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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在地府的日常生活 第7节

作者:狐添棋 字数:24360 更新:2022-01-04 21:47:34

    亦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本以为三十章能结的,太天真了┬_┬

    、番外华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09年手写的,是这篇文最开始的构思,有点乱,笔调不大好。

    但是很能体现出卞君这家伙的个性。

    此章有一个关于大狐的埋笔。

    还有哇咔咔gn,么么哒╭3╰╮

    死的时候,眼前一片血红,最后浮现脑中的依旧是那人。那时他正对着我一板一眼的许诺。他说华生,我记得你。眼前的颜色慢慢淡了下来,周围的人散去,然后朦胧中有人引着,牵着我走,我回头看了眼,身体己在一片火海中,华生已死的消息,他现在该也知晓了。

    对着开的妖娆的火海苦笑。华生己死,纵然我为那人定九洲,平天下,换得的也不过是一片烧的无骨的火,跟着前面的人,决不留恋尘间一丝一毫。

    走过了一段黄昏之路,渡河,我上了船,河中有千万恶鬼想将我拉扯。

    到了忘川桥边,我知道我要过去,那里也比我想像的美好,于是一步一步越过忘川,想着今世不知来世,却忽然被拉着,我回过头,拉着我的人白衣银发,他低垂着眼,握着我的手紧了几分,看着平静的脸似乎生动起来,我认为会空无一人,可是,他却要对我伸出手,眼角透着笑对我说“华生,你终于来了。他抬起眼,看着我,像是被摄了心魄。

    天下人那个不知华生,为九王平定了天下的华生,十四岁纵横沙场,保定六安边境,二十归朝。九王亲与朝京城门相迎,百姓看华生身影姿卓,当念吾国江山半壁天下,皆为华生所得,吾国之福乃华生也。

    然华生却命不久矣,二十有五便葬身火海之中,尸骨无存,九王得知,悲声恸哭,颁令举国上下悼念华生,皇家祠堂立有华生牌位,九王立旨,半百年之后,九王归天,将华生衣物于牌位于他和于一陵,以此悼念。

    我不知死后,那人会不会有感觉,会伤心,难过,还是安心内疚。从小与他在一起,朝夕相处,一同出入沙场,对他的感情深埋于心底,化水入血。无论做什么都以他的利益为先,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华兆九王,更不知真的是否像他说的会记得我。

    这是死后去的地方,与我想像的实在不同,这里可比人间,完全没有骸人的恐怖,在桥上的人带我来到一府邸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身边留了一个我看不见的人,我知他是那日引我来的人,见不到他的身影,只听得声音 。

    我问他叫什么,他传来声音“你可叫我百目,华生。”

    我听他道我的姓名。似乎很是熟悉。“你认得我”

    他说“华生,华生我不但知你的名,你的前世今生我都知晓。”

    “也对,这是地府,你是仙,自然知道。”

    “我不是仙,仙也决不会在这里,来到这的,都罪孽深重。”他的声音有些缥缈,浮浮沉沉。他说罪孽深重的人都聚集于此,那我自然是个中翘楚。

    “百目,为何放我在这”

    “华生,你在这是最好的,不要想着出去。”

    “你已经不曾记得大人了,但他记得你,纵然你轮回百世,他不能寻你,却还是在等。”

    我不懂了,他家大人识得我“我不知你家大人是谁,是不是那日带我来这的,他识我”

    “大人自然识你,他等了许久,你莫要离开。”

    我愣了会,只记得他离去时的话。

    这里的一景一物越来越觉的似曾相识,我不曾走出过这里,每次刚踏出半步时,百目总会出来提醒我,不让我离开。渐渐觉的有了多出的记忆,夜里会梦到陌生的景象,但是醒来后,明白是不可能的,无论怎样,都是死过的了。百目现在在我身边的时候越来越来少了,大多时候都是我一人。闲来无事时会在府里四处转悠。

    去溪桥上,溪水潺潺的离去,清澈得看的见沙石。转身对上一人的眼,那人依旧低垂着眼,但似乎看得出来带着笑意,白发顺着脸颊滑下,直至腰际,衣决飘然,一尘不染。

    我没仔细看过他的样貌,但知道绝对是好看的。他抬起眼,眼里倒映着是我的身影,我看的清楚了,他面若冠玉,眼若星辰,明显和那人不同。 温尔儒雅,暖意一眼望尽到低,清澈如这溪水,眼漆黑明亮如镜。我看他不讲话,便对他说我可曾与你相识。 他微愣了一下,点点头,拉住我的衣袖。

    “我叫酒词。”

    “我不记得有这人。”我摇摇头。

    “不管。”他转身拉着我走。“不记得也无所谓,我记得的。”

    他的声音圆润婉转,说不出的细腻好听,他拉我回到屋里。

    “为什么我会在这,不应该去投胎才是吗”我问了对百目说的同样的问题,酒词只是看我,一直一直,连动作都不曾换过,眼里倒映着我有些不按的模样。

    “华生,你愿不愿呆在这。”

    “呆在这里做什么,我想去投胎。”

    “这里不好”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话说的很的隐忍,有些不忍心了 。“给我个缘由,我想想看。”

    “好。”说完的一瞬间他便笑了,眼角和唇上翘,抓紧了我的手,整个眼眉舒展看来。只不过一句考虑就开心成这样,心里有些苦散开,我对上他的眼念了他的名。

    “酒词。”

    酒词天天陪在我身边,他总是笑,不知明的。我也知道他是这里的主人,地府的判官,却和我想的差别太大,地下应该的凄楚恐怖的,连判官都让人闻风丧胆。可是实在想不出现在的景象。无论时间、天色都与人间毫无差别,身边的人完美无瑕,梦境也不过如此,我一直没有给他过回复,他也不问,这样的日子让人心安,也让人不安。我知道我是真的死去了,来到的地方也不是天上而是鬼府。

    百目对我说,“大人不想你离开这里,府里是布了结界,你出了这里,就会被鬼差送到转生池。”罢了又说。“华生,你冤孽太深,出去不会有好结果的,留在这大人会护你。”

    我默然,不知不觉想的还是华兆,若他能想酒词这般待我,那我便真的死也无憾。酒词的样貌始终让我惊奇,我问他的发是怎么回事,他说“是故人去时,一夜间变的。”“你定伤心死了。”

    他不语,反把我拉过去,递了一把木梳到我手上。“你帮我梳头可好。”他拉着我的手抚上他的发。触感如丝绸,柔亮顺滑。

    我闷了许久才说好。想起了一个情景,人还是那一个。

    战事一起,每日他起来都不会好好的束发,任由青丝散落在背脊,有时军情紧迫,更是毫无章法。于是他帐里的侍卫都会请我过去,替他束法,我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弄,好歹是带军的头领。他一脸淡然。 “这一头发麻烦死了,我理不好,就散了。”

    从此以后,我都会比他先起,到他的帐里替他束发,直到六安定境,他班师归朝,我留守六安。临走时,我替他束了最后一次发,小心翼翼的用清水抚平,他问我不和他一起回去吗,我只能摇头,我为你守着这六安就够了。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我知道自己会动摇,与他回朝,凭我的功绩,大将之位必然归我。而后呢于他共处朝堂,看他朝夕与我相见,却隔着君臣之礼,对他的情谊是从少年时便开始的。我不是什么圣人,自然有心,如今他既为君王,那么便不可能在旁陪伴。

    恍惚了会,我回过神了,看着酒词的发,还是拿起了梳子,替他梳了起来。正梳着,被一个女声所打扰。“大人。”

    “什么事”酒词看了看我,终是把还未梳好的发丝落下。

    “外面的情况不怎么好,百目已经在挡了。”

    “需不需要我过去”

    “暂时还用不到 。”

    酒词默不作声,停了半响才发声。“艳鬼你进来吧”门被推看,一个红色的影子闪了进来。

    我看了看这女子,称不上多好看,但是眼里的傲气令人眼前一亮。

    “还好吧。”酒词道了一声。

    “已经通知转生池的人过来了。”

    “那就好。”

    “只是大人,你应自知,他留不得。”说这话时艳鬼的目光看着我,一双眼对对我目光,这才发现她的眼竟是深红颜色,犹如血玉一般。眼角微得上挑,又生出几份美艳。

    “我自知,你不必多问。”

    “大人,你留他的话难免回引来太多事情”

    酒词走到我身边来,当着她的面对我道。“我守着他归来,谁都拦不住。”

    我记得天之端,高寒处,有人向我执扇掩笑。

    我一直都在想,酒词和我应该就是什么前世情人的关系,而后我死,他就在地府等我。看,多痴情的人。而艳鬼却冷冷的对我说“你想的美,那家伙就觉的你是他的东西,所以不愿丢罢了。再说,你现在已有喜爱的人,他留你在这也是枉然。”

    还在朝京时,我于九王一同游过朝京街市,那是正时出战前夕,千里之外的六安也许是妻离子散,人心惶惶。而朝京依旧繁华。我和他走在街市上看着繁华的朝京。

    “华生,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他问我。我想了半天答到。 “没。”他听了又问我。“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东西是放在自己身边还是放任他自由呢”

    “他要是愿意留下那便要他留下,要是愿意离开就让他离开。”他笑了笑。对我说。“华生,那要我想随他一起自由呢”

    “那就随他一起去。”

    “那这朝京以后怎办” 看我说不出来话。他摇摇头。“那放下舍不得,离开也不能,那要怎样才行呢”

    “那便等他回来吧”

    “要是他不回来了呢”我问。

    “继续等,等他回来为止。”

    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有这般心思,一直等一直等,到老到死,就是不肯放下。我对华兆的这句话一直记着。

    那一日酒词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感觉。一个人若是能对你这般,那么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有所撼动。

    到老到死,你离开,但是知道总有那么一个人一直等你归来。

    燃灯归途

    、叁拾一章

    昔日天街小雨,恒古石桥。念归桥上又出现了个人影在上头,许久许久,岿然不动。一念之差铸成离别,终究是错过了,于是身居鬼府,不得一窥人间烟火。然又有不死之念,还是等来了。

    八重和卞君就站在桥下,一同看着桥上的人,皆不言说。不会,桥上的影有了动静,猛的转身去看桥下,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八重顺着影的视线望去,正对上一个黑衫男子执着黑伞从柔风细雨里前来,那画面如同水墨的渲染在纸上打开,无声黑白,天地失色,久久的激荡在八重的心上,他看着黑衣男子来到酒词身边,替酒词遮住雨水,并肩的立在桥上,就如同他和卞君一样。

    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卞君正是如此。幻象已走了一番了,八重和卞君一同来到一处新桥之上。

    “生死不悔。原来是大人亲手拓上去的。”八重此时已经将前因后果全部得知,幻象里,正是当时的卞君与酒词将不悔石碑凿刻之景。

    “你该都明白了,若不是我,他一个上仙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许久,卞君才吐出这样一番话来,话语里没有起伏,听不出悲喜。他看着幻景的两人,真的就好像将自己置身度外,中肯的给出评价。“酒词离开之后的那么多年,我唯一学会的就是沉默,将这些事统统的埋起来,不去想也不愿去想。我怕一旦我想多了,我就走不下去了。”

    世间有千万条出路,或是崎岖或是平顺,只要行路之人坚持不懈,不畏艰险,必然都会有出路。而唯有心路,不可同论。八重知道,卞君将自己的心封住了,只给自己留了条死路,打算将自己一同封死,再也见不得天日。只不过,八重决不会同意。“ 大人可知八重为何会来到这里”他先问卞君,然又自答。“因为八重在寻找一个解。”

    一个八重与酒词的解。

    雨水冲刷着街砖青石,从天色隐约明色便降至而下,再未停歇。华生从窗外望去,院中的物件皆被雨水清洗了一遍,焕然一新。酒词他,已经好几日都未出现。从那日艳鬼将人请走后,就没了消息,他被百目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踏出这个院落,于是百无聊赖的,只在院里打发无聊,顺便打发出一个,姑且算是牌位的木板子来。上面刻的简单,几笔刀刻,看得出是个小兽。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前生,一只禽兽华生实在没什么好说,只好又对着窗外的小雨,看似不甚在意的,发呆。

    又是一日,酒词约他到了念归桥上,此时也无人再去阻拦他不能出院,他从院里出来,朝约定的地方去了。

    雨,又开始落了,华生行在路上,忘了带伞。似乎自从他来到地府的那日起,这雨水便没完没了的下,总是不肯停歇,沿途的河水已升涨到于护栏底端,只要一个激荡便能漫出河道,承载不下这多余的落水。

    桥上的人静候多时了,华生的眼里一落进那抹影,突如其来的就出了萌动。他有种感觉,似乎只有在哪里等,无论什么都能够等来。这是酒词带给他的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却实实在在的在华生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只等有人来浇水灌溉。

    那桥上有一位仙人,白发翩然,眼眸温润,他等了千百年,将自己等来了。念归念归,念的就是他的归。

    犹如黑夜降临,将一切光亮都笼罩,只有一处是透着光的。八重看着桥上两个影被那道光束包容在内,不禁动容。他转头看卞君,手上却被攥紧,逐渐的收着力。

    “你的解就要来了,好好的看。”卞君对八重道,虽然并没有转头与八重对视,但是八重却能感受到卞君的颤抖,他握紧卞君的手,一同等着那个解的到来。

    青生一睁眼望见就是他家橘名指大人的俊美容颜,顿时感动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把抱住他寻了许久的大人嚎的将堂外的暴雨声都压过了风头,让堂内的一干众人皆挂了三条黑线。

    游显和魔君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个青生,说是路上看见青生倒在了雨里,顺手就给带回来了。橘名指接过青生,只听到昏迷中青生的喃喃呓语,说的尽是些我不要离开大人,大人别不要我的胡话。并且刚落入橘名指的怀里,就像吃了回魂丹一般睁开了眼,八爪鱼似得扒着橘名指哭诉起来。

    橘名指任青生动作,拍了拍青生的背做了安慰,微微的叹了口气,就这个模样,他哪里放心将青生放去转世投胎,还是留在身边算了。于是对着游显和蹄皈点了点头,算是谢过。

    “不知真君和魔君大人将这阴石带来是为何用”柳无常注意到了游显手上拎着的阴石,好奇问起,这石头柳无常可不算陌生,好歹是他亲手带回地府的。

    “卞君他们出不出的来,就要看它了。”游显将石头摆在众人眼前,青石板兄得了万众瞩目的关注,太久没有受过这种待遇,有些羞怯了起来,扭扭捏捏的发声道。“不要这样看着在下,羞死人了。”说罢,还嘤嘤了两声。

    在场诸位又是三条黑线,青生在橘名指怀里回过了神,哇的又从橘名指怀里跳出来,跌了个开花,完全不明情况,小崔大人将他拉到一旁,大致说了八重和卞君的情况,又让青生情绪激动了一番,扑到镜前。

    “八重兄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别闹,正要紧呢。”橘名指把青生招到身后,一群人等着游显的下文。

    “听过天灵石么”游显道。

    “略有耳闻,可天书上记载天灵八卦石不是早就被毁了么”橘名指隐约记得天书上有过关于天灵八卦石的记载,据说是上古吾父神识所汇聚的神物之一,但早在分天之前就被毁了,所以天书上也只记载了其名,而无其用。

    “当时天地动荡,各方气息不稳,远古上仙们便搜寻出吾父遗留下的神器镇守各道,可唯独就是没找到天灵八卦石,关键时刻,还是酒词上仙挺身而出,将人间的结界补整,才没造成祸乱。”

    橘名指身为天书之一,对上古纪事多有耳闻,所以当他知道酒词上仙入了地府之后,对狐君的要求也就没了什么异议,毕竟跟着那么一个头头,他觉得至少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结果刚到地府,上仙他就

    “这个嘛,也可以那么说。”游显想起了天灵石被毁的场景,不禁有点汗颜,他要不要告诉大家天灵石被毁的真相其实就是酒词不小心给玩坏了,然后偷偷的给藏起来了,后来的挺身而出其实就是没瞒住,自己去补自己造的孽

    “天灵石被毁之后断成两块灵石,虽然没了之前整石的威力,但却意外的让酒词上仙得到了别的用途,于是将其中一块带到了地府,立起了轮镜台。”游显大致解释了下灵石的来历。

    “那么说,这一块就是另一块天灵八卦石”橘名指若有所思,他倒是知道这块阴石是柳无常和云馆带回来的,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竟然忽然冒出来成了另一块灵石,这真是

    “真是巧啊。”魔君将橘名指想的话直接道了出来,冷哼了一声。

    “不是巧合,是必然。昔日上仙就将后事断定,命本君届时前来地府助一臂之力,这灵石也是本君安排入的地府,只是没想到多出了意外,将阴灵吸收成了一体。”游显道。“上仙交代两块灵石合二为整之后,可让世间所有灵识窥见三生三世,安置于地府可助其建档立案,成就生死之薄,掌人间阳寿之用。”

    “届时天界来封,你们也好有筹码,不至于任人摆布。”

    橘名指听完游显解释,一时感慨万千,上仙啊,您就算仙去了都能那么靠谱,可惜我来的晚了,没有机会追随您,真是莫大的憾事一桩。再望众人,皆是流露出对上仙的崇拜之情。

    游显和蹄皈顿时无语,也不好戳破什么,蹄皈属于知情人情,对酒词的秉性算是了解,瞧见众人一片唏嘘,当下和游显对望两眼,心中同时呸了一声。未了,柳无常发话了。

    “若是按真君的话说来,两石若要合一,那么这石头里的阴灵,恐怕得有所牺牲。”此话一出,石板兄又聚集了大伙的目光,只不过这次没了羞怯,取而代之的是惊慌。

    “牺牲慢着,诸位在说些什么牺牲不牺牲的话在下怎么不懂呢”石板兄越听越不对劲,看着众人瞧他的眼光越发的意味深长,让石板兄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惊心感。“你们就这样当着在下的面决定在下的生死好吧姑且算是生死问题,这样好么,好歹和在下商量商量啊在下觉得在下还可以拯救一下下的。”石板兄还想要挣扎一番番,只不过说完之后,又问了一问。

    “在下刚才听一旁的小兄弟说,是不是一个叫八重出了事,才要什么天灵石来救。”青生猛点头,大人们皆是不语。

    其实本来两石合一并没有什么难处,可现在难就难在其中一块灵石现在得了阴灵的意识,算不得死物了,既然算不得死物,那么这决定就得再三斟酌,所以才犯了难。

    此时空中又是一道惊雷落地,电光划亮夜空,将堂内闪亮,劈的众位皆是心中一惊,青生吓的躲在了橘名指的身后,轮镜台的堂中除去风雨雷击,再无声响。

    半响,石板兄发话了。

    “其实在下有一个心愿,能不能请诸位帮个忙替在下实现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好热啊

    jj和谐的太厉害了,啥都不能干。

    居委会就打打酱油吧。

    、叁拾贰章

    “这样就好,在下也没有遗憾的了,仔细一想,在下的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有够惊奇了。来吧”石板兄交代完后事便豪言壮语,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死得其所,算的上一个烈士。

    “还请魔君助力。”游显上前一步,朝蹄皈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重合天灵八卦石光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够的,还得有魔君的一身灵力支撑。

    其实说实话,游显觉得蹄皈也挺可怜,酒词当初给了蹄皈灵力让他坐上了魔君的位子,可是真计较起来真是一点也不划算。为了建铸鬼门每次蹄皈都得耗费大半的体力,几百年来从不间断,加上荒域大大小小的琐事也有够忙的,最后天界那里更是讨不到什么好。

    你说你图个啥游显是真的挺同情蹄皈的,只不过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谁让蹄皈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一个既小心眼又护短的上仙,被坑的连骨头都不剩还得替人数钱,也怪不得别人头上。

    游显和蹄皈同时出力将石板移至镜面之前,利用灵力强行打开了镜中的结界,让石板兄一点一点的没入了镜中,在快要全部没入之前,石板兄拼死的留下他的遗世名句。

    “在下曾经活过所以从未后悔你们一定要完成在下的心愿啊啊啊啊。”

    “你就放心的去吧大人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青生在一旁早就泪流满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橘名指的大腿朝石板兄挥着手,橘名指扶着额觉的头又痛起来,也不知因为八重和卞君,还是因为青生,总是就是很糟心就是了。

    小崔大人倒是没被影响,全程关注着镜中的情况。唯有柳无常时不时关注着堂外的雨势,冒出些微的不安来。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却指不出是那里不对劲,他能感受到一分不稳的气息,这份气息正是从魔君的身上散发出来,却让柳无常无法定夺,只好不动声色的立到了蹄皈的身后,坐以待备。

    石板没入镜中后,游显和魔君收了助力,游显道“天灵石合一之后,这里头的阴灵是个什么结果并不好说。”游显又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天灵八卦石所吸纳,归为一体。”

    “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等一等就晓得了。”游显大步的跨出堂,迎着灌满一室的风雨,朝身后的橘名指道“还望司史准备起来,天界的旨意,就要来了。”

    晦暗的天色随着雨势半点不收,街道的砖路已然被漫出的河水淹了,空空荡荡,整个地府犹如空城,也不知何时这场暴雨才能停歇。不悔桥已被雷击打断,隔断了新旧两街的连接。在地府里干事多年的老差事躲在一处,三三两两的聊着。这暴雨雷击轰隆入府的场景已经多年不现,让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一日。

    那一日,念归桥上,华生应邀而来,一出门便落了一身的雨,又转回院落里寻了把黑油纸伞,在萧条的街道上行着,朝约定的地方缓步前行。在华生的印象里,地府似乎总是在下着雨,总是在漫着雾,他走过潺潺的不悔河,行过长长的街道,折了弯到了黄泉的支流,他走上桥的时候,雾浓重的要连前路都看不清了。雨越下越大,他撑不起伞,只能花费力气逐步逐步的挺近,来到了酒词的身边,似是又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的某日,风雨击打追逐,他衔着天珠拼了命的朝可以躲避的地方奔去,拼尽了全力,想要找寻他想要找寻的那个人。

    而这一次,他找到了。桥上的人已恭候多时,那人孤身而立,风雨绕道而行,从不沾湿他的衣。

    酒词将黑衣男子拉至身旁,温柔浅笑,两人周身幽浮起淡淡的星光,如同星河永灿,入夜生辉,又像极了夏夜里田林间闪烁飞舞的萤火,诡秘而引人往更深处追寻。酒词将头靠入身边人的肩膀,背着人将一缕银丝取下合入云雾,朝往生之处挥洒殆尽,那抹云雾飘飘荡荡就着星光毅然的越行越远。酒词将人入怀,温柔的抚着他的发,在怀中人耳旁轻声细语。

    轰隆的一声雷响将大雨带至而下,直接劈裂了桥身,在石杆上留下焦灼的劣迹。伴着怀中人惊颤的眼,淋漓尽致的倾洒。柔光将两人包裹,迅速的形成漩涡,彻底的将风雨抵挡在外。酒词身上散发出的温柔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最后一刻,他把心上人放入怀里,终于也将自己放入他的心上。

    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雨停歇了,风静止了,所有的星光都隐去,念归桥上只余了下一人。他有一头如雪的发,静静的立在桥上,他听不见桥下的喧嚣,也看不见重现的天日。他只知道,从此之后,他会独自的孤寂的,带着前生今生的记忆在幽冥之地徘徊,带着酒词最后的话语,心如磐石一般的守着酒词曾经等着他的地方。

    浮云遮眼,未至九重。一缕银丝,往来人世。

    八重终于明白了国师为他命名的意义,九重天之下的一抹浮云,和酒词的一缕白发,成就了八重。他将一切都明白了,明白了酒词,也明白了卞君,更是,明白了自己。

    幻景如潮已全部退去,虚浮的境地里是缭绕的无边云海与千重叠起的茫茫远山。若八重此刻还活在人世,那么他一定知道什么叫做撕心裂肺,可惜的是,身为阴魂后,便没了心,这些痛无法用心排解,只能全部的烙印在原始的魂灵里,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得言说。

    八重的痛里,有着酒词曾经抛却一切守在地府的漫长期盼,也有着魂散之际的不舍和坚忍,而最重要的,却是卞君所带来的。自此酒词魂散后卞君就再也没尝过欢喜是何滋味,他的发在那一刻青丝成雪,如同他刚得到就永远消失的恋人一样,再也回不来了。他看到卞君的第一眼,就知道那双眸子里的无波死水,没有生气,没有依恋,什么也没有。

    终于,八重再也压不下汹涌的难过,嘶哑的鸣泣,在千山的幻影中低沉的回荡,久久的,不能自己。

    “我不是他。”八重艰难的扯出话语,在知道了自己的来处后,忽然就没了往日的自信,这个解让他不能承受,面对卞君时的坦然也崩塌了。

    “我知道。”卞君应声,他知道八重在意什么。

    “大人知道什么。”

    “我知你是八重。”

    “那大人呢。”八重又问。

    “我是卞君。”既不是小狐狸,也不是华生,只是卞君。“你是人世的亡魂八重,我是幽冥地府的卞君。”

    “大人。”八重抓住卞君的两臂,嘶哑的喊着卞君,他忽然就明白酒词的用意。这个解,是酒词亲自结下,却安排出八重来解的。酒词生来就是上仙,自然不懂小狐狸心中的那份感情里夹杂的不自信,而转生人世之后的华生更是带着重重的枷锁,无法敞开心扉,即使欢喜,却无法坦白。

    第一次,酒词不懂,入了地府,以为只要执念不尽就能得偿。而这一次,他懂了,不仅懂了小狐狸与华生,更加懂得了何谓情与爱。身为上仙,酒词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职责,他的情感里注定要成就的是天下大爱,坠入幽冥的岁月里,酒词逐渐知晓了自己的使命,他建起地府,承担起魂灵往生的职责不止是为了小狐狸,而是要建立一个屏障,一个谁也不可打破的牢固屏障。

    念归,思念的人终会归。而不悔,是为了天地大道的安稳而不惜魂灭的不悔。只是在最后,酒词还是无法将恋人放下,所以才有了八重的存在,他让八重在人世里体会一遍,带着不可与人分享的情来到了卞君的面前。带着身为凡人才有的霸占之欲,无法忽视的,强悍的来到了卞君的面前。这就是他让卞君等来的,一份他无法做到的完完整整的只属于两人之间的情爱。

    八重就是八重,即使他只是酒词用一抹云雾和一缕银丝所造,但是他到过人世,带着人世里不可磨灭的印记入了地府。他不畏惧卞君的冷默,和封闭的心,他有着自己的意志和任性,他生来就是八重,不属于任何人的八重。七百年,足够让卞君明白了酒词的用意,这份不悔却又无比怜惜的用意。

    “不要哭。”卞君的声音在八重的耳边响起,轻柔的,带着安慰,将八重揉入怀中。

    “他最后和我说的话是,不要哭,等着他归来。”所以我不哭,我会等着,你说的他归来。

    这一刻,八重见到了卞君难得的笑容,眉目间犹如千花齐绽都舒展开,眼前的虚幻镜像开始消融,一层一层的剥落,显露出本来的漆黑与虚空,八重看着自己的指尖慢慢的随着幻境的崩塌一同消失,逐渐的惊恐起来。而卞君却依旧对八重温柔的笑,这笑像极酒词最后离别的模样。随着一点星光的飞舞,他们站在在了灿烂的星河里,八重看见无数的光点在闪烁,萦绕在他和卞君的身旁。

    在分崩离析的前世幻境中,卞君对八重道“别哭,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卞君时怎么都不对劲

    完了睡觉时才想起心为形役这词

    在b站看一个神剧笑疯了

    叫少年史艳文

    风格清新的让人无法自拔

    、叁拾叁章

    镜中的幻象开始崩塌之时,轮镜台中却有了动静,青石板和镜台融合了之后,一道灵光便打开,众人屏息凝气的等着镜子的变化,灵光扩散开来,逐渐的将光束扩大,不一会,光束中就有呼啸声发出,急速的从镜中涌来。

    “出来了”橘名指从光束中看到了影,立刻反应了过来,将八重接了下来。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全部围了上来。

    “大人,大人呢。”八重慌了,他从镜中出来后,发现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卞君的身影,众人看到他从镜中出来,刚要松口气,一道闪电雷击就劈了下来,不知落在了地府的何处炸开了发出崩裂的声响,让堂中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大人出来了么,谁看见了,谁看见了”八重被这雷击吓得脸色青白,差点都跌了下来,游显急忙将八重托付住。

    “我们都没看见他,卞君难不成没有和你一起出来么”游显对此事的情况也摸不准,八卦石明明已经汇合,将通道都开了,按道理来说两人应该都回来了才是。

    “没有,并没有,不行,我要去里面找大人。”说罢,八重又要一头朝镜中撞去,小崔大人和橘名指合力将他架了回来。“你就算再进去也没有用,结界都已经合上了。”小崔大人劝道。

    “反正八重你是不能再进去了。你别慌,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橘名指也将八重劝住,死活不让八重再进去了,再问游显。“真君,为何不见卞君出来”

    “让我好好想想。”游显也纳闷,他没遗漏什么啊,这天时地利人和他全部算进去了,怎么会只有八重一个出来呢游显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想着他到底是那里没考虑进去。酒词准备的东西他都一一的做好了,这天灵石合并的也很完美,对,非常完美。

    完美的有些不对劲,游显发出灵力朝镜中探去,却被天灵石给挡了回来。

    “八重,我问你,你和卞君在镜中是,可否带了什么东西进去”游显来到八重身边,让八重先压下心慌,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思虑进去。

    此时的八重可以说,已经有了酒词的记忆,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清明了,他看游显的眼光已经较先前不大相同,游显察觉出来,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天尊曾交予我一枚灵珠,被我一同带入了镜中。”

    “天尊”橘名指听八重那么一说倒是想来先前在酒馆,他顺着天尊的气息寻到酒馆,可找到了地方却只有八重在楼上独酌,果然不是他的错判。看来八重这厮,比他想的还要不凡。

    “天珠,是天珠。”游显忽然明白了,天灵石能重合的那么完整是八重身上带的天珠起了作用,这天珠曾是仙山灵气所汇聚成的,当初小狐狸就是为天珠所遭受天谴,后来天珠几经转折,却没想到竟是回到了天尊的手上。

    “想必是天珠的原因,天灵石与天珠本就是一脉运化而生的,两件神物之间就如同宗血脉,有了呼应。”就连游显都不禁要承认,此事真是巧合到让他意料之外。

    “既然如此,八重你就别太忧虑了,卞君必然无事。”

    “那他何时才能出现。”

    “该出现时,自然就来了。”游显道,八重自然明了他的意。橘名指则在一旁不语,游显显然是受过一方的嘱托,对地府之事了如指掌,帮了不少他的忙。如今就要收场,有些事他也不必过于追究。

    再来,游显一掐指算了算时机,觉的差不多可以开场了,便和蹄皈扯了起来。

    “本君听闻魔君在荒域暗自招结魑魅魍魉,在荒域深域集结成军,不知是何用意啊”

    “仙君何处此言不过是些小精小怪,不值得仙君如此在意吧。”蹄皈撇了游显一眼,配合起来。

    “本君怀疑你居心不良,企图占地为王反逆天道。”

    “这话从何说起,仙君莫要无谓中伤。”

    “中伤 你若是清清白白,又何惧旁人的闲言碎语”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起来,小崔大人忙着安慰八重,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柳无常心生疑惑,但表上不显。倒是最无关紧要的青生看不下去了。

    “大人,他们在说什么”抱着橘名指大腿一直没松开的青生对两人的你来我往很是迷茫,这是什么什么情况,刚刚的注意力不是还在八重和卞君的身上,怎么转眼就转了风向,跑偏了。

    “不用在意,他们闹着玩呢。”橘名指已无力吐槽,任两人打着马哈,敷衍了事。你们好歹演戏演的认真些,这不痛不痒的架势是在挠痒不成。

    之后,两人推推嚷嚷,一个要拿人,一个要反抗。蹄皈冲出堂外,化身成了冥地血皇的兽身冲出了地府,朝鬼门的方向飞去,柳无常得了先机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后便随着冥地血皇追了去,在暴雨里怒吼着,整个地府摇晃起来,让不少避雨的住户都纷纷出来查看出了什么乱子。

    橘名指和游显一同奔出了府,朝冥地血皇和柳无常的方向奔去。

    “上仙说过冥兽要留在荒域,不久之后自然有一番因缘成就,还望司史大人相助本君。”对的,是冥兽,只是兽。

    “自然义不容辞。”橘名指点头。

    荒域鬼门处,柳无常手执阴铁所铸的镇魂锁链正与冥地血皇之上的蹄皈对持着。

    “怎么,想抓我立功不成”蹄皈冷笑一声,柳无常对他的紧追不舍还真是他意外。

    “还望魔君大人不要执迷不悟,做出违背天道之事,天界就真的拿捏住了魔君的把柄了。”

    “小差事,你这是在关心我”魔君饶有趣味的看着柳无常在低处严峻的样子,生出点逗弄的心。

    “不如这样,我乖乖的束手就擒,你以身相许怎样”逃命之际,蹄皈还是不忘放荡不羁一番,调戏调戏柳无常。

    “魔君切莫说笑。”柳无常面不改色,就连下一刻蹄皈已经到了他眼前也是如此,面对魔君压人的体型,丝毫无所畏惧。

    “可惜本座的时间不多,就不陪你玩了。不过,见你那么有趣,留个羁绊与你玩玩吧。”此话说完,柳无常就觉得蹄皈似乎将一股外力注入自己体内,瞬间动惮不得。再看游显与橘名指已到了跟前,蹄皈靠近柳无常,咬了咬他的耳朵,便化为流星,划出了幽冥,只留下一只庞大的冥兽在半空摇摆三尾。

    自鬼门完善之后,地府初次的动荡不安。冥地血皇在地府中作乱,捣乱了整个地府的安宁,游显见状撒出了缚灵锁,同橘名指一同倾力将血皇困住,锁在了鬼门的柱上。

    “这”橘名指看着冥地血皇如同家犬般被拴在门柱之上,

    “司史有何不妥的地方”游显见橘名指的模样万分踌躇,好心关怀。这司史可是狐君指派而来的,天界中人自然没人不识趣主动招惹,所以这地府就算更迭换代,橘名指的位子也是铁板钉钉的牢固。

    “说实话,你们是不是都串通好了,这留下的明明就是一条狗,正主早跑了,当我眼瞎不成。”橘名指实在没好气,蹄皈与他的兽身本就是两体,真以为他缺根筋不成,留条狗来撑什么门面。

    游显知道橘名指本身为天界中人,对蹄皈不比荒域上的在心,与他而言就是个异类,所以才提早和蹄皈演了一出,保全了两边。天界要压制蹄皈,他不好明着保全,但是折衷一下还是能凑合交待上去的。

    “话不能这么说,这狗于地府可是缺一不可,将来有大用处的。”

    “是啊,朝那一栓。”橘名指了指门柱。“看门正正好。”

    “倒是蛮适合他的。”游显抱胸,撇了一眼焉了的冥地血皇,对蹄皈更加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  燃灯这部分不多,之后靠番外补上,正文差不多完了。

    啊哈哈哈,夏天一到立马就成文盲啊。

    热的脑子一片白。

    到处崩坏。快吃药,别出来吓人

    、叁拾肆章

    霞光相送万里,连同雷雨震霆顿时收尽,天边浩浩荡荡的仙队踏着仙云长河仗着金光而来,降临在了幽冥疆域,荒域地府千万幽灵纷纷出巢,拜于其下。橘名指率地府的群众三拜仙使领了旨意,等待结果揭晓。

    仙使立于天际,仪仗队神兵威风凛凛,浩浩荡荡气势震撼,使者字正腔圆的颁令诵读。

    “三界之上,渺渺大罗。三清至尊、十方上圣、玉京金阙天帝天真、十方师尊圣众、三界官属、一切威灵。今威仪八方,震守天地,议定九州出世,乃星辰所化。九幽者,乃北斗之所化也。东曰幽冥,南曰幽阴,西曰幽夜,北曰幽酆,东北曰幽都,东南曰幽治,西南曰幽关,西北曰幽府,中央曰幽狱。”

    “九狱者,按八卦九宫分配九州,分野在天为九天,在地为九地,化形为九狱。下元黄箓,星宿错度,日月失昏,雨旸愆期,寒燠失序,兵戈不息,疫厉盛行,饥馑荐臻,死亡无告,孤魂流落,新鬼烦冤,若能依此归业火造化,即可消弭灾变,生灵蒙福,幽壤沾恩。”

    “今幽冥司司史,内德内充,威仪外备,俯仰动止,莫非法式。三界所范,鬼神所瞻,关启祝愿,通真召灵,释疑解滞,导达群贤,幽冥诸君在位,应司察众过,弹纠愆失,秉执科宪,随事举白,必使允当,不得隐溢。众执事归其位,执其事,遂其兴业,高功其职也,道德内充,威仪外备。天人归向,鬼神俱瞻。蹑景飞晨,承颜宣德。惠周三界,礼越众官”。

    八重从轮镜台踏出来时,风雨已收,街道上犹如人间战火肆虐后的模样,他行过街道,见了不悔桥已全然断裂,阻挡了去往旧街的道,于是便转了向,朝奈何桥去了。

    鬼门之外,天际之上,使者正道“人间幽魂乃仙灵感化,苍生往复,恩泽雨露。今执掌醮坛之灯使,九幽之中,可燃点神灯,上映诸天,下通九地。以神灯烛破幽冥东方风雷、南方火翳、西方金刚、北方溟冷、中央普掠等地狱,燃灯威仪,功德至重,上照诸天,下明诸地,八方九夜,并见光明,见此灯者,皆得罪灭福生,资荐亡者早超生,随愿往生神仙界。”

    八重踏出鬼门门匾之外,九幽神灯落至眼前,他接过燃灯,朝天际参拜。斜阳黄昏的照应下,八重看向苍茫的荒域,那里有橘名指等多位大人翘首期盼,正等着八重归位。

    如果说鬼门屹立的那一刻是幽冥地府真正得以安稳,能立于天地得以存名,那么这一刻,则是名正言顺将天地往生的万物生始之权全然掌握住,真正的拥有了天上人间万物苍生的执行之道。

    狂风暴雨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自然,若是不算上一片狼藉的地府,橘名指还是觉得很是欣慰的,至于眼前这乌烟瘴气的一团乱麻,让他反而不甚先前的担忧。所谓咸操萝卜淡操心,眼前这整顿乾坤的大义之举还是交给天界去吧,他得要给自个放个长假,散散心,舒舒意,做个修整,不然之后可就没闲工夫得享清闲了。

    因为这之后的幽冥地府,就要揭去滚滚前尘迎来焕然一新的出世面貌。

    又逢七月,鬼市开启,阴曹鬼府与人间通道相通连接,迎来往于此的各道来客。

    新来的亡魂们如同往常般走过黄泉来到了奈何桥上,见到阴曹地府中热闹非凡的境况,一个个都炸开了,在桥上哄闹开,差事们赶着将他们登记,好早些放班,到一年一度的街会上凑个热闹。

    “对面那桥上有个影哎,你看见了没。”亡魂里来了个话唠鬼,自来熟的和差事们聊起天,差事本不想多理,可一听话痨鬼所说,不禁也扯上了两句。

    “那是我们这的灯使大人,日日都会去那桥上待会。”

    “天天去啊,他这样多久啦”话痨鬼听闻差事的说法,甚是稀奇,又张头伸脑的多瞧了几眼,差事见轮到了话痨鬼登记,便将他推前。“好了好了,别磨蹭了。”

    话痨鬼见状也不多说了,老老实实的去登记,毕竟就是个过客,知得太多也没什么用处。而差事却朝那桥上多望了几眼,答了话痨鬼。

    “不过也待不了多久了,那桥本就在旧路上,中元一过就要拆了。”

    “拆了,这是为何”

    “这说来话长,我和你说啊,咱们地府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经过了大风大浪”

    周围旁听的亡魂一一都围了上来,听差事说书般的将这阴曹地府的前身旧事,忘乎所以的尽了兴,对街会也不甚惦记了。至于那桥上的影,话痨鬼猜想定是在那桥对他意义非凡,不然何必日日上桥,成个活生生的招牌景色。他反正只是走一遭轮回的必经之路,这一番境遇就当做梦一场,来世一睁眼,又是一生风花雪月的美好人间。

    黄粱大梦,大梦黄粱,殊不知人世一场,若真当做了梦镜,是否太过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

    、叁拾伍章

    作者有话要说  八重的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他会和小卞君幸福快乐的在地府生活下去的。大概

    接下来是一大波番外。

    这一场梦,卞君做了许久,梦里他又成了昆仑山间的一只小兽。

    那是开春时节,浅草的青香和煦的吹拂,不知名的野花茂盛的开,山间林里从寒冬中苏醒,大片大片的盎然生机。他和一只黄狐在草丛里嬉戏玩闹,互相的追逐着,时不时的冒出两团毛绒绒的脑袋,老远的,他就看见山间的小道上出现一团云雾,幽幽的飘至而来,从里面走出一位仙人。仙人很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仙人,比山下那些人好看的多,只要看见仙人他就很开心很开心,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想和这个好看的仙人一直在一起。

    他就蹲着等着仙人走来,可仙人朝他招了招手就不动了,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黄狐奔到他的身边和他撕扯了一番,就停下舔舐他的皮毛,于是他和黄狐又撕扯了一会。仙人还在原地,始终不肯再前进一步。

    黄狐跳上他的背,将他压住,咬了咬他的耳朵,嚎了几声,就跳下了他的背,用鼻尖拱着他朝前。他疑惑的朝仙人的方向看去,仙人依旧没有前进,静静的在原地面朝他的方向,他能感觉得到,仙人在看着他。

    黄狐拱了拱他就停了下来,窝在了草丛里,不动了。他也学着黄狐一样糊了黄毛一个脑袋的口水,最后摇摇尾巴,然后就转身朝仙人奔去。奔到仙人脚下后,仙人把他抱入怀里,温柔的摸着他毛毛的脑袋。

    “我很想你。”仙人抚摸着他的背脊,一遍一遍的替他顺着和黄毛撕咬时抓乱的皮毛,他在仙人的怀里蹭啊蹭,细细的嗅着仙人身上的味道,一本满足。

    “这些年来,你做的很好,我很开心。”

    “不要怪我把你丢下好不好。”仙人抱着他朝山间草地走去,他窝在仙人怀里惬意的眯着眼,任凭身上的手替他梳理的毛。黄狐还在草丛里窝着,见他们来了也无惊动,仙人抱着他在黄狐身边坐下,合着漫山遍野的青草野花,他就窝在仙人的怀里,被满鼻子的草香熏着,一点一点的被困意挠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甩了甩脑袋,又腻歪的埋入仙人的怀里。

    整整一日山间的时光,仙人和黄狐都陪在他的身旁,安然又惬意,直到夕阳西下,晚霞洒满了山坡,将青绿染成金黄,他从仙人的怀里舒适的醒来,扭着身子打了个滚,拉长身体伸了个懒腰。仙人揉了揉他的脑袋,起了身,对他展开怀抱。“带我去看看吧。”

    恍惚间,斜阳不变,遥遥千山却如海市蜃楼隐去。

    “带着我好好的逛下这幽冥地界吧。”仙人邀约,他欣然而应,于是第一次,两人乘雨随风的要好好看看这里。

    先是碧落霞遮黄昏的永不落日,随着这道夕照可直直的走上黄泉路,他和仙人同行,在只来无往的幽魂里前行,来往的鬼差浑然不觉,他就和仙人一步一步的踏着这条黄泉路来到了幽冥的鬼门前。

    亲手筑出的阴铁之匾,牛头与马面各执神兵利器守卫于鬼门两旁,一踏入鬼门内,铁匾就震出响彻天际的幽咽,两道的铁柱依次传开,一道呼应一道的响烈,牛头马面闻声将神器震地,地动天摇震的将一方魂灵吓煞退后,他回头望向天际,黄昏的颜色是艳红的,远远的天边翻滚着浮云,折透出诡谲而明朗的泽光。他们上了奈何桥,一路一一走过黄泉的沿岸,去了忘川的渡口。

    “你说人有几世轮回可以往复。”仙人对他道。

    “只要魂灵不灭,即可生生世世。”他答道。

    “魂灵记载前世今生,可照来途去路,该记得的要记得,该忘却的就忘却吧。”仙人笑道,天地黯然失色,无义草在忘川彼岸放肆摇曳,张扬的朝两人开放。

    “还有什么惦念的,说说罢。”

    “我曾有三世,第一世为狐,修的百年,偷得天珠,遭得天谴,于是死灭。第二世为人,成将位相,只为一战,百万百姓死于无辜,天怒人怨,葬身火海。到了第三世,其实也不算是第三世,我就摇身一变,成了这幽冥的冥君,然后守着这个地界,便是几百年。你可知,这三世里,我最惦记着什么。”

    仙人望着他浅浅的微笑,星辰的眼变成月儿牙,流泻光华,他对着仙人道“我最惦念的不过只是个尽头,一个可以不用惦念的尽头。”

    两人终是到了一处石桥,石桥上的斑斑劣迹昭示着过往的悠长年月。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朝两人走来,他看得清那人备上余欢提在了手中,似乎正寻得某人,邀其好好的对酌一番。

    而仙人把他拥入怀里,顺着白发三千的痕迹轻柔的拍着他的背脊,像是第一次和他如此告别,而这一次,只余了欣慰。

    “好了,都回来了。”不用在惦念了。

    曾有浮云遮望眼,山林息兮期盼千年,阴阳荒越划分两界,至此未再登九重天。幽冥地府有一念归桥随着地府开建至今便长屹于此,桥底有河溪清明潺潺流动,他朦胧的看着不远的街巷闹市,那里走马观花,有喧哗身影提灯照路,地府的夜市又是一日的照常开市。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昂首轻嗅,细雨便入了他的眼,连同一双清澈坦荡的眉眼,不偏不倚,有重重的淡然和温柔与他说道。

    “大人,八重来了。”

    荒越歌

    山若动容,风雨欲来,何知为爱,此生遗待。

    风若萧索,凭添无奈,勘破长歌,敛为尘埃。

    往昔忘兮,破费白驹,又知此情,永生长青。

    、番外橘名指大人的日常

    雨细细绵绵的下了有七日,下的实在是不大爽快,心下都渐渐窝起火,街坊里寻事挑茬的事明显多了起来。橘名指伏在案上看着手上的宗案,青筋隐隐凸显,案子上的宗卷叠了半尺,多是些细琐的小事。

    重建地府的事已经定下,每日递上的批文数量也越发厚实,他不过就是个大大冥界里小地府的判官,可是身上却要揽着真个冥界大半的事情,纵然自己是个千年的老手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卞君自从恢复了自由身之后,连功德居门都没有踏进来过,彻底的将地府抛给了他,连带的八重也不务正业了起来,成天的见不到鬼影。给出的说辞也是冠美堂皇的没法辩驳。

    “大人哟,你看我家卞君为地府劳心劳力了那么久,半分的报酬都没有就被天界给打发了。还不能给几日闲暇散散心。”

    八重说的义正言辞,让橘名指毫无招架之力。可是,他难道就不劳心劳力么,每日忙的连下水的闲暇都要挤出来,过手的案卷连成一道线都能将荒域绕个十圈,时不时还有青生在一旁给他添些堵。

    自从八重成了九幽灯使之后,橘名指就要时不时的和八重争夺青生的所有权,时不时将青生带出地府,不知在外界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身上琐事太多,重新规划地府之时他不能松懈,整个地府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要过目,分不出心再去关注八重一行的动向。

    说好的假期呢,说好的闲暇呢,都没有啊都没有啊。当初以为能得个闲好好的解决下自己的事,结果天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将话放完就跑的无影无踪,生怕多留一会能少块肉。后来的乱,还不是要自己来收拾。

    这劳碌命啊,认命就是。

    等重建的事项备的差不多了,已然又过了好几个中元,让橘名指对时间完全没了概念。前几日挤压的一批新魂正在等待定夺。橘名指借着要帮手,将青生招了回来,完全没考虑过青生其实是在帮不上他什么大忙。

    差事带了新的亡魂到殿堂上,橘名指头也没抬的就问道“叫什么名字”

    被带到堂上的新魂无谓的答道“谢必安是也,何事找爷。”样子甚是嚣张啊,小样,橘名指心里冷笑,将手上新魂的案卷批注了几字,卷起,从堂上抛到了新魂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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