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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花 第22节

作者:顾禛 字数:14564 更新:2022-01-04 21:35:41

    白子峥摇了摇头,不是疼,只是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有些复杂的感受。池朗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顶开括约肌时的动作也很温柔,并没有给直肠带来什么太大的刺激,他的身体也并不排斥这种过分亲密的接触,不能说喜欢,但也绝对不能说是讨厌,有一瞬间又很迷恋这样的感觉。池朗看他的表情不似反感,这才慢慢加了第二根手指进去。白子峥屏住呼吸,池朗的手指在他的直肠里来回抽插,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地挤压在前列腺的位置,连绵的快感像是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白子峥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一双眼里满是迷离的情欲。池朗低低喘了口气,抽出自己的手指,重新将白子峥抱回身前,让他的双手撑在面前的实验台上,一手扶着自己翘起的阳根,圆润的龟头在白子峥后穴的边缘尝试性地顶了顶,随即开始缓缓地深入。

    白子峥轻轻呻吟了一声,这种背后式的进入让他有种自己会被完全侵占的恐惧感。池朗的扩张做得还算充分,然而进来的时候仍是有些疼的。白子峥咬牙忍着,粗大的肉棒撑开肠道,火热的触感让他既觉得兴奋又感到羞耻,禁不住发出一声难堪的喘息。池朗俯下身来,一面轻吻着他的耳侧,一面低声问他“很疼么?”

    池朗的肉棒已经完全顶了进来,很深,很烫,让白子峥觉得体内仿佛烧着了一样,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和满足感。他胡乱摇了摇头,喘息道“……太、太大了……”池朗就在此时开始用力冲撞起来,像是头忍了很久,终于被放出牢笼的野兽。他的动作凶悍,却并不野蛮,温柔又残酷,让白子峥再一次体会到了他身上那种堪称恐怖的控制感,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被他深深插入的欲望。白子峥“呜”地呻吟了一声,两个人的胯下紧紧挨着,每一次抽插都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啪啪响声。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池朗的阳根深入,每一次都毫不留情地碾压过他前列腺的位置,快感像是铺天盖地的浪潮,让他产生了自己下一秒就会溺毙其中的错觉。白子峥终于忍不住开始求饶,声音里已经多了几分哽咽“……不要了,啊,池朗……”

    “不要了?我看你很喜欢呢。”池朗一面在他的耳边低语,一面用手握住他挺立流水的阴茎轻轻套弄,“被插后面就能硬了,小白,你就这么喜欢被我干吗?还是你天生下来就是准备给男人操的?”说完又是新一轮的猛顶。白子峥被他干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下流的情话刺激了欲望,让他的眼前阵阵发黑,有种濒临高潮的眩晕感。

    “……因、因为是你……啊……”

    池朗没想到白子峥会在此时此刻给他这样一个温柔的答案,心头蓦然涌起一阵暖流,忍不住从背后抱紧了他。白子峥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突然间也有种难言的情愫在心头化开。池朗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他说“小白,我爱你。”

    白子峥的瞳孔微微收缩,后穴不住痉挛,竟是在这三个字里达到了高潮。

    片刻后池朗也泄在他的体内,同时的高潮让两个人俱是一阵急促的喘息。池朗随手将白子峥射出的j,,g液在他小腹和胸膛上抹开,一面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没控制住……”他本来没想射进去的。白子峥没说什么,只侧过身来吻他。两个人就这么静静抱了一会儿,池朗才将自己的阳根从白子峥的后穴里缓缓抽出,整个过程中白子峥又是一阵隐忍的轻颤,片刻后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

    白子峥闭上眼睛喘了一会儿,说道“下次……别在这种地方了。”

    池朗道“下次也不敢了。”说着在他头发上轻轻一吻,又将他拥进了怀里。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两个人继续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准备打扫战场。怎样把屋里收拾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是池朗的强项,白子峥没有管他,自己去卫生间里清理了一下,本来都动了要不随便冲个澡的念头,但鉴定中心这么一断电,热水也跟着停了,无奈之下只能作罢,最后用冷水洗了把脸才整好衣服从里面出来。这个样子回家是不可能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晚一起回池朗的公寓。他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就算不回家过夜父母也不会多说什么。

    走出鉴定中心的时候白子峥难得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在一楼的人都在围观紧急抢修的总闸,一时之间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异常。白子峥坐上车后才真正松了口气,接过池朗递来的香烟,凑在一处点了,尼古丁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让他又产生了那种朦胧的不真实感。这就算是在一起了?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侵略性太强,又太容易使人沉迷。池朗察觉到他的走神,问道“在想什么?”

    白子峥道“在想你。”

    池朗道“想我什么?”

    白子峥道“想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胡来。”

    “……以前是以前。”池朗说,“至于以后……我可没那个自觉,不如你来监督算了,我看你也挺喜欢的,啊?”尾音带笑,这话说的基本是在等同于调情。

    白子峥终于发觉他在说“以前”的时候腔调总有点儿奇怪,嘴上却回答道“好啊。”

    两个人各自抽完了烟,白子峥转头去看车窗外斑斓的夜景。池朗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他近乎完美的侧面,也就是在提起“以前”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发现沈嘉南的影子已经在他的记忆里逐渐变得模糊,就像是绚烂灯火中一帧慢慢褪色的残像,燃烧着,最终悄无声息地陨落下去。这个画面在他脑海中短暂地定格,又回放,直至消失,最后让他前所未有地轻松起来。

    白子峥对他而言是个太过明亮的意外,所以为了得到他,无论让他做什么他也甘之如饴。

    信号灯变换,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一对小情侣手挽着手从人行道上经过,白子峥突然问道“池朗,你喜欢我什么?”

    “……有种感觉。”池朗回答道,“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白子峥没有说话,侧脸却在路灯灯光的渲染下变得柔和起来。老麦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当时说的是“我不知道”,池朗给了他一个类似但绝不相同的回答,单纯的被吸引,被捕获,这或许才是他一直以来所期待着的答案。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池朗也没再问他。两个人回到公寓,池朗给他拿了新的毛巾和睡衣,让他先去洗澡,自己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分类,外衣扔进洗衣机,内衣则留下来手洗。白子峥洗完澡出来才知道他把自己所有衣服包括内裤都给洗了,登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半晌后哭笑不得道“……你洗了我穿什么?”

    池朗理所当然道“穿我的啊,不穿也行。”语气里的笑意让白子峥特别想抬脚踹他。池朗又看了一眼他潮湿的发梢和水汽蒙蒙的睫毛,笑道“洗头发了?晾干了再睡。衣服在屋里床上,要不我给你吹吹?”

    白子峥道“一会儿就干了,你去洗吧。”他刚洗完澡出来,脸上本来就有些发红,此时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被池朗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盯,根本不想在他面前继续站着,说完就回卧室去找换洗的衣服。池朗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了,这种亲近而熟稔的相处方式让他有种久违了的家的感觉,而这一切都是白子峥带给他的。

    白子峥进去穿了衣服,他二人的身材本就相仿,睡衣又是宽松款的纯棉质地,穿在身上的感觉非常舒服,这种带着点儿疲倦的惬意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而后坐在床头,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风把头发自然吹干。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白子峥的手指无意识地滑过时事新闻的页面,一脑补池朗给他洗内裤的样子又差点儿硬了,然后开始在心里疯狂腹诽妈的我什么时候成了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也太奇怪了,但是真的很喜欢……学池朗那样大大方方的表白就算了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在心头口难开……都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第一次正经恋爱的白子峥彻底凌乱了,这时候才发现白老爹传授的那些经验都是很有用的,可惜他一条也没记下来。

    于是白子峥开始神游天外地放飞自我,胡思乱想也不是因为紧张,大概是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适应这种恋人之间关系的转变,他又没跟人谈过恋爱,第一次这种形容似乎总有种神圣的仪式感……结果池朗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他一脸纠结又有点儿毛躁的表情,不禁失笑道“小白,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睡啊。”

    白子峥心想我都被你“睡”过了还怕什么盖着棉被纯聊天啊,呼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表示道“难道你真的想去睡沙发啊。”

    池朗道“你舍得吗?”说着在床边坐了,头发还在湿淋淋地往下滴着水。白子峥接过毛巾给他擦了擦,问道“帮你吹吗?”

    池朗道“吹吧。”示意他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吹风机,接通电源,热风呼啦啦地涌了出来。

    这个时候白子峥反倒不清楚自己刚才在纠结什么,一手在他的头上揉来揉去,另一只手拿着吹风机,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吹了一遍,一轮过后差不多已经干了,而后用手指理顺他的头发,突然发现他的头上还隐藏着一道狭长的深色疤痕,在额头偏后、接近头顶的地方,平时有头发遮着,根本看不出来。白子峥的手指在那道伤痕的位置上略作停留,见池朗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你头上受过伤?”

    池朗道“……小伤,缝了几针,都好几年了。”

    白子峥心想都缝了几针哪还是什么“小伤”,扒开他的头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又问“怎么弄的?”

    池朗道“不记得了……好吧,被人打的。”

    这时洗衣机的“滴滴”声响起,池朗起身去拿洗好的衣服。白子峥只当他是以前出外勤的时候被人在头上打了一棍,没有多问,又想起他在办公室里晕倒的那一回,觉得他这个脑袋也是未来的重点保护对象之一,下去帮他一起晾衣服了。

    这种居家的温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池朗在卫生间里洗漱,白子峥在卧室里穿衣服,照镜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发现了池朗留在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用衣领遮挡无果之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池朗闻言笑得打跌,但也清楚现在还不是公开他们关系的时候,更不想让白子峥找什么女朋友的借口,然而大夏天的无论穿高领毛衣还是围个围巾都很诡异,思前想后觉得这个问题真是无解,十分诚恳地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创可贴吧。”

    白子峥全程面瘫脸,心想贴尼玛的创可贴啊我刮胡子还能刮到脖子上吗!

    最后也只能上了创可贴加立领衬衣的双保险,这么一折腾自然也没时间做早饭了。池朗在警局门口买了两份麦当劳的早餐,下车后直奔鉴定中心继续昨晚没能完成的工作。白子峥去办公室里拿写结案报告要用的材料,结果偏偏碰上顾晓辉哪壶不开提哪壶“哎小白哥你脖子怎么了?”语气居然还很关切。

    白子峥内心把池朗骂了个狗血淋头,表情十分冷静地解释道“不小心刮破了,没事。”

    顾晓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觉得他小白哥刮破的位置跟要抹脖子一样。白子峥坐下来吃完了早饭,随口问道“其他人呢?”

    顾晓辉摇了摇头“不知道,没看见傅队他们。”之后拖着椅子过来,打开文档,和他一起整理这次的结案报告。

    没过一会儿傅云声就带着温馨和方霖一起回来,冬瓜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脸我没睡醒导致大脑缺氧的恍惚表情。白子峥觉得应该是无名女尸案有了新的线索,顾晓辉也很好奇,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结论是会议室的隔音效果还真是不错,想知道案情进展什么的估计也只能等方霖他们出来再说了。

    而与此同时,会议室里,冬瓜打了个哈欠,简单陈述道“……嗯,这个董大山,对吧,他的妻子就是你们在查的那个夏百珍。七年前他们夫妻二人搬离了津南,目前下落不明,但我觉得吧……人只要活着,他肯定要花钱啊,只用现金不太可能,所以我就查了一下用董大山身份证号登记的银|行卡,一共五张,其中一张的流水记录比较符合日常的生活开支,这张卡的开户地点是在龙城,所以他现在很有可能是在龙城生活。至于夏百珍……她的身份证号倒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有一点比较奇怪……她的医保卡。七年前董大山说是带她去省城看病,但是医保卡上没有相应的记录,反倒是三年前,有段时间的支出非常频繁,基本不剩下什么钱了,所以我倾向是被人拿去套现了,这个的地点是在惠安。目前我能查到的就是这些……至于到底是在龙城还是在惠安,恐怕就得你们亲自跑一趟了。”

    方霖道“三年前在惠安……最近的消费记录是在龙城?”

    冬瓜道“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吧,你们预设的前提是夏百珍已经死了,董大山又不会分|身术,所以他只能在一个地方。但如果夏百珍只是和董大山分开了,没办离婚什么的,她在惠安,董大山在龙城,这就不难解释了……不管怎么说吧,龙城的卡比较有生活的痕迹,如果夏百珍真的死了,被杀了,那就是董大山去惠安的时候顺便套了个现……总之我的建议还是龙城。”

    傅云声道“董大山家里的情况呢?”

    冬瓜道“董大山的老家在乌兰岗,内蒙那边,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还在,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妹妹嫁到外地去了,哥哥应该是在照顾母亲,从家庭入手的话我建议你们去找哥哥,不过可能没什么用,大概很多年没联系了……就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回学校了,又要面试实习什么的……更新尽量写吧:3ゝ∠

    这文都写了快一年了,居然还没完结……tat

    第50章 第五十章

    温馨觉得目前这个情况倒不难理解,他们找董大山是为了确认夏百珍的生死,现在与之相关的只有这三个地方,时间和人手又没紧张到必须三选一的地步,挨个去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就没必要对背后的来龙去脉那么较真。傅云声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很快就做出了下一步的安排。三个人,三个地方,方霖去乌兰岗接触董大山的家人,温馨去惠安调查夏百珍医保卡的套现,傅云声去龙城,沿着银|行卡的线索顺藤摸瓜,争取尽快找到董大山本人。四个人开完会出来,冬瓜抱着电脑回去补眠,傅云声安排后勤去预定三人的车票,而后联络三地警方进行相应的安排。白子峥听方霖说了事情的原委,心想这次该轮到自己留下来看家了。

    于是无名女尸案小分队兵分三路,当天下午就各自出发。白子峥去鉴定中心取检测报告,路过离心机室的时候仍然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心想那些静置液真幸运喔,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摆在桌上居然还没有被他们误伤。这时韩毅和贾晨松都在,池朗也没说那些有的没的,白子峥想到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处理就是一阵头疼——季林子的手机和校外的租房,被害人家属这两天也该到了,还得时刻注意着无名女尸案的进展,把最新的消息和出差小分队的人互通有无——顿时觉得早上坐在办公室里写报告的自己真是拖延重症,吃完饭后又出去给林雪茗的案子扫尾善后了。

    池朗也知道傅云声他们出差之后刑侦队就相当于少了半壁江山,这个时候也不求能和白子峥随时腻在一起,毕竟两个人办两件事的效率要比两个人办一件事的效率高太多了。白子峥其实很喜欢他关键时刻懂得公私分明这一点,谈起恋爱来简直是太省心了。托池朗的福,今天下午的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这么多天难得有能按时下班的时候。白子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回家,谁让他加了两天班连衣服裤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也不是不能解释,随便编个弄脏的理由也就是了。但白子峥总觉得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容易停不下来,俗话说撒一个谎就要用千百个谎来圆它,到最后总有穿帮的一天……白子峥想着想着又开始纠结,此时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单身青年和父母同住的悲剧,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搬出来算了。搬出来……?和池朗一起住吗?做饭洗衣服聊天上网一起工作……他居然还有点儿期待这种柴米油盐公私不分的生活。

    啊啊啊啊,亲身验证了“恋爱会使人智商变低”的白子峥终于彻底凌乱了,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戏原来也很丰富,醉酒后的第二人格估计也不是空穴来风……偏偏池朗这个始作俑者还毫无自觉,拿了车钥匙笑道“用我送你回家吗?”

    白子峥道“回去怎么解释,说我被吸血鬼咬了吗?”比衣服更要命的果然还是吻痕。说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傅云声他们出差去了,自己恐怕还得留下来加班。白老爹倒是没起疑心,白子嵘高考将近,他一门心思都在小儿子怎么稳定发挥顺利过线上,对此只是叮嘱大儿子你工作不要太拼啦,注意休息云云。白母身为女性的直觉却让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过碍于小儿子升学高考的紧要关头,便什么也没有多说。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白子嵘考前放假,回到家后简直是国宝级大熊猫的待遇。白老爹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影响了发挥,太冷太腻的一律不吃,热了开空调的时间都得严格把控,囧得白子嵘一脸“我哥又不是没高考过你到底紧张什么鬼”的表情。白子峥二人世界了几天,终于良心发现准备回家慰问一下要进考场的弟弟,奈何有着被其追问“你是不是找女朋友了”的前车之鉴,彻底排除了可疑的痕迹之后才迈进了家门。

    白子嵘正坐在沙发上啃一个苹果,整个人处于一种大战来临前爱咋咋地的神游状态,看见白子峥回来头顶“叮”的一亮,瞬间满血复活开始嗷嗷嗷地嚎叫我的亲哥。白子峥脱了外套,老生常谈地问他“复习的怎么样了?”

    白子嵘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又笑嘻嘻地问他,“哥你最近这么忙啊,我都回来两三天了,你今天才回家,怎么,又有大案子啦?”

    白子峥道“前两天有个杀人案,队里又有人出差。”无名女尸案这两天也陆续接到了一些线索,不过捕风捉影的成分居多。出差三人组也不约而同地遇到了瓶颈——傅云声是地址变更加上“我们也不知道他搬哪儿去了”的悲剧,温馨那边翻旧账更是遥遥无期,方霖虽然接触到了董大山的家人,然而对方也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言称董大山已经很久没跟家里联系过了。这些算是内情,白子峥并不打算跟白子嵘透露,说完挽起袖子,收拾了一下餐桌,很快又到了晚饭的时间。

    晚饭照例是白老爹精心搭配的高考套餐,还额外做了一碟琥珀核桃仁给两个儿子补脑。饭桌上能讨论的无非是学习还有工作,白子嵘这两天有点儿油盐不进的感觉,今天白子峥回来,白老爹也没接着说他,只是心里还有点儿魔怔,考完之前大概都得保持这个状态。白母一直劝他不用那么紧张,论点是你看子嵘自己都不紧张呢,可他紧张的偏偏还就是白子嵘的不紧张——小儿子平时的成绩一直不错,万一这次大意轻敌导致滑铁卢那就惨了。白子峥觉得他爹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想到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白老爹先是问他最近怎么这么忙,白子峥照实说了,自己谈恋爱的事情连提都没提,白老爹又问他过两天的高考安保工作有没有他们的份儿,说前两年他还去过。白子峥想了想,队里没接到类似的通知,不然傅云声他们也不会出差去了,何况现在人手不足,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去大街上站岗。

    白子峥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正常上班。季林子的案子彻底了了,于是他们又接手了一个盗窃案在查。三天后白子嵘高考,考完之后立刻化身为一只脱缰的野狗,本来打算通宵打英雄联盟战个痛快,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两天高蛋白高营养的东西吃得太多,大半夜里突然开始狂飙鼻血,白母哭笑不得地去给他拿冰袋冷敷,白老爹只能庆幸还好不是在考试途中突然爆发了。

    弟弟高考结束,白子峥也自觉放下了一桩心事,这几天队里只有他和池朗还有顾晓辉三人,忙的时候还是有些周转不开,不过好在盗窃案的案情并不复杂,出差小分队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因此众人的心情还算不错。方霖经过多方核实,终于确认董大山家人说的应该是实话。当初董大山娶夏百珍的时候算是入赘,婚后连户口也迁进了夏家。董母一度为此大发雷霆,按照董大山哥哥的说法,就是“她要是能帮衬家里也就算了,一穷二白的,还是个残废,以后怕是连生小孩儿都难,这条件还上赶着倒贴,说出去了都没人敢信,我们老董家也丢不起这人!我妈说他找个周正姑娘娶了多好,他还不听,说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长在这儿就没前途了。我听不过去,骂了他两句,说狗还不嫌家贫呢,你去外头还不是给人修车,也没见你比别人高贵多少啊。他就火了,啥也没说,摔门就走。这都十几年了吧,也没见他回来过,我就当没有这个弟兄,谁没事儿给他操这个心呀?”

    方霖觉得董大山和夏百珍结婚很有可能是为了在津南的户口,本身倒不一定有什么感情可言。他负责照顾夏百珍的后半生,夏老师负责给他落户,不然以夏百珍的条件,多半还是会一个人孤独到老,要么就是找个和她差不多的残疾人相互搭伴。董大山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又稍显固执的人,这或许跟他小时候的一段寄养经历有关。当时董大山的母亲怀上了第三胎,为了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他们就把董大山送到了市里的一位亲戚家寄养,直到一年后女儿出生才把他接了回来。从那之后董大山的性格就开始变了,见识过了城市的繁华,再回到乡下的土坯房里难免有些落差,所以他执意要成为一个城里人似乎也不是没有理由。傅云声觉得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董大山明显不符合津南落户的条件,也只有结婚这一条路还有空子可钻。在达成预期的目标之后,他杀害开始拖累自己生活的夏百珍是完全有可能的。

    傅云声在到达龙城后就有种奇妙的预感,这或许就是他从警多年来所形成的直觉。他掌握了董大山在龙城生活的银|行卡号,根据这条线索,他通过调取开户行的内部资料,很快就得到了与之绑定的个人信息,登记的家庭住址是在春和苑小区的三号楼五零七室。然而遗憾的是,在经过实地的走访之后,他发现董大山已经在两年前搬离了这个小区。虽然周围的邻居纷纷表示他们并不知道董大山此后的去向,但在之后的闲聊过程中,傅云声还是获取了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

    住在董大山隔壁的一位老人说“唷,几年前?年纪大啦,记不清了,怎么也有个五六年吧。没错,是姓董,刚搬来的时候就他和他媳妇两个人,后来俩人生了个闺女,那小脸儿,白里透红的,可招人疼啦。什么?他媳妇?都说他媳妇年纪比他小不少呢,长得挺俊的,跟电视里的人差不多。残疾人?怎么可能,没听说她哪儿有毛病啊,你们不会找错人了吧?”

    傅云声拿出董大山的照片给这位老人辨认。老人戴上老花镜,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迷惑道“没错,是他呀。出来进去都见过,难道还有个双胞胎不成?”

    老人的话已经基本验证了傅云声此前的猜测。七年前董大山声称要带妻子去省城看病,如今却和另外一个女人以夫妻的名义居住在龙城。如果只是单纯的感情破裂,那他完全可以和夏百珍办理离婚,也不必冒着重婚罪的风险和另外一个女人同居生子。颅骨复原的结果再加上种种可疑的迹象,让傅云声几乎可以肯定夏百珍就是那具下水道里的无名女尸,而董大山很有可能就是杀害他妻子的真凶。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个过渡:3ゝ∠

    然后随便说点啥

    第一个实习面试估计已经完蛋:3ゝ∠

    明天还有一个不过离学校太远了,能不能成我也不造,好吧随他去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傅云声虽然已经大致理清了案情的脉络,但在没有直接证据的前提下,无论协查通报还是通缉令都算不上明智的选择,这个时候也只能寄希望于龙城警方,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龙城警方的动作倒快,根据傅云声的信息,没过两天就查到了一家董大山做法人代表的汽修公司,地点就在离分局不远的黄河路上。傅云声不欲打草惊蛇,就找当地同行借了一辆雨刷器碰坏了的私车,准备先去汽修店做个简单的调查,为此还专门挑了个午休刚过,路上没什么人的时间。汽修店的规模中等,门前收拾得还算干净,傅云声说要修理雨刷,而后坐下来开始和负责的技工攀谈。这技工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还有些稚气,人却十分机灵。他一面检查断裂的雨刷,一面让人招呼傅云声给他倒水,片刻后抬起头来,说道“问题不大,换个新的就成,我们这儿的报价是一百二一副,您觉得行吗?”

    傅云声道“嚯,一百二?我看网上二三十块就能买个新的,你们这儿都快赶上4s店了,就不能再便宜点儿?”

    那技工道“一分钱一分货嘛,我们这儿都是原厂配件,正品这个价格也不算贵了。就网上那些二三十块的,我敢打包票,您用一两个月就得换个新的,我们这儿的只要不大磕大碰,一两年下来绝对没什么问题,您算算就知道哪个合适了。我看您也面生,要是第一次来,就办张我们这儿的会员卡吧,以后过来都能打折。虽然这次比您不办卡要贵个几块钱,但日积月累的优惠也多,您要是再洗个车做个保养,这钱不就马上省下来了嘛。”

    傅云声本来的目的就是套话,此刻有意拖延一点时间,便装作自己被说动的样子,又问了这技工几个有关办卡的问题。这技工倒也耐心,认真解释了店内积分和优惠的办法。一时两人约好了后续的洗车,傅云声前去办卡,技工也拿来了新的雨刷给他验过。傅云声表现得十分满意,随口问道“你们这店开了几年了?服务还真是不错,很会做生意啊。”

    服务类行业本来就容易对爽快的客人心生好感,再加上这技工的年纪不大,很快就被傅云声这个看起来亲切和蔼的大叔给打开了话匣子,回答道“三四年了吧,我在这儿干了有一年多了。”傅云声便又借着薪酬待遇工作不易等话题,不着痕迹地问出了许多和“老板”有关的内容,比如“老板一家就住在后面的小区里,这两天老板的女儿生病了,所以他一直没有过来上班”、“老板也不是本地人,听着有点儿北方口音,好像是从大城市里搬过来的”,末了傅云声从店里拿了一张“老板”的名片,除了董大山的名字之外,下面还附了店里的座机和一个手机号码,等于他们又多了一条新的线索。

    如此守株待兔,两天后龙城警方成功截住了接女儿出院回家的董大山及其“妻子”。他的“妻子”在听到津南这个地名后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董大山一眼,董大山没有说话,怀里的女儿却在此时大哭起来。董大山“哦哦”哄了两声,而后低声对一旁的民警道“孩子醒了,能让她先回家休息吗?”

    负责蹲守的民警也知道他女儿这两天生病,又看小孩子哭得可怜,便让他们夫妻两个先上楼安顿女儿。妻子带着女儿回到卧室,董大山说自己要去卫生间方便,民警守住房门,片刻后又听见孩子哭闹起来。董大山的妻子拿了书包里的零食,又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女儿喂药。民警这时突然觉得不对,踢开卫生间的门才发现董大山已经跳窗跑了,又赶紧通知楼下的人去追,足足撵了两条街才把他给按在了地上。

    董大山这么一跑,许多圈子也不用绕了。傅云声并没有参与到抓捕董大山的行动之中,是因为温馨打来电话,说夏百珍医保卡的套现过去了三年,如今追溯起来相当困难,这条路基本已经走不通了。又建议他如果能确认董大山一直生活在龙城,那当地的线索就变得格外的重要,所以傅云声这两天也是在到处奔波。董大山被抓回来的时候傅云声还没回市局,后来听人说了董大山上演了一幕临危不乱定计跳窗的经典戏码,觉得这事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尤其是在发现那位“老板娘”的身份证上还写着夏百珍的名字之后。

    证件当然是假的,不过也从正面暴露了其妻对夏百珍的存在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事实。傅云声想了想,决定先从他们的女儿入手,三四岁的孩子早就已经会说话了,交流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障碍,何况童言无忌,也没有大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小姑娘长得还是很漂亮的,像她妈妈,因为生病整个人显得有些恹恹的,正被一个女警抱着看电脑里播放的冰雪奇缘。傅云声拿了一包零食给她,小姑娘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傅云声问她害不害怕,叔叔们来找爸爸的时候为什么要哭。小姑娘说“爸爸掐我。”撩开衣服一看果然已经青了一片。

    傅云声又问了她爸爸妈妈的名字,得到的回答是“董大山”和“郝芸”。傅云声心想郝芸应该就是董大山现任妻子的真名了,便接着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夏百珍的阿姨。小姑娘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没见过呀。但根据这两天的调查,董大山在给女儿办出生证明的时候使用的仍是他和夏百珍的婚姻关系,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在法律意义上应该有个叫夏百珍的亲妈,也难怪郝芸要准备一张能伪装自己身份的假证了。

    傅云声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案子差不多就能水落石出了。那张身份证没给郝芸留下太多辩驳的余地,或许是为了女儿着想,她很快就坦白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事实。

    郝芸道“我和董大山是八年前认识的,在津南。当时我上高一,爸妈离婚了,没人管我,我就辍学了。他在一个汽配店里工作,机缘巧合下就认识了,后来发生了关系,我们就开始同居。那时我真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就觉得他人很好,很体贴,年纪又比我大,让人很有安全感。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有一年吧,他说不想再给别人打工了,想自己开个店,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外地打拼。我说这很好啊,又问他钱该怎么办,他说钱不是问题,家里老房子拆迁,他拿到了一笔补偿款。我根本没有怀疑他的说法,之后和他一起来了龙城,陪他开店,直到我跟他提出结婚。他没有答应,说现在还没稳定下来,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这样说……这个态度让我觉得很不安,女人的第六感,你知道吧?我开始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了,还担心他是不是出轨了,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证据。后来我怀孕了,有了宝宝,我再一次跟他提出结婚,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原来早就是别人的丈夫了。我很震惊,也很失望,说要和他分手。他却信誓旦旦地表示那个女人永远不会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只是不能离婚,他还说如果我愿意,他可以让我代替这个女人,成为他真正的妻子。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能离婚,我为什么要代替别人,难道这几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然后他看着我……那个眼神,就那个眼神,很可怕,我突然明白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就是有那个感觉。我和他在一起好几年了,他有家怎么从来没见他打过电话?况且一般人会说出让你代替另一个人的话吗?他既然让我知道了这件事,还会让我离开他吗……”

    郝芸哭道“我爸爸妈妈都不管我,就算我死了也没人知道。我想过要离开他,但我发现这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那个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电视剧,我觉得我当时的情况和里面讲的很像。我怀孕了,妊娠反应很严重,精神状态也非常糟糕。他收走了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不让我出门,我在龙城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已经完全被他给孤立了。他还一直强调他非常非常爱我,是因为想和我继续生活才坦白这一切。还警告我不要背叛他,不然那个嫁给他的女人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后来宝宝出生了,孩子太小,我带着她更没有办法离开,想一走了之又怕他会用孩子来要挟我,但我又不想孩子长大后知道她爸爸是个这样的人……可是难道能瞒一辈子吗?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见郝芸哭得伤心,傅云声便让旁边的女警递了张纸巾给她。如果郝芸所说的内容句句属实,那她这个情况不能说是复杂,却也不能因为他们之间曾有感情就定性为知情不报那么简单。她和董大山虽然生育了子女,但在生活中也遭到了恐吓和胁迫,类比起来大概是被拐妇女的遭遇,认真分析过后其实是个受害者的立场。董大山本人就没那么无辜了,毕竟郝芸对夏百珍了解不多还情有可原,董大山说分不清自己老婆是谁那才是愚弄警察的智商。傅云声觉得董大山让郝芸冒用夏百珍的名字是他整个犯罪行为中最大的败笔,如果他先和夏百珍离婚再杀人灭口,这时好歹能有个另匿新欢的借口能遮掩一下。

    董大山对此的解释是冲动杀人。他和夏百珍领了结婚证不假,但实际就像方霖猜测的那样,他们之间更类似于一种契约的关系。夏老师活着的时候还好,多少有一点“中学教师收养残疾孤女”的舆论因素在,夏老师去世后他们两个简直是相看两相厌的经典模式,偏偏这个时候董大山又有了郝芸这个新欢,再加上夏百珍不肯示弱,卖房搬家和后续的昏招也只能是冲动后的弥补措施,至于说有没有从根源上就是蓄意的可能,夏百珍又不可能活过来,在没有其他证据的前提下,董大山能承认杀人就已经是比较理想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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