

    “打开。”

    无人经过的小街道上,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就这样对峙着。

    方惟沉了一口气,“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得留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司徒一直以来只是在做他觉得有兴趣的事,他没有善与恶的清楚定义,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他之所以没有成为罪犯,只是因为他不认为警察这一方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

    “监护还是监视”

    “你别管是什么,总之”

    随着从街口传来的摩托车的轰鸣,司徒被方惟整个人推倒在地,他只觉得脖有些痒,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衣领已经湿了。方惟爬起身要追,却忘了两个人还拷在一起,被手拷的后坐力又拉倒在地,眼看着那辆黑色的摩托快速的驶出街尾。等他打开手拷追过去,早就没有人影了。

    方惟回神想到司徒,急忙跑回来看他的情况,只见司徒站在原地,捂着脖子,鲜血洇红了地半边肩膀。

    “你先按住按住,我叫救护车。”

    “等你叫救护车,我已经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方惟只看到了司徒身后飞驰过来的摩托以及驾车人手中的匕首,对方的目标很明确,而且行动迅速,就算方惟已经及时拽开了司徒,对方还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不算浅的伤口。

    下午,方惟把司徒从医院载回家,他就像没事儿人似的,又钻进

    aroo了,直到傍晚傅亓带着卓阳和萧倘来了,他才露了面。

    “你们是来聚餐的吗”

    司徒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可是眼睛却完不像是在笑,萧倘和方惟看着只觉得心里毛毛的,卓阳转脸就要走,被萧倘一把拽住了。

    “大伙这不是来看看你吗”傅亓一边打着圆场,一边陪着笑脸,“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司徒毫不留情的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啧了一声,“回你家去。”

    虽然极度不情愿,但是奈何生活方面的支援少不了傅亓和方惟,所以司徒只好无视卓阳和萧倘的存在。

    “职业杀手”傅亓差点被火锅烫到,“谁跟你这么大仇,要买凶杀你”

    萧倘和方惟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向了正在嚼着肉的卓阳。

    “我没钱。”

    本来也只是个玩笑,萧倘和方惟相对笑了笑。

    “已经开始排查了。你们俩明天再去警局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司徒一边夹着炎锅里的菜,一边淡淡的说道,“用不着,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想杀我。”

    瞬间,屋里一片寂静,只有锅里的汤在咕嘟咕嘟地沸腾着。

    傅亓惊道,“你知道谁谁要杀你你得罪谁了”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杀人动机。”扫了一眼四张茫然的脸,司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断续说道“杀手是有目标的,有目标就必定有目的。杀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两个多月前还在精神病院。”

    “你的意思是,因为最近的某件事引来的杀手”萧倘的脑子比其他三个人转的相对快一些,立刻明白了司徒话里的意思。

    “杀人动机来来去去不过两种,感情或者金钱。这两个多月,我的人际关系范围仅限警局,更确切的说就你们几个,有最大动机的人刚刚已经交代了十分可信的证词,基本可以排除,那剩下的就是金钱了。”

    听完司徒的分析,萧倘基本已经知道谁是雇佣杀手的人了。

    在此之前,射杀陆岩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卓阳一直纠结着,是谁杀了陆岩,为什么要杀他。作为朋友,对他这四年的情况一无所知,连他为什么会被杀都查不出原因,半个多月来警局里几乎没人敢接近他,他全身上下都充满着杀气。

    萧倘根据当时的情况,给出了最合里的推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岩会和鲁德合做,但是应该不是长期的,甚至他们是才认识没有多久,陆岩执行着他自己的正义,而鲁德则是为了尸体而存在的,当然鲁德也有他自己独立的目的,他们仅仅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一起行动。

    被处刑的四个人应该是被某个走私组织指名除掉的,本来他们的死就应该是一个结束,却没想到司徒巽挖出了背后更多的黑幕,引来了ico介入,走私组织的利益必定遭受了巨大的损害,这就是司徒所指的金钱关系。

    “可是警方并没有对外告之,这次案件的详情,更没有提到司徒。”

    面对方惟的疑惑,司徒笑了起来,转而问萧倘,“你查出什么眉目了吗关于内鬼。”

    卓阳和方惟都是一脸的错愕,萧倘和傅亓也很惊讶。

    司徒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haracist的电话。老亓一定告诉你了吧。四年前的案子,警局里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四年来方惟在局里调了数个部门都相安无事,偏偏陆岩一浮出水面,他就接到了haracist的电话。”

    萧倘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内鬼应该和方惟接触时间不长,否则不会到现在才放出消息。”

    司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萧倘看出他并不这么认为。

    “时机太准,准的让人不禁觉得一切都被按排好了。不过我觉得呢,其实根本不需要找出什么内鬼。”

    卓阳一听就火了,“你说什么呢放着这种人不管,方惟得多危险。”

    “抓住他,我们就再也抓不到haracist了。”司徒说着,望着了方惟,“你是当事人,你决定。”

    “我一定要抓到haracist。”方惟的神情是坚定的。

    傅亓看场面有些胶着,便想转话题,问道“为什么抓到这个内鬼就抓不到那个变态了抓到内鬼不是应该更容易知道那个变态是谁吗”

    司徒一脸遗憾的拍了拍傅亓的肩膀,“内鬼这种生物只有两种属性。第一,罪犯忠诚的伙伴;第二,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这两种属性都决定了,你不可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料。”

    “也会有例外吧。”傅亓还是有些不死心。

    “就算有吧。”司徒配合他点了点头,但又给了他击倒性的一拳,“这个一定不是。他应该不属于任何一种,他和haracist的关系,应该就像陆岩和ruud,各取所需。而且他很不喜欢我的存在。”

    除了司徒以外的四个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抑,这个内鬼的阴影太深暗,此刻,他的存在感已经超越了药剂师。

    黑色的枪口离开了满是鲜血的口腔,子弹嵌在溅满血污和脑浆的墙面上,尸体旁边的黑色摩托的引擎还在轰轰作响,而它的主人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cea。“清除完毕

    通话在简短的单词中结束,高大的身影走出小巷,发动了黑色的保时捷,离开了街道。

    电话的另一边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可不能死。”

    几日的严阵以待后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同时拖延了许久的最后定论下来了,方惟被丁副局叫到了办公室,司徒将被送回a,而方惟则被安排到了卓阳的a队。

    司徒对此毫无意外,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必要试图扭转,一个精神病人帮助警方破了两件大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上头也严令禁止将这件事外传,事关面子,天大的事情。

    依然是那条长长的路,两边的青草由浅变深,方惟开着车,司徒坐在副驾,像离开时一样望着窗外,嗅着那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工具和毒品是一样的,尝过一次甜头,永远也别想戒掉。”

    看着司徒的背影,方惟愣愣的站在中央区的玻璃顶下。

    两个月后,一切正如司徒巽预言的那样,警方再次向a提交了提取申请,以陪同办案为由把司徒接出了a,监护人依然是方惟。

    第25章 二十五

    无影灯把一切照的很亮,手术刀在皮肉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随后溢了出来,胸骨牵开器打开了胸腔,心脏在有节奏的跳动着。

    “你真的很喜欢呢,解剖。”

    “切开鲜活的驱体时,能感觉到每一条神经的反射,每一根血管的触感,每一滴血液的温度,这是那些成为死体的尸块完全不能比拟的。人体是世界上最精妙的机器。”

    “可是他马上就要变成尸块了。”

    “所以把要他送给接收尸块的人。”

    心脏在停止血液循环中也停止了跳动,然后被取出了那具还残留着温度的躯体,一个生命结束了。

    近海多季风的北方城市,初秋的清晨,微凉的空气浸润着万物,公园的一角拉起了一条警戒线,围观的群众被拦在了外面,黑色的防水殓尸袋被丢弃在了小树林里。

    市局里开了锅,两个月五具尸体,卓阳已经忙的脚不着地了,萧倘一个半月前被派去美国参加一个犯罪心理学术交流会,局里能派上用场的分析师都被a队征调了,也没弄出个子丑寅卯来。

    上头压市局,局长就给主管刑侦的丁副局施压,丁副局就找卓阳,一层压一层,卓阳的火气已经快把整个西楼专案组烧起来了。

    最后实在没法子了,丁副局向上头审请,把司徒巽又从a弄出来,以特别顾问的身份参与弃尸案。

    “人无利而不往。”司徒巽坐在丁副局的办公室里,“我凭什么给你们做顾问”

    丁副局面子有些挂不住,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司徒巽就像他手中的救命稻草,于公于私都得让司徒参与到这个案中来。

    方惟和卓阳坐在旁边,心里到是有点暗爽,天天的跟在后面追命似的要他们破案,卓阳早就烦了。

    “我没有拿市局一分钱薪水,已经帮你们解决了两个案子了。精神病院管吃管住,你们这儿不能连精神病院都不如吧。”

    司徒的意识里,钱从来没有占据任何地位,司徒名下几乎所有的财产都是他的父母的保险赔偿,他的父母死于一场校园枪击事件,同时被杀的还有杨喆的母亲。

    他向丁副局发难,纯粹是因为警局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所以他也只是纯粹要让丁副局下不了台。

    半个小时的交涉,结果毫无悬念,丁副局答应了司徒按件计价的要求,卓阳算是见识到了,敢跟警察要钱,还要成功了例子。

    走出丁副局办公室的时候,司徒活动了一下脖子,在精神病院待机了二个月,是时候动点真格的了。

    专案组设在西楼,由a队负责,市局的所有部门全力配合。

    “带我去发现尸体的现场转一圈。”

    方惟点了点头,开车带司徒把五个弃尸地点转了一遍。

    车上,司徒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头看着手上的案卷,鉴证室的照片拍的很工整。依司徒看法,所谓工整就是按照程序、没有新意,只能作为结案后的存档卷宗,根本不能成为破案的有效辅助证据。

    “方警官带相机了吗”

    司徒巽突然发问,方惟茫然的摇了头,转念一想,急忙答道“有手机。”

    “这两个是一样东西吗”

    “那回警局拿”

    不出方惟所料,司徒巽用一剂白眼把他怼了回去。

    司徒面带微笑的问道,“所以方警官又十分不幸的成了我的监护人”

    方惟开着车,也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就你这样,除了我还能有谁受得了”

    “你是在夸讲自己的情商高吗”司徒看了一眼方惟,转头望向车前窗,“我一向觉得智商不够,才要情商来凑。以后如果有人夸你情商高,你直接可以揍他,因为他根本是在骂你。”

    “唉你是不是吃枪药了。”方惟气不打一处来,“我招你惹你了”

    “车程无聊,拿你解解闷儿。”

    方惟打心底涌出一阵脱力感,想着之后还得和他住在一起,就觉得人生灰暗。

    到达第一个弃尸现场,那是水产市场里的小型冷库,尸体从腰部折断装进了黑色防水袋,混在海产里一起运了进来。

    方惟给司徒说明当时了解到的情况,司徒在走进冷库前看了一眼鉴证室拍的现场照片,装尸体的黑色防水袋和一堆冷冻马鲛鱼放在一起,确定好位置后,司徒走进了冷库。

    方惟看着他,每当他不拿人消遣,安静下来的时候,就说明他的大脑开始运作了,他的双眼就像一台扫描仪,记录着他留意到的每一个细节。

    司徒在停尸的墙角处站定,防水袋已经被收证,现在那里只有白色的画线记录着曾经存在过的物体。

    “走吧。去下个地点。”

    方惟点了点头,带着司徒去到了第二个弃尸现场,位于北区最大的垃圾分类处理中心,尸体当时被装在黑色殓尸袋里,混在一堆市场垃圾里运进来,倾倒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发现,所以报了警。

    司徒巽依然按照第一现场的顺序,先看过存证照片,然后走到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停留了两分钟,就又让方惟载他去第三弃尸现场。

    第三弃尸现场是一个建筑工地,装尸体的黑色殓尸袋就被丢弃在黄沙堆上,十分显眼。

    第四现场是关闭的海滨浴场,因为进入秋季海滨浴场就关闭了,工作人员每周才会清理一次海岸,当时装尸体的黑色殓尸袋就丢在空荡荡的沙滩上。

    方惟跟着司徒巽转了四个弃尸现场,司徒一直保持着安静,先看存证照片,对比现场位置,然后进入现场,确认尸体曾经存在的位置之后,就离开。

    看完第五个弃尸现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一整天方惟跟着司徒几乎转了整个市区,粒米未进,方惟都快饿晕了,一进专案组,就先找吃的垫一下胃。

    卓阳见他俩回来了,急忙来问情况,方惟把这一整天的行程大到致说了一遍,司徒则在一旁翻起了傅亓刚刚完成的关于第五具尸体的验尸报告。

    “尸体在哪儿”司徒巽突然问。

    卓阳没见过司徒巽这么正常的说话方式,有点愣神,不过很快就回了神,答道“在验尸房。正在收尾。”

    司徒转身走出了专案组,方惟和卓阳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傅亓已经在收拾器具,手下的两名法医正在准备把尸具装袋。

    “老亓,我要看所有的尸体。”

    两名法医从太平间里把其他四具尸体全部运了过来,五具尸体并列排开,傅亓知道司徒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就让那两名法医去处理善后了。

    “三男两女。体态或病症没有相同点。”司徒巽从第一具尸体开始看起。

    “非要说有,哪就是都很健康,没有任何隐疾或是遗传医。”傅亓一向都很明白司徒的要求,虽然在日常生活上,司徒对傅亓的各种追求并不甚赞同,不过说到专业和精准方向,司徒从来不会怀疑傅亓。

    “五名死尸都是死于身体重要器官缺失。他们的生命体征在非常健康的情况下,被人实施了器官切除手术。”

    傅亓话令卓阳和方惟无比沉重,这个案子的性质非常恶劣,而且凶手似乎没有打算停止,这样下去随时都会有人被害,也许在这一分钟里已经有第六个人被杀了。

    “凶手不只是一个有外科手术经验的人。”司徒看着其中一具男性尸体说道,“他还是一个精通法医验尸程序的人。”

    傅亓点头表示同意,这也是他今天检验过第五具尸体后,做出的判断。“一般尸检时,法医会采用y字型和t字型两种方式下刀,从而打开胸腹部做检验。”

    “三具男性尸体用的是t字型,两具女性尸体用的是y字型。”司徒接过傅亓的话继续说道,“因为男性胸部平摊,而y字型可以避开女性胸部。”

    卓阳是刑侦队的,办过不少案子,多多少少还知道一些,方惟对法医学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听完解释后,也大致明白了。

    “取出体内器官,根本不需要切的这么开。五具尸体的弃尸地点分别在水产市场、垃圾分类处理站、工地、海滨浴场和小公园,没有规律,随意丢弃。凶手对死者没任何尊重,他只是把他们当成练手的道具。他希望这些尸体能被人发现,他在挑战和炫耀,他要证明自己,他是一个极度自负但又极度自悲的人。”司徒一边说,一边走到两具女性尸体的旁边,他虽然在陈述,但是他的神情告诉傅亓他现在正在求证另一件事。

    “只有两名女性的尸体被剥了皮。”司徒把其中一具女尸翻了过来,背部的皮肤被整块揭掉了。

    “剥皮为什么”卓阳想不通。

    方惟也觉得奇怪,五名死者分别缺失了不同的器官,而只有两名女性还被剥去了背部的皮肤。“凶手对女性的皮肤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吗”

    左耳后传来神经的跳痛,司徒合目沉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同时,扯起了一抹难以形容的微笑。

    方惟和卓阳看着他那种略显诡异的笑容,不由的全身汗毛直竖。

    司徒傅亓要了电话,播通了一个号码。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3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