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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鬼 第5节

作者:风似月 字数:17696 更新:2022-01-04 21:47:20

    归宁镇以前并不叫归宁镇,而是叫王家镇,皆因镇上大多数人家都是王姓。

    相传前朝时候,镇上有位姑娘被皇帝看上接入皇宫,做了皇後娘娘。

    娘娘归宁当日,携带几十车的珍宝回到镇上,王家镇一时风光无限,从此改名叫作了归宁镇。

    虽然是几百年前的旧事,镇上老人提起时还是满面风光,似乎能够看到当日皇後娘娘驾临此处的宏大场面。

    东口进入的第三家客栈,天字二号房

    龙天鸣带著一只鬼、一只松鼠由东门进入归宁镇,寻找著龙天逸所在的客栈。

    这归宁镇他倒是来过几次,只是时日颇久,也算不得熟悉。这镇上客栈不少,却都没有名字,找起来极为不便。

    一路走来,见到第三家客栈,龙天鸣入内正要向掌柜询问化名龙二的龙天逸是否在此,就见到龙天逸自二楼跃下,窜到自己眼前。

    大哥,你来了。我啊他他他、他怎麽──指著龙天鸣身後的归明喻,龙天逸大惊失色,大哥,他他他、你们

    难道他身上的阳气如此明显有些纳闷的看了看归明喻,龙天鸣对龙天逸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是不是另找一处再来问

    哦,没错。龙天逸拍了拍脑门,一时性急,他竟然忘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贸然谈论鬼怪。

    大哥随我来。

    龙天逸说著,将二人引入二楼客房。

    他宿在这间客栈颇有些时日,短短几步路,便有不少人同他招呼,龙二这名号看来也是用惯了的。

    刚一进门,龙天逸便闩上房门,奔到龙天鸣身畔,急急问道大哥,他你他他、他身上的阳气不是你给的吧

    是我。拉了归明喻一起坐下,龙天鸣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你、你,你们

    是。

    不愧是兄弟,龙天逸都不知道自己问了什麽,龙天鸣却听懂了。

    天啊,这、这果然成了大嫂了,我、我完了,他们都已经爹、娘,天逸对不住你们,让大哥和个男鬼配成了双

    果然你早就知道注意到了龙天逸的漏洞,龙天鸣立即问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麽

    这、我龙天逸身子一缩,恨不能躲到桌子底下。但这次的事情起因在他,就算再不愿,他也不能任由大哥这麽下去。

    鼓起了勇气,龙天逸豁出去一般开口,道大哥,其实我──

    龙天鸣,你弟弟不是那只鸟吗怎麽变样子了盯著龙天逸看了半晌,确定他是在叫龙天鸣大哥,归明喻忍不住开口询问,却恰好打断了龙天逸的坦白。。

    那鸟是他的使侍,就和你跟玄瑶差不多,只是传信用的。说到玄瑶,龙天鸣拍了拍归明喻的袖子,睡到打鼾的玄瑶被打断了好梦,气鼓鼓的爬了出来。

    做什麽啊,我刚睡著。自从知道了公的和公的也能够交配後,倍受震撼的玄瑶便总窝在归明喻袖中,很少出来了。

    这只松鼠──

    龙天鸣拎起玄瑶,不顾它四爪乱蹬的抗议,将它放到龙天逸眼前,它自称是剑仙第八十九代传人,要来追缉偷盗圣石的大盗,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麽它会找到我呢

    这个、这个龙天逸心虚的笑笑,还未想要该如何跟大哥交代,便见那松鼠鼻子耸了耸,接著双目暴出精光,猛地扑向自己,一口咬在他肩上。

    没错就是你这个家夥,偷走了圣石我不会认错这个味道,圣石被盗後就是这种味道留在那里恶狠狠的咬住龙天逸不放,难为玄瑶讲话竟然一点不含糊,一边咬著,小爪子还用力扯著他的衣裳。

    哎,好痛──龙天逸痛呼,在龙天鸣面前却不敢将这松鼠甩下去,真不知这究竟是松鼠还是狗,鼻子那麽灵还会咬人的。

    大、大哥玉佩,你带来了吗

    嗯。

    跟我去见天弘吧,这个事情他解释得会比较清楚。龙天逸叹了口气,解释清楚之後,估计大哥会想剥了他的皮吧。

    打了个冷颤,龙天逸似乎看到了自己凄惨的未来。

    龙天逸所住的客栈分为三层,一楼大堂是吃饭的场所,二楼客房招待食宿,三楼却是酒肆,一张张桌椅摆放整齐,据说是因为三楼视野好,风景极佳,店主认为在此饮酒甚为风雅,因此单独开出此层供些雅客饮酒。

    上了三楼,只消一眼,便可看到临窗那人坐於椅上,单手执杯仰头喝下杯中酒液。

    丝锦的袖子顺著那只手垂下来,嵌著金边的袖子贴在那手上,却将那手衬得更加如玉白皙。

    那手轻轻放下,长长衣袖跟著垂下,露出那人玉冠锦衣,一张脸如玉雕成,完美的找不到一丝瑕疵。

    明明该是豪爽到有些粗鲁的姿态,由他做来却显得优雅无比,甚至有股睥睨的味道。

    很久不见,龙堡主。见到龙天鸣几人,那人将自己面前的两个杯子都斟满了酒,举起一杯,道天弘先干为敬。举手投足一派大家公子的优雅。

    很久不见,你还是一点道士的样子都没有。龙天鸣走至桌前,拿起了另一杯酒,仰头喝尽。

    呵呵,修行之人,外物皆空。道士是个什麽样子,天弘是什麽样子,只要修行之心执著,这些都不重要。

    天弘,大哥是来问那块玉的事情,那块──瞅著龙天鸣不注意的时候,龙天逸悄悄朝天弘挤眉弄眼,玉──

    那块玉

    就是那块、那块玉啦──

    哦,你是说那块玉啊,那不是你──欸你肩膀上挂的是什麽松鼠皮的披肩

    你才是披肩呢玄瑶微微松口,朝天弘怒吼道。原本挂在龙天逸肩膀上的身体因为松口而下滑,玄瑶连忙又是一口,咬住了龙天逸的手腕。

    哎哟──痛龙天逸再次痛呼,颇为哀怨的看向天弘,你看你一句话,我身上又多了个牙印。

    天弘没有接话,却像是对玄瑶起了兴趣一般,伸指在它的小脑袋上一弹。

    说来也怪,天弘那手指看来玉雕一般,白皙到近乎透亮,指尖圆润手指修长,美则美矣却实在看不出有什麽力道。谁想这轻轻的屈指一弹,却将玄瑶弹得整只飞上了天,在空中翻了几翻才落入天弘手中。

    唔是公的将玄瑶摊开瞧了瞧,天弘摇了摇头,语气怎麽听怎麽带著股遗憾的味道。

    公、公、公的怎麽了。首次被人如此调戏,玄瑶气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下意识的夹紧双腿,遮住被人窥视了的某个部位。

    啧,公的才好,公的会多很多乐趣。叉著它的双肩将它提起,天弘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只是玄瑶却打了个寒颤,似乎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样吧,你拿这只松鼠作交换,我帮你们做件事情如何天弘将玄瑶放在桌上,手掌顺著它的背脊捋下,毛皮顺滑的感觉,很是惹人喜爱。

    被摸得舒服,玄瑶微微眯起小眼睛。这个人身上有股很可怕的气息,让它不敢挣扎反抗,但这手摸得它通体顺畅,竟然觉得跟著他似乎不坏

    不过,它已经和人订立了使兽契约,就算这人想做什麽也没办法。舒服到从鼻子里哼哼出来,玄瑶整个身体趴到了桌面上,让那只暖暖的手可以将自己从头抚到尾。

    唔,真乖。天弘奖励般的点点它的脑袋,接著道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呢

    如果我说,不需要你的帮助呢龙天鸣挑眉,更何况这只松鼠和他还订了契约,你是拿不走的。

    契约

    搁在玄瑶身上的手顿了顿,接著掌上泛起一片红光,片刻便将玄瑶的状况探得一清二楚。

    竟然是使兽契约长到这麽大竟然还没有名字,也著实罕见。天弘顿了顿,勾起嘴角,不过,倒也不是不好解决。

    只见那白玉一般的手指勾了一勾,归明喻与玄瑶同时一震,似乎听到了某种锁炼破碎的声音,一种无形的联系,被切断了。

    契约消失了玄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看自己的爪子,再看看似乎什麽事情也没发生一般轻松的天弘。使兽契约竟然就这麽轻易被破坏了,这个人究竟是何身分,竟然拥有这样的能力。

    没有理会玄瑶的震惊,天弘伸了伸手,龙天鸣身上的锦袋自动飞出,那块刻著诡秘花纹的玉佩浮了出来。

    天弘点了点那玉佩,勾起神秘的笑容。

    至於你们吗触动了这块姻缘玉,是一定需要我帮助的了。

    姻缘玉

    听起来怎麽朝龙天逸瞥了一眼,看他心虚的扯开嘴角,龙天鸣在天弘身旁的位置坐下。

    看来──你们是要给我好好的解释一番了

    话一出口,龙天逸便跟著抖了抖。

    完了,大哥这语气──

    龙堡主有所不知,这块玉本是齐尧山上的圣物。弹了弹那玉佩,天弘按住突然开始挣扎的玄瑶,继续说道齐尧山在俗世中也许算不得什麽,在修行者之间却是大大有名的妖山,上面住了上百种妖兽,这上百种妖兽为百齐门所供奉。

    百齐门下弟子修炼有成则上山择一妖兽订立契约,是以齐尧山也被称为百齐门的圣地。齐尧山上有一处石泉,相传泉中之水乃九天玄女误洒下界的天河之水,使得石泉中的石头日日被天河水洗练,百年过後便成剔透玉石。这玉石,便是齐尧山的圣石。

    说是圣石,其实外表和普通的玉石没有多大差异。天弘的指尖沿著玉佩上诡秘的纹路画下,似乎在感受玉佩的质感一般。

    只是,这天河之水乃是仙界灵物,被其洗练百年的圣石乃是承载阵法的绝佳之物。若是在其上雕刻阵型,则可将阵法与圣石融为一体,所获效力不但倍增,且时效也将增长十倍。

    难道似乎想起了什麽,龙天鸣看了看那块玉佩。

    没错,这块上面所刻便是祈求姻缘美满的阵法。原本呢,只是闺阁女子祈求遇到如意郎君的,但经过这块圣石的增效,就变成了可以成就姻缘的姻缘玉。只需要将血滴在玉上,就可以与当时离自己最近之人成就姻缘。

    血,玉难道猛然想起自己曾将血沾上玉佩,龙天鸣目光如炬看向龙天逸。

    後者打了个寒颤,溜到天弘背後。

    我瞧龙堡主身後那只鬼阳气充沛气色不错,想必这姻缘玉确实有些功效天弘意有所指的看著玄瑶,只是这圣石说来珍贵,其实不过是齐尧山妖兽们磨牙的玩意儿,哪里值得如此劳师动众的追回

    这、这是因为玄瑶反射性的便想开口,不知想起了什麽又突然住了口。

    说嘛。归明喻好奇的眨眨眼,凑了上去。

    玄瑶哆嗦一下,不由自主地开口道因为山上新出生了一窝仓鼠。话刚出口,玄瑶便懊恼的用小爪子捂住嘴。天啊,它竟然忘记了使兽契约已经解除,下意识地便把真话说出来了。

    仓鼠

    仓鼠

    龙天逸也来了兴致,一起凑过来。被四颗脑袋围著,玄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罢了罢了,反正都露了口风,丢人那就丢吧。

    自暴自弃般,玄瑶放下了爪子,叹了口气。

    其实是山上一对仓鼠精最近刚生了一窝小仓鼠,不巧百齐门门主之子上山寻找契约兽,一次与十一只小仓鼠订立了契约。

    但是仓鼠它们必须每天不停的磨牙,那十一只又是幼兽,控制不住本能。山上的圣石叫它们磨得都快用尽了,偏偏普通的石头又禁不起它们磨蹭。

    那圣石百年才成一块,为了给这十一只仓鼠筹集磨牙石,整个山上所有的妖兽都拿出了自己的私藏才堪堪够用。在这节骨眼上,你们偷了块圣石出去,简直就是和整个百齐门作对,门主老头儿都快气疯了。

    说到这里,玄瑶嘻嘻笑了两声,显然对所谓的门主没有什麽尊敬之心。

    那你呢剑仙第八十九代传人也归入百齐门下天弘饶有兴致地问道。

    呸,那老头也配将本大爷纳入门下一时得意,玄瑶干脆立起身子,继续说道那仓鼠夫妇乃是本大爷好友,我是为了那十一个侄儿才要追回圣石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一出来便痛下杀手龙天鸣将那把被符纸缠绕的剑放在桌上,玄瑶立即激动的扑上。

    啊,我的松子,呜呜呜小小的脑袋蹭著剑柄,玄瑶依恋无比的凝望著自己的爱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龙天鸣拎起剑柄抖了抖,将那只小小的松鼠抖了下去。

    你回答了,我就把这把剑还给你。

    真的玄瑶眼中立即燃起希望的火焰,它的松子呐,真的又可以回到它手中吗

    真的。

    呐,其实是因为玄瑶两只前爪对了对,模样看上去颇有几分羞涩,我是第一次下山,一时太过兴奋,所以就

    看来还需要好好调教一下才是。天弘一个弹指,将玄瑶弹得翻了个跟头,接著拿起布巾擦了擦手,动作优雅无比。

    这把剑,我就先代为保管了。朝两爪抱头趴倒在桌上的玄瑶笑了笑,天弘从龙天鸣手中接过剑,随手放在桌上。

    怎麽可以──玄瑶大叫,却在天弘的目光中抖了抖身子,讷讷道这样子

    嗯天弘轻轻勾起嘴角,你说什麽,我好像没有听清

    没什麽、没什麽,你保管最好了,松子越来越沈了,很需要减肥,呵、呵呵干笑两声,玄瑶灰溜溜的爬下桌子,在桌腿处用尾巴将自己盘了起来。这个人太可怕了,就算被山上的千年蛇妖盯上,也没有这麽可怕的感觉。

    既是这样,我就当二位同意了这笔买卖。这姻缘玉重在姻缘二字,说起来倒也不是什麽高深术法。

    天弘将那玉佩拿在手中翻了翻,继续道本来我也不想弄这些个无聊东西,只因天逸答应了对面的王寡妇要在年内帮她择一佳婿,眼见著年关将至却还没有人选,便将这主意打到了术法上,想凭这姻缘玉帮王寡妇配个好姻缘。

    王寡妇

    大大大大大大、大哥,你你你你听我说──接收到龙天鸣冰冷的视线,龙天逸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王王王王寡妇她她她是

    你的意思是,我的弟弟,为了给那个姓王的寡妇寻个好姻缘,就将自己的兄长置於被人追杀寝食难安的境地

    唔,没有那麽严重吧,不过你要那麽说也可以就是。天弘笑了笑,将玉佩放在桌上。

    大哥龙天逸讷讷开口,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说什麽是好。只在心里暗暗低叫,他家大哥的视线,越来越能冻死人了。

    很好。瞥他一眼,龙天鸣自腰间取下块令牌,扔了过去,既然你连寡妇再嫁都能管了,想必平日很是悠闲。这腾龙堡是父亲所建,为兄的掌管数年也有些倦,不若和你换换,也在这客栈住上几日全当歇息了。

    大、大哥捧著令牌,龙天逸欲哭无泪,他向来自由自在惯了,哪里管过堡中事务这次看来真的将大哥惹恼了,竟然要将腾龙堡丢给他,也不怕他将堡中弄得一团乱。

    你放心,不会拴住你太久,只要到腾龙堡重建完成即可。不过,你若是再闯下什麽祸──

    不、不会,绝对不会再闯祸了──

    这样最好。料理完了家事,龙天鸣又转向天弘,那,你所说的买卖,和这姻缘玉有什麽关系

    这个麽便要看龙堡主的意向了。

    天弘顿了顿,眼神在龙天鸣与归明喻身上扫过,这姻缘玉既可以让怨偶变佳配,当然也可以让二位毫不相干的人相爱至深。我看龙堡主身边这只鬼遍身阳气充足,想必这玉佩染血之时,离龙堡主最近的便是他了吧。

    没错。

    如此说来,他心中对归明喻那些说不清楚的感觉,难道

    会是因为这块玉的缘故

    想到此处,龙天鸣不由向归明喻看去,却见他垂著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脸上神色。

    微微叹了口气,龙天鸣问道你说的帮助是指什麽

    若是龙堡主想要解除因姻缘玉而引起的这段情缘,天弘自当效劳;若是龙堡主觉得毋须解除,想要就此成就一段姻缘,那麽作法使这位变得如同常人一般,在下也是可以做到的。

    虽说你的阳气第一次传入他体内之後,你便无论何时都可以看到他,但想必有个会突然在众人眼中消失的情人,也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言罢,天弘将玉佩按在桌上,不知,龙堡主──意向如何呢

    等等,你说因姻缘玉引起的情缘一直不作声的归明喻突地上前一步,按住那玉佩,对著天弘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因为,这块玉话到末尾已然颤抖得几不成声。

    龙天鸣按上他的肩,却被甩开,归明喻猛然抬头,再次问道到底是不是

    可以这麽说。

    天弘耸了耸肩,执起酒杯浅啜一口。

    归明喻猛地一震,按著玉佩的手如同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那一直水般清澈的眼眸竟似含了薄雾,深深望了龙天鸣一眼,接著便推开他跑了出去。

    或者,说不是也可以。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天弘不紧不慢的放下酒杯,淡淡说道。

    你──

    一切,都由龙堡主决定。天弘双目微阖,神色竟有几分超然之感,追或者不追,解或者未解,皆由心中所望而生。

    为什麽、为什麽胸口会这麽痛──

    归明喻紧紧捂住胸口。

    为什麽,在听到那人说他和龙天鸣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块玉的瞬间,心脏像是被利刃剖开一般疼痛。

    他和龙天鸣、他们

    全是因为那块玉佩吗

    心中揪痛的、纠葛的,乱如一团麻、分不清是什麽的情绪在胸口撞击著,痛得他弯下了腰。

    ──这种,陌生的情绪

    归明喻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整个人缩成一团。

    好奇怪,这种难过的感觉。

    在听到那人说,那块玉可以让人与当时离自己最近之人成就姻缘之时,胸口便隐隐有些发闷,直到最後,听到那人问龙天鸣要不要解除因姻缘玉而引起的这段情缘之时,心中便似有把火在燎,让他不由自主地做出那些事情,不由自主地跑了出来。

    手和脚似乎都不属於自己了,胸口闷痛,脑中却一片空茫。龙天鸣会如何回答呢

    他会选择解除那个术法吗

    情缘,他们是情缘

    归明喻的身体猛然一震,情缘,原来他们竟是情缘吗

    怪不得、怪不得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会有心安的感觉,怪不得只要一想到他会找姑娘解春药自己便会心痛,怪不得想起那一夜二人的纠缠,归明喻面上不由一红,但接著便又惨白下来。

    原来他们之间

    全部是因为那块玉吗

    将头埋入膝间,归明喻的全身因为这个想法而颤抖起来。

    即使是在破庙中独自度过的那些年月,他也没有感受到如同此刻这般近乎绝望的情绪。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他似乎处於两个世界,他们还活著,而他,已经死了。一瞬间,归明喻甚至想回到那山间破庙中,也不愿再感受此刻的绝望。

    就在此时,一双大手按上他的肩膀,耳畔响起熟悉的轻叹。

    归明喻。随著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龙天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让归明喻反射性的想要抬头。

    别动。那双手按在他的头上,止住了他抬头的动作。

    有些话我想要说,你不要动,别看我。龙天鸣的声音有些发涩,似乎正在犹豫。

    他要说什麽归明喻的耳朵动了动,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耳朵上。

    那块玉,并不能代表什麽。天弘是故意那麽说的,包括你能够跑出来这麽远,也是他动的手脚。你不能离开我周身三尺,还记得吗

    他的意思是

    归明喻动了动脖子,想要抬起头来,却又被按在头上的手掌阻住。

    别动,听我说。龙天鸣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麽。

    见到你的时候,并没有拿到那块玉佩。就算後来拿到了,我也并不觉得它能影响什麽。

    你是说脸埋在膝间,归明喻的声音有些发闷。

    咳,就是难得的,龙天鸣的嗓音竟然有些迟疑,那块玉并没有影响什麽。就算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没有认为一切都是因为那块玉的关系。

    可你不是说过你不好男色的。归明喻小小声指控。

    我是不好男色。龙天鸣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那难道不是玉佩引起的麽那个

    脸虽然埋在膝间,归明喻原本环膝的双手却对在了一起,十根手指头绕在一起扭呀扭的,看得龙天鸣失笑。

    我是不好男色,可是,我好你的色。

    耶归明喻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立即对上龙天鸣含笑的眼眸。

    因为你所以才会那个的,不然就算中了春药,我也不会找个男人凑合。

    真的吗不是因为那块玉

    归明喻歪著头,水波萦绕的眼眸,让龙天鸣看的心中一紧,情不自禁的将唇印在其上。

    真的。

    那其它的,也和玉没有关系

    听著──你现在,想要离开吗回到你之前住的破庙,就像是从未遇到过我

    归明喻摇了摇头。

    我也是一样的。龙天鸣捧起他的脸,既然我们都不想回到从前,也不後悔发生过的事情,有没有那块玉又有什麽关系呢你要是这样想,我是不是也该担心你是因为那玉佩的关系才会献身给我

    他也是刚刚才理清一切的。

    和归明喻在一起,似乎不知不觉成为了习惯,即使两个人之间发生了那种事情,却一直没有好好思考过这些问题。

    直到刚刚天弘说出了那玉佩的效用,归明喻跑出客栈之後,他才惊觉──原来这只鬼,不知不觉在自己心中,占据了那样一个位置。

    想明白了这一切,他才追了出来,看到归明喻是以那样一种姿态蜷缩在墙角,心,不由得狠狠一痛,这才决定将一切都挑明。

    才不是。归明喻白他一眼,他是纵欲而死的鬼嘛,早就想和他做一些嗯嗯啊啊的事情了,才不是因为那块破玉佩的缘故。

    既然这样,那又有什麽好担心的

    那你是说,我们、我们就这样情缘了归明喻眨著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呵,情缘,就情缘吧。还是你想让天弘毁掉那块玉佩才能安心

    不要,就这样子吧。归明喻眨了眨眼,傻笑道其实如果不是他说出来,我还不知道这就是情缘呢。

    心中被幸福的感觉充满,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们两个人情缘嘻嘻,只要这麽想,就会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趴在龙天鸣膝上,归明喻笑了出来。

    那一瞬间的感觉,也许只有他们两个才能明白,那似乎比阳光更加温暖的感觉,於眼眸间默默传递著。

    娘亲,你看那个人好怪哦。

    稚嫩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望。

    龙天鸣与归明喻一起回头,就见到一个小女孩站在两人面前,一边咬著糖葫芦一边好奇的看著他们。

    这个人为什麽盯著墙角傻笑呢

    小女孩歪著头,看向身旁的妇人。

    归明喻伸出手来,却穿过了龙天鸣的身体,原来不知不觉间阳气已经耗尽,他又变回了鬼魂的状态。

    作孽哦。妇人轻啐一口,抱起小女孩便跑,隐隐还能听到诸如长得挺好,怎麽就成了傻子之类的感慨。

    留下归明喻与龙天鸣面面相觑,片刻前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

    那姻缘玉最终还是被毁去了,天弘将玉佩上祈求姻缘的法阵抹去,重又刻上了凝聚阳气的阵法,将这玉佩戴在身上,归明喻便能如同常人一般行动,再不必每日重复死时的经历了。

    至於他曾经担心过的事情并未发生,姻缘玉毁去之後,龙天鸣与他都未感受到异常,只有天弘摸著玄瑶的毛,笑得一脸玄机。

    姻缘玉姻缘玉,当然是成就姻缘,而不是改变人心了,否则岂不入了魔道。

    归明喻与龙天鸣相视一笑,心中再无芥蒂。

    事情既已解决,龙天鸣便未多做停留,带著归明喻离开了客栈。

    龙天逸捧著堡主令,看著二人离开,想著这段时间大哥要将腾龙堡丢给自己,整张脸都快皱在了一起。

    看你那脸皱的,都快成包子了。天弘戳了戳玄瑶的脊背,看著松鼠小小的身体扭了扭,心情颇好,回头道你是不是担心王寡妇的问题我给想个法子,你自己去娶了她,不就都解决了

    你你你──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啊,龙天逸在心中悲鸣,大哥,我真的好惨啊啊啊──

    奇怪,耳朵怎麽有点痒龙天鸣摸了摸耳朵,刚刚怎麽感觉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

    怎麽了归明喻有些奇怪看著他。

    没什麽。是错觉吧。龙天鸣摇了摇头,将那奇怪的感觉抛诸脑後。

    我们要去哪里回腾龙堡吗跟在龙天鸣身後,归明喻不时四处张望。有了天弘的玉佩护身,他此时已与常人无异,走在路上的感觉都比平日兴奋。

    你有想去哪里吗龙天鸣反问。天逸那小子虽然经常闯祸,但还不敢拿腾龙堡来玩,将堡中事务丢给他,自己才能偷得一段时日的空闲。虽说自接手腾龙堡後便不曾放手过,但偶尔将事情丢给天逸,感觉竟然也不错。

    唔我归明喻想了想,道好像没有耶。我好像死了满多年了,家住在哪里都记不清了,倒是对破庙还比较熟,不过破庙也已经毁掉了。

    独自被困在破庙很多年──这个人,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度过的该是怎生寂寞的时光

    龙天鸣轻叹口气,虽然以前也知道归明喻的遭遇,却不会像现在这般挂心。果然是,动了情啊。

    欸说起来,这里好像和我住过的地方有点像呢。看著一处拐角的石磨,归明喻叫道,你看那个石磨,我记得以前我家附近也有个这样的石磨,而且石磨後面还有条小道,最里面的人家种了棵很大的枣树,小时候我们经常爬去偷枣吃。

    归明喻扯了龙天鸣奔向那石磨,最近他常常会回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虽然大部分都是小事,但比以前完全没有记忆要好得多。

    说不定、说不定这里就是他家,他还能寻回更多的回忆。

    越想越是激动,归明喻拉著龙天鸣的手都有些颤抖。

    谁知走到那石磨跟前,才发现石磨所在确是两面墙的夹角,哪里有什麽小道。

    原来不是啊。归明喻一下泄了气。

    如果你想找到以前的家,我可以让天逸推算一下大致方位,那小子对这些玄术还算精通。

    不用了,我也就是一时冲动。归明喻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我都死了多少年,就是找到了,也何况哪有那麽巧,我家就在这里。没什麽,我们走吧。

    刚一转身,却被龙天鸣揽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耳畔,如果你想找,我们就去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没有想到,仅仅是看到他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自己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安慰,这就是情之一字的威力吗龙天鸣轻轻勾起嘴角──感觉,还不坏啊。天逸这小子,这次也算做了件好事。

    真的没什麽,只是一时冲动。感觉他的体温自背後传来,归明喻的心跳自从挂上了玉佩,他便如常人一般有了呼吸和心跳悄悄漏了几拍,没事的,我们走吧。

    归明喻深吸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石磨,拉了龙天鸣便要离开,谁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少爷,是明喻少爷吗

    那老者年约六旬,胡子头发早已斑白,却猛地冲上来拉住归明喻不放,少爷,一定是少爷,这模样一点都没变呐。

    苍苍伯看到老者的刹那,归明喻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唇哆嗦著,几不成声。

    也正是因为这样,激动中的老者并未听见他的声音,枯木一般的手颤抖著抚上归明喻的脸颊,少爷,老奴总算又见到你了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突地,老者面色一变,放开了归明喻。

    是啊,都三十年了,少爷若是还活著,也该近天命之年了,怎的还会是以前的模样

    听到他的话,归明喻的身体猛然一颤,龙天鸣立即上前将他扶住,低声在他耳畔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那老者似乎认清了现实,面色猛地沈静下来,似乎刚刚激动的模样并未出现过。好像在犹豫些什麽,老者表情变了几变,终是下定了决心,对著二人行了一礼,开口道老朽乃是归府的管家,现有一不情之请想请二位帮忙。

    不敢当,老丈请讲。虽未明说,但只看归明喻的反应和这老者激动的模样,龙天鸣也能猜到,这次归明喻遇上的,八成便是以前的家人了。

    老朽本是归府的家养奴才,得主人信任,做了家中总管也有些年数。老爷已年近古稀,仅有一独子,却在三十年前失踪,至今没有半丝消息。老爷积郁成疾,前段时日又感染风寒,最近已是卧床不起,却还挂念著失踪的少爷,眼见著就

    老者擦了擦眼泪,也不怕二位笑话,这位小公子长得和我家少爷是一模一样。老爷前几日便已神智不清,想必也无法注意到这事的蹊跷,只求这位小公子能假扮成我家少爷去见见老爷,也好让他放心

    说到此处,老者已然哽咽不能成声,他与归老爷感情甚笃,自小便一起长大。眼见著归老爷就快却仍挂念著失踪了三十年的亲子,日前更是说出了若是就这麽走了,撑不到再看喻儿一眼,实是死不瞑目的话语,他怎能让老爷就这麽带著遗憾走了。

    昨日听大夫说起,老爷的境况,也就是这一二日的事了。他这次出来便是前来置办的,没想到竟能碰到一个和少爷如此相像的少年,他便是豁出这条老命去,也要帮老爷了了这桩心事,让他能走得安心。

    老朽知道这个请求实在是强人所难,但我家老爷眼见著便没有几日光景了,还望二位能老朽一定倾尽全力报答二位。

    不要说了。归明喻深吸口气,紧紧握住了龙天鸣的手,我跟你去。

    跟随著苍伯进入归家,龙天鸣和归明喻被直接带入归老爷的卧房。按说客人来访不该直接直入主人寝室,但一是多年来归老爷甚为信任苍伯,家中大小事务俱交由他打理,二来归老爷病重多时,苍伯又实在担心自己若是耽搁片刻便会

    是以他带著归明喻与龙天鸣直入归老爷卧房。心中挂念著归老爷,苍伯并未仔细追究二人来历,归明喻与龙天鸣谎称二人是表兄弟,赶著回家过年才会途经此处。

    刚一推开门,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而来。房中烧著地龙,窗子又紧闭,那股子药味便愈加明显。

    虽是白日,屋内却并不明亮,而是有种厚重的积郁感,烛台上几枝蜡烛零星亮著,却更衬得屋内暗沈。

    老爷、老爷。苍伯走上前,躬起身子,对著床榻上那人轻轻唤道。

    半晌,才听到一个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响起。

    是老苍床上那人微微抬头,微微张开眼睛,似乎想说些什麽,却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

    是我,老爷。苍伯连忙上前帮他顺气,待咳嗽渐息,才低声说道老爷,我找到少爷了。

    什麽你说你找到喻儿了归老爷的身躯猛然一震,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是,老爷,我找到明喻少爷了,你看,他就在那边。苍伯让了让,指著身後的归明喻,老爷,少爷回来了。

    喻儿归老爷有些不确定的唤道。

    归明喻张了张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更不要说回应归老爷了。苍伯不停向他使眼色,他却只能站在原地,似乎被某种东西束缚著,动弹不得。

    去吧。龙天鸣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借著垂下的袖子掩饰,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他是你爹不是吗快去吧。

    是啊,这是他的爹。归明喻看著床上那年迈的老人,皱纹遍布的脸上,只有那双眸子澄亮,满怀希望的盯著归明喻。

    爹孩儿,回来了。话一出口,归明喻便控制不住身体,扑上了老人的病榻。

    爹、爹爹啊

    他记起了一切事情,虽然很模糊、而且断断续续,但已足够让他确定,病榻之上这人,确实是他的爹。

    喻儿,爹的喻儿啊

    老人挣扎著,似乎想要坐起,苍伯连忙上前垫了个枕头在他身後。归老爷靠在枕上,干枯的手臂抚上归明喻肩头。

    来,孩子,让爹好好看看你。归老爷颤抖的手摸上归明喻的脸颊,那因长期卧病而干枯的手指抚在脸上,让归明喻的心似乎也跟著一起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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